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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你那个猪脑子能记住什么!”
    张仪含笑看了眼阮绛,被瞪了回去,阮母倒没看见他俩眉来眼去,又说:“不过这些事早该问问张仪了,确实挺神奇的。”她指指右眼皮,“阮绛刚生下来的时候,右眼皮上有一颗很小的红痣,所以我和他爸才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此事别说张仪,就连阮绛自己都不知道。两人立刻坐直了,阮母继续道:“后来他八九岁的时候,说的话是越来越吓人了。有回他奶奶带他出去,都那么大竟然还给走丢了,整整过了一天一夜,有个女的才把他给送回到小区门口。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发高烧住了好几天医院。问他怎么了,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阮母神神秘秘的,“最奇的是,那女的走的时候点了下他眼皮,从那以后他眼皮上的痣就没了,也不再说奇奇怪怪的话了。”
    按理说,八九岁早已是记事的年龄,何况这是走丢了一天一夜。但阮绛当真对整件事情一星半点的印象都没有,他不由目瞪口呆,“妈,你不是在编故事吧?”
    “我骗你们干嘛!”阮母没好气道。
    张仪不言,脑海里回忆了下阮绛闭眼后薄薄的眼睑,偶尔他一哭确实有些淡粉色的血管,但从没有什么红痣——他回忆着回忆着冒出来的就都成了不可言状的画面,赶忙咳嗽了声。
    他突然一咳嗽,阮母茫然地看了过来,阮绛盯着他看了两秒钟,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着痕迹地掐了他一下。
    张仪低声道:“命遇贵人,封住了你的阴阳眼。”
    第一百一十三章·糖盒
    “对对,可能是。”阮母连连点头,“那个女的把他送回来的时候,他手腕上戴了个手绳——”阮母砸砸嘴,“唉,年纪大了我也记不得了,好像被我随手塞进阮绛抽屉的哪个盒子里了。得空我找找拿给你看。”
    张仪点头,三人又闲聊了几句,屋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了一只大金毛。阮绛见它出来,扑通就跪坐在地下、摸着狗脑袋说:“哎呀我们毛毛醒啦,好久不见!”
    “和狗最亲,你爸妈怎么没见你这么亲!”阮母半真半假地训完了,冲张仪说,“你俩在家玩吧,我和他爸出去跳广场舞了,九点四十才回来,你们要待不住就自己锁门走,不用管我们!”
    阮父阮母出门,张仪陪阮母闲聊着,将二老送到了楼下。再上楼进门时,见阮绛和毛毛侧躺在地板上。大金毛今年十五岁,是个货真价实的“老伯伯”了,阮绛和它面对面躺在地板上,一人一狗都眯着眼睛。
    张仪慢慢走过去,也席地坐下。他先摸了摸阮绛的头,然后又摸了摸大金毛,轻声说:“好乖。”
    阮绛笑笑,睁开眼睛也摸了摸金毛,问道:“谁好乖,我乖还是狗乖?”
    “都乖,”张仪也笑,倒是谁也不得罪,“老婆最乖。”
    大金毛这片刻功夫又睡着了,阮绛轻手轻脚地起身,把张仪也给拉起来,“给你看样东西。”
    他拉着张仪走到里间开门,门后便是阮绛的房间。虽然放了些杂物,但整体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干净整齐,一点儿灰都没有落。阮绛开了桌子上的台灯,屋内有股类似蚊香或是花露水的味道,使人回想起童年的夏夜。他边拉开桌子抽屉边说:“把门关上。”
    张仪听话地把门掩上,桌前阮绛从抽屉里摸出了个圆形的铁糖盒,笑嘻嘻地递给他看。张仪微讶道:“你还留着啊?”
    上高中的时候,张仪总是把给阮绛买的糖装进去摆在他桌上,阮绛吃完了糖,会写小纸条再装回去,基本上都是些“张仪世界第一好”这类的话搭配一个吐舌头的笑脸。
    “我要永远留着,”阮绛说着,打开糖盒,把里面叠着的一张纸条展开给张仪看。“我今天想起来了还说要带回咱们家来着。”
    纸条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一句话:张仪,你想不想和我谈恋爱?
    这行话下面规矩地写着一个“好”字。张仪把那张纸条拿过来,直接塞进了自己兜里,然后横着躺在了阮绛的床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人目瞪口呆。
    阮绛在他旁边坐下,问说:“你干嘛?”
    半明半晦间,张仪沉默了半晌才突然道:“这儿让我感到特别安全,这是我爱人长大的地方。”
    阮绛一怔。张仪两手交叠搭在身上,他的眼睛总是很安静、深沉而认真。
    张仪继续道:“神明保佑他平安长大。不知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梦到过我。”
    屋里安静得能听见清浅呼吸声,阮绛足足呆住了半分钟才老脸一红,从脸颊一路烧到了耳垂。他腾地也倒下来,两手合十闭上眼说:“神明一直在保佑我,他保佑张仪也喜欢阮绛。”
    第一百一十四章·长命缕
    张仪笑了下,侧头看阮绛。只有一隅被白色的台灯照亮、他的爱人缩在沉静的阴影里双手合十,既像是忐忑,又像是兴奋地剖白。他说完以后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自己,张仪半撑起身子,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脸,说道:“这部分可不是神明保佑的。我喜欢谁,他可管不了。”
    两人一动,衣角碰到了铁糖盒,小圆盒一翻,从里面又掉出了个什么东西,摔在地上一声脆响,滚进了床底下。
    “什么东西掉了。”张仪刚说完,阮绛已经趴在床旁边伸手去够了。幸好他身子还算灵活,手摸到了那东西,边往外拿边说,“好像是个手绳。”
    阮绛举到两人眼前摊开手掌,是个有些年头了的五色手绳,一端打了金刚结,坠了枚古旧的铜钱。阮绛懵了,自言自语说:“我妈收进去的吗?这是什么……”
    他看向张仪,却发现张仪睁大了眼睛盯着那手绳,两人停滞须臾,张仪拿起手绳对着灯看了半晌,才颤声道:“这是你的吗……不是、你从哪里……不是,天啊——”
    “哈?你在说什么啊。”阮绛见他语无伦次,凑上前拿过手绳看了看,大惊道,“该不会是不好的东西吧!”
    “不是,”张仪摇摇头,神情愈发复杂。他斟酌许久,才缓缓道,“这是……我小时候带过的手绳。”
    阮绛眨巴了两下眼睛,半天才消化完了张仪这话。他目瞪口呆,“把我送回来那个女的该不会是你妈吧!”
    “不是不是,那个女的是谁我也不知道!而且我妈也没有那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