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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节

      一听说凤羽珩收下了,黄泉赶紧上前把暖炉接了过来,那小厮又磕了一阵子头说了好些个好话,这才退了出去。忘川谨慎,也挑了帘子往外送了两步,那小厮还客气地说:“姑娘留步,姑娘留步。”这才转身走远。

    忘川在帐子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看着那小厮往吕家营帐那边走了去,这才转头对守在帐外的两名御林军侍卫说:“再有人来,就大声的问是什么人,不论管是谁,都得弄出点声音让里头的主子知道有人来了。懂吗?”

    御林军们因为只在宫中当差,一向都是很傲慢的,对于普通的官员他们也不怎么放在眼里,就更别说这头的女眷营。他们只负责守,至于通风报信什么的,这种事他们可管不着。不过这二位守的帐子可不同,他们明白,这是济安郡主的帐子,他们纵是再眼高于顶,也不能怠慢了这位。更何况,整个御林军的大权,实际上还握在七皇子手里呢!就是依着七皇子和九皇子的关系,这济安郡主也是得罪不起的。于是赶紧点头应下,而忘川也不亏待他们,伸手入袖袋,一人一块银元宝就塞了过去。

    再入帐时,就见黄泉正捧着那暖炉坐在凤羽珩跟前研究,一边翻看着一边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小姐,你说吕家小姐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呢?为什么会送这个来?”

    凤羽珩摇头,“我怎么知道,有些人的心理,正常人永远也想不明白。”

    忘川走上前,把那暖炉从黄泉手里接过来,将盖子打开,也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纳闷地摇摇头——“到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黄泉也道:“是啊,我也看过了,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那种人送来的东西,纵是咱们一下子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也不能轻易就相信了。暖炉是要加炭才暖的,没准儿一加了炭就会不一样去,来,咱们试试。”

    黄泉说试就试,一点都不耽误,当即就把屋里炭火盆中的小炭块儿夹起来几块儿放到暖炉里,然后想了想,又抱得离凤羽珩远了些,这对她们说:“可别烧着烧着就有毒什么的,忘川你看着点儿小姐,要不你俩到门口坐坐?这暖炉如果被动过手脚,我拿到外头试肯定是试不出来的,外头风大,一吹那药气就散了,还是得闷在帐里。”

    凤羽珩苦笑,“没事,你试吧,就算是被下了东西,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把人毒死,总有逃跑的机会。”

    忘川见她话说得轻松,便问道:“小姐的意思是,这暖炉应该没有问题?”

    她失笑,“能有什么问题?那吕燕要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来害我,那就是她的脑子有问题。不过该试还是要试,万一东西不是吕燕送的呢?刚刚那小厮只是自称吕家下人,再加上那枚腰牌挂着,我们也觉得他是吕家下人。可是谁又能知道腰牌是不是偷的,吕家下人一说是不是扯蛋的。试吧,总要确保万无一失。”

    黄泉很是认真地把暖炉烧了又烧,直到炭加了第三回,也没看出有什么异样来,这才不得不认同凤羽珩说的第一个缘由:“看来吕燕不傻,没有在这上面动手脚。”

    忘川却又谨慎些,依然不让凤羽珩抱那暖炉,“还是奴婢们收着,咱们就按原先说的,摆着看就好,没必要那么给她面子天天抱在手里。这东西好看是好看,可小姐要是喜欢,咱们回去之后比这还好的也不是找不着,这个绝不能用。”

    凤羽珩到是也同意她的说法,便不再理会,只看着忘川随手把那暖炉搁在凳子上,然后一直在地上溜达散养着的小白虎瞅着好看,拨弄了几下给拨到地上来,自己抱着滚了开。

    几人见能给小白虎当个玩具,到也觉得物超所值。

    这一夜,众人平静入睡,帐外只有守夜的御林军不时地走来走去,保障着营地的安全。至于之前有很多夫人小姐传言说夜深人静时会听到野兽的叫声,凤羽珩还真的特地留意去听了,却并没有听见,到是惹了黄泉忘川二人好一通嘲笑。

    无事之时,凤羽珩一向习惯早起练功。这东郊猎场在山里,空气甚好,她自不愿错过这样好的机会。于是,天才蒙蒙亮,就催促着两个丫头起来洗漱,再换上平时练功时穿的精短随身衣物,掀了帐帘就往外走去。

