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第7部分阅读
谁主沉浮 作者:未知
自己有利的决定,除了几个楞得活佛的亲随喇嘛追随他跃起杀向傅三江外,几乎一大半攻击都对准丛雨。
“下江!”
身在空中,傅三江仍清楚把握到了丛氏父女的危机。
如果丛雨有那么一丁点实战经验或者有一点自私,她就可以逃走而生存。
可惜的是丛雨并没有领悟到她是三人中的软肋,更放不下世上两个最爱她的人。她做出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冲到父亲身边,想抱父亲,一起下江去。
“雨儿!”
丛劳撕心裂肺大吼一声。
无数的暗器准确的将丛雨打成了蜂窝。
“砰!”
傅三江毫无花巧的与黑影面对面硬拼了一掌。
黑影厉啸着翻了向个跟头摔回游船上。
“哇!”
傅三江喷出一大口鲜血,人急速坠向江里。
三名黄衣喇嘛呈半月形扑过来。
明眼人一看即知,楞得活佛借偷袭加傅三江分神,硬拼的结果却仍然是两败俱伤,如果不趁傅三江丧失战斗力的瞬间击杀他,那么他恢复过来,就轮到已方人死了。
丛劳身上也挨了几下暗器,虽都不致命,但他心已死了。当他看到傅三江与愣得硬拼后形势马上领悟到,必须尽一切能力帮傅三江缓一口气,黑蛟龙一旦落水中,无穷的潜力就会发挥出来。
抓起船舷边放的烤鱼用的竹签子,丛劳以仙女散花的手法向三名追杀傅三江的黄衣喇嘛打出。
当自身生命受威胁时,没有人会去追杀敌人。
傅三江落入了江中。
一入水中,一口真气运转过来,大自然力量迅速涌入四肢,让他力量时时刻刻在增长。
“哗!”
傅三江立刻破水而出,他忧心所爱的人。
然而,一切都晚了,丛雨香魂已逝,而丛劳刚好在雨般的第二轮暗器袭击中倒在血泊中。
“啊!”
傅三江发出一声非人类的惨嚎声,他脑袋一下炸开了,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三名黄衣喇嘛刚落在渔船上,一见傅三江浮出水面,马上扑杀过来,
“你们通通要死!”
傅三江如滚雷般的声音在丽水江响起。
此刻的傅三江全身上下每一个部分都爆发出极度愤怒的力量,不仅仅是至爱亲人的死,更是他们滥杀无辜的行为,已让傅三江变成了一头愤怒的力量猛兽。
傅三江没理会三名黄衣喇嘛,他甩了一下身上的水,一掠冲上了游船,
飞散的水珠千滴万滴打在三名黄衣喇嘛身上如同神机营的火器顿时打得他们千疮百孔。
迎面凌烈寒光闪动,一名锦衣卫百户劈头一刀。
如鬼魅般一步抢入他怀中,傅三江一撞,撞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就落入丽水江中。
啊!杀!
恐惧让游船上的人颤抖,可是即杀了对方同伴,那么逃避和怯战毫无用处,集全力杀死对方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喊叫着,众人举刀提剑围攻上来。
傅三江不理会他们怎样的围攻,只是用轻烟一般飘动不定的身法和鬼魅一般的快捷撞击众人,他撞到的人不管是强悍如锦衣卫铁豹杜帮林,还是敏捷如柳上轻絮齐南可,或是内功精湛如盘灵尊者,都是一样的下场骨骼尽碎而死。
马六横拎着刀冒着冷汗插不上手,他武功太低劣了,根本反应都来不了,只看见眼花潦乱人影纷飞。
一声声惨叫不断,围攻傅三江的人从三十多人迅速锐减至不到十人,而剩下的人个个胆颤心惊全都是先尽力自保再图进攻。
傅三江远远瞟了马六横一眼。
马六横如同被死神打上了一个烙印,全身颤抖大小便失禁,但他眼角余光却看见楞得活佛头上冒出了一股白烟。一个冷凌,他大声叫:“顶住,楞得活佛马上就…”
傅三江闪现在他的身边。
马六横听到自己骨骼一齐破碎的声音。
余下的人如同被鞭子抽打一般,齐齐加速攻击傅三江。每一个人都将希望寄托于楞得活佛的恢复,也许号称藏边第三高手的楞得活佛会有什么绝招击杀这个比地狱里恶魔还凶残百倍的傅三江。
然而傅三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不再仅用身体撞,而是兼用抢来的一把绣春军刀展开“乱披风刀法”砍杀。
啊!
