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拿几千的固定工资，月收入过万的都很少，只有像慕乔这种领军企业，才出了分成合同，让经纪人的薪资和能力挂钩。
    但这样的工作，豪门千金大多是不愿意做的。
    不知道延暖听没听出他的意思，只答道：“只是找个工作而已，后来也就懒得换了。”
    林凌点点头，额前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孙琦心的事你处理得很好，之前是我武断了，抱歉。”
    他说的是刚刚任职时说延暖的那句“你能力不够”，那时候他刚刚任职，不可谓不意气风发，对自己和公司里的所有员工的要求都很高，言辞也就略微过了几分。
    被说的人肯定会不高兴，这点他很清楚，但他毒舌这个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平常遵循着绅士风度不好说，在工作中就不一样了。
    下属因为工作不利被批评是常事，事情做不好就被罚，做好了就被奖，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那时候，林凌可从未想过，那个不幸中枪的女人，今天会让他动心不已。
    他更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从前挖的坑填土。
    他看得出来，延暖对他始终没有放下戒备，笑容是假的，接纳是假的，也许敌意淡了许多，但在那双冷漠清亮的眼眸里，每每看过来都带着隐隐的排斥。
    在周涛说查不到关于延暖的过往资料后，林凌就一直在回想自己和延暖之间的数次见面，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她，竟然能够让她对他稍稍探出边界的行为敏锐如此。
    思来想去，也不过是刚开始的那两次见面。
    不得不说，他都有些讨厌当初的自己了。
    但凡当初他说话稍稍温和一点，委婉一点，走心一点，也不至于给自己挖这么大一个坑。
    “谢谢林总夸奖。”延暖扯了个笑，不以为意地举杯，“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
    实际上，过去是不可能过去的，事后道歉对她没半点作用。
    只不过，他的评价确实不至于让延暖多走心，她心理强大，不会把他人的评价和看法放在心上。
    不然当初，她也不至于刚被林凌评价完就能收拾好心态找跳槽的路子。
    林凌看出她的无所谓，神色微怔：“……在生气？”
    延暖浅啜了一口红酒：“生气？谈不上的。”她干净的指间轻轻敲在杯座上，语气漫不经心地，却不乏坚定和决绝，“生气意味着还有反悔的可能，而我没打算回头。”
    回头？
    林凌何其聪明，几乎立刻就听懂了她话里的关窍：“你想跳槽？”
    延暖朝他笑了下，似是而非地说：“还没决定。”
    她之所以把这个打算直接告诉他，一是因为林凌帮过她几次，又道了歉，既然已经谈到了这个话题，就没必要糊弄过去，况且她清楚林凌不是刻意打压下属的老板，即便对方即将跳槽。
    二是因为她确实有这个底气，不怕走不成，更不怕带不出新星。
    工作的本意是温饱，是生存，但温饱之上，还有自由和生活。
    她混得没那么惨，不至于连自由都握不住。
    第33章
    林凌眼底漏出一丝慌乱：“为什么？是因为降级的事吗？我本来打算等宋雯做出成绩之后就给你升级的，没想一直……”
    不等他说完，延暖就淡淡打断：“我知道。”
    她转了转酒杯，冷静地说：“所以我说的是，还没决定。”
    除了一开始的负面情绪使然，后来她就已经看出林凌的意思了，奶奶说的对，运气不好而已，与人无尤。
    经她这么一说，林凌倏忽冷静下来，心底的那一丝慌乱也稳住了。
    “嗯，工作的事，还是要仔细考虑好。”林凌垂眸看她，眼神认真，“你有什么要求吗？关于工……遇方面？”
    延暖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林总你这是想挽留我吗？”
    挽留…
    林凌没否认：“嗯。”
    延暖好像来了几分兴致，身体稍稍面向他：“为什么？宋雯的综艺还没开始播，面试也还没去，唯一的改变也就是从全网黑变成了现在的不温不火，这样的成绩，有什么值得林总你挽留的？”
    “宋雯立不起来，你怎么跳槽？”
    “……”延暖怔了几秒，忽然轻笑了起来，她赞同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半点都不费力，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她都要等宋雯取得极高的成就才能拿到敲门砖，届时她无论想去哪个公司，都会很受欢迎。
    当然，到那时，慕乔也有名正言顺的理由留下她。
    所以，现在不急。
    林凌没有否认什么，只是自然而然地拐着话题的方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一行的？”
    延暖：“大学刚毕业就开始了。”
    林凌不动声色：“那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我记得没有哪个学校开设了经纪人这个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