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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氏女(完结)第23部分阅读

      颜氏女(完结) 作者:yushuwen

    吧”

    颜秉初看了看她身边的醴泉,它喷了喷鼻子,斜扬着脑袋看她,颜秉初似乎能从它眼里看出一丝嘲讽轻蔑。

    她连连摇头,可怜兮兮地道,“我……我还是走着回去吧”

    刘圆圆见她眼巴巴地瞅着自己,顿时心软,知道她刚刚受了惊,不敢再骑了,只得叹了口气道,“好了好了,我陪你一同走回去。”

    颜秉初便冲她展颜一笑。

    “喂”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刘圆圆突然冲着她挤眉弄眼,“那人救了你有没有同你说什么?”

    颜秉初偏头见她脸上写满了八卦之色,忍住笑意,装作一本正经地模样点点头,“说了。”

    “啊……啊……”刘圆圆一把抓住她,神色激动,“说了什么说了什么?”

    “不必了”颜秉初一字一顿地一说完,就忍不住跑出一段路,撑着腰哈哈大笑起来。

    刘圆圆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她是在耍自己,哪里肯依,顿时追上去要打她。

    “唉,真是的,”刘圆圆气喘吁吁地抱怨,“那么好看的美男子,你怎么就不同他多说点话呢”

    “人家不愿意同我多说话呀”颜秉初委屈地看着她,“再说,我已经定亲了,是个谨守本分的好孩子,怎么会主动缠着人家说话呢?”

    刘圆圆眨了眨眼,叹道,“可惜了,人家能救你说不定是对你有些意思。唉,虽然燕国公世子也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可是多一个美男子也并无坏处啊……”

    ……

    颜秉初默默地望天。

    原来这孩子心里是这样想的,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女王气场?

    “啊,对了,”颜秉初打断刘圆圆的幻想,“葵藿什么时候被蛇咬过?”

    “大约是一年前吧”刘圆圆想了一会回答道。

    “葵藿被蛇咬了之后很怕蛇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吗?”

    “应该吧,只要是一年前也在这上马术课的都知道,我记得先生曾经讲过。”刘圆圆侧头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问道,“怎么了?”

    “我在想,”颜秉初微微一犹豫,将原本要说的话吞进肚子里,转而接着问道,“这附近的蛇是不是很多?”

    “马场经常有人打扫还好些,”刘圆圆道,“马场周围的林子里杂草丛生,何况现在天气转热,有蛇出没也是正常的。”

    颜秉初点点头。

    其实,她是怀疑有人故意将蛇皮放在马场上的。

    蛇蜕皮是需要石块之类有棱有角的东西,马场上要跑马,每日有人打扫,自然不会出现石块之类能绊着马匹的东西,怎么会有蛇在此处蜕皮?更何况,只是一小节?

    倘若马场出现一条蛇,她还能相信是它自己跑来的,可是一节蛇皮,难道能自己长脚么?

    可是,颜秉初瞥了瞥身边的刘圆圆,一副天真不知愁的样子,她倒不想开口告诉她自己的推测。

    一是不想让她担心,二则是,她不想让刘圆圆觉得自己是个多疑多心眼的人。

    可是,将蛇皮放在马场上,到底是想做什么?仅仅是恶作剧,还是……有针对性的?

    “糟了”刘圆圆突然大叫起来,吓了颜秉初一跳。

    “怎么了?”

    刘圆圆着急道,“我将你的棋谱扔在马厩里了。”

    “无妨无妨,”颜秉初安慰她,“你也是着急我,回头拾起来擦擦就是。”

    刘圆圆看了看身边的醴泉,“你等我啊我就去给你拾回来”

    说着也不顾颜秉初的阻止,翻身上马,就往前冲。

    颜秉初心惊肉跳地看着她一连串动作,直到她的身影冲出去老远,才长长吁出一口气。

    这丫头,白替她担心了,马骑得真好。

    第九十九章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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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姐弟

    秦媛脚步匆匆出了马场,往门外走去。

    直到上了马车,她的心还扑通扑通跳着。

    她一下马就急忙扔了缰绳去了换衣处,出来一路上就听到有人在说葵藿受了惊,又突然被绊倒在地,两只前腿都断了。

    葵藿的腿断了,那坐在马上的那个人呢?

