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 全集+番外(完)第12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 全集+番外(完) 作者:rouwenwu
还没去见那个说话不靠谱的阎王,这一发现让她十分欣慰,也十分不解。
望了望四周,身在一辆马车车箱内,车箱内并不奢华,但身下铺着羊毛毛毯,身上盖着薄被,算得上舒服。
翻身坐起,活动了一下手脚,并无不适,正欲起身撩开车帘,看看是何人驾车,见枕边平躺着一封信函。
拆了信,信中写道:
筱筱,别怪父皇这么狠心,父皇这么做也是情不得已,你留在宫中学到的不过是里尔我诈,父皇不愿你在宫廷斗争中失去本性,才出此下策。
你随着左相云游四海,学习如何为人,善待百姓。
左相和曲峥会在叙宁镇等你。
另备下些金珠供你零用。
写信人居然是北皇。
看过信中内容,白筱脑子更搅成了一锅糊糊,转过头,果然见枕边还放着一个金丝锦囊,打开锦囊,里面装着大半袋子的金珠子。
自看到那个宫人,虽然没亲眼看到主使人,潜意识已认定这一切是北皇所为,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便不得而知。
但从这封信看来,这一切难道是北皇设下的苦肉计,但为了这么个苦肉计,花这么多年时间把妻女祸害成这等模样,也真是难为了他一片苦心。
但如果不是,现在这事又该如何解释?
如果当真如北皇信中所说,他已经是一国之君,防的又是谁?
白宜?这个问题,白痴都知道不可能,哪有老子顾忌女儿到祸害妻女的说法。
白筱左思右想,理不出一点头绪。
隐约记得不醒人事前,听到母亲那声哽咽,“容公子,救救我的女儿……”
那个白色身影,当真是容华?
如果当真是他,他和母亲,北皇又有什么关系?
脑子里越搅越糊,到得后来,已完全摸不到魂头,反正一会儿要见到左相和曲峥。
或许见了他们能问出些什么。
撩开窗帘望了望,已出京城不短的路程,但至于到那个叙宁镇,就不知道还有多远。
抛开车帘,赶车的是个不认得的护卫,轻咳了声,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护卫扭头看了看她,“禀公主,是去叙宁镇与左相大人和曲公子汇合。”
“左相大人和曲峥已到了叙宁镇吗?”
“他们昨晚便动身了,这时早已经到了。”
白筱这时才想起,从昨天便没能见到曲峥,看来一切果然是提前安排好的。暗骂了声曲峥,明明知道一切,在她面前却什么也不表露。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终是离开了皇宫,也离开了监禁她的容府。无论前景如何,对她而言,是喜,暗赞了赞鬼差厚道。
“还有多久能到叙宁镇?”
“还得有两个来时辰,车中备有肉脯,干粮,公主饿了可以暂时裹腹。”
两个来时辰不算短时间,白筱望望天,两个时辰后怕已然天黑,缩回车厢,放下车帘。将将醒来,也感觉不到饥饿,寻思着再睡个回笼觉,只怕就差不多到了。
手枕着头,惬意的仰躺下去。
合了眼还没睡着,便听外面的马一声惊嘶,马车突然加了速度,左右摇摆的厉害,将车内的她丢来,甩去,撞得一身好不疼痛。
护卫的声音传来,“公主,小心。”
白筱不知叫她小心个什么,但马车突然这么颤法,实在不正常,在再次被抛过车厢一侧时,死死扣住窗缘,问道:“出了什么事?”
“马不知怎么,突然惊了。”护卫紧张得声音有些变了调。
白筱一手伸出窗外,紧紧扣住车缘,单手掀了车帘向外张望,一看之下,倒吸口冷气,那马疯了般不择路的狂奔,护卫死死扣着马缰,怎么也勒不住马,能勉强稳住身形不被摔出去已经很是难得。
马匹一路疯跑,前方是弯弯曲曲的盘山路。
白筱额头渗出冷汗,这马以现在的速度很难在那尽是陡弯的小道上奔驰。
只盼马能在到达前面盘山路之前停下,可惜那马直直的冲向盘山路前的悬崖,全无要顺着盘山路绕一绕的意思。
白筱咬紧了腮帮,心里不住的道,停下吧,一定要停下。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当真怜悯她,还是听到了她的心声。
惊马居然眼看就要冲下悬崖的一瞬间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就在白筱要大松口气,而一口气还没松完的时候,车厢随着惯性往前一耸,巨大的力道将她甩出车厢。
身体如断了弦的风筝飞出车外,直直的载向前面悬崖。
听见护卫惨叫了声,“公主!”