锦衣卫百户卢广明明看见见傅三江的刀离他有三尺之遥,然而一股无比强悍的刀气却震断了他的心脉。
刀气吗?在卢广倒地一瞬间他还在问自己,死在这样的对手下也不慰平生了。
当傅三江绣春刀脱手将试图逃离的秀英尊者斩成了两截时,死光随从弟子的楞得活佛终于站起了身。
楞得活佛是个极瘦的中年人,那白得没有人色的脸色有一丝惧意,全身上下赤裸没有一丝遮体,双手已变得血红涨得比平日里大了一倍以上。
藏边武林绝学血手印!
傅三江逼进了五尺之内。
楞得极快讲了几句藏语,纵使听不懂,傅三江也猜到是求饶休战之类。
傅三江沉身出手。”
黑虎掏心!
楞得身形展动,无数血手印在傅三江眼前飞动。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让人极难分清虚实。
傅三江根本不去理采那些血手印,任它们打在身上,他要的是打中楞得一拳,黑虎掏心!
嗵!
傅三江右拳结结实实打中了。
天地间一切事物动作突然慢起来,傅三江慢慢收回弯,自己慢慢低下头,体内每一根骨头都在碎裂,楞得活佛张开口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倒了下去。
武功改变命运,罗深以前一直这么认为,凭着天生的聪明机智和后天的勤奋努力,他终于从大别山一名樵夫的儿子奋斗到京师名拳师迅雷一击鸥鸿门下弟子。而仗着一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武功,罗深得到了锦衣卫百户乐仲强的赏识,特带他随同护卫楞得活佛畅游江南。
对于楞得活佛一路口茭h药残杀,司空见惯的锦衣卫中人都不以为然,准锦衣卫罗深却留了个心眼,官方的身份加上如云的高手并不意味着安然无事。至少如果武当五老同时出手,这一行人就很危险,或者天圣门出动半堂人马,那更是不会留一个活口。一个人来就算是仓云,只怕也会被围殴毙命。
故当傅三江闯上船时,失去靠山的罗深勇敢得与众人一齐围杀他。只是当他发现无论众人如果努力却连傅三江衣角都挨不上时,他立刻明白了来人不是仓云却比仓云更可怕十倍。
罗深惨叫一声,自动自觉伏在地下装死,他热爱生活,绝不会为无谓厮杀送命。
看到楞得活佛在傅三江手上也是一拳送命,罗深更感觉自己的决定是何等的明智。
可是,出了一个岔子…
傅三江右腿踩在他的背心上时,罗深马上发觉没有早日练乐仲强传授的“龟息”之术是何等的愚蠢。
“大侠,爷爷,祖宗,”罗深感到背上傅三江那右腿力度不断加重的立刻发出一连串讨饶声说:“求求你,放过我,小人是他们抓来的仆役,一切都是逼的…”
没有效果,罗深眼前一黑,胸口一甜,他不顾一切狂说:“大侠,你的同伴还有气!”
“…三…江…”
丛劳竟然还有一口气。
“我有龙虎金丹!”傅三江慌乱地从身上掏出丹药,想放入丛劳口中。
“帮我…我…年…三十…送人…去…黄金…”
没等傅三江将龙虎金丹送入丛劳口中,丛劳头一歪断了气。
“爹,小雨!”
傅三江嚎嚎大哭不止。
在傅三江悲伤的哭泣声中,罗深挣扎爬起来,想了一会,他做出了一个最大胆的决定。
泪眼朦胧中,游船燃起了大火,傅三江擦了擦双眼,极力让自己平静。
哗!
罗深抱着刘兰的尸体艰难爬上了小渔船,并且用外衣将她赤裸的身体罩住。
“大侠,那条邪恶之船我已烧了。”罗深恭敬说:“这位老爷子和三位女侠不幸身亡,还请大侠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望早日入土为安!”
“哇!”
