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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入瓮 全集+番外(完)第39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 全集+番外(完) 作者:rouwenwu

    就看出些眉目,这只小狐狸,越看越眼熟。

    翻身下床,凑到铜镜旁,看看小狐狸的那双斜挑挑的杏眼,再看铜镜中的自已,它那双眼分明就是自已这双眼的缩小版。

    再想那梦里见到的那片林子极是眼熟,眉头皱紧,过了好一会儿,才骤然松开,双手将六子柔软毛绒的身子捏稳,朝着它露齿一笑,“你打哪儿来?”

    六子眨巴着眼将她看着,爹娘封了她的记忆,将她丢到这凡间,就是想她历练历练,以后回去就能将情劫的那男人丢开,他哪里敢跟她说,他打哪儿来,勾起她的回忆。

    只是不知如果爹娘知道她在这凡间又遇上她情劫里遇上的男人,会做何想法。

    白筱只道它不会说话,又笑道:“要不我来问你,对了,你就点头,错了,就摇头可好?”

    六了仍是僵着嘴不出声。

    白筱不管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径直道:“你住的地方是一个云雾腾腾的山洞,洞外面是一山的树林,是吗?”

    六子打了个叮咛,难道她记起了青丘的事?如果这样的话,可是会大麻烦的,如果将仙界的事带到凡间,会引起大乱。

    但说谎骗她,却是不肯,一时间瞪大了眼,直了脖子,将她看着,一副打死我不说的神情,脖子却是绝一肯扭一扭的。

    白筱将眉头皱了皱,又问:“那片山林外起了一个很大的龙卷风,将一保小狐狸和一只凤凰给卷了进去。那只小狐狸,呃,不用理会………”她将手中小狐狸看了看,能蹦又能跳,自是不用担心,“那只凤凰后来怎么样了?死了还是活着?”

    六子惊得身子僵得直挺挺的,好居然连这个都记得了,回去得和爹娘说说,现在药君的药掺了太多的水份,她的记忆根本是封了一半,漏了一半,得好好打打药君的假,万一哪天谁得个什么病痛的,吃了他的药,好一半,不好一半,要死不活的,着实折磨人。

    至于那只凤凰被旋风刮成了只秃毛鸡,骨头摔断了不止不止一两根,不过被他父君提回去养了些日子,毛是长起来了,伤却没大好,便又一头栽到了这凡间,不过以现在的情形看来,能蹦能跳,呃,还能轻薄姑娘,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但是这些话,自然也不能跟她说,拽着的尾巴也不舔了,露出一脸的傻相。

    白筱不知为什么,特别能读懂这只小白狐狸的眼神,看着他这副傻相就知道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

    裂着嘴笑了笑,“不想说吗?”

    六子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点完头后悔的差点咬了舌头,只求上天保佑,这个妹妹到了凡间,性情和以前有所不同。

    不料接下来的事让他恨不郁闷非常。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白筱半眯着眼,笑得叫六子忐忑不安,背脊的毛根根竖起。

    想使个咒脱手逃跑,偏偏她明明是被封了法术的,却将将能拿捏着他的命门,手指压着他的肚脐,让他使不出力气,真真后悔将命门练在了肚脐上。

    白筱捞过在脚踏上睡得死沉的豆儿,将六子凑到睡眼蒙蒙的豆儿鼻子前。

    豆儿耸了耸鼻子,两眼蓦地打开,铮亮的盯着六子,欢悦地扑了上来,张嘴就去咬六子的脑袋。

    六子郁闷的两只小耳朵向两边耷拉下来,哭丧着脸,忍着。。。

    豆儿见它耳朵会动,更是兴奋,放了它的脑袋,去咬他的耳朵,

    六子的一边尖尖小耳被豆儿尽数含在嘴里。沾满豆儿的口水,绒毛湿哒哒的全黏在了一块,再也忍不得,朝白筱叫道“你这丫头忘恩负义,我救了你,你反而拿我喂你的笨虎。”

    白筱哧的一声笑,“原来是只会说话的狐妖,一来他不笨,二来,他这么小吃你是吃不下去的,顶多磨磨牙,至于忘恩负义,咳。。。将你逗逗豆儿,也算不得忘恩负义,只能收善于利用资源。”

    六子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她这眼神。。。竟能把仙当成妖。。。

    白筱得意的微微一笑,“我的问题并不难回答,你说是不说呢?”

