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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民国戏子 秀于林第4部分阅读

      重生之民国戏子 秀于林 作者:yushuwen

    沈班主是无论多少钱都不放人吗?还是要于司令亲自来跟你谈谈?”

    沈财田脸色瞬间吓得惨白!

    第18章:谈价

    “沈班主是无论多少钱都不放人吗?还是要于司令亲自来跟你谈谈?”

    邵昕棠说这话当然是吓唬他。在他看来于战南那样冷血的男人,就是把他当成一个小玩物、小消遣,这样在外面养着多好,想玩的时候派人接回去,平时也不用看着碍眼。所以邵昕棠觉得于战南那样深谙兵法权术的人一定不会傻得花大钱把他个戏子弄回去家养的。当然,这些浅显的道理沈财田也懂。只是万事皆有个万一。自从邵昕棠那次自杀未遂醒过来后,倒像是变了个人,以前那些小家子气啊、没见过世面的拘谨啊、刻薄胆小啊,好像一夜间都蒸发了,整个人散发着贵气,到让人不能轻视。

    沈财田既琢磨不透现在的邵昕棠,更加琢磨不透远在高处的于战南,心里打着突,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听邵昕棠有缓和了语气,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

    “你看沈大哥,我也不是说走就走,只是先问问,也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虽然这事儿没定,但于司令也漏了口风。如果真到于司令派人来谈,还不是他说给你多少就给你多少,你可敢说一个不字。我今天来,绝对是顾念沈大哥平日多加照拂,也想为您多谋点儿福利。”

    邵昕棠这样一会儿声色严厉,一会儿动之以情,又把于司令搬出来吓唬他,倒是真把沈财田整的心慌了。本来邵昕棠被于战南看上,他还乐见其成,觉得自己能从中捞到一笔。但于战南是什么样的人物,整个东北三省都是他的,他要个人等于从自己家中拿东西,还用得着付钱吗。加上邵昕棠隔三差五被接去司令府,登不了台唱不了戏的,他为了维持红墨,不得不从外面顾些有有名气的自由戏子,也花了不少钱。如果真如邵昕棠所说,于战南一个子儿不给……或者这样靠着三五年,红墨每天好饭好菜供着个白吃饭的邵昕棠,红墨还不得给他拖垮了呀!

    沈财田这个老油条几秒钟的功夫已经把这里里外外的帐算了个清清楚楚,心里知道该怎么做,却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道:“既然邵老弟你跟我交了心,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你也知道现在的戏班子有多难做,特别是少了你这根台柱……”沈财田话说到一半,喝了口茶水继续说:“当年你签卖身契的时候我给你的是三块条子,但当年为了招你我把红墨从小培养的一个红牌都卖了,才凑全了钱。如今如果你走了,红墨干不干得下去还是两说,更别提这动荡灾害的年头,东西越来越贵,钱毛的像是纸一样……”

    三个金条呢!

    邵昕棠脸上不动声色,心里默默为自己的身价值这么多钱流泪,之前的邵昕棠,你怎么就这么傻缺把自己给卖了呢?

    沈财田这样说无非是为了多要点钱,而自己问他最少能多少一点儿都不现实,邵昕棠也不想让他看出什么,心里有了计较后咬了咬牙说:“这件事儿你跟于司令的人还真不一定能谈妥,这样吧沈大哥,我帮你说。看在你对我如此照顾的份上,绝对会尽量给你多争取,最少四根金条,怎么样?”

    一根金条在当下够普通老百姓活几辈子了,沈财田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戏班子,也算是个富人。但如果真的如他所想般于司令就这样让他白白养着邵昕棠三年五年的,还值什么钱。虽然他想要的更多,但一根金条也不少,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

    邵昕棠细细的品着茶杯里的银针白毫,看见沈财田常年吸大烟的清白的脸上一点点松动,心也一点点从悬崖上放下来……他不怕钱多,只怕人家不肯给个数。

    “那就一切拜托老弟了。”

    “好说好说。”邵昕棠抿了一口茶,轻声说道:“只是这个事儿,如果让于司令的人知道了恐怕不好,还不说我伙同别人骗司令的钱。所以……”

    邵昕棠的声音越来越轻,沈财田人精似的接过:“所以……保密!”

    终于知道了个准确的数字,虽然钱不少,但办法是人想的,到时候再威逼利诱一下,拿了卖身契带着小健安,还不是天高任爷飞!

    小健安整个上半身都趴在木桌上,看着满脸幸福泡泡的邵昕棠,小心翼翼的问:“干爹,你怎么了?”

