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遍地美男艳第7部分阅读
桃花遍地美男艳 作者:未知
,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浩瀚书屋 索性将头埋在被子里,闭眼不去看眼前的东西。
突然感觉有东西靠近,掀开被子,看见九烟立在床边,冰冷的表情跟冰冷的月光,丫真绝配。
“有事?”我小声的朝他嘟囔着。
“你害怕?”
……脸蒙在被子里,你也能知道我害怕?老人家透视眼否?
我装大头蒜:“谁害怕了?我脸冷,所以蒙着。”
说玩后悔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破借口,还脸冷,看来是吓的口齿不灵,脑子不转了。也不知怎么的,从离开皇城,我就心神不宁的总感觉有事发生,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更多的是骨子里诡异的预感。
“用我陪你么?”九烟没有多说,只是吐出短短几个字,却让我由衷的感到温暖。
“好…”我认输,我承认害怕,都是月亮惹的祸,今晚的月色太美太温柔。
他轻轻掀起被子,躺在一旁,恍惚间与扶苏的身影重合起来,可冰冷的气息却让我意识到,他不是。九烟身体的温度似乎是天生的低,被窝里好不容易捂起的热气消失殆尽。
大概是感觉到身后我的僵硬,他背着我问道:“冷?”
我偷偷翻一白眼,能不冷么?但不说你体温低,光说个话就足够让人热不起来了。
见我半天没有回话,他缓缓开口:“等等就暖和了。”
……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转身,睡觉!
半路埋伏非君子(1)
第二天果然下起了雨,天空被暗灰色的云笼罩,偶尔会有雷鸣声传入耳中。我站在客栈门前,抬头看着黑的离谱的天,有点犹豫。
“付管事,咱们要不要多休整一天?看样子这雨会越来越大。”外面人马已经准备妥当,大家都带着斗笠雨披,可下雨天这么赶路确实不安全,过了凌阳就没有什么城镇,大多是山路,晚上住宿就是大问题。付管事也十分犹豫,一脸愁容。
“不行,今天必须上路。”我回头,九烟神色严肃的走出来,小厮撑伞紧步跟着。墨黑的衣摆从我眼前飘过,他速度太快,转眼间就立在了雨中,眼神阴翳的巡视着四周,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可这雨太大,勉强上路,到晚上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怎么办?”看着他那奇怪的样子,我也有些着急,总不能让这么多人在雨里干等着。
“更改线路,绕开前面的千石山往东走,途中有一小镇,天黑之前可以到。”九烟根本不给人反驳的机会,让他的贴身侍卫传话立刻上路。我被影春搀扶着上了马车,帘子放下的一刹那,正巧看见九烟冰冷的盯着远处的房檐,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气,连根本不懂武功的我都能明显的感觉出来。
到底出什么事了…?
雨滴打在车顶,噼里啪啦作响,汇集成落寞的乐章,随着车子的晃动,别样风情。
我靠在角落的垫子上,思索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和九烟的怪异行为。印象中的他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像是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偶尔开开玩笑,会吼两句,可眼底的冷静绝对打不破。但方才那一眼,却明显感到了慌乱与动荡。
起身爬到车窗边,将帘子掀开个小口,望去。
九烟正好走在我所坐车子的旁边,因为带着斗笠,看不清楚脸。雨水顺着斗笠边沿落下,打湿了他的长发,然后又顺着发梢浸湿衣衫。身影隐没在雨中,格外的有契合感,挺拔的腰身,与黑衣对比明显素白双手,唔,怎么看见这儿的男人都会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我托着下巴对着他背影发呆,斜对面的树林中突然折射出一道冰冷的光,在雨中若隐若现,不好,有埋伏!什么都顾不得,猛地支起身体,拽开帘子就对着九烟大喊:“有刺客!小心!”
九烟闻声迅速向我这边看,顺着我指的方向反手两下,扔出去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我只觉的眼前接连一亮,刚才折射出光的地方出现了几条黑影,也就一瞬间,有的倒下有的跳了出来,向车队攻进。因为雨大的关系,刚刚喊那一声没引起远处侍卫的注意,黑影窜起的时候,接二连三的呻吟声响起,不少靠边的侍卫没有防备的被刀砍上,扑通扑通倒了下去,一时水花四溅。
“保护主子!”付管事从前面的车中飞身而下,真看不出,她年纪也不小了,竟然还这么利索!
