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绕瑶池(至VIP177孝贤同人)第34部分阅读
清梦绕瑶池(至VIP177孝贤同人) 作者:肉肉屋
浮出水光来,云珠在一边听了也差点喷笑出来,他这是嫌乾西二所地方不够大还是怎的?天天做女红也会烦的。不过她不会同情高露微就是了,早在富察芙灵阿怀永璜时就来这一招膈应人,对心中有数的人来讲,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招,可耐不住它烦人啊。
回正院的时候,云珠问他:“是不是想起禄贵人的事了?”
弘历紧握着她的手,“这些花花草草实在怕人得紧,一定要让身边的人多上些心。”回头让常总管多多约束底下的管事,一个格格,也可以想在屋里摆什么花就摆什么花,这高家的手也伸得太长了。
“放心吧,我还想生个健健康康的宝宝呢。”做为嫡福晋,她要是连这些小招数都挡不了那就太无能了。
弘历看着她的目光转柔,想起自己与云珠的孩子,不由也万分期待起来。可惜他明日就要替皇父巡视畿甸,为了弘昼纳侧福晋的事他已拖了两天了,不然跟云珠多努力段日子说不定就有了。
他那可惜懊恼之色让云珠见了又气又好笑,“我们两个身体都健康,早晚会有孩子的,急什么。”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我是怕别人给你气受。”
“等你去巡视畿甸我想到庄子上住几天,好多年了,我也没亲自去看一看。”她才不傻,留在宫里侍候老的小的,吃力不讨好。
“你那几个陪嫁庄子年进斗金的怎么会不好。”他这妻子也算得上是运筹帷幄的高手了,不,也许该说是福气隆厚,做什么都是兴旺。“不过出去散散心也好,我替你跟皇阿玛说一声吧。对了,你带几个人过去?”
“带素问、司绮、侍墨,叶嬷嬷、冯益,对了,我想带芷馨一起去,小家伙自和惠、端柔妹妹嫁人后有些寂寞了。”
“都依你,乾西二所有什么安排?”
“有内院有郭嬷嬷和尚嬷嬷几个在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方才那事儿爷不追究我却是要罚的,一人禁足一个月如何?”
弘历轻笑,“甚是妥当。”
后院还是归嫡福晋管的,很快高露微和苏宝柔两人就接到了尚嬷嬷带来的禁足一个月并罚抄《女诫》二十遍的命令。两人恭恭敬敬地领了命,各自约束自己的下人紧闭厢院大门,不敢有丝毫违抗。
竟没人傻得跳出来说什么“爷已说过不再追究”的话来。想来是弘历的威胁太过恐怖,她们不敢在这当头再闹出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当然了,自己几年下来,嫡福晋的作风也已深入人心,威仪无人敢犯。云珠听了尚嬷嬷的回报后,心中还真说不出到底是失望还是欣慰了。
这几年,高露微几个但凡有点子言行出格之处,她的惩戒必有抄《女诫》这一项,呵呵,一来腻歪那些女人,二来每次都是罚抄这个,久了,里面的内容想不刻进脑子里都难,不免影响平日的思想行事。
——她们当中就算有懂得这种心理暗示的,也没口说出来,谁信呀?
114、报与桃花一处开
“想到庄子上去住?”雍正黝黑的眼色滑过一丝光亮,看了眼沉敛淡定的儿子,唇勾了勾,这小子是担心他额娘为难云珠吧?当年乌喇那拉氏也是大婚后几年才有了弘晖的,之前也没少受妯娌言语上的挤兑和德妃有意无意的打压,说起来,那几年宫中生活虽然艰难了些,却是夫妻感情最好的时候。“也好,以前你玛法在时你嫡额娘还有叔伯婶子都有机会跟去木兰秋狝或南巡,朕这些年却没离过京城直隶……嗯,王钦,你去东三所问问老五家的,看她是不是也想到庄子上休闲几天。”
“嗻。”当值的传话太监王钦领旨去了,不一会儿就来回,五福晋想留在东三所照顾贝勒爷和小阿哥。
雍正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对浑身上下写着“想赶快回去给云珠报信”的弘历道:“好了,回去准备出发吧,顺道问你媳妇一声,还有没有那自制的绿茶,你十三叔喝着挺好,跟朕讨了……唔,朕的也快喝完了。”
弘历巨汗,“是,儿子一定把话带到。”
回了乾西二所,听了雍正的话,云珠笑眯眯地奉上两竹桶自制的茶叶,又将新出炉的榆钱饼放上一盘装进食盒,让王进保和素问给雍正带去。
雍正实在太体恤人了,他既派了人去东三所问五福晋,熹贵妃自不好再说她什么,她可以过一个无忧无虑的假期,解开那个玉鼎的最后一层印诀了。投桃报李,她当然要好好孝顺他了。
“高兴了?”弘历见她笑得跟偷了油的狐狸似的,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子。云珠微皱着打掉他的手,“我的鼻子本来就不够挺,再捏就更丑了。”怎么越来越把她当小孩子逗?