    六子忙闭紧嘴巴,再不发出一个音符,大不了再被这笨虎啃上几口。

    “不说是吗?好啊。。。来。。。豆儿。。。”白筱将六子翻了个身。

    六子只觉得肚脐一松,大喜,刚捏了决,白筱的手指又压了回去。恰恰压着它的肚脐,六子的咒语使到一半就夭折了,欲哭无泪。

    白筱将六子的鼻子凑到豆儿嘴边,豆儿很给面子的张嘴啃上他的鼻子,磨牙。

    豆儿将将长牙,牙刚刚从牙肉里冒了点尖,并不多利,咬到是咬不伤他,不过被它又啃又舔,口水糊满了鼻孔的滋味实在难受。

    六子扭着头拼命的躲闪,它越躲,豆儿越兴奋,啃得越来劲,嘴上越加没了轻重。

    白筱看得直乐,“肯说了吗?”

    六子怕鼻子被啃花了,破了他的倾城容貌,忍无可忍,叫道“我怕了你了,怕了你了,虽然你问我的问题,我不能答你。但你放了我,我教你一些防身术,呃。适宜的时候倒可以派上些用。“

    白筱想了想,那问题,他不肯说,或许慢慢也能想起来,如果能学些防身的东西,却很是必要,比如说像今天就险之又险,”你这话当真?“

    ”我白真从来就不曾骗过人,信不信由你。。。呃,你一定得相信我才好。“六子一般躲着豆儿,一边叫嚷道”该死,你的口水都到我嘴里了,恶心死了。“

    白筱哧的一笑,”原来你也姓白,倒像是我一家的。“将它丢上床,豆儿突然失了目标,不甘心的前爪搭在床缘上,伸长了身子,两只小眼,刚好看过床缘,眼巴巴的歪着头望着白真,要伸爪子去扒拉,确实够不着,在床边干着急,来回折腾。

    白真委顿的坐在床上,打折干呕,拽了白筱的丝被擦着满头满嘴的豆儿的口水,翻了个白眼,我是你哥,还是一胎所生,能不是一家的吗?

    这般对待哥哥的妹子,世间怕也只得她一人,哎!!!可怜情人还没找一个,初吻却送给了这只小笨虎。

    白筱也不急,等他缓过了气,才问,“你要教我什么?”

    “看好了。”白真抛了手中丝被,口中练了个诀,一道白光小闪电凭空而降,击在豆儿身边,将豆儿吓得“矶”的一声夹了尾巴逃窜开来,躲到床角不肯出来。

    这只不过是狐族最基本的小法术,他们以前几百岁上便已经习得,并没多大的威力,也只能吓吓人的什么的。

    白筱自然也会,只不过被封了法术,用不出来。

    白真说是教她,不过是偷偷的打通了她一点封印,让她能使出这最基本的小法术,但阿爹阿娘的功力且是他能比得,他捣鼓了半天,也只是勉强敲开了个参差不齐的小缺口,也只能勉强用用,“我先说,这法术可不是包成功的,失灵时不灵,要看你自己的造化。还有就是在大庭广众下是用不出来的,再便是只有在当真有危机的时候才有效。”

    白筱以前悟性就极强,只是从来不肯用功,这时用了心思一学就会,学着白真捏了个诀,一道蓝光小闪电落在白真正中的那条尾巴尖上,霎时间,他的尾巴尖冒起了一道黑烟,一股焦臭飘来。

    白真张口结舌,呆若木鸡,愣了半响尾巴上一阵微微的灸痛才回过神,忙回转身抢救被烧没了尾巴尖的狐狸尾,抱着那条秃了个尖的尾巴,眼泪婆婆,“我的本钱。”

    白筱也没想到随手一招能有这效果,有些歉疚道:“我不是有心的,以为刚学定然学不来的,哪知道”

    白真苦闷的闭了闭眼,怎么就忘了这丫头是上仙,随便使使都不是他现在能比得,这般下去,难免不出事,忙又将给她敲开的封印封了回去,然他也只得两万多年的修为,而她这个妹妹早脱胎换骨,这解开的封印,以他之力,又哪能在完全封得回去,皱巴了半天,才勉强封得只剩下针孔大点的漏洞,不敢再呆,跃下床,化成一道青烟溜了。

    白筱又捏了几次诀,却没再使出一次,扁嘴嘀咕,这法术还当真水得很。

    凉风袭来,带着丝丝寒意,窗外已经隐隐泛了白,白筱更加没了睡意,依到窗边,望着对面青山前袭在朦胧黑色中的小院,那院子倒还健在,只是青石上不再见那白衣少年,也听不见隐约的箫声。

    天亮,三梅照旧过来服侍她梳洗。

    收拾妥当,边听门口有人禀报,“曲公子求见。”

