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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迟了。
    我们本来会有一个孩子,蒋正想。
    他并不是因为非常渴盼一个孩子的到来,以致在这样的事实面前不肯接受,毕竟,他从未把新生命纳入到自己近期和未来的计划之中。但尽管如此,蒋正还是会去设想,如果今天自己和陈宝祺没有出现在那里,不,只要陈宝祺不出现在那里,这样遗憾的事就不会发生。如果,这个小生命还在陈宝琪身体里,现在他的一份担心就会变成两份,甚至还多出几分期许。
    很可惜,世事没有那么多“如果”,无论是担忧还是期许,现在都已不复存在。
    他把烟吸进肺里,再轻轻吐出。骨折和骨裂带来的疼痛被冰袋麻痹,但仍然像火焰在跳动一般带来微微的灼热感。
    第50章
    十日后,蒋正伤势渐愈,伊拉里奥换药时告诉了他关于陈宝祺的消息。
    “早安,蒋,今天你看起来还不错。”
    “早,伊拉里奥先生。”
    “你正在恢复健康,我的朋友,现在感觉如何?骨头生长的疼痛可以靠止疼片抑制,但外侧的瘀血会让你在移动时不太舒适。”
    “多谢,它还在我可以忍受的范围之中。”
    伊拉里奥微微颔首,笑道:“很棒,年轻人。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希望能让你更加振作起来。”
    闻言,蒋正近日凝重的神色终于有几分轻松,嘴角也露出些许笑容。他向伊拉里奥道了谢,询道:“他好些了吗?”
    伊拉里奥也笑了,道:“你可爱的未婚妻已经苏醒过来,身体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之内,这是很好的消息。”
    蒋正尝试着支起上身,但这样的行为很快被伊拉里奥制止。
    “不不不,蒋,你还不能这样做。”
    蒋正摆了摆手,道:“我没有大碍。伊拉里奥先生,如果可以,我想去看看他……你知道
    ,他不习惯一个人待着,特别是陌生的环境。他需要我,需要我的陪伴。”
    听罢蒋正的话,伊拉里奥做出一个制止的手势,摇了摇头道:“蒋……现在还不行。”
    蒋正微微蹙眉,道:“我只在外面看一会,不影响伤口的恢复。”
    伊拉里奥道:“不,年轻人……是因为你的未婚妻,他出现了我先前告诉过你可能会有的情况。当我的助手为他换药时,他苏醒过来,整个时间大约十五分钟,但很可惜……他的神志和记忆都有些混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甚至不清楚姓名、年龄和家庭住址。”
    闻言,蒋正颇为忧心地看向这位经验丰富的外国医生,缓缓开口询道:“这样的现象正常吗,能不能恢复,要多久才能恢复?”
    伊拉里奥想了想,道:“就像先前和你说的那样,因为他的头部遭受过重击,引发的脑震荡对思维和记忆都有所影响。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就是你的未婚妻在车祸之中出现了强烈的应激反应,这让他暂时没办法从极度紧张的自我保护状态中解脱出来。蒋,你可以安心,这些症状可以随着时间得到缓解,而作为医生,我们只是不建议患者的亲属对他带来太过强烈的刺激。”
    他指了指蒋正身上的伤处,续道:“蒋,伤情很可能让他想起先前的遭遇,而不愉快的回忆也会影响到他的康复。因为每个患者对刺激的接受度不同,所以我希望你再修养一段时间。”
    蒋正点了点头,道:“好,我明白。我妻子就拜托给你,钱不是问题,一定用最好最有效的药,让他尽快恢复健康。”
    伊拉里奥应道:“当然,蒋,我也希望你能快些见到自己美丽的未婚妻。”
    又过一周,蒋正得以拆掉胸带,虽然伤势还未痊愈,但伊拉里奥已允许他下床走动,也延长了旁人看望或与他会面的时间。
    在这期间,蒋正得到的关于陈宝祺的消息不算坏也不算好。据伊拉里奥所说,他从陈宝祺的检查数据发现了一些问题,对方的生长发育情况明显落后于许多同龄人,无论是身高还是体重都有不足,智力也处在平均水平之下。伊拉里奥因此推测,这与陈宝祺成长过程中没有得到良好的营养和足够的照顾有关。人类的生长发育一般分为六个阶段,他已经不可挽回地错过了前三个,长期的营养不良又让陈宝祺具有双重性征的身体内部激素紊乱,根本无法形成男性或女性任何一方的发育表现。直到与蒋正同居,陈宝祺在改善后的同居条件下逐渐发育成熟,但很可惜,他体内的小生命并没有在车祸中幸存下来。
    当然,伊拉里奥一直按蒋正所说隐瞒着这件事,不让陈宝祺知道。
    目前,陈宝祺的身体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大部分日常生活可以自理,不过记忆只恢复了一部分,而且似乎停留在十一二岁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但对于来历只得出是某个村落,并把伊拉里昂的诊所当做镇上的医院。
    闻言,蒋正也有些讶异。陈宝祺和他说过自己幼年时期的情况,男人猜测他可能是因为来到“医院”这样特定的场合,所以现今的记忆与曾经被父母带去检查时的回忆重叠。
    “他似乎有些惧怕我的助手和其他医护人员,当然,也许是我们与亚洲人的长相有区别,令他无法敞开心扉。”
    伊拉里奥尝试分析陈宝祺目前的行为,又对蒋正道:“蒋,他的身体恢复得不错,我准备安排你去见他。不过也要注意,如果他在与你会面的过程中出现过激的反应,我还是会让你与未婚妻保持距离。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无法认出你或暂时想不起来你们之间的事……这很正常,在我遇到的其他病例中也有,希望你给他时间去缓解、适应,不要刺激他的精神。”
    蒋正微微颔首,道:“我会的。”
    晚些时候,蒋正收整一番,来到陈宝祺的病房前。
    伊拉里奥的私人诊所不大,但因为各自的伤情,蒋正和陈宝祺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有见面。尤知道对方可能忘记自己,蒋正的心情也轻松不起来。
    透过门上小小的玻璃看向其中,乌发批肩的陈宝祺身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甜美的面容略带几分苍白,整个人都清减了许多。他安安静静地看着一只苹果,用手指把玩着。
    蒋正心中微动,轻声叩了叩门,再缓缓推开。
    “唔……”
    床上的陈宝祺听见响动,微微抬头打量着来人。
    目光在蒋正的脸上停留片刻,陈宝祺怯怯地收回目光,他垂下眼帘若有所思,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看着现时陈宝祺血色不足的脸,再想想对方先前艳光四射的模样,蒋正清了清嗓子,开口唤道:“……宝祺。”
    陈宝琪怔了一下,拽着被角轻声询道:“大哥哥……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