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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氏女(完结)第24部分阅读

      颜氏女(完结) 作者:yushuwen

    早就不刊刻的旧棋谱。”

    刘圆圆未免心里有些不痛快,怏怏道,“我弄丢了别人的一本,自然要还一本一样的才是。也不知那小娘子做什么将棋谱全买了去。”

    一张圆脸皱成了包子样,掌柜的心中不忍,出主意道,“我看那辆马车是御史中丞大人府上的,不知你可认识她家的小娘子?如果认识,不如你和她说道说道,让她与你一本可好?”

    刘圆圆着实不明白秦媛为什么要买这两本棋谱,她的棋艺不算差吧,买这种初学者才看的棋谱做什么,还是这么旧的版本。

    她在秦府门前逡巡良久,终于还是先回了府,她同秦媛不熟,贸贸然上府要书也实在说不过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四章棋谱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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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零四章棋谱 (下)

    那几日,刘圆圆左思右想,才决定去买几本好棋谱换一本秦媛手上的棋谱,等她送了帖子去,却听秦府的下人说秦媛早一天就不在府里了。六月六一早,只得怏怏地踏上了马车,随刘夫人去了外祖家。

    京里人家消暑的庄子大多都会聚在一处,离得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刘圆圆随着表姊妹一同去人家避暑的庄子里玩,正巧就碰见令她惊讶的事情。

    刘圆圆生的体丰,自然比别人惧热些,虽说避暑的庄子里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可是六月里骄阳似火,大热天里头只不过同几个姊妹玩笑一会,她就落了一身大汗,同主人家说了一声,忙不迭地带着丫鬟要去客间换一身衣服。

    再出来时,刘圆圆不敢走得太快怕再出汗,便沿着水廊慢慢地往前,这水廊是两条廊紧靠在一起而成,中间隔有一墙,每行五步便有一漏窗,可望不可及,颇有意趣,如一直往前走正好抵众人玩乐的花园亭子。

    也是走的慢的缘故,恍惚间她似乎听到有人提到“棋谱”两字,这两日,她被这件事弄得颇有些心烦意乱的滋味,没成想,还出现了幻觉,她偏了偏头,从隔窗看去,是两个丫鬟并肩站在廊下。

    她一时觉得其中一个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便皱着眉头在原地想了想。

    “怎么姑娘到哪里都不忘带着这本?”新菱满是不解地看了初柳手上的书一眼,“如今在园子里玩着,哪里用得着棋谱?还巴巴地让你给她送去。出门前,老爷是嘱咐你一定要跟着姑娘身后的。我说我一人来就好了,还好好地被说了一顿,还罚了一个月的月钱。跟着姑娘总是挨罚。”

    连廊另一边的刘圆圆都能听出声音里的委屈,她悄悄地挨着墙根,偷偷伸出一点脖子想看这在背后抱怨主子的又让她觉得眼熟的小丫鬟到底长什么样。

    这两个丫鬟并不是恰巧站在漏窗前,刘圆圆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角度,让她们轻易发现不了自己。

    这一看,不觉吃了一惊,连忙揉了揉眼,倒不是她想起来这丫鬟是谁家的,而是那丫鬟手里拿着的书,正是她百寻不着的那本棋谱。

    她回头对身后的有些惊讶的小丫鬟香枣做了个噤声的姿势,便竖起耳朵听她们说什么,香枣也是个皮的,悄悄地站到两块隔窗中间左右盯着长廊,让对方发现不了,又能替自家姑娘望风。

    “和你说了多少次,姑娘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至少明面上不要反抗。她想让我来,就是想将我调开罢了,你再帮着我,小心连着你也不受待见。”初柳声音淡淡,低头看着手上的棋谱,微垂的眼里透出一丝嘲讽,“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以后切莫在姑娘面前提起棋谱的事。”

    “为什么?”新菱有些好奇。

    是啊,为什么?一旁的刘圆圆听得一头雾水,但至少她听出来这两个丫鬟对她们姑娘意见大的很,若不是她还要接着往下听一听关于棋谱的事,她早站起来,隔着窗户好好骂上一场了。

    为人奴婢者,应一心为主才是。

    初柳偏头看着新菱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不由叹了一口气,“新菱,婶婶把你送进府里,早晚就会害了你,你做什么事都无知无觉的,偏偏什么都想问。”

    “越是不明不白地,我越是惦记着,姐姐告诉我,我不是就可以不想了么?姐姐一说,我就记住了,也省的在姑娘面前说错话。”新菱并不害怕,拉着初柳的袖子笑道,“不是还有姐姐帮着我呢吗?”