更让我吃惊的在后面,只见她游刃有余的一边对敌一边朝我这边赶来,伸手可不是盖的,如行云流水般随手挽出剑花,招招致命,很快开出了一条道。
我半跪着掀起帘子张望,马车四周高手侍卫不少,手里都拿着钢刀随时准备拼命,其中两个是九烟的贴身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我马车旁边。
半路埋伏非君子(2)
“主子,您别露头!会伤着您的。”影春焦急的伸着小手将我往回拉。
我哭笑不得看着离马车足足有八丈远,就被打的落花流水的刺客们,这到底谁派来的啊?真没职业水平!(作者有话:你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刚被影春拉回去,付管事赶到了车前,透过窗子紧张的打量了我一番:“公主,您没事吧?”
我点点头:“我在这儿哪能有事,你派人过去帮帮九烟他们!”那些刺客根本没有要向这边冲的意思,倒是在九烟四周聚集起来,颇有将他围住的趋势。
他眼神有些不对劲,泛着猩红的光芒,出手的招式愈发狠毒,刺客刚一近身,就被他的剑无情划过,这当然不是在同情刺客,我的原则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若是招惹我,定双倍奉还。
我担心的是九烟,他那样子简直像着了魔一般!
付管事也发现了事情的蹊跷,一扬手,车边的几个侍卫就赶了过去。
又是一阵恶斗,雨如瓢泼般洒下,刀剑你来我往的划破雨帘,鲜血滴落,与雨水混在一起,转眼间染满了大地,触目惊心。
最后一名刺客见大势已去,丝毫不带犹豫的将刀没入了腹中,颓然倒地。九烟并没有因此停手,而是充满杀气的沉步走去,扬起手里的剑,对准倒下刺客的心窝,刺下。
一剑,又是一剑,他的手接连的扬起,刺出,在车中的我看的目瞪口呆。
“阻止公子!”付管事当下又派了几个人前去阻止他,我震惊的盯着他,根本无法挪开自己的目光。所以,没有看见付管事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虑。
可惜,实力相差太远,那些侍卫冲了一半,就有不少人被九烟的剑气所伤。他现在犹如一只困兽,露出凶残的本性,头上的斗笠早已不知去向,发丝凌乱,眼神中带着妖气,嘴角微吊,美的不可一世。
我不由自主的跳下车冲过去,大叫着吩咐付管事不要跟过来。这话她听不听我是不晓得,起码身边暂时没有阻碍,此时心里一个念头:拦住九烟!
冰冷的雨水砸在身上,模糊了视线,没跑两步我衣服就湿透了,我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鼓气喊道:“都赶紧的给老娘让道儿!”
事实证明我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掂刀还没轮上打的人纷纷退开了条路,正在挥刀的人一边斜眼瞅我,一边准备撤退。丫的,这群笨蛋,打着还斜眼瞅,嫌命长呢这是。
果不其然,那个眼斜的最狠的主儿,啊的一声,胳膊挂了彩。我一把推开他,挡在了九烟面前。
“住…”手字还没喊出来,他的剑就又挥下来了,我反射性的往后仰头一闪,剑边扫头发而过。
我的头发…!(作者有话:还是先担心下你的小命儿吧。)
九烟看见我,眸子中有些什么在闪动,迟疑了一下,此时我完全是怒从心头起:小样儿的,竟然敢砍我!
抢过身后侍卫的刀,叫嚣着对着他的剑劈了下去:“啊~~~~我打!”
竟然还真让我给打掉了…
惊诧的看着地上的剑,那群侍卫不是前仆后继的过来,一点效果没有么?怎么我一出手,他剑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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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便宜天经地义
九烟马上回过神,眼神又凶狠起来,我底气不足的看着他,咬咬牙撞上去将他抱住,冲着侍卫大喊:“快把他给我捆起来~~~!”
“绳子,公主要绳子!”侍卫们四散开来忙着找绳子去了,留我一个在那欲哭无泪,这帮傻子啊~~好歹留个人在这看看情况,保护下我吧?你们以为这是在拍爱情剧,大雨天男女主角在搁这儿拥抱呢?他一高兴把我给秒了,就有你们高兴的了…
心脏咚咚咚的慌乱跳动,侧头看见付管事在远处急的打圈乱转,哎,年纪这么大了还为我操心,我朝她咧了咧嘴,表示不用担心。
抱着的人身体有些僵硬,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我小心翼翼的抬头,对上九烟的眸子,他竟然有些呆滞的看着我,雨从着他的额角滑落,顺着脸颊一直到下巴,面色苍白如纸。
不对,他不对劲,我也顾不得害怕,抽出手抚上了他的脸,冰的吓人!没有一点温度…真的像冰块一样。
“你怎么了?九烟…九烟?”我焦急的拍打着他的脸,而他却毫无反应,木偶一样的站在那里。
“付管事!赶紧叫人过来,把九烟抬车上去!”
