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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守宫砂第12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中,然后冷然的看着语烟:“竟敢大闹本王的婚典,你胆子果然不小。”

    后面的话无须说出口,语烟便知道这意味着将是一番惨绝人寰的惩罚,但这一次,不等有人上前,语烟便速的跪倒在地:“爷,此刻的左夫人是假……”一句话说出,闹得整个城墙上的侍卫和城墙下观礼的百姓一片哄然。

    话没让她说完,宿魅的手已经招呼上了语烟的脸颊:“放肆!此处岂容你这贱妇疯言疯语?”是在慌乱还是在强迫自己不要去相信心中早有的疑惑,从这一巴掌中已然分明。

    “妾身并没有骗爷,不信爷请看那里!”双手指着城墙下的一张容颜。

    回眸之间,看到那与十七一模一样的容颜,只需一眼,宿魅便能知道,那才是与他缠绵榻间的十七,可为何此处却还有一位。心中惊得一片慌乱,仿佛想逃避将要到来的什么,却也不得不面对自己不曾知道的一面。

    “将她带上来!”

    立即,本来在落雪身后押着的人慢慢隐去,仿佛落雪不过是观礼中的一个。

    其实,落雪从昨夜开始便一直是昏迷的,醒来的时候便已经被人押着到了城墙底下,她似乎已经发现将有什么阴谋发生,已经做好一切心理准备。但在看到宿魅那双受伤的眼眸时,心还是不由自主的一阵揪痛。

    单手抬起她的下颌,深深的望进她的双眸:“你是何人?”久久的,宿魅这才缓缓的问出口,语气是今生从来不曾有过的小心翼翼。在担心、在害怕已经无暇顾及。

    听到宿魅的话时,轻盈就知道自己后悔了,心中虽然带着酸楚,毕竟自己的夫君爱上了与她一模一样的姐姐,并不是让她值得骄傲的事情,但仍然速的揭下头顶凤冠:“回爷,她才是十七小姐羽轻盈。”一直以来都是落雪在牺牲,这一次,她要成全落雪。

    本来怔怔的落雪在听闻轻盈的话语时,吓得慌忙否认:“不,不是,民女只是……”

    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决绝的一个耳光狠狠的扫向落雪的脸颊。闭上双眸,民女?不再是十七、已不再是妾身,自己一心守护着的爱、一意贪恋的味道,只需她轻轻的一个出口便击了个粉碎。

    一丝血迹流出,落雪只是迅速擦去,因为怕他看到会不舍,怕他见着会心疼,剩下的血水,便一口一口的再次咽回腹中。脸颊只在瞬间便被印上他的五指,如今也是他与她唯一的相连,身体上残忍而苍白的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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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1回 真相后果

    得意的看了看被带上来的落雪,语烟一个不小心,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来,仔细的看,依旧可以看出上面写的“轻盈亲启”几个字,跪递到宿魅面前:“请爷查看!”只是毁灭还不行,她需要的是灰飞烟灭,那样她才有可能东山再起。

    落雪和轻盈再见到那封信时,顿时满脸死灰,那是封什么样的信啊!如果宿魅看到,轻盈将是什么样的下场无人能料,但落雪,却绝对是要下地狱的。

    虽然十七很少在他面前写字,但仍旧可以认出那是她的笔迹,缓缓的接过信来,双手轻颤的打开。双眼看着那熟悉的字眼,一个字一个字犹如十七呈现,缓缓的不带感情的说出,拼凑在脑海,出现的是一个一个的噩梦,仿佛在十八层地狱历练一般,生生的撕碎着他本就不完整的心。这,是她写的,是她对他承诺的想法。

    信看完,宿魅忽然之间感到,他不过是被人操纵在掌心的傻瓜,一步一步的走进她温柔的陷阱。天地之间,他以为今生不再孤独,不再寒冷,不想她只需轻轻的一个推手,便已经将他推入了万劫不复。

    隐忍,需要多大的隐忍,才能够放弃将她废去的想法。

    手一个翻扬,信已经飞到落雪眼前:“此信可是你所写?”无需确认,他已然知道答案,却仍旧希望听到一丝惭愧。

    卑微的捡起信来,看着上面一个一个的字,写给轻盈的字:

    吾妹轻盈:

    自小姐妹情深,雪病,妹便夜不能眠;吾笑,妹比雪欣喜。去岁闻妹不悦,问后才知妹之抱负,为助妹一夺夫人之位,当下便同意进府,为夺夫人之位怀上孩子。

    进得王府,雪本就愚昧,自然受过些许苦难,如今却也苦尽甘来,生得孩儿。但总觉王爷太过阴冷,反复无常,不是雪想托付终身之人,且雪自小清心寡欲,男欢女爱之事深觉猥琐。深墙高院,虽然金砖玉瓦,却并不能让雪心欢,只会更加凋零。一生向往的便是穹天下,碧草上,独自一人享尽自乐。如今,一切已然骤变。

    在王府多呆一日,只会让雪日渐心烦,妹若看此信,务必前来相救,出此牢笼,今生不再回来!

