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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难掩周身威严,郁知桦歪头靠在对方肩上,笑容明艳动人。
    那女孩认清了现实,在心中喟然长叹,又依依不舍地回眸几次,这才死心地重返大部队。
    回途可谓道阻且长,打发走几个搭讪的人,郁知桦叹了口气,终于能安心地拿起手机。
    机场的一角里,一个美人温柔地摩挲手机屏幕,目光怀念。
    他凝望着照片上的另一个人,轻声道,
    “阑笙,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伪)修罗场要来了?
    猜猜谁比较厉害]
    第二十九章
    分针又扫过一圈钟面,上午十点四十五,宋琏之已经对着桌上的验孕棒发了十分钟的呆。
    与普通验孕棒不同的是,他面前的这根被使用过,显示屏浮出两条鲜红的竖杠,意义如何不言而喻。
    大约在一个小时前,宋琏之就预料到了结果,但真到亲眼确认的这一刻, 跌宕的心绪却意外地平静下来,就像是一壶烧过头的水,温度达到沸点,却不会再咕噜噜地翻滚气泡。
    宋琏之仰靠在办公椅上,手背贴着前额,一脸状况外的迷茫。
    怎么办,他真的怀孕了。
    早上跟学弟去场馆检查展位,任务结束后,宋琏之在场馆边发现一个中医诊所。
    想到近日来的种种不适,他便先将学弟打发走,独自去了医馆,准备取几贴中药调理身体。
    头发稀白的老中医给他把了三次脉,神情一次比一次困惑,目光犹疑不定,眉头紧得能夹死苍蝇。
    宋琏之差点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脸色褪得苍白,心里早将八方神佛拜了个遍,才等到老中医颤颤开了尊口。
    “奇了,怎么会是喜脉?”
    老中医摸了摸下巴,反复端详着面前的年轻人,怎么瞧都是个如假包换的男娃娃。
    宋琏之怔了许久,手心捂着小腹,只敢轻轻地摸,生怕碰坏了肚子里的小东西。
    为了求证,他又在附近买了验孕棒,迫不及待地赶回工作室做了化验。
    此时此刻,期待已久的成果摆在眼前,比起初为人父的激动,宋琏之更多的是对于未知的无措和忐忑。
    他拿过手机,正要将这个消息分享给骆阑笙,又忽然灵机一动。
    三天后就是骆阑笙的生日,若他将这件事推到那时再公布,岂不是喜上加喜,更加令人记忆深刻?
    打定主意后,宋琏之便暂且按下孕讯,勉强集中精神,继续投入到手中的事务。
    回到阔别五年的母国,人事物皆已焕然一新,老区建起高楼大厦,不见旧日小巷深纵,沿街的商铺几度整改,大量老店黯然离场,其中有家过去常光顾的餐厅,原址如今已是一家花店,郁知桦心存惋惜,经过时特意带走了一束白玫瑰。
    尽管城市盛衰无常,踩上熟悉的土地,半掺乡音的国语萦绕于耳,郁知桦仍然倍感亲切。
    公寓提前找家政收拾过,拎包即可入住,郁知桦在玄关换完鞋,先去杂物间找了闲置已久的花瓶,注了一点清水,将买来的玫瑰逐一插放其中,手法随意却不草率,侍弄得很是别致。
    他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插花,不仅是出于兴趣,也是为了迎合骆阑笙的喜好。
    不过可惜,这个技艺到他们分手时都没派上用场。
    买花是骆阑笙难得的情趣,然而这情趣又如同他本人一般单调。
    骆阑笙爱送他白玫瑰一类的花卉,色泽雪白,花形婉约,而自购用作装点家居的,却是千篇一律的矢车菊,花色浓艳,枝叶招摇,显眼地驻扎在公寓一隅,竟也不曾赏厌过。
    郁知桦某次试图插手打理,但在被对方婉拒以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在尚不能称为男人的年龄,那位先生便超前地摆出了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生活枯燥无味,做事一板一眼,比起这个年纪的青年人,他更像一位上流社会的老派绅士,被一堆规矩礼节束缚手脚,被嵌在一个华丽沉重的画框中。
    严格来说,骆阑笙并不是郁知桦所倾心的。
    会与对方确立恋爱关系,大部分是因为那时他的初恋男友出轨,又惨烈地被他捉奸在床。
    在他最失意脆弱的时候,骆阑笙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占尽天时地利。
    又在他最需要依靠的时候,骆阑笙正好贡献出了肩膀,纵他失态痛哭,替他擦干泪水,以一种男人特有的成熟与包容,为他一砖一瓦地重筑起崩溃的世界。
    “小知,你愿意让我来照顾你吗?”
    他摔得那样痛,连起身都心有余悸,可骆阑笙毫无芥蒂地蹲在他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为了摆脱上一段恋情的阴影,于兵荒马乱中,他抓住了骆阑笙。
    仔细回想,骆阑笙似乎由始至终都没有向他表白,连这段感情的起点,也是一句似是而非的承诺。
    或许,不坦率的开头早已注定了结局的不圆满。
    在成为骆阑笙的恋人之后,郁知桦渐渐发现了他们的诸多不合适。
    他自认性情清冷,不想一山更比一山高,若将他比作寒潭冷泉,那骆阑笙就是座终年积雪的亘古冰川。
    凉水捂不暖玄冰,如同他与骆阑笙,相惜不能相安。
    不仅是性格问题,他们交往的半年时间,也是骆阑笙的事业上升期,两个人聚少离多,又没有一方主动维系,每每见面,话题绕不开那么几个,聊得深了又无话可说。
    起初还抽空看过画展,听过音乐会,但时日渐久,他们两的相处模式陷入了瓶颈,无法往前推进,最后流于俗套,约会的项目只剩下吃饭和上床。
    郁知桦不满足于这样浅层的交往,有心突破却又无从下手。
    他在感情中习惯了被动,山不就他,他也不会当移山的愚公。
    再后来,等到两人又有半月未见时,郁知桦提出了分手,骆阑笙则是尊重他的决定,从一而终的温和宽厚,甚至没有质问过他。
    分手不久,郁知桦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一个出国深造的机会。
    他事业心强,在国内也没了要牵挂的对象,未多犹豫便加入了这个企划。而骆阑笙不知从何处得知此事,在他还忙于工作交接的阶段,对方就已经为他打点好了法国那边的大小事务,又慷慨地将一干人脉介绍给他,替他铺路搭桥。
    出国那天,骆阑笙来给他送机,进入海关前,他们礼貌性地拥抱告别,骆阑笙祝他一路顺风,语气诚挚,脸上挂着平和的微笑,言行已剥离了往昔的亲密,分寸得当,像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老友。
    自此一别,两个人就应了那句花开两朵,天各一方,彻底断了音讯和往来。
    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互生怨怼,好聚好散,却也叫人心存遗憾。
    在法国的这些年,郁知桦断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