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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遭遇一两次突袭,但越靠近汴京就越平静,毕竟没人真的能胆大到在天子脚下明目张胆的行凶。
马车顺利进京的那天,沈珍儿还是昏昏沉沉的。为了不耽误回京的行程,她在赵霁面前都强打起精神,回到马车上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那天烧得晕乎乎时模模糊糊看见的梦境时不时从脑海里闪过,或许,那是曾经的记忆?她这么想着,时不时在清醒的时候掀开车帘,看看外面萧瑟的风景是不是也有几分塞上风情?
汴京不愧是青平最繁华的都城,鳞次栉比的店铺,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百姓的穿着相较白城都要更加讲究,经过闹市,提着鸟笼遛鸟的公子哥,茶馆里听书的小年轻,都看上去自得其乐。
京城里瑞王府坐落在京城的东南角,据说是赵霁十五岁加封五珠亲王时圣上钦赐,比起白城新造的王府不知气派了多少。
知道王爷回京的消息,下人们早已将王府内外洒扫干净,留守的几个下人、守卫都齐齐整整的立在门口,恭迎王爷的轿撵。
沈珍儿照例被分配了一处清净的住所,她东西原就很少,很快就规整好了。
王府里跟白城一样有一汪碧池,加上京城原就地处南面,推开窗帷,连迎面吹来的风中都来了些湿润的味道。
思政殿里。
赵岐正执笔坐在桌前批改奏折。他眉目深锁,似乎碰上了什么棘手的难事,沉思片刻,很快大笔一挥,留下一串朱红。
门口有太监通传,“启禀皇上,瑞亲王在殿外求见。”
赵岐抬起头,“这么快就返京了。”
齐大监笑道,“瑞亲王一回京就进宫请安,果然仁孝。”
赵岐脸上神色未变,顿了下,沉声道,“让他进来。”
赵霁穿着身正式的朝服,掀袍跪下,“儿臣参加父皇。”
赵岐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他端详着这个大半年未见面的儿子,眉宇间似乎少了些当初的倔强和放荡,多了几丝沉稳,脸色稍显和缓,“听说你在北地也曾与流寇交手?剑可是生锈了?”
赵霁站直道,“儿臣乃是父皇的血脉,剑即便锈了,砍几个流寇还是手到擒来。”
赵岐听了脸色微微松动,“嘴倒是比以前好使,知道捡好听的说了。”他抬手,齐大监立刻会意的吩咐小太监搬来椅子,恭敬道,“瑞亲王,请坐。”
赵霁掀袍坐下,却依旧坐的端正。
赵岐端起茶盏,捏着茶盖拨弄了下茶叶,然后轻轻啜了一口,“既是朕的血脉,请安以后着常服即可,不必如此拘谨。”
“是。”
难得的顺从,让赵岐忍不住盯着他又多看了几眼。他后宫佳丽无数,却只出了七个皇子,除了有两个早夭以外,二皇子天生一股文人的酸臭味,整天沉迷于吟诗作对,毫无雄心壮志,两个小儿子尚未成年,天资平庸,难成大气。老大赵允聪慧圆滑,但少了几分大气,而眼前端坐在椅子上的赵霁,是几个儿子里天资最高的。在潜邸时,他就带着他自处南征北战,情分按理说应当较其他皇子更为亲厚,但他素来不喜言辞,初登大宝,更是忌惮有人挑战他的权威,而赵霁,偏偏就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次数多了,父子间难免有了嫌隙,他坐久了皇位,更喜欢顺从识时务的臣子,就算是儿子,也不愿意,被他一而再再二三的揭露出曾经难看的疮疤。
他垂下眉,目光无意间从桌角的奏折上扫过,想起方才加急军情中提及北地柔邑大军主力全身而退一事,双眉又微微紧锁,想到上奏折的人正是王慕,目光若有似无的朝远处的延福宫飘去,“你进宫可去看望你母妃?”
“未曾。”
他捏起桌上的笔,在手上把玩了下,“你母妃前几日处事不当,暂被禁足宫中小惩大诫。”他说完顿了片刻,见赵霁没接话,眼皮微抬,“你不替你母妃求情?”
“母妃身居后宫主位多年,一时失察,行事不当也是有的,父皇心中自然有杆称,无须儿臣多嘴。”
赵岐放下笔,嘴角终于露出点笑意,“看来去白城半年,没有虚长些年岁。”
延福宫中。
皇后淑岚静坐在桌前,以手支颐,双目紧闭,秀眉微锁。因为尚在禁足之中,她身上只着素色常服,乍一看有些憔悴,但手上大红色的蔻丹,头上金色晃眼的金边步摇都隐隐彰显出一种雍容的风华,像一朵将枯未枯的牡丹。
院外忽的有人推门进来,是贴身丫鬟知微的脚步声。她沉寂的眸子忽的一亮,快步走上前去,攥住她的手问,“怎么样,霁儿是不是已经过来看我了?”
知微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王爷仁孝,自然是想来看娘娘的,只是眼下您正在禁足,就算王爷想来,皇上想必也是不允的。”
皇后垂下眼,眸子暗了暗,“都怪那可恶的贱人,给本宫摆了一道。”
她口中的贱人自然是太子的生母殷贵妃。前几日有眼线密报,殷贵妃暗自跟右相府中人私相授受,谁知她好不容易带着皇上想去捉个现行,却发现两人只是品茗谈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