    雪留!

    凄然的一笑,当日写这封信时,只想着如何能让轻盈回来,不想却被宿魅看到,是天意还是宿命?

    “还有何话要说?”

    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恐怕今日她生就十张嘴,亦说不出来呵!

    “好,很好!”深深的点了点头,向一旁的侍卫说道:“竟然此乃你所要,本王成全你便是了,将她打入撩人谷!”没有人发现他紧咬的牙关渗出血丝,因为在刚渗出的瞬间他便硬生生吞咽;更没有人看到他眼中闪现的泪光,因为他盛怒之时,无人敢看他,无人敢仰视他。

    此话一出口,当下羽家二老便吓得晕死过去,一旁的轻盈泪流满面的跪走过来:“爷,不要,不要啊!去了那里落雪会没命了的,不要啊!一切都是妾身的自作主张,与她没有干系,她只是被妾身利用的人罢了,妾,求您了,求您了……”头有力的一下下在玉阶上磕着,两下过后,已是一片血红。

    撩人谷,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吃人的地方啊!落雪一旦过去,怎能忍受?怎能活命?

    是啊!昨日她便问过他:若有一天骗了他,她还值得他珍惜么?他当时也说过不值。以他的脾性,交出去的心,岂能让她玩弄?他这样的人,不是宠幸便是毁灭,岂容她得到他的心以后,带着逍遥而去?

    报应呢!当初她将八小姐不动声色的送入撩人谷,如今却也轮上自己了。

    并没有理会众人苍白的脸颊,只是神情冷峻的说了句:“行礼!”被打断的礼还没完成。

    司仪被宿魅的话惊得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朗声道:“夫妻对拜!”

    轻盈知道,若此番她拒绝行礼,只怕落雪会更苦吧?

    顾不得额间的血水,轻盈站起与阿心末儿并排,两人同时行礼,完成了此次婚典上的一切礼仪。

    乐声再次响起,却也不再是刚开始的轻扬,带着几分沉重,含着几许骇然,一个别具一格的欢宴开始,城下百姓虽然不清楚事情始末,却仍然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虽然眼前摆着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却仍然食不知味,因为他们的神不高兴。

    并没有留下与众人同贺,宿魅只是一脸阴沉的扔下两位夫人,回了王府。

    进得翱扬轩,大红高挂的喜字和燃起的红烛,如此讽刺的诉说着他的笑话,没有动怒,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无声的走进寝房,他和她的寝房。

    寝房里的喜被,还有他特意为她准备的撒帐,细细的摸着那些五谷杂粮,好讽刺呵。紧紧的抱着喜被,那一刻,他眼中的无助没有人看到,孤零零的仿佛世间只有他一人,如果此刻落雪在,怕是怎地也不忍心如此伤他吧?宿魅对她的用心,没有人看出,即使是落雪,也不曾深深的明白,只有他知道,她不再只是他的妻,而是他灵魂的一部分。外人看他坚强,看他冷酷,却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只有她,不仅走了进去,并且还拥有,然后再是践踏。

    夜明珠亮起时,宿魅才发现天色已然暗下,一双眼眸酸涩难当。

    伤他,她似乎理所当然;可伤她,他却痛彻心扉。

    厅外传来孩子的哭声,因着平素她不时的会看看孩子,为了她的方便,宿魅便让奶娘在翱扬轩里带孩子。

    只需一声,他便可以听出是溪儿,那个让他疼进心里的女儿。

    一步一步的踱出寝房,没有说话,只是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哭闹的孩子。

    看到宿魅出来,奶娘顿时吓得失去声音,因为今天婚典的时候宿魅让奶娘们抱着小世子和小郡主也去了,自然知道今天城墙上发生的一切,也知道王爷此刻的心情,只得连忙哄着怀里的小郡主。

    “将她给本王!”一手伸出。

    满怀惧意的看着他,奶娘有些犹豫。

    “本王再说一次!”冷冷的看着不断哭泣的溪儿:“将她给本王!”