傅三江喷出一口鲜血,人昏死了过去。
下集预告
龙门县令王九中最好在婚礼上当众口茭h药新娘。疯狂暴行来自于一百亲卫二百衙役众多高手的助纣为虐,更来自于王九中叔叔西厂主事王常的h药威。为了去造福更多黎民,王九中将手伸向了先皇御封节妇马白氏,然而,这一次王九中似乎很不顺利…
~第五章县官的情调~
龙门知县王九中从来不爱钱,他认为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纯粹累赘一无用处。他只喜欢一样东西,女人。
好色及人之天性,英雄都难过美人关,故区区县官王九中拜倒在女人石榴裙下风流倒也寻常。
只是王九中是个有品味的男人,他喜欢美人的方式与常人有所不同。寻常人无非是独占有好收集追求新嫩等等,王九中则全然不一样,他讲究情调品味。打个比方说,自从王九中到龙门上任半年后,龙门县城里三年没有一户人家娶过媳妇。因为王九中大人很讲情调,他喜欢新娘,喜欢在婚礼上带着忠实手下冲入新房将新娘拖到大厅亲自进行口茭h药,最好还是要当着新郎新娘父母兄弟姐妹面前进行。王九中大人追求彻底的征服感。为达到这完美的境界,他往往不惜将婚礼变成了屠场。可惜龙门老百姓不理解王九中大人这种情调,他们竟然以全县三年不办婚事来反抗。
当然,愚民一点点小伎俩是无法难倒王九中大人的。王九中大人的情调便以各种方式时不时在龙门百姓中宣泄。以莫须有的罪名捉拿退职御史钟尔聆全家,在严刑拷打钟尔聆大小十三口男丁时,王九中连续口茭杀钟尔聆七口女眷,上至钟尔聆年近五十的发妻,下至七岁的外孙女,且还有身怀七月身孕的儿媳。
又曾率一百衙役围住莲花荡十九户交不起苛税奋而反抗的渔民,在指挥衙役们屠杀莲花荡十九户人家同时,王九中奋勇将莲花荡边慈云庵里三名女尼姑口茭h药了。
更曾用迷香迷昏了川南赫赫有名侠侣许英发钟慧中女侠钟慧,在许英发沥血愤怒的拼杀中,王九中置身死于度外跨钟慧身上尽兴尽力享受他的情调。其间许英发三度杀到王九中身边不足一丈外,却无力再进一步。当王九中疯狂h药笑中下达,不许杀死他,缠住他让他看个够时。许英发无法忍受奇耻大辱自杀身亡。
王九中大人难以历数的情调例子广为流传的后果,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不理解王九中大人情调的龙门百姓纷纷去府省甚至上京去告状,只是他们大半不是半路暴病而亡就是被匪贼截杀再或是黄鹤一去音信全无。偶尔幸运抵达的,轻的被看作刁民重打三十大板枷号示众,重的视为叛贼直接送去王九中叔叔西厂主事王常王公公处发落。
不堪忍受龙门时常整村整甲整里的百姓奋然用最原始的钉钯锄头鱼叉等反抗王九中大人情调。而每当听到有暴民造反之消息,兴奋不已的王九中大人就会率县内一百亲卫三百衙役渡过浣溪河会和驻扎在大风坡的翔羽营二千武装到牙齿精锐步军出发平反。要知道,王九中大人可是善于在镇压暴民剿灭匪盗的艰巨战斗中为自己制造情调。
许多自认为侠义之士欲为民除暴安良的白道英雄时不时来搔拢王九中大人。可用银子美女喂饱了的三百衙役一百亲兵不是吃素的,王九中人收罗的凶残无比的江湖高手更不是好对付,何况有西厂的顶级高手轮番为王九中坐阵,闯来的江湖侠士十个倒有九个命丧龙门。
但是王九中大人最近是越来越不顺心了,道理很简单,他这个吏部连续三年考评优良的全国顶尖级县令治下龙门百姓已大大减少了。上任时六万百姓锐减到不足万人,不仅龙门,与龙门接壤的四县百姓也在日益逃亡。空有一番治县治府治省治国的才赋,却无百姓可治理,王九中大人不头痛?
据说知府大人斥责以血书告状的龙门百姓中有这么一句,我单看王九中大人的县衙就知道尔等实乃刀民!
