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冤家第26部分阅读
俏冤家 作者:rouwenwu
词地说:“我们兄弟在外面转悠,都不见你露面,今天好不容易看到雷老虎离开了,我们才冒险进来。再过三四天,我们身体上的就要发作了,你还没有给我们解药。”
张老2和张老三跟着催促如月给解药。
如月叫周妈进来,让她回玉馨院拿几锭银子来。
如月对百里湾三雄说:“你们来了也好,要不我还要派人去找你们。等一会我给银子你们,你们在这三天内置办好一辆马车。居住在跟这里相隔一条街的客店中,我随时会派人去找你们的。”
银子带来了,如月催促他们快走,不要让雷振远回来碰到。
百里湾三雄又催要解药,摆出解药不到手,决不离开的架势。
如月无法,在香囊里掏出三颗安神丸给他们服下。这三兄弟时时担心身体上发作,精神太紧张了,确实需要使精神放松下来。
百里湾三雄服下安神丸,放心地离开了。
如月想来想去,钻进了摆放“嫁妆”的屋子,要尽可能地把里面的东西变为今后自己的生活费用。一个人带个小孩生活,肯定很辛苦,银子是不可缺少的,雷老虎掏银子养他的孩子,理所当然的事。
这些精雕细刻的金银玉石器皿,在前世中只有在博物馆才能够看到,现在要把它们拿去当银子,实在舍不得。如月小心翼翼地摆弄这些器皿,想到这些珍贵的东西很快会变成银子,变成生活中的柴米油盐。真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没办法,生活所迫,享受美好生活才是最要紧的。如月心疼地把这些精美珍贵的东西放置到一个小包袱中。
雷振远在镖局忙碌了一个上午,放心不下家里,就没有像往常那样在镖局用餐,匆匆忙忙赶回家。
在前面的大厅中,何管家告诉雷振远今天府上来了三个男客,与夫人单独谈话一会,就匆匆离开了。雷振远听了心中疑惑。
回到玉馨院,雷振远走进摆放箱子的屋子,一下子就看到如月在把箱子里的一些东西拣到一个小包袱中,心中一惊:她要把这些东西放到包袱干什么?难道……
雷振远的头脑里闪现出如月上次携带贵重物品逃离的情景,心中变得异样沉重:她还没有打消离开的念头,她还要离开自己。
周妈看到雷振远,要向雷振远行礼问安,让雷振远止住了,雷振远挥手示意周妈离开。周妈悄悄地退出屋外。
雷振远慢慢地走到如月的身后,居高临下地看坐在小凳子上的人。
如月的手上正拿着一套白玉雕琢成的杯子,这四个晶莹剔透做工考究的杯子,让如月爱不释手。如月知道身后站有人,她以为是周妈,头也不回了说:“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不知道这浑蛋从哪里弄到手的。嗯,你看这玉的质地,这做工,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太好了,这套杯子不能当了,我要留给自己慢慢欣赏。”
什么,她要把这些东西拿去当了。雷振远的心不住地往下沉。更加确定了如月是在谋划要离开自己。
如月浑然不觉身后换了人,自顾自地看手中的杯子,自言自语。
雷振远听坐在前面的人一面抵毁自己,一面称赞这套杯子,又是生气,又是感到可笑。
“这套杯子我要另外摆放,以免一不小心忘记把它们给当了。周妈,你给我拿回房间放好。”
如月转身把四个小巧玲珑的杯子递给身后的人,雷振远想也没想,就弯腰接过杯子。
四个杯子都放到别人的手掌上,如月才觉得不对劲,接过杯子的是一双粗糙的大手,再往上看,吃惊地瞪大眼睛,慢慢地站立:“怎么会是你?”
太出乎如月的意料了,身后站立的人居然是雷振远这个恶霸。如月有种末日到来的恐惧。
雷振远不答,沉默不语地专注地看如月。如月被看得低头不敢与雷振远对视,有种做贼被人当场捉到的狼狈,掉头要离开。
雷振远放下手中的杯子,一伸手就拉住了如月,将她禁锢在身边,不动声色地问:“夫人刚才自己说,要当了这些东西。为什么要当了?你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如月分辩说:“这是我的东西。我有权处理。我觉得它们碍手碍脚的,就处理掉了。”
“真的是这样?”雷振远凑近如月,凝视她的眼睛。
如月感受到了压力,竭力保持镇定说:“是的。”
雷振远的心中有火苗慢慢地窜起。她对自己没有一点的诚意,明明是畜意要离开,却不肯承认,自己对她是掏心掏肺的,她却总想着背叛自己。
雷振远一手托起如月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眼中射出寒光,凶光毕露一字一顿的说:“你在撒谎。你又在筹集盘缠。计划要离开我。对不对?”