    “我?我能有什么用?”初柳萧瑟地笑了笑,又低头翻开手里的书,指着书里密密麻麻的小字注解对她道,“看见了么,这些,都是燕国公世子的笔迹。”

    新菱想起平日自家姑娘对燕国公世子的迷恋,不由“啊”了一声,正好掩住了墙另一边刘圆圆发出的小声惊呼,尽管心里讶异到极点,刘圆圆仍掩住嘴,耐心地往下听。

    那本丢失的棋谱竟然在这里,不知道她们家姑娘是谁?

    “难怪姑娘这么宝贝,竟是燕国公世子送给她的。”

    “你这么说,轻则又要被罚月钱,说不定还会遭一顿打。”初柳瞥了她一眼,见她缩了缩脖子,才继续道,“这本棋谱,定不是世子送的,我猜姑娘跑到隐璠楼买了两本一模一样的,想必是想遮人耳目。不过,”初柳晃了晃手中的棋谱,对面色迷茫的新菱笑道,“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要说,只要记得现在这本棋谱已经是姑娘的了,怎么来的,不要问。”

    “若不是被我恰巧听见她那两个丫鬟说话,说不定我真的傻傻地跑到她府上要换一本去了指不定她在背后怎么笑我傻呢”刘圆圆似乎又回到那个下午,躲在墙后,为这个强盗似的行径气得发抖,声音也大了起来,“捡到别人的东西不仅不还,竟然还署上自己的名字,据为己有”

    颜秉初翻至页首,果然靠近页脊处写了“秦媛”二个小字,刺眼的很,颜秉初捏着书页的手指紧了紧。

    “既然她这么不自觉,我哪里还用和她客气,才不会用棋谱和她换棋谱,直接偷过来就好了”刘圆圆抓过桌上的水杯,说了这么久,她口里发干,却仍是气不平,“有好几次,我看得见她,果然都是将棋谱带在身边一刻不离,我始终都没有找到机会。不过百密总有一疏,哼竟然分班巧巧分在一个班,我当然是成天都盯着她,终于让我瞅到空子了”

    “谢谢你”颜秉初抬头望了望她,认真地说道。

    “啊——”刚刚还有些暴跳如雷的刘圆圆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摸了摸脸颊道,“不用不用,如果不是我将你的棋谱弄丢了……”

    颜秉初摇摇头,“若不是你,这本棋谱我就找不回来了。”而且,找回来的棋谱,让她心里隐隐怀疑一件事情。

    颜秉初将刘圆圆送至门口,看着她登上回府的马车,才慢慢地回转院子。

    “看三爷院子里做什么,如果有空,让他来一趟,说我有事找他。”颜秉初抚了抚失而复得的棋谱,对文杏吩咐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五章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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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零五章揍人

    德懋坊的陈宅。

    正堂里,陈俊交待完知道的事情,便低着头垂手站在一边。

    坐在客椅上的颜秉初,面上神色数变。原来让颜秉君带着自己来找陈俊,只是想问问他手上可有人能帮着她调查一番,原来,却什么都已经调查明白了。一旁的颜秉君听完,心中似被灌下正在沸腾的热水,烫得他眦目欲裂,红了脸,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上次的公主我不能揍,这次这个坏女人我非要揍一顿不可”

    “你要揍她我绝对不拦你,不过得等我先过揍过了再说,”颜秉初凉凉地说了一句,便不看他,转过头问陈俊道,“这是那天我惊马后,陈师傅派人调查的吗?”

    陈俊见颜秉君听了颜秉初一句话后露出一副见鬼的怔愣模样,正觉得有些好笑,听得颜秉初发问,不由笑容一滞,想起世子爷信中的呵斥,微微耷拉了肩膀,“这不是小人的功劳,是姑娘的先生写信告诉了世子爷。”陈俊抬头微微娶了她一眼,见她面现疑惑,连忙低首道,“至于这写信的个中缘由还请姑娘不要问,但刘先生信中确实证实了的确就是秦娘子害得姑娘惊马的。”

    “嗯,我知道了。”

    颜秉君看着自家阿姐的眸色一片沉郁,似乎若有所思,尽管他火气未有平息,还是乖乖地在一边坐着,也不打扰她。

    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颜秉初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不知怎的,一直盯着她的颜秉君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凉意。“不知道陈师傅能否借我两个人?”

