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家(全)第3部分阅读
兴家(全) 作者:rouwenwu
:年初的时候,欢儿为何坚持要种高粱???前几天的那场暴雨,欢儿又是如何提前得知的?
“欢儿,是不是……这天……又要变了?”过了好一阵,萧惠欢才听见父亲吞着口水,干涩的声音……
第十二章 防患于未然
听见父亲带着担忧口气的问题,萧惠欢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凭借之前两次的经验,萧惠欢已经大约能猜到,最近几天的天气肯定要变。可她此时也不知道这天究竟会怎么变,因为那种预感还没有变得清晰。
“爹,女儿暂时还不知道,只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再等两日看看吧,或许这天还会一直这么干旱下去也不一定呢……”她的这种特殊的能力,现在只能被动的感应,不能主观的推测,实在是令人担忧。
一家人原本都大张着嘴等着她的答案,没想到她此时也说不出来。这种等待未知的灾难来临的感受,实在不怎么好。当下一个个都失去了谈兴,连萧惠涛都能感觉出气氛的沉闷,默默的扒着饭
当晚,躺在自己那张小小的木床上,萧惠欢辗转反侧,怎么也不能入睡。那种明明知道会有灾难来临,却又不知道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灾难,由此带来的心理上的折磨让她焦虑不已。
在天色快亮的时候,这种折磨终于消停了下来。萧惠欢也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睡梦中,她看见铺天盖地的洪水,从小清河的上游滚滚而来。瞬间就将小清河沿河两边的稻田淹没,那些收到一半的水稻,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洪水一卷而空。
接着,洪水开始向更高处的旱地和住宅蔓延而来。萧惠欢看见庄子上很多来不及躲避的叔伯姨娘和兄弟姐妹们被卷入洪水,岸边的亲人们绝望的看着他们在洪水里挣扎和沉浮,却丝毫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消失在茫茫的洪水当中。
直到建在最高处的庄子被淹没掉几乎四分之一,上涨的洪水才慢慢的停了下来,然后快速的消褪下去。不过一天的功夫,小清河就再次恢复了平静。可是田地里那些庄稼却再也收不起来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本来睡得昏昏沉沉的萧惠欢,突然间瞪大了眼睛:八月二十?心里一个清晰的声音在告诉她,这场洪水,会在八月二十这天到来。掰着指头算了算,今天是八月初六,也就是在十四天之后,便会有这样一场铺天盖地的洪水灾害……
抬头看了看窗户外的天际,天边已经突出了鱼肚白,庄子上各家各户养的公鸡已经开始咯咯咯的打鸣。隔壁爹和娘的房间里,已经传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想来应该是爹已经在穿衣起床,准备做早饭了……
早饭的时候,萧惠欢的气色很不好。换成谁一夜不睡,精神头都好不到哪里去。萧大成看着女儿的样子愈发担心,昨晚就是这样。原以为歇一宿起来会好一些,没想到气色更差了。当下顾不得喝碗里的粥,将碗筷放下伸手去摸萧惠欢的额头,嘴上关切的问道:
“欢儿,你是不是病了?怎么脸色如此憔悴?”一旁的萧母也觉得不对劲,心中咯噔一下,连忙也出声道:“莫不是昨日在田间和娘一起灌田的时候,晒了大太阳发了砂?”
萧大成闻言大怒,站起身来转向萧母呵斥道:“我说是咋回事,你怎地如此不知轻重啊?欢儿是个女娃儿,她身子本来就弱。何况昨日地日头那么毒辣。大人看着都心里发怵。你竟然还让欢儿去灌田???”
萧母被吼得一愣,这么多年来,夫妻俩都很少红脸。上一次丈夫对自己发火是什么时候,她都不记得了。没想到在这大清早地。丈夫竟然对她发起火来。心中不由有些委屈。萧惠欢见状连忙出声道:
“爹,不关娘地事。是女儿坚持要去地。而且女儿也不是病了。而是昨儿个夜里没睡好……”
萧大成闻言。愤怒地脸上闪过一阵难抑掩饰的尴尬。口中呐呐着“这就好、这就好……”。一边说一边慢慢的坐下来,转向萧母轻轻赔罪道:
“欢儿她娘,是我错怪你了。我也是担心欢儿,你别……别往心里去……不过你也真是地。昨儿个地日头多毒哇。你还带着欢儿去灌田。你自个儿都不该去。这么热的天。要真地发了砂该如何是好……”
萧母本来还很委屈,可是听见丈夫低声下气的向自己道歉,又听见他后面的话,明显也是在担心自己,心里这才好受了些。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声:“我这不也是希望地里的庄稼能长好点,今年能有个好收成么……”
萧惠欢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昨晚的那个梦,此时,她的脑海里对于十几天后将要到来的水灾非常清晰了。听见娘亲说到庄稼,萧惠欢赶紧接过话头:
“爹,还记得昨儿个晚上,您问女儿的那件事儿么?”