第一次听她说出自己也有爱美之心,弘历觉得新鲜又有趣,连忙安抚:“不丑不丑,我的福晋是天底下最美的。”
“自吹自擂。”她给了他个白眼,也给他准备了一小罐茶叶并一些路上用的点心、肉干。“这次春和也去吗,你们路上一定要小心。”他们每次出行几乎都会碰上刺杀,而且对方好像也越来越不想掩饰了。
“别担心。”弘历吻了吻她,“巡畿甸最多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等我们回来直接到庄子上去接你……对了,你准备住哪里?”
“我最大的两个陪嫁庄子一处在景山一处在房山,雍正七年地动时景山还有小汤山那儿的庄子受损严重,房山那里倒没什么事……住景山吧,房山那儿有机会去看看就可以。说起来,景山的庄子重新修建我还出了很大力的。”格局的重新规划与设计提了不少意见。
“那好,出门多带些护卫。”他频频叮嘱。
“知道知道。”她有些不耐烦了,“快走吧。”
弘历气得抓住她狠吻了一通,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记得想我。”
勉强答应,云珠踮脚轻吻了他一下。
他一走,云珠就让素问将打包好的行李装好,又让明心去接了芷馨一行人,驾着马车就出了宫,直往景山而去。福惠很是羡慕芷馨,只是他如今都十一岁了,自不好像七、八岁时那样跟着云珠了。
云霄千尺倚丹丘,辇下山河一望收。
这是康熙登景山眺望京师见晨雾缭绕、霞光流云、一派春色后写下的诗句。丹丘,乃神仙居所,康熙用它喻景山,可见其景致之秀美。
古时景山跟北海一样,是永定河故道,辽代在此营建行宫,堆土成“青山”(小丘),到了元朝又辟为专供皇帝赏游的后苑,明洪武时,拆毁元故宫,明成祖朱棣在北京大规模营建城池、宫殿和园林,依据“苍龙、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灵,以正四方”之说,紫禁城之北乃玄武之位,当有山。故将挖掘紫禁城筒子河和太液、南海的泥土堆积在“青山”,形成五峰,称“万岁山”。
山下遍植果树,通称“百果园”或“北果园”。在山的东北隅建寿皇殿等殿台,供皇帝登高、赏花、饮宴、射箭。园内东北面的观德殿原是明代帝王射箭之所,山下山下豢养成群的鹤、鹿,以寓长寿;每到重阳节皇帝必到此登高远眺,以求长生。
到清顺治十二年,顺治帝将“万岁山”改为“景山。”
云珠这一支的富察氏先祖在入关后圈的土地里很大一部份就有景山附近的果园田地,因为富察家祖辈与皇帝关系紧密,在顺治和康熙两代帝王艰难之时都是站在皇帝一边支持皇帝,因功所赐田产便也多在皇帝行宫附近,所以她的陪嫁庄子地点是非常好的,有山、有水、有果园、有上等水田,又能瞭见皇家行宫美景,附近田庄更是族人亲戚所有,从安危上讲,再安全没有了。
山庄的果园是斜坡与丘陵地势,种了银杏、桃、苹果、葡萄和柿子,取的是前世北京景山的建造经验,共有五十亩左右。云珠入住的是处于庄子最中心,约十亩左右的院子,造型不算淳朴,配合着远处的行宫造型,不过里面的空间规划却是很简单的,没有那么多的耳房隔间,门窗也开得极敞亮。除了正中三间阔面带着卫浴间的主人房,其他的房屋除了近身下人住及几间做杂物房外,还有可做客房的左右厢房和供守门婆子住的门房。
院中种植了不少牡丹、海棠和玉兰树,院外有宽阔的草坪,四周是桃林、梅林、玉桂林,每年花季总会有人将花朵采摘下来晒干送进宫去给她,再外围才是下人住的外进院,它附带了厢房、厨房、马厩、柴房、库房、卫浴间……
除了果园、庄院还附带了五十亩上好的水田及一个十亩大小的活水莲塘。
景山庄子如今的管事娘子就是玲珑,自接到云珠要来的消息她就没个消停,早早将簇新的被枕清洗后拿到太阳底下晾晒,住处更是洒扫得非常干净,又亲自带了庄上的庄头下人在庄外候着。
主子的住处、护卫的住处,什么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地。“自奴才成亲,主子还没来过这庄子呢。”她欣喜地说道,“主子这阵子过得可好?”她每年有一到两次借着进宫给云珠进上庄子的产出的机会,主仆得以见面。但这样的机会有时也不能实现,比如她刚好生产、坐月子。
“一切都好。”云珠浅笑道,“你不是生了两个小子么,怎不带来给我瞧瞧?”
