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冤家第13部分阅读
俏冤家 作者:rouwenwu
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自己说的话:“我早就不想活了,你一刀杀了我吧。我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家被雷老虎平白无故地抢了来,弄成现在这种样子,我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要不是想最后见父母一面,我早就不在这个人世间了。我死了,你们也活不成,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别忘了,你们都中了迷|药。”
咳,到底是不是雷老虎抢来的还没有核实,你们都这样说姑且就先这样说好了。如月傲然地扫视在场的三个男子,脸上现出赚了两个的得意之色。
中年男子怔忡地看一脸j笑的如月,心里想要是真的四十天后就上黄泉路,撇下家中的孤儿寡母不知道能否活下去,最挂心的是一双儿女,以后生活会很凄凉的。
躺在床上的男子和年轻男子慌了神,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样死在一个小女子的手中,实在是太窝囊了,再说还没有成亲呢,没有留下一男半女的,以后就是一座无人理睬的孤坟。
如月将三人的神态尽收眼底,非常“好心”地安慰这三个沮丧的男子:“用不着难过,也许你们会在这四十天内找到周神医,或许他会改变主意为你们清除迷|药。”
三个男子一齐脸黑,周神医行踪飘忽不定,就是侥幸找到他,以周神医的怪脾气,未必会出手相助,何况这是他特意配制的迷|药,绝对是希望渺茫。
“当然我也可以给你们解药,我保证能叫周神医为你们彻底清除迷|药,只要你们告诉我是谁叫你们杀害我的。”如月看三个男子惶恐不安,及时指点迷津。
年轻男子恼怒地瞪眼:“你的话,谁信。”
“不相信拉倒。”
中年男子思前想后,郁闷地选择了相信如月的话,他说出的一番话,却叫如月失望:这三个男子人称“百里湾三雄”,是出生在百里湾的张氏三兄弟,是以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为业的,在三个月前的一个夜晚,有一蒙面人来跟他们谈一笔买卖,要百里湾三雄在半年内杀了雷老虎的夫人,酬金是五千两银子,还预先给了二百两订金。百里湾三雄失手后,那个蒙面人再次出现,催促他们再次动手杀雷老虎的夫人。他们三兄弟只接触过幕后元凶两次,那人还蒙着脸。
“这么说,你们还是要杀我的人头去领那五千两的银子罗。”如月嘲讽地看张老大和张老三。五千两银子买自己的人头,是谁这样大方,要是真与雷老虎有仇,为什么不干脆出银子买雷老虎的人头。
架在如月脖子上的刀早就扔掉了,坐在床边的张老大和张老三讪讪地看地下:“不敢,不敢。”
既然这百里湾三雄不能告诉如月是谁是谋害自己的元凶,如月取消了为他们解除迷|药的计划,他们对自己下黑手在先,自己没有无条件为他们解除迷|药的道理。
“你不帮我们解除迷|药,那就先拿命来。”张老三又操刀要架在如月的脖子上。
张老大喝止了张老三,这只老江湖向如月提出另一种交易方法:由他们协助如月寻找幕后元凶,因为只有他们与这人接触过,没有见过面也熟悉他的声音,到时如月还要依靠他们三兄弟指证谁是幕后元凶;消除了幕后元凶后,如月叫周神医为他们彻底清除迷|药。张老大这只老江湖不知道这迷|药的性能是真是假,要是真的在四十天后三兄弟都晕厥过去,与如月翻脸就太不划算了。
在这之前,如月没有要追查是谁要谋害自己的打算,心理想除了雷振远的仇家还有谁,现在想想确实有必要查清楚是谁在向自己下黑手,要不只是一味地提防太被动了。揪出幕后元凶,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地生活了。只要这张氏三兄弟不怀疑迷|药的性能,控制他们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也好,你们为我做事,我每月付给每个人十两银子做生活费,到做事时另外给活动费。”如月做惯生意的人,与人合作之前先谈好价钱。
抢劫杀人变成了合作追寻幕后元凶。精神松懈下来后,除了床上躺着的那位张老二,其他三人都觉得饥肠辘辘,如月一张嘴要吃两个人的食物,更加饥饿难受,催促张老三去继续做午饭。
张老三打开门口刚刚要走出去,向外看时大惊失色地缩回头,飞快地关上门,结结巴巴地:“不好了,老虎来了,雷老虎来到山下了。”
屋里的人都慌了。
张氏三兄弟预感到末日来到,虽说现在与如月已经握手言欢,但是这个合作不知道雷老虎本人是否会赞同,否则就凭今天在清州城里当街劫走如月以及现在如月脖子上留下的几道血痕,雷老虎肯定会将他们碎尸万段。
