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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主沉浮第23部分阅读

      谁主沉浮 作者:未知

    你的身体,在你的身体内渐渐扩散开来。让你整个人都似乎被腐败霉烂所包围吞噬。

    颜秀丹脸色一下惨白,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的恶心,胸口一阵阵堵塞,大脑时不时昏眩。

    范依林如雕塑立着,神情冷漠得没有变化。

    罗妍目光死死盯着范依林。

    “你每天就睡在这里。”范依林开口。

    “对,每天睡在惨死的二十七具尸体边,整整五天!”罗妍脸微微涨红说:“没有一具尸体被收殓,他们静静躺着,无声用丧失灵魂的肉体抗议!”

    “哦!”

    颜秀丹捂住嘴巴,她极度恶心,几乎要呕吐。

    “如果你出最后决定了。”范依林沉声说:“那我不得不打扰一下亡灵,希望他们在天之灵不要怪罪我。”

    罗妍脸上无比惊讶,她冷笑说:“你刚才没听见别人劝的话吗?”

    “你听清我对你说的话吗?”范依林说。

    “别说我没告诫你,能让让二十七条活蹦乱跳的生命,顷刻间惨死,并颠倒黑白说他们死于瘟疫的力量,是股多么可怕的力量!”罗妍眼里闪着愤怒仇恨绝望无助悲伤的目光说:“没有人能保证这力量还会做什么!”

    “在我眼里,这些人有足够丧命的理由。”范依林斩钉截铁说:“而且,若不是你的固执,至少他们已经踏上了魂归故里之路。”

    “你,你是什么人?”罗妍惊叫,目中充满恐惧。

    “一个过路人。”范依林说:“罗妍,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女子,无须对你多说什么。你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并且在镇上以卖身葬父来示威羞污对方,是因为对方是真正武林泰山北斗,不屑于和你计较!”

    “不,不是这样!”罗妍狂叫。

    “如果你愿意继续这样无谓徒劳的示威羞污,让二十七具尸体为你做伴,而不是让他们踏上魂归故里之路的话!”范依林说:“你做好了,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阻止你,也不会有人为你出头。”

    “不!”罗妍伤心至极,一下瘫在地上痛哭不止。

    静静看着她,范依林默然。

    颜秀丹想过去安慰她,被范依林用眼神制止了。

    “你能帮我,送他们回家吗?”罗妍哽咽说。

    “不是帮你,是作为你卖身于我的代价。”范依林说:“是等价的买卖。”

    看了庙内一眼,罗妍迅速做出决定说:“老爷夫人,小女子决定了。不过,小女子还是想提醒你们一句,你们插手此事,或许会为自己带来天大灾难!”

    范依林笑得无比自信骄傲说:“当着我的面,慧净大师都不敢说这种话,哈哈!”

    “在外面等我。”范依林潇洒走入土地庙中

    “慧净大师?”罗妍喃喃说。

    “妹妹,慧净大师是少林掌门。”颜秀丹解释。

    “啊!”罗妍再度惊讶。

    “嫂子!”

    应声,书中金出现在颜秀丹身侧说:“依林哥,进去了吧!”

    颜秀丹点下头。

    “镇上只有十八口棺材,我全买下了,另外派五平到附近去买了。”书中金嬉笑说:“

    其它石灰香料白布等一应俱全。”

    罗妍张开口合不拢。

    “我瞧依林哥和嫂子往罗姑娘面前一站,就知道这件事你们管定了。花三两银子,从店

    小二口里套出一切。”书中金嘀嘀咕咕说:“本来一切很顺利,就在棺材店,三安那笨蛋漏了一句嘴,店老板和伙计当时就翻脸不卖了。”

    “那你们怎么办?”颜秀丹问。

    “没什么了,只好请他们都好好睡一觉。”书中金说:“他们有点正宗少林底子,就是练得少手疏,不经打,三安一人就放倒了他们。哦,三安他们在套马拉棺材,一炷香功夫准到。”

    “依林怎么进去这么久没出来?”颜秀丹问。

    “嫂子,别担心,里面就是死人,没什么了。”书中金满不在乎说:“依林哥杀掉的人,只怕比嫂子你说过话的人还多!”

