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守宫砂第27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秋朵儿呢?那远在玉翎城的家人又该怎么办?从好几次的独身打探之下,落雪明白了自己若是要从天心国回到玉翎城,似乎比登天还难,随遇而安的性子,也便让她渐渐习惯了庵中的生活。
因着在她出生以后,一位观天之人禀告父皇,说是她乃天上煞星转世,眉间一点朱砂便是证据,“若得此女,则失天下;若诛此女,则得天下”若不是相士说诛她者若是亲人则会克死杀他之人,恐怕此刻的她,亦不过是一抔黄土吧?又怎么只是将她放在这样一个地方,任她自生自灭?
缓缓的笑了,落雪不觉好笑,真是天么?若真有,那将她这样的煞星投入凡间所为呵?只是若是想着自己离去,为何心中总会有着淡淡的愁绪。总是感觉有人在远远的地方等着,有人在天的那一方四处寻找着,然后在想着想着的时候,心便会痛得让她忘了呼吸。
光阴荏苒,落雪在庵中默默的度过了三个春秋,看尽了天地间的云卷风舒,听遍了林间鸟儿的欢鸣叫。她以为,或许这一生,没有遇到那个让她牵挂的人,这样过下去,或许也是一种怡然。
晨起,落雪轻轻的梳理着那一头青丝,缠缠绕绕,便也成了一个简单的麻花辫,镜中的自己,不会过分美艳的容貌,没有以前落雪的容颜,却有着同样的眼眸,剪剪入水,洁净的皮肤入凝脂一般,倒是比以前多了几分姿色。
眉间一点朱砂,代表着美人的朱砂,可笑了是不是?容貌生得再好,再绝色,有着这一点朱砂,她的命运便从出生时注定着常伴青灯。
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再自怨自艾,落雪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今日或许是一个好日子呢!披上一袭青衫,缓缓的走了出去。
一出门,便被空中凌乱纷飞的雪花给喜得满面笑容,灿烂了阴霾的天气,融化了那星星点点的雪花,果然是个好日子。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比较早,这是一个好兆头,从小她便喜欢冬天,喜欢下雪的日子,只是静静看着那从空中冉冉飘下的落雪时,她的心便会跟着飞扬,跟着飘荡、飘荡,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找到属于自己的港湾,而后轻轻的停靠,再缓缓的融化。
庵前的槢树上,已经接纳了过多的落雪,一树的寂寥,因为有着落雪的点缀而不会太过的孤单。
远远的,只是幻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公主,不好了,庵里来了一大堆的侍卫。”
“哦!”并没有停下脚下向前的步伐,只是朝着林间的小溪走去。
第116回(2)
紧紧的拉住落雪的身子:“公主,皇上过来了。”公主总是这样,对什么事情都是漫不经心,能让她经常驻足的地方便是庵前的槢树下和林间的小溪边,她不知一个人,怎么可以一坐就是一天,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周身的一切,就那么静静的,这样的公主,与以前自怨自艾的二公主大不相同。
站定身子,秋朵儿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意思是与我有关么?
暖暖的一笑,不想让幻儿为难:“那好吧!”转过身来,秋朵儿朝来时的路上走去。
两人刚到庵中,一位身穿龙袍的老年男子便疾步迎上来:“朵儿,你可算是回来了,父皇等你好久了。”伸手欲抓住她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的避开。
没有谦让,落雪只是默默的跪坐在地上的蒲团上,闭着双眸,喃喃的念着经书。
“朵儿,父皇此番前来,是有事相求的。”见女儿仍旧没有说话,德明皇只是故我的说着:“临月国你知道么?那个诸国中最为强大的国家,魅翎皇从魅夫人薨逝以后,便会在每年魅夫人的忌日,攻克一个国家来祭奠魅夫人,今年,本来还不曾到魅夫人的忌日,不知怎地,他却已经向我国进攻,以他好战之名,只在十日之内,便已破去我国十余座城池,你母妃担心你一人太孤单,便让”
临月国,那是她的家乡,灵魂的最起点:“你要我做什么?”魅翎皇?不是清皇执政期间么?管那些呢!但为何在听到魅翎皇的这个名字时,她会感觉到自己的心无由来的的狠狠抽痛,本欲继续的修佛无法继续,只得冷冷的打断德明皇的话语。
被女儿打断,他有些汗颜的说:“父皇希望你能回宫。”
心下一个苦笑,何必说的如此委婉,该是有人为了能够得到天下,便想要将诛她性命吧?当她体现价值的时候,便是需要以后以她的一点朱砂“若得此女,则失天下;若诛此女,则得天下”去完成,而后献上的生命,救赎的芸芸众人。
罢了,这样岂不更好,依旧是那融化落雪的一笑:“好,女儿遵命!”
