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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冤家第18部分阅读

      俏冤家 作者:rouwenwu

    走,到外间端一盏油灯,打开房门。

    一股寒风卷入房间里。

    雷振远心中发毛,这都半夜三更了,外面又冷,她要跑到哪里去。在这个寒夜中,如月这样的娇弱女子,又挺个大肚子,不要说被人暗算了去,就是一不小心摔倒都会酿成惨剧,她自己不害怕,雷振远的心可承受不起。

    “夫人,你要到哪里去?”雷振远闪身挡在如月面前,不让如月走出房间。

    如月愤怒地瞪眼看雷振远,要是两个人旗鼓相当的话,如月一定会给他颜色看。气人的是两个人力量悬殊太大了,如月是处于弱势的那一方,如月不能给雷振远颜色看,只有给他脸色看了,泪痕未干的小脸上冷若冰霜,说出的话也同样冰冷:“让开,我要到隔壁去。”

    雷振远没有犹豫,反身关上门口,厚厚的门板将寒冷隔在门外。隔壁的空房子是有床铺,长时间没有人住就不作保暖装修,在这寒冷的夜晚,像如月这种娇弱的身体在里面呆上一宿,不冻僵也会得风寒。

    如月与雷振远又对持上了,大眼瞪小眼。

    雷振远恼怒地瞪眼看如月,埋怨她太任性,就不肯向自己让步一点点。

    如月愤怒地瞪眼看雷振远,恨他给自己找麻烦,专跟自己过不去。

    “别闹,隔壁很冷的。”雷振远率先让步,接过如月手中的油灯放回桌子上,揽住如月的肩膀向里走。

    天地良心,如月这时候绝对没有想过用眼泪作武器,只是听到刚才还一脸阴霾恨不能吃掉自己的雷振远冲自己柔和地说话,泪水就哗啦啦地往下掉,哭哭啼啼地说:“这里不准我睡,隔壁又不许我去,是不是要我睡大街你才满意。又不是我自己来到你家,现在开始嫌弃我了,要赶我走了,是不是?”如月是越说越伤心,摆脱雷振远的大手,用自己的袖子擦拭眼泪。

    呃,振夫纲的行动发展成了驱赶人的举动,最起码现在有人心里是这种想的。

    雷振远冤得直为自己叫屈,是她一直嫌弃自己,自己可是从来没有嫌弃过她,这驱赶夫人的罪名他是万万不能承认的,急得他为自己辩护:“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的,我什么时候要你去睡大街了,我只是要你倒杯水给我而已。”

    如月放开宽大的衣袖,灯光下现出红红的眼睛和鼻子,委屈又愤怒地叫嚷:“你这是在故意找茬,存心给我脸色看的。”

    回想刚才借倒水喝来振夫纲的念头,雷振远理亏哑口无言,心理感觉上就矮了半截,向如月陪小心:“夫人,今晚我喝多了,说话没了分寸。夫人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这次。夜深了,夫人,快进去休息吧。”

    一听到这求饶,如月更加觉得雷振远欺负了自己,让自己受到委屈,在雷振远的臂弯里哭得伤心极了。

    此时此刻,雷振远心中振夫纲的念头已经消失殆尽,搀扶如月走入里间,温柔地陪笑脸说好话。让如月坐到床边,雷振远殷勤地倒来一杯温水,如月只喝一口,剩下的给雷振远一口气全喝光了,喝酒后就够口渴了,再不停地说好话陪小心,更加口干舌燥。

    雷振远的一番严肃自我检讨和温柔的抚慰,让如月渐渐地心理舒服些,抽泣地任由雷振远为她脱下外衣。

    雷振远脸上温柔地看如月,心中大骂知府大人不安好心,先让夫人知道了被抢来的事实,接着又挑唆自己折腾夫人,没事叫振什么夫纲,要是弄到夫人都没了,振什么纲都是白费心机。只要夫人心甘情愿地跟随自己,夫纲振不振无所谓了,看哪个王八蛋敢嘲笑自己。

    呃,好象今晚发生的并不都是坏事。

    雷振远殷勤地为如月宽衣解带,感觉到如月意外的柔顺,不像前两天自己稍稍一碰到她就像j污她似的怒目圆睁,还没有睡着在头脑清醒的状态下就蜷缩在自己的胸前。

    雷振远心头一片温馨。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31除夕

    这是一个特别的夜晚——除夕夜,雷府里的主子和半个主子全都集中到大厅上,围绕在一个特别大的火盘旁边取暖,大家一起守夜。

    节日到了,雷振远格外开恩,散在大厅旁边的各个贴身丫头和等候在外面的下人都有火盘取暖,气氛安谧祥和。

    雷振远坐在火盘边,沉默地看红红的炭火,聆听两旁的如月和雷磊轩说话,显出少有的安祥。身边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夫人,一个是他的儿子,他们的话音让雷振远感觉到家的温馨。