    怯怯的交出怀里的小郡主,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宿魅的动作。

    抱过孩子,宿魅便走进里间,默默的看着已经停下哭闹的女儿,手缓缓的抚上她的小脸,暖暖的触感,给了他几丝温暖。手缓缓移至她小的可怜的颈间,他一只手便可以盈握,此刻,他只需一个轻微的用力,这个孽子便会离开人世吧?那张神似十七的脸,让他的怒火在瞬间燃起,双眼在瞬间燃起两团火焰,手下已开始加重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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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2回 惨绝撩人

    掌间的小人儿竟然没有感到威胁已经来临,只是像往常一样看着他,仿佛他不过是在逗她玩一样。

    直到他的手掌微微用力时,溪儿竟然一双黑瞳中慢慢泛出泪水,没有大声的哭泣,只是缓缓的溢满双眼。心弦一个有力的抽痛,当时溪儿刚出生的时候,看着哭泣而没有泪水的孩子,因为担心,他便去问了奶娘,从而知道刚生出来的婴儿哭泣并不会流泪。而如今,溪儿没有哭泣,却缓缓的流着泪水。

    那淡淡的泪水,就像十七一样,静静的、默默的流着,却在他的心田激起千层浪花,猛地松开手来将她抱在怀里:“溪儿,我的溪儿。”

    那一晚,本来为左夫人准备的翱扬轩,如今却也只是送到了暖心阁。

    而宿魅并没有歇息在两位夫人的房中,只是抱着小小的溪儿静坐了一个晚上。

    被遮起的夜明珠已经无光,高高的喜烛剪出一道孤寂的身影,落寞的在窗棂上摇曳。红烛,不合时宜的一滴滴落下感动的泪水,累积多了,便在烛台上堆出一座红色的小山,晶莹剔透,煞是让人欢喜。

    坐在梳妆台前傻傻的看着喜榻,想着他们曾经拥有过的甜蜜。怀中的溪儿竟也一夜未闹,只是安稳的躺在他的怀里,代替着娘亲温暖着爹爹的身体。

    房中唯一的亮光便是来自于破窗外的月光,清透的照在简陋的房里,使得本就苍凉的夜更是多了几分苦涩。

    靠窗的地方,一位佳人静静的坐着,一双轻灵的眼眸静静的望着树梢的明月。整整的一夜,她没有换过姿势,只是那么默默的坐着。

    直到东方泛白的时候,落雪这才回过神来,昨日被送到此处,天色已经晚。如今看来,却也只是一座木屋,缓缓起身,顾不得浑身的酸痛。

    出的木屋,冬日里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回过身看自己所在的木屋,正确的来说,那并不算是一个屋子,整个木屋竟然没有屋顶,木屋四周的墙壁也是破烂不堪,不知昨日的自己怎地也没有发现,却也还是傻傻的坐在窗前看月光,可能是心太过专注了,却也忘记了昨夜的木屋,其实也算明亮。

    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山谷,小到一眼便可以从头看到尾,唯一的一处建筑物便是她所在的木屋。

    如此看来,这撩人谷也不如他人传闻中的骇人,若是可以,或许也能回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刚走了没多远,便被不远处的厮喊声吸去注意力,抬起双眸,落雪便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眼睛久瞪着也会累,整个人就像失去心魂一般的看着不远处的状况。

    那里,有着十几名裸着身躯,披散头发的人,浑身肮脏、溃烂不堪的皮肤仍然可以一眼就敲出那是一群女人,双眼冒着骇人光芒的女人。

    那一群都围蹲在地,让落雪吃惊的不是这些,而是十几人都争抢着的东西,那是一个躺在地上的人,一个手和脚还在微微抖动着人,让人作呕的便是,那人不算丰盈的双||乳|、舌苔、耳朵等器官,竟然被那些疯狂的人用锋利的石块一下一下的割着;而更有一两个疯狂的人,干脆就用牙生生的撕扯着她身上的肉块。

    本应万分疼痛的哭喊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那不但抽搐着的身躯还昭示着那人的存活。

    如此惨绝人寰的折磨,竟然没有让人看到丝毫血液留下,细下了看,才发现另外几人趴在那人身侧,喉间不断抖动的吞咽,落雪才发现,原来她们在没有下嘴之处时,只能贪婪的吸允着那人身上发黑的血液。

    那已无生命迹象女子,被一人粗鲁的一个推翻,头部一个倾侧,让落雪看到了她那绝望的眼眸,干涸得没有泪水的眼眸,却比泪眼更加凄然,绝望的双眸失去光彩,慢慢的、慢慢的失去了最后的绝望,只余那死瞪得圆圆的瞳眸。

    天!天哪!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在没有任何思绪的情况下,落雪玩笑要了呕吐着,却因着一日不曾用过任何食物,吐出的只是那苦苦的胆水,但呕吐的欲望却没有停止,知道吐得泪水盈眶、泪流满面。

