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守宫砂第23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两个孩子静静的守在榻前,见她醒来,格外兴奋。
“娘亲,你终于醒了。”溪儿连忙拉着落雪的手喊道:“我和哥哥等许久了。”
褶儿依旧那么冷淡,只是一双冷漠的眼中却也多了几许关心。这种眼神,很熟悉,是宿魅经常会有的眼神,让人十分贪恋的眼神。
移开眼神:“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已过午时了”甜甜边回话,边过来扶她起身。
一番梳洗,两个孩子前前后后的在她面前晃悠,不时的会说几句话逗她开心。
“娘亲,父皇昨晚怎地在偏殿就寝?
想来她与宿魅闹僵的事情已在皇宫闹得沸沸扬扬了,不然两个孩子也不会早早的便过来。昨日倒是自己太过,忘却他已是帝王身份,可是上来的怒火又岂是理智能够挡住的:“不知道。”昨夜一回来便躺下,自然也不知道这些。
楷儿不动声色的拉了拉溪儿的手,而后才对落雪说道:“姨娘,父皇似乎身子骨瘦了不少呢!”
不说倒好,一说便有些来气,身子不好却有时间去宠幸他人,那是他自找的,落雪只是笑道:“许是太累了吧。”不想绕开这个话题,落雪提议道:“我们做些别的吧!”
就这群,两个孩子许是担心着什么,不时的会过来找她,陪她说括,这个宫中,她认识的人甚少,得罪的人太多,自是没个去处。往日里有着宿魅的宠幸,每日自是看看花草,而后便是等着过来,如今没了那个兴致,一时之间却也无聊得紧。
每晚听到偏殿传来他隐忍的咳嗽声,想着他命人给自已送来的创伤药,抹在手心,冰凉冰凉,心里便一件阵的抽痛,明知道自己不理他,自己心里的难受更胜过他,却仍然无法宽容他的背叛。
这日,与孩子们玩闹着,时间倒也过得很快,一会儿便已是掌灯时分了。
晚膳的时候,三人刚坐下,便见到宿魅走了进来。
看到他,落雪便站起身来、却在看到两个孩子不解的眼神时,又缓缓的坐了下去。
宿魅满眼兴奋的看着她,在溪儿的招呼下亦坐下来用膳。
席间不断听到他轻咳的声音,心下虽然有些担心,却仍旧装出一丝不耐的皱了皱眉。
许是看到她不满的模样,宿魅放下碗筷,说了句:“朕用好了。”便勿勿走向一旁偏殿。
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背影,落雪只是将一双酸涩的眼眸埋在饭菜里,木然的一口一口吃着。
天气格外的晴朗,多日阴霾的心情似乎也跟着放了开来。用过早膳,落雪便出殿了。
深吸了一口气,懒洋洋的看了看天空,轻扬的风吹着那一朵朵的白云,徐徐的游走着。晨间的露珠还不曾干透,湿答答的挂在树叶尖上,一闪一闪,晶莹剔透。
几夜小船悠悠的在湖面晃动着,在整个宽广的湖面,显得有几分单薄,笑了笑,想着往昔宿魅领着自已坐在轻舟上,划动着船只时的那份生涩,不觉有些心酸。如今船还在.人亦在,只是那划桨的人己离去。
在甜甜等人诧异的眼眸中,落雪飘飘的飞向湖心,白衣长袖被徐徐的风带起,竟有几分脱尘。
轻轻的落在船上,缓缓的做了下来,四周的景致落入眼底,初冬的天气使得整个皇宫中的树木皆是一片颓丧,只是湖中清透的水底,依旧游玩着那不懂世事的鱼儿。
远远的,一抹玄黄的衣衫印入眼底,前呼后拥的他在瞬间便成为整个景致的独特风景,紧紧的勾去她的所有视线。
只是在看到他身边的一名大腹女子时,心才痛得无法呼吸,原来,在自己之前,他便已经临幸她人。
见到独身一人坐于小船上的落雪时,宿魅不知该上前还是继续淡漠的走开,心下一个扰像,面子终究被他压在心底,忘却了此刻该去龙池殿,脚下不由自主的朝湖边走去。
紧紧的盯着她朦胧的双眸:十七,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来让我心伤?她眼底的伤神,只会让她觉着更加可笑;手下生涩的拿起船桨,缓缓的向远处行去,撇开不想看见的一切。
静静的划着船桨,岸上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不想去看,不想去听,只是故我的轻划着。直到身后一阵阵的水花声越来越近,这才惊得回过头来。却看到一身玄黄龙袍的他,缓缓的向自己游来,不若自己一身轻功,能够飞身而来,失去功力的他,能凭借的便是那一身蛮力。看着越来越近的他,泪不由自主的缓缓落下,心里的疙瘩,总比不过他的柔情,一次次的沦陷,一次次的遗失。
停下手中的船桨,并没有前进,亦没有朝他行去,就那么静静的停在湖心荡漾,仿若自己的心一般,缓缓荡漾着。
一身湿淋淋的他上的船来,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久久的才是紧紧的抱住: “十七,不要再生气了,不要。”口气中有着祈求,带着不舍。
这便是他最大程度的妥协,当着整个皇宫人的面,他抛却尊严,游过湖心,只为能够让自己原惊,生动向她道歉,给她如此的宠幸,今生怕是无人能及呢!