王九中一向把当龙门县令看作他仕途起点,绝不会在这呆很久,故对大兴土木修缮县衙这类事,王九中毫无兴趣,有这个钱财还不如多孝敬下叔叔或多招几个死士保护自己。
飞檐走壁高来高去的侠客在县衙内与王九中的衙役亲卫死士们拼杀搏斗是常事,一月少说也有三五回。无论是侠客还是王九中的手下双方都不是受惜公物的人。于是县衙越来越残破。
二
县衙的中厅内。
王九中大人坐在一张楠木椅上闭目养眼,单以相貌看,王九中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很难相信他有着那么多的情调。
“下官对龙氏夫妇晓以利害,象西汉铜马车此等宝物在寻常人家实乃大祸之根,非得大富大贵之人能妥善保管此物。”龙门捕头江柱禀告:“龙氏夫妇明晓大理,当即贡献此宝于大人,并立下字据以示自愿。”
“很好!”王九中点点头说:“那就麻烦玉老回京之时带与家叔转赠吏部陈大人。”
“哈!哈!”西厂顶级高手之一九指公玉夺魂发出一阵狂笑声说:“贤侄如此精明能干,在龙门任一县令实在太屈才了。”
“此事还望玉老多加成全。”王九中心腹师爷吴亮趁机说。
“常公为避人言不举内亲,此是公而忘私,老夫当会向吏部为荐。”王夺魂傲然说。
“龙门没什么呆头,早日离开也好。”h药鬼朱其然没精打采说。
两个败军之将无能之辈,江南霹雳堂火狮雷云声暗自想。
雷云声的狂傲自然有他的本钱,作为江南霹雳堂元老之一,他的火器功夫在江湖上那是强横霸道所向披靡,不过雷云声比火器功夫更霸道的是他为人。江湖有句最精彩形容雷云声的话是他的火器是真正的暗器,他从来不面对面叫阵高手,一向是偷袭狙击群殴无所不用。故五年前泰山武林大会上,雷云声洋洋得意自吹行走江湖三十年未曾有败迹时,获得嘘声一片。雷云声对嘘声的直接反应就是往人群中大扔火焰弹。眼见猝不及防的武林英豪们要死伤累累时,幸仓云道长出手,一个“水云袖”卷飞所有火焰弹。当雷云声看到仓云对他扫了一眼饱含杀机的目光后,他便不顾一切从江南一口气逃到京师投入王常门下。王常深知仓云动了杀机要杀的人纵使在西厂树根胡同也不安全,干脆让他隐姓埋名保护亲侄子。由于雷云声脚快,而天下口茭邪之徒太多,仓云道长实在杀不过来,所以他一直安然无事,并且继续说他的三十年行走江湖无敌。
h药鬼朱其然远不及雷云声幸运。与王九中的嗜好一样朱其然也喜欢女人,不过与王九中大费周折制造情调相比,朱其然爱好就很单一,他喜欢黄花闺女,特别喜欢初潮前后的嫩少女,并且非常专一,一旦口茭h药了某个少女就一直玩弄摧残直到或死或残才换。人说色胆包天,此话用在朱其然身上一点不假,他竟然偷入隐仙宫打起那儿少女的主意。隐仙宫主曲吟琴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记功夫,一口气追杀朱其然六百里,重伤他十一处,若不是王常出手拦截,他早已命丧九泉。
九指公玉夺魂不好女色好钱财。京中富户若无通天之背景,就难免受他时常之勒索。要是不肯花钱消灾,那么麻烦就大了。玉夺魂此次离京专程赶往山西想弄几笔狠的,半路上极倒霉碰上了最近十年冒出来的二大枪法大师之一枪神杨晋。杨晋看见玉夺魂就似玉夺魂看见金银珠宝一样乐不可吱,多好的磨枪石啊!当西厂的牌子压不了孤家寡人杨晋,九指公玉夺魂大怒要拿出真本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只是,战斗结果却是,杨晋重伤玉夺魂杀光了他的随从弟子。玉夺魂之所以逃过大劫,完全是因为隐仙宫绝世美女萧秀的出现。杨晋不肯在心爱的人面前显得自己过于好杀才饶了他一命,玉夺魂就近逃到王九中这里来养伤。
大厅中除去雷云声玉夺魂朱其然另外还有一个美艳的少妇银剑钟慧。一个江湖知名的侠侣中的女侠在自己被口茭h药丈夫被逼自杀后反成了不共戴天仇人的痴心情妇和忠实保镖。钟慧这一个变化简直让世人无法接受,然而这却是个铁一般的事实。
“佳南马白氏!”王九中突然无缘无故冒出一句。
佳南马白氏?江柱和顺亮两人面面相觑,王九中提她是什么意思?
“什么人?绝世美人吗?”银剑钟慧荡笑说:“让王大人如此挂牵。”
佳南马白氏在龙门家喻户晓的原因与相貌无关。十年前佳南白氏十六岁嫁与龙门“普生堂”三代单传少东家马正宿。马正宿结婚不足一月,龙门发生大范围瘟疫,七日之内死了六百人。当时全县一片恐慌,但凡能走得动的人纷纷出逃,而龙门境内有七个里被翔羽营封锁,近二万百姓坐等瘟疫发作。马正宿不避凶险,亲赴疫区检验病情,又变卖家产日夜赶制良药,终在十日内制止瘟疫,救活七个里的百姓。马正宿本人却因劳累过度而亡。悲丈夫之死,马白氏决意为之守节终生。此事经县府上报于京,先皇感其事迹,特责龙门立传刻碑。
江注将佳南马白氏之事迹告之众人。
“如此之守寡多年之妇,必有其味。”h药鬼朱其然哈哈一笑说:“王大人果有情调。”
“若欲得此女须暗中谋划从事。”玉夺把魂沉思说:“有先皇之诰封,此事传扬于京,定对王大人有所不利。”
“少主人,此妇长相平平风韵不佳,且谋之…”吴亮看了一眼王九中脸色讲不下去了。
“我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王九中斩钉截铁说:“师爷,你可有何法?”
