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千年来相会(全)第2部分阅读
有缘千年来相会(全) 作者:rourouwu.biz
他,也是一番心思替你着想。 免得人说我这个做大娘的亏待了你。谁知你竟如此不领情,三番两次的生出事端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这么放肆。”
阮若弱皮笑肉不笑,“大娘这么厚爱,若弱岂有不知的道理。只是若弱比二姐姐年纪更小,若要出阁,也该二姐姐在前头吧。既然这个姚府二少的人品家世这么好,大娘理应先为二姐姐打算才是呀。”
一番话软中带硬绵里藏针,刺得阮若凤头一个坐不住,拍案而起,“你……”阮夫人的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但被她一席话圈住,母女俩一时都说不出什么反驳之辞来。
“谁说姚家二少的人品好?哪个媒人这样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一旁的阮若龙急了,“这个家伙不单脾气坏,而且好色、好赌还酗酒。我两个妹妹一个都不准许给他,否则岂不是送上门去任他作践。”
“此话当真?”阮老爷愕然问道。
“我说的还能有假。爹,您信那个媒人还是信您儿子我?”
“既是这么着,那这门亲事订不得了。”阮老爷看向阮夫人,“我阮某人的女儿可不能嫁给这样的人被作践。明儿就回媒人的话,亲事就此作罢,再勿提起。”
阮夫人的脸色阴的能拧出水来,却也不得不低声作答:“就依老爷之见。”
想不到事情有了如此柳暗花明的转机,阮若弱心中大喜,暗自庆幸这一道坎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了。谁知她高兴的太早了些,阮老爷对她另有处罚。
“若弱,你实在太没规矩了,女儿家的半夜翻墙。你现在立刻给我回房去,把《女诫》抄上三百遍,不抄完不许出房半步。
啊!阮若弱怔住了。抄什么来着,《女诫》?在脑子里把这个词悟过来,几乎要晕倒。不是吧,让她抄这古老玩意。
她正待要开口抗议,一旁的二姨娘已经如蒙大赦般开了口:“谢老爷恩典,我这就带她回房去。”不由分说地搀着阮若弱回了她的屋子。
阮若弱一进房,候在房里的杏儿好比拣到宝似的破涕为笑,“三小姐,你没事就好了。方才真是担心死我了。”
顾不得答她的话,阮若弱一瘸一拐的扑到书架前,在架子上胡乱地翻:“杏儿,《女诫》这本书在哪呀?”
杏儿忙替她找出来,她匆匆翻阅一下,遍纸都是晦涩难懂的文字,看得她头晕脑涨。虽说篇幅算不上太长,但也不是好抄的东西。天,要抄上三百遍,这要抄到什么时候去呀!
“若弱,先把书放下,赶紧上床躺着去。你才费力翻了墙,这会儿身子一定乏透了。不忙着抄这些,往后有的是时间。”二姨娘心疼的来劝。
也是,这会子她可没兴致挑灯夜抄这个什么《女诫》,把手中的书信手一抛,阮若弱由杏儿张罗着上床歇息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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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好梦正酣时,忽觉有人在推搡着自己的身子,耳畔有声音在急切地唤:“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啊!”
阮若弱迷迷糊糊的半睁星眸,看了眼前的人半响,才反应过来:“杏儿呀!干吗叫醒我?让我再睡一会,《女诫》迟点再抄也没关系吧。”
“小姐,不是叫你起来抄书的。是静安王府来了人,老爷让你准备会客。”
静安王府?听着挺耳熟的,但阮若弱一时想不起是什么来着,“什么静安王府?”
杏儿顿足道:“唉呀呀,我的三小姐,静安王府的静安王爷,那可是皇亲国戚呀!他们府里派了人来,点着名要见小姐你呀!”
阮若弱这才醒过神来,“哦,原来是那个小王爷派人来了。来的什么人呀?人又在哪呢?”