“哎,皮着呢,整天爬树抓鸟、泥地里折腾的,没打理干净奴才可不敢带到主子面前献丑。”她笑呵呵地,结婚生子后身体胖了点,以前伶俐开朗的性子在岁月的淬炼下愈发豁达。
知道她有所顾忌,云珠笑了笑,道:“后面车上有几枝海外橙树折下的枝桠,我打算在这里嫁接,这里有种柑橘吧?”
“有的,在院子外头的桃树林附近有七、八棵呢。”
“那就好。”
“是。主子是先洗漱歇会儿还是用膳?”现在还不到晚膳的时候,不过玲珑却是知道她在府里是一日三餐的主儿,在乾西二所更是吃喝随手可得,跟百姓家是不同的。
“我先歇会儿,醒了再用膳。其他人饿了可先吃。”这古代的马车,真不好享受。自己这也算是由奢入俭难吧,不管愿不愿意,这身子确实是养娇了。“芷馨,你是跟四嫂一起去歇一会儿还是吃饭?”云珠转过身子问秋嬷嬷怀里的芷馨。
芷馨已有些睏了,毫不犹豫道:“跟四嫂一起。”
……
醒来的时候,素问和叶嬷嬷等人已将带来东西安置妥当,玲珑更是问过素问后利落地找人将带来的脐橙枝桠嫁接好了。
反正离住的院子不远,云珠只好再寻机浇灌空间水了。
来到景山不可不登山,尤其是春天万物复苏,林野生机盎然一片新绿,想起不少诗中描绘,云珠第二天一早便带了众人去爬山踏青了。
此时正值春季万物勃发的时候,偶尔看到清新可人的野菜或新雨后出土的菌菇又或一些好吃山间野果,便趁人不注意收进空间,丰富空间种类。
五公主芷馨才四岁,云珠便让她的奶嬷嬷秋氏等人在阳光和煦之时抱她在园中玩耍又或者到田间去走走,也让小姑娘乐得像只安静不下来的小鸟,看到云珠就叽叽喳喳地向她诉说着她新奇的一切。
晚上,她有时整理空间的物产,在空间扩展出来的土壤上添种上果苗或药材,便更多的时候,她坐在玉兰树下,靠着神识汲取空间灵气,朝玉鼎打出上面的印诀,每完成一遍,玉鼎上的纹路和印诀、阵法便会发生变动,原先呈羊脂白玉装的玉鼎慢慢从洇水似的红转到了现在向流光五彩靠拢的颜色。而它的质地也随之一变再变,现在云珠也说不清它到底是哪种金属或晶矿石炼制而成,或者是两者皆有,又或者并不止这两种。
现在,她的神识已壮大到隐隐有脱体而出的状态,只是这现象必须在空间内才能达到,就跟她练习揣摩玉鼎上的印诀阵法一样。也是这时她才深刻地意识到,她选择修炼神识(灵体)其实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若没有空间这个安全无比又灵气充裕的存在,她修炼时稍被惊动便会神识受伤,这对修行者来说是极恐慌的事,比之受伤还要来得严重,不容易恢复。
然而因为有空间在,她的修炼却太过有保障了,简直是为她准备的最佳做弊器,在安全无虞的情况下,她用神识沟通、运用起空间的灵气更为如鱼得水,灵魂与空间的融合也在一遍一遍的煅炼中更加浑然一体了。
“这里面到底封印了什么东西?”印诀和阵法一层一层地完成之后,它变成了最为高深繁复的禁制。云珠再也不敢小看这个玉鼎,得到它,就跟垃圾堆里捡到蒙尘的夜明珠一样,太令人惊异。它很有可能也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物件,只是得到它的人并不能解开它的面纱,便将它当成了一般的只具象征意义的摆设。
第n次将神识收了回来,探不进去。
看着一片生机盎然的空间,云拿不定主意是否冒险。她珍惜现在的生活,这样可以吃到饱、睡得安稳、有亲人在的生活是她在末世里梦想了千万遍的;可她同时也知道,生命的意义在于不断地取舍、冒险,这样下一刻的人生才会有“惊喜”——不管它带来的是快乐还是悲伤。
她从来就不是墨守成规,等待着命运裁决的人。如果不是有着玉兰树留下来的亘古记忆,她也无法自己摸索、解开和学到这玉鼎上所刻画的印诀、阵法,起点高嘛。可是对这最后出现的禁制她迟疑了,这表明这玉鼎至少也是封神时期的东西,而里面的东西究竟可怕到何种程度才能让拥有玉鼎的大能将之层层封印在玉鼎里?!