    白筱朱唇轻抿,要见的终是要见,“请。”

    仍依了窗边,望着对面罩在晨雾中的小院,到能看见有人打扫院子。

    “曲峥拜见公主。”曲峥低沉的声音身后响起,眼前情景如五年前一般无二,只是那小女孩已长成婀娜少女。

    白筱含笑转身,靛青的长袍显得他少年稳成,剑眉星眸,挺鼻红唇,长发尽数用靛青的锦带束起,连鬓发都不会乱一丝,“谢谢你的这些年的寿福。”

    曲峥医疗倒是她,这是面对面,仍是微微一愣,心间化开不知何种滋味想着那日放风灯,与她说的那许多话,脸上一烫,微垂了眸,“是臣该做的。”

    白筱笑了笑,也不说穿,邀他到桌边坐下,将桌上茶壶递给三梅,“冲些新茶来。”

    三梅知她有话不方便她听,识趣的接了茶壶出去,顺手带了房门。

    曲峥这才抬头打量她,她比上次所见,越见清瘦,却也更加的秀丽,“公主的祈福,可有如愿?”

    “托你的福,他平安。”白筱双眸微黯,他并不求能与他共结连理,只求他平安,如果能不是的见他一面,知她平安,她也就知足了。

    “如此甚好。”曲峥垂眸看着身前的桌缘,掩着的眸色有些讪讪的,也不知是什么人能让她如此挂怀,古越?

    “有些事,我想请教曲公子,不知方便不方便?”白筱心里还有太多的谜团,需要一一的解开。

    “公主请说。”曲峥平时向她,她与儿时已相差太大,大得让他感到炫目。

    “五年前,曲公子是否当真有趣叙宁?”

    “确实有,那是臣奉北皇之命前往叙宁。”

    “我娘可知道公子和左相前往叙宁之事?”

    “不知,那是义父与长老家族的关系不可为人所知,要见皇后娘娘一面,难如登天,就算要传递信息,也得诸多周转。而当时事发突然,我义父怕公主有所闪失,所以未来得及禀报皇后娘娘。”

    “这么说来,我娘但是真不知我出宫送往叙宁一事?”

    “确实不知。”

    白筱长吁了口气,那次马车失事,果然与贺兰无关,“公子如何得知,我坠崖之事?又是何时得知?”

    第134章 北皇死讯

    “是马夫前来回报,我记得当时已近子时,所以即时前往崖下寻找,很费了些功夫,也正是因为天黑,见到那些血肉,才以为”曲峥回想当年的情景,暗悔当初没看的再真些。

    白筱盘算着时间,的确无可非议,“那马车是何人?”

    “那马车随皇上多年,一贯忠心,公主出事以后,皇上一怒之下要斩其全家,后来还是长公主为其求情,念在他多年来忠心耿耿的份上,免了死罪,发配边疆。”

    白筱听他提起长公主,才想起这位多年不见的皇姐,“长公主,现在如何了?”

    “长公主年满十五,求皇上向南朝太子请求联婚,被皇上厉声喝骂,之后再也不敢提,但之后收心敛性,打理朝中事务,倒算的上尽心尽力,皇上对其也不得不另眼相看。虽然她储了十来个公子在公主府里,但每当皇上向她提起招驸马一事,便一口回绝,怕是对南朝太子念念不忘。”

    白筱记得以前听说曲峥暗恋白宜,这时见他对白宜大加称赞,不禁留了个神,对他多看了几眼,却又看不出什么所以然,至于北皇,他认定古越是占了他私生子的皇位的人,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允许白宜与他联婚,又听曲峥道:“不过臣看来,长公主这么做,是为了握权公主以后,还是多加提防的好。”

    白筱听了这话,又有些意外,如果说他暗恋白宜,却又不该说这番话了。

    点了点头,“谢谢曲公子提醒。”

    “公主可还有别的事要问?”

    白筱想着昨晚风荻的事,头痛的抬了手敲了敲额头,“关于西岳小王子,我娘是怎么打算的?”