吴亮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略思索了一下说:“即然如此,我倒有一条一箭三雕的妙讲。”
“师爷请说。”王九中来了兴趣。
吴亮清咳嗽了一声慢条斯理献出了他那一箭三雕的妙计。
龙门大石桥退休知府况洪家产万贯,且素来倚仗姻亲兵部侍郎周大人之关系,不把王九中放在眼里。尤为可恶的是况洪子侄多与江湖有联系,到龙门刺杀王九中的侠义道中人十有三四受况家子侄之指引招待。如此之眼中钉肉中刺,王九中早欲灭之而后快。只是碍于各方关系又无合适之机会事情一直拖延下来。
浣溪河上流滨湖县之插翅山悍匪鸡大不留孔大杀拥数百之众凶恶无比。孔大杀在王九中上任龙门之前业已被翔羽军营剿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而当王九中在他的情调遭到全县百姓竭力反抗时,孔大杀聪明觉察到他对于王九中大人的价值,孤身一人深夜求见王九中。王九中自觉无法拒绝孔大杀的善良意愿。官匪一致联起手来,龙门及附近几县百姓顿时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当孔大杀忠实得为王九中大人扫尽一切障碍,老老实实将劫来的钱财准时准确二一添做五送到王九中大人县衙时,王九中大人却为孔大杀这个他一手造就出来的绿林豪雄而头痛。利用强寇山贼是一时权宜之计,为图今后之高官后爵,须早日除去鸡犬不留孔大杀,以绝后患。
吴亮计划派人假扮大石桥况家之人,骗目前以缝补衣服为生的马白氏去况家干活,王九中治下龙门县百姓生活艰难,马白氏时常至况家缝补,必成!同时派人通知孔大袭击况家,况洪家家产万贯,孔大杀垂涎已久。由于况家弟子大多习武兼保镖护院实力强劲,况洪早就防着王九中,孔大杀定会带齐手下精锐袭击。当双方两败俱伤之时,王九中大人的伏兵突现,将双方一网打尽灭绝。与此同时,翔羽军营兵发插翅山毁孔大杀之老巢。孔大杀烧杀抢掠多年积累丰厚,至于马白氏,自然是名为在山贼烧杀中尸骨无存,事实则早至王九中大人内堂供其享乐。
“灭仇绝患夺美人,更有万千金银收…”玉夺魂哈哈狂笑说:“吴师爷果然是妙计。”
王九中非常满意,况家孔大杀有财,马白氏有色,灭贼有功,真是一箭三雕。
“劳烦江捕头至翔羽军营联系。”吴亮说:“龙门三剑贾氏兄弟可率二百人埋伏袭击况家孔大杀山贼,至于假况家之名义诈马白氏之事…”
众人眼光一齐落在了银剑钟慧身上…
~第六章意外的失败~
佳南马白氏长得并不怎美,但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稳重高雅之气质。
龙门县廖廖无几的百姓纵然是愁云满面看见马白氏亦非常恭敬。
银剑钟慧化妆成仆妇样是破绽百出,无论从形体神态气度看她都丝毫不符身份。不过骗马白氏这样的不懂江湖事不知人间险恶之辈,钟慧是绰绰有余。
一个戴着一顶遮阳帽的年青人赶着一辆马车走了过来,拉马车的那匹老黄马看上去要多老有多老,走起路来有气无力,一副随时可能倒毙路上的样子。
年青人勒了一下马,老黄马恰好停在马白氏钟慧两人面前,单看这一手功夫,就知年青人是车行老手,赶车赶到了家。
“怎么这么一区马?”钟慧不悦说。
“马夫人,这位大嫂,小店能有这区马已很不错了,”年青人皮肤略黑中等个双眼有神,他懒洋洋说:“我们王大人德政非大富大贵之人岂能享受,普通百姓若能有匹马,早已逃到三百里外去了。”
“上车吧!”马白氏急于去况家做事说。
“好。”钟慧敏锐眼力在年青人身上仔细打谅了一番。
年青人懒懒散散坐在车座上,一手握着控索,一手拿着马鞭,身子半靠在车厢上。
从他体形加手脚细部观察,钟慧断定此人不仅习过武而且比较善长水上功夫。不过车把式基本上都会两下子,而龙门县靠近长江水性好的比比皆是。
自从由侠女变成了荡妇,唯恐侠义中人找自己寻仇,钟慧做事极为小心谨慎。命是自己的,又不是别人的。
始终觉得眼前这个车把式有点怪怪不对劲,钟慧悄悄在手上扣了六枚淬毒的追魂针,准备万一有什么变化时应付。
敲了敲车厢,马白氏说:“小兄弟,赶二步,我们去大石桥况家。”
“好!”车把式一扬鞭。
“拍!”