“来了一位太医,说是替小姐你看脚伤来着。还来了一位姓徐的管家奶奶,带了两个婢女,捧了两份礼盒。这会儿都在屋头外头呢。”杏儿压低声音道。
啊!让这么多人在屋外等着她,阮若弱挺过意不去的,“那赶紧让他们进来吧。”一边说一边撩开床边的月白轻罗帐幔,准备起身下床。却被杏儿一把按回去了,“小姐,你不忙着下床,太医要进来看伤,这幔子还得放下来。”
规矩还真多,阮若弱只得被她隔在月白帐幔里,影影绰绰的看着一干人从门外走进来。细细一辨,进来的何止是静安王府的一干人,昨夜“家庭会议”的阮府诸人,一个都没拉下。想来有些人是亦步亦趋的巴结着,有些人是好奇地跟着来看热闹了。
隔着一道帐慢,阮若弱只伸出一只纤纤玉足,让那白眉白须的老太医查看了一番。老太医很快下了定论,不过是轻微扭伤,并无大碍,只须将那活血化淤的药油多搽一搽患处,再静养几天便好。
老太医退出房后,杏儿打起帐幔来。那管家奶奶徐氏步上前来:“阮三小姐,昨夜我们小王爷的马车一时不慎,惊吓到了三小姐。今日特命奴婢前来,送上一点薄礼为三小姐压惊。”言毕微抬左手示意,那捧着礼盒的两个婢女立即将盒盖打开。
盒子里装的东西,虽然阮若弱一时看不明白都是些什么物件,但瞧着盒子一打开,隐隐有宝光流动,湛湛生辉,便也心知薄礼不薄。而一旁的阮氏诸人,已经禁不住低低惊呼出声了。
阮老爷惶恐之至,“小王爷真是太过破费了,小女不过一点轻伤,哪里当得起这般厚礼相赠。还请徐妈妈收回。”
那徐妈妈一脸淡然的笑,“小王爷的一点心意,阮老爷不必推却了。”示意两个婢女将礼盒放在一旁的梨花大案上,“既然三小姐无甚大碍,那我也不多逗留了,还要赶着回去复命呢。”
阮老爷和夫人虚留了一留,然后亲自送客。有道是宰相门房七品官,如今王府来的一位管家更加不能怠慢。他们竟是客客气气地把这位管家奶奶送出大门才返回。
阮若弱的屋子里,一干人围着两个礼盒在评论着。
“天,满满的一斛珍珠。”杏儿只撩眼一看,就忍不住失声喊道。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丫头,但那珍珠颗颗都是浑圆莹白的上品,由不得她不惊叹出声。
“瞧这对翡翠镯子,水色多沉呀!一汪碧水似的。这样成色上乘的翡翠可着实不多见。”阮若凤拿着这对镯子爱不释手。
三姨娘何氏则拿起一个手掌大小“无量寿佛”玉雕,“这可是和田羊脂美玉雕就而成,也只有王府才会拿这样的稀罕物随手送人。三小姐你真是有福呀!”语中不无艳羡之意。
“你们看看这个兽首玛瑙杯,晶莹瑰丽雕工精细,别致之极!”满盒琳琅珠玉中,阮若龙一眼就看中这个杯子。
“哼,都是些没眼光的,”阮夫人和阮老爷一起跨进门来了,她信手朝礼盒中一指,“这些东西中,就数这对紫玉如意最为罕有,居然都看不出来。”一面说一面目光在那对如意上留留连连,舍不得移开。
阮若弱知道这会儿该怎么做了,收买人心的最佳时机就莫过此时。静安王府送来的这两盒宝贝,正好让她借花献佛。
“爹,大娘,这对紫玉如意,女儿就孝敬二老了。还请父母大人笑纳。”她此言一出,阮老爷还没什么,阮夫人已经眉笑眼笑,欣然笑纳了。
再看一看周围巴巴的目光,阮若弱十分豪爽的挥挥手,“这盒子里的东西,你们但凡有喜欢的,每人挑两样去好了。”
屋子里立即是一片喜不自禁的声音,唯恐她会反悔,阮若凤立马把手里的翡翠镯子往怀里揣:“三妹妹,那我就要这对镯子了。”
“拿吧拿吧,只管拿吧。那珍珠也不错呀,二姐姐不拿上几颗吗?”阮若弱大方的很,反正是慷他人之慨。阮若凤越发笑得见牙不见眼,“是呀,我再拿几颗珍珠去缀一支珠钗。谢谢三妹妹了。”
“三妹妹,那我拿走这个杯子了。”阮若龙说。
“大哥,有喜欢的你多挑几样。”阮若弱对这个“救她于水火之中”的兄长着实顺眼的很,很乐意多分他一杯羹。
“不用,我就看中了这杯子。用来喝酒一定比那夜光杯要有趣的多。”他倒半点不贪,阮若弱更喜欢这个哥哥了。
三姨娘挑了那“无量寿佛”的玉雕了,再拿了一对同样的羊脂白玉挂坠,说给若麒若麟佩戴着,千恩万谢的走了。阮若龙阮若凤也走了,杏儿也捧着那对紫玉如意送阮夫人阮老爷回房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阮若弱母女,“娘,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有我的就有你的。”既然借了阮若弱的身子,当然要替她好好孝顺这个娘了。
“若弱,娘要这些做什么呢,只要你好好的在娘身边,娘就心满意足了。这两天,你连二接三的出事,娘的心都几乎要为你操碎了。”
“娘你放心吧,以后再没让你操心的事。”阮若弱说的大包大揽,“这几份厚礼一送出去,我们不愁没有太平日子过的。”
这话倒也没说错。俗话说的好:得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些夫人小姐们既收了她的东西,往后怎么也得给个笑脸相待的。想不到那夜与小王爷的马车狭路相逢后,一点轻伤居然赚了个盆满钵满回来,换得阮府人人笑脸相迎。老祖宗怎么说的来着:塞翁失马,焉知福祸。果然是至理名言。
第 8 章
阮若弱抄那本《女诫》抄得很辛苦。
“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年十有四,执箕帚于曹氏,于今四十余载矣。战战兢兢,常惧绌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夙夜劬心,勤不告劳,而今而后,乃知免耳。吾性疏顽,教道无素,恒恐子谷负辱清朝。圣恩横加,猥赐金紫,实非鄙人庶几所望也……”
满纸的不知所云,看得她晕头涨脑。这都还罢了,更加可恼的是,那抄写的工具实在是不顺手。她从来不曾写过毛笔字,那一支紫毫笔,怎么拿怎么不惯,如何下得了笔写得成字?可惜了一张价值不菲的雪白贡纸,被她一手歪七扭八的字涂得如鬼画桃符。
杏儿过来一看很是讶异,她虽然不识字,但也能看出阮若弱写的字跟以往大相径庭。“小姐,你这是写的什么字体,不像你以前写的隶书楷书呀?”