泪滑落,手下却是一阵轻捶他的背,怨恨的语气骂出:“混蛋,为什么要让我伤心?为什么要让我难过?芳什么?多日来不曾发泄的委屈,一律吐了出来,泪水涟涟滑落,那幽怨的语气,却是真实的让人心怜。
抬起她的下颌,一颗颗拭去她的泪珠,不想却是越拭越多,歉然的低声说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顾不得自已一身的湿润只会让她受寒,只是想着她此刻的伤心、难过。
呜呜的埋在他的胸前,落雪才知道自己多么想念他的味道。可是,给她享受的太多,只会让她的心更加沉沦,只会让她更加的在意他周围的一切,只想自己的一切交给了他,要求着他的一切也属于他,却忘了他不仅仅是她一人的,他还是天下人的。
一想到这里,泪水反而流得更凶。
叹了口气,宠溺的说了句:“我该拿你怎么办?”低下头来,轻轻吻住她轻颤的双唇,两人冰冷的唇相触,便是雷光电闪,温意绵绵。
仿佛是想弥补这么些日子的温情,又仿佛是宣泄着各自的思会,久久的、两人这才分开一段距离。红唇微肿,落雪抬眸间看到岸上的人,这才想起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竞然忘记所有礼教,当着众人与他亲热,当下惊得推开宿魅:“呃… … 那么多人。”一张本来泛着红晕的脸顿时通红,煞是迷人。
轻笑着说道:“怎么?偿完了朕的味道便要推开朕么?”双手紧紧的一个收拢,头却再次低下,在看到她的眼眸时,喃喃低语道:“朕挡着呢!他们看不到的。”
被他这么一说,落雪反倒更加羞涩,手在触到他浑身冰凉时才想起,初冬的湖水已是十分冻人,而他却没有丝毫功力,而自己做了一半的中衣,因着这事一闹,硬是给耽搁了下来,他的身子本就带着伤寒,怕是会抵不住呢!
请一定要看下面的话:雪儿要说的是,亲们虽然看的是言情小说,是为了消遣,但雪儿希望亲们能够花的钱值得,并不是几句甜言蜜语,几个温馨场面便写过那些字数,让亲们花钱看。那样亲们看过之后也没有任何感觉,雪儿想描述的是一段感情,让人刻骨铭心的感情,所以起伏波折不是为了别的,只是自己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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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回
倒是应证了落雪心中的想法,回去后宿魅的身子便是一日不如一日,即便如此,他依旧是每日早出晚归,既然已经放下,便也不再怨恨,他能给自己的已经到了极限,又怎能再过多的要求,让他失去自我。
只是手上却是加快了动作,为他赶至中衣了,却也不知是上苍怜惜落雪一番心意还是怎地,宿魅的病竟也因着她缝制的衣袍缓缓有了些好转。
这日,落雪正在午睡,却见宿魅兴奋的走了进来,手里不知端了碗什么,递到她面前道:“落雪,快些喝了。”
落眸一看 ,却是一碗鲜红鲜红的汁液,看着有些像血,落雪不免皱了皱眉:“不喝!”低下头来,接着侍弄手上的一个香囊,可能是做了七件中衣,却也使得落雪找到了乐趣,每日也不再那般无聊。
“不难喝,你喝了试试。”诱声的哄道,实在与素日里的威严不相符合。
没有抬头,落雪只是故我的缝制着:“说了不喝。”许是知道他的宠溺,落雪反倒是日渐无礼了。
被她忽视,宿魅顿时双眸微眯,静静的看着她。
并没有意识到他的不悦,落雪专心的看着自己绣的图案,深思了一番又接着开始。
深深的喝下一大口,在落雪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之前,宿魅已经抬起她的头来,以速不及耳的速度覆上她的双唇,顾不得她的反抗,双唇蹂躏着她的薄唇,直到她张开双唇,这才将满口汁液全数送入她喉间,甜甜的味道传来,带着他的味道,让落雪不觉深吸允了几口。
