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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入瓮 全集+番外(完)第13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 全集+番外(完) 作者:rouwenwu

    买账,”你赔?只怕你五年都没能陪起这牛,这五年,我得损失多少银子?这么利滚利的下来,别说五年,只怕你十年都陪不上.”

    莫言双手紧紧地攥了起来,睨了母亲一眼,强压着怒火,”你不要狗眼看人低,难道我们兄弟二人就赔不起你一头牛?”

    锦衣妇人不看莫言,一点点看过白筱,好像是要将她掰开来看,话却是对莫言说的,”就凭你这点本事,还不够跟我谈赔钱的事.”

    莫言怒极,又想上前揪她,被玉娥拦下,”师姐,我实在不想问儿涉入江湖,你还是开个价,我们母子慢慢还给你.”

    锦衣妇人终于安奈不住,喝道:”住口,不想涉入江湖?当年我同样不想涉入江湖,你们怎么对我的?我爹临终前,将这堂子交给师兄,结果呢?我爹尸骨未寒,你们就丢下我撒手私奔,现在来跟我说什么不想涉入江湖?”

    玉娥面带愧色,垂下了眼,”我们是对比起你,但...师哥也是为了你才去的...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何必耿耿于怀?”

    白筱听到这儿算听出了些眉目,说来说去,这牛是贵了些,但问题不是出在这儿,而是以往的恩怨.再在不过这个艾妖婆子借牛来寻莫家母子的晦气.

    不管他们以前是怎么样的过节,人都入了土了,莫家母子低三下四的求着了,她还不依不饶实在叫人气愤,”喂,这牛是我压死的,与他们根本没有关系,你在这等着,我去寻人拿银子,陪你牛钱.”说完有对玉娥到:”婶婶,你别再求她,我去给他们解释,我让他们放了莫问.”

    她还不信神了,现在虽然被人所害,落魄些,好歹还挂个北朝公主的名分,古越能不借给她点银子给她?大不了写张借条让他去寻北皇掏钱去.

    等他要出征回来,她活着的消息传开,她早走没影了,这宫里不管说要杀她,也寻不到她了.

    ”站住.”锦衣妇人抢上钱拦下她,”就这么想走?”

    白筱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落井下石的小人,冷冷的看着她,冷冷道:”我去给你要银子去.”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刚才还说没亲没故的,这会儿又去要银子,你哪儿要去?”

    ”用不着你管,反正给你要来便是.”白筱脑头顶隐隐的痛,那谎编的绝情了些,与现在的举动的确合不上拍.

    锦衣妇人长得本来蛮好看,但这时一张脸黑的如锅底,实在不受看,”你跑了,我哪儿寻你去,在姑奶奶面前玩这等小儿手段,不知是看轻了你自己,还是看清了我.”

    白筱也拿不出什么证据让她信服,只得到:”你不信尽管跟着我.”

    锦衣妇人盯着她的眼看了半晌,她的眼澄清盈透,绝无一丝一毫的闪避,阴沉的脸终于放晴,”看来,你是真心想救莫问那小子.”

    白筱面无表情,”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与他们非亲非故,不能因为我,白白的害了他们.”

    吆喝,还挺仗义的,好,我倒要看着你怎么去说服人家相信你能压死一头牛.”她眉角带笑,一派幸灾乐祸的样子.

    玉娥见她们肯去搭救莫问长松了一口气,伸手去握白筱的手,”姑娘,谢谢你了.”

    这一握正好握在了白筱手上的伤处,痛的哎呦一声,玉娥一惊忙放了手.

    白筱抬了手对着伤处吹了吹.

    锦衣妇人的视线落在她那雪白,纤细的小手上,眸子陡然一亮.

    玉娥也看她的手,暗赞,好漂亮的一双手,”你这伤...”

    莫言心虚的将她望着,正要上前坦白,白筱手上的伤是他弄得.

    刚张了张嘴,已经听白筱道:”刚才摘树叶盖着牛时,不小心划破了点伤口,不碍事.”

    虽然莫言认为就算把他抬出来,大不了也是挨母亲两板子,不过她这么说,帮他面了两板子,仍是十分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玉娥见那口子也不算深,的确没什么大碍,安心下来.

    ”走吧.”锦服妇人望了那堆牛肉,心疼的额头跳了跳,朝着谷口走了.

    玉娥和莫言只得留下来守着这堆牛肉.

    白筱随着她行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军营前,这一路行来,两条腿酸软不已,再看锦衣妇人,却是脸不红,气不喘,着实的好体力.在路中偶言片语中知道这位装扮妖艳的妇人虽然年过三十,但一直未嫁,被人称为艾姑娘.

