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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凤凰之胭脂碎第13部分阅读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作者:yushuwen

    ,顺手从竹帘抽出的一支。

    看来拓拨阳不仅只是纯粹的武功高手,而且反应奇快,智谋也深。

    拓拨阳与流苏一战虽不够惨烈,但也足以留名武林,只因它的奇,奇在兵刃。流苏软剑用料为精铁,铁本坚硬,但锻造出之剑却薄如纸,灵动异常。而拓拨阳手中的竹枝,本脆而弱,但在他的阳刚内力灌注之下,竹枝却是坚若钢。这阴阳颠倒,倒也十分有趣。

    百招过后,流苏身形比之先前有所缓滞,已成败相。

    想必流苏已从拓拨阳学了不少,我淡笑高声呼道:“流苏,收剑吧,元公子并无恶意。”

    流苏听言,恰好接着拓拨阳一掌之力,掠过大厅,几个翻身,轻巧地落在了我的身后。

    拓拨阳亦将手中竹枝掷与厅外,豪爽笑言:“先前听宝儿说,柳四小姐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我原本是不信的,小小朔方有一位奇女子已是难得,哪会出两位不世之才,今晚我才知是我孤陋寡闻了。柳四小姐的一名贴身丫鬟的武功竟如此之高,看来柳四小姐是真正高手啊,深藏不露!”

    林宝儿此时已婷婷立于拓拨阳身旁,笑道:“多谢柳四小姐的赴约。”

    事已明朗,拓拨阳与林宝儿合计骗我来此。先是林宝儿写信,故意隐藏不出,后是拓拨阳点明定要听宝玉唱曲。他们料定我在此一定会出面解决此事,总之,我被设计了。

    我无奈笑言:“真正高手乃是王子身旁之人,计谋高深啊!”

    不理我话中讽刺,拓拨阳却是饶有兴趣的问道:“柳四小姐还没回答在下的问题,这究竟是谁的江山呢?”

    虽不知他们骗我到怡心阁有何目的,但现在是不能输了气势的,我微仰起头,直视拓拨阳的蓝眸,自信笑曰:“这江山当然是皇上的江山!”

    拓拨阳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回首望去:“柳四小姐答得妙,可谁是皇上呢?洛相你说呢。”

    洛相,洛相,我定住了,拓拨阳问的就是洛谦。

    洛谦站在拓拨阳的一大群随从之中,他身穿半旧的蓝袍,头发随意绾起,如同普通百姓一般,普通到从他进入雅间起就没有人注意过他。

    其实,洛谦并不普通,他只是内敛于心,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可转瞬之间,他又能锋芒毕露,伤人于无形之中。

    洛谦一如往常,和煦微微笑道:“能坐在龙椅之上的便是皇上,柳四小姐你说呢?”

    我木然,不笑不怒,脸上失去了表情,只是呆呆地望着洛谦。

    洛谦依旧有笑,眼底却有稀薄的雾气,氤氲在他我的目光之中。凉寒的雾气在扩散,遮住了他深不见底的墨瞳,却透出浅丝丝的冷然,缠着怒意。

    拓拨阳大概见我神情古怪,嬉笑戏言道:“看来本王子远不及洛相有魅力,瞧柳四小姐见了洛相便失了魂魄。”

    根本听不见任何言语,我只知道我很无助,像是陷入沼泽,沉沦入底。

    只能眼神空洞,脑中白茫,怔怔不语,盯着洛谦。

    洛谦凝注笑容,无可奈何长叹一声,向我走来,没有温柔的笑言,只有皱起的眉峰。

    但我的心却顿时明朗起来,他的无奈一叹,像极了我每次为雪君收拾烂摊子的叹气,甩不掉的宠溺。

    洛谦轻轻地握住我的手,拉我转身,面对拓拨阳笑道:“王子,洛某为你介绍,此乃拙荆。”

    洛谦的手很温暖,我的笑颜也很温暖,只是拓拨阳与林宝儿并不觉得温暖。

    瞧着拓拨阳与林宝儿的一脸不可置信的惊愕,我笑得益发畅快,能让这两个绝世高傲的人狼狈不已,当然值得高兴了。

    拓拨阳仍无法相信:“洛夫人……”说话间磕磕磅磅,“洛夫人……应该是上官大将军之女啊?”

    林宝儿突然惊呼:“上官扶柳,你上次自我介绍是说过的。可是你又怎么自称江南西柳呢?”

    我笑语晏晏:“家父确为上官大将军,家母乃是西柳庄主之胞妹,在下自称一声江南西柳应不为过吧!”

    空气仍在凝固之中。

    哈哈,拓拨阳忽地仰天长笑:“洛夫人真是高人不露像啊!”

    而后对林宝儿笑言:“宝玉,准备酒菜,既然是自家人,当然要畅饮一番。”

    瞅着洛谦,我眼带质问,自家人?什么意思?何时与拓拨成为一家人了?