    秦媛不敢细想,也不敢过去凑热闹,只得装作不舒服的样子疾步出了马场。

    倘若倘若她就此……死了……

    秦媛觉得自己的心都烧了起来。

    “姑娘,姑娘。”有人摇她。

    她猛然回过神来,不悦地看着新菱,“你做什么不能小声一点么”

    小声一些,你听不见啊。

    新菱心内委屈,然而不敢吱声,唯唯道了声“喏。”

    秦媛不再理她,转而又陷入自己的心思里。

    她早就听闻颜秉初不善棋艺马术,那必然考试时会选葵藿。葵藿的弱点她也知道,是以才打算去寻一条草绳。考试时,她同颜秉初一组,自然能跑到她的前面将草绳扔下,也不知能否吓到它。

    也许是运气都站在她这里,她不仅在草丛里寻到蛇蜕下的皮,还让她捡到了那本棋谱,竟是随手扔在马厩外。

    秦媛捏了捏袖子里的书。

    心又定了下来。

    她原本气不过,只是想吓唬颜秉初一下,如果天注定让她……那也只能怪她自己了。

    “走吧,回府前绕到隐璠楼,我要买几本书回去。”秦媛沉声吩咐道。

    刘协看着兽医给葵藿包扎固定好伤腿,才放心地慢慢往回走,走至书房前,吩咐门外立着的小厮,“去将林明叫来。”

    不一会儿,门外便有人轻叩,“大人?”

    刘协放下笔,抬头道,“进来吧。”

    林明躬身进了屋子,垂手等着刘协问话。

    “今日的事有什么发现?”刘协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林明正是今日发现那节蛇皮的马童,平日最是细心不过。听了刘协的问话,也只是微微沉吟一下,便如实禀道,“奴才认为蛇皮是有人故意扔在马场上的,马场日日有人清理,绝对不会出现此纰漏。”

    停顿了一会儿,见刘协依旧不语,林明语气不变地继续往下说道,“今日,颜娘子惊马后,先生立即上马追去,是以,终点并无人记录成绩,同组的学子抵达后,除一人外均是满面诧异,而后在原地等待先生。”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

    刘协点点桌面上的名册,同颜秉初一组的,没有成绩的唯有一人而已。

    下舍寅斋秦氏女媛。

    “据门子说,秦娘子早早地就出了马场,上了府里的马车。”

    “做贼心虚?”刘协勾了勾嘴角,满目的讽刺,淡淡道,“如此,成绩也不用给她了,就算作零吧。”

    他提笔在名册写着“秦媛”两字处打了一个叉。

    “以后马术课,但凡有她的地方,就盯着她些。”

    林明躬身,“是。”

    刘协看着林明出了屋子,又盯着名册出了会儿神,便重新提笔写了一封书信,仔细地封好,唤门外的小厮进来,“好好送出去。”

    六月,天气又到了最炎热的时候。

    学里放了一个月的假期。

    进了六月后的几天,一直在外游学的颜秉宁回来了,整个人又高又瘦又黑,把徐氏看得心疼不已。

    颜秉宁是好哥儿满月后走的,如今已近三年,好哥儿都已经不用拉着人就能满地跑了,徐氏拽着他的手指着颜秉宁让喊爹爹。

    好哥儿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珠子,望着眼前正冲他微笑的陌生男人,忽而转头扑进徐氏的怀里。

    颜秉宁心里不可抑制地涌上一阵心酸。

    “哎唷,我们好哥儿是害羞啊?”徐氏耐心地哄着他,又怕儿子心里难过,向他温言道“好哥儿没见过你几面,一时害羞也是有的,以后你天天待在家中,便识得你了。”

    颜秉宁点头笑道,“母亲说的是。”

    一旁的颜秉初扑哧一笑,见大家都望过来,便道,“你们瞧好哥儿。”

    原来,好哥人虽躲在徐氏怀里,脑袋却偷偷地转过来,拿眼睛不住地溜着颜秉宁。

    “到底是父子天性,”徐氏感慨,“骨肉血缘割不断,你们瞧,好哥儿才见了他爹一眼,就忍不住要亲近了。”

    颜秉宁欣慰地望着好哥儿,一旁的郑氏偷偷扭过头去擦了擦眼角的水光。

    明年二月颜秉宁便要参加会试,休息了几天后,便继续在书房里埋头苦读。

    颜秉君非常失落,一连几天做事都没有精神,无事拿着一根磨滑了的竹竿,在纳翠居屋后的池塘里绞着。

    “你要把鱼都弄死呀”颜秉初心疼地看着小池塘里被吓得乱窜的红鲤,劈手夺过颜秉君手里的竹竿,“怎么啦?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是不是中暑了?”说着仔细看他面色。

    “大哥都变得不像大哥了。”过了半晌,颜秉君才闷闷地说道。

    “胡说”颜秉初骇然笑道,“大哥就是大哥,什么叫变得不像了?那你说大哥像什么?”