    邵昕棠揉揉小孩儿大脑壳上长出的一层柔软的毛发,说:“小健安想不想上学堂?”

    本以为聂健安会很向往,谁知小孩儿一听他的话,吓得一咕噜从椅子上爬下来,紧紧的抱住他的胳膊,急切的说:“健安不想上学堂,健安想让干爹教,干爹不想教我了吗?您让我记得我都记住了,是不是还不够多,干爹您在多给我留点儿,我保证听话都记住……”

    “不是,健安很乖,可是你不想跟别的小朋友在一起玩吗?”

    “不想……沈少爷他们总揍我。”

    邵昕棠听得心酸,伸手把贴着他的温热的小身躯搂进怀里,说:“健安不会走回去吗?”

    聂健安惊恐的睁大眼睛,说:“可是他们是少爷啊!”

    “健安也是少爷,健安是我的小少爷!如果他们在欺负你,就狠狠的给我揍回去,如果打不过,就跑。别怕他们。”

    聂健安攀着邵昕棠,大大的眼睛里还有些惊恐,但看他干爹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点了点小脑袋。还在想原来我也是少爷,是干爹的小少爷。像是突然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心里忍不住像喝了蜜一样甜。

    三根金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都给了刘伟。

    邵昕棠忍不住头痛的想,这个刘伟哪里值得人喜欢啊,单有一副好皮相,内里坏的冒泡,原来的邵昕棠居然被卖了还替人家数钞票!

    这三根金条他也不指望着都从刘伟那只铁公鸡那儿要回来,但不扒他层皮真是难解心头只恨啊!

    只是,其余的钱他要去哪儿弄呢?

    第19章:高利贷

    上辈子从小到大生命中只有一件事,就是一切与戏剧有关的学习。小时候有家里娇养着,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成名后又有经纪人帮着,恋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唯一一次被那样强硬的对待,现在邵昕棠想来应该算的上是传说中的潜规则了吧。严峰虽然占有欲极强,却也明里暗里帮了自己不少。至少在跟他在一起的三年中,邵昕棠的事业打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邵昕棠想了一圈自己能干的事儿,从商、销售、技工……也从最初的跃跃欲试变得有些焦躁忧郁。为自己上辈子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生闷气。

    甚至连一个可以咨询商量的朋友也没有,邵昕棠觉得自己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的状态。所以晚上于战南的副官闫亮来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在这个气度不凡,平日寡言不语的青年身上转。

    要是头两个月有人问闫亮,他最不愿意做得事儿是什么,他的回答一定是,最不愿意于司令不给他事儿做。而如今,他最不愿意做的时,被派去接于战南养在红墨的小戏子邵昕棠。千般不甘万般不愿,却一个字儿也不能漏给别人听,不能让人窥了心意,否则……

    不知道是不是明知道永远不会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越是让人爱的欲罢不能。

    每次来接邵昕棠,闫亮都有一种感觉,像是把自己的爱人送给别人,来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这种感觉其实一点儿也不对,就连爱人这种关系也都是他自己凭空想出来,邵昕棠甚至一点儿也不知道。两人间说过的话都是屈指可数,期间又礼貌而生疏,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只是每次见到邵昕棠,他都忍不住在一旁偷偷的打量,看着漂亮的少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都是那样的可爱,心就像是被猫挠了般,越发的对他心思沉重。

    所以今天邵昕棠频频看向自己时,闫亮早就注意到了。他攥紧的手心里尽是汗水,脊背僵得像是一块儿铁板。只因为平时他就是一副军人的姿态,别人倒是发现不了什么。

    终于,在车缓缓在马路上行驶的时候,邵昕棠状似不经意的开口了。他偏过头来跟闫亮搭腔:“闫副官跟在于司令身边很多年了吧?”

    “十年。”闫亮面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冷淡。天知道他掌心的汗都要浸透身上笔挺的军装了。

    邵昕棠见他这幅不怎么待见自己的样子,以为他瞧不起自己,也就讷讷的把嗓子眼儿里的话吞了回去,讪讪把头转向窗外。

    可是这样突兀的结束谈话,闫亮却是心有不甘。他尽量放松,轻声问道:“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邵昕棠犹豫了一小下,就接口道:“是有件事儿想向闫副官请教,您的人脉广,消息通,不知道可否有些赚钱的活计适合我这种……呃,成本小,风险小,没什么时间的人干?”

    “你缺钱?”闫亮惊诧的问。

    “不是,就是想挣些小钱,钱当然是越多越好。”

    邵昕棠干巴巴的笑着,寻思闫亮可别说让他向于战南要之类的话,那他可真的无地自容了,倒真像是个卖身的了。

    幸好闫亮没那么说,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是有几种活计,只是不是需要人,就是成本太大,邵昕棠要是信得过我,就照我说的放贷吧,您投多少钱都行,五分利的收益,你看怎么样?”