    洛谦反不为所动,笑若春风,低头在我耳边轻声道:“原来你不是宝玉姑娘啊。”

    我嫣然浅笑,瞟了一眼洛谦,戏道:“原来洛大人是特意来看宝玉姑娘的啊!”

    “宝玉蒲柳之姿,哪入得了洛相的眼啊?更何况洛相还有珠玉在侧呢。”林宝儿不知何时回到雅间之中,从我与洛谦身后斜插了一句。

    随后林宝儿便挽起我的手臂,娇笑道:“上官姐姐,不要再理会那些男人了,我们姐妹去说几句私房话。”

    被林宝儿拉入卷起竹帘的隔间内,不想林宝儿已经重新布置好桌椅,还准备了一壶茉莉花茶。

    “为什么要骗我来怡心阁?”我心中疑惑问出。

    林宝儿避而不答:“那你也不是一直瞒着我,洛夫人。”林宝儿将洛夫人三字咬得极重。

    啜上一口清茶,我轻笑道:“你又不曾问我是否嫁人,这又怎能怪我欺瞒于你呢?”强词夺理我还是有几分在行的。

    林宝儿被我一番抢白,只能转移话题:“那日月夜,我还以为你是为情所困,却不想原来是早已钓得金龟婿。”

    为情所困?我一挑眉,不再言语。

    新鲜的茉莉花香飘逸开来,只是为何头有些眩晕呢?我脚下一软,竟倚在了林宝儿的身上。

    流苏一惊,也仅仅是脸上露出惊讶神色,便凝固不动了,只因拓拨阳手指快如闪电,直点流苏背后三处大|岤。

    眼皮铅重,似乎再也睁不开了,透过勉强的一丝缝隙,看见洛谦也好像缓缓倒下。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知道了,真正的被拓拨阳与林宝儿设计了,茉莉花茶中下了迷|药。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86章 掳行(一)

    沉重中勉强将眼睁开一条缝隙,竟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小黑暗的空间内,四周刷着黑漆的木盒子,还在不时的颠簸中。

    猛然一束强光射进,冷风吹入。

    我眯起眼,努力适应着光线,脑子也开始转动起来。记得,在怡心阁,被林宝儿在茶中下迷|药,掳到了这辆马车上。

    必须要知道自己将要被带到哪里,我深吸一口气,挣扎着起了半边身子,右手手肘抵住车底板,撑起微颤的上身,抬起左手,想撩开车帘,一瞧外面的情况。

    眼见手就要碰触到了帘子,可恰好这时全身力气像被吸干一般,软弱无力,终于支撑不住,人便直直的向后仰到。

    带着一丝痛楚的低哼响起,声音沉重,竟是男子。

    我本以为将会重重的撞向车底板,不料却是一个软绵绵的身体。

    惊得我直抬头仰望,洛谦略带痛苦的笑脸映入我的眼瞳。

    “扶柳,还好吧?”洛谦声音嘶哑,微微带笑的嘴唇显是勉强扯出的。

    心中愧疚,不敢面对他的笑容,我低头小声道:“我没事,只是把你撞得痛吗?”

    “比少林寺和尚的铁头功差了一点。”

    我扑哧一声笑起,忧愁尽消,没想到平日文雅君子模样的洛谦也会说笑话。

    “那我倒是应该去学习一下铁头功的!”我笑着叹气。

    “真狠心,非要把我撞得呕血不可。”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想用铁头功撞破车板,可以带你逃脱啊。”

    “柳君子,赔礼道歉了,刚才是洛某人枉为小人。”

    一时间,狭小的马车内笑声频起。

    其实,我正躺在洛谦的怀里,姿态暧昧。但却因为迷|药他我都全身无力,连手指也移动不得半分。就这样,他不说,我不提,两人犹如对座般谈笑风生。

    快乐终究短暂,毕竟是让人绑架了。

    我心中有了太多个为什么。为什么洛谦会与拓拨阳在一起?为什么拓拨阳要下药绑架我们?唉,还是从最简单的问起吧:“为什么我现在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何种迷|药这般厉害?”

    洛谦若有所思:“可能是天山化劲散之类的毒药吧?”

    “化劲散?茶中的毒药?”我些许不信,世上真有化劲散这种毒药吗?

    “书中曾有记载,化劲散乃西域密制毒药,服用者将全身无力,若会武功内劲之人将无法提取内力。”洛谦解释道。

    看来现在我们完全受控于拓拨阳,性命皆在他手,我亦直接了当问起:“你与拓拨阳略有交情,知道他为什么要擒住我们吗?”我知道我咄咄逼人,不似以往温婉,只是如今生死不明,又何需保持矜持?

    洛谦也不伪装,没有假意的微笑,眼神透着锐利,混着阴冷霸气,正色沉声道:“扶柳,你确定想知道吗?”