付管事见九烟没有动手的意思,立刻上前,招呼几个人将九烟抬进车中。
“公主,老奴保护不周,让您涉险,请公主降罪!”付管事说着竟然想下跪。
我赶忙拦住,有些生气:“现在还说这个?若说罚,就罚你回车中换衣,不能淋出病来!”
稍微做了整顿重新上路,九烟跟我同车,倚在车壁上,目光仍然没有从我身上移开。
我的衣服方才在另外的马车上匆匆换过,本想派人服侍九烟叶换了衣裳,可他神志不清,只有我接近不会警觉,其他人靠近一点,身上就会散发出杀气。
“主子,衣服拿来了,还有帕子。”影春将东西递了进来,尽量不露出头。
我接过:“你过去也把衣服换了,跟付管事说,路上若是有合适的地方,咱们尽早落脚。”
影春点头答应:“主子有事就差车夫喊我。”
伸手解开九烟的衣带,将他的外衣脱去:“我帮你换衣服。”
我果然是强大了,这么剥美男衣服大气都不带喘的。
他的皮肤比想象中还要白许多,因为体温低,泛着淡淡的青色,听起来或许会有些吓人,其实映入眼中极具诱惑。拿起帕子将他的上身擦干,有找来另一条将头发包起,然后对着下面的裤子犯愁。
脱,还是不脱?
总不能让他半个身子滴着水吧,不说别的,过不了一会这车里就得湿的稀里哗啦。再加上他身上那么凉…
经过思想斗争,决定还是帮他把衣服换透彻了,反正早晚要结婚,不算是占便宜。我声明保证,绝对没有歪心思!
将干衣服披在他的上身,尽量避开视线的帮他把裤子换掉,还好他知道配合下动动身子,没有费太大的劲。
打理好一切的时候,我已经累的差不多了,一屁股坐了下来:“啊…累死了,九烟,你欠我个人情,记住了!”眼神转向他,那苍白的脸没有什么变化。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试探了下他的手,依旧是没有温度,正常情况下应该发烧才对吧?
他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我,眼神怎么看怎么清澈,完全不见刚才阴毒妖艳的影子。而我也好像被那双眸子蛊惑,轻轻靠了过去,侧身坐在他两腿间(不要瞎想,是很纯洁的坐在毛垫子上!),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身子尽量贴着他的胸膛:“会不会暖和些?”
其实我倒没指望有所回应,可他还真点了点头,双手渐渐覆上我的腰,收紧。我将头埋在他的肩窝中,慢慢有了倦意,不知不觉的堕入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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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一梦醉黄粱(1)
眼前有好大的雾,迷漫四处…
我站在那不知所措,脚一点点挪开,地上传来沙沙的声音,似乎是树叶被碾碎的声响。
“有人么?”双手不由自主的环起,飞快整理思路:坐到车上,帮九烟换完衣服然后好像是困了,俯在他身上睡过去,接着就是这情形。
现在时什么时辰了,身边全是大雾,根本分不清楚天和地,难道九烟清醒过来把我给扔了?他也太有良心了吧。
“付管事…!影春…?”
没人回应,走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有,而自己也是全身脱力,抬个脚都费半天的劲。
“哥哥…等等我,哥哥~”忽然,清脆的童声响起,紧接着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衫的娃娃从一边跑了出来,手里还掂了个小竹棍,小鹿般的眼睛漾着水光,眉头挤在了一起,跑着跑着噗哧一下摔在了地上。
我赶紧跑过去,想把他给扶起来,可…可伸出手,却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啊~~~~~~我捂头大叫起来!这是什么?我成鬼了?低头看了看身上,那是那件临时换好的衣服,头发都没扎好,随便的绾在后面。难道九烟不是把我给扔了,是把我给杀了!?
九烟啊九烟,我好歹也救了你,就算你临时发起疯来,也犹豫下成不,怎么我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这么被你嘎查了?