望着马头从头顶没过,再看身下山谷,黑压压一片,也不知到底有多深。
苦笑了笑,没被毒死,反被摔死,这个死法到不如被毒死来得好看。
罢了,罢了,死就死吧,到了地下,去寻了阎王早些将她这一世勾去,丑也就丑这一时半会儿的。
转念一想,这副尊容被哪个熟人撞上,以后难免落个笑柄,索性在空中翻了个身,脸朝下,将脸摔扁了,谁也认不得她,这以后也就落不下笑话。
正琢磨着怎么摔能将脸摔得更扁些,见已近地面,将眼一闭,等着最后时刻来临。
衣衫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住,身驱在半空中停住。
睁眼一看,自己衣裳被陡壁上横出来的一枝枯树枝挂住,身子在半空中打着秋千。
刚刚还平稳的心跳,即时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有救了。
还没来得及思考,只听‘咔嚓’一声,枯枝一分为二,挑着她的衣裳的那截随着她的身体接着下坠。
暗叹了口气,果然凡事不能往好的地方想。
听到一个少年的惊呼道:“莫言,那姑娘掉下来了。”
很快伴着身前传来的剧痛,又听到另一个少年的声音惨叫道:“哎呀,她压死了我们家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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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上,太晚了,睡了睡了,大家不防猜猜,白筱遇上的是什么人,以前果子在俊男坊书评公布过请夫男主们的名单的。
第061章 属‘压’的
更新时间2010629 16:11:02字数:2026
白筱僵了一会儿,深吸了口气,确定自己没被摔成肉饼,才低头看向身下。
‘呃’了一声,感情自己是属压的,上次在‘大明寺’把风荻压得只得半口气,现在居然压死了一头牛。
现在自己好好的活着,可怜这牛成了替死鬼,好歹一条命,叹了口气,抬头望向立在面前的两个人影。
一看就知道是穷人家的孩子,其中一个看样子只能跟她年纪半斤八两,一头黑发乱蓬蓬的堆在头顶随意束了个马尾,穿着件青布短打衫,一边肩膀上补着个补丁不说,这倒冷不冷的天气,胸前却少了块布,露着半边要发育没发育的胸,那胸不知是在地上滚得发黑,还是当真被太阳晒成的古铜色,配着脸上的浓眉大眼,倒也很耐看,只不过现在的望着她身下的死牛,充血的眼睛和象是要杀人的眼神不大受看。
白筱从来没穷过,只觉得这牛为了她白白送了性命有些可怜,并没想到别的。
直到他带着杀气的眼神从死牛身上,挪到她脸上,才意识到这牛怕是他家的所有家当。人家的活财产被她这么不是有意的一压变成了一堆不值钱的烂肉。
望了望四周,那车厢当真颤得甚好,单单把她给飞出来了,装着金珠的金线锦囊却没一并颠出来,摸摸身上,从上到下,摸不出一个铜板。
在对面又眸迸火之前,忙将视线移到了下一位身上。
这位也是一身粗布短打,肩膀上和袖子上也打着补丁,不过胸前到是多了块布。
比刚刚看那位大得一两岁,平眉长目,峰鼻,红唇,白净肌肤,也是少有的英俊。长发也用粗布条在脑门顶上束了个马尾,却不同另一位那般乱蓬蓬,齐齐整整的,只是耳鬓有些束不上的碎发随风轻扬了扬。
他也看着她身下的牛,虽然没另一位那么大的怨气,但也难掩眼里的焦虑。
他见白筱向他看来,没说话,脸倒是先红了一红,白筱不知他红哪门子的脸,就听他问道:“姑娘,可有摔到哪里?”
白筱心里略宽,是个厚道的人,明明担心自家的牛,却知道问她有没有伤到,摇了摇头,“只是有些痛,没摔到哪里。”
“痛?该不会是摔到哪里了?”他不放心的从她身上一路看过。
白筱又摇了摇头,“真没摔到哪儿。”
这个少年还没出声,另一个已经不耐烦,瞪着她,吼道:“既然没摔到,还快从咱家的牛身上滚下去。”
白筱只顾着看这两个少年,忘了从牛身上下来,被他一吼才醒过神,忙从牛身上爬起来,不安的指指那头死牛,“这牛……”
她这一提,那好心的少年双眸也黯了下去,另一位更是按捺不住怒火,跳上前一把揪住她,“赔我家的牛。”
“莫言。”好心的少年上来拉开他,看了白筱一眼,“有话好说。”
叫莫言的少年不大买帐的瞪了好心少年一眼,“你处处做好人,最后全是自己吃亏,还没有学乖?她穿的这么好,难道赔不起我们一头牛?”