    “一步过后就无回头路,不要知道太多了。”

    当然明白自古官场就无回头路,一入沼泽便深陷其中,逃脱不得。一个西华丞相,一个拓拨王子,一个握有重兵的大将军,外加五十万两白银,这一切就是一个惊天大秘密,或许它不只惊天,或许它能变天,变换了这天下主人。

    思及此,我不禁轻拧眉心,忽尔松畅一笑,道:“路凶险,不知能否安然回去?既如此,何不死前知晓通透,也免得不明不白见了阎王。”

    我笑了,洛谦反而高声叱道:“什么性命不保的?我曾经答应过你,此事绝对成功,不会牵连他人。扶柳,你一定会毫发无伤的。”

    洛谦竟然一反常态的不沉稳,甚至还将怒气发出,他是在意吗?

    我婉转浅笑,轻声悠然道:“泓先生当年为我算命,说我是个要遗害千年的祸根,命硬得很。”

    “我只是好奇了,拓拨王子为何辛苦地请扶柳做客呢?”

    洛谦叹言:“拓拨王子只是针对我而已,却不想把你也牵涉其中了。”

    忽然,一个颠簸,马车停住,车外响起一个清亮声音:“刚才听得上官姐姐的笑声,想是姐姐醒了。”

    人未见面声已先闻,帘子撩起,林宝儿在车外一脸开朗的笑容。一样的清丽样貌,一样的清新笑颜,可在我眼中林宝儿却变了模样。如果说以前在怡心阁时,我们关系微妙似敌似友。那么她亲手沏得一壶茉莉花茶,就彻底地划清了我们之间的复杂关系,我与她是对手。

    她为拓拨阳甘愿付出一切,而我为谁呢?世事复杂,当我还没弄清原因时,我与林宝儿已成为敌对双方,可笑我还曾以为我们会成为朋友。

    林宝儿笑道:“车马劳顿,一路颠簸,应该折腾得上官姐姐全身酸软了吧?还是让宝儿扶姐姐下车歇息。”

    我嘴角噙着淡淡冷笑,睨着林宝儿:“好像还要劳烦宝儿妹妹沏得一壶茉莉花茶啊。”

    林宝儿似早有准备,知我会冷嘲热讽,竟毫不在意,反而是掩嘴一笑:“原来上官姐姐是嫌弃宝儿侍候的不周到,不及躺在洛相的怀中舒服了。”

    我倒是忘了我与洛谦困在这狭窄车厢内,肢体胶结,的确不雅。林宝儿一句戏言,让我不知该如何言语了,只是俏脸一红。

    “那就麻烦宝儿姑娘扶内子下车了。”洛谦自如说道。

    林宝儿也不再戏言,扶我下了马车。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87章 掳行(二)

    瞥一眼车外,我便呆愣,四周乱石飞走,寸草不生,竟是关外的戈壁滩,看来拓拨阳是想将我们掳回拓拨王庭。

    拓拨阳的随从井然有序,很快就搭起了一方帐篷。

    夕阳沉落,夜幕升起。

    一堆明亮的篝火,一只酥黄的烤羊,一袋塞外烈酒,组成了游牧民族拓拨人特有的夜晚。

    只是围着篝火的不是载歌载舞的欢快人群,而是四个各怀心事的人。

    明亮的火光照在拓拨阳年轻骄傲的脸上,显得他更加的神采飞扬。

    拓拨阳豪爽笑言:“荣幸之至,能请得洛相与夫人作客拓拨。”

    洛谦默默不语,似乎是疲惫不堪,无力言语。

    我则似笑非笑道:“不过王子的待客之道也太特殊了,连走路也需要人侍候着。”

    拓拨阳笑道:“两位皆是高人,在下也是迫不得已之举,必须小心谨慎地看住二位啊。”

    我眼角斜睨着拓拨阳,嗤笑道:“哪有什么高人?只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与弱质纤纤的女流而已。倒是王子武功盖世,却怕我们从眼皮底下逃走。扶柳原本以为王子乃是当世英雄,不料只是一胆小之人,真实失望之极啊。”

    话中讥讽之意表露无疑,我就是要激他拓拨阳,打击他的高涨气焰。

    拓拨阳果真是听惯甜言蜜语的人,一闻此言,立即变了脸色,嘴角轻微抽搐:“本王子明知洛夫人用的是激将法,但本王子岂是胆小无能之人!”拓拨阳手掌快速翻动,几下转化,掌心中出现了两粒雪白药丸:“此乃天山化劲散的解药,洛相与夫人服下,可解除一半药性,能够自行行走。但是化劲散要三月之后方能完全解除,我倒是想看一下,你们如何从我手心中逃脱?”

