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第28部分阅读
谁主沉浮 作者:未知
进,压缩距离,以为将范依林逼入无距离可发箭地步,却不知范依林虽不能发箭,却可发铁板指!柳林范特制的“魂归海”铁板指!
两人距离近到了,范依林不能发箭只能发铁板指,可铃木兼晴却也是只能长短倭刀击出无法闪避地步!
命是要赌的!
范依林发出铁板指后,内外伤一起发作,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唯有静待结果!
铃木兼晴死定了!
如此近的距离,范依林发出的“魂归海”铁板指,铃木兼晴垂死之躯是根本躲不过去。就算他先一步用长短倭刀将范依林辟成四截,已发出的“魂归海”铁板指仍会将他送上黄泉路!
假设“魂归海”铁板指能在铃木兼晴长短倭刀势尽发前击毙他,范依林自然成为胜利者。再顶尖级的高手变成死人后,攻击都是不足为虑的!
反之,范依林死定了!
不管结局如何,范依林平静安宁,这是他的选择!何况,铃木兼晴已为他垫了背!
“咚!”
范依林重重摔在地下,长短倭刀几乎将他开膛破肚,在胸膛腹部各留下了一道深达内脏的长刀口子!
“魂归海”铁板指确实在铃木兼晴长短倭刀刀势尽发前击毙了他,可死人仍有惯性!
人算终不如天算!
范依林昏迷前是这么无奈的想法。
踏上船板,清新潮湿的气息让村上美和子精神一振。
“依林哥,人带来了。”
书中金手没有轻重,将村上美和子几乎扔于船板上。
全身伤处一起发作,村上美和子痛得脸上变了色,却紧咬着牙,没出声。
四肢由于被牛皮绳勒得太紧太长,因而纵使柳林范用了最好的疗伤药,村上美和子不仅武功永远废了,四肢暂时也失去了功能。
艰难坐在船板上,村上美和子尽量挺直腰肝,看向范依林。
范依林除了头外,整个身体都被纱布包扎了,形象滑稽有如大棕子,他的脸上冰冷看不到一丝血色,却可看到永不消褪的傲气。
坐在一张卧龙椅上,范依林低哼了一哼了一声回应了书中金。
从范依林身上移开目光后,村上美和子注意到自己身处在柳林范一艘大海船上,正航行在大海上。
靠左侧船舷,神枪八子看押着二十多名垂头丧气扶桑渔民打扮的武士。
村上美和子认出他们是“扰龙计划”海上接应人,显然是被柳林范发现后击沉船只俘虏人员。
范依林想干什么?村上美和子脑袋急速转动,她并不畏惧死亡,可她更清楚头脑里情报的份量。如果能够谋得一线生机,将所有的情报带回扶桑,无论化什么样的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舵手喊了一句什么。
范依林淡淡说:“中金!”
“是!”
书中金神气活现挺胸昂头来到二十多名扶桑武士面前做出了训话模样。
“你们这些猪,听着!”书中金说:“凡跪下向柳林范四绝公子范依林行礼者,可饶死罪!不从者,杀无赫!”
书中金用扶桑语重复一通。
扶桑武士中,大多露出狂傲不桀的神情,身处阶下囚的他们,面对宿敌柳林范,依保持着武士道宁死不辱的精神。
一名中年黝黑扶桑武士破口大骂起来。
书中金狞笑冲神枪八子中人点了一下头。
神枪八子中不知谁飞起一脚将中年扶桑武士踢到了书中金身前。
用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书中金拔出倭刀同时斩下了中年扶桑武士的四肢。
中年扶桑武士发出一声惨叫,无四肢的躯干落在船板上,剧烈颤动,躯干上四肢整齐的断口上血如泉水般激射而出。
所有的扶桑武士都被书中金的行为震住了。
用舌头舔了一下倭刀上的血,书中金“扑”一声吐掉说:“是臭的!”
无论是范依林神枪八子船夫们,所有人的对书中金的行为不是视而不见或漠视,而一种正常得让人发狂的目光,似乎书中金杀掉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鸡一头猪。
中年扶桑武士再挣扎几下,就伏在血泊中没有了动静。
“将这些猪杂碎扔下海喂鱼!”书中金狞笑说:“下一个!”