好心少年转头看了看白筱,确实是一般华服,虽然有几个勾破,但能看出是名贵的面料做成的,不过见她衣衫是华贵些,但两手空空,再说她是从天而降,说不准是哪家被逼得出来自寻短见的小姐。
既然是自寻短见,又怎么可能有钱财在身,将莫言又拉了拉,“你先别急,这事儿,咱慢慢计议。”
莫言哪肯依,摔开他的手,“现在还能计议个什么?这牛是艾妖婆子寄在我们家养着的,咱就靠着人家租这牛去干点活挣点糊糊钱,还得分一半给艾妖婆子,现在她把牛压死了,挣糊糊钱,咱先不说了,大不了吃草根,但拿什么钱去赔艾妖婆子的牛?”
“这……你先别急,这事慢慢商量。”好心少年又看了眼白筱。
白筱听得心里直打颤,这家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穷。
扁着嘴,低了头,身上确实是分文全无,视线左右飘移,指望那个金丝锦囊也被摔了出来,掉在了哪个角落,可惜她看遍了左左右右都没有一丝带金色的东西。
见好心少年又为难的向她望来。
心念一动,飞快的脱下身上外袍,只穿了里面中衣,将锦帛外袍递给目瞪口呆的少年,“我身上没钱,你们拿这个去换点钱吧。”
好心少年双手乱摇,“这万万不可,你快穿回去吧。”
“没钱?你骗谁?”莫言将白筱上下打量一番,长得细皮嫩肉,全同于民家姑娘,就是里面那件中衣看上去,都泛着柔光,不知是什么料子做的,这样的的居然叫没钱,谁信?
白筱在身上翻着荷包给他看,“我的东西全在这儿了,不信你可以搜,真没钱,只有这身衣裳,如果你有多的衣裳给我换上,我把我现在穿的也脱下来给你。”
莫言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你这身破衣裳值几个钱,能买得了牛吗?去你家里拿钱去。”
白筱想着刚才崖上的那一慕,怎么就这么好的运气,惊马就刚刚好在崖边停了,好翻不翻,就把她把翻出了车厢,当真是无意的?左相和曲峥当真能在叙宁镇等着她?
咬着唇背瓣,脸色慢慢变白,垂了头,看着银白的软底鹿皮小靴的鞋尖,“我没家。”
莫言只道她是想赖钱,气得脸色发了绿,“穿成这样,没家?谁信。”上前去拉她,“走,去你家。”
白筱急得鼻子发酸,挣扎着,“我不哄你,我真没家。”
拉扯间露出颈项上的那粒明珠。
莫言眸子一亮,伸手去拽她颈间明珠,“没钱就拿这个抵着。”
白筱忙双手紧紧握住明珠,死死护着,不让他拽断了银链,“这个不能给你,这个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你要什么都行,这个不能拿。”
她和莫言年纪相仿,力气却不如他,不管再怎么护着,总觉得那条链子要被他扯断,急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个不能给你。”
第062章 说个小谎
更新时间2010629 22:23:24字数:2198
她这一哭,莫言反而愣了,拽着链子的手失了力道,即时僵在了那儿,放手不是,不放手也不是。
好心少年毕竟年长些,看出白筱怕是有难言之隐,拉开莫言,沉了脸,“莫言,住手。”
莫言被他这么一喝,愣了愣,虽然有些不甘心,仍是松了手,抱着那堆衣裳坐到一边偏着头生闷气。
“把衣裳还给人家。”
“不还。”莫言堵着气,扫了眼哭花了一张脸的白筱,再看了眼立在身前黑着一张脸的好心少年,将抱在怀里的衣裳心不甘情不愿的掷了出来,“这牛怎么办?”