萧大成和萧母还有萧惠生闻言,都转过脸来望着她,脸上的神色颇有些紧张:
“如果女儿感觉得没错的话,过不了多久,小清河上游便会发大水,地里的庄稼,在这十多日之内,一定要快些收回来晾干,该卖的卖,该储藏的储藏,不能再拖下去了……”
萧大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是相信了女儿的话的,不过还是有些迟疑,因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玄乎了。见他没有任何表示,既不说赞同也不说反对,一旁的萧母拿筷子狠狠的戳了他一下:
“当家的,你倒是表个态呀……”
这一下戳得极重,痛得萧大成龇牙咧嘴,萧母这明显是在报方才那一骂之仇……
“妹子,这事你有把握么?若是现在就收,高粱要减产一成,水稻起码要减产三成,这样一来,咱们亏得是不是有些大了?”
萧惠欢被这个大哥问得都快哭了:“大哥,这种凭感觉的事情,我能说我很有把握么?只不过前面有了两次实现了的先例,所以我才说出来的,不然我才不会信口开河呢……”
听她说起前面的两次先例,萧母心中已经笃定了分,当下也不等萧大成开口了,斩钉截铁的下了定论:
“欢儿,娘相信你,咱们地里的庄稼,全部收完晾干,约莫需要七八日的功夫。再等一两日,咱们家便开始抢收吧……”
一边的萧惠生这时说道:“爹,娘,妹子,这么大的事情,要不要向族长说一声?”
萧惠欢闻言赶紧接口道:“说是应该要说的,不过爹,您可不能说是女儿说的。还有娘和大哥,无论是谁问起,你们都不能说这是女儿说的!”
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这是为何?”在他们看来,这是好事儿啊!
萧惠欢苦恼的一跺脚:“我说不能说便不能说,爹娘大哥,你们想啊,若是被其他人知道女儿能预测这样的灾害,女儿还不被人看成妖怪啊?到时候定然会有接二连三的麻烦找上门来,难道你们希望看到女儿变成别人抢来夺去的东西么?”
三人恍然大悟,萧惠生看了看弟弟萧惠涛睡的那个房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
“幸好三弟今日睡了懒觉,要不然还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堵住他那张破嘴……”
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萧大成一筷子头:“你这张才是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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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偶遇
接下来的两三天,萧大成便在庄子上四处奔走,让庄子上的其他人尽快将田地里的庄稼收上来。可是包括萧氏一族的族长在内,几乎没有人相信他的言语,甚至有很多人当他是失心疯。无论萧大成如何解释,如何哀求,甚至是威胁恐吓,大多数人还是无动于衷。
让萧惠欢感到欣慰的是,父亲不仅通知了南边的萧氏本庄,同时也通知了北边的庄子。北庄的那位张鹏,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然相信了父亲的话,带着北庄的人开始抢收高粱。这下子南庄的人坐不住了,若只是萧大成一个人这样,那或许是因为他得了失心疯。可若是北边庄子的人都跟着这样做,那就有问题了,总不可能北庄的人也集体得了失心疯吧?