阮若弱一边甩着写得酸痛的手,一面没好声气的答道:“隶书和楷书我是写不出来了,这几个字你当行书或草书看好了。”
杏儿信以为真:“原来这就是行草书体呀!听人说这两种书体写出来如笔走龙蛇,灵动飘逸。小姐你写得果然很有龙蛇之势呀!”
阮若弱看着自己一笔歪扭曲折的“龙蛇之势”,几乎没笑出声来。懒怠再写下去,信手把笔一搁,休息休息再说吧。
突然想起来,“杏儿,你来,我留了点东西给你。”说完自枕头下面掏出一把珍珠来往杏儿手里一塞,如塞一把铜钱般毫不在意。
杏儿大大吃惊,“小姐,这……这么贵重的赏赐,杏儿怎么担得起。”
“什么担得起担不起的,给你你就拿着吧。我反正有的是。”后面这句是大实话,若不是自己有琳琅珠玉满盒,阮若弱是不会如此视钱财如粪土的。要大方首先得有大方的资本才行,若自己都才半斗米,是绝对不会拿出去先人后已的。阮若弱(苏珊)或许活的不够高尚,但她活的真实。
杏儿自是感激涕零不已。收好东西后,她好奇来问:“小姐,那晚撞了你的那个小王爷,长什么模样呀?”
想起那夜清华高贵的小王爷李略,在午夜街头一亮相,好似皎皎明月般惹人注目。阮若弱马上眉飞色舞的形容起来,“那个小王爷真是魅力四射的人物。有型有款,够酷够帅,典型的少女杀手一个。”她一时忘形,用现代评论影视明星的词汇,评论起古代的静安王世子来。
杏儿听得满脸迷惑,“小姐,你的话什么意思呀!我怎么听不明白。”
阮若弱马上换表达方式,化繁为简的一句话说明:“这么说吧,小王爷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般的人物。”
“哦,如此说来,那小王爷是个貌似潘安的美男子。”
“是呀是呀!所谓‘龙章凤质,俊爽好风姿’当如是也!”阮若弱文绉绉地掉起书袋来。
“那跟表少爷比,谁更风姿出众呢?”杏儿一问接一问,问得阮若弱一怔,“表少爷什么样子呀!我记不得了。”
“小姐,你倒真是忘得干净,连表少爷是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杏儿哭笑不得。
“可不,我半点都想不起来他是何模样了。他也是个美男子来着吗?”这回换阮若弱发问了。
“唉呀呀!我的小姐。什么叫他也是个美男子来着,你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形容表少爷的吗?”杏儿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你说旁人在你面前出现,个个皆晦暗如风雨。唯独表少爷来,是轩轩然如朝霞举。”
什么,这么鲜明的对比,太夸张了吧。“这是我说的吗?表少爷的风姿神貌,当真如此眩人眼目?或许是我以前对他有心,所以看他千般出色万般好,格外与众不同。实际上也不过泛泛之姿吧。”阮若弱不肯认前任的旧帐。
杏儿不服气,“小姐,你怎么翻脸不认人了。表少爷可不是什么泛泛之姿,他是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他每次出行,身后往往都跟着一群女子效仿‘掷果潘安’。不过不是掷水果,而是朝他身上撒鲜花。表少爷回回来府里,都是一身的花香淡盈。”
阮若弱听得难以置信。掷果潘安,多么遥远的传说呀!想不到竟在唐代演绎出一个新的版本来。长安城的丽人们追着一位姿仪秀逸的美男子撒鲜花,这简直是一幕“倾城之恋”。无异于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追星,而且表达爱慕之情的方式还更胜一筹,唯美又浪漫。阮若弱只是遥想一下,便不禁心神俱荡。这个古代的“万人迷”,倒真要见上一见才好,否则岂不枉入唐朝一番。
“杏儿,表少爷什么时候会来府里呀?”阮若弱迫不及待的问。
“这可不好说,他本就来的时候少,得看他自己想来不想来了。”杏儿一付若有所憾的语气。
阮若弱听出来了,不由得打趣他,“咦,杏儿,你不会也对表少爷有心吧?”