    什么啊,罗妍眼发直。

    ~第三十六章公子豪情~

    “嫂子,你是没见过依林哥真正出手吧?那个快啊!”书中金崇拜说:“独角崖那一百多号海匪,依林哥单枪匹马冲进去,一口气就挑断了十七个海匪的喉咙,一个个血标得二尺多高…”

    “好了!好了!”颜秀丹赶忙制止

    “嫂子,你真是大家闺秀,依林哥真有福气。”书中金由衷说:“要换了八荒那些疯婆子,她们不仅爱听爱传还喜欢亲自动手。永安婶上次就教训我说,笨蛋,杀人都杀不死!刀刺入心脏后,要旋一下再拔出来,那就死透了。”

    “中金,你的废话不少!”范依林走出来。

    书中金束手立在一侧不敢再出声。

    “还没有完全腐烂,中金,你收拾一下。”范依林考虑了一下说:“让福顺派几个人来,你收拾好,和他们一起送棺木回故里。”

    “罗妍,很抱歉,你把确切地址给中金,他会送你父亲等人回去的。”范依林说:“至于你,得和我们走。”

    “是,老爷夫人。”罗妍无比温顺低下了头。

    神枪八子中五人赶着装着一长串棺材的平板车出现在视线内。

    “你和你的家人好好告别,日落前回镇。”范依林说:“中金,派人保护好罗妍,我不想因为任何意外,与少林两败俱伤。”

    “是!”书中金响亮回答。

    “夫人,我们走。”范依林显意牵来两匹马。

    两人双双上马,一阵风似回客栈。

    “相公,你打算如何安排罗妍?”颜秀丹小声问。

    “她是一个绝妙的礼物!哈哈!”范依林大笑。

    听不懂,颜秀丹心宽慰了,她乐于帮助关怀照罗妍,只不过若是范依林看中了罗妍,那心里滋味就不那么好受。

    到了客栈,范依林飞身下马。

    客栈中等个略胖老板一脸焦急之急,凑过来说:“这位公子!”

    范依林寒目扫了一扫,一股杀气聚现,左手拍向老板肩膀。

    见手法缓慢却奇奥无比,老板用了三种身法仍没闪开,被范衣林一下拍中肩膀。

    一瞬间,整个上身完全麻木,老板失去动弹能力。

    “人都死光了,何必赶尽杀绝。”范依林话中带着煞气说:“罗妍卖身葬父,我买个丫环替她葬父,仅止而已,若是再要逼迫,镇上将爆发更大瘟疫。”

    清晨,阳光暖洋洋照在众人身上。

    范依林颜秀丹一行人早早出发了。

    豪华马车里四个人并不拥挤,问题是范依林一个人占了一边,颜秀丹雨梅罗妍三个人占了另一边,感觉上有那么点窄。

    稍做梳洗,罗妍气色比昨天好看了许多,就是衣服有点不合体。

    昨天颜秀丹不容罗妍争辩,就将她所有衣服全烧了,并将自己二套衣服送与她。

    罗妍体形较颜秀丹丰满,就算几天前消瘦不少,穿颜秀丹衣服仍然较紧,身体曲线被衣服绷紧,显得特别诱人。

    颜秀丹不由叹好心办了坏事,只好到下一个城镇再为罗妍置办衣服。

    罗妍一言不语,一副沉默的羔羊样。

    范依林没有在诱人的罗妍身体上多停留哪怕一眨眼的功夫,他神情语气已将罗妍当成了一个下人。

    或许因此,罗妍手书了一份卖身契打上手印给范依林。

    卖身契一落入范依林手中,就变成了数十只飞舞的蝴蝶。

    “我买的不仅是身,而且是心!”范依林说。

    这是怎样一个人呢?罗妍苦苦思索着范依林究竟有何意图有何想法。

    颜秀丹和雨梅两人低声交谈着。

    范依林对罗妍全家灭门一事已有个完全细致了解。

    罗妍之父罗本轩,十一年前任登州知府时,为讨好恩师礼部尚书李源,对在登州的李源老家人不管大小事物,全部照顾偏袒,李源家人因此为非作歹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偏偏登州有一大户宋家激于义愤,屡屡与李家人作对,阻其恶行维护乡民。顾忌宋家家大业大且与少林根源深厚,李家人奈何不了,就暗示罗本轩为其出头。罗本轩深知少林在朝庭江湖都有一定势力,不可等闲视之,再加上宋家多半少林俗家弟子出身精通武艺江湖朋友众多,更占据理字,不想赶这浑水,于是故意装聋作哑。