    陈俊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询问道,“姑娘要几人?有什么要求?”

    “三四个吧,”颜秉初似有些不确定,“不过,身手一定要敏捷,力气也要大,嗯,不要死脑筋的,例如从来不打女人之类的。”

    陈俊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低头道,“是。”

    回府的马车上,颜秉初仍是一言不发,颜秉君在座位上动了动,终于出声问道,“阿姐,你借人是要做什么?”

    颜秉初扬了扬眉,“不是已经说了么?”

    “已经说了什么?”颜秉君呆呆地重复道。

    “去打女人啊。”颜秉初放松了自己,靠在车厢壁上,随手拉开屉子,便被文柏接了手,替她取出里头的点心匣子。

    “还是文柏贴心。”颜秉初笑眯眯地道,一副心情极好的模样。

    文柏挑了两块颜秉初爱吃的点心放在干净的帕子上递给她,“回府都快戌时了,姑娘先吃两块垫垫胃。”

    颜秉初点头接了。

    颜秉君见文柏又低头挑点心,知道是给他的,急忙摆手道,“我不饿,不用吃。”

    “嗯,我们每人吃一块就够了。”颜秉初眼疾手快地拈了一小块杏花糕塞到他嘴里,看着他鼓起的腮帮,满意地笑了笑。

    思恭坊太学院下舍。

    头发灰白的老先生端坐在高椅上,捧着一卷《列子》,头也不抬地顾自讲着。

    刘圆圆瞥了眼右后方的空位,又溜了眼前堂的先生,便用胳膊肘轻轻戳了戳正埋头苦记的颜秉初。

    见颜秉初侧过脸看她,刘圆圆连忙将头凑过去,小声道,“你发现了没?秦恶人已经两日都没有来学里了”

    自从刘圆圆从秦媛那里拿回棋谱,一直以“秦恶人”称呼她。

    “怎么啦,”颜秉初的目光扫过那个空位,又看了看眉眼微微疑惑的刘圆圆,笑着逗她,“你想她啦?”

    “怎么可能,”刘圆圆做惊诧模样,“我怎么会想那个恶人不过,”她努了努嘴,“我比较好奇她为什么不来学里,难道是棋谱丢了,气病了?”

    “应该不是吧。”颜秉初提起笔又在书上记了一行字。

    “反正,我都要去探听探听。”刘圆圆用手托住下巴,悄声道。

    颜秉初看着刘圆圆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转,知道她定是不安分地想着如何去探听秦媛未来的原因。

    去吧,去吧。

    颜秉初低着头,嘴角无声地勾了勾,虽然已经过去两天,可是她的胳膊手腕还是有些酸痛啊。

    “滚”

    随着一声呵斥,接着是瓷碗砸在地面上清脆的哐啷声,掀帘进来的王氏急忙转过屏风,看着床帐里缩成一团的身影,心里一痛,转头尖声斥站在一边的丫鬟,“姑娘让你们滚,还簇在这干什么都出去”

    新菱急忙忙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和众人一道退出房间。

    “阿媛,不怕,不怕,是娘。”王氏掀开帘子,轻轻地拍着床上将头埋在膝间的秦媛。

    秦媛一个激灵,抬起头见是王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泪水划过肿得老高的脸颊又是一阵痛。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王氏咬牙切齿地恼道,看着女儿肿成猪头的脸,和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心里又是痛,又是气,她拉着女儿的手,“放心,娘一定让你爹将打你的那些人揪出来。”

    不说还好,王氏这一说,秦媛又想起那晚被兜在麻袋里,不知道有多少拳头一下一下结结实实地砸在她身上,疼得她想叫救命,可是嘴巴被堵住了,叫不出来。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只有她一人在那里被一群不出声的人揍着,疼得晕过去之前,她以为她要死了。

    “好孩子,药怎么能不吃呢?”王氏慢慢安抚地抚着秦媛的头发,“幸好没有破了的地方,定不会留疤,但还是需要好好地吃药,才能好得快一些,是不是?”