如月也不想让雷振远知道自己与劫持的强人合作,她是打算让这三兄弟在背地里为自己做事。如果做的事能让雷振远知道,这雷府有的是人手,用不着如月另外寻找。
大家商量好三天后在回春堂旁边的茶楼见面,张老大点了如月的|岤道,三兄弟打开窗户匆匆忙忙地逃跑了。
雷振远带人踢开门口,一眼就看到如月瘫软在床前,大冷的天气坐在地面上,无神地看自己,叫雷振远心痛极了,跑上前去抱起如月,焦虑地审视怀中的人,同时急促地叫唤:“夫人,夫人。”
如月仰视那双焦虑的眼睛,眨眨眼,张开嘴巴却没有声音。
雷振远连忙为如月解开|岤道。
“镖头,有人在这窗户逃跑了。”一个镖师向雷振远报告,并且跳出窗户外追赶。
其他三个镖师跟随跳出去。
雷振远阴霾地看窗外,眼睛里射出寒光:“给我追,难捉活的就捉活的,不能活捉就杀了他们。王八蛋,竟敢劫持我的夫人。”
四对二,这张氏三兄弟是凶多吉少了。
为了让这张氏三兄弟多一分存活的机会,刚才精神抖擞谈合作的如月软绵绵地蜷缩在雷振远的怀里,双手无力的环抱这具强悍的躯体,幽怨地仰视这头忧虑的老虎:“老爷,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雷振远心如刀割,紧紧地拥抱如月,低哑地说:“不会的,我不是已经来了吗,没事了,夫人,已经没事了。”
怀中的人儿气息奄奄,好像是随时都会在这世间消失,脸颊、手掌上是一片冰冷,脖子间的血痕触目惊心,雷振远一颗心在被撕碎,改变了追赶强人的打算,抱起如月向山下走去,不停地安慰如月:“夫人,你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带你回去。”
马车飞一般地向清州城奔驰而去。马车里,如月紧紧靠在雷振远的胸前,感受这宽阔胸脯中散发出的温暖,软绵绵地话都懒得说。咳,刚才明明是伪装来骗雷振远的,现在怎么会弄假成真的虚脱了。
“老爷,我没事的,只是受了点伤。”看到雷振远眼中的痛楚,如月过意不去,轻声地安慰。呃,怎么这声音软绵绵轻飘飘的,没有一点的力量。如月竭力要说得大声一些,发出的声音仍是有气无力的。
雷振远看到如月竭力要显出没事的样子,显然是不想让自己难过,他的心中更加难过,将脸埋进如月脖子间,沙哑地低语:“别说了,夫人,我知道。”
马车一进入清州城,雷振远就大声吩咐车夫:“快,去回春堂。”
如月蜷缩在雷振远的胸前,脸色苍白,双眼微闭,没有一点的生气。雷振远的心是揪得紧紧的,差点精神崩溃。
(因在青云榜上,本周两天内每天两更:今晚还有一更)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06真假难辨
雷振远躺在被窝里,搂抱迷糊中的如月,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取暖。睡熟中的如月向雷振远的胸前靠了靠,显得很舒服。
回想今天发生的事,雷振远一直在后怕。夫人回府后第一次出门就被人劫持,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夫人被劫持后能够全身而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以后夫人再出门时,一定要加强保护,最好叫她没事不要出门。
睡熟中的如月不自觉地又向雷振远暖烘烘的胸脯里靠近。
雷振远欣慰地凝视怀中的人儿,她是这样美丽,乌黑的秀发拖在枕边,紧闭的眼睛和小巧的鼻子露出被子外,安详地沉睡。今天看到她虚弱得眼睛都懒睁开,吓得自己以为她怎么样了,让周玉卿那小姑娘看后才得知只是得了点风寒,主要还是累坏了和饿晕了,那些王八蛋竟然没有给她一点东西吃,连水都没有喝……
如月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紧紧贴在雷振远的胸膛上,袒露的胸膛暖烘烘的。看到这裸露的胸脯,如月想到昨天傍晚雷振远在娇红房间中干的勾当,这具身体曾经多次把娇红那丫头抱在怀中,一定沾染有娇红的许多气息,自己靠在这身体上就像是靠在娇红那丫头的身体上一样,恶心。想到这里,如月对这具暖烘烘的躯体充满了厌恶,狠狠地向外推开,不让他触及自己。
“夫人,你醒了。”雷振远被推醒,含糊不清地说,身体因为一直侧向如月这边,让他觉得酸痛,舒服地伸展身体。
如月爬起来寻找衣服,鼻子冷哼一下。
雷振远听出这哼声里的厌恶,清醒过来,细看时发现如月脸色难看,在向自己翻白眼,心里就纳闷了,睡觉前还好好的,一觉醒来就翻脸不认人了,无辜地问:“夫人,你是不是做了恶梦,把帐算到我头上来了?我可没有惹你。”
这个可怜样让如月火气更旺,狠狠地在被窝里给雷振远一脚,恨恨地俯视那茫然的脸,怒气冲冲地说:“昨天傍晚的事,别以为我就忘记了。哼,堂堂一个老爷,钻丫头的床底,不要脸。”
一句话揭了雷振远的短,他焉了,眨眼看如月,憋了半天才嬉皮笑脸地凑近如月:“夫人一觉醒来就嫌我这个嫌我那个的,刚才睡着时老是往我怀里钻,咋不嫌弃?”