    颜秉君耷拉着脑袋,吐出两个字,“像爹”

    颜秉初忍不住大笑,见颜秉君脸上渐现恼意,才拼命忍住了。

    “大哥确实是当爹了啊,”颜秉初抿嘴笑道,见他还是一副郁郁的模样,便开解他道,“你想想看,要是大哥永远长不大,还和你一样,那岂不是没法教导好哥儿了么?”

    “怎么不能和我一样?”颜秉君不服气,“好哥儿最是乐意同我这个小叔玩的。”

    “那也是玩而已。”颜秉初笑道,“《说文》里曰:‘父,家长举教者。’怎么能同你一样?”

    人总是要渐渐长大的。

    就如初见颜秉君时,他还是一个软软的孩子,还会红着眼睛哭鼻子。可是岁月渐渐过去,已让他有了少年人的坚毅,虽然还有些稚嫩,可是他已经开始学着担当,学着怎样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仔细想一想,他是不是很久都没有哭过了?

    “不用过很久的。”颜秉初看着他有些沮丧的眉眼,缓缓道,“渐渐地君儿也会长大了,也会变成大哥那样,再然后变成爹爹那样。”

    “阿姐,我会一直保护你的。”颜秉君突然道。

    颜秉初愣了一愣,看着他坚定带着期待的目光,伸出手轻轻揽住了他的肩膀,“嗯,阿姐相信的。”

    真的,颜秉君心中坚定地对自己说道,阿姐,惊马的事情,既然你不说,那我就不问。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以后,我一定一定能逐渐强大起来,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到惊吓。

    第一百章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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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谋划

    地面上蒸腾的暑气随着突来的骤雨而消散了,天气带着微微的凉沁,福宝脚步轻快地转过回廊,一路上都是笑眯眯的。

    扫雪端着茶盘站在门前,逡巡了很久,正要上前敲门,被福宝急急忙忙拦了下来,点头哈腰地笑道,“还是我来吧,有劳姑娘了。”

    “这……”扫雪紧了紧握在茶盘边缘的手指,又看了眼笑容满面的福宝,最终松了手,轻声笑道,“该是扫雪说有劳福大爷了才是。”

    “扫雪姑娘言重了。”福宝笑笑道,“我和安哥都是粗手粗脚的人,我们爷这几天亏扫雪姑娘时不时地照顾着,要不然早就累倒了。”

    扫雪微微有些不自在,似乎想到什么,眸光黯了一黯,将茶盘往福宝手上一送,便转身走了。

    福宝直起身子,看着她的背影转过廊角,消失在回廊尽头,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走了?走了就进来吧。”

    屋内传来谢诩悠然的声音。

    “爷,你起来啦?”福宝忙笑着推开门走进屋子,一眼瞧见谢诩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外袍,斜倚在榻上看着手中书卷。

    “爷,今日才好些了的,你也得注意注意身子。”

    谢诩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福宝随手将茶盘搁在桌子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笑道,“爷,陈俊的信。”

    “哦?”谢诩方抬起头,笑着接过来,“这次来得倒快。”说着展开信,渐渐地脸色沉了下来。

    “爷?”一旁的福宝察觉到不对,便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谢诩合起信,脸上显出微微的恼意。

    福宝小心地扫了一眼谢诩微沉的面色,便知是京里头,爷心尖尖上的未来的世子夫人又出了什么事。

    自发地噤声垂手站在一边。

    前番来信是无妄被人扔在山郊野外,此番又是惊了马,竟是一刻都不能让人放心。谢诩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这时,门外传来恭谨的禀报声,“世子爷,昭王爷来了。”

    福宝急忙上前躬身打起帘子,“小的参见王爷。”

    赵绍走进来,瞧见谢诩愁眉紧锁的模样,不禁笑道,“是何事如此为难敬之?”