落雪落下,便是一滩水迹,沾湿了世界万物,滋润了来年的丰收。
德明皇大喜,女儿家果然是在意娘亲的,一听娘亲想她,便一改适才的冷漠,转成一副笑脸,也幸得朵儿头脑不好使,若是被她知道了真正的用意,想来也没那么好带回。
软轿之内,幻儿一脸兴奋的坐在她身边说道:“公主,终于可以回宫了,公主年岁已大,届时让皇上许配一户好人家,相夫教子过日子便好的。”终于,被遗忘这么些年的公主,终于熬过头来。
没有打断幻儿的兴奋,落雪只是淡淡的一笑:“是啊,也该高兴才是。”似乎生命不是她的一般,为何现在变成这样呢?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心飘零无依呢?一直以来不都这样么?玉翎城的爹娘对她也是可有可无,如今这又是在哀怨什么?
这没下轿,便听人来传城外驻守之处烽烟燃起,想必是魅翎皇的大军已经朝城中行来吧。
德明皇反倒沉住气,只是让众人将轿辇转向城墙行去。
她们到得城墙之上不久,落雪最先听到的便是那地震山河的马蹄声,接着便是整个马上士兵喝吗前进的声音。
随即,便是黑压压的印入眼帘,气吞山河之磅礴,让人不觉心下气短,满城时并不无骇然,无需太多,只是魅翎皇一个名字,便可让他们心惊胆战。
近了,近了,只见飘扬的旌旗上,大大的“宿”字随着起舞,只是看着那旌旗,落雪的心便狂跳不已,仿佛在呐喊,在高呼自己的存在。
只是远远的,看到鉴舆之上一名身穿金色盔甲的男子,那是一张绝世的容颜,在风尘仆仆之后,竟然仍然那般洁净,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仿佛这个世间欠他一般,冷阴的气息,缓缓的向四周扩散开来。
一双嗜血的瞳眸紧紧的盯着城墙上的德明皇,只是一个眼神,便已经注定了双方的成败。
而德明皇,并没有立刻投降,只是想做奋力的拼搏,毕竟打败魅翎皇的可能性,让他忘记了城中士兵的性命,而自己,却因为有了朵儿作保障而心中安然。
没有任何言语,那人的手只是高高的举起,身后几十万的大军便默契的扛起云梯,拿着盾牌朝前走着,明知道将面对一切是凶多吉少,但拿云梯的众将士硬是没有丝毫退缩。
落雪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够训练的一支队伍能够如此视死如归。
而那金甲之人,便是整个人腾空之上,轻轻的飞上城墙,以身作则,率先攻上城墙,无论怎样,毕竟只是他一人对城墙上的几万人马,即使再厉害,仍然有顾忌不到的时候。
在他一个转身踢飞十多人,且又伸手接上一名同方士兵上城墙之时,一柄长矛向他颈间刺去,似乎感觉到了杀气,那人只是一个狠狠的转身,大掌伸出,硬生生的用掌心挡下那刺来的长矛,顿时长矛穿掌而过,没有丝毫皱眉,只是脚下一个踢开,那持矛之人便飞了出去,长矛再一次从他掌间拔出。
似乎听到“哧”的一声,血向城墙射去,而那人依旧是一副漠然的神情,不顾流着血的手,继续厮杀,仿佛生或死,不过是一种形式,没有太大的意义。
看到那飞出的鲜血,落雪闭上双眼,心中喃喃念着:阿弥陀佛!
半个时辰的功夫,城墙上已经出现了敌方人马,渐渐的越来越多,没有费多大的力气,整个军队便溃败如山倒,整个城内所有将士,血流成河,呼喊声似乎已经成了唯一的旋律,此起彼伏,煞是悠扬。
第116回 (3)
魅翎皇懒懒的一个坐落,冷笑着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德明皇:“怎么?想逞强么?早投降了还会有这一出么?”了然的说出德明皇先前心中的侥幸,不齿的笑着。
“皇上说的是,在下错了。”
似乎对他的态度很满意,魅翎皇没有说话,只是双眸掠过一旁的落雪时,不觉有些疑惑,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的说了句:“怎么?她便是那得之失天下,诛之得天下的女子么?”