八荒柳林中,相比八荒,柳林对敌人较为仁慈。对等报复外,甚少主动残暴虐杀俘虏,若是一般非战斗扶桑渔民商人落在柳林手中,查明身份多半会被遣返。
八荒作风则相反,扶桑大多数人落入他们手中都是死亡命运,渔民商人等非战斗人员亦难逃厄运。更有甚者,每年八荒都会利用潮夕变化,组织猎杀队,远赴扶桑,攻击毁灭他们所能触及的一切事物和人。
扶桑人中有“宁死不入八荒手,遥见柳林可弃兵”的说法。
村上美和子自上中华大地后,对范依林做过极为深入细致的了解,对他武功性格作风习惯都有独到的心得。其中有村上美和子认为很重要一条是,范依林行事看似荒诞怪僻,然而细细作磨,他从来不做任何没意思没作用没成效的事情。
一个奇异的想法在村上美和子大脑里成形,范依林极有可能不仅不会杀她,甚至会放了她!
没有人会耗费上等疗伤药去救治一个最终会被处死的人!
向来儒雅的柳林虐杀,一定是为了立威!
在一群死人面前立威,岂不是荒谬绝伦的事!
村上美和子心静下来,思维一时敏捷无比。
书中金削掉了第二名扶桑武士半边脑壳,让白色脑浆溅满船板。
第三名扶桑武士被书中金开膛破腹后,嚎叫了半柱香功夫才死。
剩下的扶桑武士从脸上露出惊恐过度的神情,书中金的虐杀手段已经让他们内心意志完全崩溃。
“再来一个!”书中金意气风发说。
“扑!”
当第一名扶桑武士跪倒以后,所有的扶桑武士齐唰唰跪倒了,将双膝紧紧粘在了船板上,同时将他们怯懦的脸深伏了下来。
“依林哥!”书中金满意拍拍手,他的工作成效明显。
“我不需要这么多活口!”范依林冷冷说:“有八个人就够了!”
“八个?”书中金皱了一下眉,转而一笑说:“好办!”
“听着,我只要八个活口!”书中金说:“给你们每人一把匕首,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最后活下来只许有八个人。”
神枪八子将一堆精制的匕首扔在了扶桑众人面前。
扶桑武士们迟疑了那么一瞬间后,无不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扑到匕首堆上,拿匕首相互展开血腥凶残的自相残杀。
村上美和子看到范依林用满是讥讽嘲笑的神情看着她。
“他们不是真正的武士!真正的武士宁死也不会被俘虏!”村上美和子脱口而出。
“是吗?”范依林哈哈一笑说:“看来,扶桑真正的武士也不多啊!”
无意与范依林做口舌之争,而使处境恶化,村上美和子转眼看扶桑武士之间的残杀。
血腥的同胞杀戮已告之结束,十多名扶桑武士尸伏船板上,八名幸存者无不带伤。
范依林是一个不喜欢多说废话的人,他开口说:“村上美和子,我可以给你一条小舟,再加上这八名水手,以及三天的食物饮水。有这些东西,以现在船所在的位置,运气好的话,你们可以活着回去。”
“我要做什么才能获得这个待遇?”村上美和子脸上镇静极了,仿佛对此消息早有预料。
“回答我一个问题!”范依林说:“作为交换,你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佯装犹豫样,村上美和子狂喜之余,对范依林话语的真实性做反复推断。
任何稍带理性的分析,都会得出一个毋庸置疑的结论,范依林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樱花”小组负责人村上美和子带着一脑袋中华武林情报活着踏上扶桑土地。可凭女人的第六感觉,村上美和子深信范依林之话。
范依林眼中眨出一片森森寒气直逼入了村上美和子的五腑六脏。他声音有如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没有生机说:“我听到的每一个字都要是真实的,不要试图耍任何把戏,对于虚假,我的心会辨认!”
全身上下似被寒风袭过,村上美和子下意识深垂下头,表示绝对的服从。
“你先问!”范依林说。
“范少主,请问铃木君如何败亡在您手上?”村上美和子说:“铃木君修习不字门逆势系武功多年,若论决杀中求生之术在扶桑不做二人之想。纵使仓云道长,恐亦不能有十足之把握一战而杀之!”
范依林并未回答。
“呸!”