    谢诩长叹了一声,默不作声。

    赵绍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他,“看看吧。”

    “这是什么?”谢诩一边接过,一边展开,目光匆匆从上往下而掠,忽到一处渐渐凝住。

    “真是蛇蝎毒妇”谢诩秉性温和,从不恶语向人,此次已是到了极限,他愤恨地将信纸揉成一团,方想起这信不是写给他的。

    “无妨,”赵绍摇摇头示意他无事,转而叹道,“倒没想到此女看起来柔弱无辜,心肠甚是狠毒,可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了。也没料到竟牵涉到你的未婚妻子。”

    谢诩心内的火气还未消褪,他张开握着的右手,每根指头都蓄满了力量,倘若秦媛在面前,他能就此冲她那张伪善的脸抽下去,将她抽得唇摇齿落。

    如今他只能狠狠地一掌拍在榻上,“砰”得一声,吓了赵绍一跳。

    陈俊的信中并没有说得明白,只是说了惊马,但人无恙。而刘协的信里,却清清楚楚地写了惊马的前因后果。

    过了半晌。

    “此人能动么?”谢诩低声问道。

    赵绍知道他问的是刘协信中所提之人,御史中丞秦桧。

    “此人圆滑狡诈,本不堪任御史之职,然,又确实有些真才实学,倘若往大里做官,倒是危害朝廷百姓,往小里做,又有些可惜。父皇只得让他这么不大不小的吊着,偶尔用其圆滑来对付对付朝廷上的异议者。倒是一把好刀,父皇用得甚合心意。”

    “不能动?”

    “知道你心头有火,”赵绍无奈,“有的是办法,不急于一时。”

    谢诩伸手抚平揉成一团的信纸,脸色渐渐平缓。

    “刘协的意思是此女是个弱点。他倒是察觉出此人的不对了,急着劝你如有可能尽快除去此人。”谢诩微微笑道,“我如此问,也不单单是因为此次惊马的事情。”

    赵绍皱起眉头,“刘协从京平府尹自请退至国子监教书,我看教得这几年,倒是愈发天真了,如此一个大活人,我有什么能耐说除就除?”

    “虽说刘协此人言语之间有些失措,可是眼光却没有失了准头,京平府尹连任了四年,此前何人能有这个本事?更何况,”谢诩用手指点了点重新折好的信纸,“这封信既然能寄给你……”

    赵绍眼睛一亮,“他是想向我……”

    谢诩含蓄微笑,“如此就先恭喜了。”

    “秦桧此人虽觉不妥,但不妥在何处,我倒是一直没有察觉到。”赵绍想起信中言语,“他独独提了此人,我若是没有一番作为,倒会叫他失望了。”

    谢诩想了想,忽而笑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赵绍微微一怔。

    “父皇没有那么糊涂。”他迟疑道,“此法……”

    “正是因为皇上没有那么糊涂,便让他当一回‘五日京兆’。”谢诩想了一会儿,又道,“怕只怕其人老j巨猾,不易抓住把柄。”

    赵绍不语。

    “此事延后再议。”他叹了口气,“总要稳妥了才是。”又见只说了几句话,谢诩的额上便出了一层薄汗,转首看到他手边的一摞书,便责怪道,“让你静养也不听。你为我受伤,我已是内疚万分,你如此模样是让我更愧疚么?”

    前几日,两人归府途中遭遇暗处流箭,赵绍没有功夫,一时来不及躲避,竟是险些被扎成蜂窝,幸而谢诩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左手臂却不小心被一只流箭擦伤,原本伤口不深,可是箭头却是涂了重毒的。

    虽处理得及时,到底是病了一场。

    “真是可恶,”赵绍想起就是一阵气愤,“竟是如此不择手段,连死士都派上了。”

    要说死士,燕国公府也有。可也不如安王如此一拨一拨前来,竟是毫不痛惜。

    “柱国公为了二皇兄倒是费尽了心思,”赵绍冷笑道。

    柱国公府除了嫡出的大小姐嫁给了二皇子做了正妃,其余皆是用来联姻,不论做妻做妾,均嫁入豪门富户。

    而,钱财也确实是其中关键。

    一时,二人均是沉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一章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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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零一章人心

    尽管是杜瑶进京后第二次见她,颜秉初仍是为她尖尖的下巴吃了一惊。

    她端庄的坐在桌边,双手自然交叠,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当年圆脸泼皮猴似的小姑娘的影子。

    “到底是生了什么病?怎么一下子瘦了这么多?”颜秉初看着她因脸颊瘦削儿愈发显得大的眼睛,担忧地问道,“上回见你时,围了一圈的人,也不好仔细问你。”

    见到她关心的面庞,杜瑶忽然心里涌上阵阵委屈。

    “其实没有什么严重的,你不用担心,”杜瑶将心中的感触压下,执起她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就是第一场病还没好透,又受了风,反反复复几次,倒是病了好几场。”又冲她微微一笑,“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是不是比以前漂亮了?”