“这么大费周章,到底是杀不死呢还是不舍得杀死?”如果里面是活物的话。如果不是活物,又会是什么东西?!如果只是简单地失去生命倒也用不着考虑这么多,她怕的是连这个空间都会被毁。
拿到空间外解除禁制明显是不可能的,她本身是没什么真元力的,充斥在她内的只有灵气及少数的灵力。只有靠神识才能源源不绝地从空间汲取灵气转化为可用灵力施展术法、印诀。空间外虽然也能抽取空间灵气转化为灵力,但跟空间内比起来,简直是小溪跟江河,完全无法支撑术法的完成和连贯。
想了许久,她决定采取一个曲折迂回的法子,先用灵魂蕴养这个玉鼎,如果说玉兰树和空间是她的本命法宝,已成了她灵魂的一部份,那么她要将这个玉鼎当成自己的第二法宝来蕴养……它若受损她的神识也会受创,但若成功与它形成联系(还谈不上炼化)自己也能大略了解它里面封印什么东西吧?就算不行,出了什么事也能及时做些补救。
本来就怕解开玉鼎的封印动静太大才来庄子上小住的,现在这一既定目标显然是达不成了。
云珠一旦拿定了主意便不再纠结,每夜都回空间里用自己的神识包裹蕴养着这个玉鼎,从开始的别扭不适应,到开始静下心神,全心去感悟它的一切,二十几天过去,竟发觉自己的神识又凝实了不少。
要知道,即便有空间在,不虞外力打扰使得她可以不断地煅练自己的神识,可神识的凝实壮大也是缓慢的,从她拥有空间到决定选择炼神这条道路到现在神识还不能在空间离体就可看出了。
阳春三月,桃花吐妍。院外的桃林渐渐呈出一片烂漫桃粉,灼然飘香。
初三日,芷馨挎着小小的竹篮站在结实的小方桌上可爱又笨拙地学着云珠的模样采下支头的桃花,问道:“四嫂,我们摘桃花干什么呀?”
“酿桃花酒呀。”三、四岁的孩子正是爱模仿的时候,只要安全无虞,云珠并不介意她跟在一边照着她做事。
“桃花酒是喝的吗?”
“是啊。”
“那我可以喝吗?”
“长大后就可以。”
还要长大啊,有好多东西她要长大才能吃,好多玩儿要长大才能做……小嘴微噘了起来,不过一会儿又乐了,现在摘桃花也是很好玩的。她好喜欢四嫂,她会陪她玩,会给她带好吃的,她想跟四嫂一起住,可是秋嬷嬷说不行。唉!
带着素问、司绮、侍墨、芷馨等人采摘了足够的桃花,接下来几天云珠分别酿了桃花酒和桃花白芷酒,剩下的晒成干花。
“四嫂我们把花摘了,桃树不是会少结了好多桃桃吗?”芷馨皱着小鼻子道,桃桃很好吃,去年七月份的时候她有吃到四嫂送的桃桃,听秋嬷嬷讲以前也是有吃的,不过她记不太清楚。
“我们并没有将枝上的花全部摘掉不是吗,剩下的桃将来结的果子会更大更甜的。”其中的道理对一个周岁只有三岁的小女孩来说,理解上有点难度,遇到这种问题云珠往往只告诉她结果。
芷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模样儿逗得素问几个忍不住发笑。
采花、酿酒的工作也不过几日工夫,不算忙碌的忙碌过后,云珠又闲得有些发慌起来。春光懒困倚微风,可惜常年形成的生理钟更为强大,睡醒花前坐,煦阳轻暖金灿,那成片的桃花林真有“万枝丹彩灼春融”风华……这种仿佛燃烧生命一般的美,令她有花下抚琴、喝酒、跳舞的意兴。
越来越压不住……
“侍墨,去将我的‘绿绮’抱过来,素问、司绮,还记得那首《神人畅》吗?来一曲吧。”她兴致勃勃道。《神人畅》是现代古琴大家龚一根据《西麓堂琴统》打谱,周成龙改编,龚一独奏,上海民族乐团小乐队伴奏的古琴曲,跟《化蝶》一样,是云珠前世最为喜爱的乐曲之一。
《神人畅》原谱有序云:“唐尧所作”,又有“神授声”传说……曲风颇有汉魏遗音,描绘的是古代宫廷舞蹈场景,表现了“尧弹琴,神人现”的神话故事。
眼前如此美景,云珠想尽情地挥洒心中的逸兴,不说感动上天神人,但却想凭着曲中那忽尔悠扬舒缓、忽尔神妙而奔放、热烈神奇的音调再现那欢乐歌舞、庆祝这一盛事的画卷。
“主子您这是——”
云珠笑眯眯地:“我想跳舞了!”