见到这样的形势,萧惠欢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怎么这么傻呀?流言可用啊……
很快,南庄这边开始流传起一个消息,说是八月二十,小清河上游的天会塌下来,马上要闹大涝。南庄的萧家族人们一下子开始似信非信,再结合北庄那边的动静一看。顿时觉得不能再干等下去,虽说水稻还在凝浆,可高粱已经可以收割了。少一成的收成便少一成吧,好过一成都没有……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萧惠欢被忙得够呛。萧家全体出动,连七八岁的萧惠涛也被母亲强行拉到地里帮忙。三十多亩地里的高粱,割下穗子,收回院子里脱粒,然后晾晒。这些活计做完了,日子便已经到了八月十二。这之后,萧母又带着萧惠生和萧惠欢兄妹,帮着萧大成一起,收割水田里的水稻。五亩水田,硬是在中秋节这天收割完毕。之后又忙着晾晒,装袋,进仓,连中秋节都只是囫囵着过的……
过完中秋节,萧大成决定趁着现在天旱路好走,将收上来的高粱运进县城里卖了,换成银子踏踏实实的揣在兜里。萧惠欢想着过一段时间便要入族学,得去买些笔墨之类的东西,正好趁此机会,见识一下这个时候的县城是何等模样,于是便提出想和父亲一起进城的想法。
萧大成自然是满口答应,于是,八月十八这天一大早。萧大成借了族里的两辆牛车,带着萧惠生和萧惠欢,将今年地里收上来的六十多石高粱籽装上车,又装了两石稻子,一起运进县城准备卖掉。那两石稻子不是卖的,而是作为公粮上缴给县府……
萧家庄地处洪泽县的南边,离洪泽县城约莫五十多里。从萧家庄的庄子门口出去再走个二三里地,便是从洪泽县城通往其他州府的管道。牛车上了官道之后便好走了很多,萧惠欢不用赶车,便俏生生的坐在装高粱的麻袋上,和大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不时的问这问那。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两年了,可她还是头一次进县城呢,当然要了解一下……
好在她这副本尊以前也没进过县城,倒是丝毫不担心露陷,于是开始慢慢的打听消息:
“大哥,咱们这些高粱,运进城里卖给谁呢?这高粱又不好吃……”萧惠欢的灵魂刚占据这副身体的时候,曾经吃过两次高粱面,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粗糙不说,还带着一股子重重的碱味,所以她有此一问。
萧惠生虽然年纪也不大,可他已经跟着父亲来了好多次县城,听见妹妹这样问,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妹子你没进过县城。也难怪你不知道,那大哥就跟你说说。咱们洪泽县地所有高粱。都是卖给沈家的。不过沈家买这个高粱。可不是拿来吃地,而是用来酿酒。沈家地高粱酒,不但在咱们洪泽县,便是在整个清明王朝,也是鼎鼎有名的……”
萧惠欢注意到,自己这位大哥在说这些话地时候,脸上竟然有一股子自豪地意味。这让萧惠欢直犯迷糊:沈家的高粱酒有名,跟萧家庄地萧惠生有半毛钱的关系?
这样想着,萧惠欢便问道:“大哥。这沈家地高粱酒举国闻名。你为何如此开心的模样?”
萧惠生正待回答。在前面赶着另一辆牛车地萧大成却笑呵呵地转过头来说道:
“欢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就因为沈家的高粱酒举国闻名,甚至讨得了皇室中人地喜欢,所以咱们洪泽县才可以种高粱。其他地县府。旱地里都很少有人种高粱的,大多数都是种小麦。玉米之类地。这些东西的产量不高不说。也卖不到高粱这样地好价钱。所以呀。咱们洪泽县的父老们。都是托了沈家地福。正因为沈家地高粱酒有名。所以咱们才能一直种高粱。卖高粱,每年才能比其他县府地庄户人家。多赚那几两银子呢……”
萧惠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无非就是一个酿酒的产业链,沈家的高粱酒打出了名气,连带着便让整个洪泽县的农民跟着赚了银子:
“这么说来,这个沈家倒是我们洪泽县的恩人了,对吧爹?”
萧大成呵呵笑着连连点头:“可以这么说,你可不知道,连县太爷见到沈家的家主大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呢……”
那是当然,这个沈家能为洪泽县带来丰厚的钱财,当官儿的自然要客客气气的,财神爷嘛……萧惠欢心中如此想着。
五十多里路,牛车走了大概四个小时。临近中午的时候,萧惠欢父女三人,终于驾着牛车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沈府!