    说着还俏皮的转了转脸,冲她眨了几下眼睛。

    一时间,颜秉初心里百感交集。当年那个不知愁滋味的小姑娘也长大了,看得出来,她虽然在笑,可再也不是以往那样纯粹的快乐。

    她,也有了心事。

    颜秉初张了张口,没有继续问,微微笑了笑,心中满是怅然。

    “姑娘,夫人遣奴婢送果子来了。”一个穿着杏子黄衣衫的丫鬟端着果盘进门来,笑着将雕红漆海棠花的果盘放在桌上,又转身向颜秉初行礼笑道,“我们夫人也不知道姑娘爱吃什么点心,又怕府里做得不合姑娘口味,特特嘱咐人在京里百善坊买了好几种点心果子,夫人说姑娘喜欢吃什么只管和她说去。”

    颜秉初怔了一怔,急忙起身笑道,“姐姐说哪里话?我来府上还没有去给夫人请安呢夫人如此想着我,我心里倒是羞愧的很。”

    那丫鬟忙抿嘴笑道,“夫人说不用了,”她看了一眼旁边岿然不动地坐在桌边的杜瑶,随即移开目光,转头继续说道,“姑娘就当在家中一样,不用拘束。”

    颜秉初笑了笑。

    雁卉出了杜瑶的院子,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夫人左叮嘱右叮嘱一定要对这位小娘子客气尊重。今日看来,她年纪尚幼,还未长开,就能窥出百芳难及的艳色。那样的品貌,也难怪被燕国公府定下做了未来的世子夫人。

    雁卉突然想起那个提起名字就会惹得夫人不快的人,虽样貌不如屋里的这位,可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了,竟是自甘堕入贱籍。

    真是同人不同命。

    可又能怪得了谁呢?路,谁不是自己走出来的。

    雁卉也就随便感慨了一番,就急步走向杜夫人的院子回话了。

    “颜娘子很是客气,还要来给夫人请安呢。”

    尽管屋中没有旁人,杜夫人也是端正地坐在榻上,闻言忍不住笑道,“是个懂礼的好孩子。”又问道,“有没有说不用了?”

    雁卉笑着点点头,“奴婢还说,夫人让她不用拘束,当自个儿家里似的。”

    杜夫人的目光扫了她一眼,笑吟吟地道,“知道你妥帖。”说着从头上拔了一根金钗子下来,“赏你的。”

    雁卉连忙笑着去接,蹲身行礼道,“多谢夫人赏。”

    “姑娘有说什么没有?”

    雁卉想起杜瑶坐在桌边,面上一副淡淡的表情,接着簪子的手便是一顿,方笑道,“姑娘比以往端庄多了,夫人没看见,就是颜娘子也没有那幅端庄劲儿的。”

    雁卉用了“端庄”两字不是没有原因的。

    杜瑶的性子撒泼的很,一言不合就能大吵大闹。去年为了那件事吵了多少回,杜夫人伤透了脑筋,一面又要对付金姨娘,一面又要安抚她,最终累不过自己大病了一场,杜瑶方才好些了。

    可是变得太过老实了一些,又让杜夫人心里不安又心酸。

    “夫人不用担心,奴婢送果子时瞧着姑娘同颜娘子聊得倒好,面上还带着笑呢。”雁卉安慰道。

    杜夫人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从雁卉走后,屋子里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尴尬。

    见她神色幽远,不知在想什么,颜秉初也不知如何开口,便伸手拿了盘子里的果子,低头在手上玩着。

    “听说你定亲了?”杜瑶收回神思,突然问道。

    “嗯。”颜秉初点点头,提到这件事,难免想起谢诩,一时颜秉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杜瑶目光定在屋里某处,并没有注意到颜秉初的神色,兀自继续问道,“听说燕国公府的世子?年纪也比你大上好几岁。”

    颜秉初一时猜不透她要说什么。

    “这算是泼天的富贵了吧夫君是承爵的嗣子,自己一成亲就有诰命封号。”杜瑶突然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原来这京里的高官贵胄那么多,我一个深闺里的小娘子也识得一个诰命夫人呢”

    话说得一点不动听,颜秉初蹙起眉头,甚至可以说是难听。

    “你到底想说什么?”颜秉初不客气地问道。

    “怎么?”杜瑶斜挑着眼睛看她,从颜秉初的角度看过去,这个姑娘的面目显得有些可憎。“我说得有错?”