“你快去寻张屠夫借刀来,乘着这牛还没硬,赶紧着开膛破腹,如果有牛黄,咱就赔得起这牛,如果没有,再想办法。”好心少年拾了衣衫递给白筱,“穿上吧,这山里冷,你们大户人家的小姐不习惯,小心着凉。”他说着话,脸又红了。
白筱正委屈着,见他动不动就脸红,又觉得有些意思,这一分心,也就不怎么伤心了,止了哭,看着他手中的衣裳。
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好再接回来。
一阵山风吹过,脸上爬起一层粟粒,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
望了望在一边虎视眈眈的莫言,没敢接。
好心少年回头瞪了莫言一眼,“还不快去,等牛硬了,渣都没得捞了,记着别让人知道这牛的事,张屠夫问起,随便寻个什么话支过去。”
莫言这才应了声,跳了起来,狠狠瞪了白筱一眼,跑着走了。
好心少年将衣裳送到白筱手中,“快穿上吧,别怕,你真有难处,我也不会叫你赔这牛的。”
白筱接了衣裳,望了望那头死牛,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自己凭空飞下来,压死了他们的牛,怕是要给他们带来大麻烦,可是现在身无分文,暂时又不知该何去何从,一时半会儿的又有什么办法去赔他们的牛,“那个牛……我以后一定会赔给你们的……”
好心少年微笑着点点头,走到一边转过身,“你穿衣裳吧。”
白筱哑然失笑,她脱外衫时都是当着他们的面脱的,这穿衣裳,又何需他回避,没料到这么贫困的人家,能养出这等守礼的君子,“喂,你叫什么名字?”
“莫问。”他不回头,在身边摘了片树叶把玩。
“不要这么小气,一个名字而已,你不告诉我名字,我以后怎么寻你还牛钱?”白筱穿好衣裳就着脚边一块石头抱着膝盖坐下,“我穿好了,你可在转过来了。”
“不是不肯告诉姑娘,我就叫莫问。”好心少年转过身走到死牛旁边,蹲下身查看。
“你说你叫莫问?”
“嗯,刚才那个是我弟弟叫莫言。”莫问慢慢摸着牛的身体。
莫问,莫言,这家的名字取得可真文静,这是白筱一番感受后得出的结论,“你摸它做什么?难道你对这牛有什么爱慕情绪?”如果他与这牛有人牛恋的话,那她这罪又大了些了。
莫问俊脸瞬间涨得通红,飞快的看向面前的小姑娘,他还从来不曾见过如此清雅秀丽的小姑娘,说出的话却是这等……“我是看它什么部位最软,容易下刀。”
白筱尴尬的“呃……”了一声,推测和结论差的实在远了些,“你会杀牛?”
“不会。”莫问脸又红了红,接着摸牛。
“不会?你怎么肢解这只牛?”白筱怀疑他得了什么疾病,要不然那张脸怎么时不时的就在变色,这么想着,就有些担心他这身子骨能不能自己搞定这只牛。
“我看过张屠夫杀猪,都是四只脚,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区别。”本来挺难的一件事,在他说出来倒象是吃饭那么简单。
白筱没看过人杀猪,不知道是不是象他说的这么容易,但见他神色泰然,没有一点为难之色,也就信了,安安心心的坐在那儿等着莫言拿屠刀来。
莫问把牛摸了个遍才想起白筱一直候着没走,抬起脸,在牛旁边的石块上坐下,“你怎么还不走?再不走,一会儿莫言回来,又要找你赔牛了。”
白筱往前面望了望,也不知前面是什么地方,肩膀垮了下来,“我没地方去。”
莫问默默看了她一会儿,抿紧唇望了望头顶陡壁,忍了很久的话,终于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会从上面掉下来?”
白筱顺着陡壁看上,说是被人从马车里倒出来的,不知他会不会信,“自然是跳下来的。”
“你为什么要想不开?”在他看来,白筱锦衣华服,这样的人家不愁吃穿,不该有什么想不开的事。
没有想不开,是被人害的,还是被皇家的人害的,这话说出来,多半要被拧去送官府,这趟经历还是省了的好,“我是孤儿,流落到这儿,被人贩子抓了,给我裹了这身衣裳,将我卖给人家,说是养上两年收房当小妾,我不愿意,寻了个空子跑了,跑到这上面的悬崖边,被他们追上,无处可走,就跳了下来。”
这一通谎话编完,脸上很给面子的烫了一烫,长这么大,这么编谎话还是头一回。
莫问见她脸红,反而以为是她涨红了脸想哭,忙道:“你……别哭,你这么跳了下来,他们定然以为你死了,以后也不会再寻你。”
白筱吸了吸鼻子,琢磨着寻个什么话,把这话题转过去,省得他再问多几问便露了马脚,恰好见莫言提了一串大大小小的刀气喘吁吁的跑来,“我管张屠夫借刀,他刀是借给我了,但死活说我们偷了人家的猪,想偷偷的宰呢,该怎么办?”