从一进入县城大门的时候起,萧惠欢便在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时空的县城。和以前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的没什么区别:青砖铸就的城墙,城楼上有持刀拿枪的兵丁警戒;进入城门之后,便是一条笔直的青石大街,街道宽约五丈,也就是十五六米的样子。街道的两旁是鳞次栉比的楼面,高的五六层,低的两三层。临街的门面上面,都挂着各种各样的牌子或是幡布,那是各个商家招徕顾客的招牌。不过和电视上稍稍有点不同的是,街道上的人流稀稀拉拉,并没有那种人流如织,挥袖如云,洒汗成雨的壮观场面。后来一问才知道:今日不逢集……
马车在沈府门口停下来,父亲和大哥到门房去做登记。留下萧惠欢在门口看着牛车,趁此机会,萧惠欢细细的打量起这栋豪华的宅子来。
大宅门原来就是这副景致啊!这是萧惠欢的第一个感叹,高达一丈有余的青砖围墙,向两边延伸出去至少一里地。大门口摆放着一对白色石狮,两尊石狮的中间,夹着一条七阶的阶梯。从阶梯上去,便是沈府的大门。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大门了,简直应该叫做……牌坊,对,就是牌坊。两根长宽起码两米的大理石柱子笔直向上,托起一个小小的阁楼。在阁楼的正中间,“沈府”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手笔。两根大理石柱子上面,用同样的笔迹,雕刻着一副对联,萧惠欢轻轻的将其读了出来:
“惠通邻里,门迎春夏秋冬福;诚待世贤,户纳东南西北财……”
“咦?没想到庄户人家的女子,竟然也识字?”萧惠欢的话音刚落,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略带着惊讶的声音。心中暗叫一声糟糕,连忙转过身来一看:
只见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半大男子,身上穿着一身略显老旧的绸衫,手上拿着一把描金折扇,正不断的摇摇晃晃。这男子的脸上还带着方才的那种惊讶,漆黑发亮的双眸当中更多的却是探究,还有那么一丝丝耐人寻味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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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沈家庶子
被这样一个半大的男子好奇的盯着看,萧惠欢的面皮隐隐有些发烧,心中亦有些薄怒:哪儿有这样的登徒子?盯着人家一个姑娘家如此直勾勾的看着。她似乎忘记了,如今她的这幅身体,还仅仅是个十一岁的女娃而已,远远不像她的灵魂和思想那般成熟……
“姑娘,你是萧家庄的人吧?是谁教你读书识字的?”这个男子似乎对萧惠欢薄怒的神色视而不见,盯着她瞧了一会儿之后,轻飘飘的开口问道,语气当中自有一分居高临下的气势。
这一次萧惠欢才听仔细了,这男子的声音倒是好听,虽然还稍显稚嫩,可那种嘶哑中带着磁性的嗓音,配合着他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气势,倒是没那么令人反感。再细细的一打量此人,虽说这人身上穿着的绸衫略显老旧,可却浆洗得异常干净。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用一根檀木簪子束在脑后,一部分披在肩上,有些清爽,又有些潇洒的意味。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特别是那鼻子,既挺且直,如同刀削斧刻一般,给人一种非常坚毅的感觉……
这半大男子见面前的女孩儿非但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倒大眼瞪小眼的和他对视起来,嘴角不由咧了起来,回头对跟在他身后一只不曾开口的一个老者笑道:
“柴叔,这个女娃倒是有意思,既识字,却又不似那些读过几日书的闺房小姐那般酸腐,被人一瞧就斥人为登徒子。而且瞧这模样,应该是萧家庄那边过来卖粮食的。这个萧家庄真是有趣,连一个小女娃都如此……特别,哈哈……”
萧惠欢见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得真诚,而且听他这些话,倒也不像是有什么恶意,心中那点薄怒也就渐渐消失了。而且很奇怪的是,这个半大男子的笑声似乎有一种穿透性的魔力,竟然让她原本因为初次来到这种豪门大宅而微微有些紧张的心情,也跟着放轻松下来……
那名被称作柴叔的老者,看见这男子笑得如此爽朗,布满皱纹的脸上也努力挤出一副笑容,让他脸上的皱纹显得更加深邃。陪着笑了两声,他脸上的笑容又慢慢的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担忧的愁容:
“九少爷,咱们还是快回去吧。若是被老爷和府上其他几位少爷看见,您在府门口和陌生的女子调笑,又该狠狠的斥责您了……”
果然,那位九少爷闻言,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变得僵硬,随后一张英俊的面孔一下子黑了下来。轻轻的哼了一声,双目狠狠的看了看写着“沈府”两个字的牌匾,然后愤恨的一挥衣袖,长叹一声道:
“好吧,咱们这就回去。柴叔,这整个沈府上下,也就只有您对我好了……”说着再次看了看萧惠欢,闷闷不乐的当先跨进了沈府的大门。他身后的柴叔轻轻对萧惠欢点了点头,然后也佝偻着腰跟了上去。
至此,萧惠欢才明白过来,感情这半大男子,是沈府的九少爷啊,难怪身上有那么一股子气势。不过,听方才那个柴叔的话语,似乎这位九少爷,在沈家似乎并不怎么受待见啊……
不过这种高门大阀宅内的生活。萧惠欢也并没有多少八卦地兴致。这样那样地规矩一箩筐,稍有不慎就犯了这样那样的忌讳,她才没兴趣去研究。便在这个时候。去门房登记地父亲和大哥回来了。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管事模样。年约四十多岁地男子。穿着一身对襟长衫。脚蹬黑面白底地千层底布鞋,倒是显得颇为干练。
看见萧惠欢在门口看着马车,那管事模样的男子微微有些惊讶。随即就反应过来:“哟。老萧,这是你女儿吧?今儿个你怎么把你女儿也带来了?瞧这模样,啧啧。倒是个美人胚子……”说着顿了顿。然后脸上挂着一丝神秘兮兮的笑容凑近萧大成:
“怎么?是不是想让你女儿在沈府谋个什么差事?”
