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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和身份证明还都是纸制品的年代,有个身份无比适合格蕾丝女士——那就是诸位商人、外交官,或者其他常年在外走动男士们的妻子。
拿着伪造水准近乎天衣无缝的假支票,有着仿佛天使般无害的脸蛋和真诚的眼神,再加上高超的社交能力和狡猾的头脑,格蕾丝在英美两国各地来回走动,依靠空手套钱度过了近乎一整年的奢侈生活。
特别是十九世纪的银行并不联网,各式各样的私人银行和账务系统不算完善。菲利普·路德的世界里又没有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想要追究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路德拿到案件后,也是钻研了好一阵,才大概通过分析几位受害者共同点中,得出了这位骗子大概是一位女性的结论。
之后就是一场你追我赶的拉锯战。
菲利普·路德并不是福尔摩斯,他虽然聪明,但远没到神乎其神的地步。可即便如此,再讨厌玛丽·班纳特的读者也不得不承认头两个故事中,作风干脆、言语利落的路德探长颇具硬汉风格,是位讨人喜欢的角色。他的强势让人印象深刻,对普鲁托露出的无奈又有些可爱,《连环杀手棋局》和《狂欢之王》两个故事奠定了读者对菲利普·路德的信赖——他总是遇到麻烦,但一定会击败对手。
然而在面对格蕾丝女士时,头几次的交锋却总是路德本人棋差一招,先是让她跑掉,又是被她摆了一道,直到最后才终于利用格蕾丝的行为漏洞抓住了她。如果说之前的爱德蒙和头脑简单的意大利团伙都不是对手的话,格蕾丝女士则可以说是路德实打实的强敌了。
更重要的是,格蕾丝女士诈骗了巨额钱款,将英美两国的警察和银行系统戏弄在手,虽然她没杀人,但也行径恶劣,哪怕是免去上绞刑架,牢狱之灾总是少不了的。
然而她的技法太过高超,连政府和苏格兰场都免不了心生佩服。最终美国政府和她达成协议,请她来完善支票的防伪细节,追查其他的诈骗犯,以功抵罪。
也就是说,菲利普·路德不仅没有击败格蕾丝女士,他最后反而成了格蕾丝女士的同行——一定要说的话,被招安的格蕾丝还有公共职务在身,竟然比身为私人侦探的路德更为体面。
至于故事中伪造支票的细节,这部分有一半是霍尔主编的功劳。玛丽的生活中不会时常运用支票,这方面霍尔主编提供了不少帮助。有他的意见和指导,玛丽相信伪造支票的剧情方面是不会出错的。
尽管所有的故事都来自于真人真事,但放在十九世纪末来讲述,霍尔主编开始怀疑玛丽这是有意挑衅公众,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已经有评论说你以一位未婚小姐的身份写出菲利普·路德这样男人中的男人简直是天赐灵感了,”霍尔主编开玩笑道,“而你又为这位‘男人中的男人’增添了一位女性劲敌,我真想现在就看看那些评论家的反应。”
玛丽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嘴角。
“比起评论家,”玛丽说,“我更在意你的态度,先生,就我看来……你似乎不太喜欢《支票佳人》的故事。”
之前的两个故事同样题材大胆,但霍尔主编一直是有一说一,而不像现在一样还委婉地提一嘴他有问题。越是委婉,越是证明霍尔主编有不同的意见。
玛丽的敏锐换来了霍尔主编礼貌的笑容。
“我并非不喜欢,”他说,“但一定要把菲利普·路德的三个故事放在一起相比,我还是更喜欢《狂欢之王》。”
这个玛丽倒是不意外,主编先生早就说过了。
“但在我看来,”主编先生解释道,“《狂欢之王》和《支票佳人》两个故事是有相似之处的,两个故事比起你的处女作来说都较为明亮,不涉及杀人案件,没有同恶魔对峙,省略了推理部分,即使同样有现实因素包含其中,却不是那么直接。”
玛丽点了点头。
“而作为一名侦探的故事,”霍尔主编继续说,“《狂欢之王》和《支票佳人》的故事精彩离奇,也同样与现实相关,可其中的悬疑因素却大大减弱。若说《狂欢之王》中尚且因为普鲁托的故弄玄虚存在着悬念的话,那《支票佳人》,若是抛去角色的大胆作为和详细刻画,则是彻头彻尾的朴实查案了。”
“所以?”玛丽问道。
“所以,”霍尔主编继续解释,“如果可以,玛丽小姐,我建议你下一篇故事最好选取悬疑氛围更重的素材。虽说警察们实际断案时,比起福尔摩斯先生那样神乎其神的推理,更像是菲利普·路德在《支票佳人》的来回奔波。但哥特小说之所以那么受欢迎是有理由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