老黄马应声万分不情愿起步了,别看老黄马老又老又难看,可跑起来不慢,车把式手艺也很不错,马车走得又平又稳。
“小兄弟,看来你对本县的王大人很不满了。”钟慧故意诱他开口。
一提王九中,车把式顿时破口大骂,一连串马白氏从来听到过的精彩骂娘,连挖带讽加诅骂,一下如河堤决了口一般。
“小兄弟,少说…”马白氏开口劝。
“让他说说,解解气好。”钟慧制止了。
车把式话越来越恶毒,而且他还不时举街坊乡亲的例子来佑证自己所说的话不假。
钟慧疑心尽去,一个能把邻里街坊烂熟挂在嘴上的绝对是本乡本土人,手一收,追魂钉回了它们休息的地方。
说着说着,车把式似乎说到伤心之处,他使劲用马鞭打老黄马,拍拍的声音不断传来。
老黄马负痛跑得越来越快了。
车厢内开始有些颠,钟慧自然毫不在乎,马白氏紧握住车厢内扶手脸有些白。
很不错,是个意志力很强的女人,想到此钟慧不由黯然失笑,一个为夫守节十一年的节妇意志力还用说吗?
马车似乎驶上一段崎岖山路,颠得异常厉害。
不对呀!去大石桥没有山路,而且老练的车把式更不可能会出这种错误。
“停下!停下!破马!”
车把式怒吼着,不断用马鞭凶猛打马。
显然老黄马发了烈性,车把式已完全控制不了。
钟慧开始还想装装样,让车把式自己处理,可当她看到马白氏在车厢里撞来倒去,马车颠簸程度已达到马车随时会解体的地步。实在无法忍受了,她有武功不怕什么意处,王九中大人欲图的马白氏可是一个普通女子。
一个燕子穿云,钟慧漂亮穿出车窗,跃到车把式身边。
车把式满头大汗,控索被拉断了,而刹车板被踩断了。
扫了一眼,钟慧就知道单凭车把氏那两下是无法制服疯马了。
老黄马浑身鲜血淋淋,完全处于狂癫状态的它正朝断崖跑去。
有三十丈距离,钟慧判定情况危急,得先救人。
呯!
钟慧一个劈空掌震碎车厢,一把抓住马白氏,使了个巧劲将她扔向一块平地。
“不要!快停!”
车把式不肯放弃做最后一丝努力。
距山崖十丈了。
钟慧甩手六枚追魂钉全没入了马腹中。
老黄马哀鸣一声当即毙命。
巨大的惯性让老黄马户体拖着马车朝山崖冲了过去。
三丈了!
“你陪你的好马去死吧!”
暴露了身份的钟慧愤怒踢向车把式的下腹。
“啊!”
车把式一声惨叫被她踢飞了起来。
不足一丈了!
钟慧右腿点了一下车踏板,想飞离马车。
右腿突然一阵酸麻,而且这种酸麻迅速传遍全身,怎么回事?钟慧万分惊恐。
马尸马车钟慧滑过山崖朝五十多米的地面急速坠落。
“救命!”
钟慧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龙门三剑贾全义贾全孝贾全忠三人都是相当出色的剑手。他们皆是自幼打下深厚内功基础,而学剑时受过名师指点,更加上在王九中大人身边屡屡出生入死的经验,综合几点,贾氏三兄弟拥有可怕的战斗力。
但武功并不是王九中看重三人的理由,他赏识重用他们的道理很简单,因为三人是三胞胎,有着异于常人的兄弟间感觉,当三人各率人马在同一战场欺杀时,那兄弟间发自灵魂感觉能让他们在第一时间知道谁处于危险之中,该如何去救援。随着无数血腥杀戮,三兄弟配合越来越天衣无缝,以至于王九中大人为三人抱屈来,如此人才至少该保护布政使知府一级大人才是,实在屈才!
“没动静!”贾全孝远望通往大石桥况家的大路说:“钟慧搞什么鬼,到现在还没到?”