“一会儿你去还刀的时候,跟他说,紫莲姐问我,为什么昨天夜里起来小解,听到他院子里有猪叫。”莫问从他手上接了刀,照着牛有腹部手起刀落,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白筱看得目瞪口呆,“你当真没杀过牛?”
“没。”莫问头也不抬,忙着伸了手进牛腹里摸了一阵,失望了叹了口气,“没有牛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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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天,果子的文文入v了,更新字数会尽量有所增加,不过为了防止象俊男坊那样跳订,可能会将一天的更新字数,塞进一章里,那样大家也不用看一章觉得很短,不够看。也会跟情况加更。
第063章 莫家兄弟
更新时间2010630 13:34:32字数:2161
莫言闻言,怒瞪了白筱一眼。
白筱也是一阵失望,看着他麻利的剥皮剔骨,“你以前杀过猪?”
“也没。”莫问怕牛硬掉,不再耽搁,埋头忙手上的活。
白筱看得佩服得无体投体,这简直就是天生做屠夫的料。再看他文文秀秀的长相,实在与‘屠夫’二字相差甚远。
莫言嘴张了张,见他忙着手上的活,不好打扰,忍了忍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说紫莲姐问他院子里半夜有猪叫,他就不敢再乱说?”
白筱虽然不知他们口中的紫莲姐姐是谁,不过闷着无聊,有八卦也是爱听的,在莫问剥牛的时候,怕被血溅到,站得老远,这时又凑了上来,立在了莫言身边。
莫言瞪了她一眼,她扁扁嘴让开些,又走回刚才坐的石块坐下。
莫问将剥出来的牛,分成几大块,“张屠夫一直巴望着能存上些钱,向紫莲姐求亲,光靠着给别人杀猪,他自己没肉卖,也挣不到几个钱,加上又爱喝酒,就更存不上钱。前几天不知听谁说,绣庄的李掌柜想托人去寻紫莲姐说媒,纳她为妾,张屠夫就有些着急。我那房与张屠夫的院子就一墙之隔,昨天半夜听得明白,那院子里杀了一只猪。”
莫言奇了,“他平时杀猪不都是白天吗?从来不曾听说过他半夜里杀猪。”他说完,一敲头,“啊,昨天下午田寡妇说猪放到山里去没见回来……难道?”
莫问朝他笑笑,“这咱不知,紫莲姐为人正派是出了名的,如果他心里有鬼,铁定不敢再说什么。”
“如果不是他呢?”莫言上前帮着搬牛肉。
“就算不是,咱把这牛肉卖了,他能说咱什么?”莫问起身在一边的溪水里洗干净屠刀,将刀交给莫言收好,甩了甩手上的水,“你在这儿看着,我去寻人来买这牛。”
莫言拽住他,“你去哪儿寻人买牛?牛不能私下贩卖,再说真的能卖,这么一整只牛,也要不少钱。”
莫问向前方望了望,也没十成的把握,“南朝出巡,今晚在前面扎营,我去寻寻他们,或许会买。”
“十个兵,九个匪,你去寻他们,还不等于白送给他们?”莫言听是官兵,有些着急,拦了莫问,不让他去。
莫问看了看天色,再不走,只怕晚了,人家过了做饭的时间,这牛就不好卖了,道:“如果是别的官兵,这事我也不敢往这方面想,但这次是南朝太子亲往,我把这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想他们不敢乱来。”
白筱听着他们说话,心里就犯着嘀咕,难道古越在这外面,这么深得人心?
看向莫言,莫言果然把手放了下来,对莫问道:“那你快去快回,这事如果被别人发现了,赖我们个私自宰牛,可是要坐牢的。”
“知道了,你去寻些叶子,先把这牛盖起来。”莫问说完,抽身便走。
白筱看了眼莫言,跳起来,追在莫问后面,“我跟你一起去。”如果能见到古越,或者能借点钱帮他们还了牛钱。
莫问停下来,“你别去,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你一个小姑娘,别去。”
“我可以帮你做证,那牛是我压死的。”白筱话出了口,又有些犹豫,当真见了古越,这以后又怎么办?