    白筱虽然不喜欢她,但差着他的银子,不敢对她过于不敬,也顺着民意唤她艾姑娘,虽然每叫一次,忍得脸上麻了麻,要打哆嗦.

    军营不许女子进入,她们刚到门边,便被人拦了下来,将来龙去脉说明后,跑走了一个看门的官兵,过了好一会儿,出来一个小头领装扮的人,将她们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到:”跟我来吧.”

    艾姑娘在外边时嚣张的很,到这儿,却恭敬地跟换了个人,反倒是白筱神色依然,没觉得这地方兵多了些,就和别处不同.

    在一个大帐篷里没见到古越,只看到一个统领,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古越名为太子,实为一国之君,哪能谁都见得着.

    统领翘着腿坐在座上把白筱一番陈诉听完,拍着膝盖笑的前俯后仰.

    艾姑娘也觉得这事有些荒谬,但见他这么个笑话,也禁不住抽了抽嘴角,身子往后仰了仰,怕他的口水喷到离他五步之外的她身上.

    白筱觉得自己压死一头牛,已经让牛很无辜,如果再为这事将面前的这位笑死了,那她的罪过就大了,实在要损不少阴德.施施然的看向艾姑娘,艾姑娘朝她无奈的耸耸肩.

    就在担心他一口气提不上来时,他总算抹了把眼角的泪,抽着胸口,慢慢止了笑,看着白筱,这丫头虽然是从不曾见过的绝色但充其量不过十岁上下年纪,就凭她那单薄的肩膀,细腰,能压死一头牛,这牛吹得实在大了些,强忍着笑,道:”你和那私自宰牛,谋取钱财的小子是什么关系?小相好?”

    话说是个兵,九个滛,果然一开口就没好话,不过莫问的命捏在他手上,也不敢得罪他,白筱拉了拉嘴角,沉了脸表示不满,”虽然民女不知官爷的相好关系是定在什么位置,但我与那少年初次相遇,实在扯不上半点关系,只是不想平白让人家没了牛,还落了个含冤入狱.”虽然这军营里算不上牢狱,不过也就是那么回事.

    统领听她顶撞,也不生气,喝了声,”嘴还挺利,你与他是什么关系,我也不关心,如果他是你们的亲人,你变着法子就他我可以理解,但是私自宰牛乃大罪,如果人人如你们这般,随便编个狗屁不通的理由来要人,这天子定下的律法,以后谁还会遵守?”

    ”我说的全是实话,你们如果不按实情随便给人楼上个罪名,那是草菅人命,又有何律法可言?”白筱瓷白的小脸微微张红,自己说了这半天,他全当是来给他笑话取了的,心一横,”我要见古越.”

    ”大胆,太子的名讳是你能叫的.”统领脸上笑意尽失,肃然的瞪视着她.

    白筱这时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个平女,不能直呼上位的名字,默了默,无畏的又到:”我要见古越太子.”

    艾姑娘也惊出了一头的汗,偷偷给她递个眼色,见她全无反应,头痛不已,这丫头看着聪明,其实莽撞,惹恼了这位,怕是莫问救不出,还得把她们两个一起搭进去,正要开口说几句话,将这位哄过去,却又听白筱又重复了一遍,”我要见古越太子,麻烦通报一声.”脚下一软,差点没坐到下去.

    她这么直接越过他要见太子,说明没把他放在眼里,扫视了眼左右两边军士,均有些动容,顿时觉得失了面子,统领脸色沉了下来,冷哼一声,”别说太子现在不在军中,就算在,切实为你这个野丫头想见就见得?我看你不是来要人的,是来讨打的.”

    ”他不在军中?”什么讨打啊,不是她所能见的这些话,白筱直视过滤了,失望的长吸一口气,”他什么时候回来?’

    统领本还念她年龄还小,长得又美,在又怕左右说他为难一个小姑娘还强忍着一口气,听她这么问,满腔的怒气在也压不住了,喝骂道:”你当真是目中无人,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还白吃了这些年饭,来人...”

    话音未落,听门外一阵马蹄声,有人高呼”太子回营了.”

    统领顾不上白筱.忙起身迎上去.

    白筱回转头望向帐门外,高大的黑马已在帐外停下,一身黑亮铠甲的英武身姿撞入她的眼帘,呼吸抑窒,在挪不开眼.

    古越将马鞭插入马匹一侧皮囊,长腿一抬,翻身下马,动作潇洒,在帐中往来,与她四目相对,愣了愣,侧脸像统领问了几句,又说了几句什么,直直向这边大步走来.

