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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师姐说的对,我迟早会是这么个下场!”她的声音里有一丝哽咽,眼圈都红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宋予扬心一软,侧身让出一条道。周品彦疾步奔出,三步两步便消失在黑暗中。
“予扬,你怎么在这里?”来人正是展翾,他步履匆匆,肩上背着一个袋子。
宋予扬定了定神,说道:“我去你家找你,你不在。”
“找我何事?”
“没什么要紧事,找你下盘棋,随便聊聊。”
展翾说:“对不住了,我明早四更天要陪鲍大人出趟城,今晚是不行了。等我回来吧,到时候我找你。”
展翾行色匆匆,宋予扬只得告辞而去。
走了两步,展翾回身叫住宋予扬,“对了,既然碰见你了,刚好麻烦你帮我办件事。”他拍拍肩头的袋子,说,“这里面是机密函件,鲍大人刚看完,嘱我交还刑部。我现在回去封好,你明天一早来,劳烦你帮我送一趟。”
宋予扬点头应允,展翾匆匆走了。
机密函件?宋予扬暗自琢磨,周品彦的目标该不会是这些机密函件吧?宋予扬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他刚才太急躁,未免出口伤人。虽然飞贼做事不择手段,可周品彦有分寸的,她怎么会是卢雪梅说的那种人?宋予扬回到家中,打开行李,行李里有他从扬州带回来的两幅画。一幅《长河饮马图》,周品彦画的,他喜欢得不得了,专门问她要了来。另一幅是周品彦画的几朵梅花的拓样。宋予扬将两幅画挂在床头,一睁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宋予扬心里有事,一晚上没睡踏实,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醒了。他惦记着那些机密函件,更惦记着周品彦,早早地来到了展翾家。
展翾刚刚出门。管家早已得了吩咐,请宋予扬进了门,提着灯笼引着他往书房走。天光微亮,院子里十分安静,院中一棵老树,夏天的时候亭亭如盖,此时树叶已落尽,粗大的枝干四面伸展。上房屋窗前灯光一闪,隐约听到一声轻响。
“许姑娘住在这儿么?”宋予扬指着上房屋问道。
“那是我家少爷的卧房,许姑娘住在东厢。书房在那边,宋爷这边请。”
展翾不在家,谁会在他的卧室里?宋予扬稍一犹豫,冲管家做了个手势,便朝上房屋走去。管家站在当地,错愕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宋予扬走到房门口,侧耳倾听,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可能是他听错了。他迟疑了一下,伸手推开房门。
屋里光线昏暗,右手边一排衣柜,衣柜旁的桌子上一盏灯烛,灯烛已灭,灯芯上飘着一缕白烟。宋予扬心中疑窦丛生,他跨进一步,朝左边门后看去。
门后大床上,纱帐半卷半落。周品彦拥被而坐,一头秀发披在肩上,她瞪大眼睛看着宋予扬,脸色煞白,竟是完全惊呆了。
宋予扬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倒退两步出了屋子,关上屋门。管家提醒他,“宋爷,书房在这边!”宋予扬充耳不闻,愣愣地走到院中。管家一溜烟跑去拿了袋子递给他,宋予扬木然接了,走出了展家。
一直走出去三四条街,宋予扬才反应过来他走错了方向,他这是在往家走,刑部大堂是在东边。宋予扬调转头,走到刑部大堂,交付了函件,办好了回执,然后走了出来。
宋予扬愣科科地站在大街上,街道一点一点地亮起来,来往的人渐渐增多。半晌,宋予扬才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他转身往展翾家走去。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周品彦已经离开了。
☆、第25章(续)
宋予扬一整夜没合眼。
他大睁着眼躺在床上,穿透黑暗看着墙上的两幅画。他还记得,他去找裱画师把六幅梅花拓样裱起来的时候,裱画师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个疯子。
他不是疯子,他是傻子。只有傻子才会一次又一次上同样的当,被同一个人骗。
宋予扬从床上一跃而起,上去一把扯下两幅画。他坐在桌前,一点一点将两幅画撕成碎片。碎片堆在桌上,暗夜里望去,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坟头。宋予扬出去烧了个炭火盆拎进来,抓起桌上的碎纸片,一把一把扔进火盆里。
火舌贪婪地舔上纸片,火焰骤然升腾,很快便重新黯淡下去,灰烬由红转黑。那不是纸片,那是他的梦,和周品彦饮马天涯的美梦,碎成片片,化作灰烬,四处飘散。
宋予扬呆坐桌前,心像被掏空了一样,疲惫不堪。他拉开抽屉,抽屉里放着周品彦送他的那把折扇。扇子是她在枫桥镇猜谜赢的,普普通通的白扇,她在上面画了两枝牡丹,郑重其事地送给他。宋予扬一直珍藏着,舍不得用。
宋予扬拿起扇子,火盆就在他脚边,火焰一摇一摇地等待着,只要一瞬,就能抹掉过往,不留痕迹。“这把扇子一点贼味儿都没有。”她的脸上笑笑的,眼睛里闪着顽皮的神情。宋予扬心里一阵刺痛,犹豫片刻,抬手将扇子扔了出去。扇子啪地一声撞到对面墙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