    颜秉初怫然起身,拉下面色来。她最近一直在吃亏,被两位公主扔下车,被人故意惊马。前者身份高于她,又处在深宫,她鞭长莫及,后者的始作俑者,她自己还不清楚。

    被人窥伺、被人欺负的感觉,很不好,很不好,她的心里一直潜藏着隐隐的怒气。

    是,她能忍,可是那也是在她不在乎的人面前。

    面对眼前这个少女,颜秉初不禁感到一丝失望和无力。她是她在福州童年时代最要好的朋友。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使得她变得如此刻薄呢?

    “杜瑶,”她泠然望着她的脸,自然没有忽略面前少女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诧,“我今日来,是作为一个朋友来探访故友。只是我没有想到,故友已故,所谓的故友也只是存在我的记忆里而已。其实,倒不如莫来的好。”

    颜秉初眨了眨眼,努力掩去眼里的一丝水雾,“我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事,今日这句话,你想听也罢,不想听也行。杜瑶,你变了,变的样子很不好。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颜秉初冲着她微微一行礼,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你,敢说你没有变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二章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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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零二章交心

    身后传来的话让颜秉初停止脚步,转过头来。

    杜瑶的面上带着一抹倔强,抬着脑袋目光死死地盯住她。

    “不,我不敢说。”半晌,颜秉初垂眸轻声答道。

    岁月流逝,很少有人敢问心无愧地认为自己一直一直没有变,一直一直是最初的模样,我们能做的,就是努力控制方向,努力变成我们想要的样子。

    “那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变了?”杜瑶站起身,突然歇斯底里起来,“你以为是谁,出生世家就很了不起么?是啊,我忘了,”她语带嘲讽,“当然很了不起,你还是未来的世子夫人,再将来就是一品诰命,我这个小小的人物哪里高攀的上?是啊,你说的每一句,我都该洗耳恭听才是……”

    说话声音太大,将廊下和文杏闲谈的冬雁惊动,急急忙忙撩起帘子进来,“姑娘,姑娘,”她跑到杜瑶身边一把拉住她,“我的好姑娘,你都在说什么胡话,你这说的不是让颜娘子寒心么”

    “看见没有?”杜瑶一把甩开冬雁的手,“你来我家,从我的母亲到我的丫鬟全都向着你,从你说要来的几天前,母亲就不停地叮嘱要对你客气再客气,尊重再尊重,同你交好,指不定我就能得个大好的姻缘。你说多可笑?同样是从福州来,你父亲进京就官授三品,我父亲就得了个五品的小官儿,可是我同你交好,就能将他的品秩往上提一提么?”

    在颜秉初身后的文杏气得刚要上前发话,便被颜秉初一把拉住了,看了她一眼。

    文杏气呼呼地撇了撇嘴,转身撩起帘子出了屋子。

    杜瑶依旧大声地说着,冬雁在一旁拉也拉不住,劝也劝不住,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不停地向颜秉初道歉。

    颜秉初一直静静地站着,其实杜瑶说什么都只是从耳旁掠过而已,她看着杜瑶红了眼睛,红了鼻子,却固执地弯着着唇角,高扬着下巴,做出一副满不在意地模样。

    真的不在意么?

    “……权位、名利当真那么重要么?引得众人趋之若鹜?”杜瑶终于露出一丝虚弱之色,“我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你也这么想?你也是被世家权贵,花团锦簇迷了眼,难道他不好么?”

    颜秉初终于抓住了一个关键字,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面色惶惶的冬雁,柔声道,“你先出去吧。”

    冬雁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安静下来的杜瑶,犹豫了一会儿,方行了一个礼,慢慢地出了屋子。

    颜秉初重新坐到桌前。给她倒了一杯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说吧,他是什么人?”看着她的眉眼染上一丝讶异,颜秉初微微一笑,“我可不想让一顶贪恋富贵荣华的帽子无缘无故地套在我头上,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你如此说倒无所谓。你没说,我怎么知道他好不好。”

    不知是因为颜秉初的目光,还是因为颜秉初提到的人,杜瑶的脸微微有些发红,她别开目光。

    这时,倒有了一种别扭的可爱。

    “怎么不说?那岂不是要大大冤枉了我?”颜秉初笑眯眯地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既然你不说,那我先说。”

    “想来你问我定没定亲不是没有缘故的,燕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名头确实好听。”颜秉初笑盈盈地继续往下说,“可是,我看重的并不是一品国公的位高权重,不是诰命夫人的金翠辉煌,而是那个人。”