书中金极不情愿走了过来。
“中华武功博大精深,每一门每一种武功不仅讲究精气道义神气道义神念,更暗含自然规矩天地道法世俗风情。”书中金郁郁不快说:“淮南之桔移至淮北则为橘!以尔等倭国动辄所谓惨烈牺牲之狗屁武士道精神修习号称普爱万物永往光明的不字门武功,除了学成了‘四不象’,还会有什么结果!”
村上美和子能被派来中华任“樱花”小组负责人,自是万里挑一的人选,道理是一点就透。
铃木兼晴败亡于范依林之手,其实是“扰龙”计划被中华武林察觉后的必然情况。清除扶桑在中华卧底,是柳林不二责任。而铃木兼晴曾参与围杀傅崇江范如凤,柳林范之人闻其名都无不咬牙切齿,食其肉饮其血而后快。
身为柳林范年青一代好手范依林为国为家族为已而挑杀铃木兼晴,是顺理成章的事。铃木兼晴来中华首要击杀目标是傅击浪,第二位就是范依林。两人实力理论已在伯仲之间,决战之际,谁胜谁败,带有极大的偶然性。
然而西森鼓五坚决反对铃木兼晴曾经计划的与范依林的决斗,他认为铃木兼晴与范依林决斗胜率绝不会超过二成!道理简单,“柳林帅,八荒将!”
江湖谚语,柳林为帅,八荒为将,武林可统,天下可定!
这句话的真实可信程度有多大,世人谁也不敢轻言。不过当年,天下武林英雄会聚东南沿海,共举灭倭旗帜时,绿林营军师正是柳林范如白,八荒子弟则涌现了傅波洋为代表众多猛将。二者的结合加快了倭寇的灭亡,这是普天下武林中人的共识。
“柳林帅,八荒将”这句话延伸到武学上,一般看法,凭着热血豪情高傲自信的八荒傅在仓促间遭遇战中可以挑战所有的顶级高手,而依靠分析计算策略的柳林范只要有足够时间能够埋葬任何强敌。
搜集有足够资料的范依林能巧妙利用铃木兼晴武功上的弱点,用高明的战术击杀之,不是件令人惊奇的事。
令人惊奇的是解释原由的不是范依林,是书中金。
从书中金年龄神情话语看,他所说的一切,连他自己都一知半解,绝不是领悟出来。村上美和子手心尽是汗。
有一种非常合理的解释是,范依林早已猜出自己将问什么,并且以此与书中金打赌!
可怕!好厉害的角色!&8226;
村上美和子内心的震惊无法形容。
柳林范中人能猜出她想问什么并不出奇,问题是她内心在西森鼓五生死和铃木兼晴败亡之道中犹豫了很久才做出选择,可现在看来范依林比她自己还了解她!
村上美和子不敢再想象分析下去。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意志崩溃。
“作为一个扶桑人,你怎么看待中华和扶桑之间的关系!”范依林缓缓道出了自己的问题。
尽力将自己呼吸调整平和,村上美和子说:“范少主,武田大师曾经说过,贫瘠造就了大和民族的意志,永远面对危机的我们只有在战斗中生存;富饶消磨了中华民族的精神,只想回避荆棘的你们总是遭受苦难!”
“胡说!”
书中金怒斥一声,手按刀柄。
伸手制止,范依林脸上露出淡淡笑意说:“讲得不错!”
“范少主,如果您生在大和,那么一定是大和民族扩张的英雄!”村上美和子恭敬说:“大和民族只会钦佩征服了他的强者!”
“很好!祝你好运!”范依林说:“给他们船,让他们走!”
“就这样让他们走了?”书中金不甘心说。
范依林默然不语。
“这个女人,以后一定会成为我们的大敌!”书中金断言说:“今天的错误,未来我们将会用鲜血和生命弥补!”
“依林哥,我带几个人,潜水过去…”书中金兴奋说。
“你能杀他们,可杀得光扶桑所有的人吗?”范依林冷冷问。
书中金一怔。
“要能将这个的卑鄙下贱的民族消灭了多好!”范依林轻叹一声说:“中金,记住!既然我们无法消失他们,就要学会和他们共处,并且利用他们来磨砺提醒督促自己!”
“可这些野兽不定什么时候会给我们的家族民族国家带来无尽的困难的!”书中金大叫。
“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不经历苦难怎么能浴火重生?”范依林说:“如果我们的后人连区区扶桑贱倭都无法应付,那就让中华民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去吧!”
