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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家(全)第26部分阅读

      兴家(全) 作者:rouwenwu

    却让原本萎靡不堪的沈慎卿,一下子精神百倍,一骨碌从床榻上爬起来,一边高声回应着:“在,在呢,欢儿,我在呢……”,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着袜,收腰束发。 忙活了一阵之后,觉得都收拾妥帖了,这才拉开房门,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院中的俏丽佳人,冲着她一个劲儿的傻笑。

    萧惠欢当日考虑清楚了之后,并没有立即给沈慎卿答复。一方面,女生天性的矜持让她没有勇气找上门去跟沈慎卿说;另一方面,试验田那边又正好闹鼠患,让她急得不行。直到今天,试验田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她才过来找沈慎卿,告诉他自己的决定。

    结果来到沈家,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柴叔不见,沈慎卿也不见。四处转了转看了看都没有人,便打算打道回府。临走前不甘心的试着叫了一声,竟然就真把沈慎卿给叫了出来。只是,这个冤家似乎还没怎么睡醒,虽然收拾得衣冠齐整,可他脸上的表情和眼角的……,都昭示着他在这大白天的,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瞧着他那副不新鲜的样儿,萧惠欢乐了:“怎么,昨晚是上谁家地里偷蒜苗去啦?”

    看见她对着自己娇笑,沈慎卿心中的欢喜更甚。伊人如此表现,那是不是说明自己这些天一直牵挂着的事情,有了一个完美的结果?听见她取笑自己,沈慎卿赶紧摇了摇头:

    “这时节哪儿来的蒜苗?只是夜里睡不踏实,因此清早才起不来……”

    萧惠欢‘哦’了一声:“为何睡不踏实?春困秋乏夏打盹,这时候不冷不热,正是美美睡觉的好时节,为何偏偏到了你这儿就成了例外?”

    沈慎卿听她这样一说,脸上再一次挂起笑意:“心中牵挂着别人家的姑娘,能睡好么?”

    如此坦白的回答,让萧惠欢再也无法取笑下去。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也慢慢被爬上脸颊的红晕和羞涩给掩盖住。俩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好一会儿之后,萧惠欢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直视着沈慎卿的眼睛:

    “沈大哥,你可知道咱们农庄那片试验田?”

    沈慎卿点点头:“听柴叔说过,说你经常往那边跑,在那里倒腾什么杂交稻,还在想法子提升高粱和其他作物的产量……”

    萧惠欢也轻轻点点头:“那一片试验田,是我全部的心血所在。我想让咱们萧家庄,成为全天下最富足的庄子。只要两三年的时间,我就有信心在试验田里,培育出比现在产量高一倍的稻子和高粱等作物。到时候,咱们萧家庄内的人劳作一年,便相当于其他地方的人劳作两年……”

    沈慎卿有些听不明白她的意思,这并不是指那些杂交稻之类的术语。而是在现在这样一个温馨暧昧的时刻,难道不是应该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么?怎么突然说了起将来的发展大计?亏我拼命酝酿了半天的情绪,感情这表情是白费了啊?

    “嗯?欢儿?你今日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个?”沈慎卿脸上的笑容依旧,可那笑容里面多少都有了些苦涩和失望。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因为他看见萧惠欢轻轻的摇了摇头:

    “沈大哥,其实……我……,我是想告诉你,我希望你能给我两三年的时间,这两三年的时间里,我希望能够自由自在,全身心的去做这些对我来说很有意义的事情……”

    那一刹那,沈慎卿心中的滋味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激动?狂喜?雀跃?都不足以表达这时候他的感受。萧惠欢这几句吞吞吐吐的话,传达出来的信息只有一个,那就是‘沈大哥,我何尝不知道你对我的绵绵情意,只是我现在暂时还不想嫁人,而是想在两三年后,等我把我想要做的那些事情做完……’

    他还能说什么?除了拼命的点头之外,沈慎卿语无伦次了半晌,口齿才重新清晰起来:“欢儿,别说两三年,便是五年十年,我也一定会等你。哦,不,不是等你,是无怨无悔的陪着你一起,为那些你认为有意义的事情一起努力……”

    萧惠欢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胸中涌动起一浪接一浪的感动:“沈大哥,谢谢你……”

    沈慎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激动,哦,或者说是冲动。他上前两步,动作敏捷却又轻柔的抓住萧惠欢的一双柔荑,如同捧住了一对易碎的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冷峻刚毅的脸上柔情浮现,双目动情的望着萧惠欢,嘴里呢喃着:

    “欢儿……”

    萧惠欢任由自己的一双手被他紧紧的握住,勇敢的抬起头来仰视着他的脸,凝视着他双眸当中闪烁着的爱意。虽然脸颊上如同火烧一般滚烫,可她依然勇敢的和他对视着,嘴里同样如同梦呓一般轻轻呼唤着:“慎卿……”

    这一声梦呓般的呼唤,让沈慎卿再一次冲动难耐。面前的佳人脸上散发出来的青光辉,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还有她鼻翼张合之间散发出来的异性气息。让他几乎是本能的俯首下去,双唇微微撅起,慢慢朝萧惠欢散发着动人青春气息的俏脸凑了过去……

    奇怪的是,在他俯首向自己凑过来的那一刻,萧惠欢心中并没有丝毫抗拒。反倒轻轻仰着头,顺从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他那火热的双唇,落在自己唇上的那一刻。心中轻轻一叹:别了,我的初吻,在这样温馨而安静的氛围当中,向心爱的人献上自己的初吻,倒也有些唯美的意味……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等了好半晌,却是额头上传来一阵柔柔的、暖暖的感觉,这个冤家,亲吻的竟然是自己的额头。在前世的认知当中,初恋和初吻不都几乎是同一时刻献出去的么?

    她忘了,在这个时代,她和沈慎卿俩人现在的动作都已经惊世骇俗了。若是沈慎卿亲吻了她的嘴唇,那几乎就和洞房花烛没有什么区别。沈慎卿即便再冲动,也强迫自己死死的守着这个底线,没有做出逾越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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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二章订亲

    院中的气氛温馨又甜蜜,萧惠欢双手轻轻搭在沈慎卿的双肩之上。沈慎卿的双手也从外围轻轻搂着萧惠欢圆润的香肩,俩人相互相互依靠着,半天没有说一句话,都很享受这个两情相悦的时刻……

    良久之后,沈慎卿终于收敛起胸中涌动的情欲。双臂用力,缓慢而又坚定的将萧惠欢柔软的身子扳正,凝视着她的眼睛:

    “欢儿,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在这之前,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一起去做。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你可以答应我么?”

    萧惠欢瞧着他这副认真的模样,知道他这个小小的要求,恐怕并不小。可她要求人家等这么几年,心中着实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因此沈慎卿的话音刚落,她便轻轻的点点头道:

    “你说吧,我都答应你!”

    沈慎卿见她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欢儿,你都不问问是什么事么?”

    萧惠欢微笑仰望着他:“你会提很过分的要求么?若是那样,我就不理你啦……”

    沈慎卿噗哧一笑:“这个要求过不过分,那得看你怎么想。我是想……想……”说到后面,似乎面皮又有些发烧,口齿越来越不清晰,声音也越来越低。萧惠欢见状好奇的催问道:“想什么啊?哎呀,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了,又是个男人,怎么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

    沈慎卿被她刺激了一下,定了定神,总算口齿清晰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我是想,我们能不能先订亲?”

    萧惠欢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脑海当中一下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嘴巴一下子张成了‘o’字型:“订亲”?

    沈慎卿瞧着她这副吃惊的模样,宠溺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认真的点点头道:“是的,我们先订亲,好么?”

    萧惠欢总算确定了他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心中再次涌动起一阵阵甜蜜和欣慰。毛主席曾经说过: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这个冤家一心想要跟自己将婚事定下来,至少说明了一点,他不是那种玩玩感情就算的花花公子。虽说现在他根本算不上什么公子,可他毕竟是沈府的九少爷啊。这些豪门公子里,不少人天生就有那种始乱终弃的劣根性,这样的故事,不管前世还是这一辈子,她可都听说了不少……

    “怎么?怕我跟着别人跑了?”虽然心中是一万个开心,可谈情说爱嘛,不就是撒娇打混么?享受的就是这个过程……

    沈慎卿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正是,我听柴叔说,这几个月上你们家提亲的人,快把你们家的门槛都踏破了。我要是不快些下手,指不定哪天你就跟着某个豪门大公子走了,那我上哪儿哭去?特别是现而如今眼目下,我要银子没银子,要权势没权势,就一栋栖身的宅子,都还是你爹和张鹏叔他们帮着盖起来的……”