    既然你给了我一丝机会,我自会抓住。

    取过药丸,我向拓拨阳挑衅笑言:“在这三个月中,就请王子拭目以待。”

    忽然,狂乱的马蹄声响起,声如雷鸣,一队骠骑直向帐篷奔袭而来。

    夜月繁星下,只依稀见到一银盔将军带领着军队策马前来,气势非凡。

    见如此浩大阵势,拓拨阳的随从们纷纷拔出刀剑,围成一个半圆形,护住了拓拨阳的周身。

    待那将军逼近至二十丈远时,在滚滚沙尘中,可模糊看见他的脸,高鼻深目,竟有一双蓝色眼珠。

    这时,拓拨阳面露喜色,喝退随从。

    蓝眼将军也矫健下马,龙行虎步至拓拨阳面前,旋即单膝跪言,声若洪钟。只是他说得是拓拨语,无法听懂,虽然我晓得简单拓拨文字,但却从未听说过。可从拓拨阳的面色看来,也能推测应该是一件喜事。

    等到那蓝眼将军汇报完军情,拓拨阳竟亲自将蓝眼大将扶起,料来那将军也应该是拓拨的重要人物。

    随后,他们君臣相谈甚欢。

    突得,久未言语的洛谦斜插一句:“这等区区小事,何需大汗派出拓拨第一人铁木那将军及五万铁骑。”

    拓拨阳甚是惊讶,停止了与铁木那谈话,盯着洛谦道:“洛相果真文采过人,就连拓拨语言也是精通熟识。”

    “只是连洛相也曾丢失过的五十万两,敝国又怎能不重视呢?”

    那蓝眼将军自是拓拨第一人铁木那,可是五十万两白银怎么会落入拓拨阳手中?而洛谦又何时丢失银两呢?

    一番迷雾对话,搅得我头昏脑胀。

    而后拓拨阳对铁木那附耳几句,铁木那对洛谦抱拳道:“洛相言重,铁木那早已不是拓拨第一人,五年前这称号易主他人,而那人是铁木那穷尽一生也无法超越的。”铁木那本就只会说几句简单汉语,这段话能勉强说完也极为不易了。

    铁木那剽悍英勇,可当提及现在的拓拨第一人时,眼神却极是敬佩。不过铁木那也应该是一条汉子,这世上能真心佩服超越自己之人本是极难,更何况铁木那还是拓拨重臣。

    但在这几句对话后,拓拨阳与洛谦都闭口不言了,他们刚才所说之事也如黄沙,风吹飘散,不再有踪影。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88章 暗信(一)

    此后一连十天,走戈壁穿沙漠,却无半点机会逃走。

    自那夜我放出豪言,定要逃脱后,拓拨阳的看守变得更加严密,将我与洛谦分开囚禁,派士兵日夜不离。现在莫说是逃离,就连做上一个记号也是不可能的。

    掐指一算,今日已是六月初八,我已被拓拨阳整整囚禁了一个月。

    望着帐外穿梭如织的拓拨士兵,我不由地长叹,在拓拨王庭也待了半月之久,竟未能出帐篷一步,也仅见到拓拨阳与林宝儿两人。

    半月之前,拓拨阳一行盛大回到拓拨王庭。

    拓拨可汗特派亲信手持拓拨图腾狼锦,于王庭外十里相迎。是时,擂鼓齐鸣,军队威严,锦旗飘扬,场面蔚为壮观。据说,此等情景在拓拨已有五十年不见。五十年前还是拓拨战神耶烈大胜龟兹,凯旋归来才享有此等排场。

    拓拨王庭犹如西华长安,仍是国之王都,皇帝宫殿所在之地。拓拨是游牧民族,世代逐水草而居,百年前建立政权,方受汉人影响,定都王庭。

    王庭其实就是浩大草原中的一片水草茂盛之地,远不如长安的高筑厚墙,石板宽路,街道纵横,整齐规划出坊间闹市。王庭区域划分极为粗糙,常常只是一面布旗高悬,书写几个拓拨文字,便算作了市场交易之所或是百姓居住之地。

    而拓拨可汗的皇毡,也不似西华的深宫禁苑,只是用黄金锦毡搭建起的巨大帐篷而已,仅毡顶插上拓拨锦旗,以示皇权。

    拓拨王庭的王室居住地与普通百姓的帐篷并无明显的隔离物,只用低矮篱笆围了一圈,再派士兵巡逻。

    照常理说,拓拨王庭可谓混乱之极,应该是很容易抓住机会逃离的。可是拓拨阳也是心中及明,将我与洛谦分别囚禁与王庭的西北角与东北角,两个角落皆是王庭最为偏僻的地方,相距深远,完全地切断了我与洛谦的往来。拓拨阳如此做法,仍不放心,又将我帐篷外布下层层严密士兵把守,当真是呼天不应,叫地不灵。