    杜瑶啊了一声,似是有些不信地抬起头看她。

    颜秉初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她将视线投向半卷湘帘的窗外,六月末的天气,暑热犹胜,窗外的花草树木长得正是繁盛的时候,她能看见站在树荫下面带忧色的冬雁和眉目犹有些不平的文杏,突然展颜笑了笑,“这世上有一个人能关心你,急你所急,忧你所忧,真好。”她转过头来,轻轻道,“我看重的那个人,就是这样。”

    “以前,我以为,两心相悦”说到这个词,颜秉初似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顿了顿,耳尖泛上一丝红晕,“大概只是戏本子里才有的罢。我以为,这一生其实就可以这么过了的……”

    直到,知道那种滋味后,那种前世今生第一次品尝到的味道,她才明白,那原本设想的一生将是多么无趣。

    幸好,幸好,他不曾放弃,幸好,幸好,她不曾固执。

    “我看重的那个人,只是他,恰好是燕国公世子而已。”

    “你骗我,”杜瑶摇了摇头,不肯相信,“他长了你那么多岁,你怎么会看得上他?”

    颜秉初扑哧一笑,“在别人眼里,明明是他正当好年纪,而我还太小,这个问题该问他才是。”她顿了顿,抬头盯着她,勾了勾唇角,“真真,你是不相信,还是不愿相信?”

    杜瑶忍不住微微面色一红。

    过了一会儿,她酸楚地笑道,“你真好运,你看上的那个人,正好是位世家权贵之子,前途锦绣,这样,你母亲也不会逼你改变心意。而我——”

    颜秉初放下手中的茶杯,端坐着倾听。

    “——你说,我为什么不喜欢那样的人呢?你还记不记得在福州时,我们,还有娴姐姐结金兰的那天?我们走到一个亭子里,你说了关于三角形的感情。当时虽然还有些懵懂,可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每个人说过的话。我说,我的相公不能纳妾。其实,我找到了的,”杜瑶突然有些急切,抓住颜秉初的手,“你相不相信?他和我说,一辈子只会喜欢我。”

    颜秉初看着她热切的眼睛,点了点头,“我相信。”

    这样的誓言,坠入感情的每一个人都曾说过,无论是说出来,还是藏在心底。

    杜瑶赧然,缩回手,盯着自己的指尖,“我和他那么好,认识那么多年,彼此相知,及笄后就嫁给他,有什么不好呢?”

    杜瑶渐渐伤心起来。

    “你也知道他的为人很好,看一个人,难道不是看他的品性,而是家世么?就是因为不是世家权贵,于是轻易地否定掉,那又有哪一个世家权贵之子会看上我这个五品小官的女儿?母亲为什么不明白这个道理,难道当年她嫁给父亲只是看他有了功名,家世堪匹么?”

    “你说我知道那个人,那么,”颜秉初迟疑地问道,“那个人,是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三章棋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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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零三章棋谱(上)

    院子里有小丫头想往屋内探头探脑,见冬雁瞪了她一眼,又缩回了脑袋。

    这两人一直站在院中,努力做出一副闲谈的样子。等看到两个小娘子手挽着手从屋内出来后,方悄悄松了一口气。

    一顿争吵终于被压了下来。

    “姑娘这是要回府了?”冬雁上前行礼道。

    “嗯。”颜秉初点点头,唤上文杏。

    “初儿,”杜瑶在身后喊了一声,颜秉初转过头来,杜瑶冲她展颜一笑,摆了摆手。

    她笑得很漂亮,纯美干净。

    颜秉初便回以一笑。

    两人都看进对方的眸光里,心里柔和一片。

    “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你今天做的很不错。”坐在回府的马车里,颜秉初夸赞文杏。

    说的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走到院子里拦住外人。

    文杏不要她赞,撇撇嘴,“姑娘今日还同人吵架了,没羞没羞。”

    “嗯”颜秉初老实地点点头,“我今日是做错了,无缘无故地就发了脾气。”

    文杏失笑,“姑娘认错认得倒快。不过,”她又有些不平起来,“当时杜娘子的话确实难听了些。”

    颜秉初笑了笑。

    马车哒哒哒地碾过青石板路,穿过南市的喧嚣人声,往恭安坊驶去。颜秉初掀了帘子,往外看了看,正是日头微斜之时,正午明亮刺眼的阳光此时已转为柔软的姜黄|色,马车正好驶上了两座山墙之间的大桥,马车外便是宽广的河面,有妇人端着碗盘篮子蹲在河边的石阶上,身边还有几个跳来跳去的梳着总角的小孩子,坐在马车上都能听见他们咯咯的笑声。