    “不知娘娘是何心思。”这两天的变故来得太突然,事前并没有一点征兆,这么大的事,皇后为了不露风声,居然没有提前通知他们,只是在事后才寻他们善后,曲峥得到通知,收拾院子,也是大感意外。

    虽然这院子,他平时便没少于打理,但这时得知她当真活着,而且即将回来,仍止不住的紧张,将无需多加整理的筱院又重新尽时间所能的收拾一遍。

    一时间白筱也问不出什么,曲峥也不再多坐,起身告辞离开。

    接下来北朝传出,北皇带人外出冰山猎雪狐。

    数日后,随北皇前往的左相只带了零星的几个随从狼狈而归,说是北皇和众随从见到雪狐,一路追了下去,而他年老体弱,只能带着了几个随从远远掉在后面,结果前面发生雪崩,等他们急忙赶去,北皇和众随从已尽数被埋在雪下。

    他们几人在雪中挖了好几日,终没能寻到皇上遗体。

    左相在朝中多年,深得人心,他说的话,众大臣均是信以为真。再说左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金殿之下,一心求死,被一干大臣死活拉着,才没一头撞死在金殿上。

    而皇上身边的一位亲兵侍卫,据说是当时留下来保护左相,未与皇上一道,所以没被埋在雪下,回来后,哭不能保护好皇上,在金殿下抹了脖子,血染身下白玉铺地,当场毙命。

    这样一来,就算对此事有所怀疑的旁外之人 ,也不敢明着说出来。

    这事在宫里一传开,多年的疯症的皇后,蓦地清醒过来,叫人推着出来殿上,哭跌在龙椅之下。

    这事可谓奇之又奇,之后就有为她治疗的太医说是因为皇上出事,皇后受到刺激所致,才突然好转,只是腿疾时日太久,已然不得治。

    虽然这事诡异,但多年不醒,突然醒了;多年疯痴,突然不疯的事并非没有。

    再说皇后病了这十几年,皇上也不曾另外立后,可见皇上皇后是何等恩爱。

    皇后突然好了,朝中议论纷纷,却终是没有更多的猜忌。

    然百姓中有人相传,说皇后多年隐症突然好了,这是上天降幅北朝,是大吉之兆。是上天怜悯北皇百姓,怕北朝无主,天下大乱,才叫皇后好起来,得以安定民心,不至于朝中无主。

    于是便有人提议由皇后暂时代理朝中大事。

    然皇后痛失夫君,不肯上位,经不得众人之劝,才勉强道,要派人前往冰山,掘地三尺寻找皇上遗体,确定皇上当真西去,再议这事。

    另有一件大事便是当年以为坠崖身亡的二公主白筱流落民间,被寻到接回宫中,因为当年坠崖,伤了头脑,人有些糊涂,所以留在宫里养病,并不多出来见人。

    虽然这些事有太多的蹊跷和漏洞,但所有人忙于寻找皇上尸身的事上,这些小事也就无人去追究了。

    只有一人对此事冷眼相看,暗生怒意,那便是当朝的长公主白宜。

    三个月后,当真在冰山中寻到一队人马的尸体,有些人的尸体有的保存完整,封在雪中三个月,挖出后虽然面色紫黑,但相貌五官却能看的清清楚楚,确实是平时所带亲兵。而另外一些却被崩塌的冰块砸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包括北皇。

    但从衣裳和体型上仍能分辨得出是北皇和他另外一些亲兵。

    北皇的死讯也就此落了个实打实。

    白宜这几年参政修炼的当真到家,得知这一切,非但不做任何叛逆之事,反而领着人送上一荐,推贺兰暂时执政,以免朝中空虚太久。

    贺兰也就半推半就的上了位,一边主持北朝中事,一边为北皇大势操办丧事。

    白筱听到这些,只是依在窗边看着对面的青石,暗叹了口气,宫廷中就是如此,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头来却无一件是真,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地位。

    这几个月让她搁心的便只有容华和古越,不知容华到底伤势如何,这事又不能派人打听,也无从打听。

    再便是不解,为何贺兰对发现两个古越的事,只字不提,为何不趁此机会打击南朝,让南朝大乱?

    第135章 试探

    另外还有一件让白筱欣慰的事,是风荻自那夜事后,接连几天不再来烦她,没过几日,便有西越来使将他招回西越,说是西越王病重,风荻得知消息后,便匆匆收拾了带着人离开荣府,赶回西越去了,白筱自然也落得个清静。

    好在这三个月来,北皇的事虽然折腾,但别的国家,并没有什么大的事件传,特别是没什么重要人物猝死,那就意味着‘冷剑阁’并无大的举动,那么莫问也是安全的。

    白筱幽幽叹了口气,可惜未能得知能与‘冷剑阁’人员私情以外的接头方式,莫问的自由问题终是个未知数。

    冬去春来,天气早已转暖,白筱依在窗边,对面山峰积雪已融,青山绿水铺了满眼。

    三梅撩了珠帘,轻咳了一声,“公主,长公主来了。”

    白筱转身回眸,她来的可真晚,“她到了哪里了?”