“皇上说的是,她便是小女,此番特意献给皇上的。”
“献给朕?”怒的一个轻拍身前案几,虽然只是一个轻拍,却见那案几软软倒塌:“难不成你想让朕失去天下么?”那轻佻的眉头,明明只是带着调戏而已。
德明正要磕头求饶,却见落雪暖暖的一笑:“献给皇上,自然还是将民女处死,那边便于皇上得天下了。”那笑话中,谈论着的是自己的死亡,提议的是自己生命的终止。却仍然是笑的那么真实,仿佛在期望着自己的离去。
之间魅翎皇一个轻颤,而后冷声道:“好,说的是。”话落,剑出,再回,已是血光沾上,垂地便是滴滴血花,斑斑血迹。
看着身旁软软倒下的德明,朵儿没有害怕,利用了她,却仍旧没有保住他的性命,果然,她的性命不是家人所能利用的。
在一个闪神间,那一柄剑已轻轻抵上她的喉间,只须她一个轻微的动作,便是一剑封喉,生命伴随着落雪飘零。
侧眼看向城墙外那纷飞着的落雪,似乎比晨间的时候大了,飞舞得也更加凌乱了。
落雪灿烂的一笑,今日,果然是一个好日子。
再一次的微笑,让魅翎皇手上的长剑落下地,声音痴痴的传来:“十七!”
落雪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十七,我是落雪。”
话音刚落,身子便已被腾空抱起,二话不说,宿魅紧张得微颤的双臂抱起落雪便朝内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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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想着自己的手无缚鸡之力,以这等霸道的男子,即使自己提出也不会放手,落雪却也不闹,只是任他抱着。
刚到寝殿,魅翎皇便将落雪放在榻上,一双铁臂似的手却不曾松开:“十七,怎么可以不认识我了,怎么可以?”
这样的男子,竟然有着如此哀怨眼神,落雪不觉有些恍惚,贪婪的将自己当成他口中的十七。
“十七,三年,这么多个日子,你何其残忍不过来找我?你可以不要我,但是你怎能不要溪儿兄妹。”
越说越远了,落雪惊得挣开:“放手,我不是十七,你放手。”落雪很少动怒,但眼前让自己有些失控的局面,让她有些着急,害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沉沦在了不属于自己的怀抱:“佛祖保佑!”跳跃的心,需要佛的普照,才能得以安宁。
“不要在我面前说佛祖,我不信!”说完唇已经迅速的覆上她欲说话的唇,紧紧的、害怕再次失去的吻。
气息微喘,四唇相缠,她的退缩,他的强进,谱出一曲让人销魂的乐章;血依旧,红帐翻浪,柔夷化作春水无力,健臂微微温柔,轻轻抚慰着她的不安。
失魂的是魅翎皇的人,落魄的是落雪的悸动的心。
微喘的气息,让落雪惊觉自己三年来的平淡无波竟然被打破,慌忙止住他往衣裳里探的打手:“阿弥陀佛,施主,请自重!”这样的自己,让她感到慌乱,三年间在庵中修行,本应是心如止水,也该是平静无波,不想如今却被慌乱乱了分寸,失了心魂。
一句话,如一盆冷水般的从魅翎皇的头顶泼下,这个女人,他向来无法强迫她,以前如此,现在亦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魅翎皇这才放开她,白色衣袂一个转身,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长弧,人便已经出了大殿。
轻触双唇,上面依旧带着他的味道,这样的男人,让她害怕,让她想逃。
城墙之上,落雪依旧漫天飞舞,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北国风光果是清冷迷人。一身白衫的男子默默的立在雪中,傲立入梅,清高难近,一朵雪花顽皮的跳跃到他的身上,使得那一身的清洌多了一丝柔软,少了几许刚强。
不一会儿,许多的雪儿便朝他飞去,天色渐渐暗下,却因着漫天的雪而变得不那么阴暗。
缓缓的伸出手来,接住一片落雪,看着在掌心缓缓融去,变成清凉的水珠:“十七,为何会不认识我?为何你的记忆里会失去我?”深深的一个叹息,三年前她的死亡,并没有带走他的绝望,只因她临去前的一句“等十七回来”,而如今,她在,却没有回去。
“皇上,该用晚膳了。”玉风在一旁叫道,已经有多长时间不曾见到这样的皇上了?