    萧惠欢连忙打断他絮絮叨叨的数落:“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没用,若你真是那么的差劲,你以为我会看上你么?银子和权势谁都爱,可富不过三代,那些二世祖一般的所谓豪门公子,又有几个能守得住他们父辈留下来的权势和家财?便是你沈家,到你大哥手上,又传承了多少代?不就已经开始衰败了么?这些东西,还是自己挣来的来得踏实。慎卿,你知道么?你最让我欣赏之处,就是你身上超乎自己年纪的成熟和老练,还有你腹中的锦绣学问和做事情的那股认真的劲儿。有了这些,我相信总有一日,你会比那些豪门公子的父辈们更加出色……”

    沈慎卿没想到伊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同样感叹着。她说自己成熟和老练,其实,她比自己更加的睿智和明理。这些话,从比自己的人生阅历还少的她嘴里说出来,造成的震撼实在太强烈了。也正因为这样,让沈慎卿更加迫切的希望能够和她相伴终生,当下急切的再次问道:

    “欢儿,那我刚才说的那个要求,你……你愿意么?”

    萧惠欢嫣然一笑,轻轻挣脱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双手。回头便朝院外跑去,沈慎卿听见她娇羞的声音随风飘来:“这事儿是我说愿意便能行的么?你跟我爹和娘说去啊……”

    话说得如此直白,沈慎卿就是个傻子也明白过来了。只见他兴奋的抡起膀子,在空中挥了好几个圈,然后了乐呵呵的傻笑起来……

    当柴叔从县城采买了艾叶节需要用到的材料回来之后,很快便发现了沈慎卿的不对劲。他对自家少爷变脸的功夫,佩服得五体投地。上午还一副挨了霜冻的茄子般的模样,这才多少时辰呐?就不仅恢复过来,而且还像是在地上捡到了金元宝似的,咧着嘴一个劲乐呵呵的傻笑……

    待问明白了沈慎卿这样傻笑的原因,柴叔一个劲的跺脚埋怨:“哎呀,少爷您怎么不早说?要上门提亲,需要准备的东西可不少。您要是早说,老奴这一趟就顺便一起采买回来了。这下倒好,老奴还得再跑一趟。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可经不起您这样折腾……”

    嘴里虽然是这样埋怨着,可柴叔的脸上却看不见半点不满的意味。相反,他那张皱巴巴的老脸上,也散发着一阵阵兴奋的红晕。这也难怪,他从小一手带大的少爷,终于要成家了。他对那位已经故去多年的至爱,也总算有了一个交代。多少次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能在依稀朦胧的梦境当中,听见那位薄命的至爱对他的深深呼唤,让他为她了却这一件她最为牵挂的事情……

    沈慎卿听见柴叔的抱怨,连忙解释道:“柴叔,这事儿他不能怨我啊,我和欢儿也是刚刚定下来的。不过呢,你也甭担心,这事儿我会亲自来操办。不过需要买些什么,这我可不太懂,你得列一个清单给我,无论花多少钱,我都会只多不少的买回来;还有,这个……这个订亲要讲究的礼节,你也得给我打听清楚,咱们可不能失了礼数,让庄子里的乡亲和欢儿她爹娘笑话,让欢儿尴尬;还有还有,这订婚的期定在哪一天比较好?咱们得找个黄道吉日才成,这样吧,柴叔你下午若是没什么事,就麻烦你去找一个风水大师回来,咱们好好算算……”

    沈慎卿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听得柴叔头昏脑胀。倒不是他不耐烦,而是这些事情他自己也没有经验,沈慎卿说的这些问题,他自己也统统没有经历过。因此,沈慎卿问他要订亲的礼单,问他要订亲的礼数。就像是找和尚要梳子一样让他为难,他能不头昏脑胀么?

    听到后面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柴叔赶紧举手投降:

    “那个,少爷,您的这些吩咐,老奴立马就会去办。不过这些礼数,老奴……自个儿也不太清楚,所以……恐怕还得找个人问问……”

    沈慎卿剑眉一轩:“你也不知道?柴叔,你今年高寿了?这些事情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柴叔无限委屈:“少爷,老奴这一把年纪的确是白活了。上半辈子,一直在江湖上飘,刀口上舔血,快意恩仇;下半辈子呢,一直窝在沈府的小院当中,守着少爷您过日子。这些婚嫁之事,老奴当真从未经历过……”

    沈慎卿膛目结舌,他以为柴叔这么大年纪了,在这方面应该和其他方面一样,充满着经验和阅历,结果没想到他竟然和自己一样,在这方面一穷二白,真是失策啊……

    “那个……柴叔,这些事情你找人问问也不是不成,不过一定不能在这萧家庄内,要不然说出去还不给人笑死?”说着又郁闷起来:“不过似乎除了萧家庄内的人,我们在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熟人了……”