    秦媛怔怔地点点头。

    秦府正堂。

    秦桧气得直拍桌子,指着地下跪着的一排人,大声呵骂,“废物,一群废物”一时,又呛了声,连连咳嗽,脖子都咳红了。

    “老爷,歇歇气。”一旁的秦管家急忙上前抚着他的背,递上一杯茶。

    “回老爷,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醒来时,自己还是坐在车沿上……老爷开恩啊。”秦建不停地磕着头。

    “亏你学过几年功夫”秦桧气得将手中的茶盏就掷了出去,砸在秦建额上,砸出一个口子来,秦建仍似不觉,砰砰地磕着头。

    “滚下去”秦桧看得厌烦,一甩袖子。

    秦建心中一松,急忙提起下摆就要起身。

    “慢着”

    屏风后转出一个蛾眉鲜肤的美妇人来,秦建一见,顿时瘫软在地上。

    王氏狠狠地剜了坐在堂上的秦桧一眼,对着堂两边立着的小厮道,“统统拖下去,打五十个板子,护不住主子的奴才要来有什么用还有气,就交给人牙子,卖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六章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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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零六章药膏

    秦桧见王氏两只眉毛都立着,一副怒极的模样,知道她定是才看过女儿来的,于是亲自倒了一杯水给她,安抚道,“好了,好了,这种事你不用出面,看气得你,别坏了身子。”

    王氏砰的一声将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指着他厉声道,“秦会之你莫不是嫌弃阿媛是个女儿家一点事情,查来查去查不出个头绪来你分明是没有上心”

    尽管忍了又忍,秦桧的面色也渐渐铁青起来。

    一旁的老管家见不好,早带着众人出了屋子,还体贴地带上门。

    正骂着痛快的王氏一眼扫见秦桧黑沉沉的脸,立即有眼色地换了方式,急忙捂着脸嘤嘤地哭起来,“……我就是知道……你分明……分明是嫌弃我……没有给你生个儿子。”且哭且诉,断断续续,好不哀婉。

    秦桧向来有些惧内,又见娇妻哭得梨花带雨,面颊嫣红,刚刚涌起的不快统统消散了,一时心软,上前抱着王氏道,“你胡思乱想什么,我哪里有半分嫌弃的心思?谁说没有儿子了?我可是一心拿着熺儿当自己的亲生儿子看的,以后这话莫要说了,仔细寒了熺儿的心。”

    “那为什么都多少天过去了,阿媛的事还有弄明白?”

    秦桧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那伙人似凭空出现的一般,竟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我托了人在那附近找了又找,也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说着,又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况且,这事,万万不能闹大,只要有半点流言传出去,阿媛的名声可就算毁了。”

    “什么意思?”王氏怔了一怔,“那我们阿媛是被人打了,还不能还回去了?”

    “还给谁?”秦桧摇摇头,“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况且,近日京中涌进一波流民,行乞的人比往日多了许多,你说,这流言传出去传成什么样子……”

    王氏一时无话。

    秦府的后院,新菱躲在树后,看着两个婆子抬着一卷草席出了角门,看着地上滴落的几滴血,新菱只觉得京都七月的风也起了一阵阵萧瑟的凉意,让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冷颤。

    “你在看什么?”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新菱一个激灵,回过身来见是初柳,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初柳上下打量着她,突然笑了。

    “姐姐笑什么?”新菱有些不解。

    “我在想,”初柳看着两个婆子消失的地方,“或许傻人有傻福这句话真的没有错。”

    往日初柳的一句话,新菱总要追问几次才能明白,可这次,这句“傻人有傻福”,她奇异地听懂了。她怔怔然地顺着初柳的视线往已然关闭的角门看去,身为姑娘的贴身侍婢,如果,如果不是那一天,她身体突然不舒服,没有随着马车去接姑娘下学,那么,刚刚被卷在草席里,抬出角门后随便扔在乱葬岗的,恐怕就是她自己了。

    “回去吧,”初柳轻轻地拍了拍她,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呢?”

    新菱从茫然中回过神来,才发觉额上已浸出点点冷汗。

    正在前行的马车突的停了下来,颜秉初的身子往前一倾,幸好文柏眼疾手快地拉了一把,才没有滑下座位。

    “怎么了?”文柏拉开车帘问道。

    “姑娘,恐怕要绕道行了,前面有流民闹事。”车夫略有些迟疑的声音传来。

    “那就绕道吧,反正也不急。”颜秉初吩咐道。

    马车掉转了头,她偏了头透过窗纱往后看了看,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一群人围成了一圈也不知在干什么。

    这些流民在城中是待不了多久的,颜秉初看着一队带刀衙役往车后方跑去。

    “不知道是哪里的流民。”文柏淡淡道,“背井离乡的也可怜。”