    守门的御林军看她像是要往远走,便问要不要随行保护,却被留在了帐边。忘川告诉他们:“看好帐子就行,任何人不得进入。”嘱咐一番,三人这才开始小跑热身,渐渐地往营地外围跑了去。

    这东郊猎场是三面环着山的,唯一的一道出入口此时也被大量禁军看守着,以确保皇帝的安全。凤羽珩跑步到一路山间小路,人烟渐稀,空气愈发的好起来。再加上天际泛白,第一缕晨光也探出头来,照得人心情很是不错。她索性拿出鞭子挥舞开来,时不时地与黄泉忘川较量一番,却总是不如跟玄天冥过招时那般畅快。打了几个回合也就没了兴致,于是停下来,擦了汗,看似无意地往那小路左边树林子里眺望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挑起唇角,说了声:“出来吧!跟着本郡主跑这么远的路,累得呼呼做喘,这么大动静,还指望谁能听不见怎的?”

    对于她这话,黄泉忘川二人一点都不奇怪,很显然,两个丫头精通武功,也早就发现有人跟在身后并藏身于树林内了,只不过因为知晓对方的本事实在不足以伤害凤羽珩分毫,这才没有吱声。眼下凤羽珩这样一说,两个丫鬟也跟着笑了起来,就听黄泉道:“有的人就是自做聪明,也不想想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脑子。”

    说完,三人一齐看向林中一处,那是一棵十分粗壮的大树,三人像是都生着透视眼般,十分笃定对方就藏身在大树后头。

    很是没有悬念地,大树后头绕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个,正是吕家三小姐,吕燕。

    昨儿送暖炉,今儿就跟踪,黄泉瞅着这吕燕,实在是连嘴皮子工夫都懒得动了,直接翻了个白眼,这种又蠢又笨又不招人待见的人,她不想搭理。

    到是吕燕先开了口,冲着凤羽珩笑意盈盈地说:“郡主真是好耳力,都怪吕燕班门弄斧了,郡主武艺超凡,怎会不知身后有人跟着。”她说着话,走上前,冲着凤羽珩很是认真地行了个礼,这才又道:“请郡主莫要见怪,吕燕虽说跟着来到此地,但却并没有半点恶意,只不过想有个与郡主攀谈的机会,这才跟着来了。”

    “哦?”凤羽珩笑笑说,“那吕家小姐这机会找得还真是巧呢,本郡主天刚蒙亮就已经穿戴整齐出了帐子,偏巧吕小姐也穿戴整齐出了帐子,若不是遇到我,吕小姐这么早起来,是准备往哪儿去?”

    吕燕显然对此问早有准备,马上就笑着答道:“父亲总说大山里灵气足,特别是早晨,如果能早起出来呼吸几口,会觉一整天都神清气爽呢。所以我是特地赶在这个时候起身,就想感受一下这大山里的新鲜气儿。”

    “原来如此。”凤羽珩淡淡地应了句,然后看向吕燕,到是再不说一句。

    吕燕有些尴尬,轻咳了下,终于把话引向了她来到此处的主题——“郡主,吕燕今日跟了您来,主要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39章 暗处的敌人

    吕燕来找她谈交易,这到是凤羽珩始料不及的,一时间还真是想不明白这吕燕要用什么来跟她交易什么?

    见凤羽珩面露疑惑,吕燕主动道:“郡主如今与凤姚两家断绝了关系,这是整个京城甚至许多外省人都知道了的事情,而我们吕家,因为出了吕瑶的事,算是把姚家彻底的给得罪了。郡主应该也听说吕家在外头的生意连遭重创一事吧?实不相瞒,我们也做了一番调查,最终查出与吕家做对的那个势力,正是姚家。姚家因吕瑶一事记恨吕家,居然下此重手,让吕家在生意场上永世不得翻身,以至于我们家虽说还不至于捉襟见肘,却也是举步维艰。郡主,您当初鞭抽姚夫人,惹了姚家骂上郡主府去,自此断裂,想必您心里头对于姚家也是有恨的吧?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郡主答应与我吕家结盟,那么从今往后,整个左相府都会与您济安郡主站到一边的,做你坚强的后盾。”

    吕燕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而且情绪明显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像是在跟凤羽珩保证一般,她还半举起一只手来,看那样子是十分诚恳、十分真心实意地想要与凤羽珩达成这笔交易,以促成济安郡主与吕家的同盟。

    可凤羽珩看起来却并没有她这盘积极,听了吕姚的话,她只淡淡地“哦”了一下,然后再没下文。

    吕燕有些急了,“郡主,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凤羽珩也看向吕燕,却是面露了不解,她问吕燕:“这事儿是你自作主张来与我谈的,还是代表着你们整个吕家的主意?”