    “这样吧,沈家酒坊那个掌柜曹仁义,三番两次的向我示好。既然这样,你就去找他问问看。他家中有两个夫人,干这种事情应当是轻车熟路……”

    柴叔一头的瀑布汗,看来这回自己这个少爷当真是急了。连曹仁义这样平日里不怎么爱搭理的人都想到了,只是为了不让萧姑娘尴尬,不让他们俩之间这场婚事被人笑话。情之一字,果真是拥有无尽的力量啊……

    当下不敢再在院子里呆下去,赶紧丢下手中买回来的东西,再一次转身落荒而逃。他担心再在这个院子里带下去,会在少爷那滔滔不绝的絮叨当中崩溃。感情,果真拥有彻底改变一个人的神奇力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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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三章过节

    等柴叔走出去老远之后,沈慎卿又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如同火烧屁股一般跳起来,跑到院子外面冲着早已经看不清人影的柴叔大叫道:“柴叔,曹仁义就住在县城里,你问清楚了之后,顺便就将那些东西采买回来,省得我再跑一趟啊……”声音传出去老远,只是不知道柴叔是否能听见……

    萧惠欢从沈家跑出来之后,心中也如同揣了一只小兔子一般,七上八下咚咚咚的跳个不停。方才在沈家,你侬我侬一时冲动之下,便答应了那个冤家订亲的事情。这时候跑出来被风一吹,萧惠欢又觉得有些突兀了。自己这便算是对人许了终生么?一时之间,萧惠欢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很不适应……

    可是既然已经答应下来,自然也不能再反悔,要不然那个冤家可怜的小心肝儿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折磨。反正现在也只是订亲,并不是成亲。自己还有好几年的自由时光,可以尽情的做那些自己感兴趣的有意义的事情。不需要像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女子那般,成亲之后就要安心的相夫教子,勤俭持家……

    当萧惠欢回到家中的时候,娘大嫂俩人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今日是艾叶节,厨房里要准备的东西还真不少。粽子这样的应节吃食,吃起来的确是美味可口,可做起来却不是一般的费劲。大清早的时候就要起来,将糯米泡在水里发湿。然后在半晌午的时候,将糯米放在锅里加水煮熟之后捞起来晾干。等到中午准备午餐的时候,又要将晾干的糯米饭拿出来,加入一些提前备好的麻油,盐,糖等材料搅拌均匀。最后才用蒸煮浸泡过的艾叶,卷成一个倒锥型的筒,先放入一些粽子,再在中间加入一些切好用酱油腌过的五花肉,再在上面盖上一层糯米,用艾叶封口,用绳子扎起来,这才算做完。

    萧惠欢见娘亲和嫂子俩人忙得头上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连忙将心中一直还在想着的那些心事暂时丢到一边,挽起袖子跑去帮忙。至于老爹和大哥,则是在正屋里手忙脚乱的逗弄着家中那位小祖宗丁丁。偏偏小丁丁丝毫不给面子,一直不停的哇哇大哭。两个大老爷们儿用尽了浑身解数,也没办法将他哄住。因为就在离正屋不过几丈远的地方,此时正在叮叮当当的修房造屋,忙得热火朝天。那么大的噪音传过来,小丁丁不哭才怪。

    那是萧惠涛指挥着他手下的五个大头兵,正在为萧惠欢修建新的闺房。这个事情萧大成早就已经在计划了,只不过前段时间在农忙,加之家中又新增添了人口。因此这个事情暂时拖了下来,如今已经是农闲时节,萧惠涛手下又平白多出来几个壮劳力,不用白不用。因此,在萧惠涛跟沈慎卿回到萧家庄的第三日,萧大成正式将此事提上了议事日程。并且很快就决定下来,开始动工。主要的劳动力,就是萧惠涛手下的五个大头兵……

    萧大成跟萧惠生俩人哄了一阵,实在哄不住小丁丁,反倒被他那嘹亮的嗓门闹得心烦意乱。再也无法忍受,萧大成笨拙的抱起自己的宝贝孙子跑到厨房门口,无奈的冲里面的母女三人喊道:“你们仨当中出来一个啊,小丁丁哭闹得这般厉害,是饿了还是病了,快来看看啊。”