“谁说的,我没有。”如月弱弱地否认,头脑中一片轰响。
这个恶霸察觉了自己的意图,他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如月想起了那黑沉沉的地牢,成群的老鼠,情不自禁地打个寒噤,眼睛中不禁流露出绝望和恐惧。要再被关到地牢中,还不如死的好。
感觉到如月浑身发抖,正在惊恐万状地看自己,雷振远愣住了,自己在她的眼中就有那么恐怖?自己又不是索命恶鬼。雷振远囚禁如月的手不觉松开了。
“你害怕什么,我又没有要伤害你。”雷振远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问。
如月闭上眼睛,平息一下心情,才睁开眼睛,遇到雷振远正用温柔的眼光看自己,好像刚才的杀气从来不曾存在,只是如月的幻觉。如月知道危险暂时过去了。
雷振远受伤地看如月,伤感地说:“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刻意要伤害你过,你却把我当作恶魔,我真的让你这样觉得恐怖,让你总想着要避开我。”
“没有,我没有这种感觉。”如月矢口否认,勉强笑笑。要是承认自己要远远避开这头老虎,如月明白不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还是不要刺激他的好。
这是明显的言不对心,雷振远的心在酸痛,冲动地一把如月拉入怀中,低哑地说:“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的。”
如月身体僵硬,挣扎几下没有成功离开雷振远,只得应付着说:“谁说我要离开的。”
雷振远俯看胸前的人,她的身体紧贴着自己,而她的心却离自己很远很远,两人虽然近在咫尺,却像远在天涯。
为什么会为样,他们曾经亲密无间地生活过。雷振远不甘心。他是从来不会认输的人,他要如月一如过去那样毫不设防地生活在自己的身边。那需要一定的时间。
当务之急,是不让如月离开自己。
雷振远放开如月,拿起那套白玉杯子放到如月的手中,将其他的东西统统放回箱子里,赌气一样把箱子飞快地关上,抬起其中一个箱子往外走。
“喂,你要把它搬到哪里去?”如月反应过来后,慌忙问。如月还打算让它们成为今后的生活费用呢。
雷振远打开西厢房,一口气把所有的箱子统统搬入内,重新上锁。
“你说过那是我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把它们锁到那里去?”如月不甘心地看向大铜锁。
“没收了,这些东西不再是你的了。”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65夫人作主(上)
雷振远这两天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夫人随时要离开自己。
天仙配。应该是你有情我有义的,怎么厮守一生似乎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夫人压根就没有想过要与自己过下去,万一让她再次从自己的身边离开,还不知道能否找回来。雷振远开始对刘半仙的话产生怀疑。
雷振远心情极度紧张,这两天一直呆在家中,没让如月脱离过自己的视线。
第一天,如月惧怕雷振远,忍了一整天,在精神快要崩溃时,雷磊轩从学堂回来,给如月解了围。
第二天早上,如月吃过早饭,在玉馨院中漫步,一边慢慢地迈开鸭子步,一边用手抚摸自己的腹部,感受腹中孩子的轻微活动,心中情不自禁地涌出作为一个母亲的自豪与幸福。
身后有轻微的响动,如月转身向后看,身体一下子就撞到雷振远的身体上,看到雷振远一双大眼亮灼灼地盯住自己看。叫猝不及防的如月着实吓一大跳。这个恶霸,幽灵似的出现,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雷振远正在如月身后研究如月心中在计划什么,看到如月受惊吓,感到莫名其妙:“夫人,大白天的,你害怕什么?”真是个胆小鬼!
“撞到鬼了。”如月看到雷振远又像昨天那样老跟随自己,十分生气,没好声气地回了一句,失去了漫步的兴趣,钻入房间里倒在床上,拉上棉被盖上,朝里躺下。刚躺下一会儿,如月就感觉到后脑勺上发凉,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这异样的感觉叫如月掉头向外看,雷振远正坐在床边若有所思地看自己,看得眼睛一眨都不眨。
被人监控的感觉真不爽!
如月坐起来,想要发作,然而想到这头老虎发飙时的恐怖又不敢,憋气问:“你为什么一天到晚老盯住我看,你就不能看向别处?”
雷振远想说不看到你不放心,话到了嘴边改成了:“我们是夫妻,我看你有什么不对?”