    吕燕抬了抬头说:“当然是代表吕家。”

    “哦。”她又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原来吕家已经确定要站到九殿下这一边来,那这可是好事情。吕家老爷是左相,能有一朝左相相助,相信九殿下日后在朝中将会更加有所作为。”

    吕燕一愣,“什么九殿下?我说的是与郡主你结盟。”

    “是啊!”凤羽珩笑着提醒她,“可是你别忘了,我除了是大顺的济安郡主,我还是九皇子未来的正妃。你们选择了我,那自然就意味着同时也选择了九殿下,你确定吕家是要站到九皇子这边来吗?如果确定的话,那我们欢迎,本郡主这就去见左相大人,向他当面致谢,感谢他大力相助,同时也会把这个消息放出去,请左相大人回京之后,在朝堂上也表明自己的立场,让那些一直以来打着左相主意的其它皇子,也死了这条心。哦对了——”她状似又想起什么,“吕瑶当初从古蜀的七公主那里得到了那种毒虫,那想必吕家跟南边儿的人也是有些交情的吧?不然一个深闺小姐怎会与一国公主有这等交情。如今人人皆知南边儿是八殿下的天下,吕瑶一事让人难免会猜想吕家是站在八殿下那一头的。所以,也请左相大人把这个误会给澄清一下,让天下人都知道,在他心里,众望所归是九皇子,而不是老公。吕家小姐,这一点,你觉得你们吕家能做到吗?”

    “这……”吕燕一下就愣住了,凤羽珩的话一下就把她今日来此所说之事给抬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上,一下子就打翻了吕家一惯的立场。弃八保九吗?她做不了这个主,可如果不这样,那今日这笔交易谈的又有什么意义?说到底,这主意只是她与母亲葛氏想出来的,并代表不了父亲吕松,可吕燕之前是想着,只要凤羽珩能同意,只要能帮着吕家牵制住姚家,只要能让吕家翻盘,那么,在表面上作势迎合一下,表示一下与济安郡主的熟络与友好,与未尝不可。可却没想到凤羽珩竟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一下子就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左相吕松已经站到了九皇子这一边。这能行吗?当然不行,要是被父亲知道,非打死她不可。

    见吕燕吃了瘪,凤羽珩无奈地摇了摇头,“收起你们的小聪明吧,想要借我之手达成自身的目的,就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否则,我凭什么帮着吕家?还有,谁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吕瑶曾经在姚家大夫人给我的衣裳里做了手脚,害我难堪,你以为我对吕家会有一丝好感?吕燕,回去吧,这个主意不管是谁与你出的,你都把我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他听,这就是我凤羽珩的立场。”

    吕燕觉得自己在凤羽珩面前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被其教训,偏偏她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一时间十分尴尬,心底那股子焦躁的性子也立即就显现了出来,但听她道:“怪不得人人都说凤家二小姐伶牙俐齿,原来是真的。你今日说得我哑口无言,不知来日,是否也会有另外一个人把你羞辱至此。凤羽珩,老天是有报应的。”

    “哦?”凤羽珩笑着道:“老天的报应吗?我当然信,不但有,还很公平,咱们且看着谁的报应先到就是。另外,我提醒你,我是大顺的济安郡主,可不是什么凤家二小姐,请吕小姐讲话注意分寸。我不与你计较是一回事,可你若执意挑衅我郡主的威严,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行了,我也要回了,你若喜欢这里,不妨多待上一会儿,这山里的清晨,空气真的是十分新鲜呢!另外,多谢吕小姐送给本郡主的暖炉,很漂亮。”

    她说完,带着忘川黄泉转身就走,可身后的吕燕却被她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愣在了原地,直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暖炉?什么暖炉?”她诧异地喊了出来,“郡主,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送你暖炉了?”