叶嬷嬷吃了一惊,“奴才先去安排一下。”可不能让闲杂人等看到。
“我也去准备一下。”自学会了裁衣刺绣,在现代见过不少电影的、电视剧的、演艺节目的……游戏的古装,再加上很多现代难以再现的衣料对穿越后的她来讲垂手而得,她便也不客气地做了不少她梦想中的古装,放在了空间里,想找一套配合眼前的场景、琴曲做舞衣是再容易不过的。
梳妆打扮后一出来,所有人都看呆了!
春光里,鸦堆似的秀发梳成望仙髻,斜插桃花枝,一半垂放在背后,于肩下处用粉色的缎带子束住;延颈秀项,方才还显得秀丽清婉无匹的小脸上被桃红、轻紫、紫红几色花粉,轻染芙颊、勾挑眉眼,妆出一张桃妖般醉惑人心的容颜。
窈窕曼妙的身上穿着桃色绣粉白花的裹胸里衣,外罩雪绫纱衣长裙,同色高束腰,及地裙摆从下到上绣着由深及浅的层层飞洒桃花,袖长如烟带,裙薄似烟笼,间有桃瓣纷飞,花蝶飞舞……
这,这简直就天女下凡啊,太美了!
“准备好了吗?”除侍墨弹奏古琴,司绮和素问两人跟前也摆了两样乐器准备伴奏,她们好久没合奏这首乐曲了,此时都有些敛色凝神,看得匆匆回来的叶嬷嬷分外诧异。
……
弘历和傅恒带着几个护卫轻骑匆匆而来时,玲珑正带着十几个粗使婆子守在桃林、梅林、玉桂林等外围,听道是云珠下令不让人靠近弘历和傅恒有些奇怪,不过内院本来就是外人不可轻入之处,随他们来的护卫也留在了外院,便阻止她们通报,漫踱了进去。
未入桃林,便闻乐曲。
乐曲的泛音仿佛远处的鼓声,由慢而急地敲响,琴位高音上下重复的大段泛音清莹透亮、仿佛神在天空出现……
他们不由加快了步伐,穿过横斜的深红浅红,他们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此时雄浑的按音豪爽跌宕震撼人心,随着那微妙的韵脚规律,绿茵上的人儿举臂、甩肩、抛袖,折腰,丝带翻飞,舒如云卷,洒如艳霞带丝,踏雪回风,清风明月,蝶飞花舞,螓首勾转,启唇浅笑,顾盼流波,倾醉人心……
一阵春风吹拂,片片桃花飘飘离枝,漫天吹向旋舞的人儿,连那翩翩彩蝶也欲离不舍地上下伴飞不去。
她眼眸微闭,整个人沉浸在一种与神、与天地的交流中,仿佛祭天乐舞,又仿佛花中仙子与花共舞,欢畅、赤诚。
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飘飘桃花渐落,伊人却欲飞天而去——
“云珠!”弘历大惊,飞身上前抱住了她,琴音也嘎然而止。
云珠看着横抱自己的人,不顾额上香汗微涔,笑靥带着淡淡的欢悦轻甜:“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不是要一个月么?”
他抱在怀中的是桃花仙子吧?他紧盯着她分外娇妍的容颜,紧紧地搂在怀里,久久,才哑着声道:“我们将行程缩紧了。你……怎么突然在这跳舞?”
她娇呢道:“我看着春光烂漫,桃林分外明媚娇妍,突然很想跳舞就跳了!”
他哑然无言。
“好热。”她推推他,“我先去洗个澡!”
他手松了松,接着眼睛滑到她堆雪似的脖颈下,眉头微蹙,不顾她挣扎地又紧了紧搂抱的力道,朝一边停了弹琴的侍墨道:“去拿件披风来!”
“这么热,不要了。”
弘历瞪了她半晌,无奈放开她,看着她带着侍墨、素问进了大门。叶嬷嬷含笑吩咐下人也去给两位爷准备洗漱和衣食住处。秋嬷嬷则带着芷馨默默退了下去,此时此刻,想必不上前行礼四阿哥也是不会怪罪的。见了刚才四福晋的舞,她现在还无法心神宁静下来,太震憾了!简直是慑人心神。
“姐夫,我姐跳舞好看吧?我也是第二次看到。”傅恒轻笑,这样的姐姐,在姐夫心中就算做不到独一无二,那也是无可替代了。
弘历转身瞪了小舅子一眼,心中愤愤,要不是凑巧到来,自己是不是一辈子也别想看到她跳舞了?!更可恶的是,她这么美的模样居然被别人看去了!!