    由于靠得很近,如月的目光经常不自觉地与雷振远的目光相遇,这让她很不自在。在没有确定自己是被雷振远抢回来之前,如月即使再讨厌雷振远,心中都不得不承认他是自己的夫君,一旦得知自己与雷振远其实是仇人了,这事情就变了。比如说今天早上,如月醒来后就后悔昨夜与雷振远和好,这是立场不坚定,敌我不分,可是雷振远笑吟吟地凑过来,如月再用仇恨的目光瞪眼看他时,只瞪了几分钟就宣告失败,不得不恼怒地扭头向另一边去。唉,都怪这浑蛋太不要脸了,人家恨不能将他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他却涎着脸净说些恶心的甜言蜜语。真拿他没办法!

    雷磊轩是欢乐的,在二姑奶奶家吃过年饭时,他以为再也不能见到如月了,第二天回来看到如月仍在,并且一直都在府上没有离开。雷磊轩伸出手烤火,兴奋地告诉如月他在学堂遇到的新鲜事。

    如月的旁边是卢夫人,再过去分别是仇洪良和李姨娘,仇氏三兄妹坐不住,跑出去看下人准备烟花炮竹了。

    在如月与雷磊轩的对话中,卢夫人不时插入一两句话,打听学堂中的事,准备送仇大公子去念书。雷磊轩在学堂的表现让卢夫人羡慕,期望仇大公子也能像雷磊一样爱念书。

    仇洪良目不斜视地端坐,显得温文尔雅,他话很少,只有卢夫人说到仇大公子的念书时才适时说几句,对李姨娘的媚眼熟视无睹。

    这等候是漫长的,如月开始有倦意,好在雷磊轩兴致勃勃地讲述在学堂中的事。雷磊轩刚刚进入学堂不久,对一切都感到新鲜,他自己的学习、学友的学习、先生的严厉,都被雷磊轩兴致勃勃地说出来。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何管家带领几个手捧托盘的丫头进来。

    “老爷、夫人,仇老爷、卢夫人,请用点心。”何管家向在场的主子、半个主子请安。

    马上有人抬来一张长条的桌子,各种糕点摆放在长条桌子上。各位贴身丫头走过去,给自己的主子挑选糕点。

    “吃夜宵罗,吃夜宵罗。”仇氏三兄妹从外面冲进来,围在桌子边指挥自己的丫头要这个,装那个,忘得不亦乐乎。

    莲儿用碟子装两块点心给雷振远。

    晴儿捧给如月的,却是一个小盅,里面是半盅多的银耳燕窝粥,热气腾腾的银耳燕窝粥香气四溢。如月用小银勺子慢慢要舀起粥送入口中,为自己和孩子补充营养。

    李姨娘手捧小碟子坐在火盘边,细咽糕点的同时,嫉忌的眼光扫过如月手中的银耳燕窝粥。夫人就是夫人,总比别人得到优待。

    有仇氏三兄妹的地方,注定是不能安静的。

    仇大小姐要靠近父亲坐,驱赶李姨娘走开,李姨娘避让不及,让仇大小姐碰掉了手中的碟子,仇大小姐本人差点就扑到火盘上,幸好仇洪良反应快,伸手拦住了,避免了仇大小姐与炭火亲密接触。

    “咣当”“咣当”、“咣当”,连续三声脆响,仇大小姐、李姨娘和仇洪书手中的碟子先后掉落地面,摔碎了。

    雷振远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这节日刚刚开始,就不断地摔破东西,让他觉得不吉利,碍于仇洪良的面不好发作,沉闷地说:“这过年过节的,大家要小心。”

    仇洪良一家三个大人脸上挂不住,讪讪地。

    仇大公子吃掉了一块糕点,眼睛骨碌碌地在众人身体上转,看到如月手中捧的与众不同,走到如月身后伸长脖子看:“夫人吃的是什么?好香呀,好吃吗?”眼睛直直地盯如月手中的粥,脸上分明写有:我也要吃。

    雷府上只专门为如月做了半盅的银耳燕窝粥,除了如月手中的再也没有了。如月手捧这吃剩下的粥,不给仇大公子吃过意不去,给仇大公子吃自己吃剩下的食物,一样过意不去,为难地看仇大公子。