    因着她的动静,那十几名专注着疯狂的女子缓缓转过头来,看到红润白皙的落雪时,只看到了那美味的肉、闻到了新鲜的食物,没有把她与活生生的人联想起来。

    一双双放光的瞳孔,仿若那冬夜里饥饿的残狼一般,星光灿灿。在这个暖暖的冬日里,竟然让人感觉到了寒冷。

    只见那十几名裸女扔下地上脆裂的女子,像饿狼一般的冲了过来。

    被周围的氛围惊得回过神来,落雪吓得不知该如何反应,一张本就苍白的脸颊在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

    却在相隔不到四丈的时候,落雪发现她们顿住了,一双双的眼眸只是狠狠的看着落雪所在的地方,饥饿的眼眸看了让人心颤。

    见她们定住,落雪四处看了看,却没发现任何人,便缓缓的朝那群人走去,却在走出不到一丈之处,在深草的掩盖下,她看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硬生生的将她与那群人隔了开了。

    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对面贪婪的看着自己的女子,饥饿,真的能让人变得疯狂。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缓缓的转身,离开了这人间地狱。

    此处的人,犯过的错都不算深重,轻的可以是在宿魅面前摔烂一只茶杯,重的也不过是触犯了宿魅定下的不合理规矩。看着如此残忍的一面,才发现宿魅往日里对自己果然是太过宠幸,她说错话,他只是惩罚;她做错事,他只是视而不见。

    而此番,她犯下的罪,在如今看来,怕是让她死十次,也是很难平息宿魅心中的痛吧?在短时间让她死去怕是太过轻饶,所以将她放在这样一个地方,与其他人隔开,让她一人与世隔绝的自生自灭,死无葬身之地吧?

    死就死吧?从遇到他开始,她的生命便不曾真正的属于自己了,能活一日便是一日。

    实在饿的不行了,落雪便到处找食物,但苦于冬日里万物凋零,什么也没有找到,只能挖了一些树根,树根挖完,纤纤玉指已见一片猩红。却在嚼着树根的汁液时,觉得原来也可以如此美味。

    第二日起来,仍旧嚼了些昨日剩下的树根,然后便不由自主的走到昨日的悬崖边,看着对面的人。

    今天,她没有看到她们的残忍,而是叽叽喳喳的在讨论着什么,因为有些距离,所以落雪并没有听清。直到那群人分散开去,手上拿着锋利的石块隐入了那小树林,落雪才缓缓的起身离去。

    第三日、第四日、第……

    十日过去,落雪已经瘦下一大圈,依旧走到悬崖边,对面的平地已经很少见到那群人了,可落雪却仍然会过来,不是想看她们,而是静静的看着那深不可测的悬崖发呆。

    嘈杂的声音勾回了落雪的思绪,抬起头来,却见那群人出现在对面的平地,只是十几人合抬而出的一棵大树木时,落雪才恍惚明白了什么,明白了她们这些日子的平静和隐退。

    人群中的声音不再是不清,而是带着几分笑意,像是得到什么的狂妄。

    终于,那粗粗的树木在十几人的合力之下,缓缓的向两处平地间不到一丈的悬崖伸来,小心翼翼,一寸一寸的伸来,一寸一寸的接近落雪这边草丛,接近着落雪坐落的地方。伴随着树木的接近,恶狼般的光芒再次出现,手舞足蹈的疯狂带着笑意的出现,冷得让人心惊。

    怔怔的看着一人、两人、三人穿越悬崖之木向她走来。一寸寸接近的死亡,落雪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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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3回 是生是死

    缓缓的起身,落雪含笑着朝那人走去。

    到了悬崖旁边,这才看了看对面的众人,看着她们惊恐的神情,失去光芒的双眸。轻轻的一个闭眼,身子已然向那深不可测的地方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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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出事以后,宿魅便不曾睡过好觉,天天都是晚晚的睡下,早早的醒来。

    特别是这几日,每日在大殿处理事务时,总是会不由自主停下来,什么也不做,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城外的方向,许久之后便是自责的一个皱眉,然后执起笔来再次做事。

    冬日的寒冷使得宿魅的身子总是冰凉冰凉,上次救过她以后,身子也不弱往日能御寒,如今加上自己的不爱惜,自是很容易便倒下了。

    病情来势汹汹,不待大夫们警觉过来,宿魅的人已经倒榻不起了。

    看着榻上昏迷的宿魅,月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已经两天两夜了,宿魅不是神志不清的醒来,便是沉沉的昏迷。

