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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节奏都没变。没了墨镜、帽子和异色瞳的掩护,他睡得干干净净、毫无防备。成天路心想,琦哥儿大概是见缝插针、有个平面就能睡死过去的那类物种。
    他蹲在琦哥儿跟前,看了他很久,然后伸出手指触了触他的眉心,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砰砰。就你这样的还做牛仔猎人?不被豺狼吃掉就不错了。”
    他站起身,关了灯。
    漆黑中,周围似乎多了很多无以名状的物质,蠢蠢欲动地充斥着空旷又窄小的房子。
    第二天早晨,成天路被生物钟唤醒。
    走出房间,沙发已经没人了。被子放置在沙发扶手上,叠得顾头不顾尾的,但毕竟是叠了。门铃声响,从猫眼一看,是琦哥儿打包早餐回来。他双手拎着油条和豆浆,雾气蒙蒙的塑料袋里,还随便塞了点咸菜。
    “起得挺早。”
    “饿醒的,昨晚光喝酒,什么都没吃。”
    成天路认识琦哥儿有一段时日了,从没见过他吃饭,原来琦哥儿也会饿肚子。
    琦哥儿不但吃饭了,而且还是坐在他家的饭桌,阳光从玻璃窗透进来,洒在琦哥儿的大半个身子,连左耳廓上的小黑痣都看得分明。清清白白的人儿,什么怪异感都没了,就是一普通的男人,自在地吃着早饭,像在自个儿家一样。
    琦哥儿咬着油条,发现成天路又在盯着自己看,举着的筷子停住了,“总编老师,又看着我干嘛呢?”
    成天路回过神来,心猛地乱跳了几下。此前他盯着琦哥儿总有理由,但这一次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目光自然就粘在琦哥儿身上。饶是他脸皮厚,也不得不找个理由掩饰,“看你吃得香。干嘛不在店里吃?”
    “你昨晚不也没吃吗,怕你饿。”
    成天路心一酥,笑意爬到脸上,藏都藏不住。他又想起一事:“我搬来这仨来月,还没在这餐桌吃过饭。”
    “天天混饭局?”
    “哪有,最烦一堆人吃饭,能不去就不去,通常在单位啃个面包了事。”
    琦哥儿给他夹了一根油条,同情道:“你怎么跟个空巢老人似的?”他以为成天路这性格和条件,身边肯定围绕着一群人,没想到生活过得比和尚还素。
    “我,孤独症患者。”
    琦哥儿笑了。
    “别笑,真事儿。小的时候不懂事,以为做记者就是问问题、写写字儿,埋头干自己的就行,结果成了交际花。”
    “这交际花干得不错,人见人爱。”
    “那是,”成天路自嘲,“但凡得卯足了劲儿逼自己去干的,我都干的不错。本职想做的,反而马马虎虎。”
    “你想做什么?”
    成天路兴致一起,给琦哥儿拿了几本书,都是他做的经济类课题的访谈,这些年积累下来,居然也小小的成了系列。只是编辑的工作太耗精力,他一方面享受着总编地位的好处,却也丧失了宝贵的调研和写作时间。“我就想哪天辞职了,做个自由记者,回去写报道。”
    “满满都是字的报告文学吗?”
    成天路乐了,“不是满满的字,难不成用意念来传达信息?”见琦哥儿出神地看着封面,又觉得不可思议,“你真的不认字?”
    “认得几个吧,成—天—路,”他一边摸着封面,一边说,“你爸妈真有水平,名字取得好,我个个字都认识。”
    成天路不知道琦哥儿是不是开玩笑,不过琦哥儿不爱看字儿是肯定的,连字幕都不爱看,否则也不用找人去化妆室给他讲戏。
    “这些书送我行不?”
    “你看?”
    “不看,吃方便面用来垫桌子。”
    “操!”成天路嘴里骂着,心里却是高兴的,琦哥儿把书摞整齐了,跟摆弄什么宝贝似的。
    他知道琦哥儿不会去看这些书,就像他根本不会去看琦哥儿的电影,两人磁场不合,相互排斥。排斥就排斥吧,这也不妨碍两人坐在阳光底下,静静地吃饭。
    琦哥儿命令:“快吃,我一百米冲刺跑回来,就是怕油条不脆了。”
    成天路乖乖地吃了起来,脆的还是咸的,压根儿尝不出味儿。他第一次浮起这样的念头:有个人给自己买早餐蛮不错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被人照顾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关于什么是B级片,最近有个现成的例子。小猪这事儿就很B级,不是说多人运动或者爆料,最有B级感的,是张雨绮剪章鱼。不管她的动机多么正,还是给人旁门左道的暴戾感,特黑暗。这事儿过去以后,剪章鱼会成为这个乱象时期的视觉记录,会有很多解读,但又无需解读,那廉价、直接、毁灭性的表达,已经尽在不言中了。
    第21章 长安街
    成天路把琦哥儿送到影棚,便打算回杂志社。
    琦哥儿说:“不忙的话,进去待会儿?”
    总编辑手里一堆事,但他下一秒就点点头。他在影棚驾轻就熟,不用招待,自个儿泡了杯咖啡,坐到零零九的沙发上,看琦哥儿慢悠悠地在片场走动,竟觉得蛮赏心悦目。
    还没坐热,童一如走了过来。成天路愣了愣,“诶,你进组了?”
    他跟童一如一个多月没联系,她这些日子似乎在韬光养晦,再也不出现在公众面前。童一如的声音疲惫,“成总编,好久没见了。最近挺好?”
    “苟活呗。你怎么那么憔悴,被琦哥儿和九哥折磨的?”
    “自己折磨的自己。”
    “真新鲜,”成天路还是第一次见她那么消沉,“在琦哥儿片里入戏太深了?”
    童一如有点慌张地四处张望,然后拉着成天路的手。成天路吃了一惊,“怎么了?”
    “这里人多,我们去化妆室聊。”
    成天路狐疑地被她牵着手,走向“不可乱进”的化妆室。零零九正好经过,奇道:“路爷,要跟童老师讲戏呢?”
    成天路知道他开玩笑,还是忍不住想解释,刚要开口,零零九又说:“把琦哥儿送回来了?昨晚丫没把您给缠死?还能跟童老师讲戏,您的体力可真好。”
    成天路咬牙切齿:“求您别乱说,贵圈多乱我没意见,但我这行当放个屁都有人听着,分分钟被记协请去喝茶。”
    零零九暗暗诧异,路爷平时不那么严肃的,今儿怎么开不起玩笑了?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成天路,把成天路看得心虚不已。
    零零九给了自己一巴掌:“我这张臭嘴!您忙您的,我去面壁反省。”
    成天路尽量拿出一本正经的派头,跟童一如走进昏暗的房间,顺手把门关了。他一心想知道大明星发生什么事,坐在沙发扶手上就问:“遇到麻烦了?”
    童一如却直愣愣看着他:“你昨晚跟琦哥儿一起?”
    “是的,没错!”成天路声音有点大,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