如月哑口无言,想想从古到今应该不会有一条法律规定,丈夫不能看妻子的。可雷振远一天到晚老盯住如月看,看得如月心中发毛。全身冒出肌皮疙瘩。
“你昨天一整天都不去镖局,今天不去镖局看看?”如月试图叫雷振远出门。
雷振远摇头:“没关系,我已经吩咐人照看了。要是有急事会有人来禀报我的。”雷振远心里想,要是为了去镖局照看,从外面回来看到你已经逃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一个大男人,整天老窝在家中,不像样。”如月的话中不知不觉地冒出了火星。
雷振远像个老好人,一脸平静:“我只是要休息一两天。”
“随你的便。”如月无可奈何,重新躺下,用手一拉被子蒙住脑袋。
雷振远看那隆起的被子,好久都没有动静,好像被子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只是一床被子而已。唉,她为了躲避自己,宁愿忍受被子里的气闷。
雷振远垂头丧气地倒在床的外边,闭上眼睛休憩。雷振远很想告诉如月,自己很舍不得她,这个家不能没有她,希望她能够留下来,与自己一起过日子。
可是。雷振远刚刚靠近如月,如月就警惕地看雷振远,把雷振远当作洪水猛兽妖魔鬼怪,坚决与雷振远保持一定的距离。雷振远要是强行靠近如月,如月就惊慌失措如大祸临头。在这种情况下,雷振远就是有一肚子的话,都不知道怎样开口了。
雷振远只有把什么都闷在心里,焦虑重重。
唉,雷振远真怀念在周家村时与如月一起戏水的情景,怀念刚刚回到雷府时如月无所顾忌地冲自己又哭又笑。如月欣喜若狂地迎接从外面回来的雷振远,让雷振远都怀疑是在梦中发生的事。
外面没有什么动静。如月在被子的缝隙间偷偷地向外张望,看到雷振远正面躺在床外,一动不动的。如月偷偷看了一会儿,雷振远仍是一动不动,让如月不由得怀疑他是否睡着了。
如月慢慢地探身向外,靠近雷振远细看,雷振远依旧是躺着毫无反应。真是睡着了!
如月悄悄地跨越雷振远的身体,要确保自己不碰到雷振远真不容易,很是费力。如月紧张地看雷振远紧闭的双眼,真担心这双眼睛会突然张开。最终,如月越过雷振远下了床,雷振远的那双眼睛还是紧闭着。
向外走了几步,如月转身向床上看,想了想又掉转身走回床边。
雷振远其实并没有睡着,原先只是闭目养神,后来如月在观察雷振远,他就一直闭上眼睛让如月看个够。雷振远大方得很,如月要看就让她看,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只是感到有些奇怪。
这小冤家,自己看她时她浑身不自在。自己不看她了,她又偷偷摸摸地看自己,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雷振远睁开眼睛看到如月转身回来,赶紧闭上眼睛,正在想如月转身回来要干什么,一阵悉率的轻响,一床柔软的棉被盖在自己的身体上。
原来,她还在意自己的冷暖!
雷振远的心中暖乎乎的,再睁开眼睛看走到门边的身影时,雷振远的眼眶中滑落下几滴泪水。
摆脱了雷振远的如月,如释重负地走出玉馨院,轻松地走向后花园。如月坚决不让在玉馨院外服侍的人跟随,身边只带了晴儿。
不久,雷振远从玉馨院中走出来,问清了如月的去向,慢慢地向后花园走去。刚才轻轻盖上的那一床棉被,雷振远两天来的焦虑消除了,此时此刻的雷振远,心中已经放轻松了。雷振远想,夫人仍然关心自己,让她留下来,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如月在后花园中遇到了匆匆走过的李靖宇。惊喜地向李靖宇招手:“靖宇哥,你过来。”如月的心中有很多话,要找人倾诉,遇到了李靖宇,真让沉闷中的如月喜出望外。
李靖宇诧异地看在花丛中招手的如月,她脸上带着惊喜,一如在周家村时一样微笑着等待自己。她一定很希望和自己呆在一起。李靖宇知道,如月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下人。可是这是在雷府,不是在周家村,李靖宇不能不把如月当作夫人。
李靖宇谨慎地看向四周,路过的几个下人正用异样的目光看向如月和李靖宇。一个主母与一个下人这样的亲昵。于礼法是不合的,很容易招来非议。李靖宇自己不在意,也得为如月的清誉着想。
在如月的微笑中,李靖宇走到距离如月五六步远的地方就站立,向如月行礼问安:“夫人叫奴才,不知道有什么事?”