“谁往你身上钻,讨厌。”如月不相信自己会主动往这浑蛋身上靠近,看那长满胡碴的脸差点儿贴近自己的脸,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嫌恶地一掌推开。
雷振远心中一沉,还是死皮赖脸地贴上前去,从后面揽紧如月嗅她脖子间的幽香,有些沉醉。如月没有看到雷振远的脸,她的脖子叫胡碴扎得痒痒的,不耐烦地叫唤:“干什么,放开我。让我穿衣服,冷死了。”
雷振远听说冷,用棉被把两个人都包裹在里面,只露出两个脑袋。雷振远从后面环抱如月,让她靠地自己的胸前,大手在如月的腹部轻抚,有说不出的温柔。
难得的温馨。
如月的头脑里闪现出今天梁继华和百里湾三雄对自己说的话,心中一动,变换个姿势坐在雷振远在大腿上,仰头盯视那长满胡碴的脸,试探性地问:“老爷,我把过去的事都忘掉了。你说,你是怎样娶我的?”
雷振远停止在腹部的抚o,失笑起来,调侃地看好奇的小脸:“都这样了,你还想知道我们当初的事。你就是嫌我丑,都已经迟了。”
“我就是要知道。你差不多可以做我父亲了,人又不好看,我怎么会嫁给你的?”如月话中充满嫌弃,双手撒娇地搬动雷振远的脖子。
“呵呵。”雷振远有些承受不住,唯有傻笑,停顿一会才得意地说:“你父亲欣赏我一身本领,就把你许配给我了。”
“我父亲看上你,要我嫁给你。”如月尖叫,恨恨地对那多毛的胸脯掐下去,这浑蛋好在哪里,值得这身子原主的父亲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送给他。不对,这浑蛋骗过自己很多次,别是又故伎重演,如月怀疑的盯住雷振远看,小脸上明显地写有:我不相信,鬼话连篇!
为证明自己所说不假,雷振远详细地告诉如月:
“八年前,你父亲告老还乡,带领一家子从外地回到家乡,半路上遇到了劫匪,要抢劫财物杀人灭口。我恰好押镖经过,救下你一家子,你父亲感激我的救命之恩,与我结为忘年之交。一年前我去你家拜访,你父亲见到我孤身一人就把你许配给我了。我向你父亲保证过,一定会好好地待你。我这人长得不怎样,却是最疼爱老婆的,我没有亏待你吧。”
生动的描述后加上自我表扬,潜台词就是,你如月能够找到我这样的好相公是你的福气。
操,把女儿当作礼物用来答谢救命之恩。
婚姻大事由父母作主,在古代也算正常,只是如月的头脑中老是回响起梁继华与百里湾三雄的话,对雷振远的话就不能百分之百地相信了。咳,到底应该相信谁的话。
“真是这样?”如月没有掩饰自己的表情,将疑惑挂在脸上。
呃,有人不相信。
雷振远为了增加自己话中的可信度,充满深情地补充:“夫人,我比你大十二岁,人又不好看,知道你不合意。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不让你受一点委屈,不负丈人所托。”
谁知这一保证却让如月想起昨天黄昏雷振远所干的风liu事,心头火苗丝丝往上窜:“不错,不错,你对我还真的挺好。看看你自己干的那些下流事,我猜想你的前四位夫人不是被你克死的,是被你活活气死的。”
雷振远困窘地干咳,这人儿老是揪住自己的尾巴,尴尬地支吾其词:“夫人,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不行……我不能……”
这话如月是听明白的,雷振远是说自己不能与他共享鱼水之欢,他煎不住只有找其他女人发泄。如月无比郁闷,女人怀孕男人就偷腥,男人长期外出时女人是否就应该偷汉。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陷入沉闷中。
“父亲,母亲,你们起来了没有?”房间外传来雷磊轩的问话。如月获救回来后,雷磊轩就赶来探看如月,可是如月喝药后一直睡觉,他在外面等候了很久,终于听到里面有说话声,又迟迟不见到有人出来,忍不住出声相问。
如月与雷振远起来穿上衣服,雷振远打开房门让儿子进入。
雷磊轩仔细观看如月,觉得母亲没有梳头时更加好看,站立在旁边看得入神,忘记了此次来的目的。
“磊轩,你在想什么?”如月看小男孩痴呆样,伸手在他的头部抚o。
“母亲不梳头更好看。”
雷振远闻言向如月看去,果然长发披散在肩上的如月娇庸无比,这神韵叫人看了怦然心动。但是,这是从一个男人的角度看的,小孩子也这样认为?