这下倒好,反倒让宿魅更加深入,难舍难分的缠绕着她,直到手上碗里的汁液洒了些许在手上,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来。
遂又松开她,深喝了一口,继续哺她喝下许多。
知道汁液喝完,落雪已是满脸酡红,一身衣衫已被尽数褪下,待反应过来,宿魅一双眸间已是冉冉烈火,惊得她正欲伸手拉拢衣衫,他却将她轻轻推到在塌,缓缓的覆上她的身子。
激|情过后,落雪依旧是枕卧在他的臂膀上,手依旧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图,静静的倾听着他的心跳。
汗湿的发湿答答的沾在额间,最是引诱人:“还要么?”缓缓的收拢自己的臂膀,将她带向自己。
看着他勾魂的笑意,忙拉了拉身上的羽被戒备的看着他,慌忙的摇了摇头:“不要了,不要。”遂而紧紧的闭上双眸。
“好了,朕不乱来便是了。”轻抚着她的掌心,那淡淡的印记还不曾散去:“还痛不痛?”
“不痛了。”
抱着落雪的身子,长长的叹了开口气:“真希望永远这样下去。”
永远这样下去,她又何尝不希望,可是他的帝位、他的江山,这些皆是比她重要的东西,从来,她都不敢将自己的地位与他的野心相比较,因为害怕一比较之下自己的难堪。
这样过了几日,落雪感觉自己总是压抑的胸口竟然也缓缓松了开来,那团总是感觉淤积在胸口的异物也渐渐散去。渐渐的想起,才发现不仅仅是与宿魅亲吻,甚至是同床亦不会有血气涌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起前段十日宿魅反常的行为,落雪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去御书房的路上,正好遇到正欲出宫的哥哥,为了一解心中疑惑,落雪忙追上前:“哥哥,我想跟你说些事。”
“慢些!”羽清夜不悦的责备道:“都如此月份了,怎地就不会注意着些。”手却不由自主的扶上她的身子,以免她不小心摔着。
想想觉得有些奇怪:“哥哥,我想问你,前些日子皇上在龙池殿到……到底是为何?”心下笑了笑,无论怎么样,心里其实还是介意的。
提了提眉,羽清夜恍然的笑着:“傻丫头,究竟 还是在意。”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怜爱的说道:“你可是误会皇上了,此番皇上会如此,全是为了给你解毒。”
不解的看着他:“解毒?”
“可不是么?上次月风不是说要七夕之女才能解毒么?皇上明知道那是解毒之法,却仍旧为了你,没有碰那几个女子,此番又怎会去碰其他女子?”
听到这个,落雪便感觉心田一股暖暖的热流涌出,渐渐蔓延到全身:“那前些日子哥哥怎地不给我说?”
“你也不想想皇上那个脾性,我若说了有我好果子吃么?如今说也不过是你们没事了,皇上想来也不会怪罪了。”
“那前些日子我在龙池殿看到一件女子身穿的红纱,那又是怎么回事?”
“傻丫头,果然不知用脑。”无奈的摇摇头,关于情事,她向来懂得不多:“为了给你解毒,皇上不得不从民间找来七名七夕有孕女子,无须经过交合,只需每日在龙池殿与皇上净身一个时辰,而后每日从皇上体内放出半碗血来,与七夕女子身上放出的血混合。加上月风专门从民间采集而来的七七四十九种七夕动物的血液相配合,在这个月初七晚上子时调制,才得出你的解药。为了不让你喝着难受,皇上硬是从北仓国找来罕见的七色花加以配置,这才除却腥味,让你服下。”
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下日子身子好受了许多呢!突然想起那日见到的那名有孕女子,不知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也是为了解毒么?但若不是解毒,宿魅又怎么与她们在一起?“那为何我却看到一名有身孕的女子呢?”