如月一时僵在当地,她还以为李靖宇会走到自己的身边,听她诉说烦恼。
李靖宇只得低声说:“雪儿,这是在清州城的雷府,不是在周家村。我只是一个奴才,不配站在夫人身边与夫人谈话。我得走了,让人看到不好。”
李靖宇匆匆走开。
如月失落地看李靖宇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靖宇哥会只是一个下人?他有一身本领,人又善良,不公平。”
晴儿听了心中一动,看看身边没有其他人,就悄悄地对如月说:“夫人,你要是不希望我表哥是个奴才,给他脱去贱籍就行了。给人脱去贱籍,对于别人来说难做到,对于夫人你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如月眼睛一亮,对呀,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要给李靖宇脱去奴籍,让他成为一个自由人呢。
对,趁自己还在雷府,帮助李靖宇一家三口脱去奴籍,让他们都成为自由人,说不定以后还能跟他们一家子在一起生活的,就像刚刚穿越来时在周家村那样,多好。
雷振远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看到如月望向李靖宇离去的方向出神,心里就不由得泛酸:夫人跟避瘟神一样要避开自己,对李靖宇这个奴才却很亲近。在夫人心中,自己不如一个奴才?
雷振远慢慢地向如月踱来,故作不知地问:“夫人在看什么,这样出神?”
如月看到雷振远又跑来盯梢自己,心中不高兴。想到心中的打算就没有离开,心里想:这事,还得征求他同意。
因为心有所求,雷振远看过来的目光如月没有感到不舒服。如月主动走近雷振远,试探性地问:“你说,这府上的事我还能不能作主?”
雷振远想都没想,就说:“你是我的夫人,府上的事你都能作主。”雷振远心中奇怪,自己从来没有剥夺过她处理事务的权力,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的。
如月观察雷振远的脸色一会儿,看雷振远不像在说谎,犹豫一会,才下决心说:“那么,我要给周妈一家三口脱去奴籍,恢复他们的自由之身。”
“这事,夫人作主就行了。”雷振远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在他看来,只要能够消除如月对他的戒备之心,少几个奴才无所谓。
“我今天就要给他们脱去奴籍。”
“行。夫人自己作主好了。”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66夫人作主(下)
如月与雷振远一起向大厅走去。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如月掩饰不住心中的高兴,在离开之前,没有想到能为周妈他们一家人恢复自由之身。
雷振远目光的佘波看到如月的兴奋之情,心中更奇怪,不明白如月为什么会突然要为周妈一家三口脱去贱籍。雷振远想问如月,又担心招来干涉夫人处理事务的嫌疑,只得将这一疑问压在心底。
如月和雷振远并排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何管家从外面进来。
“管家,你去卢夫人那里,拿来周妈一家三口的卖身契给我。”如月吩咐说。
何管家吃惊,看向雷振远,看到雷振远没有异议,就答应着向大厅外走去。
沁芳院里,何管家站在院子中,问卢夫人要周妈一家三口的卖身契。在雷府中,除了刚刚在周家村买的晴儿和莲儿的卖身契在如月这里,其他下人的卖身契统统都由卢夫人收藏。
“这个时候,要卖身契干什么?”卢夫人疑惑地问何管家,卖身契是控制下人最有杀生力的东西,轻易不会拿出来。
何管家哪里知道如月为什么要拿卖身契,雷振远又坐在旁边,要是拖延的时间久了。就不妙了。何管家有点不耐烦:“夫人要拿,我就跑来拿了,不知道要干什么。”
卢夫人想到,在周家村回来的五个下人都不怎么把自己放在眼里,要是再没有了卖身契压制他们,更加难以管束了,就不想交出来,推托说:“他们三人的卖身契忘记放在哪里了,一时间难找到,等哪天我找到了,再给夫人送去。”
何管家斜眼看卢夫人:“真的要这样回夫人去?”
“没问题,就这样回夫人好了。”
如月听到何管家转达卢夫人的话,知道卢夫人不想交出来,想要就此罢休,又担心自己离开后,那些原先嫉恨周妈一家子的人会陷害他们。不行,既然身边的这位已经答应了,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事搞好。
如月侧脸故意问雷振远:“平白无故放了三个人,是不是损失很大?”