    那不就是高利贷吗!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成的活,想来也是闫亮有钱有势才能干的了的。但人家哪里会在乎自己那丁点儿的钱,这样做无非是帮自己的忙,白白分钱给自己了。

    “那行,改天我就把钱给你拿来。赚了钱我请闫副官吃酒。”

    邵昕棠高兴地高兴的应下,却不知道闫亮心中苦涩。哪有上司的床上人请吃酒的,无非是,梦罢了……

    邵昕棠每次去见于战南,都是要抵死缠绵一番的,然后还得看他大爷心情好不好,干得爽不爽,才决定放不放过他。

    他也学乖了。避免不了的事儿,也不想自找苦吃,就把于战南当成炮/友。只不过他不太懂得温柔,而却自己也勉强在下面。

    人家二十几年都活的非常自我、任意妄为。就算是想要温柔体贴一把,也不会。邵昕棠也不跟他计较,径自拿了摆在浴室里流理台上唯一的一瓶刻着英语的护肤霜,当做润滑剂抠了一大坨儿。倒是比唾液好用多了。

    事毕,于战南的那块儿还插在邵昕棠的体/内,感受颤栗过后的余韵。

    邵昕棠的长发黑色瀑布一样铺散在纯色的被单上,抿着嘴唇,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一样在灯光下形成弧形的阴影。

    于战南看着邵昕棠的淡粉的唇,完美的侧脸,和激|情过后潮红的肤色,心里满满的欢喜。这种欢喜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他不在身边时总是忍不住想起,在自己身边时还是觉得拥有不够,只想把这个人狠狠揉碎了吞入腹中……

    于战南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只觉得样貌出众的邵昕棠日后会让自己如此着迷。

    邵昕棠漂亮是毋庸置疑的,但还有一种内在的魅力是比外貌更加吸引他的。他不骄不躁,从容的像是棵翠竹般的植物,静悄悄的伫立着,偶尔遇到感兴趣的事儿,又像是只凑趣的猫儿,大大的眼睛里尽是掩不住的兴奋好奇,生气时一双美目燃烧的小火焰,嘴唇绷得紧紧的,像是个闹别捏的孩子,让人忍不住心软……尤其是在床上,在其中滋味……

    这人怎么就这样招人疼呢?

    伸手摸着身下如丝绸般光滑的秀发,于战南深深吸了一口发间好闻的味道,两手撑着床支起身子,亲了亲邵昕棠微皱的小眉头,说:“别人从美国买来送给我抹脸的东西,你给爷抹那儿了?”

    邵昕棠懒懒的睁开眼睛,见于战南一双虎目带着笑意看着自己,淡淡的说:“也没见你抹。”

    “是没抹,我一个爷们抹什么娘们的东西。早知道还有这儿用处,我就不骂那个送这个的冤大头了。”于战南笑着说道。

    被他慵懒的爱理不理的傲娇小摸样勾的心痒难耐,一个挺身又把人按在了身下……

    第20章:拒绝

    “我去让人随你收拾收拾,搬过来住吧。”

    缠缠绵绵一室的□,外面馥郁旖旎的月光,都被这一句话打碎在夜空中……

    邵昕棠都会了一半的周公,像是被什么野兽咬住了般,猛然抽身出来,睁着一双水润的星眸,迷迷蒙蒙的问:“你刚才说什么?”

    于战南宠爱的亲了下他的红肿的唇,笑着说:“让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怎么,高兴傻了?”

    是吓傻了才对!

    “对了,你现在还是红墨的人吧?让闫亮去把你的卖身契拿回来,从今以后,你专心伺候我就行了。”

    邵昕棠脸色发白,没想到自己用来吓唬沈财田的事儿居然成真了,于战南是脑袋进水了吗,要帮他赎身,还进到他的宅子住?他以为他真是玩玩算了。

    这对于战南来说以后或许是个麻烦,但对邵昕棠来说,这就是晴天霹雳,是把他从狼窝里掏出来,再狠狠的扔进虎口啊!

