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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起来,贺春生是贺大伯的亲侄子,徐浩是贺大伯表妹的儿子,贺春生是徐浩拐了一个小弯的大表哥。
里外里都是没出五服的亲戚,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柳家和贺家只隔了一排房子,平常有些来往。
贺春生比柳烟大三岁,但是柳烟从来不叫他“哥”,向来直呼其名。两人不熟,最多算是点头之交,逢年过节聊几句,彼此相处十分客气。
徐浩说过,他这位大表哥脾气古怪、眼光极高,十里八乡的好些媒人帮着说亲,可没一个他能看得上眼的。
本来父母早亡是婚姻市场的有利条件,愣是让贺春生一拖再拖,拖出了本命年仍然保持着单身。
25岁,在城市是黄金单身汉,在农村,却是不折不扣的大龄剩男。
即便坐拥新星村东侧占地500亩的农场和茶园,衣食无忧、家财万贯,贺春生也因为年龄问题屡遭年轻姑娘的嫌弃。
“过了25岁,真的会被人指指点点吗?”柳烟困惑不解。
“你担心啥?”徐浩说,“我考上研究生咱俩就登记结婚。不用等到25,我保证,你23岁生日那天,将会成为我的老婆!”
第一天机械化作业,收割小麦400亩,成果显著。
村委会摆了一大桌农家饭,热情款待收割机驾驶员。
男人们喝酒侃大山,柳烟默默听了一会儿,心里惦记着昏迷不醒的贺春生,提前离席去了贺家。
贺大伯正在院子里修理手扶拖拉机,瞧见柳烟,笑着点点头:“春生还睡着。你大妈在东屋纳鞋底呢!”
柳烟也笑:“我没别的事。春生这里书多,我想借一本。”
“去吧!”贺大伯说,“书架上要是没有喜欢看的,你就翻翻墙角那个樟木的书箱。”
“好嘞!”
掀开门帘走进西屋,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映入柳烟眼帘。
贺春生英俊的外形,像是伟大雕塑家的杰作。
他脸上线条自然流畅,大有一种艺术品的韵味——希腊式的额角和鼻梁,眉骨微微凸起,撑起整片面部轮廓。
不同于经常劳作晒得黝黑的男人,他皮肤呈现淡淡的燕麦色,显得非常柔和澄净。
此时,他的眼睛闭着,睫毛微微泛了栗色,与深黑的眉毛形成颜色上的过渡。他嘴唇唇形饱满,即使是昏睡状态,唇角也微微上翘,好像在笑。
而他的身材,无论是比例还是肌肉紧实程度,都是同龄人中的顶尖水平。
宽肩,窄腰,长腿,上半身与下半身为标准的黄金比,属于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类型。
柳烟不是偷窥狂。
这样的好身材,是她午饭后撞见的——贺大伯为贺春生擦身换衣,她刚巧帮大妈收拾碗筷拿到院子水池洗。
一回眸的工夫,目光越过西屋的窗玻璃,看得清清楚楚。
酒香,怕巷子深。
出挑的外貌,怕遇不到赏识的人。
贺春生这个人,在新星村是个另类的存在。他平日很少和乡亲们打交道,除了经营农场就是巡视茶园,不讲究穿衣打扮,洗得褪色的旧衣服胡乱往身上一套,掩盖了百里挑一的健美身形。
他活得随心随性,根本不在衣着造型方面浪费时间。
贺春生的精力,主要花在两件事情上。
一,农业生产;二,原创诗歌。
柳烟大一那年,曾拜读过贺春生的大作。
当时两人并无交集,她也不清楚笔名“云朗”的诗人就是贺春生本人。
某个昏昏欲睡的困倦午后,她到学校图书馆借书,无意淘到一本《当代农民诗集》,其中选录了云朗的六首现代诗。
有一句,至今她都倒背如流。
“水红色裙裾,漫过我的心,雨丝织锦,你,是画中人。”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新星村东边那条小河恰好也用“织锦”命名。传说中,每年七夕牛郎织女相会,天上的银河对应的就是织锦河。
小时候,柳烟最喜欢过的节日是七夕。
这一天,结红头绳、洗头沐浴都是小孩子必须要做的,而她心心念念的却是巧果和酥糖。
如今想想,她留恋的并不是点心糖果的味道,而是过节时的甜蜜气氛。
柳烟和徐浩确定恋爱关系,就是十八岁那年的七夕节。
两人结下誓约,一起考到燕都上大学,毕业后一起回乡创业,改变家乡贫穷落后的面貌,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
现在,她回来了。
徐浩第一次考研失败,说要再留一年,实在考不上就回村办农场。
他们的23岁之约,柳烟牢牢记在心里。
四年间,两人虽然同在燕都求学,学校却是一北一南,相隔大半个京城。大一课程不紧张,一个月能见两次面。大二伊始,柳烟报名参加了院系的无公害农作物培育实验项目,只有法定节日才能抽出时间和徐浩约会。
对此,徐浩颇有怨言:“我感觉我谈的是异地恋。”
柳烟不惯他毛病:“年轻的时候不拼搏,你想等老了以后一事无成再后悔吗?”
大三大四两年,柳烟更忙了。
她发奋学习,为回乡创业蓄积能量。
聚少离多的日子里,徐浩渐渐没了声音。随着实习期的临近,他也越来越忙,电话短信视频连线的次数趋近于零。
柳烟对徐浩百分之百的信任。
她始终认为,不联系不代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