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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又道:“王爷这段日子一直没怎么睡安稳过,容易被梦魇,夜里整夜失眠,惊醒后便睡不着。王爷又不爱用安神香,说是用多了对身体有害,谢统领要多劝劝王爷注意身体。”
谢临溪皱了下眉道:“多谢公公提点,临溪谨记在心。”
两人言语上的机锋到此为止。
金一把谢临溪带到内院,亲自给他斟茶。
谢临溪并没有喝下,他在想入宫的齐靖渊。
他想齐靖渊对小皇帝应该是有些失望的。
齐靖渊教导了小皇帝这么久,时常跟他说的一句话是身为帝王,该温和的时候要温和有容人之量,该严厉的时候要严厉,但无论何时绝对要保持住身为帝王的威严。
而今天在朝堂上,小皇帝的表现相当差劲儿。
他应该直接起身拂袖而去,让那些争吵的大臣知道,即便自己年幼,还是大齐的皇帝。再不济,也有齐靖渊在后面替他收拾烂摊子。
可小皇帝最终选择隐忍到最后。
隐忍,有时候是件好事,有时候却是最糟糕的一件事。
小皇帝如果今天抓住机会在朝堂上立下威严,以后任何人都忽视不了他的存在。
可现在,他给人的感觉是离不开人,镇不住场子。
谢临溪想着这些,杯子里的茶冷了,被金一拿去倒掉,又续了一杯。
等茶再次冷却时,齐靖渊回来了,带着一身寒气,头发上有落雪残留。
谢临溪站起身,齐靖渊朝金一看了一眼,金一默默退下,悄悄把房门关上。
房内只剩下两人后,谢临溪把他身上的披风解下,道,“王爷心情不好?”
话音刚落,便被人用最柔软的地方堵住了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入v哈~
为了存稿,明天应该不更新,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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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谢临溪被他胡乱啃一通后反客为主。
等情绪慢慢平息下来后, 谢临溪揽着人轻声道:“生气了?”
齐靖渊趴在他肩头,沉默了一会儿,闷声道:“倒也没有。”
他入宫去见了小皇帝, 小皇帝一句都没有提他为什么无缘无故不上朝, 相反,小皇帝还特别关心他的身体, 说是如果太累,就好好休养。
据说在他来之前, 太后前来见过小皇帝。
齐靖渊用脚指头都想得到太后会对小皇帝说什么, 无非是他如今权势正盛,朝堂半数的官员都是他提拔上来的。如今贺家被左敏牵连, 朝堂上说话容易被攻击, 所以小皇帝最重要的是要暂时忍耐下去。
小皇帝是真的很能隐忍。
齐靖渊心里很清楚,小皇帝如今的处境并不怎么好。
他要依靠自己这个摄政王,需要靠着贺运, 还需要季明毅这种可以和稀泥也可以反驳齐靖渊的朝臣。
如果他对小皇帝无心,小皇帝就危险了。
太后、季明毅甚至贺运对他的怀疑防备从来没有停止过,他能理解。
可他理解后,所付出的代价是谁也没想到的, 是他承受不起的。
所以这次,他能理解,但绝不会接受。
只是,事到临头,心情还是很不妙。很难说出的一种感觉,他历经了世事浮沉,转过头来,小皇帝还是从前的小皇帝, 不知世事变化,独自站在那里。
谢临溪感到齐靖渊心情不好,他把人往怀里紧了紧。
他知道齐靖渊足够强大,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安慰。再说有些事,用言语也根本没办法安慰,他能做的就是在这种特殊的时候,给一个坚硬可靠的肩膀。
也就在这种时候,谢临溪突然觉得话说开的感觉真好。
如果现在他同齐靖渊还止步于君臣关系,他能做的太少,哪怕再怎么心疼,言语上也不能僭越。
这样就好,相互拥抱汲取着暖意。
默默相互偎依了一会儿,谢临溪含笑道:“王爷回来时风雪大了,披风都湿了,换件衣服吧。”
齐靖渊其实不想动,不过他担心自己身上的冷意沾到谢临溪身上,万一这人因此病了,那他会心疼。
更何况谢临溪这么说也是心疼他,想到这个心里便跟吃了嘴甜的糖一样。于是齐靖渊退开一步道:“都听你的,换掉换掉。我要是不舒服,你肯定会心疼的,你心疼,我就会更难受。”
也许是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苦,很多话齐靖渊都能说的坦然自在,谢临溪却说不出这样坦诚的情话,只能轻轻嗯了声表示同意。
齐靖渊回寝殿换了衣服。
这次他没有让谢临溪帮忙,王府人多眼杂,他又不敢保证所有人都全心全意信任着自己。
所以该避嫌的时候还是要避着点。
换了衣服,两人去了书房。
这些年齐靖渊的书房谢临溪进去过,也只有谢临溪进去过。
齐靖渊是个很会享受的人,他不像谢临溪,得过且过,跟个无根的浮萍似的,谢宅在心底都算不上是一个家。
齐靖渊这王府修建的很别致,当然大多物件都是先皇在世时赏赐的。他的寝殿、卧室都有地龙,地上铺着上好的软毯,踩在上面极为舒服,一点也感觉不到冷意。
两人在书房里并没有黏糊在一起,而是在处理公事。
谢临溪的天狱司还好,最近都没有罪大恶极的犯人,他手头上的事相对要少一些。
相比之下,齐靖渊就要忙碌很多。
清闲一天,未批复的折子堆积了很多。
折子里大多是鸡皮蒜毛的小事,有时齐靖渊真想在上面直接批注狗屁二字。
不过身为一个有学识的人,齐靖渊到底没有这么粗鲁,很多折子直接写了个驳字。
处理公事相当枯燥。
好在两人刚刚心意相通,偶然抬头相视一眼,心底的烦躁也会随着身边的人消失。
时间不紧不慢的走着,在金一敲门续茶时,谢临溪道:“什么时辰了?”
金一低眉垂眼恭敬道:“快要掌灯了。”
谢临溪起身在窗户上推开一个小口,寒风夹杂着雪刮在脸上,凌冽的很,室内的温度瞬间一凉。
齐靖渊抬起头道:“怎么了?”
“雪大了。”谢临溪道。
这雪刚下的时候很小,现在雪花很大,落在地上染白了窗前的路。
齐靖渊起身走到他身边,两人站在窗边,从那小小的窗口中往外望。
目光所及处白茫茫的一片。
金一看到这种情况,忙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