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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交往过几个华裔。
    虽然他和骆阑笙仅相识半载,但骆阑笙带给他的影响却不止于此。
    他总是无意识地将这些人与骆阑笙作比较。
    比骆阑笙有趣的不如他稳重,比骆阑笙稳重的却不如他英俊,比骆阑笙英俊的又万万不及他体贴。
    他们说尽甜言蜜语,做的却是些花拳绣腿的假把式,骆阑笙虽然寡言少语,但总能漂亮利落地解决他的燃眉之急。
    记忆惯于添油加醋,在分别的年岁里,它自顾自地美化旧人与往事,将点滴细节截取扩大,倾注过多无谓的意义,就连当时的致命残缺,都在日复一日的粉刷上色中,被修饰成无关痛痒的小瑕疵。
    于是,骆阑笙成为了郁知桦最念念不忘的前任,地位甚至超过了让他刻骨铭心的初恋男友。
    前一阵子,公司总部有了开拓亚洲市场的计划,需要派员工入驻中国分公司。
    华人多少带了点落叶归根的观念,郁知桦在国外打拼的这些年,既是厌倦了漂泊的生活,也开始思念起家乡的一草一木。
    在提交意向书前,他找朋友打听了骆阑笙这些年的近况。
    在得知对方搜寻了多年与他相似的人时,郁知桦心神一晃,不自觉地红了眼圈。
    百感交集,尽数化作绕指柔情。
    如果骆阑笙也同样无法忘怀,郁知桦自是乐意与他重修旧好,再续前缘。
    可以说,骆阑笙就是他这次回国的另一个目的。
    郁知桦捻着玫瑰花瓣,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轻笑一声,色如春晓之花。
    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了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骆阑笙刚推开家门,宋琏之就从沙发后支起身子,两手扒着靠背,一条腿还挂在扶手上,晃着白嫩嫩的脚丫子。
    “回来啦!”
    宋琏之两眼一弯,用脚勾回乱丢的包跟拖鞋,匆匆趿拉着,两三步扑到他身前,踮起脚尖,伸长了胳膊,挂在他脖子上轻扭腰肢。
    脸颊红扑扑的,瞳仁乌亮,藏不住的欢欣雀跃。
    “有什么好事?”
    骆阑笙回抱住他,故意眯了眯眼睛,目光探究,却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宋琏之不肯直说,把脸埋进他胸口,娇憨地傻笑了两声。
    “你过来。”
    宋琏之解开他的胳膊,顺势牵住手,拉着骆阑笙走到饭厅,一把按到餐椅上。
    “知道大后天是什么日子吗?“
    习惯使然,宋琏之侧身坐上男人大腿,胳膊绕过脖子,搭在他一边肩膀上。
    “我生日?”
    大抵是宋琏之的目光过于热切,即使骆阑笙记得清楚,语气却仍带着几分不确信,唯恐遗漏了某个纪念日,不慎惹恼宋琏之。
    “答对了。”
    宋琏之扬唇一笑,软软的指头戳在他的脸上。
    “那天早点下班,我要帮你过生日。”
    骆阑笙捉了他的手指,摸着指骨往下,包住了他的手。
    “因为这个才这么高兴的?”
    “这当然只是一部分原因。”
    宋琏之挑了挑眉,表情瞬间高深起来,“剩下的等到你生日了再讲。”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骆阑笙心中熨贴,亲了亲他的手背,脸上笑意更浓,配合道,
    “好,我拭目以待。”
    到了骆阑笙生日当天,宋琏之专程空出一个下午,去了最近大热的一家甜品工坊。
    他准备亲手为骆阑笙做一个生日蛋糕。
    骆阑笙口味清淡,市面上的蛋糕甜腻有余,宋琏之自己动手,既能把控甜度,又能表达心意,可谓两全其美。
    甜点师为他设计了一款蛋糕,配方写得细致,更兼全程陪同指导。
    宋琏之头一遭弄这些,战战兢兢地控制着食材用量,强迫症似地精确到了每一克,全神贯注,神经高度紧绷,仿佛手中打发的不是面糊,而是某种随时泄漏的生化病毒。
    热腾腾的蛋糕胚香甜出炉,等冷却处理完,宋琏之小心仔细地抹上一层层奶油,手法慎重,恨不得拿把尺来丈量厚薄,务求光滑平整,细腻均匀。
    歪歪扭扭地裱上几朵花,铺开酸甜的水果粒,他溶了些黑巧,冻成长方形的一块,用色素膏描了金字,摆在正中间,再插些精致的装饰物件,一个生日蛋糕便大功告成。
    宋琏之站在柜台边,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被店员打包成盒,再灵巧地缠上一圈圈丝绸缎带,最后绕回顶部,系了一个漂亮又结实的蝴蝶结。
    “动物奶油容易化,要尽快食用哦。”
    店员小姐将蛋糕盒递给他,贴心地提醒一句。
    “好的,谢谢。”
    宋琏之将纸盒提在手里,乖巧地朝她笑了笑。
    柜台后的墙上挂着一面钟,宋琏之抬头瞄了一眼,距离骆阑笙下班还有一个小时。
    奶油蛋糕赏味期短,他想让骆阑笙尝到最新鲜的一口,又盘算着先给对方一个小惊喜,便出门打了车,飞速赶往骆氏集团的总部大楼,没有跟任何人打过招呼。
    十来分钟后,的士缓缓驶停在大厦的路边,宋琏之付完车费,正准备推门下车,却在下一瞬间定在了原地。
    出乎意料地,他要找的对象竟出现在大厦门口。
    骆阑笙张望两下,随后径直走向了楼底下的某个男人。
    那人身形窈窕,穿着考究得体,背对着他,看不清具体的长相。
    但在见到骆阑笙的那一刻,宋琏之清楚地观察到,那人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脸也低了一些,隔着层车玻璃都能让他品出几分羞赧与慌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跟情郎幽会。
    “好你个骆阑笙!”
    宋琏之大喝一声,吓得前头的司机虎躯一震,抬眼偷瞟后视镜,只见后座的年轻人已经抄起了袖子,随时准备冲出去干架似的。
    “先生,您该下车了。”
    “下什么下!我老公都要被狐狸精勾走了!”
    宋琏之紧紧扒着车窗,怒容满面,口气暴躁。
    司机大哥被吼得噤了声,不禁联想到家里的母老虎,肉脖子缩了缩,连口大气也不敢喘,哪敢再催促气头上的宋琏之。
    视野中,骆阑笙和那人交谈了几句,两人便齐齐转过身,一同往某个方向走去。
    宋琏之心急如焚,眼睛黏在骆阑笙身上,伸手狂拍驾驶座的头枕。
    “师傅!师傅!给我跟上他们!”
    “我出双倍的车费!”
    司机是个老实巴交的司机,不想出风头,也不想成为明早社会新闻的目击者。
    但在金钱的巨大诱惑下,他咽了咽口水,重新挂档启动汽车,佯作镇静地问道,
    “他们是谁?”
    “那两个!”
    宋琏之一指窗外,咬着牙根,眼里几乎要溅出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