    其实秀禾在厨房里听见自己的亲儿子哭得撕心裂肺,早就已经想丢下手中的活计去看一看了。只是今日是过节,厨房里要准备的事情多。加之那里还有孩子的亲爹和亲爷爷在,她也就一直强忍着没有动身。这时候听见公公跑过来求救,连忙就要洗手去抱儿子。却听见萧惠欢强忍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爹,你让三弟和他手下那几个大头兵不要折腾了,小丁丁自然就不哭了。他们那边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不吓着丁丁才怪。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在修房子,还是在拆房子……”

    萧大成狐疑的看了看萧惠欢,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靠谱。眼光又向自己的妻子和儿媳妇儿望去,见她们两人手上都还粘着糯米,估摸着粽子还不曾包完。便点点头抱着小丁丁往院子里走,要去验证一下宝贝女儿支的招儿管不管用。

    “惠涛,今日过节,你和你的兄弟们,也都不要忙活了,先停下来歇息一下吧!”

    萧惠涛手下的五个大头兵如闻仙音,听了萧大成这话,也不管他们的小老大萧惠涛有没有表态,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一窝蜂的从工地上撤了下来。那样子,就像是打了一场败仗的溃兵一般狼狈……

    这也怪不得他们,无论是萧大成还是他们的小老大萧惠涛,在这之前都只有一个要求,尽快将那间房子建起来。这当中,他们的小老大绝对服从于老爷子。如今既然老爷子发话了,那就等于是太上皇的圣旨,他们哪儿还有不开溜之理?要知道这几日来,为了赶工,他们可真是累了个稀里哗啦,五月份的太阳,已经有些毒辣了……

    萧惠涛手中还扛着一条粗大的圆木,那条圆木怕有一两百斤。可是扛在他还并不算壮实的肩膀上,却好像并没有造成多大的负担,看来这一两年的武的确没有白练。见老爹一声令下,手下的五个大头兵一下子跑了个一干二净,剩下他这么一个光杆司令,不由颇有些不满。心说究竟我是他们的老大呢?还是老爹是他们的老大呀?怎么老爹说的话比我说的还管用?他不想想,这时候无论是谁说出这句话来,恐怕都能得到五个大头兵的热烈响应……

    不过正好他也的确觉得有些热,而且快到饭点儿了,自己一个人再干下去也没意思。于是也干脆的拍拍手,又拍拍屁股,大摇大摆的从工地上走了下来,跑到正屋里喝茶去了,其间自然少不了寻几个由头,找一下五个倒霉大头兵的麻烦……

    萧大成叫停了干得热火朝天的工地,又和萧惠生一起变着方儿的哄了一阵。果真神奇的发现小家伙不哭不闹了,父子俩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神色。萧大成忍不住嘀嘀咕咕的开口嘟囔道:“奇怪,欢儿怎么知道咱们丁丁是被他三爹给吵到了?难道她还能听懂咱们丁丁哭的意思?”

    没想到萧惠生竟然还当真了:“不会吧?若真是这样,那以后我可得让妹子多帮帮忙,特别是夜里的时候,这小子哭起来没完没了,弄得我跟秀禾都没个安生。”

    萧大成眼一瞪:“那怎么行?自己的孩子自己带,半夜三更的,你好意思去把你妹子吵醒么?”话音一落,发现小丁丁的嘴又开始一瘪一瘪,有了要哭的迹象,连忙又是好一阵柔声哄慰,终于没让这小祖宗再哭出声儿来……

    萧惠欢和娘亲,还有嫂子娘仨在厨房里好一同忙活,总算准备好了一餐丰盛可口的午饭。端上桌子之后,一家人正准备开动,却听见院子外传来一阵阵喧哗。原本这时候应该是萧惠涛跑去开门的,以往这一向是他的事情,谁叫他在家中年纪和辈分都最小呢?

    可如今不需要了,人家现在好歹也是大内二等侍卫,正七品的官身。手下不多不少的也几个使唤的人呢。只见他冲一个大头兵一瞪眼,然后斜着朝院门的方向看了看,那个大头兵便连忙放下手里刚拿起来的粽子,屁颠颠儿的跑去开门了。结果等他打开门一看,却有些傻眼了:原来萧家的院子外面,来了不少萧家庄的乡民,他们手里都提着一个个的篮子,上面用红布盖着,看样子竟然是来送礼的。这事儿他可不敢做主,连忙跑回正屋里请示。

