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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已经被挖苦了一个晚上,撇了撇嘴冲他呵一声:“冷。”
    来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要重新迈入料峭寒风里,俞绥又恋恋不舍地立在门框之内,拧着眉满面不情愿。
    虽然出门挨风吹的距离只有从门口跑到车里那点而已,跑跑就到了。
    但跑步本身是种折磨,在冷风中跑步更是一种需要做长期心理建设才能迈开腿的事。
    俞绥心不在焉地在俞斯身后等前面俞京缘跟老晏客气完,心里偷偷摸摸地替老晏回复不客气不客气,没事没事,下次再来。
    “你又在嘀嘀咕咕埋汰什么?”俞斯扫了他一眼。
    俞绥没理他。
    俞斯又好奇他手里的画卷,伸手碰了碰:“你抱着什么东西?”
    俞绥这下动了下,默默地后退了一步。
    俞斯:“......我就看看,又不抢你的。”
    俞绥这下抬了下眼皮:“你会把你桌柜子里面藏的漂亮姑娘照片给我看吗?”
    “你怎么知道?”俞斯措手不及被打了个正着,回头看了家人一眼,转身盯着俞绥,“你翻我东西?”
    俞绥啧一声,不爽地说:“你那样插在柜子缝上,谁还应该装作没看见吗?”
    俞斯的桌柜子里藏着一个姑娘的证件照,那姑娘短头发,尖下巴,是个美人,听说是俞斯那里面试进的新经理。俞斯头铁闯拼不熟悉的领域,现在进公司陪他一起的都是他的宝贝下属。
    宝贝下属里头姑娘不多,但是也不止一个。
    可俞斯就只藏了这一个姑娘的证件照。
    俞绥是一次去他房里借笔偶然发现的,因为俞斯可能偷了人家这一袋证件照吧,笔筒里有一张,钱包夹子里有一张,屋里到处都是那姑娘的证件照。
    看俞斯最近春风满面的状态,俞绥估计他八成把人追到手了。
    想到这俞绥往门缝扫了眼,心说,这不天还冷么,怎么人人都把现在当春天了。
    俞斯哑口无言,忽然悟过来不对:“你这是姑娘的画像?”
    俞绥说:“屁,这我的画像。”
    俞斯根本不信,皱着眉:“你们学校的?”
    “……”俞绥眼尾一抽,感觉自己给自己埋了个大坑。
    前面俞京缘和老晏终于客套完了,他们把门拉开一条缝,凄冷的风丝丝冲缝里冒出来。
    俞绥听到后面落下的脚步声,慢吞吞地回头。
    晏休手臂上兜着件毛大衣,他铺展开来,拎着毛大衣的帽兜,越俎代庖地给俞绥扣到了头上。
    大少爷瞬间冲风度翩翩美少年变成了憨厚的招财猫。
    玄关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挤进风中,晏休看一眼外面,又往俞绥背上拍了一下。
    他从衣帽架上拿下差点被俞绥遗忘在晏家的帽子,随手塞到俞绥怀里。
    晏休说:“新年快乐。”
    俞绥轻眨了下眼,那股阵阵麻的感觉又来了。
    结果晏休目光从他那身破网一样漏风的毛衣上扫过,语气转瞬刻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咸鱼自己套着网跑出来的。”
    俞绥:“......”
    他拽紧了大衣,极度无语地叹了口气,然后冲晏大部长双手合十吊儿郎当地拜了个年,顺便谢谢他老人家百忙之中抽空关心同桌——没忍心让他变成一条冻干咸鱼。
    当天夜里,可能是因为拜年的态度太不正经,俞绥做了噩梦。
    他梦到天寒地冻,他变成条咸鱼,被封在冰层底下,捕鱼人肩上缝着红袖章,从风中走来,对着冰层狠狠凿冰,锥子穿透冰层,磨到他的鱼鳞,又疼又刺。
    俞绥大汗淋漓地醒来,扭头找到了噩梦根源。他晚上回来累得紧,忘了关窗,现在窗帘鼓起厚厚一层,冲着屋里咆哮。画卷被吹落到地面,少年人的轮廓完全没入阴影之中。
    俞绥起身关窗,捡起画卷放到桌上,再爬回床上试图入睡时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回去,隐隐还有越来越精神的趋势。
    没办法,他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于黑暗中点亮屏幕。
    万年没发过一次朋友圈的晏休居然发了朋友圈,配图是家居服的一角,画架,画板,还有一张涂了一半色彩的画。
    画的是玄关口,拖鞋和运动鞋七零八三摆放着。
    俞绥一眼认出这是晏家今天的玄关,因为自己那双骚包的运动鞋特别大一双,嚣张跋扈地摆在正中央。
    人木:[新年快乐]
    发送时间显示是两分钟之前。
    俞绥盯着那个时间,手指头在那个头像上悬了一会。最后或许是心虚或许是别的什么,怎么也没肯按下去。
    他记得自己曾经在他和晏休漫山遍野的同人文里瞥过一眼,说谁谁夜里思念成疾,无法入睡。
    他撇了撇嘴,心里升起丝别扭。
    好像他多在意这事似的。
    最后俞绥也没戳下去,拉着棉被蒙着脑袋,以不闷死自己不罢休的架势强行逼自己入睡。
    这年里,俞绥发现晏休这个人在他生活中的存在感倏然提高,强到一种十分可怕的地步。
    拜年过后,俞绥有几天有意没跟晏休联系,但是到哪都能听到晏休的名字。
    先是俞贞,俞贞大小姐对晏家那个面冷的少年产生了颇大的好奇,原因很玄乎,因为她觉得晏休的声音熟悉。
    其次是袁语和俞京缘。他们对老晏家的孩子赞口不绝,虽然俞绥听了好几次也没听懂他们到底在赞什么。
    他大抵是碰到了“视网膜效应”,从前注意力不放在这上边的时候不知道,一旦有意在意了,到哪儿都能见到听到遇到这东西。
    俞绥倍感煎熬,所以年关一过,杨飞文和梁文在群里喊他出门时,俞绥答应得很快。
    这次约在唐泊虎家。
    因为唐泊虎假期骑车撞到树干上,一条腿打上石膏,脸裹得像猪头,必需卧床休息。
    唐泊虎的家人看见这么多同学来以后,放心地到同小区的亲戚家窜门去了,所以整个房子里只有一群不在正道上的少年。
    俞绥摁了摁门铃,站在门口等了片刻。
    杨飞文从那个猫眼中瞄他,确定来的人是俞绥以后才打开来一条缝,招手让他快点进来。
    “干什么?”俞绥被这副诡秘的态度弄得摸不着头脑。
    杨飞文拽着他胳膊,小声说:“怕虎子他妈回来了,现在大伙儿猫在里面看片呢。”
    看什么片?
    俞绥走到门口的脚步倏然止住。
    屋里的人就等着他们俩进来呢,现在通通梗着一脸怪模怪样的表情,神经兮兮地小声催促:“能不能行的,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我不是要确认一下是不是虎子他妈么。”杨飞文也小声说。
    他拽着俞绥进去,房门的锁在背后咔擦落上。
    俞绥出去也不是,坐下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