    每日傍晚,林宝儿都会为我送来晚饭,然后再说上一段话,也算是我唯一可以说话的时间了。

    这样的日子原本应是我极为喜欢的安宁日子,可我的心却是总也无法安宁下来。

    拓拨阳为何要大费周章,千里迢迢的将我与洛谦掳到王庭?恐怕不是单纯请我们观赏大漠风光吧。

    还有五十万两白银,就似一块重石卡在我的心里,压抑地紧。如今我又与洛谦分离,想问情原委也无法传话。

    心中乱如麻,担心着西华局势,哥是否安好?还有流苏,更有雨蕉,雪君与霜铃!有太多的不放心,可我却只能囚禁于这拓拨王庭的孤僻帐篷中,无可奈何,唯有叹气。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今日傍晚林宝儿提着食盒准时拜访,这次她不仅带来食物,也带来了一位大人物,拓拨阳。

    拓拨阳穿着拓拨民族服装,窄袖皮靴,更显英气。

    他英气逼人,可我心中有气,没好气的说道:“王子贵人多忘事啊,半月以来竟不肯见上一面,好大的架子。”

    拓拨阳微微一笑:“确实是在下的不是,怠慢了洛夫人。”

    没有心情与他逶迤虚实,我直言道:“王子乃北方汉子,豪爽之人。扶柳说话也不忸怩了,敢问王子擒我到王庭,究竟意欲何为?”随后又冷笑反问道:“难不成是因为日后王子与林姑娘成亲时,要我做个见证人,当做林家妹妹的娘家人?”

    林宝儿听得此句,竟是神色局促不安,俏脸通红,奔向帐外。

    拓拨阳倒不在意,只是一笑:“洛夫人如此豪爽,在下也就实话实说了。”

    “请洛相到王庭本是计划之中,夫人却是意料之外。”

    “本王子虽是长于塞外荒芜之地,也曾听说西华洛相乃不出世之奇才,满腹经纶,是治国良才。”

    “可惜西华皇帝却是个有眼无珠之人,竟连贬洛相。我闻此事亦是义愤填膺,为洛相愤愤不平。我想既然洛相在西华已无用武之地,何不请洛相到拓拨一展抱负呢?”

    “至于夫人的确巧合了。听得宝儿夸赞柳四小姐是当世女中诸葛,能在短短一月之内,使得默默无闻的怡心阁一举升跃至西华第一歌舞坊,所以就设计请柳四小姐到怡心阁见上一面。却不料柳四小姐就是洛夫人,既是这样,在下也就只得将计就计,请夫人陪同洛相一起到王庭作客了。”

    我一声冷笑:“只是作客般简单?”

    拓拨阳眼中精光闪烁,昂声道:“也不瞒夫人,我乃拓拨下一任可汗已是众所周知之事。可我不甘让拓拨永远偏据塞北,所以想请洛相助我一臂之力,强盛拓拨,望有朝一日能逐鹿中原,生擒皇甫朔,也算是替洛相报了屡贬之仇。”

    皇甫朔乃西华当今天子名讳,拓拨阳的直言不讳毫不避嫌,也表露了他一统天下的野心。

    拓拨阳讲至此,略微顿了一顿,原来的激昂之声也有些许失落:“只是洛相至今不肯答应辅助于我,所以在下想请夫人劝说洛相。夫人是个极明事理之人,其中厉害关系应该算得十分清楚。”

    今日来此,原来是想请我当说客。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89章 暗信(二)

    我淡然道:“我只一介女流,这妇人愚见洛谦未必听得进去。但是王子不是有拓拨第一人吗?又何需我等雕虫末技之人?”

    这拓拨第一人,我半月以来从林宝儿口中知晓不少,他上至天文,下晓地理,无所不能,无所不精。可拓拨第一人,却不是拓拨人而是西华人。五年前,他只身拜见可汗,展绝技,剑胜拓拨第一勇士,论兵法赢下铁木那。当夜又观星相,言三日之后王庭东南五十里沙漠中必有风暴。可汗疑,派人守望,果三日后回报沙漠风暴大作,是时,拓拨全国上下莫不称奇,赞曰神仙转世。

    拓拨可汗大为欢喜,言天将神人,兴我拓拨,立即拜此人为拓拨国师。从此,拓拨第一人的称号也从铁木那转至此人名下。

    拓拨国师虽能力非凡,上可定国策安家邦,下能丰盛水草,但处事却极为低调,常常行为神秘,深居简出。大家也就仅知他姓葛,尊称一声葛先生。

    半月前,拓拨阳返回王庭,拓拨可汗大摆宴席,庆贺拓拨阳建功回朝。盛宴中,林宝儿激昂高歌一曲笑傲江湖。

    曲停,这位葛先生就起身鼓掌,称赞道:“好曲!好词!人生难得逍遥!”随后拔剑飞身舞起,口中却是吟唱着笑傲江湖。当时,剑如流星,歌似奔流,确有逍遥飞仙之感。

    林宝儿与我讲述此事时,不免感叹,我只唱过一遍,他却能在只听过一遍时,就能全数唱出,而且音调一个不差,真乃当世高人!