    能走到京城的还算好,皇城脚下,天子不会不管,施粥赈济,做得总比远离京城的地方更实在。

    颜秉初又默默地望了一眼,便调转了视线。

    马车在燕国公府门前停下。

    “姑娘来啦。”

    颜秉初笑着对亲自打帘的已梳起妇人头发的迎彤点了点头,跨进了宁善堂。

    “瞧瞧,这是谁来了?”谢老太君做赌气模样,“我这个老婆子不找你,你也就不惦记我。”

    “初儿这就是请罪来着,一直诵着老祖宗,却没有来探望,实在该打。”颜秉初笑眯眯地给老太君行了礼。

    老太君拉着她,用手指用力刮了她几下鼻子,才罢休,回身叫迎青,“去将那一个匣子拿来。”

    迎青笑着去了。

    不一会儿,便捧着一个藤条编小巧的匣子走进来,轻轻地放在颜秉初面前。

    老太君见她抬头望自己,便朝着那匣子努了努嘴,“打开看看?老婆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是有人特特从汉中送来的。你要不就在这儿打开?让老婆子也开开眼界?”

    颜秉初笑了笑,依言打开匣子,里面除了一封信,几个精致的香囊外,还有一个长颈的小瓷瓶。

    颜秉初奇怪,拿起瓶子,揭开瓶塞,凑到鼻前闻了闻,却是一股清香的药味。好端端的,送了一瓶子膏药来做什么。

    她疑惑地将药瓶放在一边,展开匣中的书信,方看了第一句,脸刷得一下就红了,她抬眼看着一旁的老太君,期期艾艾地解释道,“……那个……那个……是因为前阵子……不小心摔了一跤……世子他……”

    “唉,唉,”老太君伸手拽了拽耳朵,叹道,“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看不见,也听不见了,”又唤迎青,“快扶我回里屋休息休息。”

    迎青忍着笑伸手扶她。

    颜秉初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太君一边念叨着“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一边转至屏风后。

    过了片刻,迎青笑着从里屋出来,对颜秉初行了一个礼,“老祖宗说,姑娘可以去文绮阁歇一歇,屋子现在都是照常打扫的,以便姑娘随时来住。”

    “有劳姐姐了。”颜秉初忙起身笑道。

    “真是可恶可恶……”将文柏和文杏都赶出屋子,颜秉初伏倒在床上,将头埋在被窝里,哀嚎了几声,又坐起身,重新勾起那封信看了几眼,闭了闭眼,心中赌气,将它揉成一团,扔得远远的。

    “不知,近日手指手腕还酸痛否?……每日用簪子勾一点,抹在酸痛处……”

    “可恶的谢诩”

    文绮阁里又响起一声低低的埋怨,似呢喃轻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七章 艳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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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零七章  艳福

    谢诩的伤势早就全好了,可人却依旧是懒洋洋地倚在凉榻上,惬意地握着一卷书。相比之下,福宝则是有些苦哈哈的,他抹了抹脸,立在一边,不时用两只眼睛贼兮兮地瞄上一眼。

    “爷,李勇求见。”门外传来低低地禀报声。

    “进来。”

    “东西都送到了?”谢诩缓缓翻了一页纸,抬起头看向立在地上的李勇,“可有回信?”

    “这……”李勇有些迟疑,将头低了低,“属下等了两天,姑娘并未有只言片语……”

    “唔,”谢诩伸手扶着额头笑了笑,“看来,是生气了……”

    李勇低着头不答话。

    “这一趟幸苦你了。”谢诩笑道。

    李勇行了一个礼,便退了下去。

    屋子又陷入了寂静,谢诩的目光凝在书页上,那一排一排的字迹,却没有入了他的眼。

    ……

    “……姑娘吩咐捉到人就秘密地带到陈宅,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去请她来……是颜小公子和陈俊护着爬了围墙翻出来的……到了宅子里,嘱咐我们都不准出声,就拎了袖子上去揍了,看起来,用了很大的气力,手背手腕关节处都有些红肿。”

    “……姑娘揍完了,小公子就上来了揍了……”

    “……嘱咐我们得揍得十天半个月的让她出不了门……但不许留疤……不许打脆弱的地方……”

    “……但一定要打脸……”

    叙述的人似乎觉得这些要求很为难,想必执行的人更为难吧。

    ……

    “呵,”谢诩想着想着不由露出一个笑来。对于被揍的那个人,他毫无怜惜之情。不过,这样出气的方式,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本以为,她会采取一些迂回的方式。

    回过神来,正巧看见面前放大的面孔,只得尴尬地用袖子掩面佯作喉咙不舒服干咳了几声,肃了素面容道,“你怎么来了?”