雷振远忽然觉得夫人老是用手在儿子头上抚o不是很妥当,拉儿子走出房间外,叫人进来服侍夫人梳洗打扮。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07云中雾中
如月牵挂今天下午与百里湾三雄会面的事,午睡都没能睡安稳,醒来后感觉到头脑有些昏沉,叫周妈给自己揉搓脑袋。
就在这时,有人来禀报说府上来了客人,是一位老夫人。如月想起这些年来卢夫人管理府上的事务,对府上的亲朋好友比较熟悉,就派出人叫卢夫人一起接待客人。
来人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夫人,她身体已经开始发福,整个人显得雍荣华贵,老夫人的身后有四个丫头两个媳妇服侍,这六个服侍的人个个衣着讲究。看到如月与卢夫人一起步入会客厅,老夫人手捧茶杯巍然端坐,一言不发地打量如月。
靠,老夫人倚老卖老,不将夫人放在眼中。在会客厅里服侍的雷府人心里嘀咕。
如月与卢夫人并排坐在主人位上,如月微笑地看卢夫人等候她介绍,卢夫人在老夫人身体上收回目光,向如月摇头,这位陌生的老夫人她也不认识。
“老夫人,请恕我年轻不懂事,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如月手捧一杯白开水当作茶水,脸上浮出礼貌性的微笑,注视这位面容慈祥的老夫人。
从如月一进来眼光从来没有离开过如月身体的老夫人,听到如月的问话,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眼睛里流露出历尽世事沧桑的辛酸,身体在哆嗦:“你……你……”
在老夫人身后侍立的六人满脸惊愕地看如月,像在看天外怪物。有个丫头上前搀扶老夫人,在老夫人耳边低语。老夫人神色渐渐平静下来。
如月与卢夫人交换一下不解的眼神,侍候的雷府人面面相觑。
老夫人挺直腰板,相隔四五步远直直地观看如月,看得如月是心中发虚,雷府上的人莫明其妙。
“老夫人,你这是……”卢夫人干咳几声,提醒老夫人太失礼。老夫人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绕开在地上捡碎片的丫头,来到如月的面前,含泪将如月全身上下看几遍,才凝视如月,声音凄凉:“月儿,你真的不认识母亲了?”
“母亲?母亲!”如月喃喃自语,头脑里是嗡嗡作响,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呆头呆脑地看近在咫尺深情凝望自己的人。
站在旁边的周妈赶紧搀扶如月,向老夫人陪笑:“老夫人,我家夫人一年前头部受伤,把过去的事全忘掉了,还请你老人家见谅。”
“真的全忘掉了,连母亲都忘掉了。”老夫人哽咽,掏出手帕拭泪。
卢夫人抑制住内心的震惊,悄然无声地退出会客厅,向侍候在外的管家娘子耳语一番,低低地嘱咐:“快,一定要快。”管家娘子急促离开,卢夫人悄悄回到座位,就像是她一直呆在那里,从未有任何的变动。
“母亲。”
如月恢复清醒,看老夫人眼中的慈祥与关切不是装出来的,只有母亲看儿女才会有这种情感,迟疑地叫唤一声,相当的生涩,但愿不会闹出认错母亲的笑话。老夫人两眼泪汪汪悲喜交集,哽咽地回答,不停拭泪。跟随老夫人来的六人也个个伤心流泪。
如月虚扶老夫人坐回椅子上,心中布满疑团:母亲探看出嫁的女儿,应该是欢天喜地才对。
“母亲,家中是否出了什么事?家中人一切都好?”
“好,好,家里一切都好。”
靠,家中一切都好,您老伤心什么。如月困惑地看搀扶自己的周妈,周妈低垂着头,故作不知道如月的探询。
老夫人激动地看如月,欲言又止,为难地看雷府的人。如月会意,叫雷府的人都退出会客厅,只留下周妈服侍。
“我苦命的月儿啊。”老夫人热泪盈眶,伤心不已。
如月心中一颤,心里想母亲这样的难过,是雷振远这浑蛋与丫头鬼混的事传到娘家去,还是自己被人劫持的事让娘家人知道了?