“玉风,她怎地就不认识朕呢?” 幽怨的声音,那是从没有过的脆弱:“朕只需要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便已知道她便是十七。”
“那是皇上记性好。”
摇了摇头,宿魅仰头看着黑幕下飘落的雪:“不是记性好,而是她那样的眼眸,那种纯净得如天山冰雪的眸子,天底下怕也只有她了;那般灿烂的笑,即使是哭泣的时候,亦能笑的百花绽放,冰雪消融,那,不是记忆,而是刻在心里的疤痕,无需去到处寻找,只要见到了,心便会跟着跳跃,因着疤痕的主人来了,来了。。。”
宿魅进殿的时候,灯火摇曳之下,地毯铺陈,青衣的她正跪坐在地毯上,双眸微闭,嘴里喃喃的念着佛经,一身酒气的宿魅经过,却也不曾回过神来。
直到宿魅一把拉起她,落雪这才惊得睁开双眸,看到他冷厉的眸关时,身子不由自主的一个瑟缩。
花了几年的时间,他终于让她不再怕他,如今,只是一看到自己,她的双眸便会那般惊若困兔,宿魅当下便怒道:“你怕什么?朕难不成会吃了你?”十七,看着你眸间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眸,你可知道这钟噬心的痛。
回视着他质问的眼眸:“是,我很怕。”
那眸间不带犹豫,真实得让人更加心酸,手狠狠的一带,衣角相击,习习之声传来:“怕?你有何可怕?谁让你怕了?”
一股酒香传来,让他怀中的落雪心神微屏:“皇上口口声声十七十七,若是那般心爱十七,又何必纠缠我这样一名女子,如今只会让人更觉作呕和。。。。。”大胆的话语,是落雪应有的,是落雪的诚实。
双眸微眯,满脸冷淡的神情中多了一份心伤,随即浑身渐渐发冷,冰冷了空气,凝结了所有气息。
落雪惊惧的偷眼看他,却见他冷眸相看,薄唇冰冷的露出一句言辞:“若是朕对十七痴心,此刻便应将你吃了。”话没说完,远远的便将落雪抛至软榻。
被扔得晕头转向的落雪,整个人还没回过劲来,身子便被他冰凉的身子缠上,他身上的重量就这样压了上来。
身子被他的重量压得无法动弹,一双手本来抵在他的胸膛,却因那狂跳的心跳,惊得抽了开来,反倒使得两人之间再无间隙。
刚扬起的头便被他单手定住,那满嘴酒香便送入她的唇间,在瞬间便充斥在她的口腔之内,丝丝相绕,缓缓相缠,迷失了神智。
三分醉意,七分清醒,宿魅害怕她的神智恢复,只得单手撕去她一身佛衣,冰冷的手因为她身上的温度而变得贪婪,他的十七,果真是这般温暖。
迷离的眼神,不再是那个无情的十七,双颊酡红,不再是那个一脸漠然的陌生。
烛火微漾,冉冉而舞,点点火焰之上,跳跃的是那纠结的心,只是点点,留下滴滴泪珠,温暖着冰凉的烛台,适当的继续着相互间的情意,知道烛火燃尽,烛台相依,是最美的结合,却也是生命的终点。
落雪的日子,天色早早便亮起,宿魅一张冷峻的脸,淡笑着睁开双眸,有她的夜晚,冬日便不再寒冷。身子一个翻侧,却见身旁软榻却无一人,当下急得大喊:“十七,十七。”
但见一身白衣女子微笑着走了进来,早间的晨曦照在她身上,洒下一圈淡黄的光芒,晕染开来,给那没有丝毫色彩的衣衫披上金缕,散发柔和。
迎着晨曦,宿魅失魂的看着十七,那个用一辈子去爱的女人,此刻真的属于他了么?
“皇上,奴婢给你弄了些饭菜来了。”柔声说道,不再是昨日的冷漠。
在她的笑容中,宿魅融化了心智,只是一把抓过她:“昨夜可有伤着你?”隐忍多年的欲念,在一夕之间,定是让她无法承受。
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觉着难堪,落雪只是暖暖的一笑:“无碍!”不带定点含糊,不含些微变扭。
若是换了平日,宿魅定是怀疑,只是失去恋人三年,让他暂时迷失在了她的笑容里。
就这样,落雪跟在宿魅身边,看着残忍的他攻城,目睹着他无情的将一条条的生命毁去,更体会着他那种桀骜的笑容,独世而立,傲扬天地之间,生命对于他来说,比之蝼蚁只会言过。
每当这个时候,她便是闭目轻念佛经,这样的日子,不是她今生想要,更是与她今生翩然于世之求相去甚远。
那日宿魅心情大好,攻下天心国最后一个城池,已是整个天下,二分之一囊入怀中,回到寝房自是万分高兴。
“十七,马上我们就可以回到皇城了,回去见溪儿了。”轻轻的将她圈入怀里,手缓缓的抬起她晶莹的下巴。
掩下心中他想,落雪盈盈笑道:“是呢!”她对他,依旧害怕,但那些害怕,却被心里涌起的另一份心思给比下。
“有没有相去的地方?朕带你去看看。”这些日子,在军中该是让她无聊了。
心下一个激动,但眼眸流转,却依旧是那般平静:“听闻越莲山附近有着火尾狐,若是猎了来,倒是可以给皇上缝制一件暖衾。”不经意的说完,便低眸倒了杯水,缓缓擦去那满掌冷汗。
久久的盯着她,宿魅没有说话,直到确定她别无他想,这才点了点头:“好,那明日去便是了。”十七,你可是在慢慢开始在意我的身子了?