    “啊”赵绍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舒服地在屋中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你这么说实在太伤我的心了,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

    这几日,随着埋在兴元府的钉子一个一个地敲出松动,赵绍的心情也一天好似一天,他突然在座位上动了动,望着谢诩眨了眨眼,“听说,四郎你近日艳福不浅……”停在这里,他偏偏顿了顿,福宝急忙冲他挤眉弄眼。

    “小宝哥这是怎么了?”赵绍无辜地看着福宝。

    此刻福宝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位大爷难道没有看见他苦巴巴地站在这儿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么?他急忙偏头去看自家世子爷,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倚在那儿,听了赵绍的话连手指尖都没有动一下。

    “唉唉,真是,我怎么就无此等艳福呢?”赵绍啧啧叹道。

    “大概是你那张脸的缘故吧,”谢诩毫不客气地道。

    赵绍噎了噎声,摸了摸自家光滑如玉的面庞,其实,也只是……只是圆了一些而已,看起来,年轻一些而已……

    换句话说,赵绍的长相,是典型的娃娃脸。

    “臣下是真心觉得殿下还是蓄上胡子比较好。”谢诩诚心地劝道,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赵绍抽动的唇角,“虽然世人皆以面庞光洁如玉,风度高整为美男子准则,但殿下这条路似乎是走不通了。”说着,惋惜地摇了摇头,“当年左太冲学着潘安驾车出游,也正是受了挫折回来,反省自身,痛定思痛,才写出了《三都赋》的名篇,导致洛阳纸贵。殿下蓄起胡须,虽然当不成美男子,也可凭着政绩,让兴元府的百姓刮目相看一番,说不得到时候自有一番眼福……”

    赵绍额上青筋可现,他强忍着把眼前人拍飞的冲动。果然是他触到了逆鳞了么?平日也不见的嘴巴有这么毒啊……

    左太冲,左太冲,赵绍在内心大声咆哮,此人的外貌在《世说新语》里只得了两字形容——“绝丑”绝丑啊他有那么不堪么

    赵绍咳嗽几声打断谢诩絮絮的说道,“其实,我今日来找你是来说正事的。”

    “啊,”谢诩坐直了身子,微微拱了拱手,“殿下请说。”

    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家伙的恭敬总有股说不出的味呢,太假了……他正了正神色。

    “南方大旱,庄稼的收成不好,洛阳城外已出现了许多流民。”

    提到正事,谢诩收了玩笑之心,拧了眉毛,沉思道,“不过,汉中雨水虽有些不足,但百姓的收成也还好,还未到大旱的地步……”突然他顿住了,抬起眼睛盯着面有兴奋之色的赵绍,“你是想……?”

    赵绍知道他听懂了自己的意思,慎重地点了点头。

    福宝自发地带上门,守在门口。一时又想到前几天的事情,他抓了抓脑袋,显然有些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

    赵绍心满意足地踏出屋子,就看到这幅情景,顿时恶趣味又生,脑袋唰得伸进屋,对着依旧懒在榻上的谢诩大声道,“四郎,那个女人你真看不上么?不如,我找个更好看的送给你如何?”

    话音未落,就连跳了几步,跑出院子,还远远地听见他放肆的大笑声。

    “爷,”福宝苦着脸看着踏出屋子的谢诩,搓了搓手,“这个,真不关小的的事啊,小的一个字都没往外说。”

    “嗯,”谢诩看着院门眯了眯眼,轻轻弹了弹衣袖,“去将人唤过来吧。”

    有些事过了几天,正好找到处理的契机了。

    尽管被关在柴房里三天,衣衫头面都沾染了尘埃,云鬓散乱,可是跪在地上的女人却并不显得惹人厌恶,她低着头,露出一段延颈秀项。

    这样的性情……谢诩此时才有兴趣打量她几眼。

    “叫什么?”