服侍老夫人的六人一齐上前向如月行礼:“奴婢给二小姐请安。”
如月勉强挤出笑容,叫众人免礼,是不是她们家的二小姐,如月的心里还没个准。
老夫人在众人的劝说下,止了泪,详细打量如月的腹部,低声问:“几个月了?”
“六个多月了。”
一声长叹从老夫人的口中传出,混杂了几分的无奈,几分的忧伤,几分的悲愤。
呃,要抱外孙了,应该是喜笑颜开才对,愁眉苦脸的算什么。如月一向聪明伶俐,今天的事将她弄得云里雾里的,找不着边。
“月儿,他对你怎样?”
真不好回答,如月想起了雷振远温存的爱抚,想起了他嬉皮笑脸的脸庞,也想起了他与丫头鬼混的丑事,郁闷地说:“也就那样吧。”
愁苦的神态配上这种话,在老夫人听来就是一点都不好的幽怨。老夫人又开始拭泪了。
这老夫人是水做的,整天都是泪水不断。
家中一切平安,难道这泪水是为自己流的?如月的心中狂跳,看到这会客厅里只有自己信赖的周妈,老夫人带来的人应该也是信得过的,就悄悄地问:“母亲,我问你一个问题,我是怎样来到这雷府的?有人对我说是被抢来的,老爷对我说是父亲许配给他的。”
“你这孩子。”老夫人痛苦地看如月,忍不住失声痛哭,用手捂住嘴不让哭声外传,抽泣得更加的厉害。
跟来的人个个伤心流泪。
没有回答,胜似回答。自己真的是雷振远这浑蛋抢来的?!如月觉得这一切是真实的,又怀疑有人串通了欺骗自己。毕竟,这些人都是陌生人。
“夫人,夫人。”雷振远从外面从容走入会客厅,把厅里的情况尽收眼底。
“老爷,你回来了。”如月笨拙地迎上去,在半截住他,仰脸低低地问:“老爷,这人是不是我母亲?”
娇小玲珑的如月只平雷振远的肩头,如月压低声音说话,雷振远不得不低头弯腰倾听,在外人看来,这一男一女紧靠在一起耳语,有说不出的亲昵,看得老夫人和跟随来的六人傻眼。
连这个问题都没有弄明白,雷振远的心暗笑,低低地向如月耳语:“夫人,她是你母亲。丈母娘老远地来,夫人还不吩咐人大摆宴席,款待她老人家。”
真的是这身子原主的母亲,也算作是自己的母亲了。母亲上女儿家,自然要盛情款待的,如月放下其他的想法,向外走去,吩咐在外面的管家娘子,叫大摆宴席,款待母亲。
如月再回到会客厅,看到雷振远立在老夫人身边,在向老夫人说些什么。老夫人已经拭干眼泪,一言不发地倾听。
“母亲,老爷,你们在谈什么。”如月走到两个人的面前,轻松地看这两个与自己最亲近的人。
雷振远却停止了说话,与老夫人一起,两个都望着如月若有所思。如月不明白,眨眼看这两个人。
“夫人,你身体不方便,不要老站立。”雷振远发现如月一直站立,体贴入微地扶她走向主人位。
如月趁背向老夫人的当儿,悄悄地问雷振远:“你刚才和我母亲说些什么?”