    “真好,”颜秉初轻轻地道,外面的景色热闹而温暖,她笑眯眯地转过头看着文杏,“她给我道了歉,我也和她道了歉。”

    “奴婢现在知道了,”文杏笑她,“下回你们再吵,我也不帮着你,只管一边站着,反正前一刻吹胡子瞪眼睛的,下一刻就好了,今个儿白白害得冬雁姐姐担心了一下午。”

    “是啦,是我错了,还请文杏姑娘饶恕则个。”颜秉初笑着拱手拖长了音调。

    文杏看她此时笑容天真轻甜,眼睛黑亮清澈,终于一扫前几日隐隐的抑郁,心里也跟着欢喜起来。

    下马车前,颜秉初殷殷嘱咐道,“今日的事可不许告诉缀幽听,省的她又罗嗦。”

    缀幽因着快要出嫁的原因,看什么都觉得不放心,近日未免就有些噜苏,文杏偷笑着连连点头,“是,是。姑娘就放心吧。”

    《诗经》里说“七月流火”,颜秉初用帕子抹了抹额上的汗,可洛阳城里的七月一点都没有转凉的意思。

    “阿初,阿初,”刘圆圆风风火火地跑进教室,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就用手揽住她的肩膀。

    “天呐,热死了”颜秉初伸手要将她肉肉的胳膊搬下来。

    “嘘嘘,你别说话,”刘圆圆急忙制止她,左手又将她拉近了些,右胳膊隐在两人中间扭动了几下,甩了甩袖子。

    颜秉初看得发笑,小声问道,“你这是做……”

    话未说完,她的眼睛骤然睁大,抬头惊喜地看了刘圆圆一眼。

    从刘圆圆的袖子里滑下半本棋谱,她接过,轻轻一翻,没错,这本棋谱,正是她一个月前在马场丢失的那本。

    眼见她就要开口说话,刘圆圆急切地在她耳边小声道,“快收起来,别让人看见了”

    颜秉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快呀”刘圆圆朝她瞪眼睛,“是我偷来的莫让别人看见了!”

    尽管颜秉初满头雾水,但见她满面急色,仍是听话地将书放进书袋里。

    刘圆圆这才舒了一口气,将胳膊从颜秉初的肩膀上收回,拿了她的扇子,就拼命地扇风,“热死我了,你说老天爷怎么就不下场雨呢?”

    从五月起,天气一天热似一天,可竟是一场雨都没有下。

    颜秉初随口应了两声,就问她,“那本明明是我的书,到底是在哪里,还用偷来的?”

    提起这个,刘圆圆就有些咬牙切齿,她压低了嗓音,凑近她道,“这是我刚刚从秦媛的书袋里偷来的。”

    颜秉初惊诧不已,待要继续问下去,却见秦媛已施施然地走进教室。

    “散学后同你说,”刘圆圆向她使了使眼色。

    颜秉初点了点头,微微侧了脑袋,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秦媛坐到位上,打开书袋,过了片刻,猛然站起身,也不顾先生已然进了门,飞快地跑出教室。

    身旁的刘圆圆发出一声嗤笑。

    从马场回来,因弄丢了颜秉初的棋谱,刘圆圆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第二日便乘车去了京中最大的书坊想重新买一本还给她。

    谁知她同隐璠楼的掌柜描述了半天,掌柜的径直摇了摇头,“此书已是几年前的旧版,书局早就不再刊刻了。姑娘如果早几日,哪怕是昨日早些来就能买到,仅剩下的两本全被一个小娘子买走啦”

    刘圆圆有些失望,仍是不死心,便问道,“书库里当真一本都没有了么?那别处的隐璠楼可有?”

    “真的没有了,”掌柜笑道,“这版并不是有多详细,”说着取出一本来递给她,“这是新近大通书局才刊刻的一本,里面还多收录了几套棋谱,不如小娘子看看这个?”

    刘圆圆结果随手翻了一翻,抬起头讨好地同掌柜地笑了笑,“当真没有了?”

    掌柜的心中好笑,点了点头。

    “可是你找都没找,怎么就知道没有了?”刘圆圆不服气。

    掌柜的无奈,只得告诉她,“昨日那小娘子来,指明要这版棋谱,楼里有多少就买多少。可是把里里外外都翻遍啦,就只剩下两本了。”说着,咳了两声,道,“你们小娘子就是奇怪,这满大街的棋谱多的是,独独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