杏儿一张粉脸涨的通红,“小姐,你怎么拿我打趣起来。表少爷那样的人物,岂是我们丫头攀得上的。若动那般心思,不是自己苦自己嘛。我们不过是指望能多见上他几次,也就心满意足了。”
“你们?你们是谁呀?”阮若弱听出细枝末节来。
杏儿微带羞色的绽颜一笑,“府里的丫头们,哪个不是同样的心思呀!”
嗬!阮若弱不由心中惊叹起来,这位表少爷,是不是倾城之貌还不可知,但这阮府上下的女子为他倾倒,已然是不争的事实了。良人何在呀?真恨不能立时三刻就把他揪出来瞧上一瞧就好。
突然想起来,阮若弱忙问道:“对了杏儿,表少爷的名字是什么……什么连城来着?”
“玉、连、城。”杏儿吐字如珠,字字念的圆润温婉。“长安城中,那些爱慕他的女子喜欢称他为——玉、郎。”
“玉连城,玉郎。我非要见他一见不可。”阮若弱满脸不胜心向往之的神情。
第 9 章
费了好几天功夫,阮若弱的脚伤都养好了,那《女诫》却满打满算也才抄完三遍。不过百分之一的数量。阮若弱再也不想抄下去了,她决定罢写,反正阮老爷也没来监督过。抄不抄的,应该不打紧吧。
只是不抄《女诫》了,也没其他的事情可做。闺阁中的消遣,不外乎是琴棋书画、针线活计,她一样都不会。弹琴吧,那几根琴弦她哪里知道怎么个拨弄法;下棋吧,那黑白棋子也不是她会的玩意儿,亦无兴趣去学;看书吧,一本本线装书满纸古文实在看不下去;绘画就更加不用提了,写几个字都这么累了,勿论绘画;至于刺绣,杏儿拿了一个未完工的绣活出来,说是她以前的绣品。一只白缎荷包,上面绣得是百鸟朝凤。色彩之绚丽如乱泼颜色,让她眼花缭乱,真不敢相信是人一针一线绣上去的。欣赏欣赏倒也罢了,让她接着绣下去,她宁可去抄《女诫》。好歹那个还可以胡乱涂几笔过关,这个荷包让她瞎绣一气的话,没的糟蹋好东西。
杏儿大感疑惑:“小姐,你是怎么了?以前你琴棋书画针线绣活样样精通,现在怎么都不会了。”
阮若弱不是不心虚的,她拼命想开脱之词,总算想到一个。“我是死过一回的人,打鬼门关里回来,把前尘种种都忘光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个理由显然很有说服力,杏儿诺诺称是,不敢再多话了,唯恐勾起小姐的伤心旧事。
闲来无事,干脆上床睡觉去。阮若弱还是苏珊的时候,每天最大的痛苦就是不够睡。她最喜欢赖床,可早晨八点的闹钟雷打不动的叫响时,再不愿起来也必须要起来,除非不打算在银行干下去了。所以能够天天睡到自然醒是她最大心愿所在。现在好了,不用整日赶着去上班,想睡多久睡多久。她要把以前没睡够的觉都补回来。
闺房静寂,博山炉中一缕幽香细细,阮若弱人在重帘深处,香梦沉酣。正睡得香甜时,又被人推掇着,“小姐,小姐,快醒醒啊!”
惊扰了她这番好睡,阮若弱醒的极其恼火。“杏儿,你又叫醒我干什么?莫不是静安王府又来人了?”
“小姐,不是静安王府。是表少爷,表少爷他来了。”杏儿双颊绯红,气息未定,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阮若弱先是一怔,旋即回神。“玉连城,他来了?”
“是呀,表少爷是路过,遵玉夫人的意思顺路捎点东西给夫人的。马上就要告辞,小姐你不快点就见不到了。”
“在哪在哪,人在哪呀!”闻道时间如此紧促,阮若弱一个翻身下床,鞋都来不及穿便往外奔出去。好不容易把长安城的第一帅哥盼来了,她可不能失之交臂呀!迫不及待的要去一睹庐山真容。
“小姐,”杏儿也没发现她家小姐居然鞋都拉下了,只顾跟着她朝屋外跑。“你还没抄完《女诫》,老爷还不准你出房呢,你可千万不能上前厅,咱们躲在厅外看一看就是了啊!”