“夫人,不过是说些家常话。”雷振远也低低地回答。
如月知道雷振远又骗人了,家常话为什么不能当自己的说。如月对雷振远的处罚是悄悄地在他的大手上掐了一把,雷振远只是笑。
老夫人和跟随来的人从后面看到这些小动作,疑惑地交换眼神。
如月坐在椅子上与母亲闲聊,雷振远沉默地喝茶。有那么几次,如月感觉到母亲用仇恨的目光看身边的雷振远,惊愕地细看时,母亲脸上是一脸的慈祥,让如月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如月在母亲与雷振远间只看到疏离和冷漠。
老夫人提出要告辞了,如月不同意,哪有母亲远道而来不吃饭就走的,何况已经吩咐人准备了,如月还打算留宿,今晚有些话要问母亲的。
“月儿,你自己要保重,母亲还有其他事要办,就不在这里久留了。”老夫人依依不舍地站立,望向如月的眼睛里薄雾朦朦。
如月实在不舍得让老夫人就走,心中埋藏了许多话,都没有问清楚,就这样走了,真是可惜。
老夫人坚持要走,如月和雷振远送到马车旁边,老夫人深深地看如月,眼花闪闪,又瞟了雷振远一眼,上马车离开。
“老爷,你说母亲为什么一见到我就流泪?”如月眼望马车绝尘离去,一个已经明朗的问题隐藏在心中。
“夫人,你母亲心中充满了愧疚。他们不经你同意就把你许配给我,结果你嫌弃我还撞伤了头。为女儿作主的婚事女儿不满意,差点与女儿阴阳相隔,她好受得了吗。要是我们夫妻恩爱生活美满,他们就不会难过了。”
真是这样?!如坠入云中雾中。
咳,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
雷振远前脚出雷府,如月后脚就登上马车,到回春堂旁边的茶楼去会见张老大,交给他一小包银子,同时交给他第一个任务:“到常乐镇去了解告老还乡的谢通判的家庭情况,越详细越好。”
(今晚还有一更)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08夫人辟谷成仙
雷振远坐在床边,深思了很久,对缩在被窝里的如月说:“夫人,镖局里押的这趟镖出了意外,明天我要出远门。”
“真的?”如月惊喜地掀开棉被一角,不相信世上会有这等好事,自己正在挖空心思地想明天怎样才能出府,就听说有人出远门的好消息,真是天助我也。雷振远霎时阴霾的脸落入眼中,如月意识到自己这份高兴表现得太露骨了,不好意思地用被子蒙住脸。
雷振远的情感大受打击,还以为夫人会舍不得自己离开她身边,谁知道她一听到自己出门竟然是欢天喜地,恨不能自己马上消失在她视线内。雷振远心中郁闷,脱衣服的动作相当的缓慢,用力掀开被子钻进去,卷起一股寒风,让被窝里的如月缩成一团。
“夫人,再有十天就是新年了,我不在家,你要吩咐下人清扫房屋,置办年货。”雷振远不知道如月年纪这样小,会不会想到这些,闷声闷气地提醒她。
如月背向雷振远,抵触情绪地嗯一声,刚才雷振远为今天傍晚如月外出的事,进行了一番哆里哆嗦的安全教育,让如月的脑袋涨大了几倍,到现在还没有顺过气来,赏给雷振远看的只有后背了。
如月一觉醒来,雷府上已经没有了雷振远的踪影。
自由了!如月真想振臂欢呼,心情极好地吃早餐,到后院里漫步,挨到日上三竿时就动身出府了。在前院上马车时,意外地看到等候的有两辆马车,马车旁边是何管家带领四个护院、两个媳妇。
那一行人恭敬地向如月行礼。何管家向如月禀报:“夫人,老爷出门前吩咐过,夫人要出门,一定要带足人手,不能出意外。”并向如月示意,这等候的六人就是要跟随如月出门的。
老爷特意吩咐过的,看来是没有办法退货了。如月心中想,雷振远看来早就料到自己会出府,早就准备了这一手,跟随就跟随,到外面我再撇开也不迟。
于是,如月与晴儿、莲儿共乘一辆马车,两个媳妇乘一辆马车,四个护院骑马在旁边围护,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回春堂进发。
周玉卿吃惊地看一大群人拥入回春堂,把如月拉到后院里,不解地问:“昨天还是冷冷清清,今天怎么就前呼后拥了?”
“还不是有人不放心,害怕我再次被人劫持。我以后要么不能出门,要么就这样前呼后拥地。”如月苦笑,一大群人紧紧跟随,想要做一点什么都是众目睽睽,曾经在电视上看到那些有钱人出门前呼后拥的八面威风,到自己出门前呼后拥时,总感觉到被人监控,不自由。
“雷老爷真有心,会为姐姐着想。”周玉卿由衷地笑了,雷振远对如月好,她的心中感到欣慰。在周玉卿心中一直认为,要不是自己的恶作剧,如月和哥哥是天生的一对,定然会美满幸福。如月跟了雷振远,要是日子不好过,都是自己造的孽。
如月不想再谈论这些,她最关心的是昨天周玉卿所说有人要转卖房屋的事,就主动问起。