    萧大成身为一家之主,听说外面来了送礼的乡邻们,虽然心中奇怪,却不敢怠慢,连忙也放下筷子和酒杯跑出来查看究竟。等他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那些萧家庄的民众们,还有萧家庄农庄的佃户代表,纷纷举起手中的篮子,闹闹嚷嚷的开口道:

    “萧老爹,这是我们的一些心意,送给你们,权当作应节的一点小心意,请您收下……”

    “大成叔,这是我们家包的八宝粽子,送给你们尝个新鲜……”

    萧大成懵了,不过就是过个艾叶节而已,这些乡亲们为何如此热情?以往过节,相互之间虽然也有走动,彼此交换些新鲜的吃食,可也没有这么夸张啊。不过接下来一个农庄佃户代表说的话,意思却非常直白:

    “萧老爷,这是我们农庄的佃户们凑出来的一点心意,想送给萧姑娘……还有萧老爷您和您的家人。虽然只是百十枚鸡蛋和几坛浊酒,不过这却代表着我们农庄佃户们对萧姑娘的感激和敬重,请您一定要收下……”

    萧大成终于明白过来,这些乡邻和农庄的佃户们,竟然全都是冲着自家那个宝贝闺女来的。至于原因嘛,恐怕和前次马匪袭击庄子的事情有关。当下不再多说,笑呵呵的点头收下了所有礼物,并且热情的邀请这些乡邻们到院子里落座…………

    第一二四章野人???

    柴叔从家中落荒而逃跑出来,再次朝县城跑去。作为在沈府工作了数十年的老人,他自然知道如今的沈家酒坊大掌柜曹仁义家住何方。虽然方才在家中院子里,嘴上喊着他这老胳膊老腿的经不起折腾。可是这第二趟县城之行,他却觉得脚底下轻快无比。出了萧家庄的庄口之后,他甚至还心情愉快的哼起了多年不唱的小曲儿,快活似神仙……

    曹仁义这些日子却过得不怎么好,他整日里都在为自己的饭碗担心。哦,不,不是饭碗,而是脑袋!之所以担心自己的脑袋,是因为一两个月前,现任沈家家主沈大,收留了一个人。一个至今想起来,还让曹仁义如坠冰窖、浑身冰凉的人。

    那一日,曹仁义和沈大在酒神卫队的护卫下,前往苏南郡一个大酒商府上,商谈合作之事。原本苏南郡在马匪的肆虐下百业凋零,可是如今,朝廷以雷霆之势剿灭了马匪,将盘踞在苏南郡境内,横行近十年的马匪,连老巢都端掉了。苏南郡作为江南地势最好的三郡之一,一旦没有了马匪之患,其发展的机会和潜力无疑是非常巨大的。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不少商家大贾纷纷开始进驻苏南郡,想要提早在那里开设分号,赚他个盆满钵满。

    沈大是个草包,原本他是看不到这样的商机的。可他有一个得力的手下曹仁义,曹仁义早在朝廷大军开始剿匪之时,便已经意识到了苏南郡今后的发展潜力。那时候他就已经安排人手,前往苏南郡境内寻找可靠又有实力的商家,商谈合作的事情。

    等朝廷大军剿灭了马匪之后,他要寻找的合作商家也已经找到了。因此,得到消息之后,他便撺掇着沈大亲自前往苏南,和将要合作的商家进行会晤,顺便订立和签署合作的协议。虽说他在沈家位高权重,可他毕竟只是个奴才。这种关系重大的合作,从流程上来说,还是应该家主亲自出面才行。

    沈大自从坐稳了沈家家主的宝座之后,整日里算计着的只有三件事。第一件自然是如何享受人生,自他当上家主以来,到如今便已经纳了第七房小妾。按说,他这种没有官身之人,是没有资格纳如此多的妾的。可他手中掌握着沈府富可敌国的财富,又和苏皖郡太守黄天化有些酒池肉林上面的关系,因此,他超出规格的纳妾之事,也从来没有官面上的人来过问过。

    第二件事,便是如何置他那个、已经宣布和沈府没有半点关系的九弟于死地。沈慎卿离开之后,沈府之内沈老爷子留下来的血亲子嗣还有八人。这八个人除了老三还死死守着他名下那点可怜的财产,时不时仗着嫡亲儿子的身份和沈大较劲之外。其余的六个人,已经被沈大收拾的服服帖帖老老实实,再没有人敢和沈大叫板。而沈大即便是再大胆再心狠手辣,也不敢对老三下手,那毕竟和他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弟。若是他真的敢对老三下手,他老娘撒起泼来,也够他受的。何况老三现在已经对他构成不了威胁,因此,也没有这个必要。