~第四十七章仗义出手~
傅三江挥动马鞭,“啪”,鞭梢打在马背上。
两匹马挨鞭打后,明白不卖力不行,开始努力奔跑。
车速度加快了一点,让人不满意的一点点。
“小哥,不能再快点?”樊管家皱起眉来说。
“管家,我说多雇一辆马车,可你就是不听!”健壮如牛的护院武师鲁安说:“瞧四个大活人,加上两箱重的,有这速度不错了。”
“鲁安,管家没错,我们出门办事小心点好。”另一名瘦个武师童新齐说:“要怪,只能怪我们运气不好,赶上了张天师的赐福水陆道场,能雇到一辆马车已经很不错了。”
马车里第四个人,樊管家儿子樊小虎抱着一大包裹昏昏欲睡。
“小哥,请快点,天黑前能到,我加二两银子。”形势紧迫得一向小气吝啬的管家不得出手大方些。
“好,我尽力!”傅三江心一软,马鞭连连挥动,催促马前行。
依傅三江本意,不想全速赶路,因为对武师童新齐有很重的疑心。
东乡县城,傅三江找客栈时,下意识一时将醉酒乱勾肩搭背的豫章车行东乡分店的伙计熊四喜击成重伤。豫章车行强大的社会关系网和势力将厌倦了江湖中人身份的傅三江压榨得不余一文。幸运的是,龙虎山张天师即将在南昌新祺周开赐福水陆道场,吸引了无数欲求神灵降福的百姓们。因此,豫章车行在江西境内生意一时火得不能再火。与其余车行畜力缺乏不同,豫章车行缺得却是人力。在车行内霸主地位和一贯作威作福的作风,让众多中小车行宁可看见银子化成水,也不愿和豫章车行合作。豫章车行的车把式要求比别人特殊一点的是,要有点江湖气。毕竟,遍布全省的豫章车行人多势众业务广泛的同时,被各路强寇土匪抢劫地方势力侵犯的事情从未间断过。豫章车行的幕后大老板虽然有足够实力去应付各种情况,但开的终归是车行而非武馆,手眼灵活有江湖气的车把式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半是威胁半是被诱惑,傅三江给豫章车行当起了车把式。尽管豫章车行给傅三江报酬只有别的人一半,可那究竟是白花花的银子,是傅三江非常需要的东西。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赶马车或许不那么容易学会,对于一个八荒傅门不成器的弟子来说,赶马车似乎比学武容易得许多。才跟人跑几趟短途,傅三江就顺利出师,成为一名豫章车行的临时车把式。
受尽同伴们嘲弄戏耍欺诈凌辱,傅三江不止一次想起傅卷湖爷爷那句“车船牙脚店,抓住皆可杀”的话。当然并非所有同伴都歧视外乡人,其中有几位对傅三江很关照。
之所以,傅三江留在豫章车行干了一个多月没有离开,完全是因为他在这里真正接触感悟学习到了许多无比丰富的社会底层生活生存知识。
无论丽水江当渔民,还是马头颜家摆地摊,傅三江都未真正融入社会平民生活中去,劳动生活他都带有武林世家弟子的习性,意思上更为八荒正统思想所左右。
豫章车行里,略带江湖气的工作环境生活环境里,受众人极为强烈的影响,傅三江终于抛去了他以前所谓渔民,实质上是回避的方法看一切事物,而形成了以平庸江湖人消极思想为主城市下层平民思想为辅的人生观。
傅三江自我感觉成熟了许多。比方说他车上载着四个人,从听来言谈片断上来分析,傅三江可以肯定,他们是替遭灾受难的主人处理家产以获得现银,并尽早赶回南昌交于主人。豫章车行东乡分店主持人踌躇的神情,众马车夫的推辞,护院武师童新齐阴险神色,无不预测这是一趟极具危险的行途。
主家受难,携带重金,长程旅途,武师不稳,四大凶素存在意味着什么!
除了傅三江这个外乡人,没有任何一个本地马车夫肯接下这个差使。启程前,傅三江不经意瞟到了童新齐和豫章车行东乡分店主持人躲在暗处窃窃私语。
一个护院武师若敢在豫章车行的车和马车上动手脚,基于行规,豫章车车不派高手追杀他千里才怪,除非和豫章车行达成默契,否则没人敢轻易动手,聪明的樊管家无疑是有这一想法而大胆放心。
从车行临出门前调换了车马来看,傅三江想起了一句车把式时常挂在口边的话,“只要有了足够的金银,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当主人自顾不暇时,背叛的行为不会被惩罚。当牺牲的是一个外乡车把式,没有人会指责车行的轻漫。
心向善,不为恶,悲天下,怒出手!