    从古至今,就数一个“情”字最是伤神了,无论是怎样的英雄豪杰,只要一旦遇上,若不是欲仙欲死,那便是粉身碎骨。而宿魅,当初是多么的冷酷决绝,只因着落雪的伤害,堂堂七尺男儿硬生生的就这样倒下了。

    “不,不要,十七,不要离开,不要……”榻上昏迷着的宿魅慌乱的摇着头,一对剑眉不停的耸动。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月风手中取过一支银针,轻轻的插入他的睡|岤,宿魅这才安然的昏睡过去,只是那紧皱的眉头不曾松开。

    这便是宿魅病后一直以来的入睡方法,只是今天,他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刚扎针不到一个时辰便会惊醒,嘴里念念不忘的依旧是那恨之入骨的人儿。

    青虎走进来的时候,满脸的愁容:“神医,爷怎地会病得如此严重?”粗人毕竟是粗人,怎能懂得这男女间的缠绵。

    “怕是此番没那么快好起呢!”转而看了看榻上的宿魅,无奈的摇了摇头:“心病,即使我医好了,王爷不配合也不过是徒劳。”

    正要接着问话,青虎便被榻上坐立而起的宿魅吓得失去声音。

    “十七,不怕,不怕,我就来了。”满头大汗的宿魅双眼紧瞪前方,口中依旧喃喃低语:“来了,来了……”

    待到两人欣喜的看着他,期待着他的下一动作时,宿魅整个人“嘭”的一声倒向榻间。

    “爷!”青虎迅速赶到榻旁,担心的看着宿魅。

    苦笑了一声,月风不由自主的说:“何必呢?连梦中都在担心着她的安危,为何又狠心的将她送去那里。”

    一句话惊得青虎猛地抬起头来,似乎在盘算着什么,突然之间猛一拍脑门:“怪不得爷会在这两天病了,一定也是想着日子也该到了。”说完不等月风问话,人已经向外飞去。

    去马厩骑了宿魅的雪岭便向城外急赶而去,但愿一切来得及,当初爷让他将十七小姐安置在独崖时,他便觉得太过狠心,如今想来,爷虽然狠心,但仍然在预料到十七小姐会遇难的时候,仍旧是心急的病了下去。

    马儿的四蹄不停的轮回,疾驰的速度在整个冬日的阳光下闪出一道黑影来,即使经过繁华街市,亦没有缓下速度,却也没有伤及任何人。这就是雪岭的人性,因着宿魅向来太过随性,一旦兴起,即使在喧嚣的闹市,他也是策马扬鞭。虽然冷酷无情,但仍旧在挑选马匹的时候挑选了雪岭,因为雪岭通人性,会尽量的不去伤害人群。

    这些只有青虎知道,百姓依旧认定宿魅的无情,却不知宿魅已经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王爷人一向就是这样,无论为他人做了什么事,即使背了所有人的骂名,却依旧不会为自己解释半分。时间长了,百姓们便也明白了他强硬的手段下,藏着的一颗的慈心。

    马蹄声在撩人谷停下的时候,迅速的在腰间系上绳索,青虎便纵身跳下谷底,一颗心前所未有过的紧张。

    十日,不长度短的一段时间,即使没有饿死,也该被对面崖上的人给生吞了。

    好不容易到得谷底,青虎不作他想的往悬崖边冲去,刚到悬崖便看见一袭白色衣衫向崖底倒去。

    惊得大呼出声:“小姐。”飞身到崖边,只看到落雪的身子向底下坠去。

    慌忙看了看四处,却看到两崖之间的横木,没在意树木上吓呆了的三人,脚用力一个反踢,树上三条生命便失去了任何挣扎的离开人世。

    树木向崖底坠去。竖直抱着粗木,青虎同往崖底坠去。

    因着重木直下,只是一会儿,便追上了还在坠落的落雪,松开手中粗木,青虎单手抱住落雪,右手连忙往悬壁上攀去。

    脚下和右手几个用力,只在瞬间,便已经上的悬崖。

    上得平地,因着急速下坠引起的晕眩,落雪久久的才回过神来,没有被救起的惊喜,只是一脸平静。

    青虎不善言辞,自然也不懂得说那些客套话,只是盘算着心中的想法是否会被王爷接受,想来想去,还是王爷的身体要紧,管不了王爷知道后会有怎生的惩罚:“小姐,请随在下回府。”

    看着他适才的挣扎,落雪便知道不是宿魅让他过来的,不是宿魅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凄苦的摇了摇头:“不,我不要。”她知道,若不是他愿意的,她回去只会让他更愤恨,而她,亦不想在那样的情况下面对他。

    青虎焦急的看着落雪:“可是小姐,爷生病了呢!”拒绝离开这生不如死的地方,这样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惊得睁大双眼,落雪一张脸顿时煞白,他病了?一生病便是缠绵病榻十多日,她是知道的,冬日里他的更是怕冷,怕是一时半会也不会好起来呢!为何不好好照顾自己呢?为何要如此伤害自己呢?