“我看她根本不会到这。”贾全忠舒服躺在地上说:“臭表子,做事我行我索,向来不把我们弟兄放在眼里。她多半找个避静处结果了车夫,打昏马白氏,把马车推下山崖。妈的,她这么抢功又不是第一次。”
贾全义没开口,内心很认同三弟的说法。换了他也不会平白送一份功劳给别人,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要完成任务,谁会管那么那枝枝节节的东西。
“来了,孔大杀的人来了,哈,不少,有二三百人。”贾全孝说:“他们分成了小队,一队二三十个人,不错,有点模样,开始攻击了。”
贾全忠爬起来望了望说:“况家实力不差,恐怕双方有得杀。”
隐隐兵器碰撞声厮杀呐喊声惨叫悲鸣声传来,三个沙场老将一听全身上下没来由一振,热血好斗的欲望被勾起。
“老三你到前面看着,双方差不多了,就发信号。”贾全义吩咐说:“老二叫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上了。”
两人应了一声,飞快执行命令去。
王九中大人的二百精锐手下一听见准备的命令顿时极度兴奋起来,血腥的战场上不光是厮杀,还有强jian抢劫等等让人原始本能得到彻底发泄的事情。象他们的上司一样,王九中大人的手下们也善于在战斗中给自己制造一些小情调。
大石桥况家多处燃起了熊熊火焰,映红了半边天空。插翅山的强匪们在孔大杀率领下整整拼杀了近一个时辰却仍未彻底解决战斗,况家的人全缩进了祠堂,依靠高墙厚壁为保护家园做殊死的搏斗。插翅山的强匪在进攻中变损失惨重,近六成的人伤亡,无力立刻组织起强攻。只是,况家多数家人和财产都及时转入了祠堂,一无所获的孔大杀是绝不肯放过到嘴的肥肉,誓死要拿下祠堂。
贾全忠将情况告诉大哥:“我看况家人差不多了,保镖护院都死光了,大概只有本家弟子在拼命。孔大杀的人死伤也很惨重,不过剩下人不少,而且打到现在一点油星未见都杀红了眼,做计再攻一下,况家祠堂准完了。”
贾全义踱了二步说:“真的况家家眷和财物都转到了祠堂?”
“绝对没错!”贾全忠肯定说:“孔大杀手下是群乌合之众,过早让况家人发现了。”
“这样呀!”贾全义陷入思索中。
贾全忠贾全孝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按计划是要等孔大杀灭了况家,然后贾全义代表官方再对孔大杀匪群突袭尽灭之。计划是很好,就是有个缺点。钱财转几道手都没问题,可女人呢?王九中大人的人和孔大杀的人习惯是一样,烧杀口茭h药抢劫后不留一个活口。对于厮杀汉来说,钱财是发动机女人是滑润油。不让兄弟们时常快乐享受的老大,是很难得到长久真心的拥护。
“好!”贾全义用力摇了一身边树杆说:“叫兄弟们全脱下官服换上什么衣服都行,等孔大杀的人一攻入祠堂,我们就出动!”
“是!”贾全忠贾全义暴应一声。
四
“二百人就剩下你们几个?”王九中火冒三丈问。
“大人饶命!小的已经尽力拼杀了。”伏在地下长跪不向的五个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的伤兵中一个机灵点的说:“本来我们佯做与孔大杀合作,插翅山的人并没怀疑,待一接近,三位贾大人突然杀死了孔大杀,我们刚一阵砍杀,孔大杀的援兵来了…”
“胡说!”王九中怒说:“江捕头已带翔羽军营人清剿了插翅山,孔大杀从哪来的援兵。”
“大人饶命,确实是孔大杀的援兵!”五个伤兵齐叫。
“没事了,你们下去吧!”吴亮悠悠然了进来说:“这件事我来向大人解释!”
“谢师爷!”五人如获大赦。
丢了见眼色给h药鬼朱其然,吴亮笑说:“少主人因何如此动怒!”
h药鬼朱其然叹了一口气,慢吞吞走了出去。
“钟慧附崖而死,贾氏兄弟二百人无一人生还。”王九中说:“我怎么能不怒?”