    罗本轩不出头,李家人折腾一阵也就泄了劲,反正宋家人仅仅是暗中拦阻破坏李家人之事,没有公开叫阵,李家人在登州称王称霸日子照过,只不过不那么事事顺心如意罢了。

    谁料,一场大饥荒突如其来,登州旱灾接着蝗灾,境内几乎绝收,数十万百姓生死线上苦苦挣扎。当为救百姓耗尽家财设粥棚赈灾的宋家紧急恳求李家卖与他们粮食时,为报复快感冲昏头脑的李家人不仅不卖而且要将大批存粮运往它地。

    宋家几个愤怒的年青人终于忍受不了,率饥民洗劫了李家人的运粮船,杀死了七名李家人,随即宋家人集体大逃亡,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李两家冲突导致鲜血和死亡时,罗本轩恐惑不安,为了自己乌纱帽和前途,为了平息恩师的怒火,他终于出了一个恶毒无比的绝户计,献于李源。

    李源在皇上面前取得赈灾任务,交与自己门人主持,再透过各种途径转告少林,若不迅速交出凶手,登州救灾将被合理延误,不知多少百姓将为此付出生命代价。

    面对如此的卑鄙无耻穷凶极恶的讹诈,少林上任方丈慧明气得一日三次吐血。

    按李源一命换三命的要求,二十一人几乎是所有的宋家成年男人义无反顾自动走入登州大牢。

    罗本轩耍着两面手段,他假惺惺的佯装优待二十一名宋家义士,另外又暗示李家人逼迫更急。

    为了登州数十万百姓能尽早获得朝廷赈灾之钱粮,为了让更多的人在天灾人祸中生存下来,二十一名宋家义士一夜间在登州大牢服毒自尽。

    少林虽是出家人所在,四大皆空,但这件事却深深在每个少林弟子心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七年前李源获罪被皇上诛杀之事,据说首告李源的就是一名与少林有密切关系的御史,而登州李家在抄家灭门的圣旨到前已有蒙面人代为执行了。

    暗中庆幸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的罗本轩并不知道,少林早就将他看作了帮凶,只是并无任何证据,罗本轩又一直转辗各处任职,无法下手。

    当至孝的罗妍为重病的母亲去真君观祈福时,弥留之际的罗本轩妻子向相交甚厚的一位师太忏悔平生罪孽时,将此事泄漏了出来。谁知这位师太无意转告于峨眉派中人,素知这段公案的峨嵋派又十万火急转告于少林。

    少林得讯,本欲立灭罗本轩满门,却被透信息师太所阻,认为事过境迁何必冤冤相报,不若给罗本轩个机会,看看他有无悔过。

    不知是这位师太面子大,还是少林掌门慧净大师心慈悲,少林果然按兵不动。

    蒙在鼓里的罗本轩在妻子死了不足百日,娶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娇娘做续屋,并花钱活动个肥缺。

    春风得意的罗本轩随后犯了一个大错误,以致丢掉了性命。不知他是因为过于自信少林无法察觉,还是认为少林不敢杀害朝庭命官,再或是后妻枕头风吹昏了头。

    罗本轩竟选择从嵩山脚上过境赴任。

    少林再有涵养,亦不能容忍这等人打上门来耀武扬威。

    嵩山脚下,罗本轩和两名心腹突然暴死于无名疾病。

    罗妍不相信父亲之死,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罗本轩的随从谁也不在乎罗本轩怎么死的,大家眼睛都盯在万贯家财和两位美人身上。

    钱能分女人无法分,当即人们火并起来。

    失败者固然丢失了性命,胜利者却被蒙面人劫杀。

    罗本轩的续屋悄悄一砖头打昏了罗妍,卷着万贯家产逃得无影无踪。

    醒来的罗妍发现自己睡在土地庙和二十七具尸体在一起。

    再怎么身处深闺,罗妍也知道嵩山脚上只有少林能弄出将二十七条暴死的人命说成是染瘟疫而死的能力。

    绝望的罗妍于是用卖身葬父的形式对少林示威抗议。

    少林看来对处理善后事情并不怎么样,弄得一塌糊涂。

    书中金向范依林汇报完后,不由评价两句话,换我们来处理,保证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书中金收集来的消息半是传闻半是推断,真实程度确应有八九成以上,因为登州宋家之事闹得很大,江湖上的人都有所耳闻。

    范依林将事情前前后后推敲一遍,并结合他验尸结果,基本认定书中金的汇报。

    少林行事一向低调,不到万不得以不会出手,而罗本轩等三人死于极高明的截脉手法,范依林自问柳林范找不到能有如此手法之人,其余二十四人则都死于刀剑下,手法低劣,相互残杀明显。

    范依林有一个疑问,罗妍的劫后余生,或许是幸运和少林留情,罗本轩继屋的逃亡就大有问题。

    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带着万贯家财能从少林眼皮底下跑掉?

