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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朋友借两匹好马,我们骑马过去。”
薛慕迟疑道:“可是我马术还不太熟练呢。”
齐云笑道:“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走,这一路上有不少好风景。万寿山重嶂叠翠,昆明湖绿水清波,庆林苑春花灿烂,我们都可以细细观赏。”
薛慕被他说得有些动心,也笑道:“我听说香山碧云寺内的晚樱很有名,每逢季春上百株樱花齐齐绽放,仿佛云蒸霞蔚一般,倒真想去看看。”
齐云笑了:“这有何难,香山一带我最熟,这个周末便领你过去。”
薛慕不由笑了,窗外的夕阳化作细细的金粉,洒落在她的身躯上,隐隐如美玉般光华,齐云内心一动,笑着问:“差点忘了正事,我上回找你要的画,你完成了吗?”
薛慕从包裹里取出画轴递给他,笑着抱怨道:“给你。偏偏你是个急性子,催得这么急,画得不好别怪我。”
齐云接过画来仔细欣赏。发现那是一副寒林平野图。在萧瑟的隆冬平野中,长松亭立,古柏苍虬,枝干交柯,河道曲折,仿佛冰冻凝固一般,烟霭空濛直至天际。他脱口称赞道:“气象萧疏,烟林清旷,毫锋颖脱,墨法精微,有大家气象。在我看来,没有十年的功力是不成的。”
薛慕乐了:“你又在哄我,我的水准我心里有数,游戏之作罢了。有画无字,究竟不算完工。我的字不如你,你替我在上面写一首诗吧。”
齐云笑了:“你这个提议很好,我们合作完成这幅画。日后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薛慕红着脸啐了他一口,却见齐云站在案边细细揣摩了一阵笔意,已是缓缓下笔,却见他写得是:“愿作贞松千岁古,谁论芳槿一朝新。百年同谢西山日,千秋万古北邙尘。”后面又落款道:薛女史雅正,玉川阁主某年月日午晴,读刘延之《公子行》既已,楷书节录于杏花帘底,茶熟香沉之畔。
薛慕的画风本就沉稳大气,配上齐云苍劲的楷书,真可算是二难并具了,齐云对这幅作品十分满意,忍不住笑着微微点头。
薛慕的脸越发红了起来,却听齐云凑上前低声道:“愿意作贞松千岁古,谁论芳槿一朝新。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作者:刘希夷《公子行》:
古来容光人所羡,况复今日遥相见。
愿作轻罗著细腰,愿为明镜分娇面。
与君相向转相亲,与君双栖共一身。
愿作贞松千岁古,谁论芳槿一朝新。
百年同谢西山日,千秋万古北邙尘
☆、第40章
不知过了多久, 薛慕听得齐云在耳边低声道:“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和家里断绝关系?”
薛慕诧异道:“我记着你曾说过, 不是因为你放弃探花功名南下办报纸的缘故吗?”
齐云停顿了片刻道:“对外是那样宣称的, 其实另有隐情。在我取得探花功名的第三天,我的生母便自缢了。”
薛慕大惊:“这是为什么?”
齐云的语气变得苦涩:“我生母亦出身大家, 与我父亲从小认识,也算是青梅竹马, 原本两家一早就定了亲的。可是后来因外祖渎职贪污, 朝廷定罪全家流放上京。那时候情形乱糟糟的,外祖家也顾不上母亲, 便嘱托我祖父代为照顾。祖父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不愿意罪臣结亲, 便做主将母亲接过来做父亲的小妾。”
“我父亲一开始对母亲也是有愧的, 想法设法尽力弥补。但母亲的性格越来越古怪。表面上,她脾气似乎很好,对家里的任何人都很和气, 也不和人争论短长。可是一旦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她便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记得有一次她和父亲一起喝酒,大约两人都喝得有些醉意了,不知为了什么争吵起来。先是动口, 接着便动了手。母亲竟然把和我父亲对坐下棋时所用的棋盘、棋子, 都给扔到水里去了。幸亏下人报告了我祖父,等他大声喝止后,两人才算罢休。”
“这件事过后, 我父亲也不大理会母亲。母亲的脾气更怪了。她在过年、过节和自己生日的时候,总是要闭门谢客自己大哭一场,经常一个人坐一天也不说话,有时还会毒打婢女出气。我变成了她唯一的指望。她每每教育我说,一定要给她争气。”
“所以我自小便比其他人从用功,总是期望日后出人头地,好让母亲扬眉吐气。我中探花那天,母亲高兴极了,破天荒和父亲一起喝了好多酒,还嘱咐我以后要继续上进。谁知过了两天,她便在房中自缢了。”
齐云的语气听起来淡淡的,可是薛慕知道他经历了多少熬煎才变得漠然,忍不住上前握住他的手。
齐云紧紧回握住,低声道:“那一刻我伤心极了,觉得自己多年的努力成了笑话。原本以为只要自己有了功名,母亲自然在家中有了地位,也就不用整天郁郁寡欢了。可是她竟然这么狠心弃我而去。”
“后来我想明白了,自从母亲嫁入齐家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经死了。后来之所以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