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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最后一根稻草,压得他无从喘息,屈服地跪趴在地上。
从此阿三自缄其口,不再为自己辩解,彻底地删除了与“信”有关的字词。从军的哥哥来质问他何以沦落至此,他笑笑,不愿述任何人的罪过;富家子的父亲来向他致歉,他仍然一言不发;就连杀害女孩的凶手找到了的那天,他仍然如常地在工地打工,似乎毫不关心夺走了他的心爱之人、剥去了他的希望,还要害得他背锅的那人长什么样子。
即使,多年后的那束光——和畅问他“你不试,怎么知道别人都不信”时,他都没有倾吐心声地告诉她,他早就试过了,试过一遍、两遍、三遍了……正因为试过太多次了,才会如此冷酷麻木,才会不识“信”为何物。
阿三的心圈着一池死水,没有什么能激得起它一丝波澜。
作者李依咪对大家说:
放上联系方式:微博@李依咪,企鹅:2500165925。写到这里,我已经对许多之前的细节进行了解释和展开,很希望有人从读者的角度评价这篇文,最好能指出情节上哪里有不清楚的地方,帮助我在后面做出改进。所以各种欢迎指教!总之,对于费心费力地苦读到这儿的所有好朋友,咪某人真的感谢万分!朋友一生一起走!鞠躬,鞠躬,再鞠躬!
第四十一章 惊雷
发布时间:20180919 00:00:05|字数:4483字
娅枝终于见到了姜叔的那些勋章、锦旗、还有奖状,却是在一个她绝不曾想到过、也决不愿看见的场景中。
英雄一生的功绩就这样铺陈于世人面前,红彤彤金闪闪地连成一片,幻化成光芒走入连亘的花圈中,穿过挽联与默哀的人群,又化成了守护这方城市的不动山河。
那个傍晚的L市缠绵着不肯去的泣雨,滨河路恍若冥河的畔。
北云压河,南云映日。乱云,也愁。
姜叔终究是老了,从警一生的他并不具备寻常人畏惧小心的本能,却又失去了年轻汉子的敏捷与勇力,不变的只有那险处争先的精神。
他们没有料到,做了太多无良之事的法医,竟会在看似平平无奇的住宅里藏着破罐子破摔的后着。当那自制爆炸物燃灼着、滚动到警察与犯人之间时,姜叔已经率先冲进那道门内,退无可退,而一重又一重的火浪如妖魅闪现般,转眼便噬去了整间公寓。
楼下的人望见红瓦灰砖亮起又黯淡了,像燃尽了的火柴,变成带火星的碳,再变成乌黑的疏松框架,仿佛被什么一碰就会灰飞烟灭似的。
一如姜叔的生命,燃尽了,堙灭了。
娅枝觉得自己又变回了曾经迟钝的样子,她用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反应过来这一切,又用了半个小时,才勉勉强强落了几滴泪,她并不是不悲伤,奈何一滴泪一旦充斥眼眶,就模糊了视线,娅枝目之所及皆是姜叔撸起袖子、给她看那道狰狞疤痕的模样。
她便又复笑了,笑自己虚惊一场,姜叔是硬汉子,他不过是又落下了一道勋章似的疤而已,定要笑她这个小妮子哭哭啼啼不像话了。笑罢了,她又恍然意识到,曾经那般熟识的人走了就是走了,就会化成黄河里的泥沙,再也不复回。
哭了笑,笑了哭,哭中带笑。
向妈妈没有落泪,娅枝拉她的衣袖、晃她的肩膀,她依旧不发一语。娅枝便知道妈妈是悲得太狠了、失望得太透顶了——正如二度烧伤者血肉模糊、痛不欲生,而三度烧伤者神经尽毁,所以才麻木得苍白。
生活待一个柔弱女子何其刻薄,它要予以她希望,待她攥得紧了,又生生地把那念想收回去,磨得她虎口流血、眼中却无泪可流。
四方骨灰盒里的那人,分明几周前还红光满面地向她保证,说结了这桩案子就退休,感谢上苍让一切有始有终……真实比电影更加悲情,他承诺了回来便放下功名与她相伴,他便一去不再回;他以为这将是自己的最后一功,却未曾料及,这“以为”会通过另一种方式一语成谶!
向妈妈写的挽联甚至没有太多哀情的流露,哀,在这场合里已经多得溢出来了,她要私心地把最后的相处留给自己,她要说出这二十年未曾脱口的那些话,那些话里可不止有狭隘的悲伤,还有感恩、欣赏和仰慕。
“二十年来如一梦,英雄已死嗟何及。”
向妈妈的字迹依旧秀美,提点撇捺里却有俊逸风骨,钩钩挑挑,书尽心中百般情绪。
“妈妈,不早了。”娅枝上前搀扶向妈妈的臂:“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姜叔下葬后,一位年轻警察来到家里,正是娅枝在警察局见过的那位。警察将一包东西交给向妈妈:“姜队生前曾说,您是他最好的朋友。”
向妈妈揭开包裹的一角,又小心地原状裹好、安置在高高的柜顶,这才回来向警察轻声道谢。于是娅枝望见了那一抹正红色,即便只有一角的大小、只露出不到一秒钟的刹那,依旧胜过世间万千驳杂色彩。这个献身事业、独身一辈子的血性男人,原来早就将一生荣耀托付给了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