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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拆完了几封眼线传来的密报,他手一探,摸到了一个小小的棕色信封,肃杀的眉眼不禁柔和下来。
是管事修的每日家书。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无非是府上夫人今日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做了什么,事无巨细,罗里吧嗦地写成了长长的一小叠。
但今日这一小叠看着格外有分量,李准好奇的撕开火漆。
帐前守卫正巡值,突然听见帐中一阵爆笑传来,俱是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平日不苟言笑的御马监掌印,怎么这会儿笑出了声,好像偷了鸡的黄鼠狼。莫不是他中邪了?
李准揉了揉笑累了的脸,心中暗道,叶妙安真真是个能干的,几日工夫,自己都能生出孩子来了。
他心情愉快地拆开下一封信件。读了不多时,面色凝重起来,手握密信,陷入沉思。
信中道,刘宝成手下的东厂密探趁夜出京,顺官道一路向西,往太原府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1.叶妙安习得生命大和谐(1/1)
2.庞贵妃也是有故事的老同学。
3.红铅丸是野史,勿信。
☆、老树逢春
数日后。
夜里落了雨,把路淋得湿滑不堪。
承乾宫四下寂静,左右无声,连守夜的都没有,只剩下几个心腹把守宫门。
丑时刚过,天还未亮,有个作内侍打扮的中年人,蒙着脸匆匆打大殿里出来。御马监小太监赵常早已等候多时,连忙领着人摸黑从角门出宫去了。
庞贵妃脸上潮红一片,喟叹一声,懒懒地躺在榻上,从身到心都被喂饱了。
玄机先生说,此次布药要配合施法方才有效,女人阴气重,不得近身,唯恐前功尽弃。宫中后妃都被隔得远远的,寸步不能离了自己的寝宫。
庞贵妃趁着宪宗顾不上她,遣李准疏通了门路,向程效传书。对方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趁乱进了宫来看她。
枯木逢春,老树开花。
庞贵妃心情大好,抬起玉手捋了捋汗湿的头发,用罗帕把下面擦净,缓了缓,披了衣裳站起来。
离天亮还早,她却睡不着了。
左右身侍女早被屏退,她倒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走到铜镜前,掀了软帘,打量自己。
老是老了点,和刚及笄那会没法比,但好在程效还没变心。
庞贵妃从首饰匣子里挑了一只玳瑁嵌珠宝花蝶,往头上别去,恍惚间也看到自己的豆蔻年华。
这时节正是蝴蝶多的时候。
尚未进宫的时候,隔着墙喊一声程效哥哥,过个半日一日的,便有高高的竹竿递过来,上面黏着个大花蝶。
她在瓶子里放上菜叶子,精心喂养着。赶上好的时候,蝴蝶扑腾个十来天才死。肉身子先烂,留下一对五彩斑斓的翅膀。
庞家与程家比邻。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天作之合。一个个话本子上板上钉钉的词,也都抵不过自己八字瑞吉,命里富贵,被选入宫。
她漂亮,性子活泼,圣上恩宠,赏的宝贝都是她喜欢的。只是庞父是个小小员外郎,从五品,德不配位,流水的赏赐换来的是明里暗里多少绊子。
宫灯燃尽,等不来一句温柔细语。
“夜里冷,贵妃娘娘当心身子。”一阵轻细的脚步声传来,走路的人拿着小心,走近了方才低声说。
庞贵妃一怔,手里的玳瑁嵌珠宝花蝶抖了抖,在灯下熠熠生辉,好像要从指间飞去似的。
李准手捧偏色罗织宫锦薄衫,一脸恭敬的站在她身后。
庞贵妃醒过神,眉眼间的片刻柔情转瞬即逝,又变回位上者的模样:“事情可办妥了?”
李准将衫子给庞贵妃披上,道:“已出宫了。”
庞贵妃点点头:“你办事得利,该赏。”
李准谢恩,沉吟又道:“小的有一事,斗胆求贵妃恩准。”
庞贵妃没大在意,曼声说:“公公想做什么,做便是了。”
李准斟酌了一下:“只是此事……事关太子殿下。”
庞贵妃脸上方才露出一点兴味。
这场密谈直到天擦亮,方才结束。
***
朝起晨雾,昏暝一片。
匆匆而过的马蹄声敲击着青石板,碾碎一地被骤雨疾风打掉的落英。
从顶东头的御马监出来,往北沿着城墙走一圈,绕过汉净厂、番经厂,便到了司礼监。
那大殿重檐盝顶,蹲在阴涔涔的的天底下,好像吃人不吐骨头的饕餮。
李准脱了入水不濡的多罗皮雨衣,跟在小火者后面,屏息进去。
刘宝成没有当值,殿里空燃着灯,这司礼监掌印却不知了去处。
李准有些迟疑,转向身边小火者一问究竟。那孩子也有些诧异,一把脆生生的嗓子,道:“方才老祖宗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