阮若弱一身短襦长裙的打扮。唐代的服装裙裾很长,曳地生姿,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女子们个个走起路来都是曼妙轻盈,风流百态。但用来跑步就委实不方便了,还没奔出门,[奇`书`网`整理&039;提供]阮若弱就一脚踏上自己的裙摆,若非杏儿及时扶住,险些要一个跟头栽出门去。
“小姐,你别急,看摔着了。”
有心要再束个行动方便的“及膝裙”,但想一想不敢在府里这般造次。阮若弱只得“另辟蹊径”,双手拎起裙裾,腾出双脚的大面积活动范围,尔后步如流星往外跑。她这一跑,杏儿可就追不上了。当年的苏珊,可是大学校运会上女子百米快跑的头号领衔人物。
阮府很大,家眷们都住在后院。从后院到前厅,要经过不少亭台楼阁,红廊绿榭,还有一个花木扶疏、曲径通幽的园子。阮若弱拎着裙子在园子里疾奔时,哪里顾得上去走那鹅卵石铺就的弯曲小径呀!能直走的地方就直走,能跨过去的地方就跨过去,活像在跑百米障碍赛。她这等跑法,好几个花坛遭了殃。本来是欣欣向荣的一片花红如锦绣,被她跑过后,变成了绿肥红瘦。
远远地看到前厅了,一群人正走出来。阮若弱忙收住奔势,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那位年轻公子。他处在人群中,好似珠玉处于瓦砾。明珠自生晕,美玉有莹光,那是一种与生俱来难以遮掩的光华。轻而易举地,就把身边的一群人都变成了陪衬物。
不由自主地,阮若弱有那么一瞬间,自然而然的屏住了呼吸。不要以为只有美貌的女子,才有着令人为之倾倒的魅力。美貌的男性,一样具备这种令人神为之夺、魂为之销的倾城之魅。
一群人簇拥着玉连城离开了前厅,阮若凤紧随在他身边,笑靥如花的不知跟他说着什么。他并不答话,只是微微含笑的听。那笑容——好似仲夏夜蔷薇紫夜空中一天的好星好月,闪得人眼前一片银亮。
即使隔的这么远,阮若弱也被他的笑容耀花了眼,再看不到别的风景。玉连城——真是个谪仙般的人物。不是神仙,胜似神仙。这般风华盖世,可以想见会惹来多少女子芳心苦,为他消得人憔悴。谁省,谁省,从此簟纹灯影。
第 10 章
一群人众星捧月般拥着玉连城渐渐走远,消失在回廊转角处。仿佛太阳突然间一阴,整个世界都黯淡了光彩。阮若弱怅然若失地立在原地,如雕塑般半响动也不动。这也是惊艳之后的正常反应。
“三妹妹,三妹妹。”有人在耳畔唤她。
好似大梦初醒般,阮若弱猛然回神。“大哥,你吓我一跳。”
“青天白日的,我不过唤你一声,怎么就吓你一跳了。”阮若龙似笑非笑,一面问道,一面打量着阮若弱。看着一双意乱情迷的眼眸;一张因极速奔跑而粉艳绯绯的脸,还有那犹自拎高的裙裾;裙裾下一双裸着的玉足,足踝晶莹,沾着几茎青草;他不由自主的暗叹一口气。
这……阮若弱一时窘迫说不出话来,粉脸越发绯艳。阮若龙看了她半响,把笑意一收,正色道:“三妹妹,不要说我做大哥的不提醒你。有些人有些事,想来无益,不如不想。”
冷不丁地听上他这么一句,阮若弱愣了愣,旋即才明白过来,这是当哥哥的,不点明的道破妹妹一片芳心。他以为阮若弱还是从前的那颗痴心,所以好意提醒。殊不知,此阮若弱已非彼阮若弱。
没错,玉连城是个能教人一见倾心的人物,也能让重新认识他的阮若弱为之目眩神移。但是,一切仅止于此。今时今日的阮若弱,骨子里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苏珊。那是一个以理性著称的时代,都市人做任何事,哪怕感性如爱情,亦会理智如商战般,去研究判断投入情感的多与寡、值与不值。恋爱就如同一笔买卖,谁都希望投入成本低于利益收获,否则就是不划算。如果爱上玉连城这样的男子,那注定是一笔血本无归的蚀本生意。你这端已思无穷,他那端却还意未通。你这端已泥足深陷,他那端还无知无觉。千缕情丝万缕爱,都只能是一片痴心付水流。
可以想像得到,在玉连城的爱情沙场上,是何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局面。他手下的“败军之将”只怕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人,阮若弱才不打算再去凑数呢。如此美男子,就当是那个绣着百乌朝凤的荷包,欣赏欣赏也就是了,掺和进去就免谈。
阮若弱于是含笑对阮若龙说道:“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一些不可能的人与事,又何苦多想呢。再说了,就算有可能,齐大非偶,也未必是良缘。”
阮若龙不意他这个妹妹居然会说出这么清醒的话来,不由地剑眉一扬,目露讶异。“三妹妹,哥哥我倒要刮目相看你了。怎么跟以前相比,倒像换了个人似的。心思这般玲珑剔透,一点就通起来。”
本来就是换了个人嘛,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阮若弱不回答,只是抿着嘴笑。那头杏儿远远跑过来了,边跑边扬着手里一双绣花鞋,“小姐,小姐,你的鞋还没穿呢。”原来她追出一段路,才发现她家小姐居然光着脚。这一惊非同小可,立马倒回去拿鞋,怪道这么久不见人追上来。
“大哥,我过去了。”朝阮若龙挥挥手,阮若弱迎着杏儿奔过去,脚步翩然轻快似鸟儿拍翼。仿佛不认识般,阮若龙看着她的背影出了半天神。
主仆二人,穿花拂柳地在园子里慢慢地走。杏儿边走边问:“怎么样,小姐,你看到表少爷了吗?”