莫问还没回话,身后莫言冷言冷语道:“你去说你压死了牛?人家相信我大哥的,被你一说,也不会信了。”
白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量骨,这身子压死一头牛,的确是不可思议,但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就发生在了她身上,回头瞪了莫言一眼。
莫言毫不客气的回瞪于她。
莫问笑着摇了摇头,“你别去了,带着你走的慢,我怕来回赶不上时间,虽然这牛卖不出一头牛的五分之一的价钱,但好歹有些。你跟着去,万一误了时间,这五分之一都没了。”
他话说到了这步上,白筱也不好再坚持,只得停了下来,望着他走开。
莫问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对她道:“如果你真没地方去,等我回来,我带你去见我娘,让我娘给你想想办法。”
等白筱点头应了,才加快步子走了。
他的衣裳虽然破旧,但背脊笔挺,体态轻盈,行走如风。
望着莫问的背影问道:“莫问会武?”方才他给牛开膛破肚,十分轻松,如果手上没有力气,这是万万不能的。
等了片刻不见身后反应,转过身恰好见莫言将头扭过一边,哼了一声,“关你什么事。”
白筱知道自己给他们家带还了大麻烦,对他的态度恶劣全不在意,自行去一旁采了几片大树叶来盖莫问堆在一处的牛肉。
莫言恼她,一把将她推开,“不要你讨好。”
白筱不理他,又自上前。
莫言更加着恼,拽住她手上树叶一拖,欲夺下来丢掉。
白筱手上肌肤细嫩,叶上勾刺顿时勾破她的手掌,痛得她‘哎呀’了一声。
鲜红的血从她雪白的小手上蔓延开来,染红了绿叶。
手上也不算有多痛,她只觉得委屈,本来蛮自在的日子,被阎王诓来了这里,大半年来,天天防着,猜着,没有一天快乐过,既然被诓来了,要过这样的日子,她也认了,可是直到被抛下悬崖也没弄明到底是谁要她死。
这也就算了,反正算是出来了,虽然压死了人家的牛,但怎么不是自己有心的,他恼她,她可以理解,但有必要对她深恶痛绝到这地步吗?
鼻子一抽,两大滴泪珠滚了下来,抽噎着,“我都说了以后一定要赔你的牛钱了,你还要我怎么的?”
本来穷人家弄伤点手啊脚什么的,根本算不上什么,可是莫言看她白嫩得象一弹即破的手上流着血,反而慌了,觉得这么双手是不该破,不该出血的,再看她哭,就更没了神,“我……我不是有心的,你……是不是很痛?”
想着应该给她止血,在身上摸了半天,没摸出什么东西来,在衣摆上撕下块布来,要给她裹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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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莫问莫言兄弟在本文中不是第一男主,但是也是会在白筱一生中起着很重要作用的人。
第064章 与他和解
更新时间2010630 18:51:33字数:2266
白筱有些着恼,将身子转开,不让他碰她的伤手。对方对她不好,她委屈,对她示好,她反而更委屈,抽着鼻子,更止不住的抽噎。
莫言小时候一村的孩童玩耍,也没什么女孩,几时哄过女孩,被她哭得没了办法,伸了手去她脸上抹泪,你……你别哭,我不凶你了,牛也不要你赔了。”
他刚刚搬过牛,手上沾着泥和牛血,还没洗手,这一抹,黑黑红红的全抹在白筱脸上,把她那张白荷般的秀丽小脸变成了大花脸,愣了愣,忙要扯袖子给她擦,一扯之下,才发现袖子只得个半截,哪里扯得过来,即时杵在了那儿。
白筱被他这么一折腾,抬手在脸上摸了一手的黑,可以想象得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脸上还挂着泪,‘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莫言见她笑了,哈哈一笑,“笑了,又哭又笑的,也不知丑。”
白筱一咬唇,敛了笑。
莫言以为她又要哭,忙收起笑,慌得两手乱摇,“别哭,我不笑你,你别哭。”说来也奇怪,他偶尔也会看到村里别的女孩哭鼻子,每次看见,总觉得厌烦,但她哭,他又觉得象是理所当然,是因为自己凶了她,她该哭,退开两步,“我去给你打水洗脸。”
白筱崩着的小脸松了下来,“我自己去。”走向溪边。
莫言见她不再哭,放下心,拾了地上的树叶将牛盖了,也走到溪边洗手,洗了手,顺势屈腿在溪边干石块上坐下,望着那一大堆牛肉,叹了口气,愁眉不展。
白筱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蹭到他对面坐下,“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莫言随手在身边拨了根狗尾巴草,咬在嘴里,“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那么高掉下来,不是我们的牛,死的就是你,其实一头牛,换条人命,值了。”值是值了,不过现在愁怎么赔人家的牛,“都说不要你赔牛了,你怎么还不走?”