老天无眼,我恨不得仰天长啸!好好睡个觉让我给穿了,没混几天又让人给害了,我家苏苏还在皇城等着我呢…呜呜…
除了伤心就是伤心,刚才的恐惧感也不知道飞到哪个国度了,反正都已经变成鬼了,我怕什么?只有我吓别人的份儿。
当我努力适应新身份的时候,眼前的娃娃已经自己爬了起来,一脸欲泣的样子,前襟沾了一大片的泥巴,小手也被划了几个口子。本以为他会放开了哭一顿,结果他咬牙拍拍胸前的泥巴,抬起袖子蹭了蹭眼睛,捡起地上的小竹棍就跑:“哥…你快出来吧!九儿知错了,别扔下九儿…”
九儿…?我直起身,想跟着娃娃一探究竟。
他全力以赴的跑,可毕竟是个三四岁的孩子,步子小,我跟着他不是很吃力。大雾有些消退的迹象,显露出原来的景色,那是一片树林,古树苍天,地上是一层厚厚的落叶,大都泛了黄,脚踩在上面软软的,令人不舒服的触感。
回过神注意盯着,他打算一条道走到黑,边喊边跑,然后突的停住了,站在前面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
我紧跟两步,站在他旁边瞧着他稚气的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视线还是有些不清楚,若是雾再退点就好了。
这么想着,雾好像有了意识一样,真就那么渐渐散去,慢慢呈现出一片空地,依旧是毫无特色的落叶一片,除了中间那个小小的身影。
不由自主想一探究竟,那娃娃也像是跟着我一样又走了起开,随着距离的拉近,依稀能分辨出躺在地上的是一个孩子,雪白的衣裳,沾满了泥泞和落叶。
不详的感觉涌满我的大脑,告诉我不要去看,不要去看,但此时脚已然不听使唤,直直向那边走去。
浮云一梦醉黄粱(2)
当我真正看清孩子的面庞的时候,只觉的呼吸停滞,浑身上下泛起鸡皮疙瘩,耳鸣不断…
那是怎样诡异的场景:孩子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我没有看第二眼就知道他已经死了,衣服上斑驳的污渍,已经微微泛青的脸庞,凌乱的头发张扬的铺在地上,嘴角凝固的血迹。最可怕的是那张脸,竟然和身边娃娃的一摸一样…
恐惧已经达到极致,想叫嚣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木讷的转了头,望向身边的娃娃,而他竟然像是有感应一样也看着我。
为什么会看着我…?应该看不见才对,不是么?
娃娃脸上悲戚的表情隐去,嘴角缓缓勾起,原先的稚嫩一扫而光,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然后笑了…
“啊!!!!!!!!!!!!”我紧闭双眼,声音终于从嗓子中冲了出来。
身子突然一晃,强大的眩晕感袭来。
鼓了好大勇气又睁开眼,看见的是九烟棱角分明的侧脸,而我依旧是依偎在他怀中。
他似乎还没醒,表情痛苦,额前蒙着一层汗,牙齿将冻得有些青紫的嘴唇狠狠咬住,嘴里嘟囔着什么。
我愣了会,上看下看,似乎一切正常,马车还在摇摇晃晃的走着,外面雨声小了些,于是心里便踏实许多:原来是做梦…
过了一会,九烟幽幽的睁开了眼,睫毛煽动了几下,然后转头俯视着怀中的我。
他的眸子从迷茫到清明,又从清明到冰冷,再从冰冷到阴森,寓意相当的丰富。
呃,这是什么个情况,占便宜被抓包…?
“我…我是…”张嘴想解释,转念一想,我解释个什么劲儿?冒着生命危险把他给拦下,然后自动送上来当天然火炉。
心一横,瞪着眼睛毫不畏惧的看着他的脸:“我仗义出手,你应该感谢我。”
“感谢你…?”他表情没有松动,声音沙哑了不少:“感谢你什么,坐在我腿上么?”
“看事情不能光顾表面,你应该想我为什么坐在你腿上。第一,你发疯我救了你,看,头发还被你砍掉一缕。”我抬手揪起来左耳边那束半截的头发:“第二,你身上衣服是我换的,因为你太冰,还专门坐过来给你暖着,我做这么多,你不感谢我感谢谁?”
“你说你帮我脱…了…衣服?”
