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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害怕,但更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不禁纷纷议论起来:“就在这楼里找吗?还要找那个提灯的鬼才行?”
没想到谢臻却摇摇头,垂眸看看怀中的叶鸽,轻声问:“好些了吗,要不要再歇会?”
叶鸽虽然还是有疲惫的感觉,但他知道这会绝不是修养的好时候,于是便干脆撑着谢臻的胳膊,站到了地上:“我没事了,现在就去找灯吧。”
谢臻又仔细地看看他,转手用半虺杆在叶鸽的眉心轻轻一敲,那缕缕烟雾便好似浸润到了他的身体中,滋养着每一条经络。
叶鸽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对着谢臻歪头笑笑,随即便被谢臻拉住了手,引到了教室外的走廊上:“来,看看这里。”
楼道中的玻璃窗,因为虺龙的震怒,已经全部碎掉了,只留下零星几块玻璃茬,还挂在黑色的窗框上。
叶鸽透过这破碎的窗户,与谢臻一块向外望去,几个学生也紧紧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鸽儿知道我在看什么吗?”谢臻握握叶鸽的手,目光放向远处。
“先生是在看……”叶鸽心中一动,立刻就明白了谢臻的用意,“是那几间茅屋?先生觉得灯会在那里?”
“那,那我们是不是要下楼啊,”这时,听到两人对话的学生们,开始害怕起来:“那里万一还有鬼呢,还有那棵树!树上吊死的人,要是也下来了--”
“若是不想去,也可留在这楼中,”谢臻与叶鸽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转身,直接向楼梯口的方向走去:“想去的,便跟上吧。”
刚刚抱怨的那个学生立刻闭了嘴,老老实实地跟着走下楼去。
原本在楼上时离得还远些,没怎么注意到空地上的大榕树,几个学生原本还想绕开走,可谢臻与叶鸽却径直走到了树下。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棵榕树上竟空荡荡的,既没有枝叶,也没有挂人,只是走近时,叶鸽明显地闻到了一股焚烧之后的味道。
剩余的两座教学楼,二十多年前的茅屋,被烧过的树与人。
几个不同时间点似乎尽然混杂起来,叶鸽在心中暗暗地猜想着,那茅屋之中…
…又会是怎样的景象呢。
谢臻并没有直接走进茅屋之中,只是带着叶鸽,先走到了一扇窗边,侧身向里看去。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叶鸽还是不禁握紧了谢臻的手。
只见那用作教室的茅草房中,摆放着一排排旧式的老四角矮桌,而矮桌前,此刻竟整整齐齐地坐满了学生。
他们身上穿的,都是最为简朴的粗布麻衣,手上端握着看不清内容的书卷,兴许正赶上晨读时候,所有的学生都背对着他们埋头苦读。
“高人,他,他们是人是鬼啊?”后头跟来的男学生,看着茅屋里做满了人,顿时有害怕起来,不禁凑到谢臻身边,小声问道。
谁知他的话刚落音,教室里那些学生们立刻扭着脖子的回过头来,那男学生顿时吓得直接跪倒在地。
那茅屋中,所有的学生,面容都是窒息而死的青紫色,脖子上还套着截麻绳,长长的舌头就那么耷拉在嘴外,用他们暴凸的眼珠盯过来。
叶鸽已经抓住了手中的钢笔,眼看着就要画符了,却又被谢臻按住了手:“鸽儿别急,他们不是在看我们。”
叶鸽一愣,刚刚确实被那些转头的学生唬住了,此刻听了谢臻的话,冷静下来,才发觉--那些学生的视线,其实并不在他们身上,而是……
叶鸽转头,顺着他们看的方向寻去,却见茅屋后门外,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人。
那人身穿青布长衫,他的面容仍是寻常的模样,并没有如茅屋中的学生那般恐怖,眉宇间依旧带着淡淡地慈和,只是脖颈上有一道深深的刀口,像是血已经流干了,几乎露出白骨来。
这个人,叶鸽并不陌生,正是那位徘徊在树下二十多年的提灯人--龚仪堂先生。
男学生们先是被茅屋中的人吓,紧接着又看到了带着刀口的龚先生,一个个连滚带爬地跑到了谢臻的身后。
但龚先生,却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他们,迎着茅屋教室中学生的目光,直接走了进去。
“同学们早。”龚先生站到了石块垫起的讲桌旁,目光中带着浅浅地笑意,望着下面端坐的学生。
而那些学生们,也极为有礼地起身,向着讲台上的龚先生鞠躬,尽管他们的舌头已经脱出嘴外,声音模糊不清,但叶鸽还是听懂了,他们在说:“先生早。”
这像是极为寻常的一堂课,窗外的月光似乎也变得如阳光般温暖,直洒在茅屋中那些师生们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吃火锅,麻辣烫,什么辣的都可以!!
猜猜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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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枯木学堂(十三)
“提灯会在教室里吗?”叶鸽凝眸看着茅屋中,正在上课的师生们,轻声问道。
谢臻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杆,而后牵起叶鸽的手:“走吧,咱们进去看看。”
叶鸽自然没什么意见,于是两个人便走入了那茅屋之中,而身后的几个学生,却死活不肯进来,只有戴眼镜的那个男生,哆哆嗦嗦地跟上了。
茅屋教室里,学生们都在认真又含糊地诵读着眼前的书本,龚先生背着手,在其间穿梭巡视,所有人都完全没有察觉到叶鸽等人的走进。
谢臻的目标很明确,既然提灯是龚先生用来送学生的,那么多半可能会存放在讲桌附近。于是他与叶鸽就穿过了大半个教室,先从那讲桌找起。
这村塾着实是简陋,所谓先生用的讲桌,也不过是张掉了漆旧案子。桌面上摞着四五本书,中间带着两个抽屉,其中一个还漏了底,另一个中放了些杂物,倒是有打火石,但并不见灯盏。
整个讲桌就这么大,叶鸽与谢臻很快就翻遍了,提灯并不在这里。
“再去看看那些学生的桌子吗?”叶鸽抬起头来,恰逢龚先生巡堂完毕,走回讲台。尽管知道对方看不见他,但叶鸽还是踮着脚后退几步,给龚先生让开了位置。
谢臻一时也拿不太准,他执着烟杆,目光扫过这整间茅屋,扫过每个坐在桌前的学生,忽然停顿了一下。
“鸽儿,看那里。”谢臻伸手一点,叶鸽随即顺着看过去,却见茅屋中靠墙的位置,竟有张桌子是空的,并未坐学生。
“你猜,那是谁的位置?”
仿佛是在照应谢臻说的话,这时候茅屋外,忽然又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他大约只有十几岁的模样,应当也是这里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