    雷振远皱眉看仇大公子,那个粘有糕点碎屑的嘴巴差点就碰上如月的胳膊。

    “你看什么看,看也没有用。这是专门做给我母亲吃的,其他人都不能吃。”雷磊轩愤怒地瞪仇大公子,他看到仇大公子要分享如月的食物大为恼火。

    温顺的绵羊也有脾气。在场的人都惊讶万分,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雷磊轩生气。

    雷振远看看自己的儿子,又看看自己的夫人,嘴角不觉向上翘。

    卢夫子连忙拉走仇大公子,哄他去挑选糕点。

    吃过宵夜,是更加漫长的等候,四个孩子都挺不住了,伏在父母身体上休息。

    如月注视雷磊轩,他将脑袋和双手都搁到雷振远的双腿上,一串口水流到雷振远的长袍上,发出均匀的呼吸。雷振远的一只大手环抱儿子的肩膀,防止儿子摔倒地上。

    这种情形,这才像父子。平日里雷振远难得心平气和地与儿子说话,雷磊轩见到父亲都唯唯唯诺诺,尽量避开与父亲近距离接触。

    如月的目光顺着大手往上看,恰巧与雷振远的目光相遇。雷振远目光温和,如月很不自在,移开目光。这个人,是自己的仇人,可是现在自己却以妻子的身份坐在他身边,这让如月的心中很矛盾,想马上远离他走得远远的,双脚又懒于迈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远处传来了隆隆的鞭炮声,除旧迎新时刻到了。

    几个孩子马上惊醒了,跑出外面去看放鞭炮,燃放烟花。

    雷振远领着如月和雷磊轩,在一群下人的围绕下,到祠堂烧香,给先人们上早茶,恭恭敬敬地叩拜祖先。

    回到玉馨院,如月仍能感受到除夕的热闹非凡,鞭炮隆隆不断,绚丽的烟花不停地飞向夜空。

    前世中的亲人,不知道此刻在干什么?

    “夫人,在想什么?”雷振远站在旁边问。

    如月喟然长叹,感慨万端地说:“此时此刻,不知道我父母他们在干什么?”

    “夫人实在想念家人,过年后就回去探看他们。”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32新年礼物

    欢乐祥和的春节!喧闹忙碌的春节!

    凌晨,雷振远就请如月和他一起来到大厅,两个人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接受下人的叩拜。雷府上的一百多个下人,按身份从高到低向端坐大厅正中的两个主子叩拜祝福。当然,下人们没有白白地叩拜,他们离开前都得到赏赐——一个红红的布袋子,里面装有数目不等的铜钱。

    下人退去后,四个小孩子从外面走来,雷磊轩和仇氏三兄妹无一例外地穿上红红的衣服,映照得小脸都是红彤彤的,叫如月想起香喷喷的大苹果,直想在每个小脸上咬一口。

    雷磊轩率先上前,向雷振远和如月叩拜。

    “孩儿给父亲拜年来了,祝父亲事事顺意、身体健康。”

    “孩儿给母亲拜年,祝母亲新年快乐、吉祥如意。”

    雷振远和如月都喜笑颜开地叫雷磊轩起来,都在怀中掏出一个红红的小布袋子递给雷磊轩,这是他们送给雷磊轩的新年礼物。如月递给雷磊轩的小袋子中,装的是两个小巧玲珑的金锭子。

    “给雷老爷拜年,祝雷老爷生意兴隆。”

    “给夫人拜年,祝夫人快乐如意。”

    仇氏三兄妹是从来没有过的乖巧,齐刷刷地下跪叩拜,异口同声地祝福,让如月想到事前经过精心的排练。如月和雷振远也同样给了这三个孩子新年礼物。

    孩子们离开后,大厅里是暂时宁静下来。

    如月倚在椅子上,疲倦地用手搓揉脑袋,从凌晨开始忙到现在,昨夜又睡得晚,真够累人的。从繁忙中回归清静,如月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雷振远是自己的仇人,这里不算是自己的家,可自己在行动上总是不自觉地扮演女主人的角色。

    如月又对自己在这里接受下人的叩拜、给人发新年礼物的行动后悔了,笨拙地站起来要回玉馨院中。

    雷振远坐在旁边一直在留心观察如月,这疲惫不堪的模样叫他心疼。有孕的人身体本来就比较虚弱,近来发生一连串的事叫她总是焦虑重重,没有安宁过一天,真难为她了。

    看到如月要离开,雷振远伸手探入怀中,站起身向如月走近:“夫人,你等等。”

    如月脚步停滞不前,她有些累了,要回去休息,再有她也不想与雷振远单独呆在大厅中,这压抑的气氛叫人难受。

    一个红红的绸包递到如月面前,雷振远脸上浮现出笑意:“这是我送给夫人的新年礼物。”

    如月接过红绸包,傻眼地看雷振远,大人之间也要互送新年礼物?如月没有想到过这个,当然也不会给雷振远准备什么新年礼物,就是如月预先知道了,估计也没有什么礼物送给雷振远:这府上什么都有,什么都是他的,他什么都不缺少。

    没有意想中的惊喜,连打开看的意思都没有,雷振远有点失望,脸上依旧保持微笑:“夫人,不打开看看?”