    白筱听见统领向人发令拔营,心里一阵茫然,他要离开了,目光直直的锁着他的身上.

    艾姑娘手心捏了一把有一把汗,这小丫头实在太过于的不懂规矩,居然这么直盯着太子,她不敢抬头看太子的神色,只能埋着头,一个眼神一个眼神的递,这递过去了,全无反应,白筱直勾勾的望着那颀长的身影,眼珠子都不转一转,那还看的见她?

    古越身子一歪在方才统领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静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隐在头盔下,神色莫辩,”你要见我?”

    白筱懵懂的点了点头.

    之前一直想见他,而不得见.

    来的时候就想到要见他,这会见着了,心绪翻涌,心里乱成了麻,然左右尽是人,要问的话,却是问不出口.

    喉咙哽咽了一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撑着下巴,看了她一会儿,才道:”你说你跳崖压死了一头牛?”

    白筱这才想起,来这儿的目的,轻点了点头,咬了唇,”的确是我,与那男孩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没人相信我.”

    他视线下移,看过他身上的锦衣被勾破的地方,再次看向她的眼,薄唇一启一碰,”我信.”

    第066章 想尝尝她的味道

    艾姑娘全身微微一震,不敢相信,这么荒谬的事,这位太子就这么轻巧的相信了,抬头看向座上,又是一愣,怪不得白筱看得不知挪开视线,世间有如此好看的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像极了一个人……心里暗暗一惊,见古越的视线向她扫来,忙低头,不敢再看。

    古越对左右官兵偏了偏头,“你们都下去。”指了指艾姑娘,“带她下去领人。”

    细长窄眸扫向白筱,“你留下。”

    白筱并没有想着就走,但被主动留下,仍有些意外,扭头见艾姑娘什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出去了。

    古越慵懒中带了闲暇,对她勾了勾手指,道:“过来。”

    白筱懵懵的上前,到他面前才停下。

    古越等所有人退尽,蓦然扣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近些,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眼里忽明忽暗,闪着一股不明的神色。

    白筱被他拽的一个趔趄,向他扑到,攀住他宽阔的肩膀才勉强站稳,脸触到他肩膀上冰冷的铁甲,耳边是他深长平衡的呼吸。

    他手掌移到她腋下,助她站稳,一手仍杵着椅子扶头,撑着自己下巴,另一只手却捏了她的小脸,手指划过她面颊上细腻的肌肤,微蹙着眉头,睨视着她,语气十分肯定,“白筱?”

    她与他半年未曾见过,这半年来,她的模样变化甚大,胖乎乎的团脸,抽尖了下巴,面颊上也不再有多余的婴儿肥,清秀绝雅,那双眼倒如以往的灵动。

    他在营外看见她,着实惊了惊,却又不能肯定。

    白筱被他这么捏着脸,有些不悦,往后一缩,他却捏的更紧,不容她将脸转开,仍是一点点的审视着她,她避不开,只得等着他。

    古越勾唇笑了,“果然是白筱,除了她,也没人敢这么等着我,才半年不见,我快认不出来你了,怪不得容华能为你大失常态。”

    他看白筱,白筱也同样看着他,说起容华,她才留意到他的眼型和容华一模一样,但这么近距离得看,又看出了些不同,容华是纯净的黑,如无云的夜空,任人怎么看,都看不到底,看不到边,在眼底深处,又如耀眼的繁星。

    而他同样的幽深,但到了深处却泛着宝石般的蓝。

    “呃!”了一声,“你们居然长得不一样。”

    她记得那日在战场所见的眼睛明明黑的不带一丝杂质,可是明明上战场的是古越,为什么那日所见却更像容华?而容华只是个文弱的大夫。

    看到那双眼睛,就像是觉得自己遗失了什么不可遗失的重要东西,既然丢了,就得设法把它寻回来。

    “好眼力。”他笑了笑,望了望外面正在收拾帐营的官兵,时间已是不多,容不得他这么与她耗着,一敛笑意,“你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会跳崖,北朝宫内发生什么事?“

    ”我不是跳崖,是父皇要我去叙宁镇与曲峥会和,路上马惊了,我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命大掉到了他们的牛上,结果牛死了,我活着,就闹出了这事。”既然他不知道北朝皇宫发生的事,那她也就瞒了下来。

    “虽然荒谬,倒也说得过去,你现在要去哪里,回宫还是去叙宁镇?”他眼里闪过一抹失望,放开她的脸。

    “叙宁镇。”白筱长睫眨了眨,话说到了这儿,也只能跟着说下去,毕竟她不了解他。

    可要我派人送你?“

    他站起身,白筱的脸直接贴在了他的胸脯,只得退开一步。

    “不用了,我自己去便可以,南北朝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随行。”被他派人一送,她的行踪还能保密?宫里不知名的那位还不将她寻到,在宫外被人碎尸八块也没人知道,那八块合起来叫白筱。

    他向她迫近一步,似笑非笑,“既然南北朝的关系没好到可以随行,你为何爬上容华的车?”