    现在拓拨阳听我提及葛先生,却是皱起浓眉,叹道:“葛先生的确是安邦定国之才,只是他所效力之人乃是父汗,从未将我放在眼里。况且这王庭守卫的排兵阵法就是出自葛先生之手,他既握有重权,又怎肯听命于我?”

    听闻帐外的排兵阵法出自葛先生,我心跳一阵加快,只是不露声色,依旧淡笑言:“如此难得人才,王子可晓他的来历?”

    我心中惊喜仍是因为有了一丝希望,可以逃离拓拨王庭。从我踏入拓拨王庭时,就发现了守卫的阵法像极了八卦阵中的震阵,虽然稍有变动,比之震阵更加繁复。但八卦阵自泓先生祖先传下,天下间知其者寥寥无几。

    既然八卦阵现于王庭,那排阵之人也必在王庭。不论他是何人,追溯渊源,也会助我一臂之力,逃脱王庭。只是我的一举一动都在拓拨阳的监视之下,若是贸然打听,反而将打草惊蛇,让拓拨阳起了疑心。所以我一直隐忍不发,默默等待最佳时机。

    却不想今日拓拨阳无意间透露了排阵之人,拓拨的第一人葛先生,加上先前林宝儿对葛先生的外貌形容,此时,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位葛先生就是泓先生诸葛泓了。以前他化名为朱泓,取得是诸葛的前一个字诸,如今再次化名取得则是后一个字葛。

    拓拨阳眼中透露出几许挫败感,叹道:“这些年我也花费了不少时间打探葛先生的身世,可惜始终无法确切得知,知晓他出身西华江南。洛夫人也出身西华江南,可听说过葛先生吗?”

    可以肯定是泓先生了,只是如何才能与泓先生见面呢?倘若直接要求与泓先生见面,现在拓拨阳对我与泓先生皆有戒心,况且我们同出自江南,拓拨阳谨慎定不会让我们相会的。

    我假装惊讶道:“葛先生出自江南,我怎不知道江南还有这等人物?”而后又试探性地问道:“或许是这位葛先生故意隐瞒姓名。扶柳自信认得不少江南名人,待我见上葛先生一面,可能就可识别他的真实身份。”

    拓拨阳果然生出警觉,委婉道:“夫人有所不知,这葛先生脾气古怪,素来不喜见外人,若我贸然为夫人引见,就怕先生怪罪了。”

    此路果然行不通,我不由地轻蹩起柳眉。

    忽地帐内响起曼妙琴音,凤铮鸟鸣,一曲情意绵绵,正是林宝儿所弹。刚才林宝儿被我一句玩笑,羞红了脸跑到帐外,但很快便带着几盘点心回到了帐内。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情真意切,这是一曲凤求凰,年少时常听得泓先生在碧波竹林弹起。

    一曲清音消人烦恼,曲静人心。林宝儿盈盈笑道:“方才见你们为葛先生烦恼,宝儿就自作主张,弹了一曲葛先生所教的凤求凰,希望可以化解心中忧虑。”

    灵光一闪,我嫣然一笑:“听闻宝儿一曲凤求凰,我心中良有感慨,倒是很迫切地结交这位神仙先生。”说着,便提笔伏案,在宣纸上写下一首诗:凤兮何所依,凰兮何所依。

    梧桐枝盘之,叶落思静女。

    “这首不成韵律之诗,还请宝儿能转交给葛先生,请先生指点两句,也算神交一番了。”我感叹而言。

    林宝儿瞧了一眼宣纸,笑道:“不想洛夫人竟有兴致作诗起来。”说着,望了一眼拓拨阳,显然林宝儿不能完全做主,她还需要拓拨阳的同意。

    拓拨阳吟诵一遍诗句,然后轻微点头,算是同意了。

    我心底长缓气,浅笑道:“不过是想着相如与文君情事,有感而发,胡乱填了一首,我又急献丑而已。”

    拓拨阳笑道:“哪里,夫人才思敏捷,葛先生看见也一定高兴。”

    而后便是走过场的话,我含糊回应着拓拨阳。拓拨阳见亦不能说动我,便携林宝儿离去了。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90章 计谋(一)

    天朔九年,六月初九,夜已深。

    帐篷内点着一盏豆黄油灯,我倚靠矮几,借得一缕昏黄灯光,看着古书。帐外已打过几道更,哨兵也换了几轮,可我仍毫无睡意。

    书上记载,武乡侯诸葛曾在平阳用孔明灯传军情,而破敌兵。

    如今,我暗号已传,泓先生知否?