    “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什么礼物。”如月冒傻地看雷振远。

    原来为这个失神。雷振远轻松地笑了,示意如月打开绸包看:“没关系的。夫人打开看,喜欢不?”

    轻轻地展开绸包,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项链出现在如月眼前,让她禁不住屏息凝神细细观看,手中的珍珠每一颗都均称、圆润、荧光闪烁,这是用上好的珍珠串成的。

    雷振远专注地观察如月的脸色,留神她的神色变化,露出满意的笑,她喜欢就好。

    “这是南海珍珠。听说妇人生孩子时,带上南海珍珠能够避邪去湿气,不会落下病根。我们的孩子快出生了,我特意让人从南海带一串回来给你。”

    珍珠项链会不会有这种功效如月的心中有质疑,可是人家为了这个托人从遥远的地方带回来给自己,让如月的心中感动,抬头望这个高大魁梧的人,心中荡起一阵涟漪:如果他不是自己的仇人,该有多好!

    何管家从外面进来,走到门口就看到老爷和夫人两个近距离地凝望,不好再继续走进去,就在门口边干咳几声,才向里面说:“回老爷夫人,给二姑奶奶家的新年礼物送到了,知府大人回了厚礼,请老爷去查收。”

    雷振远埋怨何管家来得不是时候,夫人刚刚心有所动,这更增进感情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他破坏了这旖旎缠绵的气氛,仍想再继续与夫人勾通情感,向何管家不耐烦地挥手:“先收入帐房,过两天我有空了再看。”

    “老爷。”何管家惴惴不安地瞟里边的两个人,吞吞吐吐地说:“老爷,知府大人送的这份厚礼,是不能收入帐房的。”

    “胡说八道,有什么礼物不能收入帐房的,就是稀世珍宝也没有人敢来打我雷某人的主意。”

    “老爷,真的不能收入帐房,要是能收,小人就不来麻烦你了。老爷,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迎来送往的新年礼物,叫雷振远有些厌烦。这过年过节,其实是小孩子吃得痛快玩得开心,大人是做个不停转得头晕。

    “夫人,一起去看看,知府大人到底给我们送了什么厚礼。”雷振远很想再和如月多呆在一起,这两个经常在一起了,感情自然就好了,雷振远是深有体会的。比如说,刚刚与如月圆房时,她是一百个不愿意委屈万分的样子,在一起几个月后就不再排斥雷振远;刚刚得知是被自己抢回来时,她恨不能杀掉自己,才过几天眼睛里的仇恨就极少看到了。当然了,这种转变不是像木头一样站在一起就会好的,雷振远为了这些转变煞费苦心。

    唉,谁叫自己是克妻命,老是不停地克死夫人。好不容易弄来个天仙似的夫人,要是老跟自己仇人似的,就不好办了。

    知府大人送来什么厚礼,叫如月也好奇,就与雷振远一起向外走。

    雷振远伸手要亲自搀扶如月,如月闪身避开了,她和雷振远还没有好到让他搀扶走路的地步。现在面对雷振远,如月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来恨他,可一想到烙入脑海中的那个“抢”字,让如月对雷振远的亲昵行为感到恶心,冒起鸡皮疙瘩。

    雷振远讪讪地收回手,很快又恢复自然,紧靠在如月身边,两个人并排走向外面的大院子。

    何管家低头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地,心中捏了一把汗。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33知府大人的厚礼

    “知府大人的回礼在哪里?”雷振远停下脚步,疑惑地问身后的何管家。走到前院了,雷振远没有发现意料中的箱子、礼盒子之类的东西,出现在眼前的只有一乘小红轿子,轿子旁边侍立两个穿戴整齐的媳妇。

    如月也是望眼前这小红轿子,满心的不解。

    “那就是知府大人的厚礼。”何管家手指小红轿子,说明清楚后垂手侍立,不敢想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如月正在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侍立的媳妇打开轿帘,从里面钻出一个花枝招展的丫头,在两个媳妇的搀扶下袅袅娜娜地走来。

    一个身体健康的年轻女子,要两个人搀扶走路,分明是摆架子,如月的心中就涌过一丝丝的厌恶。

    “奴婢媚儿拜见老爷,拜见夫人。”丫头走到两个人的面前,轻盈地下拜,朱唇轻启,说出的话如莺歌燕语,婉转动听。

    厚礼就是丫头,丫头就是厚礼,难怪何管家说这厚礼不能收入帐房。

    如月沉默的看下跪的丫头。

    “回老爷夫人,这媚儿姑娘是知府大人特意送给老爷和夫人的,大人说夫人一人服侍雷老爷太辛苦,就送媚儿姑娘前来服侍雷老爷和夫人。”跟随跪下的两个媳妇向上面的两个人禀明。