    在前头走着的三人脚步微顿了下,却也马上恢复了常态,继续往回路走了去。吕燕在后头自顾地纠结,而凤羽珩这边,也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心。

    原本她今早在这里看到吕燕,已经可以肯定那暖炉是对方送来的了。昨晚示好,今早交谈,这是很正常的程序,没有什么不对。可吕燕最后却说她并没有送暖炉给自己,这到全盘打翻了她之前的笃定之想。

    三人脚步渐渐加快,甚至快到营地时,凤羽珩还说了句:“别是那暖炉今早要出事,小白虎还在帐子里呢。”

    她这么一说,忘川和黄泉也着急了,三人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回了营地。途遇了不少人,但看三人这打扮,再加上都知她三人会武,想也知道这是晨起练功去了,那跑回来到也没什么不妥,便也没人多问什么。直到三人到了帐前,那守门的御林军见她们回来,这才松了口气,主动道:“郡主,您可算回来了。”

    凤羽珩心下一惊,“怎么?出什么事了?”

    那御林军将士却是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事,就是见三位都出帐了,可帐子里却突然有声音,扑腾扑腾的,属下怕是进了人,便进去查看,结果一进去,发现里头居然有一只猛虎,正在郡主的睡榻上跳上跳下。属下想把它给抓住,可惜折腾了好一阵子,也没能得手,那老虎实在是有些生猛。郡主您看是不是要叫更多的人来抓它?或者干脆给您换个帐子?”

    凤羽珩听了这话到也松了口气,她带小白过来时是放在空间里的,并没有让太多的人看到,再加上那家伙虽然还不大,但到底是只老虎,侍卫们受惊也属正常。她摆摆手,对那侍卫道:“没事,你不用担心,那小老虎是我养的。”说着,掀了帘子就往帐里走,吓得那侍卫追着就想拦,生怕凤羽珩受伤。

    可待他跟进去,眼瞅着凤羽珩像抱猫一样的把那小白虎给抱在怀里,还抚了几下头,那小白虎也十分受用地把小下巴掂在她的手臂上,怎么看怎么像只宠物的时候,这侍卫三观都要毁了。

    这真的是他刚刚与之搏斗的那猛兽吗?怎的见了郡主就跟见了猫似的?这差距也太大了。之前被小白刮伤的胳膊还有点疼,这提醒了他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可眼前的也是真实的,看来,这虎的确是郡主养的没错了,人家认主的。于是,他默默地退出帐子,在心里对济安郡主的崇拜与敬畏又多了几分。

    而凤羽珩这边,一看那警卫离开,立即将小白虎放在了桌上,翻来覆去地检查了起来。从头到脚,从那个王字一直到后屁股的某花都给查了个遍,直到确定这小白虎真的是没什么事,这才稍微的放下心来。她放了小家伙到地上自己玩,随手又接过来黄泉捧着的那只暖炉。

    暖炉里的炭已经被小白虎玩得都掉了出去,此时的暖炉内里干干净净,只能闻得到一股子炭火味儿,却已经没了半点炭渣。黄泉问她:“小姐可有怀疑这东西是什么人送的?”

    凤羽珩摇头,完全没有头绪。可却是想到了玄天歌的那辆宫车,突然就坏在了半路,明显是被人动了手脚,可她们却并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动的手脚。眼下这暖炉没有什么问题,就只是这么突然的被送到了她这里,凤羽珩明白,这依然是对方在向她示威,不做害人的事,送来的东西也不会对她构成威胁,可就是要让她知道,只要对方想,并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想要打她济安郡主一个措手不及,也并不是难事。

    这种敌人在暗处的感觉,真的不好啊……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40章 冬围开始

    这一个清晨,吕家的人一个也没闲着,吕燕与葛氏二人想出了与凤羽珩谈交易的点子,而吕松那边,则再一次去求见了元淑妃。

    可惜,他是灰溜溜地走出来的,一脸的颓色,神情阴郁得几乎都能拧出水来。而帐子里,元淑妃却是声声冷笑,同身边的侍女月秀说:“吕家,连他们自己的富贵荣华都保不住,就这点本事还口口声声说要襄助八殿下?他们不拖八殿下的后腿就已经是功德了。”

    月秀亦小声问她:“娘娘是准备放弃吕家这边了吗?”