傅三江不是为自己找麻烦,他不能忍受自己看着悲剧发生而漠然。
之所以故意放慢速度,傅三江有意替天行道,除去叛主劫财杀人的恶徒。
给他们一个机会好了,八荒傅中人收拾个把护院武师还是手到擒来毫无困难的。
若是他路上不动手,傅三江总不能给那家人去做义务保镖吧!背主叛变杀人劫财,光说没用,现场抓住才好处理。
樊管家的不停催促,让傅三江无法执行即定计划,只好加快速度赶路。青天白日的,大道上车马如龙行人不断,再猖狂凶暴的歹徒料来亦不敢动手,回到家后或许有别的方式保证安全,用不着傅三江瞎操心。
想到此,傅三江心一宽,卖弄起刚学到不久的赶车功夫,将两匹马的脚力全逼出来。
车身在高速奔驰中剧烈摇摆起来,将樊小虎的瞌睡虫赶走了一大半。
“小哥,留点神,别让车晃散架!”鲁安似开玩笑说。
“鲁师傅,用不着你操心。”樊小虎打着哈欠说:“车散架,倒霉的是他,而不是我们。”
樊管家探头看了看天色,估计了一下速度和距离,得出结论,若不以目前速度,是很难天黑前赶到城里。
“别闲着,车里闷,都吃点。”童新齐打开装食物的包,分给众人食物。
“好,吃。”鲁安活跃了起来。
所有食物都是出发前,樊管家亲手买的,且车行规矩,车把式路途上只吃自带食物和水,童新齐无法在食物里做手脚。
鲁安到底和童新齐是不是一路?傅三江一直思索着这个问题,单以童新齐一个人,对付四个人,恐怕是心有余力而不足,拉上了鲁安,就几乎可以说有百分百的把握。樊管家一看就是不会武功之人,樊小虎憨厚粗壮挺多会几下蛮拳,豫章车行的车把式就算会两下,也不可能挡得住两名护院武师围攻。
马车飞奔着,一点一点接近了南昌城。
偷瞟了童新齐一眼,傅三江见他一点紧张急迫神情都没有,不由觉得诧异。他不打算在路上动手,还是根本没有叛主意思。
拉了一下马缰绳,傅三江将车速降了下来。
吃饱喝足的四位乘客都觉察到了。
樊管家再次探出脑袋看看说:“走丁村。”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税卡,为了逃税,一般人都会在前面丁村绕一条泥泞狭窄小路过去,傅三江这一个多月来跑了七八趟南昌,不仅来往南昌的路途熟了,南昌内一些大路都清楚。
樊客家走了丁村绕路是必然之举,身上带了这么多金银珠定,当然希望能省点麻烦是点麻烦,何况前面那税卡是驻军的军爷们设的,一向以敲诈勒索不讲情面著称。
“咦!”
傅三江勒住了马。
“他妈的!”
童新齐和鲁安二人同时骂。
通往丁村小路的路口被一堆乱石堵住,旁边木桩上还帖了一张告示。
瞧了一眼,道上行路不多,樊管家率先跳下车奔乱石堆过去说:“动作快点,赶路呢!”