    “起来回话。”雷振远不敢让这三人在地上跪下太久,这知府大人派来的人,要是跪下太久了,就等于是叫知府大人下跪了。

    夫人服侍雷老爷辛苦?!如月不敢邀功,她从来没有认真服侍过雷振远,吃喝拉撒穿衣解带他自己有手有脚能自行解决,洗衣做饭扫地有一大群的丫头媳妇,一百多人服侍三个主子够浪费人手了,用不着知府大人送人来服侍的。

    雷振远一看到从轿子中走出个丫头就暗暗叫苦,大骂知府大人多事。这明摆着,就是送这丫头来给自己做妾。

    雷振远不是不喜欢年轻女人,问题在于他不敢纳妾。雷振远跟在书房中的丫头娇红有染,这在别人家是平常不过的事,在雷府却行不通,如月发现雷振远与娇红来往一次就折腾雷振远几天,看到娇红就气闷就找雷振远的麻烦,雷振远被折腾得焦头烂额不得不送走娇红,如月才不再找雷振远的晦气。从此以后,雷振远需要女人时,宁可取远舍近,不敢轻易招惹府上的丫头,为的是求个安宁。

    明目张胆地纳妾,以后是家无宁日了,雷振远哪里敢。

    雷振远细看这丫头,不能不佩服知府大人的眼光。这媚儿高挑的身材,年纪与如月相仿,俏丽的脸蛋白白嫩嫩的,高挺鼻梁樱桃小嘴,一双丹凤眼顾盼间春波流荡。

    感觉到雷振远目光如炬地看自己,媚儿心中兴奋,迎上雷振远的目光莞尔一笑,就两颊绯红地低头,停顿几秒钟后又羞羞答答地看雷振远,恰巧四目相对。

    雷振远心神一荡,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细看这媚儿。

    血飙!当着自己的面这一男一女就眉目传情郎情妾意了。

    如月明白知府大人送丫头的用意了,这哪里是怕雷府人手不够送人来服侍雷振远和自己,分明就是送给雷振远暖床的。

    如月忘记了雷振远是自己的仇人,看到雷振远不眨眼地看媚儿,心中泛酸,靠近雷振远低低地问:“老爷,喜欢吗?”

    “喜欢。”看得入神想入非非的雷振远脱口而出,感觉到身边马上射出两道寒光,才醒悟说漏了嘴,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心虚地回头看如月,她正盯住自己看。

    在旁人看来,如月在不动声色地询问雷振远的意见,只有雷振远本人体会到如月的目光中充满了威胁,闪出火苗,自己一不小心就会促使火苗燃烧成熊熊大火,将自己烧得体无完肤。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雷振远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十分的危险。

    “咳,夫人,你一定站累了,我来扶你。”雷振远走向如月,一是远离媚儿摆脱险境,二是向如月表示自己的关怀体贴,他的心中惴惴得像做贼被人当场逮个正着。

    如月脸上凝结一层薄霜,反而上前向媚儿靠近,自然而然地避开了雷振远的搀扶,淡淡中显出一种疏离。

    雷振远又在暗骂知府大人了,这知府大人专门跟自己过不去,自己费尽心血托人不远万里带来一串珍珠项链送给夫人,她的心意刚刚回转,就让知府大人送个丫头来冲了个七零八落。刚才他本人忘情地看媚儿的一幕,他已经忘却了。

    “老爷,这媚儿姑娘长得多美丽,你满意吧?”如月牵媚儿的手,两个人一同走到雷振远的眼前。

    要是这问的人不是如月,并且不是当如月的面问,雷振远肯定会说满意,但是现在,雷振远在如月笑眯眯的目光中看到一把锥子,要是自己的回答不能让她满意,那把锥子就会扎得自己伤痕累累。雷振远是喜欢女人,可没有喜欢到不能自控的地步,漂亮的丫头自己府上就有几个,犯不着为一个外来的丫头得罪夫人。

    “没什么特别的,这个丫头就不收了,退回去。”雷振远不敢看如月身旁的媚儿,只盯住如月说话,以表明自己心无旁骛。

    媚儿听到这话眼中就流露出幽怨,这雷老爷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对自己是满脸的喜欢之情,只过一分钟就不屑一顾了。

    如月拉媚儿再上前一步,紧紧地盯雷振远问:“老爷,你真的要送媚儿姑娘回去?”