周玉卿告诉如月,回春堂中一个伙计有个哥哥,在一个布庄里做事,这布庄的东家是北方人,近来家中出点事,要急于赶回家去,就要把手中的布庄和一个院子转卖。
那个伙计雇来一辆马车停在后门,如月与周玉卿从后门上了马车远去,来个金蝉脱壳。
跟随如月的丫头、媳妇和护院坐在回春堂的柜台旁边,围坐火炉取暖,浑然不觉。
马车在一个繁华的街市间停下,如月与周玉卿蒙上面纱,走入一间布庄。布庄生意兴隆,几个伙计正在忙于给人量身、剪布。
回春堂的伙计跟一个布庄的伙计耳语,那个布庄的伙计进入里面,领出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
“你们说,这两个小女子要买布庄?”中年男子失望地看如月和周玉卿,这两个小女子哪里像买得起布庄的主,在中年男子的想像中,有能力买下他的布庄的人,应该是红光满面、大腹便便的成功人士。
被人小瞧了。如月心里痛恨这个以貌取人的家伙,不咸不淡地回答:“要是价格合理,我想连带院子一起买下。”
咳,口气不小。
中年男子定定地看这两个小女子,确定她们不是在开玩笑后,笑容可掬地将如月和周玉卿往里面请:“失敬,失敬。咳,两位小姐,咳,两位夫人。这位小姐和这位夫人,到里面慢慢商谈。”
在布庄后面的小厅里,中年男子滔滔不绝地夸耀自己的布庄地理位置好生意兴隆,是做生意的风水宝地。
周玉卿一言不发,她的任务只是陪伴如月。
如月沉默地思忖,这个布庄她是比较合意的,她在寻找着这中年男子说话中的破绽,等候一会压价时利用。
中年男子终于住了口,进入小厅后,一直都是他在唱独角戏,这两个小女子,沉默不语的让他摸不着边,讪讪地住了口。中年男子想了想,带领如月和周玉卿参观这个布庄。如月细看这布庄后,更是决定要买下这布庄了。
再回到小厅,中年男子尝试地说出这个布庄的价格时,如月一反刚才的沉默,与中年男子展开了舌战,将布庄的价格一压再压,叫中年男子的脸变了又变。中年男子以布庄所处闹市、存货多为由提高价位,如月以存货过于陈旧、房屋未及时修缮为由狠狠地压价。
周玉卿不发一言,隐藏在面纱里的小脸惊讶极了,以她对如月的了解,如月应该是对生意一窍不通的,可现在看她砍价是砍得有理有据,对生意场似乎了如指掌。周玉卿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如月。
回春堂的掌柜和伙计开始用午餐,约在场的雷府人一齐用餐,雷府的人都不肯,有些人伸长脖子向里面看,希望如月及早回去,他们都有点饿了。
对于布庄的价格,如月和中年男子互不相让,只得先去看院子。
如月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四合院了,铺上青砖的院子干净整洁,正面是五间大房子,两边是两个五间过的阁楼,阁楼的后面还包有一行瓦房。院子四个角落栽种的芭蕉、湘妃竹使这个院子显得清静优雅。更加让如月满意的是这院子的地理位置,雷府在城南,这院子在城北,两者相距很远。
中年男子又带如月去看大房子东厢里的夹墙,炫耀的神色似是要借此抬高院子的价位,如月毫不留情地泼冷水,说别人已经知道的夹墙,有和没有一个样,对自己是毫无意义。
天已晌午,精明的中年男子看出,如月不是看不上布庄和院子,只是在伺机压价,就邀请两个女子去一个饭店用午餐。餐桌上如月与中年男子就价格问题又展开了舌战。
“夫人要是买下这布庄和院子,什么时候可以付银子?”中年男子暗骂如月成精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砍价毫不手软,伶牙俐齿的,不想再在价格上多浪费时间,他还要急于在新年前赶回家。
如月在这话中听出了中年男子的退让,心中暗笑,胸有成竹地说:“要是价格合理,一手交契约一手交银子,当然你肯要黄金更好。”如月想到这一大笔银子,带出雷府太显眼,要是对折成黄金的话,就容易携带了。
如月与中年男子越谈越满意,确定了布庄和院子的价格,谈论交接方面的问题。
在回春堂等候的八个人就不能满意了,并且对如月是十分地不满。这位夫人与周小姐一进入后院就是大半天,她们俩是成仙不食人间烟火了不成。两个丫头和两个媳妇是心中有气不好表露,做奴婢的哪能当众诽谤主子。四个护院就忍不住出声埋怨了,他们只是受雇于雷府,要是不满意可心走人,他们四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早就饿得头昏眼花,最终忍不住嘟嘟囔囔地跑去附近的饭店去用饱餐一顿,回来后还没有如月的影子。
跟随如月出来的人都怀疑:“夫人辟谷成仙了?”