    “到了二门了。”

    “请。”白筱起身,拂平裙上褶皱,款款走向正堂。

    白宜虽然为大,但白筱是皇后正出,而白宜不过是个偏妃之女,再说那位偏妃生下她后不久,便过世,所以虽然她为长公主,但算下来地位还不如白筱。

    如今北皇死了,她更没了靠山,靠的不过是这几年来参政笼络的一干右臣,再说朝中之臣有几个是对她死心踏地的,皇后一上位,一边倒的巴结上皇后,好在她擅于见风使舵,才保得如今的地位。

    白筱立在台阶上,望着一群宫女前呼后拥的拥着白宜走来,待她走进,盈盈一福,“皇姐,多年不见,可还好?”

    白宜不管心里对白筱有多恨,面上却是堆满了笑,抢上前,将她一把扶住,“我一早想来探望皇妹,可太医说皇妹身体欠佳,需要静养,所以不敢随便来打扰。”

    什么身体不佳,全是皇后用来掩饰她在这不适宜的时机回宫的推搪之词,白筱也只得顺着话风,“都是太医大惊小怪,也不许我到处走动,所以也没能去拜见皇姐,倒是要皇姐亲自前来,心里当真过意不去。”

    一番虚情假意的客套,白筱都觉得肉麻,寒暄了几句便提前结束这无所谓的开场白,请了白宜入内,上过茶,便慢慢吹着茶叶等白宜开口,说明前来的目的。

    白宜又问了些白筱当年出事,和这几年在民间的事,又问白筱如何被寻到回的宫。

    象是关心,白筱却是明白,她这是在寻她的漏洞,方便以后在适当的时机拿出来对她致使的一击。

    白筱装出一脸的无辜,不是说不记得了,便是将贺兰吩咐下来的说辞拿出来混一遍,反正太医说她伤了脑子,她就算一问三不知,白宜拿她也是没有办法。

    白宜又坐了一阵,放下手中茶杯,扫了左右一眼,轻咳了一声,随她同来的宫女知趣的退了出来。

    到了这份上,白筱也知道这才是上正戏,虽然有些不耐烦应付,只得拿了桌上茶壶,递给三梅,“去换些茶叶来。”

    三梅接了茶壶退了出去。

    白宜走到厅中只得她们二人,才道:“听说南朝古越太子新近宠幸了个叫‘小竹’的民间女子,传言对她小竹宠爱有加,有意纳为妃,上次大寒还引去了‘明宫’,不知皇妹可知道此事?”

    她语调平和,眼眸里却是掩不去的嫉妒与恨意。

    白筱浅浅一笑,指尖拨着杯里浮着的茶叶,“我回京便被送来此处,未曾出去过,所以并不知情。”

    她的回答早在白宜意料之中,抿了抿唇,又道:“听说那个叫小竹的姑娘与你长得十分相似,而且听说曾经打理过‘竹隐”,古越为了她千金焚香。“

    白筱心里微微一动,他确实为她百万焚香,抬了抬眼,”千金焚香,看来古越对那位叫小竹的民间女子当真是千宠于一身。“顿了顿,问道:”为一个女子千金焚香,不是小事,不知百姓对这事如何看待?难道不会骂他昏君吗?“

    白宜背脊一板,冒起一股寒意,千金焚香一事并未向外张扬,勉强道:“百姓并不知此事,我也只是收到一些小道消息。“

    白筱暗自冷笑,小道消息,怕是那个香巧吧,也不让她过于难堪下不了台,”既然只是些莫须有的传言,皇姐何必当真。古越身为一国太子,又是将来要接掌国君之位的人,宠着几个女子,有什么稀奇。哪一国的国君不是三妻四妾,就是我们父皇也不是只得一个妻子,父皇尚未纳后,不也先有了皇姐?“

    她一脚踩了白宜痛脚,所说的话又让她没法可驳,再坐下去便觉无味,只得起身告辞,白筱也不多留。

    白宜前脚一走,白筱后脚差人备车,到了门口被刚巧从外面回来的曲峥拦下,“公主,三日后皇上七出,按规矩,要前往祭天。“

    白筱以前受皇家教育课时,也有讲过祭天的事。

    每个皇帝死了,他的**子女便要上祭台拜祭天地,一来是为了为亡者超度,二来是祈求上天保佑百姓安康。

    既便是南北朝分了家,出于尊敬,另一朝的国君也要前来拜祭。

    这个礼俗,白筱以前虽有听说,但并没多加在意,所以北皇死讯传出,也并没想起,这时听曲峥一说,才赫然醒起。

    祭天那日,古越也必定前来,这么说来,或许能寻机打探容华的情况。

    “祭天需要准备些什么?”