    自己想着努力攒钱,头都要想大了。如果自己从沈财田那儿拿到卖身契,随手一撕,就是自由身了,从此天高任我飞,还不是怎么快意怎么来。但如果那张轻轻飘飘的薄纸到了于战南手里,天晓得他还能不都能翻出去。

    做个男人的娈童这事儿,邵昕棠是真的从来没想过。

    他堂堂正正一个男人,运气不好投到这样卑贱的身体里,他也就咬咬牙忍了,可是让他跟一堆男人女人整日关在一个脂粉香堆里抢男人……邵昕棠光是想到这种可能都觉得脊椎僵硬……

    又不是没死过,大不了我再重投一次胎,即使沦为牲畜,也比这样要死不活的强百倍。

    想到这儿,邵昕棠也豁出去了,腰杆子也硬了。他一把推开压着自己的于战南,坚定的说:“不行,我不能搬来。”

    这世界上有几人敢这样呛着声跟他直接说不行,于战南愣了愣,见邵昕棠从床上坐了起来,滑落的缎面丝被险险的勾在他的腰间,露出圆润的香肩和完美的线条。

    他这样气嘟嘟的样子到了于战南的眼里反倒成了撒娇,于战南把手伸进被子底下捏了捏弹性紧俏的臀/瓣,笑嘻嘻的问:“怎么个不行法?”

    当然不能照实说,邵昕棠停顿了一下,振振有词道:“我可不愿意沦为谁的娈童,大家族里规矩多,到时候你的随便一个姨太太都能把我弄死。再说你哪天喜欢上了别人,我在这吃人的宅子里要怎么办,走也走不了,跑也跑不掉。咱们这样挺好,你想我了,我就来了。”

    邵昕棠心里着急,对于战南的不在意也不禁露在脸上。于战南见他全然没有自己那种想要耗在一起心思,有些生气,又听见他后来那句用软软的音调说出来的“你想我了,我就来了。”火气也灭了大半。遂耐着性子哄他:“天天在一起不好吗,你们那个戏班子什么破条件!”

    “再破也是我的家啊,住着舒心。再说了,就是漂亮如西施,天天看也会烦的,到时候你看见我就烦,恨不得给我颗子弹,我可怎么办?”

    “狗屁!”他哪会说给谁颗枪子儿就给谁的。于战南看他说得半真半假,也不知道他是玩那欲擒故纵的把戏还是真的不想来,脸色也不好看起来,眯着眼睛盯着他说:“不识抬举!多少人巴巴抢破头想进我的屋,你可别后悔!”

    邵昕棠在心里撇撇嘴,心想也不是谁都稀罕进你的屋,我这不就是被逼的吗!

    见于战南冷着脸倒在一旁的床上,邵昕棠过了危险期,瞥了眼已经闭上眼睛的男人,心想这么大的男人还像个别扭的孩子!

    邵昕棠美目一转,用浑身的力道扑向眼睛正抬起一条缝偷看的男人。只听于战南痛苦的“噢”了一声,就被邵昕棠用唇堵住了嘴巴……

    史上最缠绵的法式深吻结束后,两人都已经气息不稳。于战南翻身就把八爪章鱼般扒着自己的邵昕棠压在身/下。翻转的过程中,又被邵昕棠凑过来的牙齿磕了下巴,于战南龇着牙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邵昕棠的眼神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黑亮的星眸里水光滟潋。他勾着于战南的粗壮有力的脖颈,嘟着嘴唇说:“别生气了嘛,我也是怕在一起久了你不喜欢我了!我在红墨还能唱唱戏,随时就来了嘛!”

    于战南横眉挑起,黑色的瞳仁中仅剩的怒气倒是退了干净,只是还虎着声音说:“你爱来不来!”

    邵昕棠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沈财田新给他换的屋子采光好,位置好,却不大。之前邵昕棠又态度强硬的自作主张,把小健安从几十人一屋子的下人房挪到了这里,在他床的对面让人打了一张崭新的桃木小床,给小健安睡。

    聂健安欢喜的不得了,红墨上上下下的人也看出了邵昕棠对聂健安的重视程度,再也不敢随便指使小孩儿做这做那,任意辱骂了。

    只是小健安几日后又忧心忡忡的问邵昕棠:“干爹,这床这么小,我长大了就住不下了。怎么才能让我不长大呢?”

    邵昕棠被小孩儿皱着鼻子的认真小摸样逗乐了,捏捏他的脸蛋儿说:“健安放心长,长大了干爹给你换张更好的。”

    除了自己和小健安的床,还有一个涂着红漆的木质立柜,一张圆形茶桌,和四把木椅。余下的空间平日里也就够人走动的,倒也不是显得很挤。

    可今天,除了主人的两张床外,到处摆满了东西。

    几匹成色上好,颜色艳丽的绸缎摞在横摆着的两张木椅上,桌子上的茶具被挤到了一边,旁边立着个三尺来高的黑色雕着暗纹的木匣,据说里面放着的是宋代景德镇烧的青花瓷……边上还摆了很多很多类似的包装精细的东西。

    邵昕棠黑着脸看向送礼物来的闫亮。

    闫亮右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待到搬东西的小兵都出去后,才语调缓慢的说道:“司令让选些高雅的东西……送来给邵先生。”

    邵昕棠打开那个黑色暗纹木匣,伸手摸了一下瓷身。釉质透明如水,胎体质薄轻巧,颜色素淡高雅,真是个好东西……邵昕棠手下都不敢用力,怕弄破了胎身。他眼神黑如沉水,嘴角微微抽动,只是……这么高雅的东西……他要来有什么用!

