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敌人的对面, 双眼透过另一个自己, 看向了他身后的爱丽丝。

    他默默的问着自己。

    ——多久了。

    爱丽丝死去的那一日，世界就像是变了天一样, 超人杀了小丑。

    他不觉得超人有错, 小丑该死。

    ——他杀了我妹妹, 他该死。

    然后父亲跟超人争辩着小丑的死亡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他听见了超人对蝙蝠侠的一声声质问。

    “如果你当初没有放过小丑, 今天大都会就不会毁灭…爱丽丝就不会死!”

    “你害死了她!”

    ——你害死了她。

    这声质问仿佛一把利刃恶狠狠地扎进了达米安的心脏, 他忽然想到不久前才回来韦恩庄园, 小心翼翼护着自己腹部的爱丽丝。

    那样鲜活的爱丽丝, 那个已经会重重地踢着母亲的肚皮对着自己的小舅舅抗议的小乔纳森。

    ——死了。

    没有一点心跳、没有一点脉搏、没有一点温度。

    逐渐冰冷的血液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逐渐汇聚成一个小小的弧度, 最后就连表面张力都拉不住过量的鲜血, 猛然溃散。

    ——Dami.

    ——Dami.

    ——Dami.

    一声声的呼唤言犹在耳，达米安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掌, 那里原先握着一根短棍。

    ——格雷森的短棍。

    而它的主人此刻正倒在地上，脖颈那里与脊椎相连的地方正敲在石头上，瞬间就已经失去了心跳以及呼吸。

    ——我不是…。

    他茫然的四处张望的，他在阿卡姆里…他跟格雷森来处里再次暴/乱的阿卡姆。

    这一次, 他的出手比以往都重, 而格雷森好几次从他手下截下了差点被打死的罪犯。

    “达米安，你在做什么?”

    他的兄长不解的看着自己，这令他感到烦躁。迪克支持父亲, 他认为应该由法律来处置这些该死的罪犯，但是那天/杀的法律根本没有做任何事!

    一次又一次，它放过了小丑、谜语人、双面人、企鹅人。

    ——但是他们没有放过爱丽丝。

    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可以活着?

    凭什么我要在爱丽丝的葬礼上中途离场，来处理你们这些烂摊子!

    这些话语像是魔障一样盘旋在达米安的脑海中，他在迪克稍嫌唠叨的劝说中失手将手中的短棍扔了出去。

    他不想杀他的…。

    他不想的。

    看见了迪克尸体的父亲望向他的眼神，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失望、绝望、悲伤。

    唯独他没有从那双眼中读出怨恨。

    达米安最后逃开了，他带着自己没有说出口的那句抱歉转而投进了超人的阵营。

    此刻他站在布鲁斯的面前，却无法直视父亲的双眼，冷漠、无动于衷。

    于是他的目光投向了站在另一个世界——太过好运的那个——自己的身后。

    那个世界才十六岁，还有着温暖的躯壳、跳动的心脏以及鲜活的双眼。

    那个还活着的爱丽丝·韦恩。

    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口中想要吐出的话语比以往那些恶毒的话都要难以道出。

    他的双眼望向面前并不警戒自己，只是完全将他当做一个陌生人来看待的父亲。

    ——即便到了现在，父亲依然相信自己不会将他出卖给超人。

    青年的手紧紧地握住，过了如同两个世纪那般漫长的时光，他发现自己最终想说的话就只有这么一句。

    那个曾经懦弱无比的他根本不敢开口说的那一句。

    “我真的很抱歉。”

    “Father.”

    X

    “Father.”

    在达米安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时间就像是被冻结了一样，整个场面都死死的定住了。

    跟着天眼一起站在不远处的芭芭拉眼眶微微的泛着红，却没有开口，女孩盯着最前方的不义蝙蝠侠，什么也没有说。

    第一个动作的是爱丽丝。

    她甚至没有让众人有反应过来的时间，瞬间出现在不义达米安的面前，握紧的拳头直直的就一个右钩拳，冲着青年的脸狠狠地挥去。

    她没有落空。

    往常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不可能被击中的不义达米安静静的站在原地，被重拳打的歪过了一边的脸又转了回来，眼角还被划破了皮，鲜血渐渐的渗了出来。

    爱丽丝一向不是一个喜欢思考什么哲理的女孩，她甩了甩因为打人用的太多力气，甚至还泛着疼痛的右手，然后下巴一抬又走回了忽然紧张起来的杰森身边。

    “这是为了迪克。”

    爱丽丝身边的达米安双手抱胸，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上好些岁数的另一个自己，然后挑了挑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