晚膳的时候,众人还在为那曲、那惊天一舞神思不属。
回房后,他提及心中不忿之情,云珠对他的抱怨回以无辜地一笑:“弹琴和跳舞是要有兴致才行的,在宫里,哪里有什么地方能安安静静地让我尽兴一舞呢。”
其实,在他们进入庄子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了,这么好的时机,她不将利益最大化才是傻子,正好让他惊艳一把,省得他看惯了她优雅娴婉的一面,久了将她归到无趣的人堆里。
他确实难以抑制心中的怦然。他从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一面,可以不做满人打扮,可以这么飘渺出尘,美得如梦似幻!一面嫉妒她身边侍候的人可以欣赏到她别样的风姿,一面又忍不住还想再看那绝美的画面。
不过她说得有理,在宫里,她要做皇子福晋,端庄大方为要,怎能轻易起舞?他也不愿这样优美动人心魂的舞姿被其他人窥见。
“以后只有我在的时候才可以跳舞,不许教其他人看到。”他霸道地宣布,春和那小子别想再有机会见到看到她的舞姿了,其他人也不许。
“你能给我伴奏?”弘历一哽,琴,他只会听,弹嘛,就是传说中的半调子啊,不由讪讪然,“好吧,准许素问她们给你伴奏。”
她轻笑,“本就是不欲给人见闻,才让身边侍候的人一起学习乐器的,有时心情不好也能让她们抚琴舒缓情绪,若不用她们,岂不教她们白学了。你可是做大事的,为国为民,这种小艺学它何用。”
“我也只是嫉妒她们能时时伴在你身边,看尽你的风华……”他坦承道,言语中有无奈,早就明白了人生难以全美,他是人不是神,她就不必拐着弯子安慰他了。
她无辜地偷笑:“这一点臣妾就没办法了!”
他恨恨地扑上去,狠吻了她一通,直到喘不过气来才放开。“你什么时候再舞一曲?”
“都说要兴致高时才会跳的了,我很少跳舞的……”
“可是我想看,很喜欢,这么美的你……”细细地吻着她的唇,蜿蜒下至堆霜砌雪处,留下一朵又一朵的桃花印。
某人软磨功夫越来越好,缠不过他,云珠只得承诺,等他生辰时再给他舞上一曲。欢愉中她昏沉地想着,反正没答应是哪一年的生辰。
都考虑要捏包子了,今年……是别想了。
在这春暖花开的桃源中,两人过了几日神仙眷属般的生活,白天游赏青山碧水,晚上因为云珠打着造人的主意,弘历的x福生活也很美满。这段日子,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常常让他回味、留恋。
本想陪云珠多过一段悠闲的生活,无奈三月底京中传信,宁郡王弘晈嫡福晋西林觉罗氏病逝,弘历只得带着云珠匆匆回返宫中。
作者有话要说:鱼好喜欢这种带韵脚的古乐曲,像《神人畅》,像大秦岭纪录片的主题曲,都很不错哦,向亲们推荐\(o^_^o)/
115、花有清香月有阴(上)
“你还好吗?”跟弘历一起上怡亲王府行了祭礼后,云珠到珺雅的屋里探望她,见她面色有些苍白,担心的目光落到她高高耸起的肚子上。
挥退了下人,珺雅叹了口气,“还好,就是弘暾有些担心弘晈,我怕他疏忽了自己,不免盯得紧了些……”
身体不好的人最忌心思重,当然了,怀孕的人也同样怕操劳。怡亲王福晋自己心情也不好,多余的心思也倾注在失了伴侣的弘晈身上,自然不能像以往般为自己体弱的儿子和怀了孕的媳妇考虑周到。相反,做为媳妇和嫂子,她还要分担一些事做,比如帮忙招待前来行祭礼的女眷。
“好不容易才怀了胎,你自己可要小心注意,这都有八个月大了吧?”云珠让明心将带来的补品拿上来,“这是特意给你带的。”
“嗯,八个月了,也就这几日忙一些,其实阿玛跟额娘还是很重视我肚子里这个的,又得了你托人带的那些关于孕妇的忌食单子及膳谱,壮实着呢。”珺雅手抚着肚子,看向云珠的眼里很是感激,“这些年多亏你了,不然哪有我们夫妇这一天。”
“再说这话我生气了。”云珠淡淡地笑道,“这都是相互的,你要是不好,我自然也不会对你好不是?”