怎么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我赌气爬起来,这人真不可爱,说了这么多他就记到心里那一句:“是换衣服,谢谢,不然你早就冻死升天了。”
空气像是凝滞了一般,我坐的远远的不开口,九烟也没把话继续下去。
夜,我们到达了千石山东边的小镇,说是镇子,其实规模勉强就是个村庄,我探头看去,远处点点灯光昏暗的跳动着,道路两旁应该是种的庄家,雨中偶尔有一两声虫鸣响起,宁静祥和的感觉真好。
其实在我理想中,总希望有机会和喜欢的人住在山里,门前有小河经过,河水清澈见底,有小鱼徜徉。屋边有一个大树,耸入云霄,每当夏天枝叶繁茂,白天可以躲在下面乘凉,晚上可以靠着树干数星星。
车队在一个院落旁边停了下来,隐约看见付管事的身影走下车去,敲门对主人说了两句话。
“主子,可以下车了!”影春打伞跑了过来。
我艰难的支起身子,心里埋怨着九烟,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这么老半天一动不动的?现在腿全麻了…
而九烟不愧是练武的人,完全不受影响的弯腰下车,被小厮接着先一步向院子走去,留下我一人伸胳膊伸腿活动了大半天,才缓缓的挪了身子。
号外: 因为小白明天将要回归校园,所以更文时间有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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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拂面冰雪融
简单吃了饭,安排大家休息,我住的屋子是比较干净的一间,几床棉被也是屋主刚拿过来的,看起来相当的新。那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黝黑的皮肤上布满了皱纹,双手粗糙有力,笑起来让人安心。他的老伴儿是个哑巴,干活儿却麻利得很,我们的晚饭就是她给张罗的。
“公主,咱们人多,下人们我已经安排在了附近的人家落脚。屋外有留守的侍卫,今天让您受惊了,早点歇息。”付管事帮着影春收拾着饭桌:“老奴跟影春丫头在隔壁,有事公主唤一下便可。”
说完九烟竟然抬腿要走,不过被我制止了,从拌嘴后我还偷偷留意过他,那眼神似乎是在害怕些什么。
“九烟,你今晚在这住,跟我一起。”
影春对我说的话相当惊诧,手里的活也停了下来,付管事倒平静,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唤着影春一起退了下去。
九烟避开我巡视的目光,坐在椅子上,倾斜身子望着窗外,微微光亮照在他脸上,清俊无比。
真是一个爱逞强的人。
我转身整理着床铺,装作无意的问道:“今天在车上的时候,你做梦了,是不是?”
他没有吭气,但我能感觉到背后的凉意,冰块又开始散发冷气了。
路上我就一直想,我做的那个梦到底有什么意思,虽然一向不信奉什么乱力怪神之说,但穿都穿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梦中的娃娃叫自己九儿,会不会就指的是九烟。他身上的谜团一直不少,为什么当初同意嫁给暖柔,按付管事所说,应该是被抓着什么把柄。那些杀手又干嘛冲着他去,这么想来昨晚冲进客栈的黑衣人,目标也可能是九烟,而非我。他眼中泄露的不安,早晨坚决赶路的怪异表现…
“我知道,你做梦了,九儿…”我转身轻轻吐出那几个字,九烟全身顿时迸发出杀气。
“你再说一遍…?”他突然靠近,我不防备的退倒在床上。
他胸膛激烈的起伏着,完全没有了冷静与沉着,我似是无意间正中要害。
扯上了他的手,还是那么凉:“你别激动,我没说什么,只不过今日在车中做了个梦,梦里的孩子跟你很像,唤自己九儿。”我跟他对视:“所以,我就猜,他是你…”
“你看见了多少?”九烟捏起我的下巴,脸对了上来。
小样儿,给你点阳光你就瞎灿烂!这是以下犯上,以大欺小,出言不逊,君子动口不动手。
嘴一撇,横在床上装尸体,就凭这态度,我偏不跟你说,有本事丫鞭尸给我看看,反了你了,跳起来想推翻君主统治了。
这招相当见效,他周围的气场立刻温和不少,我往床里面躺了躺,盖好被子指了指旁边:“喏,赶紧睡觉,明天还得赶路。”
他不置可否,挥手将灯熄灭,挨着我躺下。
好心的把被子搭在他身上,虽然已经快过夏天,山里的气温还是比较低,加上不断的下雨,不盖被子是万万不可,而他似乎一点捞被子的打算也没有。我突然想知道,他在家里是不是也这样,不知道爱惜自己。
“喂,你现在是我未过门的驸马,对吧?”