    第21章:换钱

    闫亮本以为得令送来这些东西会博得美人一笑,谁想美人静默的看着一室的东西很久,脸上还是浓得化不开的郁结。

    不是急着想挣钱,都求到自己这里了吗?怎么见这么多名贵的东西居然不高兴?

    闫亮想不通,不知道自己怎么对伪装的很无所谓,实际上很期待的司令报告。

    邵昕棠待人都走后,一手扶着发胀的额头,一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健安好奇的摸摸这个碰碰那个,不时发出细微的惊呼声。

    邵昕棠打量着小孩儿,小孩儿最近吃的好睡的好,身量长高了不少,骨头上也有了些肉,脑袋看着也不是大的突兀了。从布匹中挑了暗蓝色绣着细叶兰花纹路的,和青色翠竹打底的布帛各一匹。其余的都让门外的小厮送去给沈财田班主,还有一盒子膳房斋的点心。

    聂健安眼巴巴的看着整整一大盒精致诱人的各式小糕点被人拿走,口水都嘀嗒到脏兮兮的前衣襟上了。黑色的大眼睛里尽是渴望,却一字也没有说,待人走远了,才不舍的收回目光,伸手抹了抹口水。

    一回头,一块儿拇指粗细、黄澄澄的的花生酥正举到自己眼前。聂健安想也没想一口咬住。直到香浓的糕点融化在自己口中,聂健安才像是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一般,抬头,见自己的干爹正一脸宠溺望着自己,又把一块儿跟刚刚不一样的点心递到自己面前,声音柔柔的说:“别吃多了牙疼,这一盒都是你的,慢慢吃。”

    聂健安含着嘴里海棠花香的糕点,眼圈泛着泪点点头。他又想起了父母去世的那年冬天除夕之夜,他在舅舅家看着堂哥堂姐们吃着舅母做着热腾腾的糖心油饼,每个人吃得油嘴麻舌,堂哥把他分得的那块抢了去,几个堂哥堂姐骂他是拖油瓶,说他克父克母,说他在这儿吃白饭……他哭,然后被舅母以丧气的理由赶出去罚站。舅舅惧内,也只是长叹了口气……那年他才七岁,隆冬的天气冱寒冷峭,寒凝大地,他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疼他爱他了……

    看着一脸掩也掩不住慈爱的年轻的脸庞,聂健安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个人爱他,愿意对他好……

    上辈子生活富硕,就连家里吃饭用的碗都是swarovski的水晶质地,什么奇珍异宝,名贵古玩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摆在富丽堂皇的家中确实也相配好看。但如今他都穷得叮当乱响,卖了身的人了,还装什么大爷,风雅高贵之类的都闪到一边去吧,他现在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于是邵昕棠第二天,就把那个三尺来高的青花瓷用块儿半旧不新,从旧衣服上拆下来的黑布裹了,夹着去了这里最大的“秦氏当铺”。幸好这个青花瓷薄如蝉翼,体型庞大,却很轻巧。

    邵昕棠进“秦氏当铺”的时候正是晌午,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计正趴在柜台里打瞌睡。这里是秦氏当铺的一个小分铺,空间并不大,装潢却很精细,大厅四周都用了红色桃木装点,一排黑色生木柜上可以摆放了几件漂亮古物。柜台两边各有一个高木蹲,放着对称的刻着繁复花纹的耳瓶。小小的一间屋子倒也看着精致讨喜。

    邵昕棠打量了一圈,心中很满意,遂敲了敲柜台上隔着的玻璃窗,叫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小伙计,说:“叫你们的掌柜来,给他看样东西。”

    掌柜刘大生正在难得来巡查一次的小少爷跟前鞍前马后,曲意奉承,问了小伙计来人什么样儿。小伙计形容说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市面常见的灰色袍子,长相倒是极美。

    刘大生听了照着小伙计的后脑勺狠狠的来了一下子,压低声音怒斥道:“什么人都想见我,我见得过来吗?没看见东家的小少爷在吗,没眼色的东西。”

    小伙计刚睡醒,脑袋又被狠狠的打了一下,脑仁儿疼得嗡嗡作响,也是一肚子的火气。遂怒气冲冲的跑回前屋,始作俑者正身子挺拔俊俏的立在墩子旁,细细打量那对耳瓶。

    小伙计被眼前的美景所惑,说话的声音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温柔,:“对不住了,这位客人,正巧我们掌柜有事走不开,要不您明天再来吧。”

    邵昕棠皱了皱形状完美的眉毛。他坐了半个时辰的人力车才到了这儿,就这么无功而返了?