“你说得对。”珺雅脸上一黯,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跟我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其实就算我不说,再过段时间也许你也会知道。你道西林觉罗氏为何嫁过来才一年多就郁郁而终么?”
云珠一怔,珺雅是个厚道人,以她对弘晈的真心疼爱怎么可能这样称呼刚刚去了的宁郡王福晋?
“那是因为她早跟人有了私情。”见云珠吃惊不已的模样,珺雅脸上现出一抹怒意,“先前听额娘说她才情好,人又娴静温嫁,我还想着弘晈说不定会喜欢……没想到她嫁过来对弘晈冷心冷情不说,对家里也是一副格格不入的模样,开始我和额娘还以为是四弟的错,没想到……就是在去年五月,她带着下人出府,说是去上香,结果被人察觉,跟人私会去了。”
云珠张口结舌,想不到啊,八旗贵女里也能出个“崔莺莺”!?
“好在事情没闹大,额娘知道后禁了她的足,对外称她有恙在身。”珺雅苦笑,“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谁没个慕少艾的时候,可她若是没想明白嫁什么人呀。既嫁了人,就该好好地过生活……你不知道,这一年多来,四弟过的什么日子,他虽然没说出来,可心里……而额娘更是愧疚。”
再加上出亲生女儿——被养在宫中的和惠公主出降蒙古,云珠突然有些同情怡亲王福晋了,确实是一团乱。“那西林觉罗氏的死——”
“她后来倒是真的病了,可能觉得生无可恋、无颜见人了吧,出事后也只有她额娘匆匆来看过她一次。”珺雅淡淡地说着,“我不了解她,我想不明白,难道弘晈比不了她心中那人?她连父母亲人连她自己也可以不要。”
云珠不由想起后世很有名的琼瑶剧,“或许,这世上总有这么些人只为情而生吧。”为了所谓的“真爱”,父母亲人、钱财地位都可以不要,世俗礼教可以无视,连皇权也可以违逆。不过,这西林觉罗氏显然还不到那个程度,不然不会如此悲剧。
她若勇敢一点,以怡亲王的为人难道真会强迫她成为自己儿媳?要知道当初皇上指了珺雅给弘暾做嫡福晋时他还跟珺雅说过“将来要是弘暾去了她想改嫁的话便将她当女儿一般嫁出去”的话呢,可见是个豁达、替人着想的。
她若坦诚一点,不对弘晈冷冰冰,不怨怼自苦,而是对他说出自己心中另有所爱,难道弘晈还会强迫她不成?!
说到底,能坐在这里以理智的角度分析事件的状态及行事的云珠对西林觉罗氏这种“爱情至上”的人物,无论思想还是观念完全就不是一国的……连所谓的“层次”都沾不上。
……
晚上,和谐过后的两人拥在一起絮絮说着话,知道了西林觉罗氏的事,弘历一脸鄙薄之色,“这西林觉罗氏该死。”敢给他们爱新觉罗家的帽子染颜色……哼,亏得那个卓林泰乖觉,不然整个西林觉罗氏都不够陪葬。
“如果你是西林觉罗氏的情郎呢,你不会感动吗?”后世某部风靡一时的电视剧里,他可是与这样的女人生了个大名鼎鼎的格格呢。
弘历挑了下眉,看着怀中一脸好奇的某人,道:“这种女人还不如青楼女子,至少青楼女子是为了生活或者是为了摆脱自身的命运,才满口的情情爱爱、冰清玉洁,可她呢,出身大家,衣食住行乃至教育父母下人无不精心,却还做出这样的事,可见是个没心没肺的,不值得怜惜。被她缠上,一旦哪里不如她的意,那生活……呵,她没‘病死’之前弘晈所遭受的还算好的。”
看得挺清的嘛,这样算不算矫正计划成功了呢?云珠弯了弯唇,闭眼睡了。
时光转瞬即逝,五月里的一天,云珠在例行的请安脉中被诊出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雍正、熹贵妃大喜,分别赏了一堆补品、棉绸锦缎、金银珠宝。
“算算日子,应该是在景山庄子那会儿怀上的。”弘历经历了一番语无伦次的喜悦过后,终于恢复了稍许理智地抚着她的肚子说道。
“嗯。”云珠抚着还未显形的肚子,心中满满的。其实早在回宫半个月后她就有所感觉了,经过空间的蕴养,她的身体分外敏感,一丝一毫的变化总能及时知道。
瞄了一眼躺在身边小心翼翼的男人,他还不知道吧,他的另一个格格也怀孕了,比她还早一个月。本来嘛,人家千辛万苦的掩藏自己也没必要理会,可现在自己怀孕了,总得找点什么来转移一下目标……呵呵,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呀。