“我没地方去。”白筱抱了膝,也是一片迷茫,这以后的路得想想,该怎么走,“你说的艾老妖婆是谁?”
莫言眉头一皱,一脸的臭样,“我娘的师姐,管着个戏班子,为人刻薄得很。”
“既然跟你娘有些关系,不可以求求她,钱缓一缓,以后还她吗?”白筱望了望莫问离开的方向,去了也有大半个时辰了,也不知人家听说他卖的是牛,会不会有麻烦。
“她?她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吝啬,知道这牛死了的事,不多榨咱些银子,我就能跟她姓。”莫言鼻子里‘嗤’了一声。
白筱叹了口气,人间的日子果然不好过,处处是难处。想到‘凡间’二字,陡然一惊,自己到底是什么,既然自己不是‘凡间’的人,那是什么?
往深处一想,来来去去的,只是在下面排那九年队的记忆,那双眼再次浮在脑海,叹了口气,与他当真是有缘无份。
“你还有亲人吗?”莫言偏着头看她,她与村里的小姑娘们怎么看都不象一类人,长得比艾老妖婆子戏班里最红的姑娘还好看。
白筱摇了摇头。
“那你以后打算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你们村有人雇人干活不?我去给人家干活还你们牛钱。”
莫言看了看她的脸,又看了她已经止了血的手,白嫩如瓷,哪里是干活的手,嘴角一抽,“你能干啥。”
“我什么都能干,当然,杀猪,杀牛不行。”她说完,停了停,深吸了口气,又道:“实在没别的,杀猪也行。”
莫言‘哧’的一笑,丢掉咬在嘴里的狗尾巴草,“你杀猪,你想杀,人家还不要你呢。”
望了望天,等得也有些心急,站起身,又望了会儿山谷口,来回溜达。
二人直等到太阳落山,也不见莫问回来,开始着急,等到后来,没等到莫问,却见山谷口出现了两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
两个妇人长得都很是漂亮,其中一个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身上打了不少补丁,却洗得极是干净。另一个一身锦服,头上戴了珠花,虽然谈不上花姿招展,但也带了股风马蚤味道。
莫言变了变脸色,不安的扫向被叶子盖着的牛。
白筱见他脸色有异,跟着站起身,两眼睨着正匆匆奔近的妇人,小声问莫言,“她们是谁?”
“我娘和艾老妖婆。”莫言也压低了声音,尾音还有些打颤,紧张得不轻。
那粗布衣裳的妇人,不用想也能料到是莫问莫言的母亲,至于另一个,白筱就有些意外了,在她想来老妖婆应该是年老凶狠的模样,哪能是这三十上上下下年纪的美妇。
待二位妇人奔近,莫言怯怯的唤了声,“娘。”
锦衣艳妇直奔被剥好的牛前,抛了树叶,眼泪婆娑的叫道:“我的牛,我的牛。”回头瞪着莫言,颤着手指指着他,“你们干的好事。”
粗布衣裳的妇人上前,二话不话,一耳括子重重的扣在莫言面颊上,“畜牲,叫你们出来放牛,你们竟然……”
莫言面颊慢慢浮出一个巴掌印,垂着头,抿紧唇,没吱声,也没说是白筱压死的牛。
粗布妇人气得发抖,抬了手又要打。
白筱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婶婶,别打,不是他们杀的牛,是我……”
两个妇人来的时候便看见白筱,只是一心挂记着牛的事,没把她放在心上,这时听她说这话,一起看向她。
见她长得致为标致,锦衣华服,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不知这么个姑娘和自己家儿子怎么扯上的关系。
不管怎么扯上的关系,说是她杀了牛,谁能相信?
锦衣妇人将白筱从头看到脚,冷笑了笑,“这位小姐,就是帮人说话也得说得让人信服,就你这身子骨,能杀得了一头牛?”
白筱不知她们怎么知道这牛的事,而莫问却迟迟没归,升出一股不祥的感觉,平视着她,也不慌,眸子平静似水,“我是杀不了,我是从上面掉下来,压在了这头牛身上,我没死,它死了,跟莫言他们无关,这牛,我会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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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再遇古越
粗布妇人和锦衣妇人面面相觑.
