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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遍后还是摇了摇头,对范空说:“对不起。”
    “行,你调整一下状态。”
    范空既不安慰人也不骂人,只是高效率地跟工作人员安排拍摄变更。
    余有年回酒店之前问范空:“要是还是拍不好呢?”
    范空依然平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总有一天能拍好。”
    阿毛能看出来余有年状态不好,回酒店后没找人聊天,吃完外卖洗好澡就戴上耳机玩电脑去了。
    余有年进剧组后不能跟全炁见面,每天收到最多的信息是全炁问他在干嘛,余有年每一次都很有耐心地把遇到的趣事告诉对方,例如吃到好吃的外卖,房间玻璃窗上有鸟粪便,鞋破了洞。今天洗完澡后余有年给全炁拨了电话,打字太累了。电话接通后他发现说话也很累,便一声不吭地听全炁在那里“喂”了半分钟。
    “今天不顺利吗?”全炁消停了一会儿问。
    余有年没分享过工作的事情。“嗯。”
    “挨骂了?”
    余有年把手机放在枕头上,耳朵枕在上面,听见问话后拉过被子盖在脸上。“没有。”
    “是跟人相处不开心吗?”
    余有年不说话。全炁像医生检查病人一样每一项病征都问一遍,最后问道:“状态不好入不了戏?”
    余有年终于又“嗯”了一声。全炁的声音很温柔,余有年能想像对方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在跟他说话:“剧情是怎样的?啊,不能说吧?那是角色跟你相差很多?还是剧情你接受不了?”全炁顿了一下,“不会是有床戏吧?很裸露吗?”
    余有年紧闭的嘴唇被气流冲破一条裂缝,噗嗤一笑,终于愿意张嘴了:“对啊,一对二的激情戏,全裸。”
    阿毛戴着耳机又听不懂中文,余有年开展胡说八道的本领。可惜全炁不上当:“那你为艺术牺牲一下吧。”
    余有年闷在被子里笑了一会儿,听着全炁掀纸张的声音,精神渐渐放松下来,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拍戏最难拍的有两样,一是小孩二是动物。范空原本跟淼淼的父母协商的拍摄日期就有好几天,淼淼表现得好,时间便很充裕。余有年知道后松了半口气,另外半口因为他的表现比小孩还差,松不了。
    开拍之前余有年拉淼淼在一边道歉,小女孩很喜欢他,就摸摸他脸问他是不是累了。余有年揪了揪女孩的头发:“你拍被打那场戏有没有受伤?”
    淼淼特别勇敢又骄傲地给他展示一个误伤之下的瘀青:“叔叔请我吃雪糕啦,不疼!”
    余有年默默给女孩揉瘀伤:“怎么不疼?都青了。”
    淼淼说:“叔叔不小心的嘛,他又不是真的打我,是假的啊。”
    余有年失神地问:“假的吗?”
    淼淼嫌弃这个有点笨的男人,跺了跺脚说:“当然啊!叔叔只是挥棍子我就大叫,他不是我爸爸,不能打我!”
    余有年捏了捏淼淼细长的胳膊:“你的真爸爸妈妈也不能打你。”
    淼淼晃了晃脑袋特别得意地说:“他们才不打我呢,每天睡觉前还会给我亲亲。”
    余有年微微弯起嘴角。真好,这个小女孩没有那样的遭遇。
    范空走来领走女孩,离开之前对余有年说:“减少跟她的接触。”
    今天镜头前的余有年少了犹豫,在小女孩说要给男主角面包时想也没想就接过去。
    第一遍范空没喊停,让一大一小两个演员把词都说完。第二遍,男主角凑近小女孩的时候一直盯着那袋面包,时不时舔舐干燥的嘴唇。小女孩眼里出现了怯意,不自觉得退开了。男主角的牙齿不仅泛黄,牙缝间还有去不掉的黑渍,两颗长门牙缩也缩不进去,眼睛里埋著赤裸裸的贪婪,活脱脱一只要将人生吞活剥的老鼠精。小女孩没忍住,嘴角一撇开始掉眼泪。余有年赶紧放松表情要把淼淼抱起来,女孩一溜烟跑走扑进父亲怀里哭。范空走过来拍了拍余有年的肩膀:“收一收,男主角没有这么明显的意向。”过了片刻范空找到恰当的字眼给余有年描述:“他是一个自然放松的混沌的状态。”
    很多导演的脾气都很一般,暴躁的不在少数,但范空从来不对任何人说重话,也不会晾着人,给演员很大的情绪调度空间。
    余有年一边琢磨著“混沌”,一边跑去哄淼淼,可小女孩被他吓怕了,躲在父亲怀里不看他一眼。范空早有预料,迅速调其它场次先拍了。场地布置需要时间,余有年蹲在一个不易被发现的角落思考“混沌”,无意间听到收音师说:“我觉得拍得挺好了啊。”另一道声音:“你又不是第一天跟范导,他对画面的要求你还不清楚吗?”
    余有年失笑,突然明白了全炁那种精益求精但求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