    然而,少林真要贪图这点钱财,何必画蛇添足,弄这么多手脚。

    范依林印象中,少林经济状况比武当好得多,从来不要柳林范任何形式资助。故柳林范与少林关系远比武当差得多,甚至有时有点紧张。

    果然是武林第一大派,杀人手段无比高超;毕竟是白道门派,固执呆板死守原则,手脚做不干净。

    哼!

    范依林鼻吼重重哼了一声。

    颜秀丹雨梅罗妍三人惊讶抬头,不知范依林为何。

    马车速度非正常减速。

    “不死几个人,就不肯罢手吗!”

    范依林脸上浮出一股煞气。

    三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同二十七具尸体睡了几天,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会害怕了的罗妍,见到范依林眉宇之间浓浓寒澈心肺的煞气,才明白,有时活人比死人可怕十倍一百倍!

    神枪八子齐声斥喝。

    “少爷夫人,有九个蒙面人拦道。”

    赶车古叔沉声说:“武功都不弱,两侧灌木中可能还有支援人手,神枪八子可以杀开路来,但留不住手,他们死伤要过半。”

    范依林眉毛一挑。

    “依林,不要!”颜秀丹说。

    “古叔,让大全和他们打交道。”范依林说。

    “是。”古叔应了。

    “朋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神枪八子中大全开口说。

    “我们没有恶意,只想和你们公子商量一件事情。”蒙面人用假嗓子说。

    “商量事情,拦着路就是诚意吗?”

    “还望见谅,实在迫不得已。不过,各位在洛记寿材店行为,不也没什么诚意吗?”

    “哈,朋友说的有理。那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什么直说。”

    “我们对罗妍小姐不幸遭遇表示同情,并且业已追回刘花卷走的罗家财物,正好奉还罗妍小姐。希望你们公子能还罗妍小姐一个自由身,随送罗家亡灵归家的人一齐回去。至于罗妍小姐赎身之价,请看在江湖同道份上,给个面子,开个价,我们兜下了!”

    “晚了,你们有五天时间,却什么也没做,怪不了别人只能怪自己。罗妍已经是我家公子的仆人,她的一切都由我家公子决定,而我家公子昨天话说得很清楚。”

    “事非曲直,由他人评判。罗妍小姐卖身葬父之举,实让我等感动,绝不愿轻贱了她,还望你们公子宽宏大量,给罗妍小姐一个机会,让她再做一次选择。”

    “罗妍已经卖身我家公子,她没有选择权力。”

    “为何不让罗妍小姐出来说一句话呢?”

    “出来见你们,一群蒙着面的鼠辈!”

    “蒙面实是情形所迫,拦路亦是无奈之举,只要罗妍小姐真心实意交代一句话来,我们立刻就走。”

    “看来我们说不拢了!”

    “按江湖规矩,我们向你们开出条件,正静候你们回复,若是你们不肯再谈,我们只好得罪!”

    “好,那就用武功说话吧!”

    颜秀丹听得紧张无比,眼见谈崩了,脸上全是愁。

    轻笑一声,范依林跃窗而出,落在骏马身上,手一抄握住了枪。

    正对面一字排开,高短不齐站着九个蒙面人,他们清一色的戒刀,年龄三十到五十左右,单看他们往那一站,稳着冷静不为外界所动的神情,就知道九人无一弱手。

    范依林催马走了几步,神枪八子迅速退下来在他身后结阵。

    中间矮胖甚有气势的老者精目闪闪,观察着范依林。

    少林越混越回去了,这么一整天还连自己身份没弄清。

    “我从不在威胁下与人商量事情!”范依林冷冷说:“请各位让开路!”

    暗暗惊讶于面前年轻人狂飙不可一世的气势,中间老者悄然打出手势提高戒备。

    对方显然毫无让路的意思,范依林深吸了口气,轻拍了一下胯下马

    马儿用小碎步朝前行,步伐刚劲有力。

    神枪八子成扇面散开,紧随范依林前进。

    九对九,马战对步战,对方占了大便宜。

    中间老者全面分析考虑着应对之策。

    “请让路!”

    范依林向前压低身子,枪略探出,标准近跑离冲击姿势。

    “请让路!”

