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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迟疑,双手捏印,口中念念有词,一时间,天地灵力如抽丝般涌入剑身风行法阵之中,二人御剑速度陡然激增,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沈玠高声道:“妙极,妙极,想不到师弟白鱼之灵还能助我御剑飞行!”
    方泉得意道:“可惜天地灵气不足,若在西川,这御剑速度只怕还要快上许多。”
    二人如此这般,再行一日有余,冰原上空风雪大作,气候骤然冷冽几分。
    沈玠驱剑落地,但见茫茫雪原,无边无垠,雪花夹杂着冰凌铺天盖地,二人落地不过稍许时间,身上便盖了薄薄一层。
    沈玠暗中运诀,一层无形气罩夹裹二人,挡住了风雪。
    “师弟,快到风雪城了,你知道雪民的由来么?”
    “知道不多,只知道极地冰原是灵域和人域的天然屏障,雪民是守护者,严防外族修士进入灵域地界。”方泉对雪民早有耳闻,只知他们修行功法奇异,千百年来驻地冰原,抵挡了无数次外族入侵。
    “你说的人尽皆知,有些隐秘故事却是有趣的紧,想听么?”
    第3章 雪地冰蚕
    方泉哪有不听之理,连忙催促。
    沈玠踏雪前行,边走边道:“远古梁川之战,大荒七域共抗魔族入侵,我灵域有一族在战役中失守重地,自罚永世禁足刑河,便是这极地冰原的前身了。然而刑河一带红芸不生,灵气污浊,这一族修士的修为无法寸进,逐渐衰落。灵域各族同气连枝,不忍这一族没落,联合采来皎月冰菁,冰封了刑河……”
    “师兄,你说的这一族便是雪民么?皎月冰菁又是什么?”
    “没错,便是现在的雪民。那皎月冰菁生于昆吾寒池,千年化泉,万年凝晶,乃当世罕见的天材地宝,不仅驱散了刑河污浊,还给雪民先祖提供了冰魄修行……”
    方泉略一运诀,发现天地灵气仍旧稀薄,奇道:“皎月冰菁既能驱散污浊,为何这里灵气仍不如灵域浓厚?那冰魄又是什么?”
    “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二人谈话间已走了不少路程,这时风雪渐小,整个冰原寂静寥落,只听得沈玠低沉的声音道:“先说那冰魄,我灵域修士附灵、融合、化生、归真四境,走的是脱凡胎剔肉骨的路子;其实还有另一条修行之路,便是炼体,以及身外化身……
    “皎月冰菁可孕育先天冰魄,正合炼体之用。
    “雪民先祖有了皎月冰菁,逐渐转为体修,不再依赖天地灵气修行,便以阵法封印皎月冰菁,使其不再驱散污浊,而仅做孕育冰魄之用,所以这里灵气依旧稀少。”
    方泉似懂非懂,沈玠忽地停住脚步,叹道:“师弟,你此行殇域,祸福难料,即便有兰花剑舞护身,我也放心不下……罢了,再送你一条雪地冰蚕,此物乃祛毒疗伤至宝,好叫你日后少吃些苦头。”
    “有劳师兄费心,这雪地冰蚕又是何物?”方泉听他关怀,心下感动。
    沈玠洒然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师弟,你不是想见雪民么?我便叫一个出来会会。”话毕,凌空跃起,拔剑在长空中轻轻一划,一道剑气有如实质般凝现出来。
    方泉不明所以,疑惑时,又见师兄持剑轻挑剑气,只听“铮”的一声,剑气竟如琴弦般发出了声响。
    沈玠一声长笑,又挥六剑,七道剑气有如七根琴弦横挂天空——但见他青衫猎猎,剑影如飞,不断挑拨着剑气,一时间“叮叮铮铮”不绝于耳,竟好似真的弹琴一般。
    方泉心神巨震,这才知道师兄修为高深,而自己,除了一些基础法术外,就仗着白鱼之灵和兰花剑舞这点儿本事。
    感慨过后,不再多想,继续听那剑气琴音,时间久了,竟生聒噪之感,原来那琴音杂乱无章,毫无韵律可言。
    恰此时,一道清幽冷冽的瑟音由远及近,融入琴声后,竟有一丝协调之感,显然是有人抚瑟以回应琴声。
    沈玠听到瑟音,微微一笑,长剑狂舞,琴音愈加杂乱起来。那远处的瑟音不甘示弱,嘈嘈切切,仿佛漫天银珠洒落——琴瑟相合,愣是将杂乱的琴音揉成和谐的韵律。
    方泉细品其中滋味,心下骇然:师兄的琴音杂乱无章,那远处的瑟音却能后发先至,拨乱反正,令琴瑟相合之声宛如天成,当真神乎其技、叹为观止。
    正感叹着,忽听琴音骤歇,却是沈玠收了长剑,飘然落地。
    那远处的瑟音也跟着停顿,接着一慵懒的声音飘渺传来:“怎么就停了,小弟正玩得尽兴呢……”最后一字说完,一道白影从天而降,却是一个白衣白发的俊秀男子,手托二十五弦瑟,俏立雪中,遥遥望着沈玠。
    “白道友,别来无恙。”沈玠拱手问礼。
    “呸呸呸,还张三李四道友呢,有个小兄弟在旁,就不好意思直呼我姓名了么?来,叫我一声阿彦,什么都依你。”男子眼神玩味,掩口而笑。
    沈玠面色木然,转头对方泉道:“师弟,你要见雪民,我便召来一个……他姓白名彦,你可称他为白兄。”
    “啧啧,沈兄果然懂我,知道我最难忍受嘈杂音律,便以琴音相诱,真是恨天恨地,如此轻易地中了你的圈套……”
    方泉听他二人对话,呆在当地,半晌,抬手礼道:“小弟方泉,见过白兄。”
    白彦点点头,“原来是沈兄的师弟,不必见外,我与你师兄是多年好友了。”
    沈玠叹了一声,忽道:“白道友,你仍想离开风雪城么?”
    白彦面色一正,“沈兄,你莫非……”话到一半,欲言又止。
    沈玠向他点头。
    白彦惊道:“你当真愿意……”
    沈玠打断道:“我有一个条件。”
    “只要能出风雪城,别说一个条件,就算千百个条件,但凡小弟能做的,自当竭尽所能!”白彦脸色浮起一丝红晕,显是激动至极。
    方泉听他二人似有打不完的哑谜,忍不住开口道:“师兄,雪民原来可以离开极地冰原么?”他记得师兄说过,雪民自罚永世禁足刑河,这会儿又说白彦可以离开,是以忍不住开口询问。
    白彦心情甚好,回道:“先祖禁足于此,那是自罚。后来雪民以冰魄炼体,就当真离不开冰原了。”
    “这是为何?”
    “我等冰魄之体,离了冰原就会化作一滩雪水,消散于无形。”
    “这……这怎么可能?”方泉觉得不可思议。
    “我诓你作甚?不过,若有修士愿以自身血气供养我等本命元魄,就另当别论了。”白彦笑着,语气多了些许无奈,“我雪民一族,已有千百年未曾离开冰原了。”
    他说时,单手轻抚二十五弦瑟,几声小调尽显哀愁。
    “不过,”白彦话锋一转,手指连挑,瑟音也跟着欢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