萧大成闻言一愣。半晌才反映过来,轻轻地陪了个笑脸:“李管事您说哪里话?小女才多大年纪,今儿个小人不过是顺道带她来城里逛逛。这闺女。从小到大。还没进过县城呢……”
萧惠欢在一旁听得明白。心中不由微微有些好笑:没进过县城?开什么国际玩笑?上辈子地时候。别说县城,就是省城和首都都不知道去过多少次。漂洋过海对咱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儿。想到这个,顿时又想到了自己地最后一次漂洋过海。该死的。就是那最后一次。老妈寻死觅活地一定要让自己回家相亲。说什么女人过了三十岁生宝宝都会有危险。结果飞机在太平洋上空不知道遇到什么千年难遇的怪事,一阵扭曲之后。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到了这个世界……
一旁的两个大男人自然不知道萧惠欢此时心中竟然在想着这样的事情,那位李管事贼兮兮的笑道:
“你还跟我装?你这闺女长了一副惹人怜的好面孔,若是能进入沈府,过个两三年,等长大些了,倒是十有会被某个少爷看重。到时候收进房里做个通房丫头,若是再能生下个一男半女,就是扶起来做妾都是有可能的。能做沈家少爷的老丈人,老萧你不动心?说出去谁信?哈哈哈……”
萧大成听他越说越不像话,赶紧拿话头将他的嘴堵住:“李管事,这事儿还是过几年再说吧,咱们先把粮食称了斤两是正经。小人今日带着闺女来,就等着卖了这些粮食,为我闺女买些笔墨纸砚啥的呢……”
那李管事闻言,似乎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夸张的大叫着:“买笔墨纸砚?给你闺女?”
萧大成嘿嘿的憨笑着点点头:“正是,县太爷不是奖给咱们庄子上两个先生么?其中有一个是女学的先生,族长让我家闺女也跟着去读书识字呢……”这些话说出来,萧惠欢能看到自己父亲脸上浓浓的自豪……
没想到这种自豪却并没有引起李管事的共鸣,只见他摇摇头叹道:
“读书识字有什么好?就像咱们沈府沈老爷的第九个儿子,本来就是个庶子,不想着为家族打理一下生意,却整日里想着掉那些酸文。弄得阖府上上下下都对他不待见,百无一用是书生,连男子都是这样,何况一个女子家。唉……可惜了你女儿这样一个美人胚子。来吧,把车拉着跟我走……”
一旁的萧惠欢听见这李管事的大嘴巴不断的八卦,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个什么九少爷,是沈家的庶子,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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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恼人的李管事
跟随着李管事,将牛车赶到沈家的工坊里,过秤之后,萧惠欢她们此次送过来的高粱共计六十五石。虽说这一批高粱的成色不太好,可李管事却依然给出了六钱银子一石的价格。所以,萧家的这两车高粱籽,合计折银三十九两。
拿着李管事开具的入库凭证,萧大成又跑到沈府的帐房。签字画押之后,从沈府帐房手里接过了三十五两白花花的雪花银,还有四颗银裸子,加起来正好三十九两银子。
拿着银子回来,萧大成将那三十五两银子,用一块红布包好,然后珍而重之的将其放进贴身的地方,外面再用一块汗巾紧紧裹住,防止被外面的扒手扒掉。做完这一切,萧大成才从那四颗银裸子当中,取出一块大约一两重的,毕恭毕敬的递给沈府的那位李管事,脸上堆笑的说道:
“又有劳李管事费心了,这是小人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李管事不要嫌少,请您笑纳。过几日,小人还会再次来县城,到时候再给李管事捎两只老母鸡过来,给尊夫人补补身子,呵呵……”
那李管事乐呵呵的笑着,从萧大成手里接过银裸子,动作极为熟练的将其放进自己的袖子当中,满意的点头笑道:
“老萧啊,还是你会做人。你们庄子上那些榆木疙瘩,无论我老李如何照顾他们,他们却都总是扣扣擞搜的,每次来卖粮,至多不过拿出个五六钱银子意思意思,和你可没得比。不过,我老李也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今年你这高粱的成色着实差了些,若是换成你庄子上的那些人,我老李最多给他们五钱五分银子一石……”