“不会,对于我们家来说不算什么。”
如月绷脸对何管家说:“你去对卢夫人说,她要是难以找到周妈一家三口的卖身契,叫她把所有下人的卖身契都给你拿来,我另外叫人细细寻找,一定能够找到的。”
如月不相信,在一百多张纸中找出三张纸,会很困难,除非这人是瞎子。
何管家看出如月今天是非要拿到这三张卖身契不可了。真想不通如月为什么要拿到这三张卖身契。老爷在旁边一直保持沉默,不知道是否同意。何管家迟疑地看雷振远,还想等他示下。
雷振远看得恼怒,心想难怪如月不想呆在这里,原来下人并不听从她的话,这个卢夫人更是混帐,分明就是不想拿出来给夫人,自己家的东西,怎么看着像是她家的。
“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赶快去给夫人拿来。”雷振远沉了脸,大声喝令。
卢夫人听了何管家的转述,沉默一会,与仇洪良走进房间,只过片刻就拿出周妈一家三口的卖身契出来,交到何管家手上。
要卢夫人交出三张卖身契她已经舍不得,要她交出所有下人的卖身契,不如把她给杀了。卢夫人手中握有下人的卖身契,下人们平日里都地惧惮她三分,特别是那些年轻的丫头们,要赎身出府去嫁人,更要想方设法地讨好卢夫人。
如月手拿三张卖身契,在确认是周妈一家三口的卖身契后。才吩咐何管家去把周妈一家三口都叫到大厅来。
李总管、周妈和李靖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惴惴不安地来到大厅,向端坐在正中的如月和雷振远请安。
雷振远泰然处之,接受叩拜。
如月看到这一家三口叩拜自己,就不自在,赶紧叫他们起来。
看出他们心中的不安,如月赶忙说:“叫你们来,是因为你们过去一直照顾我,我没有什么报答你们的,就想到要把卖身契还给你们,放你们出府去自行生活。”
太出乎意料了。周妈一家三口都反应不过来,面面相觑。
何管家嘴角抽搐几下,望向这三人的目光中就流露出嫉妒。在旁边侍立的人,除了晴儿外,也都个个面露诧异之色。
雷府从来没有把一家人都放出去的惯例,就是丫头们到了年纪要婚配,都要求一番卢夫人,除了给回卖身时的银子,另外还要送给卢夫人和何管家厚礼才行。
周妈一家三口惊喜之佘,在暗暗计算得失,要与其他人商量,在这大厅中又不方便。
如月有些失望,她还以为周妈他们一家人会为能够做个自由人喜出望外,没有想到他们的神色会是这样的复杂。看出这一家人的心情,如月就温和地说:“这只是我个人的意思。到底要怎样,你们三人先到外面商量一下,再答复不迟。”
李总管、周妈和李靖宇退出大厅。
如月想不明白,他们就可以做自由人了,为什么不高兴。如月忍不住对身边的雷振远说:“我还以为。他们会很高兴。”
“夫人,他们也许是因为舍不得离开你。”
一直在旁边暗暗观察如月的雷振远看到如月失望,就轻声地安慰。雷振远原来还以为,是周妈求过如月要求出去的,到现在才知道是如月的自行主张,事前根本就没有与他们三人商量过。
雷振远忍不住问:“夫人,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要放他们出府的?”心想那周妈服侍你做的好好的,你的身边不能没有她。
如月心中为此事纠结,知道自己做这件事太冲动了,自己认为在做好事,在别人看来并不一定就是好事。如月懊恼地说:“刚才在后花园里,李靖宇说我是夫人他是下人,不配和我说话。我这才想到要放他们做自由人的。”
雷振远吃惊地看如月,暗自庆幸这一家三口都是本分的人,要是贪得无厌之辈,就凭夫人对他们的偏袒,不知道会从府上捞到多少好处。
周妈一家三口走进来,他们说出的话,叫如月十分为难。
李总管和周妈都说,他们都已经老了,出府也做不了什么,这辈子就在这府上做了,只求到死时主子能够赏一口薄棺材就满足了。只是李靖宇还年轻,希望能够放李靖宇出去闯荡。
李靖宇却说:“父母都在府上,我独自出去抛下双亲不好。在府上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不想出去。”
李总管和周妈偷偷地瞪眼看李靖宇,希望他改口。
李靖宇只望向地下,不作声。李靖宇本身是不甘心为奴才的,只是他认为今生是不可能和如月在一起了,呆在雷府上还能时常见到如月的身影,要是离开了雷府要见她一面都难。
都不想出去!太出乎意料了。
如月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人愿意为奴为婢的,不希望做个自由自在的人,难道他们就不觉得没有人身自由、被人呼来喝去的没有尊严。活得悲哀?