    “你们掌柜还要多久能办完事情?”

    “快了吧。”小伙计想了想,觉得东家的小公子肯定不能呆多久。

    “那我等会儿吧。”

    邵昕棠坐在大厅中央的八角桌上。伶俐的小伙计跑去后堂给他沏了茶,还大着胆子偷了掌柜自己喝的大红袍。

    当铺这个时候一个人也没有,邵昕棠正跟小伙计聊天,就听后堂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和谈话声。

    小伙计忙撤到一旁,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邵昕棠见人要出来了,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紫色珠帘被从里面掀开,发出清脆的声响,邵昕棠回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在众人的簇拥中缓缓走来。旁边弓着腰为他掀起门帘的掌柜一脸肥肉笑堆在一起,口里叨念着:“这儿有门槛,少爷您小心!”

    被称为少爷的少年梳着偏中分头,看起来溜光水滑好不俊俏,却偏偏板着张粉嫩的脸颊装成熟。可不正是荣少爷秦越荣是也!

    真是冤家路窄!

    邵昕棠与秦越荣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什么也没想就脸变了色,绷得紧紧的。秦越荣乍一见他,眼睛一亮,随即看到邵昕棠见到自己的变化,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掌柜刘大胜是个有眼色的。一看这两个年龄相当,大眼瞪小眼的小少爷就就知道他们相识,但但从这暗潮汹涌的眼波流转间倒是不知道两人关系如何。于是在这尴尬的静默中慎重的轻声问:“这位先生是?”

    “就是刚才要给您看东西的客人,一直在这儿等着您呢。”小伙计不明就里,巴巴的上前回答掌柜的话。

    怎么说也是熟人,即使心里再不情愿,邵昕棠也站起身来,先朝站着不动的秦越荣打招呼,声音客气有礼:“真巧,荣少爷也在这儿。”

    秦越荣看着邵昕棠微微弯起的嘴角,这种对待陌生人的客套虚伪笑容越看越刺眼。他想起邵昕棠坐在于战南旁边时,即使不笑,姿势也是随意放松的,到了自己这里,就笑得一脸防备,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一种从没有过的委屈。

    于是,他生硬的开口:“这是我家的产业,我来视察,怎么了?”

    第22章:令人费解的荣少爷

    “这是我家的产业,我来视察,怎么了?”

    秦越荣这话说得口气很冲,说完心里有些后悔,又强自镇定的不改口,瞪着双黑色的大眼睛看着邵昕棠。让人有一种挑衅的感觉。

    邵昕棠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语气明显淡了很多,仿佛是连敷衍一下都不愿意了,淡淡的说:“没怎么。”

    说完话,邵昕棠就静静的站在一边。

    秦越荣初见他,心里是有丝惊喜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惊喜什么,就是有一种想要跟这个漂亮少年亲近渴望。可是看他见了自己一点也没有和自己同样的感受,又是说了几句话后就一副置身事外的淡漠样子,像是巴不得自己快些离开他的视线,心里就一股火气上来,一屁股坐在了八角桌邵昕棠刚才坐过的地方的对面,说:“你不是找掌柜的给你看东西吗?”秦越荣转头,冲那头吼道:“刘大生,你还不快过来给他看!”

    谁不知道无比荣耀显赫的秦家最得宠的就是这个秦三少爷,而秦越荣的火爆脾气是整个家族都管不了的。

    刘大生被他这么突然一吼,吓得脸都白了,牙齿打颤时硌了舌头,疼得他脑袋“嗡”的一下。忙三步两步躬身在秦越荣的跟前。

    邵昕棠本想靠到他走,不想秦越荣来了这么一出。还没等他开口,秦越荣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黑色暗纹木匣,伸手就拽了过来,打开,透明如水的淡青色瓷瓶就被他单手拿了出来。

    “什么玩意儿?”秦越荣单手托着它看,没注意到邵昕棠黑了的整张脸。

    刘大生从宽大的衣兜里掏出大框花镜夹在耳朵上,凑近了细看秦越荣手里的瓷瓶,说:“是年代最好的青花瓷,应该是真品。”

    “怎么看着这么眼熟……”秦越荣自言自语:“好像南哥家也有一只?”

