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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逃开伙伴的追捕而撞上一双长腿。全炁弯下腰扶住要摔倒的小孩,小孩野得道歉也不说就咻地跑走了。这里同时成为了全炁的乐园,全炁像只乡下小耗子进城,看见有趣的玩意儿都想碰一碰嗅一嗅。余有年跟在小耗子身后亦步亦趋,直到前面的人回过头问他要批发的货在哪个店,他才领人过去。
在来这里之前两人先到夹娃娃店清点余货,全炁把详细货量记录在小本子上,现在在批发店里给余有年报数。老板娘剪了一头容易打理的短发,涨著奶水的胸脯前抱着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余有年逗完婴儿才跟老板娘下单要补货的款式和数量,全炁有点惊讶地问余有年:“只报一次你就能全记住了吗?”
余有年扬起下巴:“你没报的我也记得。”
他嘴巴张张合合地点出缺货的玩偶和数量。全炁一个个对过去,没有一项错误,默默把小本子放回背包里,“以后不盯着你背剧本了。”
余有年看着老板娘在清点下单的玩偶数量没在意他俩的对话,才故作神秘地说:“这些都是生存技能。”
全炁背词算快,但像这种货品对应数量的就记不来。面对全炁的困惑,余有年像一个不懂医术的庸医,思来想去怎么对自己下刀才没那么痛。他说:“小时候记扑克牌学回来的。”
全炁的脑袋长到不止二丈:“记扑克牌?”
“对啊,骗钱。”
全炁知道这是真话,因为余有年没有像之前那样冷著一张脸。余有年笑兮兮的,没有犯法的觉悟也没有瞒骗的意思。
“为什么想开夹娃娃店?”至少现在的生意是合法的,全炁在意的是现在。
余有年盯着全炁的眼睛看,对方没有闪躲,坦荡直白得可怕。余有年笑了不自知,抬手点了一下雪娃娃的胡萝卜鼻子,问:“你知道你出生那会儿我多大了吗?”
全炁摇头,上前一步,手指张开虚拢,抓了一把空气。
余有年瞇起眼睛:“小学二年级。”
仔细推算能算出余有年大概的年龄。全炁正专心推算著,余有年伏至耳边说:“那一年我爹娘被关牢里去了,我就想,夹娃娃机的爪子能不能把他们夹出来。”
那一次余添和何文犯的是诈骗罪,余有年不清楚详情,他没有参与,躲过了一劫,只是听爷爷奶奶谈话间聊到“骗了几千块钱”。他那个年纪的孩子普遍对钱没有概念,但余有年清楚几千块钱足够令他父母在外面生活两周。
老人只带他去探望过父母一次。危险等级低的犯人会面的地方隔离措拖没那么严,只隔了一块玻璃,就像余有年喜欢的夹娃娃机那样。之后余有年提起要去看父母,爷爷奶奶都说他父母死了。年纪小对死亡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加上余添何文时常失踪,余有年只当“死了”是长时间不见面。果然,几个月后余添跟何文就“复活”了,来接走余有年。
走的那一天爷爷奶奶一人拽住余有年的一只胳膊,问长得像根蔫豆芽的孙子:“你要跟咱俩老骨头过还是跟他俩过?”奶奶的手指尖而长,像一把能破山河的神剑,只是这剑指著的不是山河而是她的儿子和儿媳妇,余有年的父母。余有年懵懂地走到余添和何文的身边,对着照顾了自己几个月的老人挥挥小手说:“爷爷奶奶再见,我下次再来。”
这个“下次”“下”到了余有年唸中学,“下”到了登门不能入室。
“货齐了,你点一下。”
老板娘单手抱娃,把好几袋玩偶放到余有年脚边,他抬手想点算一下,发现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全炁握住了。他换一只手去点货,数量无误。“我等会儿来取,先放你这儿。”
“行嘞!”
余有年带全炁在批发城里左拐右拐,手腕被温热了一路。
“我的生活很平坦平淡。”在一个拐弯处全炁说。
余有年噗嗤一笑:“你在戏里经历过很多啊。”商城里空调开得不够,两人很快逛出一身汗。“再说你家里的背景已经够吓人了。”余有年掏出两张纸巾,递给全炁一张。“说不定遇上我之后你就不平坦要扑街了呢?”
全炁空出一只手接过纸巾擦汗,听见不吉利的话一点儿也不生气,反倒笑得像天上掉了馅饼。头发分成几缕贴在额头上,看上去又傻又憨。余有年叨叨著“没救了”,两只脚左右开弓踢走路上的垃圾,以防绊倒身后的傻子。
夹娃娃店里有些玩偶销售情况不理想,余有年想换一批商品,他让全炁提意见。
“可以夹一些零食吗?或者猫粮狗粮?”
余有年随手挑起一个玩偶把玩着,“这个可以,我还没想过这个!”
全炁看了一下余有年手里的玩偶,轻声让人放下。余有年不明白。
“这玩偶身上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