“那七名女子皆是有身孕的,若是没有身孕,她们身上的血液是没有灵气,没有灵气便无法解去你身上毒素。”看她惊骇的表情,羽清夜连忙补充道:“放心,这些女子皆是皇上命人从民间寻来,生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本就不想要孩子的认。”
松下一口气来,不想在自己身上背负太多人的命运:“那 月风现下怎样?皇上肯原谅他了么?”想来宿魅也不回那般轻易饶恕他。
“他活该,谁让他被轻盈利用。”随即想想落雪对轻盈的感情,连忙转而说道:“皇上只是让他去民间义诊三个月,并且不给他一分银两,也不知到时他该如何生存。”远远的看到宿魅与孟将军走出御书房,这才说道:“我先走了,你可不要再瞎想了。”
刚走出御书房,宿魅便看到与羽清夜谈话的落雪,朝御书房指了指,示意她进去等他,便与孟余庆商谈着什么走去了凉亭。
等了许久,宿魅这才一脸倦意的回来。
上前扶着他的手:“很累么?”这几晚他总是睡不安稳,虽然不说什么,但夜间频频的翻身,已经说明了一切。
轻拥着她的身子:“还好,你怎的过来了?难不成想朕了?”坐在案前椅子上,将她拉坐在自己膝上,手却也下意识的拿起一本折子看着。
如山的折子,定是那段日子为了给自己配解药而堆积下来的,双手捧起他的脸来认真的说道:“皇上,爱上妾身是不是很累?”
放下手中的折子,深深的望着她:“很累,但心却不由自主。”手连带勾下她的头来,轻轻的触上自己的双唇。
暧昧的气息顿时在御书房内散开,缓缓的充斥着整个大殿,两人渐循渐重的呼吸让人心跳。
“皇上,该传晚膳了。”外面玉风的声音犹豫着传了进来。
惊得落雪从宿魅怀中跳起,满脸酡红的看着地面,他们竟然在如此神圣的地方……
“传吧!”说话间理了理落雪凌乱的发,这才拉着她的手去了外间。
为了能根治宿魅的伤寒,落雪一直坚持让宿魅穿自己缝制的中衣,宿魅却也只是乖乖的穿着。
这些日子,无缘无故,落雪总是感觉右眼跳个不停,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却又抓不住头绪。
正与溪儿在玩着的落雪,却听外面传来玉风的求见声,还没等她发话,玉风便冲进来焦急的说道:“夫人,皇上在早朝的时候昏倒了,此刻正在聚英殿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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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回
“什么?”心下一个紧张,起身竟然打翻了茶桌上的点心水果,顿时一片狼藉,双手紧紧抓着玉风:“怎地会如此?”今儿个一早不还是自己起床为他更衣早朝的么?那时都还好好的,怎地突然昏倒了?
“奴才也不清楚,只知道皇上与文武百官商讨着西北战事时,人就那么昏了过去。”
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落雪连忙向外冲去:“青衣,照顾好宫主,紫衣跟我来。”那轻盈的身子,不若已然有孕五个月的身子。
刚到聚英殿,便见到屋外文武百官急切的侯在外面,满屋的御医将整个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见她进来,便自动的向一旁走去。
看到榻上昏迷的他,落雪不觉有些恍惚,如此强势的他,竟然就这样倒下去了:“可查出是怎么回事?”
“回夫人,皇上可能是劳累过度才昏倒的。”
落雪高高悬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只是默默的坐在榻前陪着宿魅。
自第一次发生晕眩的症状后,宿魅在仅仅五天之内,便昏迷了好几次,都是毫无征兆的,查不出任何病因,这让整个御医院的人都跟着随时侯在宿魅身侧,走到哪便跟到哪。
这日早朝完后,宿魅并不像往常一般去御书房处理事务,而是回了暖雪宫。
回到暖雪宫,落雪还不曾醒来,这几日为了自己的怪症,倒是让她担心了。
他在担心,这几次无缘无故的昏迷,御医们诊断不出来的结果,让他感到害怕,害怕会在昏迷的某一天之后,再也醒不过来,留下她一个人。
手轻轻的覆上她的脸颊,像是感觉到自己的温度一般,落雪只将小脸在他掌心蹭了蹭,而后唇角挂着笑暖暖的继续睡,想想这么些年的点点滴滴,虽然相处的时间还没有分开的时间多,但两颗心,却是紧紧的联系在一起,生命却也是紧紧关联。为了她的健康,他能够舍去所有。这样一个女人,怕是今生再也放不下了呢!
时间不知一点一滴的过去,而宿魅却是那般静静的看着,仿佛害怕在将来的某一天会忘记了她的容颜,会来不及实现她的心愿。
睁开眼的时候,便看到宿魅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神,落雪不觉笑了笑:“皇上如此看着,让妾身有些害……”
话没说完,宿魅已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像是挣扎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十七,若是哪天朕离去了,你可怎么办?”傻傻的她,又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生存?