两人不再说话,落雪在蒲团上闭目念着经语,这个蒲团,是宿魅命人精心制作的,虽然不赞成她信佛,但却也不想让她失去唯一的乐趣。
夜,缓缓暗了下来,空中难得的出现几颗星子,闪闪发光,虽然照亮不了整个夜空,却也点缀了些微的魅力。凉风习习,伴随着丝丝被风儿吹起的雪沙飞扬,卷起一股股泛白的柱体,缓缓的向前方移去。
翌日一大早,宿魅去查看了一下练场,确定所有皆安,这才领着十七和一行人去了越莲山。
二人共骑云岭,这匹马,伴着宿魅征战江山多年,不仅仅见证了他的霸业,更见证了他和十七的传说。
落雪的心狂跳着,此番若是自己不把握住机会,待回到宫中,怕是再也逃脱不开了。这样的一个男人,说喜欢,却不敢,毕竟那种生死只会在他一念之间的喜欢,她要不起,今生她要的是平静,若是在他身边,激起的只会是使狂风暴浪。更有他对十七的痴,即便自己对他未曾动心,但听到自己只是他口中的一名陌生女人,看到他对十七的疼惜,她只会感觉疲倦。
他对自己实在是没话可说,适才众人一听要去越莲山狩猎,自然是十分反对,因着越莲山是天心国与寰宇国交界的一座山,若稍有不慎,便是触犯寰宇国国界,他们本就在外征战长时间,此番自是不愿与寰宇国交恶,且寰宇国乃当今唯一与临月国能一较上下,轻易动弹不得。
宿魅并没有考虑,只是安心的给落雪一个淡笑,遂而举手:“出发”,自己便已率先策马而行。
整个队伍在雪地里留下了一串串脚印,将整个洁净的越莲山沾上了尘世之土,茫茫雪地之间,多了些生机勃勃;苍苍天穹之下,添了几许人气;叨唠了这个清净的世界,破坏了本应有的和平。
入目之处,皆是一片白雪皑皑,竟然散出让人无法看见的光来,让人的双眸无法直视,只得微眯着双眸。
远一点的地方,是一座雪山,往下还是一座雪山,皑皑雪袭之下,却带着苍柏的点点翠绿,生机,便在这个冬日里傲然相立,高挺石壁,一种苍劲的色彩,使得整个冰冷的世界更是庄严。
风轻轻拂过,只是带起一层薄薄的雪片在雪地上朦胧而行,为清灵之界披上一层轻纱,玉树琼枝之上,皆是冰凌相垂,在风的轻扬下,微微相击,成就曼妙之音。
“好了,皆分开行猎,届时在此相聚,看谁所猎之物最多。”众人皆是一脸跃跃欲试,竟然来了,便也就安心行猎了:“切忌不可越界!”
落雪手上拿着一框羽箭,给了孟余庆等人:“你们拿着些,我们这边已经不少。”
接过她手中的箭框,孟余庆等人谢过之后,便策马而去。
就这样,玉风和宿魅三人两马三人朝北面走去,因着那里最接近寰宇国,他人过去行猎,他不放心,便自己朝那边行去。
毕竟是人烟罕至之地,飞禽走兽在这个季节,虽有冬眠不少,却也有出来觅食之物,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已猎了许多,见着猎到的一只山猫,落雪兴奋的伸出手。
“小心!”话还没落下,山猫已是一口咬住落雪的手,霎时间便是一片血迹滴落:“玉风,拿药来。”
玉风朝马边奔来,却一个拍头:“药都放在箭框的暗层。”适才小姐不知,将那框羽箭给了孟余庆等人。
“那还不快些回去拿!”宿魅怒道,若是骑马回去,应该也要不了多长时间,毕竟适才来的时候是走走停停。
玉风不放心的说道:“一起回去吧!”猎物差不多了。
落雪也轻握着手指,皱眉道:“要不还是回去吧!火狐下次再来猎便是了。”若是真回去,怕是没有下次了,定要抓住机会。
“朕让你去便去,快去快回便是了。”不悦的皱了皱眉。
无奈之下,玉风只得上马,扬鞭疾奔而去。
两人就这样在原地等着,雪又慢慢的落下,渐渐的越下越大,落雪看着宿魅,虽然只是小小的伤口,却是一脸的担心,摸了摸水袖下的短刀,或许没有他那般刻骨铭心的十七,或者她能风轻云淡的跟在他身边吧?但若是一切的爱,来自另一个女子,她怎能心安。
抬起头来看到她那般的神情:“很痛么?”