    神枪八子齐声说,紧随范依林做出一模一样姿势。

    古叔挥动马鞭驱使马车前进,后一辆马车同时启动。

    好可怕,整个车队在瞬间协调同步,无论是战意战法战势,对方都占了绝对上风,这仗该如何打?

    中间老者手上渗出了汗。

    “报名亮万!”

    颜秀丹突然从车厢里伸出头来叫。

    “万里海防刀剑护!”

    颜秀丹声音一落,神枪八子齐吟。

    “柳林范!”

    神枪八子挺直身体,长枪指向天空,转而又恢复姿势。

    “四绝公子范依林!”

    除了范依林罗妍外,其余人齐声喝。

    柳林范!四绝公子范依林!

    九个蒙面人同时身体一震,再怎么孤陋寡闻,柳林范是知道的。

    范依林马放蹄奔跑起来,范依林攻击之势不改。

    神枪八子亦同时加速冲击。

    双方跑离快速拉近。

    是战,是和,都要瞬间决定。

    对方报名亮万,依江湖规矩,再蒙面拦截,等于和柳林范结下死仇,范依林可以毫无顾忌出手。如果范依林战败,柳林范完全可以找仇人复仇。相反,九人战败身亡,少林是无法出头。因为你蒙面隐藏身份去拦截报名亮万的人,怎么也不符合江湖道义。

    为一个罗妍,与柳林范结下生死之仇,恐怕少林没有一个人会认为值得。

    中间老者及时下达了让开指示。

    九人闪开的同时,范依林神枪八子两辆马车高速呼啸而去,留下散天的尘土让少林弟子们品尝。

    “妈的,柳林范的人,这么狂!”

    有人骂出众人心声。

    中间老者默默想着。

    从两侧各有十多人会聚过来。

    “过来!”中间老示意客栈老板。

    “师叔,什么事?”客栈老板快步过来。

    “你将范依林讲得话再重复一遍给我听!”中间老者沉声说:“一个字都不要错!”

    ~第三十七章两位世叔~

    五丰庄庄门口。

    “哈哈!一别半年,依林风采更胜!”五丰庄庄主薛思笑容可掬说:“这是颜五小姐吧,老夫远在数百里之外,亦常闻孝贤之名,依林有福啊!”

    “薛伯好!”颜秀丹行了一礼。

    范依林行礼而没有多说话。

    “来人,将柳林范的兄弟招呼在东厢房住下。”薛思说:“依林秀丹请到我书房一叙。”

    薛思武功并不怎么好,却是出名的豪爽侠义之人。十几年前闯江湖时,被范白衣救了两次。知恩图报,后来在范平阳受人偷袭重伤之后,薛思舍了命保护范平阳,被人打断四根筋骨削去三个手指外带打断一条腿。薛思总算撑到了柳林范家人赶到,保住了范平阳和自己的命。从此以后,柳林范的人就没把薛思看成外人,范白衣还特地和薛思换了帖子拜了兄弟。薛思虽五大三粗,一身武功基本废了,却不愿庇护于柳林范之下,跑到五丰庄来当武师。五丰庄原庄主子侄早亡,又与薛思投缘,蹬腿之际就把庄主让给他了。当时,倒是有不少人不服,想抢庄主之位。谁料,柳林范哗啦啦从范平阳到范白衣傅雪琴范丁成等来了十几号人给薛思助阵。当上五丰庄庄主后,薛思常来往地柳林范家,柳林范无不盛情款待,还将他两个女儿做媒嫁到八荒傅。

    有这么一层密切关系,范平阳在范依林出门前忽想到了一句,依林,顺道去看看你薛伯,你结婚时,他老寒腿犯了,没能来。

    范依林就带着颜秀丹登门拜访来了。

    别看薛思粗鲁豪放,他却是范依林尊重的极少数异姓长辈之一。理由很简单,老婆早亡未续弦两个女儿远嫁八荒傅的薛思酷好兵法。与别人深究兵法之奥妙从中吸取营养不同,薛思好兵法纯属过思想之瘾,他收集了无数大小战例背着滚瓜烂熟,一有闲暇就在书房大沙盘上摆来摆去,自娱自乐。

    颜秀丹惊讶看到,一老一少站在大沙盘边,乐不思蜀讨论各个不同战例得失。好大的沙盘,比柳林范范依林那个还大,颜秀丹感叹,她想到一个问题,柳林范众人中,并无人爱特别在沙盘上摆弄,范依林的爱好莫不是从薛思这学来的吧!“庄主,庄主!”