    “小姐……”看着陷入沉思的落雪,青虎催促道:“跟在下一起回府吧!若有任何问题,由在下承担便是了。”

    苦笑了一声,宿魅的决绝任何人都知道的,她犯的错,他亦是毫不手软的将她贬至撩人谷,若再次惹怒他,恐怕不仅仅是她,青虎亦不能豁免吧?“能病,一定也能好,你回吧!”以前病下是因为浣尘,此次到底是因为自己还是浣尘,怕也是宿魅他自己也不明白吧?如此多情的一个男人,偏偏生就了一副残忍冷漠的心,也该是一种悲哀吧!

    微微的一个点头,一个转身,对面崖上已然空无一人,摇了摇头,淡笑着朝木屋走去。

    一个咬牙,青虎伸手一掌击向落雪后颈,抱起昏迷的落雪便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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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4回 如何面对

    落寞的两处悬崖失去了刚才的热闹,只剩那寂寥的阳光暖暖的照着,却也无法驱走那本就寒冷的温度。

    一回到王府,看着青虎抱着落雪一路招摇而过,所有人一双瞳眸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忘记了呼吸,想着世间怎地会有着般勇气可嘉之人,竟然在城主昏迷期间带回假夫人。

    没有说话,青虎只是一路抱着落雪来到翱扬轩。

    正在给宿魅扎针的月风回过头来,看到落雪时眼中闪过笑意,随之拍了拍青虎的肩膀:“兄弟,你果然不怕死,王爷醒来别说我认识你。”其实这一切不过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青虎对宿魅的忠心所有人都知道,此番自己夸大宿魅的病情,自是让青虎十分着急。

    瞪了他一眼,青虎只是在落雪背上两个拍击,昏迷着的落雪便缓缓醒来。

    月风笑着说道:“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落雪。”没有对落雪隐瞒他的不悦,在他看来,只要是落雪这个人,其他一切不过是换了一个名字。

    但宿魅不一样,他那种人,一旦交出了心,便是完完全全的信任,若得知一切不过是骗局,他受的伤害便也是最大的,得到的讽刺也是前所未有的。一个如此骄傲的人,被自己心爱的人戏弄,该是怎样的痛苦,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歉意的笑了笑,落雪自是知道他对自己的宽容。

    “好了,我们先出去了,王爷就有老你照看了。”说完便拉着一旁傻立着的青虎走了出去。

    深吸了一口气,落雪缓缓走至榻前,对他,她心中不仅仅有着爱,却也带着惧意。

    瘦了,他怎么憔悴了呢?这个词在他身上出现,实在是让她觉着心疼,如此强悍的一个人,却也被病痛折磨成这样了。羽落雪,你何等的残忍,竟然将他伤得如此严重。在这个世间,她最不想伤害的人该是他呢!可为何造化弄人,硬是在她肩上背负不能爱他的责任,硬是在他与她之间横亘着过多的不可逾越呢?

    正欲伸出覆上他的消瘦,却发现因着多日未曾梳洗的肮脏让她的双手不再白皙,低头望了望自己一身的脏污,轻微的皱了皱眉。

    他是最爱洁净的,甚少穿深色衣衫,一向都以浅色衣衫示人,却也容不得一丝的脏污。她知道,只因幼时心灵的创伤,使得他总觉着自己身上带着肮脏,想用外在的装扮来洗涤心灵上的脏污。

    想到这里,她不觉向榻外移了移。

    身子刚挪动一点点,榻上的宿魅却忽地睁开双眼,紧紧的盯着她,吓得落雪当下忘了呼吸,呆呆的站在一旁。

    下一刻,身子便被宿魅拉入怀里,颈间瞬间被他的头颅占领:“十七,我来迟了,终究是迟了。走了,你就这样走了,抛下我就这样离……”喃喃的低于在她耳畔响起。

    顾不得自己身子上的不洁,落雪轻轻回抱着他,知道他此刻并不清醒,却也不说话,害怕自己一说话便惊醒了他的神智,害怕他的无助在下一刻便成冷漠。在没有交心之前,她可以对他的冷漠耸肩,在交心之后,她却无法漠视他对自己的淡漠。

    “为何要这样对我,十七,你好生残忍呢!如果今生让我选择,我宁愿选择没有遇到你,没有遇到……”