淡笑着摇摇头:“不痛!”这些日子,最常做的事便是这样的笑,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轻轻用唇截住她唇角的笑意,将她拥入怀中,习惯了的体温顺着她的身子向他袭来,暖暖的将她包围,冬天来了,春天似乎也不远了。
心下大急,玉风已经去了,若是不抓紧机会,怕是再也逃不走了吧?本在犹豫的心,在宿魅动情的一声“十七”之下,落雪的手缓缓伸入水袖。
一手轻抚着他的后背,心脏应该不在这个位置吧?思量着,手下一个用力,尖锐的匕首决绝的刺入数宿魅的后背。
188。。。。。。。。。
就在匕首快要接近他背脊时,魅翎皇一声:“看,火狐!”
落雪当下一把收起手间匕首,手从他腰间放开,而魅翎皇抱她上马,向火狐追去,只是唇角勾起的笑容,却透露这一丝丝的神秘。
那一身火红毛发的狐狸,迅速的山间跳跃,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无论怎样寻找,总是找不到一个地方,一双往后看的眼眸里满是凄凉和无助。那一串串的脚印,上面因着急速的奔跑而带起点点雪花,使得它所经之地皆是一片雪雾。
毕竟他们坐下雪岭是万里挑一的骏马,火狐自然相比之下走势较弱,不想在快追上的一刻,火狐一下子跳跃之寰宇国之界,“啊!”落雪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魅翎皇只是一个犹豫,脚下紧接着一个夹腹,雪岭破解而过。
近了,近了,魅翎皇一声:“抱紧了。”而后双手拉弓,箭出,狐倒。
正待过去捡起猎物,只见一名穿侍卫装的男子捡起火狐:“放肆,连朕。。。。我的猎物都敢抢?”冷冷的声音响起,比着冬日里的温度还要低了几分。
许是被魅翎皇的声音吓到,那人竟然呆呆的愣住。
“没用的东西,捡个猎物也那么费劲。”说话间,一行人从一丛雪堆后面出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那里原来是一丛树木。
来人肩搭黑色披风,上面用金丝而秀,一条栩栩如生的老虎悦于其上,一头青丝皆用碧玉青簪别住。
转过起脸来,见到那个人的面容,落雪当下大惊失色:“哥哥?”
只见一个稍稍的顿神,魅翎皇连忙手下一个用力,落雪的身子紧紧的扣在他的怀中,披风一个围住,她的容颜已经遮住:“他不是。”而后抬起头来看向来人:“把我的猎物给我。”
虽然只是一瞬间,那人已经看清落雪的容貌,当下惊为天人,此等容貌,北方女子不能拥有,想来不是本地人。而对面男子一身玄黄锦服,清冷的脸上一双冷冽的眸子,似乎生来如此,不曾有过任何波浪,那人缓缓一笑:“你等似乎是越界而过。”话如春风拂面、语似绵雨轻缠。
手下摸了摸腰间佩刀,一双眼眸懒懒的说道:“我还就是过了,怎么样?”如此嚣张的声音,自然来自狂妄的某人。
落雪动了动身子,想要再一次确认那人是否是哥哥,却无奈魅翎皇手下抱得紧,怎么动都没法下去。
“你若再动,朕将你扔下去!”小小威胁的声音传来,有效止住落雪动作,她很少怕人,但一见到魅翎皇,她的心就会微微的发颤。
虽然如此,男子依旧是一脸笑容的说道:“公子这就不对,这可是关乎两国和平问题,岂能一句随意便罢。”如今天心国被月临国所迫,国内兵荒马乱,竟有如此闲情出门打猎,想来也不是一般人家,男子狂妄不羁,女子江南风姿,想来也是与魅翎皇有关人物,一句话说完,心下已是万分思量。
冷哼一声:“倒是会说话,你寰宇国之人,抢我月临国火狐,这又该当如何?”
无奈的一笑,如此骄傲的人,又岂是轻易臣服于他人之人,今生,怕是也不会有这种机会吧?
旁边一名家仆上前说道:“你凭什么说这是你月临国的?仅凭你的嚣张气焰么?”