    只有那个已经宣布和沈府没有半点关系,但是身上却实实在在流着沈家血脉的老九。一直让他念念不忘,耿耿于怀。沈大虽然是个草包,可他却对老九沈慎卿的才能深有体会。这个老九一日不除,他就一日不得安心。生怕哪天这个老九得了外力之助,卷土重来,和他清算当初他设计将其赶出沈府的旧账。

    至于第三件事,则是死死的盯住沈家酒坊的生意。沈大即便再蠢,也知道沈家酒坊的重要性。那是沈府的立身之本,若是沈家酒坊衰败了,那么洪泽沈家便再也不复存在。因此,对于酒坊的事情,他还是一直非常上心的。委派了他最为信任的曹仁义亲自坐镇,而且给与了曹仁义最大的信任和权限。当然,曹仁义也没让他失望。起码到现在,沈家的各项产业都一日不如一日的时候,沈家酒坊的生意也没有受到多少影响。这也是沈大还能心安理得的逍遥快活的最大依仗。

    因此,当曹仁义请他亲自前往苏南郡走一趟,见一见即将合作的商家的时候,他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反正天天在家中逍遥快活,也让他有些腻了,正好借此机会出去走走,权当是散心……

    没想到从苏皖郡出来之后没多久,就出了幺蛾子。那一晚沈大突发奇想,不愿住曹仁义和酒神卫队沿途安排好的豪华客栈,非要体验一下酒神卫队那些人嘴里所说的野外露营的感觉。曹仁义和酒神卫队的统领拗不过他,只好服从家主的命令,在荒郊野外扎营过夜。而那个让曹仁义整日里提心吊胆的人,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的……

    这个人出现在曹仁义和酒神卫队面前的时候,浑身上下的衣服,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全是破破烂烂的布条,头发蓬乱,胡子拉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阵阵恶臭。若不是他手里拿着的那一把雪亮的钢刀,曹仁义和酒神卫队的人,恐怕会将其视为野人。

    也正因为他手里拿着的这把钢刀,让酒神卫队的朱统领将其视为极大的威胁。然而,这个突然从山林里窜出来的野人,却似乎对他和他带领的二十多名酒神卫队的成员熟视无睹,也没有什么敌意。只是毫无感情的打量了他们几眼,便再不看他们,而是丢下手中的钢刀,双目发光的朝着营地中间燃烧着的篝火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拼命的吞咽着口水,因为那篝火上面,正烤着两只金油直冒的野鸡……

    “野人”的这个举动,让刚刚因为他丢下钢刀而松懈下来的朱统领等人,再一次紧张起来。因为那两只烤野鸡的架子,此时正掌握在他们的家主沈大手里。而沈大却似乎并没有让出这两只烤鸡的觉悟,反而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个突然从山林里窜出来的野人。他感觉不到,这个野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惊人的爆发力和杀气,可是酒神卫队的朱统领却非常清楚……

    眼看着那野人已经离沈大不过几尺远,马上就要伸手去抢夺沈大手中的烤鸡了。朱统领再也不敢傻站着,大喝一声吸引野人的注意力,然后飞快的靠过来,伸出手臂想要拦住野人的动作。没想到这野人竟然毫不自觉,蛮横的继续向前冲。朱统领心中一恨,当即就恶狠狠的挥舞着拳头砸了过去……

    其他酒神卫队的成员,眼见着统领动手了,也纷纷抽出腰间的兵刃。一部分将沈大团团围住保护起来,另一部分则严密的注视着场中动手的朱统领和那个野人。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众人平日在他手里最多走个几十招就落败的朱统领,今日却和这个野人打得难解难分。隐约间,似乎那个野人还占了上风……

    一直打了半个时辰,俩人还没有分出胜负。这下子,连沈大都有些吃惊了。这是个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人?武功竟然如此高强?吃惊之余,沈大又动了别样的心思。酒神卫队的朱统领,虽说平日里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可是只要一提到让他去解决老九,他的头就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无论如何也不答应。沈慎卿是沈大的一块心病,沈慎卿不除,沈大永远无法安心。他曾经让福根安排过好几次,可福根那个蠢材每一次都大败而回,让沈大对他再也不抱任何希望了……

    而今日出现的这个野人,武艺如此高强。竟然和朱统领对战了这么长时间不落下风,相反还隐隐有取胜的趋势。这样的人,若是能够为他所用,那岂不等于自己手上多了一个比酒神卫队更加厉害的角色?而且这个野人心里,肯定不会有朱统领死活坚持的那个臭规矩。只要他能为自己所用,自己让他去解决老九,那岂不是小菜一碟?