如月有点头痛,注视着这一家三口,因为雷振远就坐在一边,如月不能告诉他们,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希望你们也离开这里,我们在外面一起生活。即使以后没有机会一起生活,如月也希望他们比现在过得更好。
雷振远思忖着,是否要出面给如月收场。
如月眼睛一亮,她想出了另一个好办法:“要不这样,李总管和周妈就算了,李靖宇脱去奴籍,在本府上改做护院。”如月想,这样最起码帮助了李靖宇,做雷府的护院,他已经成为自由人,地位比家丁高得多,要是以后不愿意呆在这里,可以自行离开李总管和周妈精神一振,李靖宇做了护院不再是奴才,每个月的月例都有十几两白银,而一个家丁的月例不够一吊铜钱。李靖宇做了护院,娶房媳妇是不成问题的。
李靖宇也很高兴,在雷府做护院,照样可以见到如月,自己那一身武艺也有了发挥的地方。
如月为自己能想到这个变通办法感到高兴,转头笑看雷振远:“老爷,这样行吧。”
“行,夫人作主好了。”雷振远还是那句话。
在雷振远看来,周妈一家三口是去是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如月高兴就行。看到刚才在玉馨院时还紧张兮兮的如月,现在高兴得眉开眼笑,雷振远的心情也开始好转。
周妈一家三口都高高兴兴地向如月和雷振远谢恩。
如月当众销毁了李靖宇的卖身契,将李总管和周卖身契放进怀中。
如月吩咐何管家,在专门给护院居住的院落中为李靖宇安排住宿,通知帐房把李靖宇的月例升到护院的待遇。
何管家笑呵呵地向李靖宇道贺:“恭喜!恭喜!”夫人亲自提拔的护院,今后在雷府上的地位自然是非同一般。
李靖宇连忙回礼。
何管家亲自出马。带李靖宇到护院居住的院落,介绍给众护院,并给李靖宇指定了房间。
何管家离开后,一个护院背着李靖宇酸溜溜地说:“一个家丁升为护院,空前绝后的事。”
“夫人作主的事,老爷都不好反驳,你气也没有用。”另一个护院悄悄地回应。
如月满脸笑容地走回玉馨院,回头看到亦步亦趋地跟随而来的雷振远,霎时拉长了脸。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67留点颜色
玉卿院的房间里。
如月坐在椅子上。手上捧一杯茶水,眼睛望向某个遥远的地方,对于周围的人和事毫无反应。时间一久,如月的手慢慢地向下倾斜,杯中的茶水慢慢地慢慢地溢出,滴落到如月洁白的狐裘上,膝盖上的污渍在渐渐地扩大。
坐在不远处研究如月的雷振远看到了,提醒地叫了如月一声,如月丝毫没有反应。
“夫人!”雷振远提高声调。
“啊。”如月吓一大跳,杯中的茶水溢出更多。如月这几天时时处于雷振远的监控中,精神高度紧张,反应过来后恼怒地瞪眼看雷振远:“你啕叫什么?”
好心没好报。雷振远同样地生气:“看看你自己手中的茶水。”
如月定神一看,哎哟,杯子中的茶水滴落到狐裘上,弄脏了巴掌大的一块,如月心疼不已,埋怨雷振远:“你干什么不早说?”
雷振远坐到如月身边的椅子上,盯住如月的脸来回地看,猜疑地问:“你恍恍惚惚的,到底在想什么?”
如月一听就怒火上窜,这几天你一天到晚地盯住我的身体。就够我受的了,还要我随时汇报思想动态,没门!
如月隐忍着,搪塞雷振远:“有什么可想的,什么都没想。”
雷振远沉默地看如月,如月看向门外。房间内的气氛很沉闷。
“喂,你一连几天都不去镖局了,就不怕出事?”如月很希望雷振远在眼前消失。
雷振远摇头:“不去。我更怕家中出事。”
“家中会出什么事?”