    不,不要,不能不遇到,即使知道你会痛,但仍旧不希望你忘了我。爷,十七好自私。

    渐渐的说着,宿魅便缓缓的坠入梦乡,无需月风的扎挣,无需过多的挣扎,就那么暖暖的睡了下去,身体的温度亦不再冰凉,双眉间鸿沟不再。

    晚膳刚过,阿心末儿过来侍候宿魅的时候,月风挡在门口笑道:“右夫人,可真是不巧了,今日王爷的身子实在是需要静养,若有人在一旁,怕也是适得其反。”

    接近晚膳的时候,便听闻丫鬟们说青虎将落雪接了回来,早就想过来一探虚实,却苦于宿魅一向规矩颇多,虽然此时他身子不好,难免在好过来以后不会处罚她。便也只好忍到用了晚膳过来。

    自宿魅病下以后,玉风便依照往常的习惯,从夫人开始,安排她们过来侍候。

    当下阿心末儿脸上便挂不住了:“昨夜姐姐过来的时候,怎地就没听闻要静养,怎地今晚轮着我了便如此?存心不让我见着爷不是么?”毕竟是北方人,又是堂堂一国公主,自然是吞不下这么许多气。

    “右夫人若是觉着在下说得不对,尽可进去便是了。”稍稍的一个侧身,却也没有让出足以通过一人的地方:“如果他日王爷病情加重,可别怪到在下头上。昨日左夫人过来,已经是下下之策了。”

    阿心末儿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却仍旧不甘心的说:“可那名罪女不也在么?”这才是最让她寝食难安的问题。

    “这也是无奈的办法,因为她先前有照料爷的经验,夫人应该只是,爷的生活习性与他人的不一般,若是不熟悉的人,真的只会加重爷的病情。”

    点了点头,这倒是,宿魅想来喜怒无常,指不定自己一个没有侍弄好,反倒招他心烦了。

    “罢了!那我先回了,若爷醒来,记着让人只会我一声。”

    松下一口气来:“这个在下自是省得。”落雪,这可是唯一让你翻身的机会,可别让我们失望啊。

    夜间,落雪只是默默的守在榻前,每个两个时辰便给他喂一次药。依然是用手撑开他的牙关,仍旧是右掌鲜血淋漓。

    但这次,她却没有感觉到痛,亦没有困得睡不着觉,似乎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她已经能够忘记一切痛苦了。

    第二天清晨,落雪梳洗完后。欲洗好巾帕给宿魅擦拭一番,手还在拧着巾帕,只听一声:“谁允许你进来的?”冷冷的一声,打断了她所有的贪恋;淡淡的语气,撕裂了她所有编织的梦。

    右手的伤口痛的难受,“啪!”的一声,巾帕掉入水盆,溅起的水花落在她的脸上,仿若流出的泪水一般,但却多了几分清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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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5回 淡淡守候

    如狂风暴雨般的身影掠至一旁,手一个翻扬,只听“乒乒乓乓”的声音有节奏的在房间响起,银制的水盆蔓延着响亮的涟漪。水在瞬间湿了一地,落雪刚换上的衣衫湿了个透彻,本就单薄的身子显得给外孤苦。

    垂下眼眸,用衣袖不动神色的藏起受伤的右手,缓缓的跪道在那湿润的地板,头轻轻磕下:“妾身……”

    “闭嘴!谁让你说妾身了?谁允许你如此自称了?你是何人?本王认识你么?”暴跳的声音在寝房响起,只闻外间一片跪道在地的声音,所有人都知道,此番若是宿魅对落雪发火,那么他们这些共犯只是难逃一劫。

    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伏在地上,身体上的寒冷仍旧敌不过心中的冰凉。

    见她不说话,宿魅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一把扯起她的右手:“说话,别总给本王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心烦。”一张张狂的脸上,过多的怒火让人心惊肉跳。

    因着他强势的提起,落雪的身子有些站立不稳,却也仍旧不敢抓住他来扶稳身子,这便使得她羸弱的身子在起来的瞬间显得飘摇不定,当下也不敢怠慢:“是奴婢自己要来的。”落寞的声音太过寂寥。

    “你自己要来?谁给了你那么大的权利?谁让你如此张扬?”手一个用力,却在看到斑驳的右手时,脸上反而多了几许讽刺:“怎么?还想用这一招来博得本王的同情么?不妨告诉你,没用了,这样只会让本王觉得更加恶心。”故意忽略在看到她消瘦的身子时,心中闪过的不舍。手下一个甩开,落雪毫无准备的身子便被甩向地面。