“看到了,果然名不虚传。”阮若弱心服口服。长安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不是浪得虚名的。
“那当然,表少爷在长安城,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美男子。”杏儿说得一付与有荣焉的模样。
阮若弱深信不疑。那般人物风华,藏也藏不住,掩也掩不了,走到哪里都惹人注目。曝光率一高,知名度自然也就高了。
“小姐,那个小王爷,一定比不上表少爷吧?”杏儿念念不忘将这两个人拿出来相提并论。
阮若弱想了一想,才答道:“若论美貌,李略倒是稍逊一筹。但论神韵,这两个人其实一般无异。都是天然一派迥异于常人的风华光采。处于人群间,卓卓然如鹤之于鸡群。一目了然的卓尔不群。”
杏儿似懂非懂,“小姐,你的意思是他们差不多喽。”
“是呀,差不多。”阮若弱大力点头道:“如果说玉连城是轩轩然如朝霞举,那李略就是皎皎然如明月升。其实他们留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倒不是如何的容貌俊美。而是在他们的身上,都不约而同的有着一种名贵的气息与光采,超越了寻常所谓的美貌或漂亮。”
顿一顿,看着杏儿依然不甚明白的模样,又解释道:“就是说,他们身上有着一种特别的气质,让人过目难忘。”
“可是小姐,什么叫气质呀?”杏儿这一问,问的阮若弱长叹。“唉,这要如何跟你说清楚呢。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去抄《女诫》去吧。”[爬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
是呀!要如何向古代一个不识字的小丫头讲解“气质”一词呢?那是一种内在的人格魅力,一种良好的精神风貌,相揉并济后于无形间的散发。是一种自然而然流露的吸引力。好似湛湛明月光,能流到千百人的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第 11 章
三月三日,春暖花开时节。
三月三在古代是上巳节,周、秦、汉的时候,每逢这一天人们都要走出家门到水滨去洗濯,洗掉积淀的污垢,祈求幸福,除去不祥,称为“祓楔”。唐朝的时候,洗濯这种行为在三月三日的活动中已经隐退,取而代之的是踏青赏春。
长安人每年三月三都要到曲江池头结队踏青、出游。这是盛唐时期,极富浪漫色彩的一时风气。长安水边,踏青赏春的不单只是那些婀娜多姿的丽人们。当朝皇帝和权贵们,也曾或规模盛大、或轻从简骑的出游过。
早几天前,阮若弱闻道三月三的踏青赏,就激动的不行,好几晚都没睡好觉。“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唐代著名诗人杜甫的这首《丽人行》,她很早就读过,想不到今时今日居然可以身临其境,如何能不激动万分。激动的她一时失察,和杏儿谈起这首诗来。结果杏儿一脸茫然,“小姐,本朝的诗人中,有一个叫杜甫的吗?”
阮若弱几乎没跳起来指着杏儿的鼻子训,“有没搞错,就算你不识字,也该要听过杜子美的大号吧。唐朝人不认识李杜二人,还算是唐朝人吗?”
杏儿好学,不耻下问,“小姐,李杜二人是何许人也?”