萧惠欢看见自己老实巴交的父亲连连点头,然后又听他带着笑容说道:
“多谢李管事高抬贵手,对了,小人下次进城的时候,那两只老母鸡,是直接送到沈府交给您,还是送到您府上,直接交给尊夫人呢?”看样子,父亲和这位李管事倒是非常熟悉,连他家在什么地方都知道……
只见那李管事咂了咂嘴,犹豫了好半晌之后,才大咧咧的挥了挥手:“还是直接送到我府……寒舍吧,若是送到这里,被其他人看见,又该到老夫人那里去嚼舌根了,没来由的给自己找些麻烦。我说老萧哇,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逗我开心,就我那破宅子,也能称之为‘府’么……?”话虽这样说,可萧惠欢却分明看见,他那一双老鼠眼中闪烁这一阵阵渴望的光芒。
这次还没等萧大成开口,一旁的萧惠生便接口说道:“能啊,当然能,为何不能?和咱们萧家庄的宅子比起来,李管事的那栋宅子,可不就是豪华的府宅么?咱们庄户人家,便是辛辛苦苦不吃不喝几辈子,怕是也建不起李管事府上那样一栋高大气派的宅子……”
那位李管事听得哈哈大笑,一边走过去轻轻拍着萧惠生的肩膀,一边扭头对萧大成说道:“老萧哇,你这儿子会做人,会说话,有前途,哈哈,等你个老不死的动不了了,你儿子接你的班,你萧家定然不会比现如今差……”
萧大成闻言,脸上跟着陪着笑脸。先谦逊了几句,然后便提出了告辞。车上还堆着两石水稻呢。那个是需要运到不远处的县府衙门入仓地。算作这一年萧家地税赋。那位李管事收了银子。又得了萧大成的承诺,也不想再耽搁太久。于是便挥挥手让萧大成自去忙碌,临分别前,眼睛又瞟了瞟萧惠欢,再次神神秘秘地凑近萧大成问道:
“我说老萧,咱们俩也算老关系了,我想劝劝你,还是考虑一下我先前地话吧。你这闺女若是能有机会进了沈府。凭着我老李在沈府地关系地位。把他安排到几位少爷的院子里当差定然没问题。再凭着她这副相貌,想不被那些少爷看上都难。要是真有做了通房甚至做了妾的那一天。你老萧还用地着这般辛苦。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在土里刨食么……”
一旁的萧惠欢心中有些恼怒。这个烂人,原本因为他对自己地父亲和大哥甚是客气,对他印象还挺好。虽说也是收了银子的,可这年头,拿银子不办事地人大有人在,他好歹还算有些人情味。可是在自己地问题上,怎么就这么热心呢?做个通房丫头?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地角色。可一听那个比妾还低地社会地位。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萧惠欢堂堂的美国麻省理工大学生物化学双博士,怎么可能去当这样的角色?这样想着。萧惠欢再不想让父亲和这劳什子李管事地对话继续下去。于是娇滴滴地扯开喉咙喊道:
“爹。大哥。快些啦。若是再不走。一会县衙要是关门了可怎么办?我还等着午后去买笔墨这些呢……”
一旁正八卦地口水四溅的李管事闻言。眉目间带着一股了然的神色看了看萧惠欢,然后转过头去对萧大成说道:
“哈哈,你家闺女不好意思了,我就不多说了,快走吧,好好考虑一番……”
萧大成闻言长舒了一口气,他心中也颇有些不高兴。倒不是因为送这个李管事银子,那是早几年前就开始流行的规矩。他萧大成比别人有魄力,每次都送得多一些,所以这李管事每次收他们家的粮食,总会比收其他人的价格高出那么几分几钱银子,这算是各取所需。真正让他不高兴的,是这个李管事总是打自己宝贝女儿的主意。
在别的人看来,闺女都是赔钱货。若是能让自家的闺女进如沈府当差,而且还有人照顾,混个通房丫头甚至做个妾的可能性都极大,或许真的会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可在他萧大成看来,自己的女儿处处都透露着聪慧和乖巧,如今更是得到了族长的允诺,可以进入族学学堂。等欢儿能读书会识字了,凭着欢儿的相貌,就是嫁个大户人家做正室也是可以的,何苦要去做那个看人眼色的妾,甚至是通房丫头?