    元淑妃说:“不是本宫放弃,而是他们自己不争气。一次一次让本宫看到的只有失败,没干过一件出息的事情,就这样的人,让本宫如何往八殿下那边去引荐?那可是本宫的亲儿子,本宫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身边出现这样的蠢货。不过……”她眉心一皱,“话又说回来,姚家的势力竟如此庞大,那吕松好歹是当朝左相,竟能让姚家打压得翻不过身来?”

    月秀想了想,分析道:“其实娘娘头两年就曾提起过,姚家当年被流放到荒州,兴许并不是真的因为那个被医死的妃子。奴婢后来也想过,很有可能当年那个妃子的死都与太医姚显没什么关系,不过就是借着这个借口让姚家离开,依着当年的局势,姚家的离开对于他人来说,是一种保护。而也正是因为并不是真正的流放,所以他们虽身在荒州,但仍然可以自主地发展自己的势力。几年下来,虎已养成,吕家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是啊!”元淑妃也苦叹道:“我虽很难见到皇上,但身在宫里却也不是瞎子不是聋子,皇上与那姚显私交好着,姚家就算没了济安郡主这层关系,也绝对不可能倒下。到是吕家,把对手看得太过简单,偏偏他们自己又太弱太笨,落到如今田地,也是活该。只是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那凤羽珩惹出来的事端,这位郡主若再留下去,将来势必要对墨儿造成极大的影响。月秀,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计议一番了?”

    月秀俯了俯身:“一切但听娘娘吩咐。”

    清晨一过,第一天的冬围算是正式开始。猎场有专门的看台,天武帝与皇后端坐在上首主位,左右两边分别坐着妃嫔与诸位皇子、皇亲,再往下数,就是大臣及其家眷,乌鸦鸦坐了一片,也是十分热闹。

    天武今日兴致不错,看着这久违的猎场,再看着这些儿子、臣子,不由得感叹起来:“要是老六、老八,还有老九都在就好了。”

    皇后配合着说:“孩子们都大了,总是要保家卫国,为大顺的山河去拼搏,不能一直守在皇上身边。但皇上且放宽心,玄家的孩子都重情重义,他们虽身在边关,可是心里定都是想着京城,想着父皇的。”

    皇后说完,那些皇子的母妃们也跟着开了口,纷纷符合着,特别是八皇子的生母元淑妃,说着说着还抹起来眼泪,期期艾艾地道:“八殿下往南边儿去之前,嘱咐臣妾一定要照顾好皇上,奈何臣妾与皇上没缘份……好在皇后娘娘总会陪在皇上身边,有皇后娘娘照顾着皇上,咱们姐妹也能放心了。”

    皇后看了元淑妃一眼,淡淡地说:“今日冬围,是热闹的场合,一会儿皇子与诸位公子们还要下场去比猎,淑妃何苦在此时哭哭啼啼,惹了大家都不痛快?”

    淑妃最后一下抽泣还卡在嗓子眼儿里,皇后话一堵,憋得差点没翻白眼。可到底是皇后开了口,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尴尬地应了声“是”,然后默默不语。

    而天武的兴致却并没受到太多影响,感慨之余也回忆起从前的岁月来:“朕第一次来这猎场的时候是多少年岁已经忘记了,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先帝还在,朕就是在第一次来到猎场时拔得头筹,赢了个满堂彩。后来,先帝亲手将后羿弓赐给朕,并告诉朕,这弓定要传给大顺的第一神射,方可对得起它的价值。”

    天武说得感慨,话音也是慢慢悠悠,谷贤妃这时把话接了过来,也跟着一起回忆:“是啊!那时候皇上当真是大顺第一神射,那张后羿弓交到皇上手里,也是众望所归。皇上留那弓在手里几十年,臣妾们一度以为皇上不打算再赐给旁人了呢。”

    皇后接着道:“是啊!许是皇上也没想到咱们大顺居然能出一位济安郡主。说起济安郡主的箭法,真是让人拍手叫绝。”

    天武点点了点头,“阿珩于大顺的丰功何止神射。”他说着,看向凤羽珩,面带慈笑。那样的笑容看在看有人的眼里,惹得人们也跟着向凤羽珩看来,却不知这些目光中,有多少善意,又有多少虚伪。

    “不知郡主这次冬围有没有带后羿弓来?”突然的,元淑妃又开了口,阴阳怪气扭扭捏捏的,让人听了很是不舒服。

    凤羽珩只淡淡地道:“我只是来看热闹的,射猎是男人们的事,自然不曾带着弓来。更何况,后羿弓是国宝,娘娘以为国宝是能随时随地都带着出门的?”