“李杜二人,就是李白和杜甫两个人。‘李杜文章在,光芒万焰长’。杏儿,你不是这么孤陋寡闻吧?”阮若弱被她弄的哭笑不得。
“可我确实没听说过这两个人呀!”杏儿较起真来,“我只听说过王维、王昌龄、孟浩然、贺知章……”
“好了好了,不要数下去。我错怪你了,是我弄错了。对不住对不住。”杏儿愕然,不知道这位小姐何以突然间来个态度大转变。
皆因阮若弱猛然醒悟过来,自己犯了常识性的大错误。杜甫写的《丽人行》,通篇都在赤裸裸地揭露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杨氏兄妹奢靡腐败、骄横跋扈的丑态。现在才是开元九年,杨氏兄妹还都没生出来呢,杜甫也才只是个几岁的苕龄儿童罢了。李白倒已经是青年了,可惜还在游山玩水周游世界中,脍炙人口的诗篇还得押后十年八年才写得出来。她这会子就在这里跟人谈什么李杜文章,着实早了些。
什么都不说了,阮若弱爬上床睡觉。好好睡一宿,明儿要神采奕奕地去踏青。来到古代有些时日了,除了那晚翻墙夜游,她还没出过阮府的大门呢。像关在笼中的鸟儿一样,她早就巴不得可以飞出去了。
三月三日,长安水边。
暖风如酒,水波如绫,杨柳如丝,青山如眉,更兼无数丽人缤纷如云。曲江池畔,春光三分俏,艳色七分妍,春光艳色争华并秀。
阮府的几位太太小姐,除去阮夫人没有出游的雅兴外。二姨娘三姨娘,并二小姐三小姐,都带着贴身丫环一块出来踏青了。三姨娘还带了她的一双孪生子若麟若麒。阮若弱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两个弟弟。眉眼俊秀,皮肤雪白的真似粉团捏成,真正是粉雕玉琢。两个孩子淘气的很,跑过来跳过去,没一刻安宁。
一干人马分乘了三辆马车,浩浩荡荡的来到曲江池畔。这里早已游人如织,不单是无数倩女佳人,花团锦簇般来来往往。更有锦衣玉带的公子哥穿梭其间,好似蜂蝶翩飞逐花忙。三月三的踏青赏春,正是无数才子佳人的佳话起源地。郎情妾意,在这春光明媚中与花争发。
游人一多,阮府一干人便被挤散了。阮若弱只形影不离的跟着杏儿,在这曲江池畔闲闲地走。春色真是百般好,树树桃花似红张锦,丝丝柳叶如绿泼油,再加上草薰风暖,她只觉快要被这如酒春光灌醉了。
阮若弱正有几分醺醺然的陶醉感时,突见前方一阵马蚤动,本来就密集的人群更是拥到一堆去,围了个水泄不通。“杏儿,前面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杏儿只略做张望,便十拿九稳的说道:“小姐,不是出什么事了,一定是表少爷来了。每年三月三,他都会陪着玉夫人来踏青赏春。”
“你肯定?”阮若弱闻所未闻,“他一来就乱成这样?”
“那当然,不是跟你说过吗,表少爷平时出行总有一群女子在身后跟着他。今儿三月三,曲江池边的女子云集,更是要围得他寸步难行。”
好家伙,他走到哪这交通秩序就乱到哪,谁说魅力无形?玉连城的魅力简直是看得见摸得着。不信只管瞧瞧眼前这股子乱劲。
那人群像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不时有三三两两的持花女子加入,这是要准备撒鲜花给他呢。阮若弱早就想见识见识这古长安的少女们表达爱意的浪漫方式,只是……那堵人墙围得水都泼不进去。她要如何看到呢?左右一顾,身畔正好有株两人高的桃树,枝桠低矮方便攀登。想都不想,阮若弱就要往上爬。
“小姐,你干什么?”杏儿惊的一把拽住她。
“我不爬上去,如何瞧得见那人群里是何情形?”阮若弱还怪她迟钝。
“可是小姐,这里是大庭广众之下,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可以爬高又爬低的呢。”杏儿说的扼腕顿足。
阮若弱方才省悟,长叹一声,只得老老实实做端庄女儿态。看着那人群慢慢地靠过来,她拼命踮起脚尖,朝里头望。只看到了一片黑鸦鸦的人头围着中间的一片空白地,敢情是一个包围圈来着,并没有把玉连城挤得无立足之处。还看见有此起彼伏的花朵,呈抛物线撒入中心地带,如一场密集的落花雨。这般盛况真是前所未见,看得她瞪目结舌。人群渐渐移开了,阮若弱醒过神来,顿生感触无限,“杏儿,表少爷这么受欢迎,看上去是风光无限,其实又何尝不是活受罪呢。他走到哪人就跟到哪,观者如堵墙,还有点人身自由没有。怪不得《世说新语》中有‘看杀卫介’一说,他若是身子骨不结实点,只怕也……”说得兴起,险些说出不好听的来,赶紧一把掩住嘴。