    白筱一个头变的两个大,呵呵干笑一声,退后一步,“你醋了?”

    他浓眉一扬,有迫近一步,“我醋了?我醋你了,还是醋他了?

    白筱头更大了些,怎么就忘了容华是他的情人,自己那么跟容华腻在一起,他不醋才怪,现在是在他营中,还是别惹恼了他好,否则他弹弹手指,跺跺脚,她也得吃上些苦头,“自然是醋他了,不过你根本没必要醋,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清白的不能再清白。”

    见他不为所动,又补上一句,“比你们营外淌过的那条溪水还清。”脚下又退了一步,后腰被身后椅子扶手抵住,在没得退。

    他又进一步迫得她双手扶了身后扶手,上身后仰来加大与他的距离。

    他长臂环过她纤细的腰身,也撑着她身后扶手,伏低身,双眸紧紧地锁着她的眼,脸慢慢朝着她的脸靠近。

    白筱的心砰然乱跳,失了方寸,伸手撑了他胸前冰凉铁甲,想阻止他一点点的靠近,但使出的力如石沉大海,他的身体仍缓缓向她压近。

    他的脸直到鼻尖几乎抵着她的鼻尖才停下。

    白筱睁大眼,瞪着眼前的头盔下的那双窄眸,直将他两只眼看成一只眼,心如擂鼓,以为他会吻她。

    虽然她喜欢他那双眼睛,但除此以外的感情。。。打住,打住,清了清干涩的嗓子,“我才十岁。”

    他微微一愣,噗笑出声,略退开些,“你就是再加十岁,我也不会有兴趣。”

    白筱哑然,怎么就忘了他不好女色,将将竟然生出那样的想法,当真自作多情,此番委实狼狈了,干巴巴的又咳了两声,“再加十岁,大你五岁有余,你不喜欢也属正常,不过年长些的女孩,更耐人寻味。

    她不过是胡口乱邹,想借此糊弄过去,令他放了自己,不料他带着笑的眼睛刹时间笑意尽失,一双星目含霜储冰,阴森森的向她迫来,令她打了个哆嗦,起了一身的战栗,一咬唇瓣不敢再言,不过是说他不懂男女之情,就这般让他伤情不成?

    他冷哼了一声,“我不过是好奇北皇老儿,为什么要把你储在后宫,难道还想等上几年,纳你为妃不成?”

    白筱小脸慢慢刷白,惊得张了嘴过了好一会才合上,“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他是我爹。”

    “你爹?”他冷笑着又捏了她的下巴,“你这身上,上上下下有哪里像他?”

    白筱倒吸一口气,她不过是晚上了九年的身,长相有点变化而已,不过她真身与北皇也的确没有半分相似之处,“谁说父女一定要长得像了?”

    “是么?”他窄眸半眯,里面蕴含着阴风冷雨,令白筱后背止不住的一阵一阵的冷,他的视线扫过她微微哆嗦着的唇,看回她的眼,“如果你是他生得,今日你落在我的手上,还想活着出去?”

    白筱身后攥着扶手的手紧了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皇宫内院到底有多少秘密?

    “什么意思,你尽管去问问北皇老儿。”眼角处见她绷紧的肩膀,笑了笑,“怕我?”

    她深吸了口气,新鲜的空气瞬间将她快憋得气尽的肺充满,抿紧了唇,无言以对,这时她的确有些怕。

    他拇指轻轻一下有一下的轻抚着她的脸庞,眼眸冷得刺骨,“如果你在长上几岁,我当真想尝尝北皇老儿储在手心里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白筱被迫仰视着他的眼,他的眼极为动人,狭长的眼尾,斜斜上挑,黑眸深处幽幽的蓝,不似容华那般沉静如夜空,却带了股野性不羁。

    他即使现在阴阴冷冷的看着她,仍不损他摄人的魅力,让人无法抗拒。

    她胸口起伏几下,强行稳住乱的心绪,“你恨我父皇?”