对牛弹琴一次…
“那我搂着你睡,不犯法,对吧?”
对牛弹琴两次…
第三次我也不弹了,直接行动,八爪鱼一样将他抱了个严实:“你说话就是默认了,所以不许推开我。”
九烟身子轻颤了下,还是接受了我的无礼要求(作者有话:你也知道要求无礼?)。
临睡前,我斟酌半天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九烟,有些事,是命中注定无法左右的,过分的沉溺,只能永远活在过去…”
其实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些隐约的感觉,想跟他这么说,很久以后,我才了解,那晚的话,将他冰封的心融化了一个缺口,渐渐有了温暖。
冰雪融化后是什么…?
当然,是春天…
福利~小白走前最后一更, 大家想我昂~~ 吼吼!
郁郁深山藏古寺
剩下几天的路我们走的很顺畅,只是由于天气的关系,到达玉虚山的时候,比预定的行程整整晚了三天。这就意味着,我要多忍受三天没有小苏苏的日子。
至于九烟,如今对我的态度转变了不少,冰冷归冰冷,起码不再把我当空气了,路上也能接个话什么的。天气好点的时候,还答应教我学骑马。
本以为这个公主之前是会骑的,小心的提了建议后,还打算解释因为自己撞了头,所以不会骑马了。结果没成想,长公主以前就对骑马特恐惧,旁边跟着人还好,自己一人的话,死都不上马。这倒让我颇感意外,怎么说这马也是古代的主要交通工具,作为一个公主,年龄还这么大了,竟然都不会骑,就像现在一高中生不会骑自行车,真是凤毛麟角。
兴高采烈骑上去,很是新鲜,付管事一再叮嘱要小心,九烟则是策马跟在身边,边交代注意事项,边保护我。起初坐的不牢稳,马走一步,我晃一圈,不是往左斜就是往右掉的,惹得影春在后面唧哇乱叫。可凭借天生的平衡能力,没过多久就找到了感觉,得意的跟九烟炫耀,但事情总是这样,当你觉得见到天堂的一刻,接下来总会掉入地狱,我就是一典型范例。高兴的夹紧马肚子想跑快点,手不由的同时拉紧缰绳,马儿嘶鸣了一声,开始疯狂奔跑,霎那间,杀猪般的叫声响彻云霄:“救命吖~~~~~~~~~~~~~~~~~”
坐在马上疯跑的感觉,像坐过山车压了石子。
九烟在第一时间跃身跳到了我的马上,利索的抢过缰绳,一手紧紧揽住我防止摔下马去,慢慢将受惊的马儿安抚下来,这才脱了险。可惜,当我再次提议学骑马的时候,他只给我一背影,外加两字:“不教。”
菩提寺座落在玉虚山南边的侧峰上,地势险要,只有一条路可以直通寺内。山中林木茂盛,令人啧啧称奇的是,整个玉虚山脉只有菩提寺的周围,生长了万顷竹林,翠柳竹海随风摇曳,奏出天籁。
我在车上呆不住,跑下来随着车队徒步上山,古朴的青石板,蜿蜒的竹林长廊,芳草萋萋,让人目不暇接。
影春跟我一样兴奋,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跳着指着前方:“主子,前面就是菩提寺了呢!”