    “这是南哥给你的?”

    秦越荣反应飞快,从联想到逼问不过几秒钟的事儿,他面目狰狞恶狠狠的冲着邵昕棠:“你要把它当了?”

    “好像不关你的事儿……”邵昕棠淡淡的开口说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

    秦越荣被他淡漠的表情彻底激怒,跳起来说:“就这么爱钱吗?”

    心知今天想要估价和变卖都不可能了,邵昕棠伸手就要去拿青花瓷,想装起来打包走人。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他心里想着。

    秦越荣心里失望透顶,不愿相信他就是这样一个重利轻义的戏子,想听他解释,却见他要把瓶子装回去,心里一怒,伸手就要抢夺。

    “啪嚓”一声脆响。

    不愧是最好年代的最好的青花瓷,就连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都如此清脆悦耳……

    旁边的刘大生和小伙计完全被这样的场面惊住了,呆呆的里在旁面,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邵昕棠看看一地零星碎片,刚刚还是好好的一只青花瓷。可能值几个金条,可能自己赎身的钱就够了,可能聂健安能穿得体体面面的去上学堂,可能自己可以远走他乡,从此自由了……

    可是这些可能都碎成了裂片,摊开来摆在他的面前……

    邵昕棠用手捂住了眼睛。

    “喂……你没事儿吧”秦越荣随意的说:“……不就一个青花瓷吗,碎了就碎了呗!”

    邵昕棠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说话。

    秦越荣见他捂着眼睛,以为他哭了。这让平时连把家族祖宅放火烧了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秦家三少爷慌了。

    他笨拙的伸手想去拉邵昕棠的胳膊,语气小心地不能再小心:“你没事儿吧,别哭啊,这样的破瓶子我家有的是,我赔你一个……”

    邵昕棠没哭,他长得再怎么娇柔诱人也是个男人,哪能真的如女人一样动不动就掉几滴泪来惹人怜惜。

    可是他的眼神很冷,说是冷又不如说是一种漠,淡漠的好像他不认识他一样。这样的眼神让秦越荣的心脏一阵紧缩。

    邵昕棠躲开秦越荣的手,没再去扫一眼地上的碎片,定定的看着秦越荣说:“不必了,本来也不是我的,碎了就碎了吧。告辞了,荣少爷。”

    邵昕棠转身走出秦氏当铺,黑色的暗纹木匣就那样敞开着摆在八角桌上,没人理会。

    秦越荣三两步追上来,在门口拽住了邵昕棠的胳膊,说:“我送你。”

    “不必了……”邵昕棠躲开他,淡淡的说:“我这种人确实是只爱钱的,不值得荣少爷这般关怀。为了不碍着您的眼,惹您不快,以后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秦越荣听他说这一番带刺儿话语,心里堵得难受,却无话可说,眼看着邵昕棠毫不犹豫的走出去,走上一辆人力车,渐渐远去……

    秦越荣在秦氏当铺的门口站了很久,火炽般的阳光烤在他站着的那块青石板上……然后,他走回屋子,抡起胳膊把桌子上的黑色木匣猛地扫到地上,发出沉闷刺耳的声响……

    邵昕棠心里郁结到死,好好的一个青花瓷,算得上古董了,他辛辛苦苦在于战南手底下挣扎存活了这么久,就得了这么一件值钱的东西,被秦越荣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臭小子随手挥一挥,就摔得只剩渣子了。

    凭什么!凭什么!

    他既没杀他亲人、抢他妻女,又没给他戴绿帽子……(咳咳,想多了……)怎么就惹到了这么个衰神?

    邵昕棠总结了,只要碰上秦越荣,他准没好果子吃,幸好今天那个倒霉二哥没跟在秦越荣身边,要不就是祸不单行了。

    从此以后他出门都要小心,最好卜上一卦,如果有任何有关秦越荣的迹象出现,他就是被于战南毙了也绝不会出门的!