    “写一祈福横帘便好。”曲峥也未亲自历过这事,不过他熟知各地民俗,备份礼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筱惦记着出门,也不想在北皇身上多费心思,索性往他身上一推,“这件事,你帮我办了就是了。”

    曲峥垂眼看着地面,听了她的话,双眸闪了闪,闪过一抹喜色,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请他办事,“是。”

    白筱出了荣府,兜兜转转,才朝着城外去了,到了城外,隐隐见路旁红影闪过,唤停马车,下车走向身边丛树。

    到了无人处,果然见红影一闪,艾姑娘从树后转出。

    白筱向她拜了拜,“师傅。”

    艾姑娘微微一笑,“恢复了身份,倒还没忘了我这个师傅。”

    白筱撇嘴,“刚回北朝,我娘盯的紧,不敢来寻师傅。”

    “你做的很好,前些日子,荣府附近布满眼线,我也不便与你联系,最近方松了些。”艾姑娘从树缝里望了望停在林外的辇车,“此地不宜久待,你有何事,尽管说。”

    白筱想做的事很多,但却也不敢过于贪心,挑挑捡捡的道:“我想要与‘冷剑阁’的交易权。”

    艾姑娘本以为她是问莫问,正寻思着怎么将她回绝了,听了这话微微一愣,“我已不再是‘冷剑阁’的堂主,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白筱心里突的一跳,“是莫问么?”

    艾姑娘摇头,“他代理堂主之位时间尚短,还做不得这个主。”停了停道:“其实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少主怕是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白筱心间微凉,对那个未知的‘冷剑阁’少主,实在摸不着头脑,“为何北皇可以,我却不能?”

    艾姑娘默了默,“少主答应北皇是因为对他有所图………而你的目的却不为了国事,是为了莫问,少主神通,对你和莫问的事,不会全无所知,怕是难心答允。”

    白筱暗吸了口冷气,又哪肯放弃,“不管结果如何,还望师傅替徒儿问问。”艾姑娘暗叹了口气,“我帮你问问便是。”

    “我该如何联系师傅?”白筱实在不敢确定,总能以今天的方式寻得到她。

    “你无需寻我,我有消息了,我自会寻你。”艾姑娘见辇车上侍卫已经等得不耐烦,不住往这边张望,“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姑姑。”白筱一时性急,叫回以前的称呼。

    艾姑娘心里一暖,神色柔和,“还有何事?”

    “还想求姑姑帮我做两件事。”白筱知艾姑娘与‘冷剑阁’老主有些纠葛,所以在‘冷剑阁’中地位才有所不同,所以与他们少主关系定然非浅,如果她说难办,怕就是当真难办。

    “何事,如果能办的,帮你办办也是无防。”虽然艾姑娘身有诸多约束,但对这个徒弟还是打心眼里喜欢,再说白筱与莫问的那段情,她也不是没有责任,如果当初不是看上了她那双手,为了自已一已之私,将她留在身边,也没有她与莫问的这段孽缘。

    “第一想姑姑打听下,容华的近况如何,可否安好。”白筱不能确定艾姑娘知道容华和古越多少事,自不敢轻易说出他受伤一事。

    艾姑娘眼底深处闪过一抹赞许,果然行事小心,这般的性子,倒也让她少操些心,“他前些日子不大好,最近一次见他,气色还不错,让我们的人继续留在你身边,也是在他那儿接下的买卖,回答可还满意?”

    白筱松了口气,“谢谢姑姑,另外还有一事,小竹想请姑姑监视一个人的一举一动,无需对她有所行动,只需知道她所做,接触哪些人便好。”

    “何人?”

    “竹隐的香巧。”

    艾姑娘低头犹豫。

    “难道有难处?”香巧与容华接触不泛,监视香巧,无意也窥视到容华的一些事情,而容华又是艾姑娘的大主顾,这事的确是有些难为。

    艾姑娘慢慢呼了口气,抬起头,“如果不涉及容公子的,我可以告诉你。”香巧本来就在他们监视之中,剔开容华的事,倒可以卖此人情给她。

    “谢谢姑姑。”白筱眼露喜色,她肯帮自已,自已便不至于太过耳背眼盲,处处被动,虽然不求打击谁,只求自保。

    回到荣府,曲峥已捧了一个锦盒候在筱苑门口。

    白筱将他让了进去,他揭开锦盒取出一方装裱过的横幅,在桌上摊开,“请公主过目,看还合不合心意?”