“难说。”
“我没见过像你这样、一天到晚黏在家中不做事的男人。”如月忿忿地,想要用激将法让雷振远出门。
雷振远不上当,闷闷地说:“我也没有听说过,有哪个女人恨不能自己的夫君在眼前消失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
如月和雷振远都被对方气得憋了一肚子的气,都强忍在心中,没有发作。
房间里又重新陷入沉闷中。
周妈在房间外禀报:“夫人,东侧门外来了三个男子,自称是夫人的亲戚,要找夫人出去说话。”
如月浑身一震,与百里湾三雄约定的时间到了,可如月还没有能够摆脱雷振远的纠缠。如月暗暗叫苦,有这样一头虎视眈眈的老虎在身边,怎么能够脱身。如月强作镇定,向外面大声说:“知道了,叫人转告他们,我很快就来。”
雷振远感到蹊跷,如月的亲戚来了大门不走却偏偏要走侧门,并且是三个男子。雷振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一脸怀疑地问:“你的亲戚来了,为什么不请进来款待。要他们在门外等待?”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如月已经作出了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离开,要不在外面的一番精心准备就会白费,拖延的时间久了,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笨重,不好行动。腰间那些准备用来对付玉馨院内外的人以及东侧门那些人的东西,用来对付这恶霸应该也可以的。
如月的心里突突地狂跳,要对付雷振远,她的心里没有把握,这雷老虎平日中实在是太强悍了。如月装作若无其事地掏出一颗药丸,吞咽进肚子内。
“无缘无故地,你为什么要吃药?”雷振远很是奇怪,又有点担心。
如月不回答,将手指悄悄地伸进腰间的香囊中,往指甲缝里塞粉末。如月打算用这些粉末对付雷振远。
雷振远靠近如月,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逼近,他弯腰观察如月的腹部,伸手在腹部上轻轻地抚摸几下,才抬头看如月:“你肚子中不舒服?”在雷振远的记忆中,如月经常因为肚子不舒服要吃安胎丸。
如月紧张得不能出声。一颗心中狂跳不止,差点要跳出咽喉。真担心周玉卿给的这些迷魂粉会失效,要是这一出手失败了,等候自己的肯定是那黑沉沉的地牢。不!可能是比地牢更加恐怖的东西。
细细的汗珠出现的如月光洁的额头。
雷振远审视身体微微发抖、一头冷汗的如月:“夫人,你现在感觉到很难受?”雷振远思忖着是马上抱如月出门找大夫,还是马上派人去请周玉卿来。
当机立断的如月举起塞有粉末的手指头,伸到雷振远的脸庞边上轻轻一弹,细细的粉末纷纷向雷振远的脸上洒去。
雷振远顿时鼻子间痒痒的,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才要问如月要干什么,就开始头晕目眩意识迷糊,慢慢地栽倒到地上。在慢慢地倒下的过程中,残留着一点点意识的雷振远惊恐地意识到:如月在暗算自己。
在血雨腥风中闯荡江湖十几年的雷振远,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的房间中会遭到夫人的暗算。要是在其他地方,要是面对的人不是如月,雷振远是不会被这点小技俩暗算的。雷振远只想到要防如月逃跑,就没有想到要防如月暗算自己。
周玉卿给如月的那些迷魂粉,没有在祠堂里发挥防身的作用,在如月再次逃离雷振远时,把它的功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如月呆呆地看倒在地上的雷振远,犹不相信这个平日里十分强悍的人就这样被自己迷倒了。如月站立在原处不动,看着雷振远有几分钟。雷振远一动也不动,如月又蹲下身体,叫了两声,倒在地上的人都没有反应。
这个恶霸,真的被自己弄晕过去了。
如月慌慌张张地走去关上房门,重新回到雷振远的身边。躺在地上的人双眼紧闭,毫无防范地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再也不能向如月瞪眼,更加不能对如月施威了。如月看到手指头上被老鼠噬咬过留下的疤痕,陡地想起被雷振远强行关入地牢中生不如死的痛苦,心中猛然地对雷振远产生了仇恨。
“你这个恶霸,居然关我去喂老鼠。你去死吧。”如月咬牙切齿地说着,对着雷振远不论是脸部还是身体的其他部位,毫不留情地拳脚相向。
如月是越打越生气。雷振远的身体好像不是血肉之躯,更像是铜墙铁壁,如月的拳脚打在上面,手掌热辣辣地痛,在恶狠狠地踹一脚雷振远时,不知道是雷振远的身体太结实,还是如月用力过猛,刚踹完如月就感觉到腿脚上和肚子上都有些不舒服。
这个恶霸,都已经昏迷不醒了,还这样难对付。
如月吓得站在原处,放松身体各部位,幸好腿脚和肚子上的不适并没有加剧。这个恶霸,就是昏迷过去了,自己同样占不了他的便宜,这让如月更加痛恨雷振远。
如月想,这种的功效只有三个小时,雷振远醒来后发现自己不在了。肯定会全世界搜索自己,自己要是不幸被他再次捉回来,下场肯定比上次更惨。最安全的办法,就是让这个恶霸在世界上消失,这样,自己以后就不用老是提心吊胆地担心被他捉到了。
如月一下子拨出头上金簪,高高地举起。想到躺在地下的这人即将会鲜血飞溅,横尸当场,如月的双手不禁颤抖起来。自己真的要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我不能这样做!
