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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全由门包中提出一半来均分,另一半充公。你们只给十两银子做门包,怕是等到明天也见不到他了。”
梁继新与齐云不由倒抽一口气,正打算走时,却见门子已是不耐烦地走过来:“二位大人,我们王爷有请。”
门子本不想替他二人通传的,谁知礼亲王竟亲自问了起来,他亦只好领他们进去,脸色不好自然也在预料之中。
礼亲王开门见山道:“二位找我是为了立宪之事吧,我一会儿还要入宫请见,时间不多了,你们捡要紧的说吧。”
梁继新皇帝召见的情形大致陈述了一下,礼亲王沉声道:“皇上既然这么说,我们做臣子的自然要体仰圣意。我的意思,□□大纲务必要在前面加上一条,皇上有权颁行法律、黜涉百司、设官制禄、宣战议和、解散议院,统帅海陆军并总揽司法权。另外预备立宪的期限不妨延长成十年,也好给朝廷策划筹备、掌控舆论的时间。”
齐云不由提高了声音反驳道:“立宪最重要的就是要设立议会,若给予任何人解散议院的权利,还何谈实行宪政?王爷,立宪的本意在收拾民心,自然应该急民之所急,如今却亟亟伸张君权,天下百姓将如何看待朝廷?若果真如此,祸不远矣。”
礼亲王却不料齐云有这样的胆色,扫了他一眼淡淡笑道:“逸飞这是书生之见。我国与西洋东洋国情不同,君主的权利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皇上有解散议院的权利,是为了防止宵小犯上作乱。若是因为施行宪政让皇上大权旁落,这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礼亲王特地将犯上作乱这四个字说得很重,亦不管他二人如何反应,已是换了话题道:“今天叫你们来,不光是为了立宪之事。朝廷如今百废待兴,设咨政院、整顿新军、开办学堂都需要钱,而户部的家底早就空了。理财筹款是当今第一要务。我和户部尚书阎敬文商量,还是向省摊派烟酒税吧。凤阁如今主管户部,逸飞亦是户部主事。你们下去草拟一道上谕。就说各州县身拥厚资,坐视国家独受财政窘迫之难,当必有所不安。直隶一省每年派烟酒税八十万两、奉天省每年派七十万两,江苏、广东、浙江、四川、福建诸省每年派五十万两,江西、山东、广西、云南甘肃诸省每年派三十万两。”
礼亲王话音刚落,梁继新便道:“王爷,前些日子朝廷刚发了一道上谕令整顿契税,已经向各省摊派了一大批银子了,如今又要摊派烟酒税,恐怕各省士绅会不服的。到时候有民众借机作乱,局面将如何收拾?下官以为万万不可。”
礼亲王却丝毫不为为意,淡淡一笑道:“朝廷有兵在,怕什么。”
前些日子朝廷借立宪之机设立陆军部,尚书及侍郎都由满人担任,又设度支部控制地方收支,地方督抚的军权和财权不断削弱,所以礼亲王自觉说这话非常有底气。
齐云的心却迅速凉下去,在他看来这话无异于亡国之言。从来施政未合民心或官吏措施失当,以致于激起民变,总是要以安抚为先,而事后再追究责任,亦一定反复申诫,务须防患于未燃。
即便是地方有人称兵造反,亦要先剿后抚,或剿抚兼用,从来没有见民变将起,悍然不顾,竟打算勒兵观变的道理。这无异于自绝于民,不亡何待?
☆、第57章
齐云与梁继新在王府门口告别。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雪花, 初时不过星星点点,而后便如鹅毛般渐渐密了起来, 等到回到地安门宅院的时候, 积雪已有寸余了。
齐府与载熙贝勒府相邻,载熙刚刚被封为陆军部尚书, 即使晚间府上贺客亦络绎不绝,门前雪地一般狼藉。齐云只觉得龌龊非常, 不由皱了皱眉头。
齐云的随行侍从名唤刘五, 是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上的,为人机警又仗义, 是以深受宠信。此时在一旁催促道:“少爷, 我们别管他们, 还是早些回府吧。”
齐云沉默良久忽然道:“如今看来, 还是她有先见之明。我齐逸飞空读了一肚子诗书,说什么致君尧舜上,能使风俗淳, 我只愿离那些龌龊越远越好。”
刘五没上过私塾不识字,不明白他的用意,一时竟愣在那里。
齐云冷笑道:“去把西城的那所宅院收拾出来,我以后搬到那里住。你先回府吧, 我去旁边的铺子里买些烟。”
刘五答应一声默默退下。那雪下得越发紧了, 夜色深沉,天地间一片混沌,此时风停了, 空气却格外冷。齐云一人提了一只灯笼踏雪而行,四周的房屋殿阁皆被白雪笼罩,倒显得格外空茫洁净。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分明。齐云走上前问道:“大爷,现在几更了?”
“已经三更了,冬天的夜又长又冷,您还是早些回家吧。”
齐云笑了笑:“不妨事,迟迟更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天总会亮的。”
庆续三十六年正月,皇帝崩于养心殿西暖阁。原本皇帝圣躬不豫已经有些时日,但如今骤然崩逝,事出非常。军机直庐内很热闹。军机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