    白筱凑上前一看,上面写着些祈福的词,笑了笑道:“曲公子,写了一手好字。”

    曲峥垂头微笑,“不知是否有要改动的地方?”

    白筱哪肯为个心狠手辣的北皇花心思,将横幅卷起,“如此甚好,无需改动。”

    “满意就好。”曲峥立了会儿,见她不再有事吩咐,便退了出去。

    * ***********************

    西越王年轻时风流成性,又好战,为了不过早养一堆子女来勾心斗角,争夺皇位,事后从来不留子嗣,不料一次征战中伤了命根子,落下个不举。

    为了不被人笑话,命王妃收养了个孩子,也就是现在的大皇子。

    后来医医治治,事隔多年,居然又能人道了,一炮命中,得了风荻,可以说是双喜临门,对风荻自然是爱如珍宝。

    后来陆续又养了几子,但不是夭折就是身体虚弱,丝毫继承不到他好战的品性,令他大为失望,所以来来去去宠着的也只得风荻一个。

    所以风荻虽然是图着白筱来的这凡间,但与这一世的父亲感情却是极好,得知他病重,心急如焚,日赶夜赶,回了西越。

    到了西越京都,也不先回他的皇子府休息,径直进了宫探视父亲。

    不料到了内宫,只见到母亲,哪有父亲的影子,心存迷惑,向他母亲问道:“父王病重,不在宫里休息,却去了哪里?”

    王后久不见儿子,见他归来,满心欢喜,将他一把拉住,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哪有夫君病重的模样,“你父王并没病重,不过是你父王几次招你回来,你都不肯回来,眼见要征了,仍不见你回来,才出此下策哄你回来。现在去了督着点兵,怕是不会这么快回来。”

    风荻愣了愣,心里满是内疚,父王年事已高,他为着自已的私心,不在他身边侍奉,如今还要亲自领兵,实在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孝,“父王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出征?这些年过得不是甚平稳,他又要打哪里?”

    “你父王好战,你又不是不知,闲了这几年,早闷得慌。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敢过问政事,要打哪里,却是不知,等你父王回来,自会说与你听。你才回来,回去好好歇着,他回来了,自会叫人去唤你。”王后见儿子面色苍白,一脸疲惫之态,心疼不已。

    虽然征战的事让风荻担忧,但这也得面见了父亲,问清楚再做定夺,既然父亲无恙,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下来,昼夜不分的赶了这许久的路,也着实疲惫不堪,又陪着母亲聊了一阵便退了出来,回了自已住处沐浴休息。

    睡得正熟,梦中突然见浑身罩在刺日火光中的一只火红凤凰向他飞来,浑身一激,单膝着地跪倒,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口,低唤了一声,“孩儿恭迎父君。”

    火凤凰飞至他身前方停下,化成|人形,冷艳的面颊与风荻有七八分相象,只是年纪长了许多,看着跪伏在地上的风荻冷哼一声,骂道:“孽障。”

    来人正是炎帝,他见白真回去,说风荻执意不肯回去。又去乾坤镜前看过,发现他居然逆天行事,一怒之下,亲自下到凡间提他。

    风荻埋伏着头,不敢回嘴。

    炎帝一双凤目迸着火,“居然敢做出逆天之事,毁龙君太子的命宿。”

    风荻垂眸看着地面,不敢正视父君,“容华逆天而行,判的是永生绝亲缘,寡情义。既然他是这等命宿,何必再把筱筱搭上去?”

    炎帝惊得后退一步,“你说的可是当真?”

    风荻抿了唇不叽声。

    “你………私开天眼,窥视他的命宿?”炎帝赤红的面颊阵阵发白,指着他的手指气得发颤。“你………你简直目中全无王法。”

    风荻一时失言,咬了牙,更不敢接口。

    “此事还有谁知道?”炎帝强压怒气和慌乱,风荻天生异相,自带天眼,然私开天眼,窥视天机,还搅乱轮回之道,乃大罪,此事如果不慎重处理,定然难逃天网。

    “除了孩儿,无人知道。”他不敢告知父君白真也知道此事。

    炎帝暗松口气,“还好,随我回去。”

    风荻蓦然抬头,斩钉截铁道:“孩儿不能回去,开天眼窥视天机,逆天之行已经做下,即使是现在回去也是个罚,倒不如一次做完,让上天罚个痛快。”此时随父君回去,父君难脱责任,也将受到牵连,倒不如一个人做到底,最后不过是他一个人得个执迷不悟,顺时针罚得不知会如何的重,但终是他一个担下。

