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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贺大伯吓了一跳,“你不是和徐浩……”
“分手了,就在刚才。”柳烟抬起头,目光清澈明亮,“伯伯,大妈,我愿意嫁给春生,哪怕他一直昏睡,我也会和对待丈夫一样陪着他、照顾他。”
贺大伯略微缓过神:“不成。柳家闺女,这么重要的事情,得跟你爸妈商量才能定。”
“二老放心,我爸妈支持我的决定。”柳烟朗声说,“明天就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我想过,一切从简,定亲礼、三金全免,伯伯大妈作为男方代表,只要去一趟我家就算订婚了。”
贺大伯贺大妈愣在原地:“你这孩子,婚姻大事……”
“对了,有两件事,我要事先声明。”离开贺家前,柳烟说,“第一,我不图贺春生的财产,等他醒来,同意和我领证,我们先去做个婚前财产公证;第二,如果他醒了,不同意和我结婚,我也不勉强,立刻搬回自己家。”
贺大伯艰难地挤出六个字:“你真的想好了?”
柳烟粲然一笑:“是的,我想好了。从明天起,您和大妈就叫我春生媳妇吧!”
第2章 春生
清晨,雾气弥漫。
新星村的一切都像笼罩在白色的薄纱里,虚幻而静谧。
柳烟的生物钟很准,睁开眼刚好是五点。
她作息规律,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但是今天,她不想早早起床。
太阳被迷雾遮挡,院子的公鸡仍然照常打鸣。不多时,母鸡也开始发出咯咯哒的叫声,提醒柳烟该去收鸡蛋了。
她打定主意,至少躺够半小时再开始一天的忙碌。
柳烟翻个身,右手枕在脑袋底下,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贺春生高挺的鼻梁上。
他的鼻型叫希腊鼻,从山根到鼻尖呈一条直线,从侧面看非常立体。
据说,拥有这种鼻型的人,是与生俱来的理想主义者,有艺术天赋,还有洁癖……
“渴,水——”
贺春生忽然开口说话。柳烟反应极快,披衣下床,用吸管杯盛了半杯温开水喂给他喝。
忙完麦收和订婚,悉心呵护了他半个月,她终于盼来了曙光。
自从上周复诊摘掉鼻饲管,贺春生可以自主吞咽食物,柳烟已经料到他会有苏醒的一天。
说来也怪。
脑部没受过外伤,没有器质性的病变,贺春生神经反射正常,不是医学定义的植物人,却足足昏睡了一个月。
柳烟觉得奇怪。
换个角度,她又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
或许这是一种非典型性嗜睡症,只是医学尚未给出合理的解释。
一开始,乡亲们议论纷纷,大家都以为柳烟被徐浩踹了臊得慌,赌气选了这么个“废人”订婚。没过多久,他们承认看走了眼,柳烟是真的把自己活成了贺春生的老婆,有模有样,踏踏实实。
每天,她在他耳畔重复数次:“春生,等你一醒,我俩就去领结婚证!”
女儿打小就自立,凡事都是自己拿主意,柳烟的父母未加阻拦,他们心知肚明,拦也拦不住。
柳家一家三口都姓柳。
老爸柳振华,老妈柳卉兰,柳烟是独生女。
柳烟回乡创业,和父母商量过之后,注册了三棵柳农产品公司。
她开出优厚条件,通过转包的形式,流转了新星村村民的500亩耕地,建成家庭农场,致力种植无公害小麦。农场一期进展顺利,土地已经通过无公害认证,预计今年九月能够种下头茬冬小麦。
普通小麦和无公害小麦的售价相差很大。
比如七月收获的普通小麦,售价是每吨2500元。而无公害小麦每斤的收购价在2元左右浮动,换算成以吨计就是每吨4000元。
市场前景不错,柳烟斗志满满。
一家人齐心协力,农场的事理得很顺。
眼下最大的难题,是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何时才能病愈……
贺春生喝了水,并没有睁眼,而是嘟哝了一声“苦”,舌尖舔了舔嘴唇,眉间川字深刻。
柳烟打开蜂蜜罐,用最小号的调羹舀了一勺,轻轻涂满他的唇瓣。
“尝尝?”
愁眉苦脸的表情消失了。
“甜。”他小声说,眼皮微微动了动,却没睁开。
“甜就对了,这是洋槐蜜。”柳烟帮贺春生掖好被角,“我去做早饭,今天你想吃什么?”
贺春生沉默不语。
很快,他鼻息均匀,重新坠入梦乡。
他目前恢复情况良好,在半清醒的状态下完全能够吞咽粥类和软面条。
柳烟想了想,决定做和昨天一样的蔬菜碎肉末蛋花大米粥,营养全面,贺春生吃起来也不费劲。
贺春生是孤儿。
他刚上小学,父母因车祸意外身故。众多亲戚里,只有大伯大妈愿意收留他,待他如亲生儿子,抚育他长大成人,还节衣缩食地供他读了四年大学。
贺春生也不含糊。
谁对他好,他记在心里,默默回报。
三年前,贺春生毕业回村,先是给了大伯大妈一笔养老钱,之后兴办农场茶园、翻修父母留下的老屋,不到一年就摘掉了贺家贫困的帽子。
紧接着,他出钱修缮了村办小学的教室,并且毛遂自荐,担任了孩子们的编外全科老师。
经济情况好转,当年嫌弃他是累赘的亲戚蠢蠢欲动了。
柳烟从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