除了傅三江留下马车上,樊管家樊小虎童新齐鲁安四个齐齐上前,非常卖力搬弄着石块。
不一会儿,路口被清出来。
吆喝着马,傅三江将马车赶过路口。
四人又用同样勤奋的精神把路口堵上。
“妈妈的!谁也别想捡便宜!”鲁安恨恨说。
一言道尽四人心态,累得半死清出来的路,不能让其他人来拣现成的,宁可再受累。
“走了!”樊管家跳上车说。
逃税与反逃税的斗争一向非常激烈,傅三江不仅碰过石堆堵路,还遇过砖墙和游动税卡。
相对于砖墙的一摧就垮,游动税卡让心存侥幸人们无不束手就范,乖乖肉痛得付出惨重代价。
只是游动税卡出现的几率并不太高,原因在于丁村小路上没有什么人烟,道路又狭窄,税丁们确偶有见财色起意,劫货劫色杀人灭口之事。可更多的是,有眼无珠的税丁拦到了目无王法杀人不眨眼的江湖过路人。想象一下,税丁若是拦到白道中人,或许是一记重拳一脚飞腿卧床半月能了解事情,可一旦拦住黑道中人,往往就要丢了性命。且据说如今白道中人行事作风日渐向黑道看齐,杀几个横征暴敛的税丁似有流行迹象。
前几天,傅三江来南昌时,就听说,有三个地痞冒充税丁在丰城地面上收税,被人干脆利索震碎了内脏而死。
白花花的银子,无人不爱,只是要命去换时,任谁都会好好考虑一下。
丁村小路是极考验车把式水平的一条路,傅三江走了多次,勉强只能混一个及格水平。
车内没有女眷,傅三江少了顾忌,不像前几次走得那么谨慎,松开马缰绳,任马前进。
车内四个人紧张四处张望,他们对逃税显然有丰厚经验,并不认为走上了小路就万事大吉。
看了看天色,傅三江估了一下,路上不出什么问题的话,刚好可以在天黑前赶到城门口缴税进城。
城门口的税是无论如何都免不了的,一般人亦不会逃,反正是固定税,不验车货。特别精明的会在天黑后走暗门,那样的话,只要孝敬军爷城门税一半左右就可以入城了,当然。仅限于车行等一些关系深手面活行业。
车把式未出师前,傅三江被别人带着走了两次。豫章车行的牌子加上真金白银的孝敬,让吆三喝四威风凛凛的军父们全成了笑面弥勒佛。
走过了最崎岖的道路,眼前面拐一道弯就是平坦宽敞的路,傅三江抽了两鞭。
马儿发力前冲。
“轰!”
猛烈的震荡让五个人全狼狈不堪。
怎么回事?
差点摔下车,傅三江急急一看。
不知谁在路上挖了一个大坑,并且用树枝浮土掩住,做了一个标准陷阱。
马车右侧车轮大半个陷入内,正好卡得死死的。
“妈的!”
鲁安钻出车厢破口大骂。
不会是童新齐弄得手脚吧,傅三江一瞬间提高了警觉,难道他勾结外人在此动手?
“什么人?不许动!”
随着两声厉喝声,两个人影从拐角出现了。
傅三江灵活得借看右车轮贴近了童新齐,防备着他骤起伤人。这一刻,他几乎肯定是童新齐勾结外人叛主劫财杀人。
童新齐脸上神情平静的不自然。
“妈的,税丁!”
鲁安说。
“够损的!”樊小虎低声咕噜着跳下车。
对面过来得是两个持刀凶神恶煞样的税丁,他们衣着腰牌和武器无一不说明身份。
是税丁挖坑堵截逃税的人,以便敲竹杠。
傅三江警觉消除了一半。
“你们好大胆!敢逃税!”圆脸税丁走近了,扬了扬手中刀,恶狠狠说:“都跟我回卡子上去!”
“破财消灭!”鲁安唠叨一句。
“两位爷,两位爷…”樊管家迎了上去,并示意樊小虎也上来。
樊小虎会意,边从口袋里掏银子边往上凑。
傅三江蹲下来,检查马车是否有什么损坏。
“怎么样?小哥,能拉出来吗?”鲁安过来说。
“万幸,没哪坏了。铲平前面坎,再垫二块石头…”傅三江比划着。
“啊…”
樊小虎惨号声。
什么?糟!上当了!
傅三江浑身冰冷,他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真正的税丁,绝对不会挖坑,因为他们找麻烦的目地仅仅是为了钱,绝不想逼人走极端。
“啊…”
鲁安脸上痛苦得抽动,身形向傅三江倒过来。
双腿一弹,傅三江纵离马车,后退一丈。
“扑嗵!”