    “对。”他蹙紧的眉头一松,“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骨,食其血。不光是我恨,容华也很,你最好离我们远些,否则我不敢保证,有一天会杀了你。”

    白筱胸口像被人重重的擂了一拳,如果他和容华这么恨北皇,而她在宫中中毒之时,所见的白衣人影,再想到在道观见得容华,手尖冰冷。

    但如果当真是他所为,那贺兰皇后为何不向北皇求助,寻求庇护?“为什么?你们之间有什么仇?”

    “太子,就差这一个帐篷没拔了。”帐篷门口传来士兵的声音。古越点了点头,直起身,离了她,“既然你无需我派人送你,你可以走了,我也要拔营了。”说完,转身走向门口。

    白筱抿着唇,随之站直身体,望着他的高大的背影,突然问道:“你在战场上,可曾见过一个白衣女子?”

    他转过头开了她一眼,“战场上哪来的女子,女尸倒是见过不少。”大步流星的迈出帐篷,略沙哑的声音传开,“拔营。”

    白筱心里一动,见帐外官兵向里面探头探脑。明白不走不行了,整整身上衣衫,不等官兵来催,出了帐篷,见古越已翻身上马,带着亲兵提前离开。

    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才想起,忘了找他借银子陪人家牛钱。

    无奈的撇了撇嘴,绕开拆除下来的竹竿架子,出了营门。

    无精打采的慢慢前行,也不知能去何处,该去何处。

    彷徨间见莫问和艾姑娘一人坐了路边的一块石头,静静的等着。

    艾姑娘满面的愁苦焦急,而莫问却安安静静的没有什么反映。

    不管怎么说,他们肯在这儿等她,说明这凡间倒还有些人情世故,心里一暖,如同在迷宫中看到了一处指路牌。

    “出来了。”艾姑娘抬头看见她,站起身,向她奔了过来。

    莫问抬头间即时愣住,也随之站起身在原地望着她,满面的诧异。

    艾姑娘一把将她拽住,将她转了个身,上上下下的看过,衣衫还是原样,破洞也只是原来的那几个,并不见增加一些破处。抛了抛她的裙摆,裤子也完完整整的在,不见什么异样,长松一口气,仍有些不放心的问,“太子没对你怎么着?”

    莫问听了这话,脑中‘嗡’了一声,炸开了花,薄唇抿得紧紧的,心里泛起了冲天巨浪,拍的他透不过气来。

    白筱被她莫名其妙的一阵折腾,又见莫问眼内有些不只是什么来头的愧意,想说什么,终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垂了头。脑子硬是转了三转才反应过来艾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无语的望了望天,“他做什么要把我怎么着?”

    “他把你单独留下,难道不是看上你的姿色?”太子坐在那儿盯着白筱看了一会儿,就轻易把莫问放了。她深信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定然是太子看上了白筱,所以才打发了她,放了莫问,然后留下她来满足他的欲望。

    虽然这位古越太子在民间口碑不错,但这人后的事,谁知道呢?何况皇家的人要个把个女人,还有谁要敢说不要让他要?

    莫问听艾姑娘问出这话,又抬起头,向她看来,眼里的愧色更浓,愧中更带着怒,向艾姑娘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她留在了太子那儿?”

    艾姑娘沉了沉脸,白了他一眼,“告诉你起做什么作用?告诉了你,以你这牛性子,还不冲进去拼命?我还想着后半生清静些。”

    莫问平时不善于与人斗嘴,被她一呛。涨红了脸,“怎么可以让她。。。如果这样,我宁肯不出来。”

    白筱觉得莫问这份愧意和脾气来的有些没名堂,没答艾姑娘,对莫问笑笑道:“你愧疚个什么鬼?”

    她不答,艾姑娘和莫问反而更认定她被古越怎么了。

    莫问见了艾姑娘,只道是艾姑娘为他求情,才得以脱身,本来没多想,但到了这处,艾姑娘不肯走了,说还要等个人,到底等谁却不肯说。

    他生性不爱多嘴,也就没多问,突然见到白筱,霎时间悔恨交加,为了他竟让一个小姑娘搭上了清白。

    深吸一口气,又在慢慢呼出,不敢只是她的眼,“如果不是我要来,你也不至于。。。我。。。”

    白筱本想再逗他一逗,但见他这么难过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朝他亲和一笑,安抚道:“我现在好得很,你不用这么个样子,你这样让我觉得你更像是要以身相许来对我负责,让我甚是不安。”

    话说到这一步,她想,他不该再有心理阴影了,不想他却蓦然抬起头,正视着她,“等你十五,我娶你。”

    在他文秀的面颊上刨拉不出一点笑意,白筱如寒冬里被淋了一瓢冰水,全身一抖,她可不想才将十岁就把终身定在了这儿,双手乱摇,“不用了,不用了,你不要娶我,我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古越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话没完,想起古越的那句话,如果你长上几岁,我真想尝尝北皇老儿储在手心的女人是什么味道,后面半截便有些底气不足了。

    莫问见她神色有异,更认定他们所料不错,眼眸黯了黯,“你别怕,我会说到做到。”

    “不用,不用。。。”白筱急了一头的汗,真真是越描越黑,总不能脱衣服让他们验身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一边的艾姑娘一巴掌拍在莫问的问上,“娶,娶,娶,你一穷二白,拿什么娶?”