    “放肆,你在跟谁说话。”炎帝怒到极点,也痛到极点,他对自已儿子的性子再了解不过,决定的事,根本无法改变。

    风荻将唇抿紧,一副雷打不动的神情,过了半晌,在炎帝忍无可忍的时候才道:“父君现在即使捉了孩儿回去,也囚不住孩儿一辈子。”他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你就算把我抓回去了,只要有机会,还是会跑出来的。

    第136章 失去

    风荻毛着胆子的一席话抖完,越加不敢抬头看父君,直觉,头顶上的视线喷出的火已经将他的天灵盖戳出一个又一个的洞。

    夜里本来就静,这一来就更静得连风都打大老远的绕了路,不来触这个霉头。

    风荻在地上僵了半响,实在熬不住这诡异的静,后背嗖凉得厉害,“父君……”

    “你执意如此?”炎帝强压怒火,冷寒的声音间他自心底升起一股不祥之感,莫名的心慌,他父亲作为火族之帝,是手段是何等的冷硬绝决,他不是不知,“父君……孩儿……”

    “我只问你,你是否执意如此?”炎帝声音冷到了极点。

    风荻心跳加速,这是父君给他的最后机会,他不知父君会做出什么事情,但他轮了这一世,父君也不能私自强行结束他的性命,要罚也只有过了这一世,回去再罚,深吸了口气,撑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起,决然道:“是。”

    炎帝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吐出三个字,“你……很……好……”

    风荻心头猛的一震,抬眼,恰好见炎帝垂在身侧,缩在袖中的手掌翻转过来,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耀眼的红色火球在他掌心中慢慢形成。

    “不,父君,你不可以……”他再也顾不上父亲没叫他起身,是不能起身,双手在地上一撑,跃身便逃。

    刚跃离地面,浑身仿佛被什么东西缚住,再也动弹不得,重重的摔落在地,炎帝手掌中的火球离了手掌,向他缓缓靠近。

    风荻惊恐的叫道:“父君,不要……我不要……”

    “由不得你。”炎帝的手掌蓦然一握。

    “不……”风荻绝望的惨叫一声,火球从他眉心炙入,痛得抱着脑袋满地打滚,约一盏茶功夫,手脚一松,四仰八叉的昏了过去,眉心上留下一抹淡淡嫣红,给他倾城的容颜再添上一笔艳媚之色。

    炎帝手指抚过他眉心那抹嫣红,长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你不要怪父君心狠。”

    使了个咒将他托上床,化成一道红光离去。

    风荻只觉得浑身一阵冷一阵热,好不难受,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正烫得难受,一个冰冷的湿巾压上额头,说不出的舒服,猛的醒来,睁开眼,对上一双朦胧泪眼。

    不知是不是睡得太久,脑袋像塞了一包草,木纳纳的难受,又像被挖过,空荡荡的不知少了些什么,揉了揉涨痛难耐的头,怔忡忡地唤了声,“母后,您怎么会在此?”环视四周,确实是在自己的府邸中。

    “皇儿,你总算醒了,吓死为娘了,你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叫娘怎么活。”王后两眼哭得红肿,一脸憔悴,母以子为贵,她就是生了个他,这辈子才稳坐王后之位,深受西越王看重。

    喘了几口气,才想起换来宫女,“快,快去禀报西越王,说二皇子醒了。”

    风荻锁着眉将王后看了半响,总觉得自己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但愣想了半天,修长的手指曲着敲了敲额头,硬是没想出一星半点。

    王后看他这副神情,又有些着慌,一把握了他的手,“皇儿啊,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或者是不是那天从宫里出来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天?”风荻敲头额头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难不成我睡了几天了?”

    王后长叹了口气,“难为你不知道,你睡了三天三夜了,一直高烧不断,把眉心都烧红了。”

    “眉心?”风荻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记得回宫后向母亲请了安,没见着父王,回来后淋了个浴便倒头睡了,这一觉睡得很不自在,又冷又热,折腾个不休,难道当真是病着了?

    思索间,王后已唤了宫女取来铜镜比到他面前,眉心果然多了抹嫣红,邪媚娇艳得紧,眉头一皱,伸手搓了搓,却是搓不掉。

    王后怕他太用力伤了脸,忙拽着他的手拦住,“别搓,为娘给你擦过了,擦不掉,不过这么看着也挺好。”

    发热能把脑门子烧红,他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不认也得认,虽然平白多了一道红,有些不习惯,但有了也就有了,反正不影响尊容也就由着它了。

    抬头见宫女挑了帘子,一身明黄龙袍的西越王急步赶了进来,人未到,声音已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