他这话一落下,落雪便知道宿魅该是感觉到了什么,慌忙摇着头道:“不,不要,皇上答应过妾身,不可以走在妾身前面的,不可以。”惊慌的抬起头来看着他。
拍了拍她的身子,宿魅笑着说:“傻瓜,没事,朕开玩笑的。”说完便静静的不再说话了。
过了许久也不见他有任何动静,落雪动了动身子,却发现紧拥着的宿魅在她的一个动身之下,整个人就这样向后倒去:“皇上……”
外面候着的御医听到落雪的呼声,连忙赶了进来。
茫然的看着众人忙碌,落雪一人静静的站的很远,直到羽清夜领着月风进来,她这才回过神来,急急的奔了上前去:“月风,快些看看皇上的病情。”辛好哥哥找来月风了。
深深的看着多日不曾见过的她,双眸在掠过她隆起的腹部时,落寞的点了点头,便走向榻前。
时间越长,月风的眉头越是紧皱,直到过了半个时辰,这才颓丧的一个摇头,不忍的看向一旁的落雪:“夫人,臣也诊断不出皇上为何会如此。”
身子一个站不住,却被羽清夜给扶住,一张本就担心的脸已如死灰,若真连月风都不能诊断出个所以然来,是否便注定着……不,不会的,他只是劳累过度,只是劳累过度了。
“落雪,难受的话便哭出来吧!”看着她如此隐忍的神情,羽清夜不觉心也跟着揪痛。
摇了摇头,落雪只是紧紧盯着榻上的人儿。
这一次,宿魅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不见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文武百官都不曾离去,皆在暖雪宫大厅候着,御医院的人亦是一步不离,而月风更是整整一天都在榻前查看着,又是翻眼找因、又是滴血寻病,忙得不亦乐乎却不见任何效果,最后想用针灸刺激宿魅的大脑,以达到让他醒来的效果,却也白费一番功夫。
白日里,落雪在给宿魅擦拭身子时,取过一件中衣换下另外一件,做完一切才拿着换下的中衣出去,因为这些衣衫是治病所用,所用落雪都不假他人之手,皆是亲手洗熨。
正欲出去,一旁月风紧紧的盯着那袭墨绿色的中衣:“夫人,可否让臣看一下这套衣衫。”不待落雪发话,月风便取过她手中的衣袍。
看了许久之后,这才说出一句话来:“来人,取一盆水到大厅。”而后迅速的朝榻旁的紫衣说道:“赶紧把皇上身上的那套衣衫换掉。”
心下大惊,落雪说道:“难不成是这个衣衫有问题么?”心扑通扑通的跟着狂跳个不停。
“现在还不知道,但臣敢确定,八九不离十。”
话说完,落雪感到整个背脊开始冒冷汗,是谁?到底是谁想借她的手陷害宿魅?
众人皆走出内室,回到大厅,满脸关切的百官皆是一脸不解。
水端上来以后,月风在盆中滴入一滴不知名的汁液,而后将衣衫投入水中。
众人皆好奇的盯着他的动作,密切的关注着那件衣衫,一炷香以后,那一盆水缓缓变黑,只是衣衫有些褪色而已,众人正要松一口气,却见月风一个稍安勿躁的示意,众人这又看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那一盆水的黑色慢慢的,慢慢的变浅,再浅,到最后竟然变成一种红色、浅红、粉红、深红、直至鲜红如血。
这下,众人皆倒抽一口气,惊骇的看着那 衣衫。
冷笑了一声,月风愤怒的说道:“何人如此高明,竟然将毒渗透到布匹里面,而后下毒与皇上?”随后取过紫衣手上的另外一件衣衫:“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样的衣衫共有七件,乃用七花七草浸泡而成。”
中百官一闻,顿下大呼出声:“天,一定要查出下毒之人。”
一听七花七草,御医院的王御医便吓得全身一个颤抖,只是看了一眼那日问过自己的魅夫人,却也不敢出声。
落雪惊得后退一步,差点一个踉跄倒地,辛得青衣扶着,这才稳住:“月风,那此毒你能不能解?能不能解去?”她关心的是他的身子。
“竟然有毒,自然 也似乎有解,虽然麻烦,但却也不至于无救。”
孟将军率先说道:“有劳神医了。”而后一个狠狠的转头看着落雪道:“请夫人将这些日子皇上起居情况向臣细说一下。”
王御医不等落雪说话,便已跪道:“前些日子,魅夫人曾问过臣,七花七草的功效。”不想最后成为替罪羔羊,便只能率先一步了。
众人一双眼眸皆转向落雪,满眼的不可思议。
此刻的落雪,已是满心的自责,见他如此问,只是不假思索的说道:“那衣衫是我给皇上缝制的,也是我用七花七草泡制后缝制。”
此话一落下,文武百官皆是一脸震惊,随即便是一脸愤恨,在他们看来,魅夫人来路不明,只因着一张酷似魅夫人的脸庞,才会让皇上这般沉迷,前些日子听说为了给她解毒,皇上竟然怠慢公事多日,如今她又对皇上下手,自然让他们分外怨恨。
羽清夜则不然,只是一把拉过落雪的身子,低声怒语道:“落雪,你在发什么傻?这谋杀皇上之罪,岂是你能承担的。”转而向众人一个笑容:“你们且别被她的话蒙蔽了,魅夫人对皇上的一片心,那是苍天可鉴,怎可能会下次毒手?”