鲁安尸体倒在了地下,背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童新齐在他身后狞笑着。
傅三江扫了一眼周围。
樊小虎倒在了血泊之中,已无任何气息。
樊管家迎面倒在地上,身上并无血迹,嘴角溢着血,该是被掌打中了前胸。
圆脸税丁持着刀,高鼻税丁炫耀似活动着手掌,向傅三江包抄过来。
内心被彻底的懊悔自责所占据,傅三江不能原谅自己犯下了如此低级错误,导致了三条宝贵的人命的不应有的殒灭。
圈套设计得十分高明!用乱石堆堵路和木桩告示给假税丁出现心理暗示;利用人的自私,开路再堵路以防止再有人来;大坑陷住马车吸引住车把式;依照行贿惯例,护院武师主动回避,制造成众人分散机会,以便一击必杀;假税丁出现时凶恶表情和持械威胁,强化了真实感,让人难以生疑。
一切都算计好了,一切都依计划执行了!可不幸的是,他们计划中最后对付的豫章车行的车把式并不是预料中的普通人,而被他们残暴行为所激怒并且为自己失误而痛恨的八荒傅门弟子傅三江!
“和怒真煞”的力量在体内爆发并且充满了身体每一个部分,傅三江冷冷看着眼前三个人,目中没有任何表情。
圆脸税丁注意了傅三江,心中不由一寒,好可怕好恐怖的人,他悄悄打出手势,示意同伴。
“小哥,井水不犯河水!”童新齐不知为什么圆脸税丁对傅三江戒心重重,但相信他的眼力,一边缓慢接近一边说:“樊仲英得罪古基大人,肯定是难逃一死。人非蝼蚁,谁都念生!这些钱财,樊中英拿去换不了活命,还不如让我们拿了过点好日子。”
“是啊,我们不想得罪豫章车行,那是我们惹不起的大佛!”高鼻税丁配合说:“小哥,你只要当什么都没看见,我们可以分你份。”
“最少上千两!”圆脸税丁满脸堆笑说:“可是普通人干三辈子都攒不到的钱!”
鬼才相信,最简单灭口道理,八荒傅弟子了如指掌!傅三江想得是,古基大人是不是南昌锦衣卫千户横断云山古基。
横断云山古基是锦衣卫赫赫有名的刀法高手,不过相比他刀法在江湖上更出名的是他的好色,只要是被他看中的女子,不论婚否家世年龄,他一律不择手段弄到手,南昌一带人家早被他h药行弄得怨声再道敢怒不敢言。
据说,古基曾打过隐仙宫萧秀主意,被吴鸣凤一剑伤了左肩。由此可见,古基色胆如何包天,武功着实高强。
作为翻阳王叛乱后锦衣卫特派到南昌监视各级官员动向的古基,权力之大令人惊叹。古基将府衙当成了他的住所,知府大人当作了他的下属随从。
每一回来南昌,傅三江耳朵里都会灌入古基一堆新的h药乱暴行。
曾很义愤想,那么多大侠干什么去了,这么一个头顶流脓脚下长疮的恶棍为什么没人来收拾他!傅三江转而想到,他自己就好像是大侠少侠中的一员,没有权利指责别人。
自欺欺人将众人话当作谣言,傅三江努力让自己不去管身外闲事,然而,内心总有丝阴影…
“小哥,好好考虑一下!”童新齐包抄到拉了。
“对啊,何苦大家自相残杀呢!”高鼻税丁暗示圆脸税丁,争取时间,迟则生变。
~第四十八章孤儿寡母~
圆脸税丁下了杀心,管他这个豫章车行的把式是什么人,三对一,干掉他再说!量一个车把式手底下再硬朗,赤手空拳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就算让他拼死杀一个人垫背,也不可能是武功最好的自己。
“哎!”
樊管家发出一声无意识呻吟。
他没死?
傅三江一阵狂喜后,抢先出手了。
不能充许再出现了失误了,樊管家呻吟声就是三人的催命符。
根本连眨眼功夫都没没有,童新齐感觉傅三江人影一闪,自己胸口突然塌下去一大块,然后那刺骨的痛…
惊愕中的圆脸税丁目睹了傅三江一拳打塌了童新齐胸膛,又一脚踢飞高鼻税丁飞到五丈外,他唯一能做出的反应就是一声惊叫。
“你…”
傅三江一拳打烂了他的面。
三人都是干净利索得一击致命。
从怀里掏出一枚丹药,傅三江喂樊管家服下,并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情况不大糟,显然高鼻税丁铁沙掌蹩脚的很。樊管家伤势虽重,却并无性命之忧,服下傅三江丽水江上得来的灵丹妙药,绝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住祈求的傅三江,没有看到第二个奇迹发生,樊小虎和鲁安都已断气了。
傅三江默默考虑了一下,先将樊管家放回车上,并拖马车出大坑,然后将鲁安樊小虎两人草草葬在了附近一个隐蔽处且做好标记。
现在最紧迫的是进城,傅三江打定主意,看看能不能救樊仲英,稍为弥补他的过失感。
马车刚转过弯,傅三江看到一辆崭新的马车停在那。
算计得果然精确,傅三江冷笑一声,赶着马走了两三步后拉住了。
有现成的好马为什么不换?