    一名家人轻声呼。

    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的薛思没听见。

    “庄主,庄主!”

    家人声音不断提高。

    “什么事?”薛思极不耐烦。

    家人想附在他耳边说。

    一把推开,薛思不悦说:“依林不是外人,说!”

    家人做出极为难神情。

    “薛伯,您去处理一下吧。”范依林微笑说:“待会我们再聊。”“好。”薛思怒目瞪了家人一眼,心想,这猴崽子,若是没有十万火急之事,我要剥了你的皮。

    薛思和家人出去了。

    围着沙盘踱步,范依林赞许说:“动作不慢啊,就追来了。”“谁?少林的人?”颜秀丹说。

    “是的,不是他们是谁!”范依林说。

    “他们来了,会怎么?要动手吗?”颜秀丹紧张问。

    “薛伯住在少林范围内,自然和他们关系不错。”范依林说:“对少林来说,现在罗妍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柳林范想拿罗妍干什么!”

    “少林想让薛伯探底?”颜秀丹说。

    范依林脸上展现迷人又自信的笑容说:“三江击浪这辈子都会羡慕我的!”颜秀丹脸一红低下头。

    薛思回来得很快,神情沉重,夹在少林柳林范间自然不好受,是原因之一,另外原因是薛思是个热心肠之人,庄敬的事已让他难受好一阵子,他不想再有什么类似的事发生。范依林神情有些得意之色。

    颜秀丹怀疑他可能想从薛思这里向外透露点什么。

    “依林,伯父是个粗人,不会转弯抹角。”薛思说:“直来直去的,说错了你不要见怪。听说你在嵩山脚下救了一下女子?”

    “是一个卖身葬父的少女。”范依林说:“原本不想管闲事,看着她可怜,有些人又做过了份。”

    麻烦了,范依林摆明了揪住了少林痛脚架式,无论江湖规矩还是人情道义,范依林行为都无可指责挑不出毛病。

    少林自己事情干得不干挣利索,留下了破绽,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嵩山脚下,天下有几个人敢出头,白道都要给三分面子,黑道谁肯为罗妍开罪少林。

    阴差阳错,范依林遇上了,显然他多半是要给少林点难堪,才这么干。否则,以他聪明才智,招呼一声,少林会默许他行事,怎会闹成现在这样。

    “依林,你打算如何处置她?”薛思点出要害说。

    罗妍之事,范依林伸手管了,且占情占理,少林再怎么烦火动气,都无可奈何,毕竟问题出在自身,一味找范依林麻烦,只会将事情闹大,让江湖同道耻笑少林。杀人报仇手脚做不干净,让个少女卖身葬父示威抗议,柳林范好心扫尾,少林假道义还找人麻烦,这话传出去,少林跟头就摔大了。

    因此,少林目前无意在罗妍本人问题上纠缠,相反注重的是范依林对罗妍的态度,即他究竟如何打罗妍这张牌。

    少林最担心三点,第一,范依林对罗妍别有用心;第二,范依林对少林别有用心;第三,范依林对罗妍有意。

    以上三种情况都对少林不利。

    第三点可能性最小,因为范依林新婚且一向出名不好色。但人是说不清的,万一罗妍成了范依林侧屋,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罗妍长年在范依林耳边吹枕头风,柳林范和少林原本就有隙的关系,就会划上深深裂痕,最终导致双方对立,对谁都不利。

    第二点,可能性最大,和武当越走越近的柳林范,受了武当相当大影响,对少林韬光养晦甚为不满。一个被誉为天下武林泰山北斗的白道门派,躲在自家菜园子里只顾摆弄自己一亩三分地,当然会让分担了责任的武当柳林范有所怨言。激进的范依林因此抓住罗妍问题,借机打击一下少林扫扫少林颜面,是很符合柳林范心态。范依林做法无疑将会获得柳林范武当无条件支持。至于,少林是否受得了,会不会导致少林武当柳林范公开分裂,范依林这类人物是从来不放在心上。

    第一点可能介于前二点之间,从薛思对范依林了解,他并不是个蛮横不识大体的人。少林虽错,但报登州宋家二十一义士之仇天经地义,保全罗妍更显的白道领袖之大胆宏量,范依林给了点颜色看,不应会揪位痛脚不放,除非,他另有打算。

    范依林脸上浮出笑容说:“薛伯,是这样的,我自幼和击浪要好。马头之事实是为求终身之福,无奈之举。为表歉意,我一路来都想为击浪备一份特别礼物。击浪有福,我正遇上罗妍卖身葬父。”