    那女子的身子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奴婢……扫雪。”

    “嗯,”谢诩点点头,突然用手撑住了下巴,眼睛扫过她,便转至一边懒懒地吩咐福宝,“把她带下去,让她洗干净了,换身干净的衣服。”

    “啊?”福宝似有些不可相信地张大眼睛,呆呆地望着他。

    连地上的扫雪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眼里闪着惊喜的光芒。

    “啊什么啊,没听见么?”谢诩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人送到了就回来,也还有事吩咐。”

    “是,”福宝愁眉苦练地应了声,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走到躺下,斜睇了还愣在地上的扫雪一眼,“扫雪姑娘,请吧。”

    谢诩满脸兴味地看着福宝一脸不情愿地带着扫雪出了门,将拳头掩至唇边,轻轻地笑了笑。

    这个傻福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八章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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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零八章误会

    赵绍此时才明白白日里的那一个玩笑,果然是触到谢四郎的逆鳞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福宝恭谨地站在堂下,可话里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带着一股得意洋洋,“……我们世子爷说,以免您总是惦记着这丫头,总是拐弯抹角地提起什么艳福不艳福的,所以特地让小的给您将这丫头送来了。”

    赵绍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安静女子,不自在地咳了咳,扬声唤了人来,连连挥手,“将这个丫头带下去。”

    “我们世子说,人就交给殿下处置了。”福宝见屋子没有外人,便开口道,“原本也是殿下府里的人。”

    “怎么处置?”赵绍头痛地按了按额角,“真是怕了你们爷。”

    这么棘手的一个人也好意思扔到他手里,大咧咧地说由你处置罢。这难道不是该他自己处置么这丫头可是趁着人睡着时要将他霸王硬上弓的啊

    “我们爷说此女容貌整丽,于柴房中出来时,举止仍温和淡定,可见其性情坚毅,但却能屈能伸,听闻要易主,亦不失色,……”福宝饶舌地转述了谢诩的一番话,便朝着若有所思的赵绍恭了恭身,退了出去。

    福宝一路嘀咕着回到了院子,一进屋见谢诩正无所事事般捧着水杯喝水,立即挂上讨好的笑容蹭过去,“爷,话小的都带到了。”

    “嗯,”谢诩抬了抬眼皮,“辛苦了,你下去歇着吧。”

    “小的不累,小的不累,”福宝嘿嘿直笑,“哪里有爷还没歇着的时候,小的就去歇了的……”说着说着,福宝的笑脸就耷拉了下来,“爷,都怪小的不好,那天一时在院子里睡着了,被人钻了空子……”

    谢诩的身边只带着两个小厮,福安一向在外替谢诩跑腿,身边只剩下福宝。自从谢诩受了伤之后,赵绍不放心特意从兴元府的住宅里调了几个下人,扫雪是其中之一。

    先前几天,福宝还有些戒备之心,他明明也是能瞧出些端倪的,哪里知道,平日那么长时间没出事,偏偏那日他贪了凉快,趁着谢诩在屋里歇午觉的时侯,在院子里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眯了眯,就让扫雪那个丫头瞅着空子,端了一碗有料的汤水,如果不是世子自己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啊……福宝想着,打了个激灵。

    “幸好世子没有着了她的道,”福宝拍拍胸口,“也不知一个姑娘家没脸没羞地哪里来的那些东西,亏小的看她样子还挺正当。”

    谢诩终于抬起头来望着他,“你以为汤水里是什么?”

    “啊?”福宝有些怔怔,茫然地看着谢诩道,“不是那下三滥的药么?”

    “福宝”谢诩咬牙切齿地将杯子放下,“还敢说你一个字都没往外透漏?爷什么都没说,这院子里的人都知道有个女人下药要爬爷的床?嗯?你让爷的面子往哪搁?”

    “那个……”福宝急忙扯出讨好的小,磕磕巴巴地道,“小的……就是不小心说话的时候大声了点……”见谢诩的面色愈发的黑沉,急忙闭紧了嘴巴。

    “罚你三个月月钱,明日一天不准吃饭”谢诩狠狠瞪了他一眼,恼道,“那汤水里明明下的是毒药,被你传成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亏是远在兴元府,若是在京里,让人听去了还了得”

    在京里,在京里怕谁听去?还不是那位小姑奶奶么

    福宝耷拉下眉眼,突然想起什么,大声叫道,“爷,你骗人”

    “你能耐了你大呼小叫的,”谢诩扬起眉毛看他,“说,爷骗你什么了?”