因此,听见那李管事的最后一句话,萧大成连忙拱手作揖,然后逃也似的往头一辆牛车跑去,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头对那李管事说道:
“多谢李管事的好意,这事容小人再好好斟酌几日。今日还要去县府交税赋,不敢叨扰太久,小人便先告辞了……”
李管事随意的挥了挥手,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快去吧……”,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反剪着双手,优哉游哉的朝沈府宅院中而去。
两个大老爷们的对话,却对萧惠欢造成了极大的烦恼。特别是父亲最后那“容小人再好好斟酌几日……”,更是让萧惠欢心惊胆战:
爹不会真的想让我去给人家当个通房丫头吧?这可怎生是好?若是真的要去,给谁当呢?
嗯,其他的那些什么少爷都没看到过,就刚才见到的那个九少爷看着还算顺眼。可是他是个庶子啊,庶子能有通房丫头么?
唉,这个什么李管事,你可真是烦死人了……
(今天更新晚了点,亲们见谅,呵呵,表砸偶,偶不是故意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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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瞎担心一场……
从沈府出来,父女三人又赶着牛车去了一趟县府。将那两石水稻交给了县衙的账房师爷,算是完了这一年的税赋。洪泽县有民户近八千户,每户每年的税赋都是两石稻米或是十两银子。
一开始,萧惠欢还觉得不理解,心说这古人可真不会算账。按照市价,十两银子已经可以买二十石稻米了,谁会那么傻去交银子?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搞明白,之所以如此,说白了还是重农抑商的国家政策。这样做,其实还是为了防止农民向商人转型,以免大量的土地荒芜,粮食产量下降而动摇了国本……
完税之后,县衙的账房师爷,拿着一个大红的印章,在萧大成递过去的一本薄薄的册子上戳了个印子,这便算是萧家完了这一年税赋的凭证。凭这个印章,在每三年征一次的徭役当中,可以免服徭役。眼看着还有一年便要再次开征徭役,有了这个凭证,萧惠欢的父亲和大哥,便不用担心会被抽丁,从而让萧家丧失一个壮劳力了……
顺利的办完了卖粮完税的所有事情,眼瞅着就到了正午。萧大成抬头看了看天,虽说日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猛烈,可今日他心中却丝毫不像往日那般焦躁。因为这一趟事情办得极为顺利,今年虽然是个大旱之年,可田地里的收成加起来和往年相比,却并没有少几两银子。
这一切可都是拜自己这个宝贝闺女所赐。所以,在牛车走到一间中等规模的饭肆的时候,萧大成乐呵呵的停下了牛车,招呼着儿子女儿下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他想好好奖赏儿子和女儿一下。
萧惠生闻言大喜过望,虽说他跟着父亲来过好几次县城了,可父亲倒是从来没有带他下过馆子。今日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看父亲的样子好像是心情不错,嘿嘿,管他那么多呢,先吃了再说。早就听人说过这县城的酒楼饭肆里做出来的饭菜,味道无比鲜美,这次倒是要好好尝尝,看看和自家妹子做的相比,到底哪一个好吃些……
萧惠欢的脸色却不怎么好,她本来就一直在想着方才父亲答应那个李管事的事情。此时见父亲如此高兴,心中暗自揣测着,父亲为何如此高兴啊?是不是真的想把自己送进那沈府里面听差?是不是在幻想着自己攀上了沈府某个少爷,然后他老人家成了沈府的老丈人,从此以后吃香喝辣?