    打更之声又响,这时,恰好帐篷一角被掀开,眼前一花,人影快闪,一名如青玉男子已立于案前。

    青衫宽袍,玉带锦靴,一身贵气,如墨长发随意绾于脑后。

    忧郁的棕色眼瞳,苍白清瘦的脸颊,是泓先生。

    心头一喜,我立即起身,正要行礼,却马上被泓先生止住。泓先生打了手势,示意让我安静。

    待我与泓先生默默坐下后,泓先生才低声道:“外面还有哨兵,刚才我是趁变阵之时的空隙溜进来的。”

    声音很小,只有两个人听得到。所幸这帐篷还比较大,只要说话音量稍加注意,外面之人应该是听不见的。

    我淡淡笑起,轻声道:“扶柳第一天就发现了这阵型与八卦阵极为相似,只是多了一些变化,可扶柳愚钝参详不出其中要领,否则应是扶柳闯阵亲自拜会先生。”

    泓先生微笑颔首道:“的确是加入不少变化,我将北斗七星阵与八卦震阵相互融合,创出此北斗震阵。此阵我花费五年心血钻研而出,丫头才到此半个月,怎能破阵呢?”

    难怪我屡次试着闯阵总是落败而归呢!

    泓先生含笑望着我,叹道:“九年不见,以前的小扶柳长大成|人了。只是丫头越来越刁钻,若不是我还依稀记得丫头的笔迹,恐怕是无法发现暗号的。”

    当然那首诗就是暗号。以前也有不少人将暗语藏于诗词之中,只是这法子用的人多了,大家未免都能猜出,更何况拓拨阳与林宝儿皆是聪明之人。

    当时,我也思索不少,若将扶柳二字直接嵌入诗首,太过直白,定会被拓拨阳与林宝儿看透。所幸灵光突闪,将暗语嵌入诗尾,并改为依依之女。拓拨阳和林宝儿都不知道我娘闺名依依,可柳依依对泓先生而言却是刻骨铭心。

    我浅笑言:“扶柳相信先生才智过人,一定看得透。”

    其实此法确实惊险,我也不能肯定泓先生一定看懂。

    泓先生无奈淡笑,忽尔问起:“丫头怎么会被囚禁于此呢?”

    我婉然一摆手,示意也很无奈,随后就将九年之事娓娓道来。

    听罢,泓先生轻叹一声:“九年来我长居塞外,对西华之事所知甚少,却不想丫头不仅长大,还嫁了人。”

    “洛谦此人我在五日前见过一面,锋芒全部内敛于心,是个人物。至于拓拨阳,他野心勃勃,可是性子太急,若要成大事必要遭些磨练。只是不想这些权谋斗争,也将你牵涉其中。或许当初应该听你娘的话,不要教你权谋之术攻城之略。”

    我心中亦有触动,当初倘若我不学权谋之术攻城之略,便不会涉入这场斗争吗?不会的,流着上官家的血就脱离不了朝堂。不学,也只能让我看不清朝野,活得也单纯一点。

    我轻摇头,抛开这些如果的想法,面对现实。

    我目光毅然望着泓先生,坚定道:“扶柳卷入此事,没了回头路,还望先生可以帮扶柳一把。”

    泓先生见我仍不放弃,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更多的还是流露出了关切之情:“各人有各人的命,既然丫头已下定决心,我也不多劝了。泓先生才能有限,无法改动你的命盘,但有些事情先生还是可以做的。”

    其实,所谓师傅如父,再加在泓先生与娘的关系,我早已把泓先生视如父亲。现在身处困境,听得先生一番真挚言语,我心中早软,不经意间泪花闪于眼中,强忍着不落,随后向泓先生恭敬一拜道:“以前跟着先生学习时,先生总是不肯让扶柳行礼,说是承受不起这样的大拜。但今日扶柳无论如何也要一拜,谨谢先生的恩情。”

    泓先生也受感染,声音哽咽:“原以为找了个聪明丫头做传人,却不想也是个傻子。丫头,当年我将飞龙宝玉传给你,便是认了你做传人。”

    我一惊,原来那飞龙白玉竟是武乡侯传人的信物!

    泓先生舒气,叹道:“如今最重要之事就是要弄清楚洛谦与上官毅之有什么阴谋。这样我们才能商议对策啊。”

    短短几刻钟内,发生太多惊变,我的头脑有点儿乱了,深吸数口气,略稳住心神,道:“先生,据扶柳推断,此事怕拓拨阳也脱不了干系,那五十万两白银就被拓拨阳带回了王庭。”

    泓先生一挥袖袍:“事情也该有个了断,丫头,跟我走吧。”

    泓先生对北斗震阵了然于胸,如何变换行踪分毫不差,从王庭的西北角到东北角竟未遇上一个哨兵。

    蜿蜒曲行三刻钟后,泓先生停住脚步,指着偏角的一座灰色帐篷道:“这就是囚禁洛谦的帐篷,待会儿我引开守卫,你趁机进去,找洛谦问个清楚。如果遇上什么不顺的事,丫头只要叫上一声,我在外面候……”

