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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夹带沐浴露香气的怀抱。
“你居然这么沉不住气, 啧。”
回荡在耳畔的不是什么软语温存, 而是嘲讽, 毫不掩饰的嘲讽。
江户川乱步把头埋进无惨的怀里,手指紧攥他的西服,须臾浑身颤抖。
无惨:“?”
鬼王的背脊跟着僵了僵。
他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不详的预感如林间浓雾骤然笼罩。
终于,名侦探大发慈悲揭晓答案。
“真是个蠢货。”他用情侣间惯常的亲昵语气一字一顿:“难道只有言语才算得上铁证?要知道,没有什么能瞒得过江户川乱步的眼睛。”
他慢条斯理地抚平被自己捏皱的,无惨的西服。
然后在对方杀人般的目光中抬头粲然一笑,出其不意地亲了亲无惨的唇角。
“不过,就算是蠢货也是可爱的蠢货。”
无惨的胸膛在这句话的作用下剧烈起伏,他死死地盯住乱步,完全没有话讲,无话可说。
他太气了,气得只想……
标志性的梅红色眼眸逐渐染上欲望的色彩,狭长的竖瞳仿佛蚯蚓般扭曲。
他的出手是迅雷不及掩耳,可不等抓住乱步纤细的手腕,对方一个弯腰,如一只灵巧的猴儿从他的臂弯下逃脱。
“抱歉抱歉,根据预判,在这种情况下我会痛死的。还是……改天吧。”
“……”
乱步以最快的速度跑进自己的房间,嘎达落了锁。
他当然知道锁这种东西,对堂堂鬼王形同虚设。
但这至少说明了他本人的态度。
嗯,可怜的无惨。
哪怕门板再厚,也挡不住他阴郁的,杀人般的目光。
不过……谁又会害怕呢?
反正江户川乱步完全没有在怕。
他展开双臂,砰地跳上自己松软的床,一下子整个身体就陷进去。
他把头埋进枕头,深吸口气,不知不觉睡眼朦胧。
……
半夜时分,室外电线杆上的乌鸦叫声把他吵醒。
天际是一泓不染尘的皎月,他定定地凝望着,忽而叹了口气。
盛夏的夜晚也太特么热了,他一个人都睡得汗流浃背,之前居然能和无惨同床共枕这么久。
简直难以置信。
啊,他要失眠了。
*
翌日,江户川乱步顶着硕大的黑眼圈走到客厅。
忙碌中的鬼舞辻无惨抽空瞥他一眼,扬唇讥讽:
“怎么,不习惯一个人睡了?”
“滚,蚊子太多而已。”
名侦探说完就恍然大悟。
为什么睡在无惨房间的时候就一夜安稳呢?
恐怕鬼王的冷血体质让蛇虫鼠蚁都不敢近身,想想还有点羡慕呢!
哎……
乱步的面包啃了没两口,门铃应约响起。
他手也来不及擦,赤脚跑出去开门。
门口守候的,当然是武侦社头号新人—中岛敦是也。
不同于往日,一丝按捺不住的期待在小家伙的眉宇间若隐若现。
名侦探见状暗叹口气,飞快地穿了鞋。
身后脚步声渐近,乱步一边系鞋带一边从腰侧查看。
鬼舞辻无惨果然拿着他没解决的早餐殷勤地来了。
名侦探注意到男人的目光在反光的银质门把上长久停留,脸上是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啧,只不过是沾了些面包屑罢了。
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令人窒息的洁癖男!
乱步想着,手小心翼翼地在斗篷上蹭了蹭。
无惨:“……不许浪费食物。”
乱步:“是的,当然。”
他一把抢过剩余的面包,看也不看塞进嘴里,半晌梗着脖子含糊地说:
“再见。”
“……再见。”
啪嗒。
紧闭的房门没能隔绝无惨的窥视,就像……昨晚那样。
啧。
*
上班高峰的电车是不留缝隙的沙丁鱼罐头。
多亏中岛敦用他瘦削的身体护着,乱步才能安居一隅。
但,即使阻隔了物理距离,依旧阻挡不了人们嗡嗡的讨论声一股脑涌入耳内。
他们话题的中心,当然是女歌手Tori的荧屏初秀。
鬼舞辻无惨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录制现场的骚乱掩饰得密不透风。
“欸,昨晚Tori居然露面了,你听说了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推上趋势第一,我能不知道?”
相关的言论听得多了,连乱步身后的中岛敦都跃跃欲试起来。
确切地说,在今早看见他的第一刻,小家伙就酝酿许久—能忍到现在真是为难他了。
中岛敦:“那,那个乱步前辈,昨天Tori小姐……?”
乱步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对流行没兴趣?”
名侦探在内心深处否定自己虚伪的说辞。
任何人都会因Tori的歌声而喜欢上她这个“人”,只除了他。
中岛敦:“我……我就是有点好奇。”
江户川乱步装腔作势地摇摇头,语气老成:
“阿敦,俗话说得好,好奇是沦陷的第一步,你现在很危险。你昨天也看节目了?”
中岛敦:“嗯……正好换台的时候瞄了一眼。”
乱步:“嗯。”
他在短暂的沉吟中思索Tori影响力的传播途径。
保险起见,他还需要更多参考数据。
“关于Tori的事,我建议你问问国木田。毕竟由于某些我不方便吐露的原因,Tori的保镖现在换成了他。”
中岛敦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啊?”
于是,汗臭夹杂各种名贵的,廉价的香水味被小家伙吸进了鼻腔。
过了会儿,他的脸上就呈现出呼吸难以为继的痛苦模样。
真是作孽。
乱步事不关己地心想,顺便竭尽所能屏住呼吸。
噢对了,他所谓理想的参考对象,说的就是……
*
“到达侦探社的时候是九点半。
一分不多一分不差。
感谢鬼舞辻无惨每天叫醒,感谢中岛敦孜孜不倦的接送服务。
他,江户川乱步居然习惯了准时上班。
真特么的无言以对。
一踏进侦探社大门,名侦探的目光就迅速锁定在国木田的身上。
同僚正低着头,如往常般奋笔疾书。
乱步若无其事走过去,曲指敲了敲对方的办公桌。
“早上好呀。”
“……”
没反应。
“……尊敬的国木田先生?”
“……”
没反应。
非常好,他一定不是聋了。
正在这时,直美从两人身旁经过,视线在国木田的耳朵停留数秒,意有所指般。
乱步会意。
事实上,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