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雪看着着急，却怎么劝也没用。

    秦霜隔三差五就要找她谈话，却发现她总是心不在焉的。

    一直到上半个学期结束，苏莺时还是浑浑噩噩。

    整个寒假，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别的事也不做，就是看着对面的窗户。她想不明白，鹿君泽怎么会这样毫无预兆地就消失了呢？

    她这状态惊动了苏牧合和靳璇。夫妻俩商量着，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先把孩子高三这一段时间照顾过去再说。

    靳璇主动挑起了大梁，开始回家每天照顾姐弟俩的饮食起居。

    她站在门口，看着阳台上的苏莺时，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苏莺时看着对面，夜风吹得她鼻子通红。

    靳璇拿了毯子披在她身上，递了杯热茶给她。

    “原来站在这里看到的风景是这样的。”她看着对面黑漆漆的阳台，只有一个竹制的秋千轻轻摇晃着。

    苏莺时没有回应。

    靳璇看着对面：“小时，阿泽失联的事情我去打听了。”

    她总算是转过了头，目光茫然：“他——他怎么样了？”

    靳璇摇了摇头：“没有消息。”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颗心像是被悬吊在半空中，被鞭打煎炸，永无休止。

    “妈知道你难过，我们也很难过。老鹿家忽然就这么消失了，这件事情我也去调查过，发现......”靳璇握住了苏莺时的胳膊，仿佛怕她不能接受现实。

    “发现他失踪这件事情，可能早有预谋。”

    “早有预谋？什么意思？”她终于有了反应。

    “鹿景华的公司是半年前申请的破产，之后他就去了美国。他名下有很多房产，慢慢都在清算和售卖。而经手人是......宋菲雅。”

    “可是这代表什么呢？”

    “他们两人离婚了，这代表鹿景华提前转移了资产。鹿君泽出国，很可能不是为了读书，而是为了躲债。”

    苏莺时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那些复杂的经济事务，她并不了解。可是鹿君泽，她是了解的。他......他怎么可能骗她？！

    “这......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小时。其实前年鹿景华的公司就出了问题，后来不知怎么度过了难关。但那之后，他那边就各种小问题不断，他私底下找我询问过许多问题。我能感觉到他好像一直在遭人算计，还是内部人士。只是不知道他最后查出来没有。看现在的情况，他还是被对手搞垮了。”

    “我不知道鹿叔叔是什么样，可是阿泽答应过我的。”

    靳璇扶着她的肩膀：“小时，阿泽再怎么成熟，也只是个孩子。有些事情，他也无力改变。但是你放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在海外也有很多资产，日子过得比一般人好得多。”

    苏莺时挣脱开来，冲进屋子里，拼命翻找。最后在柜子的角落翻出了那枚戒指：“可是你看，他临走前向我求婚了。他会回来的！妈，他答应要回来娶我的！”

    靳璇看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只觉得鼻子一酸。她一向觉得自己是个开明的母亲，孩子要恋爱也是正常的，只要不出格就行。

    鹿君泽又是知根知底的，她总觉得两人在一起也挺好的。

    可是今天她才感觉到后悔，错误的时间陷入感情里，就会在关键时期对她造成致命的伤害。

    苏莺时抱着戒指，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靳璇走过去抱住了她：“也许他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可能在向你求婚的那一刻，他是认真的。但是小时，人生就是有很多无法抗拒的事情。人总是难以和命运抗争。”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靳璇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苏莺时握着那枚戒指，身体不住地颤抖。

    许久，她才停止了哭泣。靳璇擦掉脸上苏莺时脸上的泪水，她带着她洗了个热水澡，吹干了她的头发。

    她陪着她入睡，看着她一点点蜷缩起来。睡梦中都止不住地在哭泣。

    黑暗中，靳璇捂住了脸，眼泪从指缝中滑落。

    这么多年，她其实一直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在调查鹿景华的事情时，她得知了鹿君泽成年礼上发生的事情。

    她本该第一时间知晓这些事情的，但她却后知后觉，任由着女儿遭受那样的屈辱，而没能成为她强有力的后盾。

    苏莺时的骄傲和自信都是靠着鹿君泽建立起来的，而不是她。

    陪伴着她度过人生路上一段段艰辛旅程的也是鹿君泽，而不是她。

    所以当她拿出那枚戒指的时候，靳璇只觉得像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如果她能多陪伴她，多照顾她一些，也许她就不会这样过度依赖一个外人。

    一个迫不及待想要脱离家庭的女孩儿，一定是因为家人长期的忽略。

    她忙着打官司，忙着拼事业，觉得多挣钱才是正理。等她回过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