“明日几位格格前来请安,不如请太医也给她们把把脉吧。”毕竟皇子格格是没有资格请平安脉的,“虽然我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有点猜测,可这么短的月份要没有太医的平安脉还真不敢确定呢。”
“你做主就是。”他不在意地应道。云珠的身体肌肤确实比普通人敏感得多,他兴致勃勃地抚着她的身子,细察之下果然发现了些微变化,有点肉了,嘿嘿。
她捉住他的手,“月份还浅呢,可不许你乱来。”
“放心,我的宝贝儿子在里头呢。”他也就亲亲几下,摸摸几下罢。
“你就能肯定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这是怀了孩子的夫妻永恒不变的话题。
“儿子女儿我都喜欢,都是咱俩的孩子,不过先生儿子你的压力不会那么大。”他改亲回她的脸蛋,“又不是只能生这一胎。”
他的表态让云珠笑逐颜开,接着又就生几胎的问题讨论了一番,两人黏黏乎乎了好一阵才拥着入睡。
翌日,夫妻两个一起用完早膳,他去上朝,她则带着灵枢素问到庭院绕了一圈,回到屋里刚好辰正时分,请安的人已在正厅候了一会儿。
“走吧。”云珠朝灵枢和素问笑了笑,她们两个早得了郭嬷嬷的嘱咐,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了。
“婢妾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
“起喀。”云珠一看,连怀了五个月胎的苏宝柔都来了。“都坐。苏格格,不是免了你的请安么,怎么也过来了。”
“福晋有喜,婢妾也想过来恭贺。再者,不过五日一次的请安,婢妾身体也没有不适,福晋体恤婢妾免了请安,婢妾却不能没有规矩,恃宠生骄。”她现在有了身孕却不被四阿哥看重,又不能侍寝,再不来请安就要成透明人了。苏宝柔也很无奈。
“你自己觉得好就行。”云珠淡淡地,转头对其她人道,“今天我请了太医来,也给你们把一下脉,免得哪个怀了孩子月份浅的不知道,误了孩子。”
“这是福晋贤德,婢妾几个感激还来不及呢。”富察芙灵阿说道,眼神似有若无地从高露微身上扫过。高露微的眼神微微一凝,遂又恢复了常色,柔柔地跟着应了一声,“正是。”
珂里叶特果新似乎从眼前的情况里推测到什么,脸一白,接着又垂下睫羽,掩去其中苦涩与嫉恨。
“福晋,苏太医来了。”冯益进来禀道。
“请他进来吧。”只不过是把脉,众人也是穿戴整齐,云珠也就没搞那些屏风隔扇之类的遮掩物。
“奴才叩见四福晋。”苏太医一进厅堂便给云珠行礼。
“苏太医免礼。有劳苏太医给几位格格诊一下脉。”云珠开门见山地说。
“是。”苏太医恭应了一声,起身给几人诊脉。
第一位请脉的自是富察芙灵阿了。苏太脉上前切脉,几乎不过几秒就可确定眼前之人并无孕在身,只是这脉象……他眼光不着痕迹地从富察芙灵阿脸上掠过,鼻子微动,有茉莉香粉的味道,并不能确定。
云珠见苏太医眼光移到富察芙灵阿的身上穿的云缎旗装上,唇角微微一弯,苏太医察觉到了么?也不枉自己抄的那两本册子给了他一本,果然有所精进。“苏太医,如何?”
“回四福晋,富察格格并无身孕。”苏太医不敢肯定心中猜测,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将心中怀疑道出,在太医院待了几十年,目睹不少宫闱倾轧,他已经习惯了谨慎。
“那就下一位吧。”
既存了心思,苏太医在给高氏几人切脉的时候很快发现,富察格格身上所中之“毒”珂里叶特格格也中了,只不过比起富察格格浅得几乎难以察觉。事实上,若非他因缘际会得到那本描绘了种种奇妙作用的药草他也不能推断富察格格身上那看似稳健实则虚耗的脉象是中了“毒”。连怀了孕的苏格格也一样。
只有高格格,既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也并未中毒,只是身体底子也不是很好,但宫中嫔妃像她这样身娇体弱的不在少数,也就没甚奇怪。
问题是,这乾西二所没有中那种“毒”的女眷只有四福晋和高格格两人,这就很有问题。苏太医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怎么办呢,要不要回禀圣上?
“苏太医?”
“哦,回福晋,这位高格格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