    缓缓的爬起,直挺挺的站立起来,不想让自己变得可怜,只因那会让他愤怒:“请让奴婢留下来照顾爷,都是因为奴婢,爷的身子……”

    “放肆,你难不成以为自己是谁,从你放弃的那一天便不值得本王伤心了。”手下拿了一旁的花瓶,愤怒的欲向落雪砸去,最终却只是用力砸在地面:“滚,你给本王滚出去。”语气中有着发怒,却似乎是对自己的怒火,对自己不忍心伤她的怒火。

    没再说话,落雪只是缓缓的走了出去,没有方向,没有意识,只是那么茫然的走了出去。

    走到外厅,便见满地的侍女奴才一脸担心的看着她,月风更是慌忙迎上前来,将她扶坐在椅子上:“紫衣,你等快些去备些热水,给小姐沐浴一番。”随即转过身来安慰着落雪:“落雪,不怕,我去跟王爷说。”

    挣扎着站了起来:“不了,你不用去了,我还是回到那里,或许那样会让爷的心里好受一些。”双眼望着门外的天空,没有一丝欲望,生存的欲望。

    “落雪,你别傻了,去到那里你还有活路么?”轻摇着她的身子,想要摇回她散乱的思绪:“你忘了,王爷或许现在生你的气,但你忘了,你还有孩子,还有若槢和珞溪呢!”

    孩子?自从出生后,她便不曾好好带过,也不曾给过过多的感情,只因知道自己终有离去的一天,所以害怕,害怕在离开的那一天,心中太多的牵挂会让她不舍,所以她只带走了对他的爱,带走了对他的不舍。

    以为自己终于说服了她,月风高兴的说:“人怎能没有做错的时候,王爷此时在气头上,说话难免不好听一些,等过了这个劲也就好了。”双眼求证的看着她。

    可以么?真的可以在他身边么?

    点了点头:“可以的,男人的心思我还是知道的,所以你且安心留下,王爷在生气也不会将你怎样的。”捋了捋她耳旁凌乱的发丝:“瞧瞧你这不是好好的出来了么?”

    淡淡的笑了,或许,该是她为自己争取的时候了,没有了轻盈,只有他,只为他。

    那以后,落雪虽然留在翱扬轩照看着两个孩子,却处处避着与宿魅见面的机会。

    而宿魅虽然在看到落雪的时候,仍然动过几次怒,却也不曾再说让她离开的话,只是将青虎罚到城外镇守着关外。

    病好以后,不知是为了避开落雪,还是真有那么繁忙,宿魅总是早出晚归,晨间总是在两个孩子还没有醒来的时候,他便出去;在众人睡下以后,他才一身酒气的回来,

    这天深夜,宿魅一身寒冷的走了进来,翱扬轩的侍女们默默的侍候着,这是从宿魅的神情中看出的,这个时候宿魅不乐意她们有太大的动静。

    在脱去外衾的瞬间,宿魅习惯性的朝一旁的偏房看去,却只见一袭白色衣衫在来不急隐退的情况下印入眼帘,偏房里已然熄灭的灯火让人不知里面是何等的状况,但他却仍然可以知道她在黑夜里的守候,不让人知道的默默。

    在看到那一角白衫的时候,宿魅的眼中闪过类似温柔的东西。

    从那以后,宿魅便不曾晚归,即使夜间在外有应酬,也会让玉风回来跟紫衣她们说一声。

    这天夜里,因着雪下得太大,本到了宿魅该回来的时候,却也仍旧不见他的身影,而玉风却也不曾回来说明是怎么回事。

    冬日里的宿魅无论体质上还是心理上,都是是格外脆弱的,将两个孩子侍弄睡下以后,却仍旧不见外厅有动静。

    无奈之下,落雪只得走出偏房,看着在房里守着的侍女,不觉低声问道:“可有爷的消息?”明知道没有,却仍旧不甘心的问出。

    紫衣摇了摇头:“不曾回来,却也不见玉风回来带话。”对十七小姐,她们不曾有过嫌弃,只是在原本喜爱的心中多了尊敬,如此坚强的女子,在爷的怒火下生存的女子,实属罕见。

    没再说话,落雪只是静静的坐了下来,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紧闭着的门帘。即使从那里什么也看不到,却仍旧是关注着会有他的方向。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紫衣朝一旁的侍女示意一番,将厚重的门帘撩起,以便落雪能看到外面,能第一眼看到宿魅的安全。

    这一切,落雪并没有意识到,一双太过用力的眼眸渐渐酸涩,高度集中精力的脑部有些发涨,心中却是暖暖的,如此长时间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做妻子的滋味,可笑了不是,在这最落魄的时候,她才知道了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