百官正欲上前争执,只见落雪挣开羽清夜的手,缓缓的一步走上:“此毒确实是我所下,但在下之前,我根本不知此乃是毒,前段时间皇上受了风寒,一直不曾好转,为了能根治皇上的伤寒,我便去了藏书阁,四处翻阅着土方子,那日看到一本制衣书上写着,用七花七草浸泡的布匹缝制衣衫,便可治愈伤寒,因此我才会如此。”
一名年长的官员冷笑道:“众所周知,整个后宫,皇上独宠你一人,除却你最方便下毒,我等实在想不出他人。”
“就是,皇上若有万一,最能得好的便是你。”
“亏皇上还那般宠你,你怎的下得了手?”
“她本就是血砂宫的妖女,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魅夫人,她是专门来魅惑皇上的。”
……
各种各样的话语,犹如洪水猛兽般的玷污着两人之间的情感,但能怎么办?一切皆是自己种下的因,苦果也只能自己独吞了。
羽清夜大声喊道:“各位且稍安勿躁,夫人或许是被冤枉的。”
毕竟是丞相,也算是有几分说话的力量,片刻之后,众人却也顿下声来看着他。
见众人不再说话,羽清夜只是问这落雪:“夫人,你竟然说是从藏书阁借来的书籍,可否让臣等看看?”如今混乱的场面,他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听这话,青衣等人连忙跑去内室取书。
将书交到羽清夜手上,他翻了翻,而后向众人扬了扬书:“瞧瞧,是藏书阁里的书,也是书上记载着七花七草制成的衣衫可以治伤寒的。”
众人取过书 一一翻阅,虽然仍有着不满,却也不能说什么了。
“不会,这书不是藏书阁的,藏书阁的书都盖有印章,而此书上并没有。”
一句话投下,犹如炸弹一般在大厅里炸开,众人这又纷纷上前求证。
“我看看。”孟将军取过众人手中的书来,看了许久之后,不待羽清夜再说话,他抢先说道:“果然没有印章,来人,将魅夫人先押去天牢,一切待皇上醒来后审问。”
在门口守护着的侍卫急忙上前,一句话也不说的向落雪走去。
羽清夜急忙拦在落雪面前:“还可以找藏书阁的人来作证,事情没清楚之前,你们谁敢抓她?”
若是有人想害她,想来藏书阁那边 也是早便安排妥当了:“没事,我没做的任何人也 冤枉不过来,一切待皇上醒来再说吧!”
说完便从羽清夜身边经过,径直跟侍卫们离开了。
她如此洒脱,倒是让人觉着诡异。
天牢,这是怎样一个地方,阴暗潮湿,一股股的戾气传来,使得整个牢房格外阴森。
可能是因着宿魅的宠爱,倒也没有人过多的为难她。
在里面几日,许是因为需要与外界隔离开来,没有人进来看过她,即使是哥哥,也不被允许进来。
直至第三日,却见一人缓缓行来,见到来人之时,落雪不觉心跟着狂跳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竟然是所有人都不得探望,怎地她却过来了?