    莫问脸一红,口气却是硬朗,“长着一双手,难道挣不到银子,养不起家?”

    艾姑娘冷笑了笑,“就你娘那想法,你只能做做周边的杂活,够糊糊口都算你运气,也不怕委屈了人家姑娘。”

    莫问默了一会儿,神色一正,“我想进冷剑阁。”

    艾姑娘眼里明明闪过一抹狂喜,脸上却冷冷淡淡的道:“得,这事打住,你娘发起疯来,谁拦得住?你进冷剑阁,她抛了我的堂子,你来收拾?”

    白筱敛眉暗呸了声老狐狸,想起玉娥的话,不想莫问涉及江湖,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冷剑阁?忙咳了一声,打断他们的谈话,对莫问说:“其实吃糊糊也挺好的,你娘既然喜欢你吃糊糊过日子,你以后还是接着吃糊糊吧,万万不用为了我去做什么违心的事。

    莫问施施然的看向她,神色柔和,“你放心,我会不让你过这样的穷日子,你也不用担心,我娘那儿,我自己回去说服。”

    “我没有不放心,也没有担心,只是说过穷日子其实比过一些不正常的日子好。”白筱愕然,还真越说越说不清,又咳了一声,换了口气,“男女嫁娶之事,要郎情妾意,你无情,我无义。。。唉唉。。。”

    这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白筱真狠不得脚底有个无底洞,就此遁了,“我的意思是说,你不用娶我,我也没打算要嫁你,我要走,我们就此告辞。”

    大松一口气,不忍看莫问一脸的愕然,满面的通红,一拂手,转身要溜。

    第067章 被人看上了

    莫问闪身将白筱拦住,“你不是没地方去么?”

    “有地方,有地方。”白筱现在只想能有多快消失,便有多快。

    “你明明说过无亲无故,如果你因为不肯嫁我才要离开,大可不必。虽然我们没有你说的。。。郎情妾意。。。但。。。”他话出口,一张脸已经红得滴血,“你一日不嫁,我一日不娶,除非你有了

    好的归宿。。。如果你愿意嫁我,我随时娶你。”

    白筱哑然,真是死心眼的孩子,他这责任负的太煞没名堂,现在他在兴头上,也说不通,过些日子,这事也就淡了,他该娶谁还是会娶谁不再与他纠缠,扯了个笑脸,退后两步,从他身边绕开,转身

    就走。

    莫问见她执意要走,不好再拦,“你要去哪?”

    白筱不回头,潇洒的扬了扬手,“天地之大,且能没有我容身之处。”

    手还没放下,身后传来艾姑娘冷冰冰的声音,“我的牛钱,还没还,就走?”

    白筱脚步一顿,方见她等着,还到她是好心,现在看来,天下真没这么便宜的好事,她等她不过是为了牛钱。

    转身陪笑道:“欠着,欠着,定还,一定还。”

    莫问忙到:“艾姑姑,这牛钱,我来陪。”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她压死的牛,当然该她来陪。再说你愿帮她陪,怕人家还不肯要你帮呢。我说的对不对啊,小姑娘?”后面一句是对白筱说的。

    白筱虽然压根没打算让莫家兄弟来给自己背着黑锅,但见她如此,仍忍不住暗骂一声,老狐狸,“的确不愿,可是容我暂时欠着,过些日子定然还上。”

    艾姑娘抽了抽单边嘴角,“你走了,我哪儿寻你去?再说,你不是说你这儿有认得的人,来寻他拿银子的吗?”

    白筱顿时哑然,是认得啊,可是刚刚被那人那番话镇住了,后来只顾着问他战场上是否见过她的事,至于牛钱,却忘得干干净净,这时他早已远去,又哪儿寻他去,“是认得的,可是他已经拔营出征

    了。。。”

    你就吹吧,艾姑娘抱了胳膊,鼻子里哼了一声,“管你认得认不得,如今你是没有银子陪我,有没地方可去,我有个万全之策,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

    其实前途茫茫,白筱的确无处可去,如果艾姑娘的想法,不过于刻薄,她呆在这儿,暂时过渡一下,让她有实间好好想想,往后的路,却也是不错的,“不知艾姑娘有什么想法?”

