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
“既然妹妹要与武奉一刀两断,那就和离!依儿子看,武奉兴许能答应和离。”
姚母无奈的叹了声,最初武家来提亲,她与夫郎便是看中了武奉朴实敦厚,年轻有为,人长得不错,口碑也好,哪曾想背地里竟然这般对待自己的女儿。
“和离更好。”既然女儿在武家过的这么不如意,不如和离。
姚明府回家后听说了武家发生的事情,询问女儿意思后,便也支持这样的决定。
女儿受了武家这么多的欺’辱,他没有找武家算这笔帐,到了最后武家还想以不守妇德休妻,他断然不能答应。
入夜回到房中听妻子提及秦致送姚苕双珍珠的事情,不由叹息:“秦六郎是个好儿郎,我与秦三郎相较几十年,知道他的为人,他教出来的孩子不会差,若是他们二人相互有意,为夫自然是应允的。只是……”
女儿毕竟不是未出阁的小娘子,闹出这样的事情有了不好的名声,加上女儿不能生养秦家大娘子也知道此事,他真的有些不好与秦家开口。
姚母自然明白夫郎担忧,这也正是她所忧虑之处。
“且看六郎会怎么做吧,如果他真的对苕儿有心,自不会在乎这些,如果他和秦家介意,我们也不能相迫。”
姚母叹了声,点点头。
次日阿兰和阿芝从武家回来。
又几日经两家协商,最后武奉答应和离,条件就是要将放妻书亲自交到姚苕的手中,说白了就是要再见姚苕一面的意思。
有父母兄长想陪,姚苕自然不怕他还会做出什么粗暴的事情,答应了他。
武家的正堂,双方的长辈除了武父远在外地任职未到,其他都在。
姚苕望了眼坐在跪坐在对面的武奉,神色疲倦消沉,从她进门他的目光便没从她身上移开过。看得她有些不自在,移开目光。
既然两家闹了那么一场,两家心中都各有怨气,连冠冕堂皇的话都懒得说,三言两语直奔主题。武母拿出放妻书,放在桌子上:“我武家都签了,你们姚家签了,以后两家便无瓜葛,形同陌路。”
武父拿过绢帛从头到尾看完,不由朝坐在对面下首的武奉看了眼,目光几分复杂。他将绢帛递给姚母,姚母看完也有些意外,连接过绢帛的姚大郎姚二郎都诧异。
他们都以为武奉答应和离但是放妻书上的言辞必然不会客气,却没有想到武奉所写的放妻书前半段尽数姚苕的好,后半段尽数自己过失,未能护佑妻子,未能担起丈夫责任,失了做丈夫的资格,有愧于妻。与其说是放妻书,倒更想是忏悔书。
唐小诗不知父母兄长为何这般神情,从二兄手中接过绢帛细细看完,吃惊地望向武奉。他微微垂眸,目光落在还包裹白绢的右手上。
第10章 节妇吟10
姚家人面面相觑,最后依次在绢帛上签字。
唐小诗望着绢帛须臾,最终落笔写下姚苕二字,放下笔,忽觉心中轻松,但是这种轻松的感觉很奇怪,她却说不出来奇怪在哪里。
将绢帛上的内容再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不自觉朝武奉望去,他目光没有平日的阴冷,含着几分哀怨。
接触到她的视线,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温柔,唐小诗一瞬间觉得很熟悉,慢慢回想起,这种温柔含情的目光是当年他与姚苕刚成亲的时候的目光。后来温柔渐渐淡了,目光再也没有深情款款,逐渐趋于平常,慢慢冰冷。
她心中几分感慨,曾经他与姚苕也是相敬如宾的一对佳人,最后却变成了怨偶,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一次次地摧残。不懂得珍惜,必然会失去。
将放妻书慢慢的折起来,阿兰捧来一个小木盒,她将绢帛放进去。
事情已毕,两家人没有任何可谈,一方要走一方不留。
唐小诗搀扶姚母随着姚家人踏出武宅大门,上了马车。姚明府和两位郎君上马后正准备启程,武奉忽然冲出宅门,奔到马车边。
“苕儿,我还有些话想与你说。”三分低声下气。
唐小诗朝车窗外看了眼,他目光乞求,受伤的手抓着车窗上,再次唤了声:“苕儿。”
她犹豫了下,最后冷淡道:“我不想听了。”放下帘子,吩咐车夫赶车。
姚家的车马缓缓地从武宅门前离去,武奉愣站在原处许久,直到车马转角不见,他还直直地站着、望着。
“苕儿。”他低低唤了声,身侧的拳头越攥越紧,猛然咳了几声,胸口一阵锥痛,身子也弓起。小厮瞧见,立即奔到跟前搀扶:“郎君,回去休息吧。”
他推开小厮,侧头望着武宅的大门,愣站了许久,脑海中想到当年他迎娶姚苕进门时候的场景。
他一步步走进宅门,走回自己的院子,走进当初他们新婚时的喜房,一切都不再是四年前的模样。
他独自坐在床边,望着房间的一切,最后望向身侧,此时空空,再无那个一身喜服娇羞的小娘子。
他伸手摸了下薄褥,掌心凉凉。
柳氏端着茶水进来,见他失魂落魄未敢打扰,放下茶水退了出去。
他望着柳氏出门,对着房门发呆了许久,最后自嘲冷笑一声,一滴泪却从眼角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