    这样越想越觉得靠谱,最后再也忍不住了。一拍膝盖站起来,指着在一旁警戒的十几个酒神卫队成员命令道:

    “你们一起上,把他给我抓住,记住,要抓活的,这个人对本家主有大用……”

    一众酒神卫队队员看了看自己手中锋利的兵刃,面面相觑。场中依然打斗得热火朝天的俩人,手上可都没拿什么利器。而且他们是近身互搏,自己这一群人拿着兵器冲上去,一不小心就伤到人了,这怎么抓活的?

    沈大这时候倒是难得的聪明了一把:“一群蠢蛋,丢下你们那些刀啊剑的,冲上去,用人堆也给我堆死他……”

    一众酒神卫队队员豁然开朗,叮叮当当的将手中的刀剑丢在地上。呼啦一声一拥而上,拼着挨了朱统领和那个野人好一通老拳,总算把俩人都死死的按在地上,发出一阵阵愤怒的咆哮……

    曹仁义一直安静的在沈大旁边看着眼前这一出闹剧,脑子飞快的运转,猜测这个野人可能的身份。直到一众卫队成员,将俩人都按在地上。曹仁义的脑海当中,也大概想明白了这个野人的身份。然而,这个猜测出来的身份,却让他浑身上下一片冰凉,特别是在家主沈大说出了这人对他有大用那句话之后………………

    第一二五章要沈慎卿改姓?

    不错,曹仁义心中猜测出来的这个野人的真实身份。正是当日在萧家庄内全军覆没,孤身一人狼狈逃窜的那位,苏南郡近万马匪的头子吴官锦。他如今的身份,可是朝廷悬赏万金抓捕的钦犯。任何窝藏他的人,和他同罪论处。这样一个烫手的山芋,自己这位家主大人竟然想要收为己用。这要是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沈家将会面临的是什么?

    想想看吧,吴官锦是钦犯,他犯下的罪别说诛九族,就是诛九十族都绰绰有余了。包庇他和他同罪之人,也就同样是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大罪。他曹仁义不在沈大的九族之列,却不幸是沈府的门人,而且还是身份地位非常重要的一个门人。若是真的有那满门抄斩的一天,一把血淋淋的铡刀少了谁,都少不了他曹仁义……

    因此,从苏南郡面见了那位合作的大商家,回到苏皖郡的洪泽沈府之后。曹仁义几次三番的向沈大进言,希望能让他弄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将那个已经被沈大改名为沈刀的马匪头子交给官府,最不济也要将他赶出沈府,不要给沈府带来麻烦。

    然而,已经被沈慎卿那莫须有的威胁弄得有些神经质的沈大,根本就对曹仁义苦口婆心的劝谏听不进去。相反,自从把吴官锦带回沈府之后。沈大就几乎天天和吴官锦呆在一起,每日里请他喝酒吃肉,看戏听曲。想尽了一切办法,希望能笼络住这位高手,让他为自己效力。而且第一件事情,就是帮他除去沈慎卿……

    曹仁义见自己的苦劝没有作用,心中的忐忑更甚。每日里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生怕哪天就有官兵冲进沈府和沈家酒坊来查封产业,拿人问斩。如此忧心忡忡的过了一月,曹仁义竟然再也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恐惧,心中萌生了退意。

    反正这几年来,他在沈家酒坊大掌柜的位置上,也已经捞了不少钱。足够他和他那一家子人安乐富足的过下半辈子,既然如此,何必再把自己一家子的身家性命,栓在沈府这颗危险的大树上?

    因此,当柴叔找到曹仁义家中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是曹仁义病了,而且病得相当的严重。他的两个夫人更是离谱,嘤嘤嗡嗡哭哭啼啼,仿佛曹仁义随时可能不久于人世。听说沈大也亲自来看过一次。可是看着曹仁义那蜡黄的脸色,枯槁的面容,确定曹仁义是得了非常严重的病症之后,沈大便再也没有来过。而是跑回沈府安排接替曹仁义位子的人选去了,这期间,又象征性的派人来问候过几次,送来了几千两银子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了……

    柴叔一开始也对曹仁义病重的消息信以为真,因此,当他说明了来意,听说这个消息之后便想打道回府。人家都快病死了,他还跑来问人家关于结婚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