    艾姑娘刚要开口,莫问抢先唤到:“艾姑姑。。。”艾姑娘狠狠瞪了他一眼。

    白筱朝着莫问笑了笑,这少年的心地当真好,“你何不让艾姑娘把话说完,可行不可行,也得知道她的想法,才能再议。”

    莫问看着白筱,见她年纪小小,如此淡定沉着,微皱眉头,“她能有什么两双之策,不过是想你去她戏班子。”

    白筱望了艾姑娘一眼,后者并没表示异议,笑道:“其实是不错的主意,有人管饭,还能还牛前,不过我不会唱戏,艾姑娘怕是要做折本买卖。当然不排除艾姑娘想弄几个有几分皮相的来招揽客人,

    不过呢,以我这年纪,这皮相是招揽不了人。”

    莫问眉头皱得更紧,她虽年幼,但这长相。。。他还真没曾见过如此漂亮的姑娘,戏班子所在之处人蛇混杂,她这样的姑娘在这种地方,麻烦甚多。

    艾姑娘听她一席话,只是微笑着摸着下巴,施施然的道:“继续说。”

    她这副形容反而让白筱拿不准想法,轻咳一声,道:“我性子不好,是个服侍不来人的人,如果我靠着皮相做台子,没准新客没给你拉上,老客好被我全得罪了,艾姑娘这买卖就做的亏大了。当然艾姑娘不介意白养我几年,我也不介意白吃白住艾姑娘几年,就怕你忍不得我这懒脾性。”

    艾姑娘眉梢越扬越高,终于‘嗤’的一声笑。“我还真不敢让你服侍客人,就你这嘴,也得把人给我全轰走了。”

    此时正值初夏,遍地野花,一只蜜蜂飞到白筱眉前,久久不去。

    白筱盯着眼前的蜜蜂,唯恐飞错方向撞进她眼里,“其实我很愿意留在戏班里,不过上台什么的就轮不到我份上,在后面帮你们做做饭,洗洗衣服什么的,倒是好选择。”

    “也不怕扎着。”艾姑娘挥袖拂开眉前蜜蜂,:“洗衣做饭,有一个玉娥已经叫我头痛不已再多个你,还能有我的活出?我求财,可不求气,如果你天天拿饭菜来折腾我,我可受不起那气,你也用不

    着在这儿自作多情,我还真没看上你那张皮相,做台唱曲,我有的是头牌,怎么也轮不到你头上。”

    白筱‘呃’了一声,她原本的真身皮相长得极好,她就算不自恋也不能否认,刚才说什么皮相不好,不过是搪塞艾姑娘,这时人家明明白白的说压根没看上她这皮相,仍十分受打击,尴尬的干笑了一

    声,“没看上就好,没看上就好。”

    莫问也迷惑不解,既然没看上她,那又为何要留下她?“艾姑姑的意思是?”

    艾姑娘吸了口气,收了脸上蔑笑,眼角睨视了一眼白筱拢在袖中的手,“我看上她那双手了。”

    “手?”白筱愣了愣,伸出两只手在眼前翻过来复过去看了一回,这双小手长得甚小,纤细而不见骨,跟跟手指如葱尖细长,茫茫然看向艾姑娘,“你该不会喜欢吃泡椒人爪?想将我养着,等着双手长大些再来下手?”

    艾姑娘蹙了蹙眉,这小姑娘,满脑子不知想些啥,“你这双手是双弹琴的好手。”

    “弹琴?”白筱歉意的耸耸肩,“可惜我不会弹琴。”

    莫问听到这儿蓦然所悟,一反刚才的抵触情绪,面露喜色,“艾姑姑,你是想?”

    艾姑娘瘪下嘴角,神色间又有些无奈,“没错,我是看上这丫头了。难得看上一个,却是这等的劣性子。”

    莫问眼里尽是掩不住的喜色,满是期望的对白筱说:“艾姑姑想收你为徒。”

    “哈?收我为徒?”白筱不可思议的回望着他,这事态变化也太大了吧,不是陪牛么?怎么变成收徒。“

    “对,艾姑姑的音律论天下只与另一人论高下,她阅人无数,空有一手好琴技,却无人可以承她衣冠,现在她看上你了。。。”莫问顿了顿,想到什么,接着道:“琴师是不用等前台的。“

    白筱歪了头,将艾姑娘重新打量一番,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位一身艳妆,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只差点没落下个‘俗’字的女人会有敢号称天下只得一人与她谈高下的音律,怕不是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世面,坐井观天?自认天下属得一二。