依旧是坚强的样子,依旧是骄傲的神情,之时那眼中的怜惜却是真实如金:“你……”只是一个字说出,泪水却已经溢满双眼。
她的泪,让落雪心弦一个触动,因为自己被打下天牢,坚强如轻盈竟然哭了,她看过轻盈泪水的时候不多,为了她和儿,除却这些,轻盈便不曾再落过泪。
“落雪,是否还记得当初,你最喜欢的便无拘无束的生活;而我,最在意的便是众人追捧的目光。小时我总是不明白,为何傻落雪总是这般的无欲无求呢?因此我总觉着你对于任何事情都不会在意,为着我的这些所谓的抱负,我牺牲了你将来嫁做人妇的可能,将你送到皇上身边。初起时,我也喜欢皇上,直至现在也不曾改变,但皇上却看不上我,哪怕是一个假意的笑容亦不曾给我。在你离开的五年间,他有过多名侍妾,亦让他人侍寝,唯独我,被他拒于千里之外。只有在每年你坠崖的那一日,他才让我打扮成你的模样,而后静静的抱着我默不作声,不许我说话,不许我有任何动作,因为我一说话、一动便不是你了,一坐便是整整一晚。即使因此我全身麻木的好几日睡卧不安,即使知道不过是你的替身,我依然盼望着每年的那个日子,三百多个日子的精心装扮和保持,只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容貌不会改变,只为了那一晚的拥抱,贪恋他怀抱的温度。”强迫自己不要再流泪,不想却仍旧是止不住的落下,拭去那眼角的泪水,她淡淡的笑了,那种高人一等的笑:“在外人眼中,我是高贵不可侵犯,但没有人知道,我冷漠的面具下面,是一颗少女怀春的心,即使是皇上,亦不曾知道。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一生,我最重要的不是权势,不是皇上,亦不是儿,而是你,傻傻的你,为我而放弃一切的你。可为何待到我发现时,一切已经无可挽回,茫茫然中,我走进了他人的圈套而不自知,成为他人的棋子,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
如此的轻盈让她慌张,让她感觉轻盈似乎在一步步走远,生命仿佛在消失:“轻盈,怎么了这是?到底是谁?”
“傻丫头,我的傻丫头。”伸出手来,轻轻的抚上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只是那张脸上多的是洁净,不如她这般繁复:“记住,轻盈或许以后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不能保护儿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为了轻盈而好好的,将我们两人的份都活回来。”
惊觉的朝天牢口看了看,却是什么也看不到:“轻盈,不要吓我,不要啊。”她的生命,似乎生来都不是为自己。
淡淡的一笑,轻盈这才一步步退开,直到指尖一点一点的离开落雪的温度,这才一个转身:“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说完便缓缓离开了天牢。
看着轻盈渐渐消失的身影,落雪这才惊得大叫:“轻盈,轻盈,你回来,不要做傻事,轻盈……”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在天牢中回转,一声声,催人泪下,一句句,感人情深。
宿魅醒来的时候,只见满屋子御医,却看不到想看的人儿,一双眼急切的越过众人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十七呢?十七在哪?”自己病下,十七不可能会离开榻前一步,如今没有见着,定是有何事发生。
月风为难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向一旁退了退。
孟余庆上前一个跪道:“魅夫人因为下毒谋害皇上,被臣等盘问后,打入天牢。”战战兢兢的抬头看了看皇上。
“混……”正欲开口大骂,却想起这是自己当初定下的规矩,在事情不明之前,皆关入牢房待查:“现在便可以查了。”那种地方,十七怎么呆的下去?竟然忘了自己的身子,挣扎着要下床。即使头晕目眩,却仍旧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外走去:“赶紧将人提来问案,朕要亲自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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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回
众人岂能不知宿魅脾气,自然不敢忤逆,只是迅速的去准备了,而孟余庆等人则是细细的为宿魅叙述着事情始末。
虽然浑身疼痛,却仍旧坐得笔挺,不想落人口舌,一双眼眸只是紧紧的盯着门口。
一盏茶功夫,四名侍卫便带着落雪缓缓走了进来。
看到脸色不曾憔悴的她,宿魅这才放下心来。
“朕问你,羽落雪,你给朕做的中衣,先前可知道此药有毒?”
“妾身不知,请皇上明察。”在狱中,她强迫自己咽下难吃的食物,因为怕宿魅醒来会担心,所以她不让自己憔悴,如今看他的样子,想来也放下心了。
众人皆是一脸好戏的神情看着落雪,对于魅夫人,他们早就不满,因着她,勤俭的皇上在她的生辰上铺张浪费,变得让他们有些陌生。如果今日能够除去魅夫人,对于他们来说,不可不畏是一件好事。
没有在意众人的眼光,宿魅只是问道:“既然如此,你可有证据?那本书你又是从何而来?”对于审案这些事,他向来懒得费劲,想背黑锅的他直接拖去牢了,想说的便自己找出证据,毕竟一条人命对他来说,犹如草芥,因此在他当值期间,虽然玉翎城安居乐业,却也是用一具具骸骨堆积出来的。
想了想,落雪这才说:“有,当时那本书妾身从藏书阁借来,并且有登记过。”这次的人,不同以往,连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
“从藏书阁将管事带来。”
片刻功夫,便见管事颤颤巍巍的走来,手中带着一个簿子,早有准备的样子。
先没问管事,宿魅只是问落雪:“羽落雪,你何时去的藏书阁?去了几次?都去拿了哪些书?”