顺着小路向上张望,层层石阶上古寺肃穆而立,白墙灰瓦吊角檐,没有华丽的装饰,不是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可只要你看上一眼,就能感受到它的大气沉稳及深沉的佛性。
人马刚刚在门前停好,硕大的木制大门‘吱’的就开了,随后走出几个小沙弥,再接着一个年迈的和尚双手合十的对我点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虚无恭迎长公主殿下。”
看样子应该是这寺院的住持,他花白眉毛长长的垂落在脸边,嘴上也蓄着胡须,典型的少林方丈姿态。要问我为什么是少林方丈,而不是别的犄角旮旯里的高人?那是因为我只在电视里看见过少林的和尚。
学着他的一样子,我也将手合在了一起:“见过大师。”
简单的迎接后,我们进入了寺中,虚无大师将我们安排在竹林小筑,样式简单的院落,四周围满了竹子,可以住下不少人。
“公主,老奴随大师去商议上香的事宜,您先在此休息。”付管事对我说道。
“殿下若有什么需要,吩咐寺中弟子便可,阿弥陀佛。”
我点头答应,将他们送出门去。
在房中实在无趣,我偷偷撑伞跑了出来,误打误撞的竟到了寺中最受人尊敬的菩提树下。细雨中的千年菩提格外的沧桑,岁月流转,树干变得斑驳起伏,抚上去刺的手掌生疼。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嘴里不由自主叨念,心中也变得虔诚起来。
这话正巧被九烟给听见,他惊讶的发现眼前的女子跟印象中的大相径庭,纤细的身影静立雨中,与菩提为伴,竟有种宁静致远的意味。
两人在树下一前一后的站了好久,直至天色灰暗,九烟才先一步悄悄离去。
跪漫漫其修远兮
翌日,细雨依旧。
菩提寺千佛殿内。
“邬金刹土西北隅,莲花梗茎花胚上,获证稀有胜悉地,世称名号莲花生,空行眷属众围绕,我随汝尊而修持,为赐加持祈降临,格热巴玛色德吽…”焚香萦绕,木鱼吟诵。
我与九烟静跪于佛像之前,等待大师颂词完毕。
相比较起皇宫的订婚礼,这里更合我意,宫里面浮华气太重,扫一圈全是挤眉弄眼的大臣,完全一场宫廷大戏。
斜眼偷偷窥了下九烟,他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在微微射来的光亮下,点点莹润,如同黑夜的萤火虫。
“我佛保佑…阿弥陀佛…”虚无大师从一边的托盘里取出两串珠子,呈在我与九烟面前:“公主,这珠串是由千年菩提之果制成,乃鄙寺宝物,老衲现赠与您与公子,望日后能保得平安,结百年之好。”
双手接过大师给的串珠,低头谢过,九烟则在拿到后挽起左手袖边,轻轻戴到手上。
“那个…大师,我有一事相求。”手里攥着串珠,脸上堆起笑容望着头顶锃亮的虚无大师。
大师小眼一闪,抬起右手来回捋着胡子,高深莫测的回答:“公主莫急,礼成后老衲自会请公主一叙。”
呃,这意思是给我开个后门咱背地里商量?我小心看了下四周,和尚们依旧耳观鼻,鼻观心的敲着木鱼诵经,似乎没人注意我多的那一句话。
“是…全凭大师安排。”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等会在跟他讨人情。
玉虚山上木鱼敲打声连绵不绝,轻盈的烟雾从千佛殿中袅袅腾起,而我…已经足足在这跪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左腿换到右腿,右腿再换到左腿,我低眉顺目的跪在那,不停转换着两个膝盖的着力点,心里这个悲痛:造孽啊,这是上香么?这是跪军姿,昨个我就琢磨是不是得绑个跪的容易,可想想身上穿的不厚,带个大棉花套子实在显眼,就罢了。要是知道得要这么长时间,就是两枕头,我也照背不误!
九烟被我摇摇欲坠的样子吸引,终于投来了目光,我向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结果人家眉头略微有些收紧,目光那个深沉,能溺死一只鲸鱼。
太没同情心了!
我愤恨,他却若无其事的又低下头闭上了眼,将我的无敌锋利杀人眼神拒之门外…
嗡…嗡…嗡…(作者有话:蚊子?)
低沉的钟声响起,盘坐一圈的和尚们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他们个个恭敬合十双手,言道:“阿弥陀佛…”
“礼毕…阿弥陀佛…”虚无大师从蒲垫上起身,渡来我身边:“请公主起身随老衲到禅室。”
提了半天的劲儿终于松了下来,腿早就麻的没了知觉,怎么可能起的来?我怀疑他们都是不是人,盘腿坐那这么半天,好歹也起身揉揉是吧,那群人竟然连眉毛都不皱一下的全跑了。影春和付管事都进不来大殿,连个扶我的人都没。
“起来活动下。”九烟伸出手架起我的胳膊。
小白我回来叻!!喔吼吼吼
ps:小白寻文文标题! 就是《风月传奇》前面那个主题牌牌,怎么想都觉得不对~人多力量大,
好心的亲们开动脑筋喽~~
当白蛇遭遇法海(1)
大师果真是大师,连禅房都这么与众不同。
雪白的墙壁,右手边是石砖砌成的小腿高平台,上面铺着粗糙的竹席,深灰色的蒲团摆放于中间,背后大大的‘禅’字醒目。说到这还都是正常的,电视里大把抓,不正常的是对面空台,一边的墙体裸露了一个大大的半圆拱门,然后是竹影摇曳,水声轰鸣。
我好奇的走过去,对眼前的景色惊诧万分:透过竹缝,一条银色的瀑布奔涌而下,万千银珠垂砸在崖低巨石,又飞起阵阵水花,轰鸣巨响——对面竟是悬崖瀑布。
“疑是银河落九天…!”我激动的脱口而出。
“公主果然不是凡人。”大师沉稳说道。
我疑惑的回头朝他笑了笑:“噪音有点大,大师您说什么?”