傅三江责怪自己来。
天已完全黑下了。
“啪!”
傅三江挥动了马鞭。
两匹健壮的马儿撒开蹄子飞奔了起来。
边赶马,傅三江边想着心事,几里路一晃而过。
“哎哟!哎哟!”
樊管家呻吟声越来越大,马车急速行进的颠簸晃醒了他。
没功夫理采他,傅三江一心一意赶车。
“恶徒,我和你拼了!”
樊管家咬牙切齿摇摇晃晃双手平端着匕首从车厢里冲出来,不分青红皂白朝傅三江身上就刺。
手一抬将他匕首挡飞了,傅三江说:“樊管家,别胡来!”
“你…”
樊管家呆了,他认出傅三江是谁了。
没时间跟他详细解释,傅三江早编好一个故事说:“樊管家,算我们俩命大运好。刚才那三个人要下手杀我时,一位黑衣大侠忽然出现了,他杀了他们三人救了我们两人。”
“什么?”
樊管家捂住胸口,他的伤势仍很重,不仅影响动作而且影响判断力。
黑衣大侠!傅三江脑海里不知怎么一下浮出大铁锥焦汇的形象,于是就向樊管家仔细描述了一遍。
“我们去哪?”樊管家终于恢复了部分理智,问及关键问题。
“去城里。”傅三江说:“黑衣大侠要我们尽快回城里去。”
樊管家并不十分相信傅三江的话,他辨认确实已在离城门不远的大路上,并且两箱金银加一包细软都毫无损失后,相信了傅三江没有任何理由骗他。在他昏迷时随便谁补上一刀,傅三江就可以将这所有财产占为已有。
“谢谢你!”樊管家用力咳了几声说:“我独生子小虎,还有鲁师父童师父呢?”
在童新齐杀鲁安前,樊管家已被袭了。
傅三江没有回答。
“天啊!”两行热泪滑下了樊管家的脸,其实他亲眼看见圆脸税丁刀劈樊小虎,问此话不过是不愿承认现实,心存一万分之一的侥幸。
“我葬了他们,并做了标记,等会我告诉你。”傅三江说:“你进车里去,马上进城了,我去叫门。”
终究是管家,樊管家明白傅三江意思,关了城门,只有特殊行业的人才能走暗门。
顺着城门,走了百余米,傅三江勒住马,跳下了车。
一个提着气死风灯的号兵冷冷看着。
往他手里塞了一吊钱,傅三江低声说:“豫章车行的!”
“嗯!”
号兵脸上神情才解了冻,他提着气死风灯绕着马车转了一圈。检查了一下,确认是豫章车行的车。
“咦!”
号兵注意到了二马的身上没有豫章车行的印记。
“赶路,急着换的!”傅三江解释。
“不对吧,豫章车行可从不用外面的马!”号兵置疑。
“急嘛!”傅三江心叹,做事情马虎一点都不成,这要换了那辆新车,今夜别想进南昌城。
一声沉闷响声,城墙角一扇活动的刚好容辆马车经过的门打开,另一个衣着随便的号兵拎着气死风灯走出来。
“李爷!”傅三江依稀记得他。
“哦,你小子。”李爷大咧咧说:“小王,是他妈的豫章车行东乡分店的人。”
“他的马不对。”小王说。
“小子,那麻烦了。你知道新祺周张天师水陆道场,来得牛鬼蛇神什么都有。”李爷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神情说:“我们也是按上面意思办的。”
认出人和车还挑刺,意思就明显了,傅三江陪着笑脸拿出一吊钱说:“两位爷,小的在路上误了脚程,今夜再进不了,东家可会剥了我的皮。两位爷天寒地冻的,喝点酒暖暖身子。”
李爷王爷齐眉开眼笑。
“兄弟进!”李爷猛拍傅三江肩膀说:“豫章车行的,不都是自家人嘛!”
没?br /好看的txt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