    薛思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呆立住了。

    范依林要将罗妍送给傅击浪,完了,他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颜秀丹用陌生眼光看着丈夫,他这招真够损的。

    对马头之事,范依林一直耿耿于怀,从心理上拒绝是废物表哥傅三江打败自己。范依林将帐都转算到傅击浪身上去,颜秀丹有好几次在半夜里见到熟睡的范依林喊着傅击浪名字踢飞了被子。

    此次来,颜秀丹私下向傅雪琴提出异议,认为范依林和傅击浪两人极有可能会互相厮杀起来。

    没关系,傅雪琴满不在乎说,我保证这次不会,依林击浪都要面子,没有把握就不会动手。当着你和长江水路的人,他们才不会动手,你只要盯紧点,别让他们私下见面就成。傅击浪啊!傅击浪啊!你不是有能耐吗?当上长江水路总令主,不可一世了,那你就拿点能耐给我看看,庄敬之后如何来摆平罗妍!

    想到得意之处,范依林愉快笑了。

    罗妍终于换上合体的衣服,不过她心情却万分沮丧,因为她虽不屑于姿色诱人,然而面对个英俊潇洒的青年,只能作为人存在,半点女人成份没有,女人的天性让她无法忍受。“秀丹,喝一杯不?”范依林温柔说:“薛伯家的米酒不错。”

    颜秀丹轻摇了下一头。

    罗妍忽有点酸味,范依林完全不解风情也罢了,偏偏他对颜秀丹温柔体贴让人羡慕,甚至对雨梅很好,就是对自己…

    “我们还有几天路赶,大概不会有人来麻烦我们。”范依林轻松自在说。“依林,妾身求你的一事!”颜秀丹迟疑了一下说。

    “唉!”

    范依林脸上泛起极度不快。

    “依林,妾身…”颜秀丹解释。

    “为了你,我什么都做!”范依林神情舒展说:“罗妍,我再给你,一次选择机会。”颜秀丹感动得双目含泪。

    我才不要你们施舍,罗妍心里愤然说。

    “我将把你送给一个无恶不作凶狠歹毒的大水匪!”范依林笑说:“据说,他早上要用两条人命练碎心掌,下午要用四条人命练刀法,每晚一个黄花闺女一个艳丽少妇。”“不会吧!”颜秀丹雨梅两人异口同声说,她俩在马头见过傅击浪几面,绝不相信这话。够笨!一个玩笑都如此!范依林叹气说:“信不信由你,罗妍,你决定吧!”“是两江龙子傅击浪吗?”罗妍突然问。

    “啊!”

    颜秀丹雨梅吃了一惊。

    “杀人放火就是比行侠仗义容易出名啊!”范依林感叹说:“罗妍,没错,是他!”“我去,会怎么样?不去,会怎么样?”罗妍冷冷问。

    “你不会,请立刻下车!”范依林说:“去,就待着!”

    “去!”罗妍坚决说:“小女子倒想见识一下杀人不眨眼的强寇!”“决定了?”范依林说。

    “是,反正小女子孤身一生,无可留恋。”罗妍眼神隐隐有点兴奋,并不害怕反有些兴奋。

    范依林目光转到颜秀丹脸上。

    既如此,随她去,颜秀丹做了一下无可奈何的姿态。

    “停!”

    古叔低喝一声,马车瞬间刹车。

    马儿一片哀鸣,神枪八子同时勒马。

    范依林稳如泰山外,颜秀丹雨梅罗妍三人都东倒西歪,雨梅差一点冲入了范依林怀中。“少爷,麻烦来了!”

    古叔声音带有一点惊慌。

    “宁算盘?叶扇子?”

    范依林脸色变得很难看。

    “宁算盘!他好像专程在等候我们!”

    古叔急急说:“少爷,你要不要躲一下?”

    是什么人物竟然能让傲慢轻狂不可一世的范依林变成如此模样,颜秀丹雨梅罗妍三人兴趣骤生。

    “宁算盘找上门来,能躲得了吗?”范依林叹气说。

    “他来了。”古叔说。

    “哈哈哈!各位柳林范的朋友,一路辛苦!”

    中气十足柔和亲切的声音响起。

    “你们最好什么都别说,一切由我来应付!”范依愁眉不展说:“难怪一路来这么顺,原来有这么位瘟神在等着!”