顿时,落雪便感觉到魅翎皇浑身冒出一股寒气,披风下已经不再温暖,只是隐隐的怒火,已经让整个空气凝结,就在魅翎皇正要出手的时候,落雪大呼一声:“我们当然有凭有据。”说话间在魅翎皇耳边轻轻说了句:“他们人多。”似关心他的安全,却又仿佛不经心,若不这样说,他断然不会让他说话。
“姑娘何出此言?”依旧是拂面徐徐,温暖依旧。
伸手朝适才火狐所经之处一笔:“你们且看,此小小爪印,乃火狐所经之地,一直往前看去,便是我月临国之境。”话刚说完,身子再次落入魅翎皇披风之下。
是哥哥么?为何如此相似?连那让人温暖的笑容,都是那么的真实,如果是,为何哥哥不认识她?忽然之间,她明白过来,是不是因为自己容貌改变了呢?现下想要开口,怕是有些困难了,这等事情,谁敢相信?
“姑娘果然。。。。”
“她是我的妻。”一句话,打断男子的继续,只为了不满男子看十七的神情。
掠过一丝失望,男子依旧笑道:“嫂夫人果然聪明。”而后对一旁的手下说道:“将火狐还给这位公子。”
本以为以魅翎皇的性子,会掉头而去,不想却只是接过火狐,而后一句:“谢了。”便策马而去。
好让人淡静的女子,似平凡却又让人无法无视,即使在表述着火狐的足迹,依旧是那般的淡漠,仍然是如此的清凉。看着扬起的雪花,男子依旧是一脸微笑,若自己猜测的没错,在不久的将来,他们还会再次见面。
走了没多远,便见玉风等人赶上前来,不待他们说话,魅翎皇便跃下马来:“快给她看看手上的伤。”
待到一切弄好,众人这才策马往城里赶去。
一回到城中,魅翎皇便去处理事情了,留下落雪一人在寝房。
低迷的躺在榻上,落雪心里无比酸涩,原本以为自己会脱离这里,可是错过了今天,以后她还能离开么?她不喜欢这样的日子,更不喜欢没有心的日子,这些日子魅翎皇对自己的好,让她已经慢慢开始彷徨,一颗随意的心,似乎已经开始柔软,不再随意。
翌日一早,魅翎皇便下令班师回朝,整个大军以缓慢的速度开始往皇城行进。
越往南走,落雪的心越发的下沉,在经过玉翎城的时候,十一日早晨,当听到玉风跟魅翎皇说着到了玉翎城时,落雪当下热泪盈眶,所谓的近乡情怯,整整三年的时间,她离开家乡,离开那个让她蜗居着灵魂着十五年的地方,轻盈还好么?爹娘还好么?是否也在担心着她?
不知是意识到落雪的举动还是怎么的,魅翎皇无论到哪里也落雪带在一旁,而经过玉翎城的时候,看到落雪眼中的狂热,宿魅便有些担心,因此并没有停留,反倒是扎营驻扎,也没有在玉翎城中停下。
静静的坐在营中看书,落雪并没有说话,虽然对于魅翎皇这样的举动感到不满,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那一双眼眸,变得更加的淡漠,更加的飘渺。
玉风走了进来,在宿魅耳旁说了些什么,宿魅听后,起身看了她一眼:“实在闷就出去走走,但不要走远了,朕先出去处理一些事情。”知道她不会回应,宿魅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看了一会儿,实在觉着无聊,落雪便起身出去走走,如今雪已经不再下了,越往南气候越暖和,空气中都飘散着一股迎春的气息。
春欲来,心却反倒变冷,玉翎城,那个承载着她舒适的地方,那个让她在怀里撒娇,带她出去玩的哥哥,愈来愈远;那个宠她爱她的妹妹,亦渐行渐远;爹娘,虽然对她可有可无,却也偶尔宠溺的佯骂一句;似乎从三年前,她已经不属于那里了。
看着她甚似闲庭散步,仿若凌波仙子的步伐,女子不齿的说道:“哟,还当是谁呢?不是我们的十七小姐么?”彷佛天边的一朵云彩,让人高不可攀。
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只见一名身水红外衫,满头步摇的女子缓步走来。没有理会,落雪只是转身,朝营帐远一些的地方走去。
女子紧紧跟随,直到落雪无奈的停下,她这才讽刺的说道:“你清高个什么劲,再厉害,也不过是为皇上暖床的罢了。”这个女人的出现,不仅仅吸引了皇上的目光,连营中男子一双眼眸都跟着她打转。
缓缓的一个转身,落雪一个笑靥:“皇上只宠幸我一人,当然该清高。”而后转过身欲向前向前行去。
没想到这名看似淡漠的女子,口里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女子稍稍一怔,却也不是省油的灯:“清高有用么?再得意也不过是十七的替身。”不屑的看着她,双眸一个转动:“想当初我不也是十七么?如今不还是沦为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军妓,你,不过是迟早的事。”
喉间一丝苦涩涌上,冷笑一声:“可不是么?最起码现在你是军妓,我是皇上的暖床人,相比之下,孰重孰轻,你可了然?”笑容依旧,却带了一些无奈。
“你?”女子一个甩袖,本欲对她加以讽刺,不想反倒被她取笑:“好,那我就等着那么一天。”愤愤的转身,女子一身水红,在蓝天白云下消失。
深深的一个吸气,幸好没有将自己比昨天高,幸好自小便是无足轻重,幸好早早的便被他的霸气吓住不敢往前。
早早的,落雪梳洗一番便躺下了,身子似乎不如往常那般暖和,该是被子不够厚吧?可是一直盖着的羽被,怎能在一夕之间变得冰凉呢?