杏儿睁大眼睛,“小姐,什么是‘人身自由’,什么又是‘看杀卫介’呀?”这个丫头还真是有求知欲,不懂就问。阮若弱倒也有诲人不倦的兴致,正想跟她详细解说。突见远远的前方又马蚤动起来。
“咦,这又是怎么了?难道又有美人来了不成?”阮若弱问杏儿。
不待杏儿回答,她却已经听出前头的马蚤乱所为何故。有人声嘶力竭地在喊:“不好了,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第 12 章
曲江池畔立马乱哄哄起来,众人纷纷朝喊声处奔过去。阮若弱主仆二人也跟着跑,跑到那边时,已经有好几个人跳入水中救人去了。原本如镜的水面此刻波纹重重、水花四溅。岸边一堆人群中,有哭声哀哀切切地传出来。
“谁落水了?谁落水了?”有好事者在四下打听。
“是两个小孩,在堤岸上追来逐去的跑,结果一个不慎,双双掉下江水去了。”
听得阮若弱心头一震,莫不是……不敢再想下去,可杏儿已经在一旁惊恐的说:“小姐,好象是三姨娘在哭。”
赶紧分开人群挤进去,那瘫坐在岸边嚎啕大哭的,可不就是阮府的三姨娘嘛!二姨娘也在一旁陪着掉眼泪。至于她们身后的两个丫头,桃儿和菊儿,已经骇得脸色雪白,哭都哭不出来了。两个小少爷落水,她们逃不脱监护不力的过失。眼看三姨娘已经哭得快要厥过去了,阮若弱赶紧扑上前说宽心话:“三娘,你别心急,已经有人下水救去了。没事的没事的,两个弟弟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
果然如她吉言,两个孩子很快被救上来。虽说呛了好几口水,但人还是清醒的,上岸就哇哇大哭。有惊无险,也算是运气。
江里的几个救人英雄也都纷纷上岸,二姨娘三姨娘都和孩子们抱在一块哭哭啼啼的,只得阮若弱去多谢诸位恩公。但她方自近前还未开口,只见这几人中的一个,忽然脸色大变:“小王爷为何还没上岸?”
小王爷?阮若弱一怔,难不成是……再定晴一看这说话的人,可不就是那夜驾马车的汉子嘛!
他此言一出,其余几个人全部大惊失色。立马又“扑通”几声全部跳下水去了。岸边一干看热闹的人,本来已经走得七七八八,这会重又聚拢过来。
“怎么还有人在江里吗?”有不明就里的人在打听。
“是呀!听说还是个小王爷。”有一知半解的人在回答。
“是静安王世子,我认得他。”还有知根知底的人在补充说明。
“以小王爷之尊,居然也会跳水救人吗?”有人不相信。
“为什么不会,我亲眼所见,那俩孩子一落水,就是小王爷头一个跳下去救人。他一跳,身边的几个侍从们都赶紧跟着跳的。”有人出面证明。
“静安王向来以贤德淳良爱民如子著称,小王爷是他嫡亲长子,自然也是酷肖乃父了。”还有感慨良多的人在做结论。
阮若弱一心三用。一边听着耳旁的杂七杂八,一边安慰着受惊的姨娘幼弟,一边盯着江里的动静。那几个人在江水中起起伏伏,却迟迟未曾把小王爷李略找出来。不由得心一点一点沉下去,落水的人,拖得越久,希望就越渺茫。
终于,有人拖着一个沉沉的身子浮出了水面,正是那驾车汉子。水中的其余诸人立即游过去,一起把昏迷着的小王爷救上岸。他双目紧闭,一张俊脸惨白,像倏地便能融化的雪。那汉子忙放他在岸边的一块卧石上伏下,拼命在他的背上压,把喝进腹中的水压出来。在他湿透的长衫下,可以看见足踝处有一簇密密水草缠绕着,这即是让他溺水的根苗。
一番抢救后,小王爷的情形并没有起色。看着那具无知无觉的身体,有人在一旁悄声言道:“好像……已经没气了。”
那汉子像被人扎了一刀似的怒吼起来, “谁,是谁在胡言乱语。”
人群顿时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愈是这样的屏声息气,愈是显出那小王爷的无声无息,他确实已经没有了呼吸。汉子死死地盯着他,全身都颤抖起来,一双虎目已经不由自主地蕴满了泪。其余的那几个人,别看都是雄纠纠气昂昂的武夫模样,此刻也都是一付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一旁看了半天的阮若弱按捺不住了,这些人怎么救人的,救一半就撒手不管了吗?忍不住呼呼喝喝起来:“你们愣着干吗?快把他的身子翻过来。”指挥着这些就快落下英雄泪的王府侍卫们。
诸人不知她此举何意,但却马上依言配合着。事到如今,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让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