    “我对琴没兴趣,艾姑娘还是想想别的差事给我的好。”

    艾姑娘听着莫问的话,为抬了下巴,正有些飘飘然,这些年不知多少人登门求她授技,均没能入得她的眼。为了保证自己这一脉的质量,自己的绝活从不外传,天天不知有多少人在门外候着不走,只为了能让她指点一二,一位白筱立刻会跪地拜师,不料对方一口回绝,即时愣了。

    回念一想,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对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艾姑娘。”白筱翻翻眼皮,她的大名,早在来路上便在她耳边吹过了。

    艾姑娘这名字,极是喜欢,明知道她这是在有意顶撞,也不着恼,“这儿的人叫我艾姑娘没错,但外面的人却要称我一声‘琴仙’。”

    白筱到了这里,就被约束在了荣府,所识之人就那么几个,至于音律名人什么人,对她而言就是一张白纸,谁知道谁?说起音律,她只觉得容华的萧和风荻的短笛吹得十分好听。谦谦然的摊了摊手,“我不识音律。”

    艾姑娘眼里闪着的那得意之火,瞬间被她一盆冷水淋得星火子都不剩,胯下脸,一把叉腰,另一只手,向白筱一摊,两眼望天,“你既然不肯,还牛钱。”

    白筱正看着艾姑娘耳边一片树叶下的卷着的一只青绿小虫,见她手掌摊在面前,顺手摘了那片有虫的树叶放在她手心里,“你知道我现在没钱。”

    青绿小虫从树叶上滚落到艾姑娘手心,慢慢蠕动,撇脸见莫问正涨红脸强忍着笑,见她望来,朝她眨了眨眼,白筱朝他做了个鬼脸。

    艾姑娘将实现转移向手心的瘙痒,凤目顿时睁大,脸色刷白,惨叫一声,飞快的摔掉手中的青虫树叶,气恼的怒瞪着白筱,“你。。。既然这样,我就把你送官,告你个欠钱不还,衙门处置下来,怎么也得把你卖给人家为妾为婢来还这牛钱。”

    莫问脸色一变,方才的笑意尽失,“艾姑姑,她是在不肯,这钱我来还,我进冷剑阁,几单买卖也就把钱还上了。”

    艾姑娘被那个小青虫吓得不轻,也气得不轻,黑着脸,冷然道:“我今天还就与她耗上了这钱非她还的,我还不要。”

    白筱扁了扁嘴,不就是拜个师吗,又非什么难事,管她正本事也好,屁本事也罢,过了这关再说。“好了,好了,我认你做师傅还不成么?我天资愚钝,学不出来,让你白搭了条牛,可别怪我。”

    莫问喜看向她,“你当真愿意?”

    艾姑娘冷哼一声,“你想的倒好,我丑话说到前头,你入得我门下,顺利出师,这牛便无需你赔。我给你三年时间,半年考你一次,一共六考,哪一次不过关,我们的协议就算完蛋,你照样把你送官。”

    “喂,哪有你这么不讲道理的?这过关不过关,全凭你一张嘴,那天你对我不爽了。随随便便寻我点岔子,便算我不过关,将我送了官,我且不是亏大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霸王餐,白筱竖着眉叫屈。

    艾姑娘鼻子冷哼了一声,不以为动,“那你就想着法子让我高兴,不为难你,不就得了。”扭了水蛇腰走向来路 “回去。”

    白筱纳闷的鼓着腮帮子,长吁出一口气,对着艾姑娘翻了个白眼,哪有这等不讲理的人,怪不得莫言立在一侧等她,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走吧。”

    白筱撇撇嘴,背了手跟着艾姑娘身后,

    一脚迈出踩在一块小石头上,咯了脚,剧痛从脚心传开,杵在原地不敢动弹,僵着脚,吸着气,等着脚上的剧痛过去。

    莫问已走到了前面,不见她跟上,回头见她翘着脚,一副怪样立在那,一脸的忍疼,奔了回来,“你怎么了?”

    白筱从牙缝里吸了口气,弯了丸脚趾,专心的痛尚未缓解,又自痛开,“没事。”

    莫问不再问,径直蹲下身,侧脸去看她翘起的鞋底。

    她纤细小巧的脚上穿着一双白绸绣花软鞋,鞋底极薄,不是普通家女子常穿的,倒像是大户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小姐所穿。

    从她坠崖那山谷到这军营走这么许久的路,早将着薄薄的鞋底磨穿,破洞处露出脚上肌肤起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