他拿下胳膊上缠着的佛珠,在手中辗转:“公主昨日进山之时,老衲在这禅房打坐,便有察觉,当见到公主之时,愈发觉得您周围的气息与众不同。我菩提寺为皇族寺院,王勤贵族甚至圣上容姿老衲也算是有幸能见,可倾尽这八十余载也未见到公主这般,也许您不曾记得,公主年幼时曾与老衲有过一面之缘,彼时是有天子贵气但与当下并无所同,所以…”大师眉眼突然睁大:“老衲妄自猜测,姑娘并非凡人,但周身并无妖气,敢问是否为异世之人?我朝长公主现又在何方?”
坏,坏了!这段演戏太进入角色,差点忘了自己是借尸还魂,霸占人身体。这老和尚倒是修为高深,竟然这么快就肯定我不是原来的尹夏初,况且只仅凭多前的一面之缘?
我怎么有种白素贞见了法海的感觉…
“大师怎会猜测我不是原来的公主呢?您看这下巴还是下巴,嘴还是嘴的。要说起特别的,前些日子因为意外伤到头,记忆丧失了点便罢了。”我咬字有些不清的回答着,还没想好要不要交代,他也没跟我说这是不是坦白从宽的地儿,若不是的话那坚决死都不承认!怎么能拿自己的小命儿开玩笑。
他呵呵一笑,撑起下摆坐到了蒲团上:“姑娘不必惊慌,既不是妖孽作祟,老衲不会干预世事纠葛。只能怪长公主与此地缘分已尽,而姑娘恰逢机缘,也算是天意…”
“大师如此肯定?”
“老衲从未看错过,阿弥陀佛…”大师又跟我拜了拜。
没缘由,我感觉他所说的可信且没有恶意,所以就默认了他的猜测。而对于第一个看出我是天外来客的人,那是倍感亲切,真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我这泪马上就下来了,边抹边说:“大师,您既然看出来我是异世之人,可知晓有何方法让我回去?”
话说出口,才感觉不对,若是他真有方法把我给弄回去了,扶苏怎么办?我只是灵魂穿,能把他一起带走么?带不走难道再让他落入尹夏初手中,吃粗粮住石牢过着以前的生活?
想到这儿,我浑身一激灵…
“姑娘想知回神转地之法?”
“这个…”原本高兴遇到知音我顿时没了底气,能回去固然很好,但是把扶苏扔下却绝对不行。
抓耳挠腮之际,大师向我招了招手:“莫慌莫慌,姑娘即便想知,老衲也无万全之策让你回到原世。”
当白蛇遭遇法海(2)
呼…我心底大大松了口气,随即又腾起浓浓的哀伤:家人、学校,我就那么跟植物人一样躺在那里,他们会怎样的伤心?
“呵呵呵,虽说没有完全之策,据老衲所知确有一法,可以催动命轮,开启天道,魂归正体。”
“此话当真?”听了他的话,我心里又盘算起来,若是能回去,说不定还可以再回来。对于故乡家人我段是不会无动于衷,回去看看老爸老妈,说明情况,若是找到了来回穿越的方法,没事儿两边跑跑,事情不就解决了么?
“出家人不打诳语。”
“请大师赐教。”我微微一福做礼。
只见虚无大师举目远眺,颇有‘从前有座庙’的架势。
“话还当从很久以前说起…”得,真当故事讲了。我认命的从旁边拽起一个蒲团,放在地上坐了上去,准备长期抗战。
“……可惜老衲健忘,具体的也记不太清了。”大师抖动着胡子笑道:“唯一记得的就是这方法…”
……大师啊,您可以去说书了!见过我小时候一面都记的清楚,这么重要的事就健忘了?
努力控制想抽筋的嘴角:“既然大师不记得了,就只说方法便是。”
“姑娘可听说过四神之玉?”
我想了想摇头:“未曾听说。”
“这四神之玉代表传说中的四神兽: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分别具备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