当年流落古庵,自己都不曾彷徨,即使知道离开了家人,却也知道还拥有着一颗心,可如今,她发现一切似乎已经身不由己,若是真要孑然一身,怕是一切必须无动于衷,一切都要置身事外吧?
所以她依旧是无忧的落雪,依然是应该行云流水,随波逐流而无情。
账帘被轻轻掀起,该是魅翎皇回来了吧?轻轻的,落雪闭上了双眸,身子却是依旧背对着蜷缩而起。
被骂我,那女的捏造事实,且看明天两人怎样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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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回
不动声色的脱去衣衫,宿魅上床紧拥着落雪,一双冰冷的手在落雪的身上四处游走,没一会儿便缓缓探入落雪的衣衫,唇亦在她颈后游离寻觅。
身子轻轻的挣扎开来:“别碰我。”冷入九天寒地里的冰雪,或许更甚三分。
自从越莲山以后,她便回到了冷漠的时候,似乎那几日的温柔笑语仿佛过眼云烟一般:“你做什么?”一把翻过她的身子面对自己,宿魅早已按捺不住,这么些日子,即使自己在她面前,却依旧仿若无物一般:“十七,你看着我。”
睁开双眸,落雪满眼的鄙视:“别叫十七,你不觉着脏了她么?是个女人便是十七,你对十七的感情未免也太廉价了。”看着他慢慢冒出火焰的双眸,落雪仍旧不怕死的说道:“这样只会让我觉着恶心。”一个身子,碰了其他女子再来她这里,或许在第一次以后,她便成了一个高级的军妓,只供皇上享用的军妓。
猛地坐起身来,宿魅满脸凝重的看着她:“你有胆再说一次。”隐忍的怒火,似乎只需一个拨弄,便可熊熊燃起。
没有退缩:“我说你脏。”话语说出,并没有不满,依旧是那么的清淡。
话落,宿魅的手掌亦袭上她脆弱的脖颈,没有丝毫怜惜,只是带着更多的心伤。
仅仅是一会儿,宿魅手关节发白,落雪一张小脸通红,相比之下,果是红白相间,分外妖娆;两对眼眸,他的是熊熊燃起的怒火,而她的却是冷若冰霜的淡淡,冰与火的融合,永远都是一种无奈,因此只好毁灭,成全了火的嚣张,牺牲了冰的灵魂。冉冉升起,是火焰的妖娆,却也含着冰的升华。
瞳孔紧缩,却没有丝毫怯意,死,她从来没有怕过,只是心中那一份空虚,似乎越变越大,无依无靠的三年,似乎便是响应着现在的死亡。以致让她不会太过留恋尘世的点点滴滴,他的出现,不过是一些东西的萌芽,却也是某些东西的终结。
双眼缓缓的紧闭,泪终究是干涸,却也酸涩得厉害,不去深思那一份酸痛,只是喉间的火辣已经占有了全身的感官,越来越少的空气已经让她的灵魂开始飞舞。
而宿魅,只是在心伤,三年的时间,只因着她的一句话,他不敢怠慢自己,有个小病小痛便让御医立刻治好,因为他害怕,怕在将来的某一天,她出现的时候,自己的身子会要不起她。
而如今,他的十七,从三年前便已经忘记了他,将他从她的记忆中删除。他以为,只要努力,或许会让落雪重新爱上自己,可是他似乎错了,从越莲山那次的刺杀,他便已经明白,他的十七,已经将自己当成敌人,可是他错了么?
看着十七那双倔强的瞳眸,宿魅颓然的松开双手,身子一个翻腾便已出了营帐,手下一个拉扯,只着一件中衣,在如此的寒天带着落雪出去。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