虽说萧惠欢知道,父亲对自己的疼爱,远超了庄子上其他叔伯对待自家女儿的疼爱。可这个时代的大势如此,又由不得她往这个方向胡思乱想。这时候的农家女子,除了极少数的幸运儿能够通过读书,被朝廷选中去做了女官和女师之外。大多数的女子,都是在十二三岁的时候,便被自己的父母送到当地的大户人家府上做丫鬟奴婢。做上个三五年,攒下一些嫁妆银子。等到了该当嫁人的年纪,家里人便会张罗着嫁女了……
这其中,一些有点姿容和长相的女子,时常会被主人家的老主人或者少主人看中。或强迫或自愿的成了通房丫头甚至是侍妾,若是能如此,对很多农家女子来说,便算是一步登天了。吃香喝辣的不在话下,若是得宠了,还能泽及家人……
可这种生活对萧惠欢来说,想想都觉得恐怖。所以,若是父亲真的决定将自己送进沈府里做丫鬟,萧惠欢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存了这样的忧虑,她的脸色自然不好。
萧大成原本乐呵呵和萧惠生的在前面走着,但是走了一段之后,却发现宝贝女儿并没有如同自己想象中那样蹦蹦跳跳欢天喜地的跟上来。当时竟然还在心里赞了一个:瞧瞧我这女儿,多文静……
接着才发现不对劲。宝贝闺女脸上地气色……好像不太好哇。心中咯噔一下,萧大成连忙停下了脚步。然后倒回去拉起女儿地手。亲切的问道:
“欢儿。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每次看见宝贝女儿不对劲。萧大成第一个念头必定就是女儿地身体又不舒服了。因为萧家老三地那块石头。让萧惠欢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过来……
萧惠欢轻轻却又坚决地挣开了父亲的手。闷闷不乐的朝前走。她地这个动作让萧大成的脸色一僵。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让宝贝女儿如此不满。萧惠欢自己也郁闷。她如今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若是像成年人那般跟父亲讲道理,谈自己对未来地安排和打算。未免有些不合适。所以她只能用这种赌气地方式,向父亲表达自己地抗议……
前面地萧惠生见妹妹不理父亲。气冲冲地朝自己走过来。连忙张开双臂拦住了萧惠欢。脸上带着不解地表情,憨憨地问道:
“妹子,你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么?可是大哥和爹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萧惠欢心中一直在想着该怎么开口,听见大哥这样一问,干脆就把小女孩的性子使到底。停下来站在原地跺了跺脚,然后泫然欲泣的望着大哥萧惠生,可怜兮兮的说道:
“大哥,爹是不是想把我送到沈府做丫鬟?”
“啊?”萧惠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着实被妹子这个问题给难到了,这是谁说的啊?
后面的萧大成已经跟了上来,他也听见了宝贝闺女如同控诉一般的责问。坚毅的脸庞上不由泛出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
“欢儿,你这是听谁瞎说的啊?爹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
萧惠欢瞧着爹这幅模样,不由有些疑惑起来:“方才那个沈府的李管事不是跟您说了好几次么,您也说要考虑考虑?”
萧大成闻言,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上前两步爱怜的摸了摸萧惠欢的头发,慈爱的耐心解释道:
“我的傻闺女,那李管事对爹一直以来都甚是照顾的。他的提议,爹怎么好意思当面就拒绝他呢?爹那样说,不过是敷衍他罢了。我的欢儿如此乖巧懂事,而且马上就要上学堂了,爹怎么舍得把你送去沈府?你呀……哈哈”
萧惠欢心中这才相信了,脸上颇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双手拽着萧大成的臂膀撒娇般的埋怨道:
“爹,您都吓死欢儿了……”
萧大成再次哈哈大笑:“好了好了,是爹没跟我的闺女说清楚。快走吧,今日爹给你们兄妹俩买好吃的。吃饱了饭,咱们便去市集上买笔墨,哈哈……”
萧惠欢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容,甩着爹的臂膀朝饭肆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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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
父女三人在酒楼内用饭,萧大成大方的点了五六个菜。虽说只有一两个荤菜,可这一顿饭下来,却也用掉了近三钱银子,差不多就是一石稻子的价钱。萧惠欢放下了心中忧虑的事情,胃口不错。特别是这酒楼之内做出来的菜肴,竟然有辣椒的味道。这让萧惠欢大为惊奇,在她的记忆中,自己以前所处的那个世界,辣椒好像是明朝才传入中国的。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