    泓先生话语未完,突然我感到肩头一沉,已被泓先生压倒,匍匐于草丛之中。“有人来了。”泓先生声如细蚊。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91章 计谋(二)

    果然,前方亮起一盏灯笼,很快人已到洛谦帐外,来人竟是拓拨阳。

    拓拨阳抛下灯笼,对身后随从厉声道:“谁也不准进来,违命者斩无赦。”

    同时,我腰间一紧,已被泓先生飞身穿越草丛,落在帐篷外哨兵巡逻时的死角。泓先生的一系列动作即快又轻,在拓拨阳掀开帐帘的一瞬间便全部完成,而且拓拨阳毫无知觉。

    泓先生轻轻地划开帐篷毡毯,透过这一丝缝隙,我们将帐内一览无遗。

    夜已深,洛谦也没入睡,正在用拓拨割肉的小刀雕刻一根木头,由于视线太远,我并不清楚洛谦雕刻何物,只看得见木屑纷纷扬扬地落下。

    拓拨阳阔步走至洛谦面前,潇洒入座,笑言:“不知洛相考虑的如何了?在下特来提醒一句,时间不多了,若是错过了时机,就没了生机,洛相到时可是追悔莫及啊。”

    洛谦并不理会,只是低头默默地雕刻木头,或者可以这样说,从拓拨阳踏进帐篷的那一刻起,洛谦就没有瞧他一眼。

    拓拨阳自小就受人瞩目,何时受过这等冷遇,不禁微怒道:“本王子也是为洛相着想,洛相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洛谦略有反应,抬头淡看拓拨阳一眼,冷声道:“恕不远送。”之后又低头雕刻。

    这种完全不将他放入眼中的行为,激怒了拓拨阳的全身神经。拓拨阳青筋暴露,大喝一声,怒道:“本王子也不留情了。”

    拓拨阳突然拔地而起,右手变成虎爪,直取洛谦咽喉。

    这次变招速度奇快,下手毒辣,杀气重重,是一招毙命的狠招。待我明白拓拨阳想杀洛谦的意图时,为时早已晚,拓拨阳的虎爪离洛谦的咽喉仅有五寸。

    直骇得我张口大呼,可却无任何声音发出。原来泓先生见我神情有异,手指快如闪电,连点我身上六处大|岤,顿时我不能动也不能出声。

    只是这稍微一滞,拓拨阳的虎爪就向前进了三寸,“咔嚓”一声响,拓拨阳手中的木块已被捏得粉碎,细小的木屑四处飞扬。洛谦却在三丈之外,冷笑道:“王子好功夫!”

    原来在那生死边缘的一瞬间,洛谦的右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将手中的木块向上直插,抵住了拓拨阳的虎爪,然后再借着拓拨阳的一抓之力,往后飘身至三丈以外。

    快速的反应,精确的计算,以及熟练的身法,无疑都表明了洛谦他会武功,而且并不在拓拨阳之下。

    突变连连,我由骇变惊,若不是泓先生点住了我的哑|岤,我定然会叫出声来。

    千算万算,就是未曾想过状元及第的洛谦竟然还是一位武林高手。按照常理说,习武之人往往都会有一些特征,武林中人可以辨认,可是连龙傲天也未曾发觉洛谦身怀武功。

    拓拨阳亦愕然,应是没有料到洛谦居然会武,而且如此轻巧地化解了他的杀招。但拓拨阳随后并无太多的惊讶之色,冷哼一声道:“果然如此,洛相是位绝顶高手。”听闻拓拨阳这一句,可以揣测他早已知晓洛谦会武。

    洛谦目露精光,抛下雕刻小刀,双手负于背后,淡笑道:“洛某自负将此隐瞒地很好,从未让人知晓。不知王子又是从何看出的?”

    拓拨阳回答道:“洛相的确隐藏地很好,只是太好了,反而暴露了秘密。习武之人的呼吸声一般很轻,而且有规律。洛相为了掩饰这一点,故意将呼吸放得平稳。但是太平稳了,喜也平稳,怒也平稳,惊也平稳,不似常人惊喜恼怒之时,呼吸会变得沉重。这些反而揭示出了洛相的深厚内力,只有精湛的内力方能控制呼吸。”

    洛谦身子未动分毫,脸上自嘲一笑:“倒是洛某自作聪明了。”

    拓拨阳双脚微张,全神贯注,提拳横于腰肋,旋即摆了一个起手式。

    洛谦亦将双手化为刀掌,斜挡在胸前。

    此时的洛谦不再是江南的文雅书生,而是一名傲视群雄的武林高手,浑身散发出凛冽霸气,冲散了原本的儒雅之气,粉碎了温文气韵。

    拳出掌击,划破长空。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