    “那女人听到你要她去换干净衣服,明明开心的狠,她要毒你,为什么不趁路上就跑了?还傻乎乎地自动跟着我跑去殿下府里?”福宝说完,还挺了挺胸脯,示意自己说的没错,自己是被冤枉了。

    “哼”谢诩一扇子打在他头上,“自作聪明,爷就是靠着你的自作聪明和她的自作聪明”

    赵绍的宅子后院。

    扫雪微微扫了一眼房间,虽然不大,却干净整洁,她转身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对着带领着她来的小丫鬟行了礼,“多谢妹妹了。”

    她将行李放在屋里的桌上,又环顾了一下房间,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好运。

    几日前,她照例将汤水送到谢诩门前时,发现一直在门边守着的福宝不在,便掏出随身带着的药包打开,将药洒到了汤水里。

    原本看着谢诩就要喝了,谁想他却突然一脚将自己踢到地上。她看着谢诩手里捏着的碗,明白自己是暴露了,可这时刚刚消失的福宝却大叫地出现在门口。

    扫雪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药囊,这原本是事情败露后就要吞下的药囊,一直在她的牙关里,可是,只因为福宝的那一声喊,她仅仅咬了一个小口,却也让她腹痛了一夜。无论如何,她是没有勇气去尝试第二次了。

    她微微一笑,不过估计也用不着了,福宝的那一嗓子却让她突然明白原来福宝来日对她的警惕,是怕她向他主子自荐枕席,还真是傻得天真,不过,却恰好帮了她。

    后来她被关进了柴房,一直听见外面守着的丫鬟说她不要脸,勾引世子云云,更加确定谢诩以为的和福宝一样。

    今日谢诩又说昭王渴慕她已久,要将她送到昭王身边。不管是真是假,无论是昭王还是燕国公世子,她只要毒死一个,就算交了差事。

    来日方长,扫雪深深吸了一口气,便动手收拾床铺。

    “扫雪姐姐,你的饭菜。”

    今日领着她来的小丫鬟提着一个食盒进来,又踮着脚要将食盒放到桌上,扫雪急忙接过来,笑着谢道,“多谢妹妹了,妹妹叫什么名字?”

    “我叫春儿,”那小丫鬟羞涩地笑道,“我娘是大厨房的周婶子,说是姐姐现在才来,必定是晚饭还未用呢,便让我带些饭菜来给姐姐,都是热的呢姐姐快些用,凉了就不好吃了。”

    扫雪明白在兴元府的后院里,她也算是王爷唯一的女人了,自然少不得有人会讨好她,她微微一笑,从包袱里取出一串铜板,放到春儿的手里,“姐姐就谢谢你母亲亲了,这些妹妹就拿去买些果子吃。”

    春儿扭捏了半晌,向她道了谢,转身飞快地跑了。

    扫雪看着她欢快的身影,翘了翘唇,转身打开食盒,虽是小小的四碟,却是三菜一汤俱全,米饭的香味也勾的她有些饿了……

    春儿欢快地回到家中时,却见她母亲周婶子满脸带笑地将一个小厮送出了院子。

    “娘,那人是做什么来的?我好像在王爷身边见过”春儿拉着周婶子的手进了屋,“哇,好多东西”

    春儿的目光被桌上的糕点和颜色鲜艳的布匹吸引住了。

    “嗯,”周婶子将桌上装着十两银子的钱袋子揣好,漫不经心地答着女儿的话,“是给咱们送东西来的。”

    ……

    前殿,赵绍摇着扇子做一脸哀戚状对着堂下的小厮道,“快去告诉世子,将如斯美人,一路上下着软骨散送给安王做妾,我心里实在不舍的很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九章青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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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零九章青萍

    南方连月未降一滴雨,如今天气又渐渐转冷,旱灾愈发严重,越来越多的流民积聚在城门之外,生活的不堪重负终于迫使一些流民在京郊的路上开始围劫来往的车辆。

    临近年关,京中各府送年礼的来往车辆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响,闹得最大的事情就是京平府尹夫人往城外寺庙上香时马车被一群流民堵住,等被京畿衙役救回来时,人都晕过去了。此事搞得京里的夫人姑娘们人心惶惶。

    御史中丞此时上书皇帝力谏朝廷开仓放粮,并提出减轻税赋,调节地方粮食供应,以抑止流民暴动,并在朝廷上大义凛然自荐往民间商家筹措粮食。

    正德皇帝为嘉奖其对朝廷忠心耿耿,便恩准此事,任其为权同判司农寺,即日上任。朝后,皇帝亲召其入垂拱殿议政,中途赐宴,交谈甚欢。

    当晚,垂拱殿烛火幽幽。正德皇帝稳稳地坐在垂拱殿长案后的龙椅上,良久合上面前的卷宗,低垂着眼,拿起手边的一只玉盏慢慢地把玩着,脸上喜怒不辨。

    “御史台向来在朕的掌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