    雷振远吓得后退两步,害怕媚儿的什么地方碰到自己,或者自己的手一不小心触到媚儿身体的什么部位,让如月诬赖成自己存心勾引媚儿,到时自己就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跳入黄河也洗不清的。确信自己到了安全地带,站在这里不会有嫌疑,雷振远才放心地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女子。

    分开来看,如月和媚儿都是美人,站在一起细看,雷振远就发现媚儿的容貌比不上如月。如月精致的五官配合得恰到好处,让人看了赏心悦目,如月的皮肤有种天然的光泽,恍若凝脂,如月举手投足间透出的秀逸俊美是媚儿身上找不到的。

    如月比媚儿迷人多了。

    如月让雷振远想到了刚刚托人带回的南海珍珠项链,媚儿叫雷振远联想到大街上那一串串的野果子串成的项链。南海珍珠项链得来不易,又费银子又费心思,当然要好好珍藏了。野果子串成的项链好看是好看,满街都有,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拥有。

    雷振远就是这样想的,如月得来不易,是万万不能放弃的,在拥有如月的前提下他很乐意再拥有其他女人,但是要是为了其他女人失去如月,就得不偿失了。

    好不容易弄来个年轻美貌的大家闺秀做夫人,雷振远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老爷,这媚儿姑娘到底是留下来,还是送回去?”如月看到雷振远的目光在自己与媚儿身上游动,心中恼火,声音就不自觉提高了。

    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退回去,马上退回去。姑老爷这份厚礼,我就不收了。”雷振远当机立断表态。要是不及时表态,时间拖久了,再送人走已经酿成大祸了。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34不敢要

    退回去?!

    媚儿花容失色,跪在雷振远与如月的面前,举袖拭泪,苦苦哀求。

    “奴婢求老爷、夫人开恩,奴婢不想再回去了,求老爷、夫人收留奴婢。奴婢就是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人毕竟不是货物,在一定的时间内可以退回去。

    当听到知府大人要送人给雷振远时,府衙中的许多丫头吓得大惊失色,害怕自己被选中送来雷府,没过几天就会被雷振远克得下阴间去了,这雷老爷可是远近闻名的克妻命,谁不害怕,是媚儿自告奋勇地提出愿意来雷府。

    媚儿是二姑奶奶为知府大人准备的,要给知府大人作通房丫头,没有想到知府大人自己看上了另一个纳为小妾,对媚儿没有在意,就暂时放在二姑奶奶房中。媚儿愿意跟随雷振远,除了看上雷振远的财势,更看上了雷振远的温柔体贴,在吃过年饭时雷振远对如月的细心呵护可是有目共睹的,媚儿想要是自己今生能得到夫婿如此关怀,死而无憾了。

    媚儿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欢天喜地来了,雷振远却不收,要退回去。送给人家作妾,人家不收,回到原处就抬不起头了。

    媚儿拭泪看雷振远,美丽的眼睛中流露出哀求,楚楚动人的模样很能打动男人的心。

    雷振远看得心中一动,有些不舍,转脸看如月,用商量的口吻说:“夫人,要不……”剩下的话,叫如月脸上的冰冻结了。

    何管家和雷府上的家丁都被媚儿打动了,期待地看如月,希望事情有个美好的结果,在他们看来,纳妾是一件美事。

    跟随媚儿来的两个媳妇祈求地看如月,要是媚儿让退回去了,她们在知府大人面前不好交差。

    唯有站在如月身后的晴儿和莲儿看向媚儿的眼光中带有丝丝的不屑,不希望收留媚儿。没有其他女人与如月争宠,如月在府上是说一不二,就连雷振远本人都让如月三分。夫子得宠,夫人身边的人当然比其他下人有脸面,就是何管家都不敢得罪如月身边的人。要是老爷有了新欢,这种情况肯定会改变的。

    如月的目光环视在场的人一周,雷府上的人就心虚地低头看地面,夫人眼中的冷意让他们清醒,这丫头收留下来又不是自己享用,用不着这样热情的。跟随媚儿来的人眼中满是期盼,渴望如月能够大度地收留媚儿。

    雷振远的目光够复杂的,惊惶中混杂有期望,就像是小孩子守着桌子上一盘香喷喷的菜肴,直想吃一口尝尝味道,又担心大人扇一巴掌。

    看懂雷振远眼中的期望,如月泄气,在心中自嘲:雷振远是自己的仇人,自己迟早要离开的,这浑蛋纳妾收通房丫头关自己什么事,他纳一个也好收三四个也好,与自己毫无关系。

    如月忽然觉得很疲倦,腰酸腿痛头晕浑身不舒服,扶住身边的晴儿,无力地向雷振远挥手:“是收是留,你自己作主好了。”

    如月在晴儿的搀扶下,转身离开,缓缓离去的背影,在北风中显得这样的寂寥、无奈。

    雷振远头脑恢复清醒,后悔不迭,以如月的性子她肯定不会同意自己纳妾的,刚才自己居然想开口收了这丫头,她一定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现在她的心中一定堵得慌。

    为个丫头得罪夫人,太不划算了,何况这个丫头远不如夫人。

    “夫人,夫人。”雷振远快步向如月追去。

    咳,要不是知府大人这浑蛋多事,擅自给自己送个丫头来,自己就不会平添这些麻烦了。

    媚儿和跟随来的两个媳妇木桩一样楞在原处,眼巴巴地看雷振远亦步亦趋地跟随如月离开。

    留在原地的人目光齐刷刷地看何管家,老爷夫人不在了,就属管家是老大,人人都等候他发号施令。

    何管家意识到这个烂摊子要自己收拾,慌忙跑几步向雷振远扯开嗓子大声问:“老爷,这媚儿姑娘怎么处理?”