    淑妃掩起口,咯咯地笑,又道:“郡主真是说笑了,国宝自然得供奉着,本宫只是听说济安郡主英勇非凡,很是想要见识见识。不如郡主一会儿也跟着一块儿上场试试如何?也叫咱们开开眼。”

    “哦?”她看向元淑妃,“娘娘说咱们?那是娘娘您想看,还是在坐所有娘娘都想看?”她一边说着,一边扫了一圈妃嫔的坐席。她这一眼过去,有一些原本跟着淑妃一样有几分兴趣的人立即低下了头去,而谷贤妃等人却是摇了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这样想过。凤羽珩笑笑,“似乎并不是所有人都想看我射猎,不过既然淑妃娘娘如此迫切地想要一观,那就请娘娘去换骑马装来,与大家一块儿入猎场吧。”

    淑妃一愣:“你什么意思?本宫为什么要入猎场?”

    “娘娘不是想看阿珩射猎?”凤羽珩纳闷地问她,“猎场很大,野兽都在场里面,您坐在这里看能看到什么?一会儿咱们冲进猎场内,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您看到的就只有踏尘扬雪,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几何。”

    元淑妃冷哼:“这么多人,包括皇上皇后在内,可都是来看射猎的,难不成你要让咱们都进场?”

    凤羽珩摇头,“非也非也,父皇、皇后娘娘,以及在座这么多娘娘们并不是来看射猎的,他们只是在等最后的结果,至于过程,可不是大家关心所在。如今看来,就只有淑妃娘娘一人对射猎的过程感兴趣呢!而且……”她顿了顿,笑着说:“射猎原本都是男人们的事,阿珩还是头一次见到有宫里的娘娘教唆郡主也上猎场去拼杀,正常来说,即便是我主动要上场,不是也应该本着害怕女孩子受到伤害的原则要进行劝阻吗?淑妃娘娘对阿珩的关爱还真是特别呢。”

    “这……”元淑妃再一次感受到凤羽珩的利齿伶牙,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天武帝的声音也传了来,是在斥责她:“阿珩说得对,哪有做母妃的教唆女孩子下猎场的?淑妃,你真是越老越不懂规矩了!”

    天武帝的这句话把元淑妃给说得个大红脸,一下没忍住,眼泪又掉下来了,而且这次是真的掉。元淑妃心里也苦啊,皇上,好歹夫妻一场,我也为你生了儿子,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戳心?越老越不懂规矩?当众说她老,这让她的面子往哪儿放?元淑妃越想越伤心,哭泣也渐渐止不住。

    皇后也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再次提醒她:“今天冬围第一场,元淑妃,你打算哭多少回?如果真的觉得你的眼泪比冬围重要,那就让下人扶你回帐子去,你爱怎么哭就怎么哭。”

    元淑妃又是一口气没提上来,憋憋屈屈地止了哭,然后听着天武帝宣布所有皇子以及参加射猎的官家公子们准备下猎场。一时间,呼呼拉拉一群人起身上马,再加上随行捡拾猎物的宫人,热闹的看台一下子少了好多人,到是冷清下来。

    有侍女递上茶水点心,这冰天雪地的,茶水不一会儿就凉了,也就摆个样子而已,谁也不会真的去喝。而这一场射猎,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会持续最少一个时辰,所以人们也不干坐着等,三三两两地闲聊起来。

    天武帝坐在高位之上,看着下方众人,脸色有些阴沉,不时呢喃地道:“怎么都这么招人烦?当初选这些妃子入宫的时候,到底是谁在选?”

    皇后无奈地道:“反正不是臣妾选的,多半都是世家送进来的,身份差不多,品貌不错就也行了。”

    天武指着元淑妃问皇后:“就这也叫品貌不错?”

    章远看不下去了,在边上扯了扯天武的袖子——“小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