    车厢门一瞬间拉开,众人眼一花,一个中等个的胖子跃入马车,挤在了范依林身边。他满脸堆着笑,给人亲切温和有礼的样子,丝毫感受不到有任何威胁之感。“依林!”胖子用力拍了范依林肩说:“怎么了,处花团锦秀之中,连宁叔叔都认不出了?”

    “宁叔叔岂敢!”范依林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秀丹!雨梅!罗妍!这位是柳林至交江湖人称金算盘宁有财宁大侠宁叔叔!”

    “宁叔叔!”颜秀丹施礼。

    “宁大侠!”罗妍雨梅施礼。

    “挤得人要死,还这么多客套。”宁有财笑着说:“初次见面,一人一个护身符,礼轻情义在。”

    三个护身符同时从宁有财手中飞射而出,准确无误落在三人手上。“收下吧。”范依林说。

    “谢宁叔叔!”颜秀丹说。

    “谢宁大侠!”雨梅罗妍致谢。

    宁有财眼睛飞快向罗妍眨了二下,给了个意味深长的暗示。

    罗妍一怔,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依林啊!”宁有财摆出一副以大压小吃定范依林的架式说:“我们真是缘分不浅啊,叔叔刚好遇上麻事。这下,你就来了,哈哈!”

    “是吗?”范依林头皮发麻,早料到遇见了你,不可能会有什么好事。“垂柳山庄踏波秀士沙子礼听说不?那家伙无耻卑鄙,竟然欠我七千六百四十二两五钱银子不还!”宁有财怒气冲天说:“岂有此理,他要敢赖我一分钱,我就要把他皮扒下来!”垂柳山庄踏波秀士沙子礼,范依林听说过这么一个人,就住在离五丰山庄不远,范依林率队将要过路的前方十几里处。无论是垂柳山庄或沙子礼在江湖上都很低调,基本上没有什么动作,除去柳林范武当这种密切注意江湖动向的门派外,一般的人可能连听都没听过垂柳山庄和沙子礼。

    在记忆中极力搜索,范依林忆起来了,抱石和范白衣有一次提及江湖中隐藏的神秘势力和高手时,提到过一次垂柳山庄和沙子礼。

    能被抱石范白衣提起,沙子礼应该具有很强实力。

    “借钱时爽快,还钱时就耍赖。”宁有财高手风度长辈风范荡然无存说:“妈妈的,我的利息又不重,才二分!”

    “年息?”范依林脱口而出,是不重,柳林范利息放出去一年一般都要三分。“月息!年息二分,叫我啃土啊!”宁有财理直气壮说:“就这两个本钱,不加点利息怎么活得下去!你五个婶子拖着几十口人,衣食住行,哪样不要钱!敢赖我帐,不是拿刀架我脖上,要我命吗!”

    颜秀丹雨梅罗妍咋舌,月息二分,这才是拿刀架在别人脖子上要人的命!颜传学曾私下里放过几笔月息二分的高利贷,被颜厚岩知道了以后,狠狠扇了几个耳光,告诫他不可涸水而渔。

    “宁叔叔,钱财是身外之物,用不着大动干戈吧!”范依林说,他可不想随随便便被宁有财拖进套子里。

    “倒不是亏不起这点银子,若都像沙子礼一样,我金算盘江湖混不下去了!”宁有财发狠说:“依林,这回你一定帮我,好好教训一下沙子礼!”

    “这个…”范依林做出一副为难相。

    “小子,别刚过河就折桥!”宁有财警告说:“不是你宁叔叔,你哪来的和五小姐的好姻缘…”

    “好好!”范依林抢着说:“宁叔叔,一定帮你!”

    “好孩子!”宁有财笑得有些阴险。

    奇怪宁有财怎么会牵扯进我和依林的婚姻中,颜秀丹想不透其中原因,瞧范依林对宁有财的态度,肯定是有重大把柄落在了他手中,不得不屈服迁就。

    “哦,依林,叔叔知道你新婚之际,难舍难分,不会让你冒什么风险的。”宁有财大灌迷魂汤说:“叔叔从正面闯入垂柳山庄向沙子礼子讨债。为防他逃债,依林你事先带秀丹佯装游人,在垂柳山庄后河口上,乘小舟赏月谈情。”

    “带秀丹同行?”范依林脸严肃起来。

    “正是!你们两人乘一小舟,明月照耀下,碧波荡漾,情谊浓浓,多诗情画意!”宁有财怪笑说:“沙子礼再狡猾敏感,总不会将相信我只派两个人断他后路,何况其中还有一个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