    “送回去,送回去,马上送回去。”雷振远头也不回地回答,忙着向如月陪笑脸。

    媚儿泪汪汪地站在原处,看雷振远的身影越去越远。

    “快走吧,老爷没心思看你了,他正忙着陪夫人,没空。”何管家冷冷地催促媚儿上轿离去,既然成不了老爷的妾室,对于一个丫头就没有必要客气,今天是春节,他这个雷府堂堂的大管家不知道还有多少的事情等待他去处理,没有功夫和一个丫头耗。

    媚儿空欢喜一场,含羞忍辱上轿离开。

    雷振远确实很忙,就连去准备拜祭祖先的时间都没有,正在玉馨院中焦头烂额地向如月作解释,挽回如月那颗敏感的心。

    “夫人,真的不关我的事,我预先一点都不知情,看到人了我才知道姑老爷给我们送丫头来的。我们家丫头多的是,用不着他送来,对不对,夫人?”雷振远咧开大嘴陪笑,招来如月一个冷眼。

    “我累了,要休息,你出去准备过年的事。”昨夜一宿没有睡好,刚才看到雷振远的丑态,如月是疲软极了,没有心思听雷振远喋喋不休地解释,钻进被窝中只想好好睡一觉。

    雷振远不想出去,赖在床边不肯走,他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向夫人表明自己的清白,他要把如月的不满和悲伤在萌芽状态就彻底清除,拖久了让它们在如月的心中生根发芽开枝散叶,再想根除去就难了。

    雷振远站在床边,不断地向如月诉说他刚才一点没有收留媚儿的意思,他从来没有对媚儿动过心,他心中只有如月一人。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如月要竭力忘掉刚才雷振远与媚儿眉来眼去的情景,可是,雷振远表明他的清白一次,如月的眼中就闪过一次雷振远与媚儿眉目传情的镜头。这种镜头不断地闪现在如月的眼前,叫她的胸口越来越堵塞难受。

    “你到底说够了没有!”如月忍无可忍,掀开被子坐起来,恼怒地对不断表明清白的人吼叫,眼中喷出的火焰足可以把雷振远烧成灰烬。

    突如其来的吼叫,震得雷振远住了口,呆若木鸡地看柳眉倒立两眼喷火的人,感觉到自己在不断地缩小,要仰头才能够看清如月的脸孔。

    雷振远不知所措地看如月,看到如月只穿睡衣坐在床上,冷得紧抱双臂,就拿起挂在屏风的裘衣给如月披上,结结巴巴地说:“夫人,你,别生气了,别冻坏了。”

    瞧这熊样,就叫人恶心。

    如月嫌弃地拉掉身上的裘衣,重新钻进被窝里,刚刚大吼了一声,头脑出奇地清醒,再也没有了睡意,只是躺在床上休憩。

    雷振远苦恼地在床边转圈子,不断地挠头,回想刚才自己似乎没有说错话,夫人的火气怎么会越来越旺。

    都怪知府大人那个蠢人,没事送什么丫头来。刚才自己是多看了两眼那个丫头,要是刚才看都不看马上叫人送走,现在就不会有口说不清了。

    自知理亏的雷振远不敢抱怨如月给自己脸色看,坐在床边耐性十足地再次向如月表明他的心迹:“夫人,别再生气了。有你在我身边,我哪里还敢要其他女人。”

    “什么不敢要,谁不准你要了。你纳妾也好收通房丫头也好,与我无关。”如月被吵得睡不着,忍不住反驳。

    真会挑刺。只听那口气,就是放一百个绝色佳人在眼前,雷振远都不敢看了。

    “我说错了,不是不敢要,是不想要。有夫人在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还要其他女人做什么。不要说夫人反对,就是夫人同意,我也不会再要其他女人的。”

    “谁说我反对你要其他女人了,你听到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准你要其他女人了?”