如月的眼前闪现出雷振远温柔地冲她笑,充满了宠爱之情;如月想起自己次数次倚在雷振远的怀中,那一份的温馨与安宁;还有那双强而有力的双手。曾经无数次温柔地拥抱自己,给予了自己平安和幸福。
我们曾经有过美好的过去,即使我们已经不合适再生活在一起,我不能这样残酷地对待他。
如月无力地放下金簪,惭愧地伏在雷振远的胸脯上,放声哭泣。
周妈走近房间,听到里面传出如月的哭声,犹豫不决地徘徊,最终还是冲着门缝说:“夫人,你怎么啦?你的几个亲戚催着要见到你。”
如月一惊,回归到现实中,恢复了理智,飞快地看一眼地上的雷振远,自己与他真的不合适在一起,与其在一起大家痛苦,不如分开的好。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雷振远醒来要是看到自己,肯定饶不了自己,这只有三个小时的功效,得赶快离开。
如月拭干泪,用平静的语气向外面说:“周妈,你去找晴儿和莲儿来,一起给我收拾一下东西。”
周妈带领晴儿和莲儿,三人一起走进来,在外间让如月拦住了。
周妈问:“夫人,要我们干什么?”
如月眼睛在房间里扫视,胡乱地指那张桌子:“这桌子不要了,你们抬出去。我要换一张新的。”
三个心中疑惑,还是顺从地走到桌子旁边要抬走桌子,让如月拿出装有迷魂药粉的手帕当空一抖动,毫无防备的三人就软绵绵地倒下了。她们不会想到,这个平日里对她们亲切友好的夫人,会向她们下黑手。
如月打开柜子,拿出一套换洗的衣服,将所有的首饰、柜子中的银两一古脑儿全都倒入包袱中,顺手把雷振远从“嫁妆”里拿出来的那套杯子也放进了包袱中。这些都是自己和孩子以后的生活费呢,多多益善。
如月设法。用周玉卿送给的迷魂粉先后弄倒了在玉馨院外服侍的人和在东侧门看守的人,登上了百里湾三雄赶来的马车,急急忙忙地说:“快,去鸿运布庄。”
……
雷振远悠然醒来,想起倒下时的事情,霍地从地上爬起,很快就发现周妈三人昏倒在房门的外间,在玉馨院外面服侍的人统统昏倒在另一个房间内,整个雷府上已经没有了如月的踪影。
雷振远气炸了。她,又逃跑了,在自己的身边逃跑的,临走时把房间内的贵重轻便物品都带走了。雷振远马上召来护院,要一半人的看守雷府,一半的人跟随自己寻找夫人。
“老爷,你的脸上……”张护院等雷振远训话完毕,走近雷振远悄悄地提示。
雷振远回到玉馨院照镜子一看,脸庞上一片青淤,再检查一遍身体疼痛处,也是遍体伤痕,到处是青淤。雷振远又是伤心,又是气恼,虽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皮外伤,却从中看出如月心中对自己的痛恨。
“这,这个小东西,走就走了,居然还敢给我留下颜色。”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68欺人太甚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在小李村农庄的后院里。如月坐在屋檐下,与张老大的妻子张大嫂一起做针线活。一个月前如月来小李村时,如月是穿着狐裘来的,现在只要穿夹袄就可以了。
张老大的一双儿女在庭院中玩耍,不时发出欢笑声。
如月刚到这农庄时,这里只有宁总管居住,如月感到自己与四个大男人居住在一起多有不便,就在这小李村中找了一个叫小青的孤儿来服侍自己,后来又叫张老大把他的妻儿接来一起居住。于是,在小李村这个小农庄里,如月与小青居住在后院的正院,张老大一家子居住在后院的东小侧院,张老2、张老三和宁总管一起在前面的大院居住。
如月剪掉线头,抖开手中这件小小的衣服,实在是太小了,让如月不敢相信是给小孩子穿的。如月望着手中的衣服傻笑:“张大嫂,这衣服真的合适小孩子穿?”
“主子,刚出生的小孩子,只能穿这样大的衣服。再大就不合身了。”张大嫂笑着看如月,她的手中缝的也是一件小小的衣服,是要缝给如月未出生的小孩子穿的。按照时间估算。再有二十几天,如月的孩子就要出世了。
“主子,你真是心灵手巧,这样快就学会缝做衣服了。”张大嫂夸奖如月。如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