白筱只得又将对莫问说的谎又搬了一回,这次很有进步的没有脸红.
二为夫人对着她的脸研究了一阵,只得个似信非信.
白筱再次深信姜还是老的辣,这二人可不如莫问,莫言好哄,虽然那套话编的是迫不得已,但终是骗人,既然是骗人,便是小心些才是.
四下里安静了下来,只得身边小溪的流水之声,过了一会儿,锦服妇人抓住了重点,”这么说,你没钱陪着牛?”
白筱垂了头,看着脚尖,摇了摇头,很快又抬头道:”只是现在没有,我会还的.”
锦衣妇人冷哼了一声,不屑道:”你还?被人拐来的野丫头,那什么来还.”
”我会还的,一定会的.”白筱的小手在袖中绞着衣袖,心里悬挂着莫问.”
粗布妇人红着双眼,将锦衣妇人拉了拉,”师姐,这牛的事,咱稍后再说,还是想办法先帮问儿就出来.”
白筱心里凉了凉,果然是莫问出了事,小心的问,”这位婶婶,莫问他在哪里?”
一直杵在那儿莫言耐不住了,急问道:”哥哥怎么了?”
粗布妇人哽咽了一下,还不是你们做的好事,这牛死了就死了,也不知回来跟娘商量着想办法,却自己跑去找人买牛,你们...哎...”
莫言又悔又恼,悔没拦下莫问,更恼自己根本拦不下他,莫问表面上看来文静少言,性子柔顺,但他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垂在身侧的双手一握拳,扭身往前冲着就走.
粗布妇人忙将他死死拽住,眼圈更红,”你要去哪里.”
”我寻他去.”莫言挣了挣,想从母亲手上挣脱,但又不敢过于大力,上到母亲.
”你哪儿寻他去?”粗布妇人将他拽的更紧,唯恐那个儿子没就出来,这个又搭了进去.
莫言愣了愣,只想着去寻他,却当真不知道该去哪寻他,虽然他是说去前面官兵扎营的地方,但到底是不是在那儿出的事,不得而知,”他现在在哪儿?”
”被扣在前面军营里.”粗布妇人泪光盈盈.
白筱蹙了蹙眉头,刚才听莫问的口气,古越不是深得民心,怎么会就这么把人扣了?她与古越也只有一次接触,当时他也算是好相处,但他终是一国最高统治者,在国事上,便不会那么好相与了.
走上前问道:”他们在哪里扎营,我去寻他们解释.”
粗布妇人上没反映,锦衣妇人冷笑道:”你去?去跟那帮大老爷们说,你压死了一头牛?别说一头牛,给你一头猪,怕你也是压不死的.”
白筱脸色僵了僵,这铁打的事实,你就这般没有说服力,”可是,的的确确是我压死的牛.”
锦衣妇人抬头望了望眼前悬崖,这么高掉下来,大难不死,实是奇迹,当真是牛给她当垫背,也不是没有可能,再看那被大卸八块的牛,怒气上涌,冷冷道:”谁知道是不是你当真从上面掉下来压死了我的牛,说不定,根本就是莫问小子看有官兵扎营,有意宰了我的牛来卖钱,在编个幌子说牛不见了来诓我.”
莫言性子急,哪受得她这么诬陷,脑门子一热,甩开他母亲的手上前一把揪住锦衣妇人,喝道:”艾妖婆子,你胡说什么?”
锦衣妇人被他揪住也不怕,脸色一沉,扭头对粗布妇人阴阳怪气的叫道:”玉娥,你看看,你看看,你儿子宰了我的牛,还要打人了,你平时就这般教子的么?”
玉娥气的浑身发抖,怒斥道:”言儿住手.”
莫言眉头紧皱,不甘的放开手,站在原地虎虎的瞪着锦衣妇人.
玉娥迫视着莫言,直到他垂下头,退开一步,才对锦衣妇人道:”师姐,我知道你这是在说气话,你知道问儿和言儿不是这样的人.虽然说这位小姑娘压死了牛,但这么高掉下来,也并不是全无可能.我这么多年也没求过人,今天求师姐走一趟,做个证,这牛的确是死于意外,先救了问儿出来.这牛师姐说怎么陪,咱慢慢赔给你.”
锦衣妇人略抬了下巴,蔑视着斜看着玉娥,对她的一位柔顺不大买?br /免费txt小说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