“钟慧虽死,不是马白氏无恙吗?女人嘛,死一个换一个好了。”吴亮轻轻松松说:“孔大杀已死,少主人已绝后患,何况江捕头插翅山收获丰厚。至于贾氏兄弟等人实属意外,不过大人高升在即,死这二百人可省不少遣散费。”
“哦!”王九中听这么一解释倒火气消了不少。
“少主人,业已查明孔大杀唯恐自己之实力难破大桥况家,特邀把兄弟虎跳峰悍匪任机牙相助。任机牙率手下三百人赶到时,贾氏兄弟正杀了孔大杀,故任机牙狂怒攻击。”吴亮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况家见势不好用家产一半换取任机牙退兵。”
“是这样呀!””王九中脸上表情平静下来。
h药鬼朱其然轻松自如抹着手走了回来。
“至于马白氏,少主人不用心急,我已有一计,可瞒人耳目妙得此妇。”吴亮得意拍了一下手。
捕头江柱和浪里黑条张不顺两人应声而出。
“少主人可下一令,令全县缝补之妇集中于三日后,渡浣溪河风陵渡至徐家集缝补翔羽军营二千兵士破旧衣服。此乃每年之惯例,无人对此会生疑。”吴亮嘿嘿笑而不止说:“此次由江捕头率八名衙役亲自押阵,以防有变。然风陵渡一向水急浪猛,叹,不幸今年满载缝补妇之渡般沉没,不仅所有缝补妇落水身亡,更大人麾下八名衙役壮烈殉职,唯江捕头一人饶幸生还。悲惨啊!”
看了水性在龙门自认第二就无人敢自称第一的张不顺一眼,王九中满意点点说:“龙门有浣溪河,妇道中人通水性者不少,且渡船有船夫…”
“请大人放心,属下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张不顺略带沙哑声音说:“绝对是渡船意外翻船。”
“那好!”王九中一锤定音说:“就这样决定了。”
捕头江柱尽量不让自己目光过多的在马白氏身上停留,但他却无法忍住内心好奇仔细观察她。
一个守寡多年的少妇有什么魅力打动以情调闻名的王九中大人呢?
“开船了!”一个微黑瘦高个的年青船夫边咕噜边灵活用铁竿推动船启行。
敏锐的眼光在青年身上打了个圈,江柱眯起了眼,这个船夫并不是龙门人。
“坐好!坐好!别动”衙役们斥喝着缝补妇们,他们拿出一贯的威风来显威风,有的还趁机揩点油。
马白氏孤单坐在一个角落里,出于恭敬和妒嫉双重心理作怪,她在缝补妇里并不讨人喜欢。
再狂妄大胆好色的衙役对她都是毕恭毕敬,人终究是有良知的。
船夫们齐用力划桨,船缓慢斜向对岸驶去。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微黑船夫放下铁竿开始用击打船头皮鼓,以鼓声指挥协调船夫们划桨的动作。
好娴熟的水上技艺,若不是多年在水上讨生活,根本连皮毛都摸不到,江柱释去疑心,该是浪里黑条张不顺露一手的时候了。
在微黑青年鼓声指挥下,超重的渡船象一头负重的老牛艰难而又毫不停滞得往对岸靠去。
差不多了,张不顺该下手了,在水流湍急的风陵渡弄翻一条渡船绝非易事,但江柱认为自己还是有能力办到,难得是保证这么一船人只能有马白氏一个活口。不说别的,光这些整日里在水里去浪里来的船夫就不好对付,尤其是击鼓的微黑青年。张不顺水上功夫那是没话说,但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江柱打算船一翻先弄死微黑青年。
渡船行驶到了河中央。
他妈的,张不顺在干什么,还不动手,江柱心里骂。
“那是什么!”
一名缝补妇突然惊叫。
离渡船二十丈外,一名男子正以惊人的速度向渡船游过来,而他身后有两条水线以比他更迅急速度追赶!
“是巨鳄!天!”
一名船夫惊恐大叫。
水里是浪里黑条张不顺,追赶他的是两条凶狠的巨鳄。
怎么回事?浣溪河里会有巨鳄?江柱一片茫然,从来没听说过呀?
啊!
浪里黑条张不顺被左侧巨鳄追上一口拦腰咬住,顿时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水面。
渡船上女人们发出一阵阵万分恐惧的尖叫声。
“抓住扶手!”微黑船夫大声吼叫,他的脸因恐惧而变形,手上击出的鼓点更是杂乱无章。
尽管惊慌,大多数船夫仍克尽职守听鼓点划桨,不管那鼓点声多荒乱。
渡船一下子剧烈摇动起来,几乎每个人脚下摇摆力度都大到足以将人抛出船去。
对比手边有物可抓的船夫和坐着舱中的缝补妇无一损失来说。原本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衙役们相当倒霉,有五名衙役在渡船剧烈摇动瞬间被抛入河中。
更糟的是大喊要别人抓住东西的微黑船夫自己却没抓住任何东西,一下甩出去撞在了捕头江柱身上。
“扑通!”
五名衙役加上捕头江柱微黑船夫七人落水。
已经被鲜血引发了凶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