    而偶然被邵昕棠想起的刘伟,正在一家小赌场里赌得昏天暗地,面前桌子上的碎银是他仅仅一宿就赢来的。此时他因为宿夜的兴奋而满脸涨红,下巴上满是胡茬,一身的臭味和大烟味儿交杂,邋遢又狼狈,哪还有一丝小白脸儿感觉。

    他身后站了个秃顶高个子的大约四十来岁的男人,一双三角眼,眼皮耷拉着,穿着黑色的长大褂,叼着烟枪,不时的说一句:“刘老板手气可真好,这一会儿就赢了普通人家半辈子的花销啊……”

    第23章:日本猪

    国家动荡,于战南这个司令并不好当。

    虽然身居要地,又是手握精兵良将,可整个东北三省的司令并不只他一个。他能在东北地界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和他在南京城里做中央集权二把手的大舅脱不了关系。

    即使这样,军阀间的互相压轧,地盘抢夺,港口归属……仍然让于战南有很多事情需要头疼。尤其是今年来国家局势非常不好,小日本到处都是,像是打不死的蟑螂,迅速的在中国这个陈旧古国繁衍起来,甚至痴心妄想的要“蛇吞象”。

    要是依着于战南的意思,就是狠狠的打回去,让他们再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自己的地界恶心自己。可是这也只能想想,不说日本虽小,但是军事力量非常发达。就是于战南想要打,也得上面批准,否则就他这几十万的兵,还没跟日本人干起来,就有可能让总部的秘密军队秒杀掉了。

    所以他得忍,即使再恨这些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小鬼子,他也不得不咬着牙笑出来。还好东北三省现在还没有敢骑在他头上的撒野的人,否则他真怕自己不管不顾起来,坑害了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兵。

    但凡事总有个意外,山口秀田就是这个意外。

    山口秀田是日本驻中国东北使馆的管事,要说东北可不像是现下的南京上海等地方,是日本人横行的地界。山口秀田的官衔也不大。可是坏就坏在他是于战南远在南京城的大舅特意交代下来,要“特别关照”的人。

    听说因为这个山口秀田有个很厉害的侄子,年纪轻轻就被天皇赏识,是他们大日本帝国的大校。

    于战南不知道他的侄子在日本到底有多厉害,却清楚的了解到了山口秀田有多能折腾。

    他在酒后闹事,欺男霸女,吃喝嫖赌样样不落,曾经因为欠黑道赌场一大笔钱差被追杀,还是于战南出面摆平的。后来他热爱上了吸大烟,又恬不知耻的找于战南借钱。说是借,却根本没有还钱这一说法。所以现在于战南简直等于养着这个山口秀田吃,养着他抽,还得养着他十几个小老婆!

    每次见到他满肚肥肠,恬不知耻的亲热的叫自己“于老弟”的时候,于战南都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摸别再腰间的枪……

    小日本一旦败北,于战南第一件事要做的事儿,绝对是蹦了这个山口秀田!

    照说一个吃别人用别人花别人的,寄生虫一样的存在人类,怎么也应该有些羞愧的表现,对养主有些忌惮。但山口秀田偏不,他变本加厉的在于战南的地界撒野,打着于战南的名号骗吃骗喝,到处惹祸。让于战南不得不派几个人秘密的跟着他,以防他捅下收拾不了的娄子。

    而就是于战南不甚在意的派去的几个人,才没让他后悔莫及。

    于战南收到手下传来的信儿时,邵昕棠已经被这个日本猪硬拽上了车,开往他城西的郊区别墅了。

    夜色浓的像是化不开的硬墨块儿,月亮不知道被哪块儿乌云遮住,一丝光亮也透不下来……

    来报信的士兵站在站在一旁等待指示。司令府的大厅堂里静的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沉重。

    于战南静静的听士兵把话说完,连衣服都没换,只是让闫亮上楼把他书房的沙漠之鹰拿下来。

    黑色轿车一路驶向郊区,司机不用吩咐也知道把车开得飞快的像是要飞起来。

    闫亮坐在副驾驶上,从倒车镜里悄悄地打量独自坐在后排的于战南。他的半张脸都隐藏在黑暗中,只余刚硬有型的下巴绷得紧紧的,骨节分明的粗长手指在叠交的右腿上有节奏的敲点着……

    这是于战南心急意乱的表现。

    闫亮心里也着急,可是看到于战南这样,心里又很难过,他一点儿也不想于战南对邵昕棠过多喜爱。

    今晚的事情说来也巧。

    本来应该登台的月桂有事儿,央求邵昕棠替她一场。月桂这人平时对自己听良善,邵昕棠也就毫不犹豫的应下了。托人先把小健安送回红墨,邵昕棠唱完了月桂那场,都已经九点多了。

    这个点儿,平常的人家都睡下了,只有些看戏刚刚散场的人和夜生活刚刚开始的人还在活跃着。

    邵昕棠飞快的卸了妆,衣服换到一半,就听给外面吵吵嚷嚷的。给他看门的小伙计倚得木门吱吱作响,就听一个操着生硬中国话的声音说:“巴嘎雅路,你,不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