“回皇上,妾身去了七次,共拿了二十六本书,一律皆与伤寒有关。”
“把你手上的册子给朕瞧瞧。”接过玉风呈过来的册子,宿魅一页页翻阅着,而后不经意的问落雪:“这册子上并无你借制衣书的记录?”
坚定的摇摇头:“不可能,管事,那日你也见我去借过,而我亦是亲眼见他记录的,若是没有,定有人从中做过手脚。”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有如此状况,却仍然是不能接受。
“夫人定是记错了,臣并没有见到过那本制衣书。”一脸的认定。
摆了摆手,宿魅另外想起一个问题:“罢了,羽落雪,朕问你,当初是何人提醒你去藏书阁?”竟然有人要陷害她,自然是一切做得滴水不漏,这些事情更是不会落下。
一直忽略的问题被问出,落雪心在霎时间有些彷徨,双眸徐徐的转向一旁的甜甜,或许一切皆是注定的,一直一来,即使心中带着某些不安和怀疑,她仍然刻意不去想那些,也拒绝去想。
不等落雪开口,甜甜便跪下道:“回皇上,是奴婢向夫人提议的。”
冷哼了一声:“倒是有几分勇气,倒是说说,你为何要如此?”冷冷的语调,仿佛要将甜甜吞掉一般。
“奴婢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向夫人提了一个意见。”
紧紧的一个咬牙说道:“好,意见提得不错,朕若是不奖赏奖赏是说不过去了,来人。”怒的一个抬眸,整个大厅的人顿时吓得倒抽一口气,朝外面的侍卫喊道:“备蒸炉,摆驾五刑台。”
蒸炉,那是一种酷刑,将活生生的人放入篦子之上,锅中盛着水,底下熊熊烈火燃气,一点一点的折磨着人的耐性。一听此刑,落雪当下差点没吓晕过去,正欲出声,却被宿魅冷冷的一个眼神吓得失去声音,为了自己的私心,她维护了所有人,却一次次的将他陷入危难。
而甜甜,在听到用刑之时,一双眼眸中竟然带着几分期许,像是在等着什么,又像是在盼望着什么。
一行人抬着毒还不曾尽数解去的宿魅来到五刑台,高高的蒸炉已经架起,程亮的大锅支上,张扬的炫耀着自己的威力,一旁侍卫手中的火把高高举起,团团的黑烟向空中冲去。
一种眩晕的感觉从脚心开始向上蔓延,后背冷汗涔涔。
刚坐下,宿魅一个抬手:“行刑!”
仿佛为了配合这个酷刑的刑罚,甜甜尖声叫起:“皇上饶命,奴婢真的没有任何居心,没有啊……”双眼竟然也落下串串泪珠。
她这一叫,反倒让人更加怀疑她另有所谋,对于她的哭声,并无半分怜悯。
怎么能受得了甜甜这等凄凉的哭声,落雪急急上前道:“皇……”
“你给朕闭嘴!”冷冷的指向她,打断她后面将要落下的话。
走上蒸笼的那一刻,落雪仿佛看到甜甜眼中带着几分壮烈,含着几许如愿。
火把扔进柴堆,顿时火焰高高喷起,龙腾虎跃的在锅底挣扎,奋力的想要挣脱开去,却也使得火力更加狂热,只在半柱香的之后,落雪便看到蒸笼里面燃起缓缓白烟。
宿魅一个扬手,蒸盖被缓缓移开,被四根绳子从不同方向定住身子的甜甜,满脸通红,浑身湿淋淋,终于闻到空气的味道,大口大口的猛吸着。
残忍的一笑,宿魅开口道:“你若现在说,朕到可以给你个痛快的死法。”这便是宿魅冷酷的地方,无论说与不说,都是死,只是轻松死去和堪比地狱的死法。
即使热汗淋漓,甜甜依旧咬牙坚守道:“奴婢确实只是……”是为了后面的更加真实还是真的被冤,无人能知。
“继续!”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