    咳,又说错话了。

    雷振远不敢再轻易开口,小心翼翼地搜索枯肠找一句没有漏洞的话,还没有找到,周妈在门外禀报何管家求见。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叫他过一会再说。”雷振远心烦意乱,没好声气。

    “老爷,何管家说是十分紧急的事,一定得马上和老爷说。”周妈离开一会又来禀报。

    急事急事,雷振远想不出当前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比让如月消气更加紧急的事,就叫何管家进来在房间外说话。

    “老爷,知府大人死活不肯收回媚儿姑娘,又抬回来了。”房间外,何管家说话小心翼翼心急如焚。

    “什么!?”房间里的两个都惊叫起来。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35不能退

    雷振远翻身上马,阴霾着脸亲自出马,押小红轿子去府衙。

    这知府大人真不是东西,没有预先打招呼就送个丫头来,自己不肯收要退回去,他竟然拒绝接收,这明摆着就是栽赃谄害,派个丫头离间自己和夫人。

    媚儿今天早上欢天喜地上红轿子,庆幸自己找到个有权有势又温柔体贴的男人,今生有个好的归宿了。谁也没有想到是空欢喜一场,雷振远不要,知府大人也不再接收,两个人踢皮球一样把自己踢过来挡过去,两边都没有着落,心中凄凉唯有用哭泣来发泄自己的悲伤。

    雷振远杀气腾腾地押一顶小红轿子往前赶,轿子中传出年轻女子伤心欲绝的哭泣,路过的人听到哭声心中愤懑。

    雷老虎这恶霸,不知道又在抢谁家的姑娘。

    在雷振远身边经过的人大多数都是心中愤怒,脚下加快速度,不敢往轿子中多看一眼,害怕让雷振远知道自己掌握了他的罪行,来个杀人灾口。这以卵击石的事,少干为妙。

    雷振远一行人在府衙大门口外被看门的差役拦截。

    “瞎了你狗眼的东西,连老子都敢阻拦。信不信我一掌送你们上西天?”府衙这扇大门,雷振远不知道畅通无阻地出入多少次了,今天居然被人拦截,雷振远憋在心中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对拦截他的差役怒目圆瞪,有随时随地动手的危险。

    看门的差役畏惧这头有名的老虎,然而知府大人的命令又不得不执行,惶恐不安地向雷振远点头哈腰,满脸堆笑:“雷老爷,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要不是大人吩咐过不准小红轿子进入,就是借了十个豹子胆给小人都不敢阻拦雷老爷的。雷老爷和其他人都可以进入,就是小红轿子不能进去。”

    没办法,雷振远只好脸色铁青地让小红轿子停在大门外,独自进入后院找知府大人算账。

    这时候已到中午,知府大人一家子正在吃午饭。过年了,平日的规矩暂时放一边去,知府大人、二姑奶奶、大少爷和两个姨娘都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边吃饭。

    回报的人没有雷振远走得快,还没有人禀报,雷振远就怒气冲冲地闯入吃饭的大厅,他的速度太快,就像是从地下冒出来一样突然出现在知府大人的面前。

    看到知府大人一家子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地吃饭,雷振远的心中更加的不满意:这浑蛋惹来的麻烦,害得自己跑来跑去晕头转向,他倒好,悠哉游哉地吃喝上了。

    饭厅里的人都吃惊地看一脸铁青的雷振远。

    知府大人和二姑奶奶连忙招呼雷振远入座吃饭。

    雷振远不理会其他人,只瞪眼看知府大人:“我问你,硬塞个女人给我干什么?”这种兴师问罪的气势,就像是知府大人投了一颗炸弹进雷府,将雷府炸得人仰马翻惨不忍睹。

    一看亲弟弟上门找相公算账,二姑奶奶马上带领屋子的人走了,走个干干净净,饭厅里只留下雷振远隔张桌子瞪眼看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手中捏个小酒杯,慢吞吞地喝酒,不以为然地看雷振远:“你嚷嚷什么,我好心送个水灵灵的丫头给你,好话没有听到你说一句,倒看到你跟我吹胡子瞪眼。”

    敢情,知府大人还想等待雷振远感谢他。

    “你送的丫头我不收,退回来给你。”雷振远没有心思绕弯,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

    “不行,不能退。”知府大人想都不想一口回绝。

    雷振远生气,上前一步,用手在饭桌上拍一下,震得几个饭碗酒杯掉落地上,他瞪眼看仍然喝酒的知府大人:“看你干的好事,招呼都不打一个,擅自送个丫头到我家,好好的一个春节好好的一个家,叫你搅个乱七八糟。”

    听到摔破饭碗杯子的声音,二姑奶奶匆匆忙忙地赶来,走入屋里没来得及细看就说:“你们两个干什么?春节里好好的,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用得着你们动手打起来。”

    “谁打起来了?”雷振远和知府大人都皱眉看二姑奶奶。

    雷振远想到家中还有一大堆事等自己回去处理,不想多浪费口舌,对知府大人和二姑奶奶说:“你们送去的丫头我要不起,现在我送回来,放在大门外,该怎么处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雷振远撒手就要走人。

    “你等等。”知府大人急了,叫住向外走的雷振远,“这丫头你不能退。哪里有人将春节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