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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
    方泉心下一凛,寻思:“幻术?我不是会一点摇光诀么?”他仔细回忆《摇光诀》,反复推敲可行之处,不知不觉陷入沉思。
    丑姑见他冥思苦想,便不再说什么,服下几粒丹丸,默默打坐调理。
    几个时辰过去,方泉还未清醒,丑姑见他犹在入定,心念道:“这孩子,莫不是打开了众妙之门,进入天人合一的顿悟之境?”
    ……
    却说梁安与方泉、丑姑告别,一路折返登山阶,再拾阶而上,疾奔最北坡峰顶。
    黑石山十九峰,南北纵贯,因庚申夜帝流浆之故,妖域三大势力罕见达成默契:东面坡分属银月岭和驭兽宗,西面坡由黑山老妖占领。
    为防混乱,东坡十八脊设有天香屏障,以此划分界限。天香屏由憎木恨水、腐骨陈尸炼制而成,一旦有人偷渡,便会沾染尸臭,引发预警。这尸臭污及灵魂,偷渡之人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
    丑姑早已分析利弊,从最北坡到云顶,唯有登上黑石山峰顶,再沿纵脊南下,方有成事之机。因峰顶常有黑山妖皇出没,各坡面对老妖,不得不消弥间隙,同仇敌忾,是以峰顶之间,不但没有屏障,反以生息石铺路,互通有无。
    梁安疾行一个多时辰,离峰顶不过里许路时,却见远方一间石屋,四周约有十来人巡走。
    “这便是最北坡的哨岗了。”
    梁安略一沉吟,见石屋以南,皆有屏障,要想穿越九坡、抵达云顶,这石屋是第一道关卡。他迈出登山阶,寻一块秃石潜伏,暗暗观察石屋动静,看了一会儿,便摸出规律:那巡游之人两队轮值,交替之际有十息松懈,此时防守最弱。
    登山阶之外,虽有黑石山禁制,却也有石林掩护。梁安燃起魔火,小心隐藏行迹,在石林之间穿梭一盏茶时间,终于接近石屋。
    当此时,他离巡游队伍不过数丈距离,心中难免紧张。
    “此行必须成功,我只有三年时间找回灵脉,若是败了,不知要在妖域耽搁多久。”他屏气凝神,愈发谨慎起来。
    如此潜伏一炷香时间,正当巡游队伍交替之际,梁安窜出石林,直闯哨岗。便在这十息之内,他疾奔百丈距离,成功绕过哨岗。
    正庆幸时,却听一人喝道:“何人擅闯峰顶!”便见一莽汉手持大斧,劈头砍来。
    梁安就地一滚,运转内息,一掌袭向莽汉后背,那莽汉踉跄一步,满脸惊骇:“你是何人?为何不受黑石山禁制?”
    原来黑石山斩阴阳、避五行,不但扰乱内息,更让许多倚仗阴阳五行的招数无法施展。梁安那一掌,刚猛迅捷,既有内劲,又凭阳借风,完全不受禁制影响。
    那莽汉哪里知道梁安燃起魔火、自成宇宙,若非他肉厚皮粗,只怕立时脊骨碎裂,委顿倒地。
    这一番争斗,立刻引来其余巡游队伍。梁安哪敢停留,疾行石林,不断穿梭,终于凭借内在宇宙,因势导利,将巡游之人远远甩在身后。
    ……
    方泉陷入顿悟,迟迟不醒。
    丑姑强忍支撑,等了许久,账内无端升起一股妖风,边缘五个阵旗猎猎自舞,阵旗之间隐有电光跳跃,不时发出滋滋声响。
    丑姑面色一变,见方泉还在冥想之中,便自行站起,走到帐篷入口处探望,却见一群雷蜥,口吐电光,不断袭击周天帐,引得金汤阵滋滋作响。
    她一声叹息,无奈道:“一群牲畜,偏在我虚弱时侵扰。”取出一个小瓶,将其中金丸全部倒入嘴中,便有一股热流随营卫二气行走周天。
    她恢复几分生气,取出长琴,十指轻抚弦上,便有缕缕音刃勾连相撞、飞出帐外。这些音刃碰着物事震荡反弹,几番回合,帐外地貌,雷蜥数量、大小、形状、战力、要害、破绽,皆在她掌控之中。
    丑姑笑了一笑,十指再动,一连串音刃挥洒飞出,便听帐外惨叫声起,雷蜥薄弱处受袭,纷纷惊吓逃走。
    “所幸不是老妖,而是一群蒙昧之物。”
    丑姑一番损耗,心力不继,原想入定歇息,可方泉还未醒来,便吃了一些金丸,耐心等待。
    这一等,便是一天一夜。
    第76章 似是而非
    到次日晌午, 丑姑正艰难支撑时,一股清灵之气震荡,却是方泉顿悟一天一夜,终于清醒。
    方泉睁开眼, 以冰菁之芒洗涤周身, 苍白的肌肤重现莹莹之泽,消瘦的身形再展璀璨仙姿;身上衣衫华光乍现, 须臾变作一件轻盈霓裳, 似织云为衣、摇光做袖, 灵动飘逸, 隽美离尘。
    丑姑两世为人, 也不曾见过如此风华。
    “岚公子, 果然是灵族!”丑姑一声惊叹,连精神也好了许多。
    方泉盈盈一礼:“多谢前辈指点。”心念一动,周身轻云缭绕, 流光暗闪,仿佛裹上一层光影,将自己笼罩在虚实之间。
    丑姑面色微变, 细看一会儿, 惊讶道:“似是而非!你竟然领悟了一种‘是非’小神通。”
    方泉拱手道:“晚辈不懂什么小神通,只是按前辈所说, 借海天蜃气与极北之光遮掩本我, 从而以虚乱实,以假充真。”
    丑姑道:“以虚乱实, 毕竟是虚;以假充真,终究为假。我仔细看你,却是真真切切, 实实在在,又与你平日模样完全不同,除声音语调略有瑕疵,其它细微之处毫无破绽。这已经超越遮掩之技,而成‘是非’之道,便是‘似是而非’小神通了。你顿悟一天一夜便有如此成就,难怪禹木大祭司看好你。”
    “什么?一天一夜?”方泉大惊,躬身礼道:“晚辈未尽照看之责,反拖累前辈为我护法,实在愧疚。”
    “无妨,”丑姑笑了笑,心力再度虚弱,“你深藏不露,亦是福泽深厚之人,我可以放心蜕变了。”话毕,双目微合,盘膝入定,“明日庚申夜,这坡上想必不会安宁,若遇危险,护我周全,实在不行,你自己从传送阵逃走。我神魂虚弱,经不起空间波动,便听天由命吧……”说到最后,声音已细不可闻。
    方泉神色一凛,抱拳道:“晚辈拼死保护前辈周全!”
    ……
    梁安闯过第一道关卡,登上黑石山峰顶,再沿纵脊南下,又见一座哨岗。
    这哨岗建在北二坡的生息石上,阻隔东西,中断南北。梁安燃起魔火,穿梭石林,避开巡游队伍,费了一番周折,抵达哨岗百丈以内。
    他潜伏石林,伺机以动。
    便在巡游队伍交替之际,梁安窜起,却听身后一声咳嗽,一人突然按住他肩膀,笑道:“且慢。”
    梁安惊出一身冷汗,“我身后何时有人?”回头一看,一白胡子老头正笑眯眯看着自己。
    梁安强自镇定,假装惊奇道:“前辈何故阻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