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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的感受。
幸好其它戏份都顺利过关,下班时余有年不至于太难受。
临睡前他又拨通全炁的电话,阿毛十分有默契地戴上耳机。
“今天有好一点吗?”全炁似乎在等他的电话,很快接听了。
“我把小孩给吓哭了。”余有年说。
全炁顿了顿,然后爆发出一阵笑声。
“全琪琪,不许笑。”
被命令的人应指令压下笑声。余有年踌躇良久说:“剧情挺残忍的,我害怕,但一用力小孩会害怕,导演也说我用力过猛。”
“都是假的啊。”全炁说,“是你告诉我的,戏都是假的,所以不要害怕。”
余有年沉默了很久。玻璃窗上的鸟粪被他擦掉了一些,还有一点点他的手够不著擦不掉。
戏是假的,但是,他问全炁:“我现实中也做过很多坏事,如果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也极端地伤害了别人呢?”
轮到全炁沉默了,不长不短的五分钟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余有年摸到床头的烟盒,但最终把手缩进被子里。
“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有足够的判断力吗?心智上有没有被父母或成长环境影响了?”
全炁的声音也不太确定。余有年想,遇到全炁之前的日子在记忆里已经很模糊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来的,做事全凭求生欲或者被情绪牵着鼻子走,年龄都是虚长的,什么都没搞懂混混沌沌地就活了这么多年。
余有年的眼睛像夜里失修的灯塔突然亮了一下,似乎抓住了什么。
他一直不出声,全炁急了,拔高声音说:“改过就好,现在就挺好的。”
余有年用鼻尖蹭了蹭被子。全炁急切道:“你还救过我,那说不定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也帮助了很多人呢?都扯平了。”
余有年把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琪琪你哄我睡觉好不好?”
全炁忙不迭答应,断断续续地给余有年讲自己小时候拍戏的经历。调皮上树摘果子结果手过敏涂了一个月的药,什么摸别人家的狗把狗摸秃了,哪件糗说哪件。余有年笑着睡着前困惑全炁现在怎么不皮了。
隔天再拍骗女孩的戏,余有年觉得再拖下去不是办法,决定不管如何今天都要把它给解决了。走位之前他拉过还是不太愿意跟他接触的淼淼到角落,悄悄把牙套取下来。淼淼诧异地用手指碰了碰他的牙齿。余有年迅速把牙套戴回去,朝淼淼竖起食指:“嘘──”淼淼也“嘘”了好长一声。
今天的男主角脸是三十多岁的脸,心是十几岁的心,骗了人一点也不内疚,还露出两颗门牙像老鼠偷吃了隔壁家鸡的饲料,窃喜又满足。
范空一说收货,余有年扔掉面包跑去抱起淼淼转了好几圈。
状态调整好的余有年势如破竹,基本上所有镜头都一遍过,往后很多拍摄都超前完成。整个剧组处于轻松的工作氛围当中。当余有年的势破了半个林子的竹后,他发现另一件惨事──
没办法出戏。
原本他没察觉,直到那天一个群演问他有没有纸巾,他明明知道自己裤兜里有,但嘴上却说“没有”。看着鼻血哗哗流的群演走远了,余有年那纸巾再也拿不出来了。
就像他中学那会儿,明明自己有带橡皮擦,但总要骗同桌那个扎著马尾的女同学的来用。有一天被同桌发现了,同桌以为自己被余有年喜欢著,默默塞了一封情书到余有年抽屉里。最后余有年私下跟班主任说想换座位,把事情糊弄过去了。
范空注意到余有年的状态,找了一个午饭时间和余有年聊了几句。
“你最亲近的人是谁?”
脱掉牙套在吃饭的余有年想了想,“爷爷奶奶,跟全炁吧。”
范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过两天你就能看见自己跟影子的距离了。”
余有年这些天出了酒店的门是恶人,关上房间的门是废人。阿毛拼命找搞笑视频逗他开心。他看完笑完后拿起床头柜那瓶全炁寄来的雪味香水喷一喷被子,再躺进去睡。不知道全炁怎么调的,那香水真的很神奇地有雪和海洋的味道,特别特别淡,但令余有年特别安心。
距离有点远
54.
余有年怀疑范空不会数数。
说好的过两天,这都过去一个月了,他还是处于上班下班两个极端的状态当中。这时间有多长呢,长到阿毛已经会“油黏”“油黏”地叫余有年,长到阿毛已经会用简单的中文叫外卖。那天阿毛出去玩到半夜回来,提着一盒“焦烤”凑到正在看剧本的余有年面前。余有年咬著一串烤羊肉说:“烧烤。”阿毛看着余有年的嘴型学得很认真,最后凭借著“宵靠”“骚尻”将余有年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