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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犯了爷,望爷恕罪。爷您先找个地坐下?赵言忙招呼人过来垫垫子。
李赞老实坐下,一直攥紧的左手里拿出一方帕子盖自己额头上,不停自言自语:为何会这么痛?为何我的命这般苦?
四目同时注意到了这方帕子,一角绣着一枝莲叶。赵言先抬头看看天,觉得周围起了水汽,似乎要下雨。
赵言一边一个劝着,李赞先起身,帕子掉地上,赵言想捡,没想到李赞还麻利,顺进自己的袖筒里。
七少爷把所有的鱼食哗啦全扬进了塘里,打算一把撑死这些鱼儿。
没人敢说啥,接下来有的忙了。捞鱼的捞鱼的,清塘的清塘,还不能让主子爷晓得,只往上汇报说,天儿有些闷,塘里淤泥多了,得往外清清。
哎,赵言心里的苦,愈发地积厚了。
蕉篱在马圈里无所事事。蕉歌提了个竹篮来找他。
这儿臭,出去坐。他拉姐姐的手。
怕什么,蕉歌想起小时候,也学蕉篱找了个堆坐上去。篮子里带了些吃的,蕉篱今天没吃饭。
身上怎么湿了?蕉篱看她袖口没干,卷上老高。
刚才路过溪口,洗了个手。
蕉篱想说,这副仪态,如何嫁人。看着篮子里叠了两层,改口说,小心着点,别人老说咱俩有人生没人教养。我学不好给先生丢脸,你是提前给夫家摸黑。
瞎说什么呢?蕉歌推了弟弟一把,我不嫁人,等你有了出息,我就离开这儿。不会有什么夫家,谈不上给谁摸黑。
你不嫁人?蕉篱斜她。
嗯,不嫁。你看周妈,年轻时也标致水灵的,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我害怕。我不嫁。你多吃些,蕉歌把篮子里的东西摆开,你好了就是我好了。
傻子。蕉篱在心里默叹。只怕由不得你啊。
看弟弟吃得兴,蕉歌也掂了一点来吃。这些都是些剩菜,厨房里给主子用完了的,她瞎拼凑一起做熟了。蕉篱也承认,这姐姐除了脑子,手艺越来越上乘。
这是什么?蕉篱夹了一块菜根问。
哦,给七少爷拌菜剩下的土菜根。
切,蕉篱不满了一声,却也是吃了。她做的,哪怕是清汤,他也爱。因为吃一次,少一次了。
蕉歌还拿了半瓶青梅酒,塞到蕉篱坐的草堆里,没人时再喝,她说,别让人发现。
你真老实。蕉篱说。
他要喝,多少喝不来。她还偷偷摸摸的,算了,就让她这样以为吧。
不管花儿长得如何,他不打算让那人这么轻松就拿到了。
以前还担心,现在倒觉得,傻子傻得好。
吃饱了,蕉歌问,你有没有什么要缝补的,拿来给我给你拾掇好。
蕉篱仰半个身,看着空了的篮子,没有,他说。
怎么能没有?蕉歌惊叹,你自己都会了?
看她的眼珠瞪得越来越大,蕉篱想自己这般神武,会不会让她认为很没用?很失落?他在草堆上弹了弹,半倚住,说,鞋垫,纳两双吧。
第13章 第13章
嗯,蕉歌低下头,用手指仔细地码量弟弟的脚。
起了一阵小风,马儿也醒了,轻轻甩了甩马尾,看着这对亲密无间的姐弟,也不忍心打扰。
蕉篱拢了拢蕉歌额前的头发,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府?
蕉歌正在默默记尺寸,听此话,有些发怔,随即说,主子的事,天天变。不回最好。
对了,以前不是说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回府了吗?
你还信这事?蕉篱翘翘嘴。
蕉歌摇摇头。
你在府里,可有谁为难过你?
想想,蕉歌说,主子们还不都一个样,算不上为难。凑合过呗。
蕉篱把她的手正反看了看,你想当绣娘?
想也是白想,府里主子多,人也多,好事都抢破头。我只求平安将来能出府就不错了。其他的,也不想了。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蕉篱知道他刚见她时,她还满心里想着靠这手艺赚钱。
不知道,蕉歌说,就是突然想通了。
绕了一个大圈,蕉篱还是问了:如果,如果有人要对你用强,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
蕉歌出乎意料地说,反抗不了,不是还有一死吗?
答得连蕉篱都愣了。爹早说过,她的硬,植在骨子里。
不可随便寻死。他说。我们离开这去过好日子。
嗯!答得太快,蕉歌把眼里的水珠晃了下来。
赵言在厅里伺候主子伺候得要睡着了。七少爷回来时掐了一枝莲叶,一直放在手里把玩,枝茎已经被人手里的热度吸干了水份,可把玩的人依然不肯放手。
赵言不敢劝。他此时苦恼自己为何要求着主子赐名,还赐了个“言”字?良药苦口啊,多数时候说,不如不说。主子大概是想着他能时刻劝谏着自己,可事实是,赵言再借一百个胆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