等到如月与中年男子再回到布庄,清点货物完成接交手续时,太阳已经转到西天了。如月与中年男子约好,明天一早,在布庄一手交钱一手交布庄、四合院的契书。
在赶回来的马车上,如月与周玉卿都十分地高兴。如月没有想到这样快就要有自己的私人房产,周玉卿为能够帮助感到高兴。
如月从回春堂的后院走出来,笑眯眯地看跟随来的八人,楞住了,跟随来的人个个都瘫软在椅子上,人人都像霜打过的秧子。
“夫人,你肚子不饿?”莲儿瘫在椅子上,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完这句话。
“不饿,就是在府上也没到吃晚饭的时间。”生意谈成,如月是满面春风。
“夫人,我们连午饭都没有吃。”
如月瞪大眼,僵化当地。太阳快落西山了,有人没吃午饭!真是傻子,附近饭店多的是,居然不会自己去找吃的。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09有你在,我才放心
如月在被窝里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不停地掖被子。如月不肯承认是自己对雷振远这具毛绒绒的躯体产生了依赖,将不能入睡的原因归结为天气太冷了,寒风不停地往身子上钻,冷得她缩成一团,叫晴儿给自己又加了一床被子。
睡在外侧的晴儿只盖一床被子就呼呼入睡了。
如月折腾到半夜,才朦胧入睡。
睡熟中的如月忽然寒毛竖起,内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让她颤抖地清醒过来,侧耳细听,寒夜中只有北风呼呼地吹刮院子里的广玉兰花树,不由得自嘲神经过敏,闭目要重新入睡。可是,房门处传来细微的响动叫如月心中一揪,再侧耳倾听,真的是有人在撬门。
刺客光临。
如月睡意全消,心中怦怦狂跳,第一个反应是伸手入枕头下取出袖箭小筒握在手中,以作反击的武器。慢慢地坐直身体,对房间里的情况观察一番后,如月后悔睡觉前不灭油灯了,淡淡的油灯将房间内的一切暴露无遗,如月总感觉到到黑咕窿咚的窗户外有一双凶残的眼睛在向里面觑视。
“当。”的一声,窗户上的枝条闪出火星,有人在用利器劈窗户上的枝条。
撬门声在继续,劈窗户枝条的声音也在响,如月心中疑惑:这雷府的护院都是窝囊废?半夜中发出这样大的动静都不能发觉。
不能坐以待毙。如月推醒晴儿,低声告诉她有刺客,叫晴儿大声哭叫。
晴儿在睡梦中被推醒,听到如月的话吓得要命,门口和窗户处传来的声音更加叫这个小丫头魂飞魄散,扯开嗓子哭喊:“来人呀,快来人呀。有贼撬门了,快来人呀。”
这尖细的哭叫声,在黑夜中传出去很远。
脱下的衣服挂在屏风上,暴露在油灯下,如月阻止了晴儿去拿衣服。如月拿起一个枕头,要向油灯掷去扑灭油灯,在掷出的关键时刻又停止了,要是不小心引起火灾,不用外面的刺客冲进来,自己就把自个烧死了。
终于,远远地传来吵杂声。
撬门声和劈窗户枝条的声音消失了。
李靖宇混杂在十几个护院中,向玉馨院奔来。按照雷府的规定,一个家丁晚上是不能乱跑的,李靖宇听到如月居住的玉馨院出事了,就不顾一切地跑来了。
房间内的如月和晴儿刚松一口气,就有尖锐的响声划破沉静射入床上,插在床边的木板上。还好,这床不是正对窗户的,射入的暗器只能射在床侧的木板上,只有一把尖刀射在帐子上,刺破了帐子掉落床上。如月和晴儿拥被子退到暗器无法射到的地方。
李靖宇跟随护院冲入玉馨院,黑暗中发现院子里有人影晃动,一群人上去围攻,刺客身手不凡,且战且退,跳上屋顶。大家紧追不舍。
如月在房间里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消失,叫晴儿去拿衣服来穿上。有了在周家村时的教训,如月不敢轻举妄动,与晴儿只是坐在床上等候。
过了很外,又有人进入院子,窗外灯火通明。
“夫人,你怎样了?”何管家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夫人,你有没有受伤?”周妈焦虑的脸紧贴在窗户上,紧张地向里面询问。
“我没事。”
院子里灯火通明,以何管家为首的十几个人静候房间内的消息。
李靖宇站立在窗户旁边阴暗的角落里,惊惶地聆听房间里的动静。当李靖宇听清如月平和的声音,心里一片温馨,只要她没事就好。
“刺客捉到了?”随着房门的打开,如月出现在房间门口。
院子里所有的目光都落到如月身体上,看到如月毫发无损,很多人悬着的心放松,夫人没事,老爷回来就好交差。再下一秒钟,在场的很多的都被震憾了,夫人娇美的小脸上怒形于色,散发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和驾驭一切的冷傲。
呃,一个手无绑鸡之力的小女子,遇到刺客袭击后应该是哭哭啼啼的。
如月看到无人回答,提高了音调:“何管家,刺客捉到了?““回夫人,刺客跑了。”何管家诚惶诚恐地回答。
“十几个护院防守的雷府,刺客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这防守如同虚